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崩了关咸鱼男配什么事(穿越 修真)——
少年第一次发现被自己视若豺狼虎豹的打手们是如此笨拙与弱小。这便是修士的能力吗?他望向黎青崖,黑沉的眼中浮现出向往的亮光。
不过半刻钟,追兵便被甩了个干干净净。
确认追兵没了,黎青崖停了下来,半玩笑半认真对少年道:臭小子,我救你三次,你总该说一句感谢吧,做人要会感恩啊!
少年本打算说谢谢,但话在出口时噎住了。他压下嘴角,改口道:别自作多情了,你真以为这样就是救了我?等你离开后,一切还不都是一样。
他知道这话狼心狗肺,不识好歹,但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以前也有人试图帮他,却在中途畏于艰难放弃,他又掉回深渊,什么也没改变。
他想不通,明明早就不对旁人抱有期待,为什么还会希望这个女人不一样?
他垂下眼快说些虚伪敷衍的话,如此他也好及时断了念想,不至于在被丢下的时候遍体鳞伤。
虽然心底这样想着,但手却抓紧了黎青崖的衣袖。
黎青崖没有说出他想象中的话,但也没有保证什么,而是意味深长地感叹:臭小子,你不能总想着别人给你什么,得想着你能让别人给你什么,想要的东西得靠手段争取,也只有这样得来的才稳当。
无论修界还是凡世,都是这个道理。
就好比他能吃聂清玄软饭只是靠徒弟的身份吗?当然不是,你看聂清玄对明奕泽就很一般嘛。
这要归功于他多年的忍辱负重、彩衣娱亲,要他软饭硬吃,你看老东西揍不揍他。
大师兄?大师兄不一样,那是父爱。
综上所述,如果这小子只是因为自己又弱又惨便觉得他该帮他,他也会帮,只是方式与力度会不一样。别人施舍的,和自己争取的,不一样。
少年似乎听懂了。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着黎青崖:你说过只要我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你就可以带我去仙门!
黎青崖沉默地看着他,直到把少年看得忐忑不安才开口回道:可以。但你要知道,修界对你来说未必是好地方。
他继续解释:你不一定是修仙的材料。没天赋的人再刻苦,也如同漏瓢打水,毫无作用。届时你身边的人一直年轻,但你会一点点老去、变成一抔无人记得的黄土
这样的人,黎青崖不是没见过,是见过太多了,耗尽一生,却只能不甘地死去。对人来说最残忍的不是看不到好东西,是看到了,却够不到。
他问少年:你能接受这样的未来吗?接受的话,我就带你去。面对新事物不能只想着最好的可能,还要想着最坏的可能。
这番话无异于当头凉水,浇灭了少年对修仙的热情。他当然接受不了,但如果就此错过触及那个世界的机会,他也会憾恨一声。
所以哪怕是飞蛾扑火,他也想试一次。
他准备给出回答,黎青崖却打断了他:别现在给我答案,再仔细想想。先告诉我你知道的事吧,放心,我不会赖账的。
救下少年时就是黄昏,回到客栈时天已黑尽,方将少年送回房,黎青崖便收到一道传讯,翻手拿出玉简,染月惊恐喑哑的声音传来:仙子救命!
意识到多半是魔修出现,他起身就要赶去,少年抓住他的袖子:不要去!你明明都知道了她不是好人!
黎青崖回道:就是因为她不是好人,所以我更要去。
少年意识到自己拗不过他,一咬牙,将一样东西塞进他手心:回来还我!
摊开手一看,是个平平无奇的护身符,但看少年郑重的模样,应该是挺重要的东西,黎青崖心底一暖,咧牙笑了:野小子也不是全都不讨人喜欢嘛。
虽然觉得没什么用,但为了给少年一个安心他还是收着了。
临走前,他又想起了什么,折返道:对了,给你自己想个名字吧,三狗儿、铁柱儿这种不算,带名带姓的。
无论少年随不随他去修界,他都会给少年一个新的生活,而新的人生,需要新的名字。
少年:你给我想。
黎青崖一口回绝:自己想!虽然接纳了少年,但这不表示他不讨厌野孩子了,赐名这种因果还是免了。
少年让步:那你全名叫什么?
