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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穿越)——放鸽子(146)

    宋人也玩十二星座。
    将十二星宫带到中国的天竺僧人叫那连提耶舍。隋朝开皇初年,他从印度带来一批梵文佛经,并着手翻译成中文,其中有一部叫《天乘大方等日藏经》,里面便提到十二星宫。
    佛经中的十二星宫学说很快又被中国本土的道教吸收,《道藏》中也有黄道十二宫的记载,并跟中国传统历法中的地支与十二次对应起来:子名玄枵,又曰宝瓶(水瓶);亥名娵訾,又曰双鱼;戌名降娄,又曰白羊;酉名大梁,又曰金牛;申名实沉,又曰阴阳(双子);未名鹑首,又曰巨蟹;午名鹑火,又曰狮子;巳名鹑尾,又曰双女(处女);辰名寿星,又曰天秤;卯名大火,又曰天蝎;寅名析木,又曰人马(射手);丑名星纪,又曰磨蝎(摩羯)。
    到宋代时,十二星宫的说法已经广为流布,图像史料、文献记载与出土文物都可以证明宋朝的民间社会已广泛知道十二星宫。
    当宋朝人说起十二星座时,更多时候是用十二星座来推算命格与运程。成书于北宋庆历年间的军事著作《武经总要》就运用十二星宫推步占验,行之军中。
    苏东坡苏大学士学问庞杂,对十二星座也是颇有研究。他曾不止一次发感慨:我与唐朝的韩愈都是摩羯座,同病相怜,命格不好,注定一生多谤誉。(苏轼《东坡志林命分》:退之[即韩愈]诗云:我生之辰,月宿直斗。乃知退之磨蝎为身宫,而仆乃以磨蝎为命,平生多得谤誉,殆是同病也!)
    摩羯座在宋朝是最不受待见的星宫宋人很爱黑摩羯座,苏轼的朋友马梦得也是摩羯座,苏大学士便故意嘲弄他(同时也是自嘲):马梦得与仆同岁月生,少仆八日,是岁生者,无富贵人,而仆与梦得为穷之冠;即吾二人而观之,当推梦得为首。[193]取笑马梦得的命理比他还要倒霉。
    许多摩羯座的宋朝人还写诗或在致友人书中自嘲星宫不如意,如南宋人方大琮写信给朋友说:惟磨蝎所莅之宫,有子卯相刑之说,昌黎值之而掇谤,坡老遇此以招谗。而况晩生,敢攀前哲?生活于南宋理宗朝的牟 也在致友人的书信上自黑:生磨蝎之宫,人皆怜于奇分。差不多同时代的于石亦写诗自我解嘲:顾予命亦坐磨蝎,碌碌浪随二公后。(二公指韩愈与苏轼)
    当过宰相的南宋人周必大也在一首赠友人的诗中说:亦知磨蝎直身宫,懒访星官与历翁。周必大一直以为自己的身宫是摩羯,但研究星座的学者却访星官与历翁。周必大一直以为自己的身宫是摩羯,但研究星座的学者却考据出,周必大生于靖康元年七月十五日巳时,阳历为1126年8月5日,其时月亮落在宝瓶座,差几天才是摩羯座,所以周必大的身宫其实是宝瓶,并不是摩羯。但宋朝人黑(和自黑)摩羯座已成了习惯,感叹命运多舛的周必大也就坚持认为自己的月亮星座是摩羯座了。
    宋代之后,还有不少诗人写诗黑摩羯座,如元诗人尹廷高的《挽尹晓山》:清苦一生磨蝎命,凄凉千古耒阳坟。元末人赵汸的《次陈先生韵》:谩灼膏肓驱二竖,懒从磨蝎问三星。明代学者张萱的《白鹤峰谒苏文忠》:磨蝎谁怜留瘴海,痴仙只合在人间。诗人认为自己与苏轼同病相怜。清代大学者赵翼的《子才书来,惊闻心余之讣,诗以哭之》:书生不过稻粱谋,磨蝎身偏愿莫酬。诗题中的子才是袁枚,心余是蒋士铨,这首诗让我们得知蒋士铨原来也是摩羯座。清末人黄钧也有一首《新年感事》诗:渐知世运多磨蝎,颇觉胸怀贮古春。
    看,摩羯座简直已经被黑成了磨难座。
    第一百八十三章
    带着陆辞逛完书院里外,季院长又不顾李夫子的白眼,厚着脸皮地留在李家,愣是陪蹭了一顿饭。
    李夫子刺他两句没能刺走,反而把左邻右舍的刘夫子和杨夫子给招来了。
    于是眨眼功夫,不大不小的圆桌边就添了几副碗筷,几张木椅,李夫人正为难菜式不够时,不请自来的几位客人还很是自觉地让自家夫人或厨娘送了菜来。
    至于李夫子板着的脸,众人就默契地当做没有看到,只专心与陆辞搭话了。
    饭后人也未散去,而是来到院中酌饮。
    狄青自是不被陆辞同意饮酒的,能安安静静地捧着杯茶水旁听,倒也乐得自在。
    酒过三巡,季院长趁热打铁,无比热络地看着陆辞问:陆郎初回下场,便连夺三魁,如此成就,世上是鲜有人及了。不知你可得出什么小窍门来,好让我与他们说去?
    李夫子不满地嘟囔道:鸿鹄之姿,燕雀安能仿效?
