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慵不语(8)
咱们房里的早膳向来是辰时二刻才备上的。宝桐想了想:您去花厅吃罢,大公子今儿要上朝,花厅定备好了膳食。
齐宥一听不乐意了,吃早膳本是他的快乐源泉,这倒好,源泉旁边摆了块儿碍眼的石头。
还能吃爽么?
他宁可饿着!饿得嗷嗷叫也不和齐贞言同桌用膳!
但一想到花厅里的香菇腊肠蟹黄粥,炸饺春卷小酱菜,再想到国子监味同嚼蜡的午膳,两条腿便如有了自我意识一般,不受控制的向花厅走去
齐贞言未着官袍,正端坐在桌案旁用膳。
齐宥眼皮也不抬的打了个招呼:早啊,哥。
说罢也不等他哥回应,小心翼翼撩起袍摆,动作幅度很小的坐在椅上。
齐贞言本还疑惑,瞧见齐宥睁着水汪汪的双眸盯着菜肴,心下了然,吩咐下人道:给他拿双碗筷。
齐贞言用帕子缓缓擦手:今日你去学里?
椅垫的花纹针脚直接磨到臀 腿处稚嫩皮肤,让人稍稍有些不适。齐宥嗯一声,筷子快准稳的夹住烤鸭包。
齐贞言瞥他一眼,忽然道:你今日身子不舒服?
咳咳齐宥轻咳两声,简直佩服齐贞言的敏锐:没有,就是饿了。
我去翰林院。齐贞言道:可顺道送你去学里。
不必,你忙你的。齐宥咬了一大口煎饺,含糊道:我和九朝约好了在阁老胡同口见。
填饱肚子,齐宥再也不敢在家逗留,慌慌张张赶去学里。
即使对着镜子再三确定过走路时并不会露出那里裤,可齐宥每次迈步时都能察觉到随着步伐移动,细链一松一紧的贴着大腿外侧,里裤边缘儿紧紧兜住自己的臀 瓣从齐府一路走进学里,齐宥羞耻得耳尖红如朝霞。
国子监,今日的齐宥格外安静乖巧,课上认真听讲,课间趴在课桌上睡觉,所有追逐嘻笑的热闹都和他无关。
魏九朝很快看出不对劲,凑上来道:阿宥,你今天屁股怎么黏在凳子上了?
齐宥今日没心思和魏九朝聊天打屁,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警告道:我打坐静心,修身养性,总之你今天最好离我远点。
当心发现他身上的秘密被人灭口。
魏九朝满腹狐疑的离去,倚着窗子独自寂寞了一上午。
按照惯例,逢五的日子,午后是音律课,有古琴可弹奏的音律课向来是监生们最喜爱的课程,没有之一。
用罢午膳,少年们便开始兴冲冲的收拾课本,准备去侧院的琴房。
音律课的位置不固定,先到先得,少年们都有趁手的琴,一个个小跑着过去抢位置。
别说跑了,齐宥都不敢大步走,生怕走路带风,卷起衣袍,被人看到异样!
一路上,魏九朝赵昭都心急了:阿宥,以往音律课你比谁都跑的快,非要抢二排第二个古琴,怎么今日拿出了散步消食的架势?
你们先走吧。还能替我占个位置。齐宥只想把这两人打发走,胡诌道:我腿方才抽筋了,走不快
魏九朝面色登时变了,在齐宥面前蹲下,皱着眉头欲掀齐宥的袍角。
齐宥吓得一抖,条件反射般双手牢牢按住长衫,脱口道:魏九朝,我拿你当好哥们儿,你竟想轻薄我?
轻薄?魏九朝愣了愣,缓缓抬头,眉眼间闪过诧异。
齐宥轻咳一声,正想解释,忽觉身子一轻,已被人拦腰抱起。
萧朗吟的声音淡然响起:再不走快些,真的要迟了。
说罢也不管齐宥反应,扛着他大步朝琴房走去。
萧朗吟个高腿长,占尽先天优势,稍一加速,立时越过不远处的几位少年。
魏九朝面色发冷,握紧齐宥的古琴课本,拔腿狂追。
哎,你等等我。赵昭看他突然臭着脸狂奔,忙跑几步拉住他喘吁吁道:你又没心仪的古琴,为何突然跑这般快?
魏九朝面色不善:没看见阿宥被旁人扛走了?
害,那是朗吟,又不是劫匪。赵昭弯着腰,用书本扇风:都是同窗,哪儿有什么旁人?
魏九朝不服气的瞪眼道:我们三个才是从小玩到大的!那萧朗吟和我比,自然是阿宥的旁人!
