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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34)

    广陵王点点头,刚想叫人给太医一些赏银,顺便找马车把人送回去,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尖叫。
    血!秋姨娘流血了!
    跪着的丫鬟看到秋姨娘襦裙的血,顿时吓得失声呼喊。
    秋姨娘捂住肚子,面如惨灰的望向王夫人,眼里闪过了然,凄苦的笑着:夫人你好狠的心。
    王夫人一愣,明白过来后,立马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说完,余光瞥到广陵王眼里的狐疑。
    她刚想解释,广陵王视线已经收了回去,喝道:还不快把秋姨娘扶回房里。
    语罢,又朝太医吩咐说:李太医,还劳烦你多呆片刻。
    李太医受宠若惊,神色惶恐的应着:王爷不必多礼。
    秋姨娘被人抬了下去,临走时,楚晏不动声色的睨了她一眼,果真见那双卑微胆怯的眸子里,快速掠过几丝阴森的笑意。
    楚晏略略沉吟,心里渐渐明白过来。
    原本自己打算利用秋姨娘腹中的孩子,没曾想现在反倒被秋姨娘利用了。
    会是谁呢?
    让棋子变成了会下棋的人。
    阿嚏!
    傅时雨抬手揉了揉鼻尖。
    穿好衣服的朝落,急忙去关上了门窗,担忧的问:着凉了?
    傅时雨勾唇,揶揄道:不是。
    有人想我吧。
    第41章 尸骨
    广陵王沉声喊道:管家。
    管家急忙走上前,是。
    广陵王看了眼旁边忐忑不安的王夫人,淡淡的吩咐:去搜夫人的院子。
    王夫人脸色微变,不敢置信地说:王爷,您怀疑妾身?
    广陵王置若罔闻,瞪了眼呆站着的管家,叱道:还不快去!
    王夫人眼里委屈,忍不住掩面抽泣两声,哽咽地说:这次是妾身误会世子了,但妾身绝没有这个胆子谋害王爷的子嗣啊!
    广陵王睨她一眼,有没有,等会再下定论。
    王夫人还想说话,但看着广陵王阴沉的脸色,又不敢再贸然开口。
    黑夜湮灭人声,厅内沉寂,摇曳的烛火在墙上映出长影。
    约一刻钟功夫,管家率人回来了,伏身跪在地上,说:回王爷,夫人房里没有。
    王夫人暗暗松了口气,下一瞬管家底气不足的声音又重新响起。
    他呈上来一张写好的药方,但在迎春榻下发现了这个。
    奴才刚刚去问了太医,太医说这是滑胎的方子,少量服用不会有碍,但大量服用的话
    迎春眼里茫然,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哭喊道:这不是奴婢的!
    王爷!夫人!这药方真的不是奴婢的!
    广陵王接过药方看了眼,看着不太完整,下面被撕去一截,虽乍看笔迹工整,但行字之间能看出一股照猫画虎的僵硬。
    楚晏不经意瞥了眼,心里骤然咯噔一下,总感觉这药方的字迹好像有点熟悉。
    因常年打仗,广陵王眉眼生的粗犷而锐利,虎目一瞪,磅礴的威压随之而出,地上跪着的迎春吓得瑟瑟发抖。
    他凌厉一脚把迎春踹到地上,狠声道:狗奴才,你哪来的胆子!竟敢谋害王室子嗣!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迎春涕泪横流,忙不迭叩了几个响头,额间很快被磕破皮,渗出猩红的血丝。
    她恐惧的哭求道:王爷,奴婢真的没有!这药方真的不是奴婢的!
    求完,迎春又往前跪爬几步,死死抓住王夫人的裙角,祈求道:夫人救我,求求您,您肯定知道奴婢不敢这么胆大妄为的!
    王夫人悠悠叹了口气,没头没尾的说:迎春啊,谋害王室子嗣可是重罪啊,你怎能如此糊涂。
    这次妾身也保不了你了。
    迎春傻眼,呆若木鸡的看着她,满脸挂着晶莹湿润的泪痕,瞧着甚是可怜。
    王夫人视若无睹,神色温柔的把迎春的手拂开,阴毒的视线顺着垂下的眼睫望过来,柔柔的说:好好去投个胎吧,你家里的人妾身会托人照顾的。
    听出她话里藏着的威胁,迎春呆滞的脸上划过一丝略显嘲讽的苦笑,重新面向广陵王,万念俱灰的轻轻磕了个头,王爷。
    奴婢知罪。
    广陵王不再多说,语气听着生冷无情。
    杖毙。
    很轻的两个字,夺去的却是一条人命。
    看到迎春被拉下去后,王夫人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来,刚抬起眼,正好撞见广陵王打量的视线。
    那双眼里平静无波,瞧不出丝毫喜怒,王夫人却有种被看穿一切的不安,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扯起嘴角勾了勾,强颜欢笑的喊了声,王爷。
    广陵王没有回应,望了眼旁边立着的楚晏,随我走走。
    楚晏缓缓点头,跟上他先行出去的脚步。
    两人行至后花园,花木重重,流水潺潺,席卷而来的寒风吹拂着龙瓜槐的树梢。
    广陵王顿住脚步,望向假山堆砌的湖面,冷淡道:父王这次做的如何?
