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32)
他心里登时咯噔一下,一脸阴沉的呢喃着:你怎么会有这个
傅时雨故意打岔,吊儿郎当的笑起来,世子不也有吗?
正低头沉吟的楚晏被打断,森冷的目光蓦地射过去,傅时雨心尖一颤,面上却不露声色。
楚晏黑着脸收起思绪,冷声道:在这呆着。
说完,便像是有什么急事般,匆匆离开了卧房。
坐在榻上的傅时雨盯着他瞬间消失的背影,目光漆黑深意,刚想从榻上起身,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朝落蹑手蹑脚的从门外进来。
傅时雨奇怪的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朝落埋下头,嗫喏着说:我担心看世子走了所以进来。
语罢,她似乎怕傅时雨生气,小心翼翼的抬头瞟了一眼,结果没曾想正好看到他光.裸孱羸的胸膛。
傅时雨以为她是羞怯,刚准备把里衣穿上,朝落突然震惊不已的瞪大眼,磕磕巴巴的说: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次傅时雨没再故意玩笑,垂眼望着自己胸口,幽深的问:你也知道这图腾?
*
楚晏径直跃上房檐,一路驾马飞驰,来到靠近城西的偏僻院子。
此刻院门紧闭,灯火黑暗,相比里面的人应该歇下了。
楚晏翻身下马,拔地而起,直接纵身飞上瓦顶。
屋里的沈言亭刚睡下,房门突地被一把推开,他顿时吓得坐起来,当看到门口的人影时,眼里的惊吓又瞬间转换为欣喜。
羡羡行?
楚晏没说话,走到他榻前,开始扯起了沈言亭的衣襟。
沈言亭瞳孔紧缩,还没来得及挣扎,里衣便被狠狠拽开了。
楚晏阴冷的眼神死死钉在沈言亭的胸口,这上面也有一个青蛇盘尾的图腾,花纹与傅时雨别无二致,唯一有区别的便是这图腾的色泽。
傅时雨是接近深色的暗红,而沈言亭则是鲜艳的仿佛快要滴血的赤红。
楚晏语气狠厉的问:这是什么?
沈言亭眼里懵懂,茫然的说: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听到他这话,楚晏今晚所有隐忍的烦躁倾盆爆发,神色狰狞的低吼:说实话!
沈言亭眼里蓄起眼泪,无助地摇着头,我我真的不知道。
楚晏没再说话,五官隐在昏暗的光线里,悍然的目光却如野狼般,在黑夜里显得凶煞恐怖。
沈言亭惴惴不安的望着他,浑身害怕的开始打起了颤。
见楚晏不说话,他只能断断续续的说:这是我我出生便有的我也不知如何来的。
阴云遮住月钩,本就漆黑的屋子,此刻更是暗的不见五指,空气中淌动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威压,沈言亭身体逐渐冰冷,整个人如同是陷入了浩瀚无际的深渊之中。
许久,这股铺天盖地涌来的骇然气魄蓦地消失,沈言亭抬头,见楚晏已经迈出了院子。
他来的突然,离开的也突然。
似锦听到动静,从隔壁屋里出来,看到榻上面无人色的沈言亭时,她神色一怔,忙不迭的跨进来。
沈言亭魂不守舍的抓住似锦的手,喃喃着:羡行来过了。
似锦奇怪道:这么晚了,世子为何来找公子?
沈言亭徐徐垂下眼睫,眼底酝酿着冷意,半晌后,他才嘶哑的说:他问我胸口这图腾如何来的?
似锦脸色骤白,心神恍惚的小声道:公子你说世子会不会
沈言亭摇摇头,神色有些难看。
别自己吓自己。
*
翌日
一大清早,管家便敲响了楚晏的房门。
世子,你起了吗?
楚晏一夜没睡,眼下青灰,冷漠着脸打开了房门。
管家见他表情不好,心里顿时升起几分忐忑,吞吞吐吐的说:世子,王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楚晏眼神微动,看着眼前被笼着晨雾的院子,不禁微微勾了下唇角。
虽然不过短短一瞬功夫,但管家依旧把这丝异样瞧在眼里,不知怎的,内心深处涌上来一股大祸临头的危机感,等回神的功夫,楚晏已经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王福死后,管家给找了个手脚勤快的小奴,唤作望生。
许是知道了楚晏的厉害,这次安排的人明显尽心许多,底子干净,话少,性子沉稳,也没有那些偷奸耍滑的小心思。
望生伺候完楚晏更衣洗漱后,便询问道:世子,可要去唤傅公子起来?