聂青青。
这名字是他用一息想出来了,青儿这个称呼里已经有个青字了,如果再用本姓,以后在宗门遇到就太容易暴露了。借一下老东西的姓,反正不用给钱。
聂、青、青。少年将这三个字反复咀嚼,烙在心上。
黎青崖赶到染月的房间时,屋内一片凌乱,窗户大开,染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凭借染月扯碎传讯符时触发的追踪术,他一路追寻,来到烟柳巷的背后,闯入一个荒僻寂静的院子。
院落隐藏在一片破败的屋舍中,外面看着平平无奇,但内里颇为宽阔,庭院装点雅致,陈设精致,在沉沉暮色下显出一片幽谧宁静。
来烟柳巷好几回,他是第一次注意到这里。
追踪术已经失效,他只能拿出从染月房内找到的头发用寻踪溯源来确定染月的位置。
不过找到染月的同时,他还发现这里有许多染月留下的痕迹,他鬼使神差地拿出何易之的笔迹,又用了一次寻踪溯源,得到了多处回应。
看来这里才是何易之身为老板时的居所,而染月一直和何易之有往来。
染月在后院,黎青崖到时,她昏迷在地,在场没有其他人。他跑过去抱起她,查看情况。
就在他准备施救的时候,原本昏迷的染月突然睁眼,将一根簪子刺向他。
簪子上带着针对修士的毒素,一旦入体,便能迅速麻痹灵力运行。
黎青崖不可置信地看着染月,捂住伤口软倒在地
少年不安地在房内踱来踱去,等待黎青崖归来。忽然,客栈年久失修的楼梯板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
有人在上楼!
女人走路没有声音,所以不可能是她。而且脚步声听起来也不止一人。都半夜了,谁会来?
察觉危险的少年躲到了床底下。
他刚藏起来门便被人一脚踹开,进来的人是烟柳巷的打手,他们不知从哪得到消息,找到了这里。
这些人在房内粗暴地翻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只能不甘地准备撤退。
就在少年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打手领队忽然将头探进床底,对着藏在下面的他咧开森白的牙:找到你了!
第19章
气息虚弱的黎青崖趴在庭院冰冷的青石板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染月:为为什么?你为什么勾结魔修?
染月悲戚地望着他,一双眼中盛满泪水: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眼睛非常温柔,被她注视时很容易有一种自己被爱着的感觉。
黎青崖问她:是你杀了何易之?
染月哽咽:是
也是你在他死后掌管烟柳巷?
染月点头:是。
这些年她一直在帮何易之打理烟柳巷,最开始是希望能凭自己的力量让姐妹们好过一点,但后来才发现一切根本不会改善,这只是她给自己的安慰剂。
黎青崖还欲问下去,突然一股阴冷透骨的气息扫过,浓稠的阴郁在庭院里蔓延开来
是魔修来了!
他从一阵黑雾中走出来。
猫捉老鼠这么久,黎青崖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真面目,他不太老,相貌阴沉,身形高挑却有些佝偻。
黎青崖觉得他也是奇怪,明明有元婴中期的修为,却在他这个元婴初期面前畏首畏尾。
莫非在顾忌什么?
他暂时摁下疑惑,露出愤怒的表情,叱骂:无耻魔修,你竟然暗算我!
那魔修也没生气,幽幽回道:魔之一道,便是掠夺他人,成就自己。一些使计划更稳妥的手段没什么可耻的。
他在黎青崖面前蹲下,挑去他的面纱,叹道:太一仙宗的女弟子的确灵秀。
黎青崖咬牙:你既然知道我是太一仙宗的弟子,还敢动我?
老夫都做了,还怕你太一仙宗?
黎青崖不甘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又为什么伤害这些女子?
魔修叹了一口气:若是以前的老夫也不屑于做出拿女子练功这种阴毒下作的事,只恨夏戎那老贼派人杀我门徒,灭我宗派,重伤老夫,使得老夫的修为从出窍期一路掉到元婴中期,老夫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过现在好了,只要老夫用你的精血将那宝贝炼化,不但能恢复巅峰时期的修为,还能更上一层楼,届时海阔凭鱼跃,夏戎也好,太一仙宗也罢,他们抓不到老夫,又能把老夫怎么样?
什么宝贝?
当然是魔灵珠。
标准意义的魔灵珠是天殛城三至宝之一,据称里面蕴含着魔道至高法则传承,能领悟十一便能称霸魔界,但正品早在天殛城覆灭时,被聂清玄打碎了,现在有的都是仿制的假货,最便宜的十块下品灵石一个,在魔域大街上就能买到。
但赝品里也有高级的,能当法宝用的,魔修手里的估计就是这种。
黎青崖没把这个放在心上,转而问道:夏戎为什么要你们归顺他?