    楚晏一愣。
    广陵王沉沉笑了起来,几息后,止住笑声,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其实不用如此费劲心机,只需把实情告知与我,为父岂有不信的道理。
    楚晏垂眸,默不作言。
    广陵王继续道:为父在这世上,能信的只有你一个人,区区一个妾室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些年念及她对你的抚养之情,所以才迁就几分,若你不喜,为父找日子休了便是。
    楚晏淡淡的说:你都知道。
    广陵王喟叹道:我虽常年和男人打交道,但后院的这些腌臜事还是大概明白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想回府,以免徒增烦绪。
    听到这话,楚晏眼里浮起一丝怒意,广陵王敏锐的察觉到了,笑道:我知道因为你母亲的死,这些年你一直怨我。
    但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咱们父子之间,是不是也该放下心结了。
    楚晏没说话,眼里深邃,良久,似无意识的呢喃了句,父王有没有想过,燕姨娘是被冤枉的。
    广陵王脸色微变,话里隐怒道:那为何她一句也不愿辩解。
    楚晏冷淡的说:或许不是不愿,是不能。
    父王查查我说的那家铺子吧,可能有您想要的答案。
    广陵王望着湖里明月的倒影,皎洁月光笼罩着静谧的景色,处处都显得不太真实。
    见他沉默,楚晏别过眼,意味深长道:你爱的人只有燕姨娘,我和娘都知道。
    广陵王眼里一怔,笑着说:为何这么说?
    楚晏没回答,负手往院子的方向行去,与广陵王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突然虚无缥缈的说了句话,尾音轻的仿佛要散在浓墨般的夜里。
    你当真以为我不清楚,楚东歌如此亲近秋姨娘的原因。
    冰冷的月光映照在广陵王惊愕的脸上,许久,他回过神,从怀里缓缓拿出一个年久褪色的荷包,鸳鸯的刺绣被摩挲的断开脱落。
    *
    傅时雨懒洋洋的靠坐在窗边,掌心随意的支着下颚,宽袖随之落在肘间,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手臂。
    他不经意望进院里,见楚晏正面无表情的走进来。
    两人视线相交,空气中仿佛淌动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
    楚晏率先收回目光,准备回房。
    傅时雨主动问道:结束了?
    楚晏抬眼,静静看着他笑吟吟的脸。
    药方你写的。
    他用的陈述,明显已经确认事实。
    傅时雨也不大打算隐瞒,轻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楚晏心里嗤笑,转身走到镂花门前,傅时雨平淡的嗓音响在他身后。
    世子,月亮真圆。
    楚晏心里冷哼,忍不住抬头瞅了眼。
    黑暗的夜幕上挂着一轮弯月,边缘散着寥寥几颗晨星。
    他小声骂了句毛病,转身进了屋。
    身后的朝落奇怪问道:不不是圆的啊?
    傅时雨笑笑,轻轻的呢喃着:还有心情抬头,看来没事了。
    朝落满头雾水,不过听他说没事,心里也不由重重松了口气。
    傅时雨从椅上站起,去睡吧。
    朝落点了点头,见外面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心下疑惑,最近她话多了些,伴随着对这个世界的新奇和茫然,所以总有提不完的问题。
    傅时雨每次都认真回答,但朝落时常听不懂。
    比如现在。
    朝落问:这这么晚谁在外面?