说罢一甩袖子,小跑着追上去。
齐宥模模糊糊趴在萧朗吟肩上,只依稀察觉到他背着自己过了方庭,穿过垂坠着海棠花的甬道,又绕过青石照壁。
萧朗吟肩胛魁梧,隔着衣衫的肌肉紧致有力,午后阳光洒下,齐宥趴在上头,倒是很舒服踏实,也懒得挣扎。
琴房内有三十多个排列整齐的红木矮脚方桌和坐垫,每桌上皆摆着古琴。充沛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琴上,也映得空气中飞洒的尘埃都能清晰可见。
齐宥到的时候,琴房内只有五六个少年,他刚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本飞过来的书啪一声落在桌案上。
齐宥抬头,望见魏九朝一头薄汗,冷着面孔眉眼望天的走过来。
齐宥笑道:九朝,你来得倒快,角儿里的位置我已经替你占好了。
旁人都抢正中间的好位置或者有名气的琴,偏偏魏九朝每次都抢着雄踞角落。
若是以往,齐宥替他占位也没什么,可今日魏九朝看了看坐在齐宥身侧的萧朗吟,又瞟了眼遥遥的角落,发冷的脸愈发黑了几分。
敲过上课钟声,少年们纷纷撩起袍角,跪坐在垫子上。
齐宥垂眸望着地上矮矮的坐垫,一脸为难。
萧朗吟轻挑琴弦试音,看身侧的齐宥始终未落座,皱眉道:腿还是不舒服?
唔,我午后容易犯困,齐宥努力做到面不改色:站着听课,精神!
琴艺先生进了琴房,一眼瞧见下首眉目如画的少年,立在古琴旁,满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微有些诧异,和蔼出声道:这位监生,古琴是要坐下弹的。
琴乐虽也是男子该熟悉的六艺,但书生们向来埋头苦读,有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书生,在古琴前束手束脚,脑子一懵连是站是坐都搞不清也是有的。
他看齐宥年纪小,又手脚局促的站在那里,还以为他是从未见过古琴的寒门子弟呢。
齐宥脸色一红,只得认命般坐下去。
他不像别的男子般撩动袍摆,倒下意识的用双手拢住袍子后襟,规规矩矩跪到垫子上。
跪下的一瞬间,齐宥脑海中依次闪现出按着短裙落座的女孩儿们,害,他算是理解走光有多苦了!
他垂头整理袍摆,确定外袍把里衣遮挡得严严实实,方才直起腰,把手摆在琴弦上。
周围的监生:???
这还是那个下课时一言不合就抬腿踢魏九朝的小少爷么?
有人强忍住没笑出声:瞧阿宥这羞涩放不开的模样,我还以为他是抚琴招徕生意的女子呢。
就连萧朗吟,也望着齐宥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齐宥自动屏蔽周围人目光,跪坐在垫子上,认真的随琴艺先生缓缓拨弦。
齐宥熬到一节音律课结束,简直汗流浃背。
赵昭过来拍拍他肩膀:走啊,一起上茅厕。
齐宥脑海中刚松了的弦又紧绷起来:不去,你怎么每次去茅厕都拉着我啊,是不是日后洞房还给我留个地儿?
赵昭摸不着头脑:之前不都一起去的么?
魏九朝一节音律课上完,怨气也消散了,听他们插科打诨便伸头过来,高深莫测的一笑:阿昭,这你就不懂了吧,算起来,阿宥比你还小两岁呢,他知晓自己还没长大,自然不愿坦诚相见。
齐宥一琢磨才品出味儿来,追着魏九朝猛打:你说谁小呢魏九朝!告诉你,说话要有真凭实据,这话讲出来你是要负责的!
赵昭已经笑得说不出话,魏九朝一脸促狭:不服气去比比?
齐宥欲哭无泪,这书里都什么人!一天天书不好好念,满脑子黄色废料。
几个人去膳堂简单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已经快到散学的时辰,齐宥心事重重的和他们一起走到国子监门口。
魏九朝扫他一眼:阿宥,别是有什么大事儿瞒着我们吧?
齐宥简直汗毛倒立,他身边的人都是福尔摩斯转世么?
恩,我瞒着你准备上你家去提亲。齐宥逼近他笑逐颜开道:放心,弟弟我早就长大了,不会苦着我们九朝的!
魏九朝明眸微挑,半晌说不出话。
齐宥看魏九朝不说话,以为他羞恼得无话可说,心里的担忧和烦闷登时一扫而空,嘴角也忍不住的上翘,愈发对他连连打趣。
魏九朝侧脸被落日照得泛红,偶尔反唇相讥几句,但火力远远不如齐宥。
齐宥愈发得意。
过了片刻,魏府的马车到了,魏九朝踮起脚尖冲马夫摆摆手,和齐宥二人告别后逃也似的飞跑过去。
齐宥也早已看到那辆停在宽阔僻静处的黑漆马车,等赵昭离去后,他深呼一口气,刚迈出两步。
忽听身后传来清越熟悉的男声:齐宥?
齐宥回头,萧朗吟站在国子监廊檐下,薄薄的窄袖襕衫卷起,露出坚韧强健的小臂。
齐宥抿唇:你怎么现在才走?