楚晏念起昨晚见到的那图腾,心里顿时烦闷不已,冷淡的说:不用。
让他睡着。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刚一走到前院,楚晏就听到他父亲爽朗浑厚的笑声。
王夫人站在广陵王身侧,轻重有度的揉捏着他肩膀,温柔的说:将军,舟车劳顿,要不先去妾身屋里歇会?
广陵王摆摆手,喝了口泡好的浓茶,问道:不用。
天横在何处?
王夫人眼里无奈,宠溺的笑着,昨晚看书到子时才睡,还没起。
广陵王不见生气,倒豪爽的放声笑了起来,这小子,看来打算走文臣这一条道了。
他身上有一股不拘小节的匪气,完全不像一个金贵娇生的王爷,五官凶悍,臂膀宽厚,虽然这些年在外历经风霜,看着年迈许多,但依旧能从眉眼间,瞧出年轻时候的俊朗风姿。
广陵王想起什么,又皱眉道:羡行还没起?
本王前几个月回来,那臭小子竟敢关我在门外,这笔账老子还没好好同他算呢!
你说说我这当爹的,想见他一面简直比登天都难!
王夫人眼里一僵,刚想说话。
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已经从门外走进来。
楚晏瞥见王夫人眼里的震荡,心里不由冷笑,径直走到广陵王跟前跪下叩头,沉声道:拜见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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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王爷
多年不见自己儿子的广陵王见到此刻伏在地上的人,眼里顿时升起几分惊愕和复杂。
本打算跟他好好算账,听着这声得来不易的父王,在外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时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如同一个与孩子阔别多年的普通父亲。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是一盏茶的功夫后,广陵王这才想起楚晏还跪在地上,连忙道:起来吧。
楚晏从地上起身,见到广陵王望过来的视线,便面无表情的立着任由他打量。
前世他恨这个人,甚至把母亲的死也怪到他头上,直到后来他死在疆场,自己率兵走上他踏过的征程,见到因为常年打仗,流离失所的百姓;见到军营里缺胳膊断腿的残兵蟹将;见到边关嚣张进犯、残害大庆国土的匈奴莽匪。
他逐渐开始变得理解。
傅时雨说:有些人的心放在自己身上,所以只顾生死,有些人的心放在他人身上,所以不顾生死。
楚晏恨他,是因为母亲嫁给他才无辜枉死,后来才开始明白,就算知道自己以后会无辜枉死,母亲依然会嫁给他。
广陵王打量完后,站起身想拍拍楚晏的肩膀,想想又收了回去。
那张被黄沙磨砺的粗糙黝黑的脸上,此刻挂着和蔼的笑容。
他欣慰的说:你长高不少,身子骨也结实了。
楚晏沉默的点头,并不多言,见到王夫人忐忑不安的神色,他又看向广陵王道:我有话同你说。
王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僵硬着脸笑道:这孩子,有话就说,王爷也不会阻拦你。
楚晏面容冷漠的看着广陵王,语气平淡的又重复了一遍,只和你一个人。
广陵王脸上一愣,下意识道:春艳也不是外人,你
楚晏直接打断他,那我改日再来。
等等。
广陵王沉着脸,难得有机会缓和下两人僵硬的关系,哪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他看向王夫人,你先出去吧。
王夫人眼里一怔,忙道:王爷,妾身也有话同你说。
广陵王笑了起来,怎的你们个个都有话。
行了行了,等会晚上本王去你房里吧。
若是平日,王夫人恐怕早就高兴的找不到北,但现在她心中却惶惶不安,想说什么,广陵王已经神色不耐烦的摆手,催她赶紧出去。
王夫人只能就此作罢,偷偷瞅了眼楚晏意味不明的神色,不甘不愿的出去了。
广陵王笑着在太师椅上坐下来,示意的看了眼下边,坐吧。
你难得有话同我说,平日里回来一次,连你面都见不着。
楚晏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指责,神色自若的坐在官帽椅上,淡淡道:今日我来,是想交给父王一件东西。
广陵王眼里好奇,问:何物?