    傅时雨关好门窗,月光透过窗禄的缝隙洒在脸上,漆黑的眼瞳深处闪过微妙的光泽。
    高墙深深通幽径,杨柳垂垂,尸骨砌堆。
    他笑了笑,鬼吧。
    能走的鬼。
    朝落全然不解的哦了声,眼里苦恼的出了傅时雨房门。
    *
    翌日
    隋庆.第四十年间
    圣上寿诞,宫墙上挂满彩灯,九曲长廊上红灯笼亮成长龙,百官盛装戴冠,无数华贵马车驰过青石大路,停在庄严森森的宫门前。
    雕梁画柱的大殿歌舞升平,理石铺成的地砖映照着通明的灯火,流水般的筵席上摆满珍馐美馔,殿中娇艳欲滴的舞姬正甩袖起舞,萎靡悠扬的丝竹声回荡在大殿的高梁。
    隋庆帝坐于高位的龙椅上,容贵妃坐在右侧下方,另外一边则是坐的贤妃。
    她是三皇子的母妃,平日里不喜热闹,深居浅出,只有圣上生辰以及重大节日才会看见她的身影。
    戌时已到,百官叩拜,齐声恭贺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陛下万福安康,国运昌隆!
    隋庆帝的目光扫向底下众臣,沉声道:众爱卿平身。
    大臣落座后,太子和几位皇子也纷纷上前贺寿,儿臣恭祝父皇龙体安康,寿比天齐。
    隋庆帝摆摆手,平身吧。
    今日虽乃朕的寿筵,但无需太过拘谨,当作寻常家宴便好。
    晚宴的官员少了大半,基本都是与隋庆帝亲近的臣子以及后宫众妃、几位皇子和公主。
    楚晏坐在广陵王身侧,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夜光杯,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封长行身上。
    他端坐于容贵妃下方,今日没穿旧袍,一袭圆领深红锦袍加身,金冠束发,白玉腰带系于腰间。
    毕竟这种场合,若堂堂一国太子,穿的太过寒酸,恐会惹人诟病,所以宫内的下人不敢小觑,从头到脚都准备的妥当。
    许是察觉他的目光,封长行微微侧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
    楚晏不闪不躲,眉目镇定的迎接他的视线,两人隔空相望,封长行隐隐从他漆黑的眼瞳里看出一丝杀意。
    怎么了?
    广陵王察觉到他的异样,神色奇怪的问。
    楚晏收回目光,面容冷淡的摇了摇头。
    大臣献完寿礼后,广陵王也起身,绕过矮案走上前。
    待拱手说完贺词后,拿出一个镶金描边的长形木盒,这是末将从匈奴的军营里拿回来的,据说此物来自西洋,放眼上可望千里,他们称之为千里镜。
    隋庆帝来了兴趣,睨了旁边的李总管一眼。
    李总管弓腰拿过来,呈了上去。
    隋庆帝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个竹制圆筒,约三寸长一点,上细下粗,形状有些古怪。
    他笑着问:怎么用?
    广陵王答道:回皇上,细的一头放眼上即可。
    众人眼里升起几分兴趣,目不转睛的看向那木盒里的竹筒。
    隋庆帝拿起来,抵在右眼上望出去,这才发现原来宽的那头安着一枚小镜面。
    容贵妃忍不住在一旁好奇道:陛下怎么样,能看到吗?
    隋庆帝看了一圈,圆筒突然对着坐在十丈开外的大臣,沉默半晌后,突然意味不明的说:王尚书,脸。
    礼部尚书眼里一惊,伸手左右摸了下,发现竟不知何时沾了一颗饭粒。
    他神色惶恐的跪在地上,臣该死。
    殿内众人一阵哗然,不由面露震惊的看向那其貌不扬的竹筒。
    后妃和皇子也微微探头,眼里均是新奇。
    隋庆帝朗声笑起来,把千里镜重新放回木盒内,满意的扫了广陵王一眼,沉声道:此物甚得朕心。
    不过北青啊,你屡次为大庆立功,朕实在不知该赏什么了,不如你同朕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广陵王拱手道:皇上不必赏赐,保卫大庆河山,是末将份内的事。
    隋庆帝笑了笑,该赏还是要赏的,容朕先想想。
    不如赐广陵世子一门婚事如何?
    广陵王和楚晏脸上皆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广陵王立马行礼道:多谢皇上。
    楚晏神色冷漠的垂下眼,与世隔绝的坐在案后。
    底下的众臣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升起千般思绪。
    广陵王手握兵权,广陵世子的婚事自然也是重中之重,大臣虽然各个暗潮涌动,但明面上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广陵世子的婚事,这些年一直没有动静,但不知为何隋庆帝这次会在寿筵上提出来。
    隋庆帝看向端坐着的楚晏,笑眯眯的问:堂侄可有心仪的人选?
    众臣及后妃皇子们,眼里皆升起几分异样,楚晏面无表情的从案后走出来,伏身行礼道:任凭皇上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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