他估摸着这个点同窗大都离校归家,谁知萧朗吟竟还在学里?
萧朗吟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笑道:我趁着放课早,去射圃练了一个时辰的骑射。
朝廷盛夏照例要举办骑射赛,作为镇远将军的儿子,萧朗吟自然要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成绩。
齐宥点点头,准备等他离开后再上车。
谁知萧朗吟淡淡扫过那辆纹饰精美的黑漆马车:齐府换车了?
齐宥登时头大:是,我哥哥前几月不是升官了么
心里却很莫名其妙,萧朗吟作为原书男主,向来人狠话不多,怎么也开始过问马车这等微末小事儿了?
萧朗吟看向齐宥:这马车我倒有些眼熟。
齐宥心脏登时狂跳,只得干笑几声道:黑漆马车不出挑却能镇住场面,想是京城不少官宦人家都有差不多的吧。
萧朗吟微抿唇角,点点头道:那明日见。
齐宥心虚的应了一声,尽量面色镇定的钻进马车。
夕阳将坠,萧朗吟望着远去的马车,眸底浮现一抹疑惑。
第10章 你最可口
齐宥进入排云台后已是酉末,簇簇宫灯初上,雍炽望向他,微微凝眉:齐卿来了,和朕一起用膳。
雍炽今日语气倒是和善,但齐宥根本不想和这喜怒不定的暴君一起吃饭!
只是刚看到托盘里的菜肴,拒绝就说不出口了!
酸笋松茸滑鸡汤,香茄肉沫,冬菇虾丸每一样都是他爱吃的!
齐宥正是疯长的年纪,因国子监午膳不合胃口,简直是靠着早膳撑到了现在,他被饭菜香味勾得食欲大开,也不再推辞客气,行礼后便在雍炽身旁落座。
雍炽有些意外的瞥了他一眼:在国子监还好?
呃齐宥夹了块烧鹅脯,肉质细嫩到他顾不得诚惶诚恐回复暴君:还成
雍炽并未恼怒,只挑眉道:你是放学回来还是从京郊逃难来的?
逃难来的!正经的郊区难民!齐宥吃得畅快,顺嘴儿拍记甜甜的彩虹屁:都说陛下您爱民如子,能不能给您的难民儿子再来一碗松茸滑鸡汤?
冯太监听得暗自咋舌这小公子真是吃撑了,连胆子都被撑大几分。
他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挽救局面,已听雍炽开口吩咐道:让小膳房再做一份鸡汤送来。
冯太监一怔,忙抬起头,也许是错觉,灯火映照,陛下向来清冷的眼眸竟含有几分趣味。
又一碗热气腾腾的松茸鸡汤下肚,齐宥很是感动,觉得暴君还是残留了几分良心的。
雍炽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眼眸深深:朕本想着齐小公子今夜入台,定是紧张得毫无胃口,没曾想是朕多虑了。
齐宥因酒足饭饱而满足的小脸登时垮了,缩缩脖子如实道:臣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对排云台已是轻车熟路,倒没有从前那般紧张。
雍炽轻抿茶水,低笑一声:看来齐小公子真是把朕的排云台当家了。
齐宥:
那他想当一个不回家的浪子可以嘛?
齐宥把桌上的餐吃干净,舒舒服服瘫在椅上。雍炽低眸望着他惬意的模样,嘴角噙笑开口道:齐卿用罢晚膳便去沐浴吧,算来这是第一个逢五的日子,朕要看你今日是否遵旨。
此话一出,齐宥立刻软怂怂的垂下头,满脸不情愿的跟随太监进了后殿。
温泉水声潺潺,热气氤氲,齐宥的心蓦然提起来。
隐秘的寝宫,羞耻的里衣,暴戾又让人难以捉摸的雍炽
齐宥满腹心事的套上那套亵裤,全身说不出的尴尬僵硬。
这次太监把他送到了一张挂着轻软纱帐的大床上,床很大,铺着精致的软褥床罩,床尾叠着银线罗衾。
至于是不是雍炽平日休憩的龙床,齐宥也看不出,他的心咚咚跳,完全想不出该如何应对可能要到来的雍炽如果暴君要让他侍寝?只这么一想,齐宥就口干舌燥两眼发黑
门被缓缓推开,烛火曳动,雍炽星眸微眯,踏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殿内。
齐宥抖着肩膀跪在地上,用全力克制住自己拔腿逃跑的冲动。
雍炽走到齐宥身畔,径直用折扇挑起齐宥的衣袍下摆,少年果然顺从的换了里衣,烛火下微微泛红的肌肤皎洁如月,大腿侧边的细碎金链扣在腰胯侧,不堪重负般绷紧到最长。
雍炽轻抖折扇,命道:提着。
齐宥又羞又怕的颤巍巍遵旨,偏过头用漾着水汽的双眸望向雍炽,神色如兔子般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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