楚晏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他,广陵王接过来一看,发现是本账簿。
他眼里不解,翻开后,却越看越心惊,眉峰紧皱,神色逐渐凝重。
这账簿你从何而来?广陵王问。
楚晏神色镇定的说:我之前差王福去南门一家铺子买笔墨,他说在那铺子看到了王夫人,我便偷偷派人去查,然后在那里搜到了这个。
广陵王狐疑道:那王福现在在哪儿?
楚晏神色冷淡,说:他死了。
尸体前天才被人从荷花池里捞上来。
广陵王靠在椅背上,虽常年行兵打仗,但他也绝不是个为人冲动无脑的莽夫,既然自己儿子都这么说了,那其中定有蹊跷,只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不可贸然行事。
这事我得好好查查。
楚晏也不指望他能立马相信,只说:父王倒不用急着查府里,可以先查查南门那家铺子。
广陵王点点头,沉重道:明日便是圣上寿辰,这件事等寿辰结束后,我再好好彻查定夺。
楚晏嗯了声。
广陵王见时辰不早,匆匆忙忙的往外走,我现在还要进宫一趟,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楚晏站起身,安静看着他迅速离去的背影。
广陵王前脚刚走,王夫人后脚就能迈进来,柔声道:世子现在可有空?
楚晏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王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笑容勉强的继续道:世子与妾身可能有误会。
妾身不过一介妇人,双手离不得针线,双脚跨不出宅门,哪有胆子来违抗世子。
妾身也是因为担心王爷名声受损,所以手段过激了些,还望世子莫怪。
楚晏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漠然开口:夫人不必与我解释。
说完,他准备绕开王夫人出去。
等等,世子。
王夫人突然叫住他,脸上温柔笑着,眼里却满是歹毒,不知世子院里那位品貌不凡的公子是何许人物,王爷正好有空,想必也想见识见识。
楚晏听出她话里的威胁,眼里隐隐露出几丝不屑。
一个区区侧室,不知哪来的胆子,敢骑到自己头上。
他神色淡淡道:夫人有这闲心关心他,倒不如好好关心自己的处境。
出去后,重阳从屋檐上飞下来,一脸奇怪道:为何不把秋姨娘的事告知给你父王?
比起我。
楚晏眼底幽深,瞧着有几分不显眼的恶意,冷冷道:倒不如让王春艳亲口说。
重阳不明白他的意思,干脆保持缄默。
楚晏想起什么,又道:明日皇上寿辰,我要入宫一趟。
重阳心知他想说什么,道:傅公子平日没有出府。
楚晏脸上一黑,冰冷道:不是他。
重阳费解,问:那看谁?
楚晏沉默了会儿,难得有闲心解释:王春艳不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所以只能在其他人身上想办法,好以此来要挟于我。
重阳奇怪道:你与傅公子相识不久,为何王夫人要用他来要挟你?
楚晏额间青筋跳了跳,阴沉道:谁说是他?
重阳疑惑的说:除了傅公子,还能有谁?
楚晏终于忍无可忍,闭嘴!
重阳:哦。
*
秋姨娘倚靠在榻上,看向坐在旁边的人,话里隐隐有些急切,傅公子,妾身腹中胎儿还好吗?
傅时雨收回搭在她皓腕上的指尖,淡淡的说:无碍。
秋姨娘心里松了口气,眼里有些歉意,昨晚管家虽然找了大夫,但他是王夫人的人,妾身不太放心,所以才想让傅公子再来帮妾身把把脉。
似想起什么,她又温和的说:妾身眼拙,没认出傅公子便是那晚的郎中,还望傅公子恕罪。
姨娘不必道歉,是我有瞒在先。
傅公子起身坐于四仙桌旁,持起毫笔,神色认真的写起了药方。
他现在还握不习惯这种笔,写出来的字轻飘无力,瞧着有些歪歪扭扭。
秋姨娘见他垂着眸,专注凝神的侧脸让人莫名的怦怦直跳,她逃避似的别过眼,轻轻询问着:傅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了?
傅时雨眉宇舒缓,丝毫瞧不出痛楚和难受,疏离的说:多谢姨娘记挂,昨夜世子请了大夫,现在已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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