被问及这个魔修忽然愤怒起来,一拳锤在地上,将地板锤得四分五裂:当然是因为他狼子野心,竟意图让掌控魔道所有宗门!老夫不肯归顺便被逼到如此境地!
黎青崖一脸古怪地嘀咕:我一直以为书里写的是假的,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人。
沉浸在愤怒情绪中的魔修回神:你说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小说里的反派总喜欢在决战时把自己的阴谋阳谋全数交待出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是基因里自带这种属性吗?
不要什么都往基因里刻啊,有害健康的。
他的古怪让魔修感到了不安: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感谢你的解答,想问的我已经问完了。我们是先放狠话,还是直接开打?说完他从地上跳了起来,招出墨断。
魔修大惊:你没事!那女人明明刺中了他!
能有什么事?黎青崖反问,抬手掸去身上的灰尘,动作间刻意露出衣服下的各色防御法器。
手腕处闪银光的是小师叔送能消减物理伤害的护臂,腰上有玉石光泽的是大师兄给的防术法伤害的带钩,心口有聂清玄给的护心镜,脖子上则挂着抵御精神控制的坠子法宝太多了,甚至都懒得取名字。
想当年,他也是一个立志独立向上的骨气少年,但硬生生被师长们的一件件宝贝砸弯了脊梁,成了躺平混吃的咸鱼。
现在想起来他只想说一句:软饭真的好香。
魔修意识到局势不妙,扭头欲逃。就在此时,陌织烟携众师妹从天而降,结成剑阵,封死他的退路。
秀水峰首席冰寒的声调响彻院落:魔头!你残害无辜,杀人众多,罪无可赦,还不伏诛?
魔修本就阴戾的脸更扭曲了:你们阴我!
黎青崖用墨断挑起落在地上的面纱,将他方才的话奉还:一些使计划更稳妥的手段没什么可耻的。
陌织烟秋水一横,未曾多言,直接开打。
黎青崖抽身退出中心战圈,秀水峰和问道峰的功法不是一个派系的,首次一起出任务的他们默契也有限,一起进攻反倒束手束脚,不如将主攻留给陌织烟,他在外围策应。
他高声提醒:师姐,这魔修气海受伤,撑不住术,且放心对付。
魔修怒极,却在绵密的剑气攻击下,无暇抽身来教训黎青崖。
见魔修被困,一直躲在廊柱后面的染月,当机立断,扭头朝后院跑去。黎青崖以为她是要逃跑,没有阻拦,随她去了。
魔修虽然修为跌至元婴期,但经验却是出窍期的,几十招下来竟被他寻得破绽,突破剑阵。
黎青崖出手阻止,被扔出的暗器阻拦,趁片刻空隙,魔修迅速远遁,在场的人立即追上。
落在最后的邵玲儿也准备跟上,就在此时,她忽听得后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冬儿!
是染月!
邵玲儿看了看后院,又望了一眼众人离去的方向,咬牙跺脚,扭头去了后院。后院只有一间房是打开的,邵玲儿一眼便找到了染月,她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人,哭得伤心欲绝。
那是一个容貌昳丽的年轻少女,听方才的嘶喊,这似乎就是潇冬儿。
以为潇冬儿早就遇害的邵玲儿十分意外,她走上前摸了一下少女的脉:精血被抽干,没救了。
染月对潇冬儿之死的态度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你待潇冬儿如此好作甚?她又对你不好。
染月眷恋地摸着潇冬儿的脸,回道:她是我的女儿,我和何易之的女儿。
在花街生一个孩子很不容易,当年她付出了很大代价才偷偷生下潇冬儿。
她将自己对自由的向往放到这个孩子身上,托人将她送走。然而讽刺的是,十三年后,潇冬儿被拐进了烟柳巷。
而她,在一个多月前才知道真相。
这个答案是邵玲儿没猜到的,这么说染月是为了保护被掳走的女儿才为虎作伥?她心情复杂:你你也是为她杀了何易之?
他明明知道了冬儿是他的女儿,却还要把她送人。那人最喜欢玩弄残害女子,潇冬儿去了会被折磨死的。
她泣不成声:造孽,都是我造的孽。
没有她,就没有后来的何易之,也没有烟柳巷这条罪恶的产业链,更没有这一串悲剧
染月杀人在先,又助纣为虐,她有过错,但邵玲儿不忍在此时批判她,更为自己之前想当然的猜测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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