    季院长却不这么想。
    他看得清楚,被陆辞连中三元的倾城风光彻底盖去的,可还有同保皆取解、同保四中举,以及过了省试的那四人具在殿试中金榜题名的伟绩啊!
    陆辞的天资绝群,那是毋庸置疑,文曲星这一名头可不是谁都当得起的。
    但与他同保的那几人,也取得如此佳绩,显然就不能用巧合和沾光来概括了。
    再一琢磨,那几人皆与陆辞私交甚笃,临考前几年,更是衣食住行都在一块儿,念书写词,恐怕多也仿了他的风格,才得益颇深。
    若能得陆辞几句提点,书院中那些个冲着三元而来的士子定将获益匪浅,他也不必担心几年后这阵东风过去,青黄不接,人尽失望而去了。
    陆辞莞尔一笑,并未推辞:有是有,但院长恐会觉得过于笼统,不好施行。
    季院长赶紧道:你若肯指点一二,不论有多难施行,也总得一试。
    书院里现有学员五百多,哪怕百里挑一,也总得有几个能听得进话,成才的吧?
    陆辞不急不慢道:首先是修身养性。必得远离秦楼楚馆,酒也少沾。
    见季院长神色松动,陆辞笑了:院长可是觉得,要做到这点,应是容易得很?
    季院长乐了,坦白道:正是。院中学员,尤其是住读那些,半年来下山的次数数都数得过来,院中条律亦多,这些本就一个都沾不得的。
    陆辞摇了摇头:最要防的,可不是解试前、在书院中就读的时候。而是取解之后,为省试赴京,于京中备考的时日。
    处于这半大不小岁数的郎君,一直被迫压抑着好玩的天性,苦苦读书。而一旦取解,在热闹非凡的庆祝后,就要晕陶陶地带着家人筹措的大笔银钱,来到彻夜灯火的汴京了。
    面对大富大贵、三教九流充斥的京城,怎能指望他们有十足的定性,抵御层出不穷的诱惑?
    不少在解试中成绩不俗的举子,就是毁在被京中繁华迷了眼,流连温柔乡,才在省试考得一塌糊涂的。
    即使那些个底子够厚,胡闹着还能过省试的凤毛麟角,也往往会因这段风流韵事,而名誉受损,在仕途吃尽了亏。
    别看朝中现对歌馆狎妓之事颇为宽容,但从官家的做派也很清楚若真与那些风流事沾了边,就别再想碰需端雅庄重的东宫官职,或是更进一步了。
    季院长听得一愣。
    陆辞道:我倒认为,他们这岁数里,若一昧训诫,反易生反逆心。与其严防死守,不如以疏导为主。只是具体要如何,很是棘手,我就说不上来了。
    季院长沉吟时,三位夫子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陆辞接着又道:在此之前,我也无甚建议可给,不外乎勤练、勤行四字。勤练,是与同窗互相出题作辞赋,点评时少些吹捧,多些挑刺;勤行,是要多听多看,增长周边见闻,并非一昧闷头读书。
    季院长蹙了蹙眉,虚心问道:平素我常见他们办些雅集,可有益处?
    陆辞道:若能有一两位德望较高的师长主持,当会更好。
    季院长又问:勤行这点,恐难做到,他们家里将人送到书院处念书,难道我们还得将人往外带不成?若出个好歹,那可得不偿失了。
    陆辞颔首:院长所虑,也在情理之中。
    尽管陆辞点到为止,季院长还是极清楚,对方说的一点不差。
    古话有云,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人若寸步不离乡,没有山光水色触发灵感,又不曾见世间疾苦难事,又哪儿能写出感人肺腑的诗赋,让人信服的策论呢?难不成就全靠凭空想象么?
    季院长颇感心动,但更晓得,这还需从长计议。
    眼见着官学渐盛,束脩颇为低廉,他这南都书院也受到不小影响。
    虽靠陆辞这一连中三元引来不少生源,但离稳如泰山,却还差得远了。
    要想将书院办得越来越好,总不能靠一直吃老本啊。
    老本陆辞多少猜出季院长的野心,对此也颇为支持。
    但他能帮的到底有限,只能说书院中日后真有人闯到省试这关,到京里后,遇上一些个需他施以援手的小难处,他绝不会推辞。
    虽不好酒,却有海量。
    他微笑着应合自如,陪着几位师长来了个尽兴畅饮。
    直到在座几人皆落得伶仃大醉,他还神智清醒,歉然向师母告辞,乘着夜色,下山归家去了。
    李师母虽有意留他住宿,但家中房舍有限,他又共带了三人随行,还真难装下,总不好叫陆辞与下仆们凑一屋一床吧?
    李夫子又已醉得不省人事,难以做主,她为难之下,唯有无奈地随陆辞自行回去了。
    陆辞虽觉醉意颇浅,但看着唯有月辉相照、上覆薄冰的崎岖山路,还是明智地放弃了醉驾的危险打算,将目光投向狄青。
    就在狄青心领神会,跃跃欲试地要翻身上马时,陆辞又猛然清醒过来,将人拦住了。
    他怎么就差点忘了?
    醉驾和让未成年人无证驾驶,恶劣程度上,好似也相差不多。
    健仆只知牵马不晓骑,陆辞干脆大大方方地抱着狄青上了马,再让下仆牵着,慢慢悠悠地往满是灯火的山下走。
    到底是小郎君,火气旺,陆辞双手绕过坐在他身前的狄青,再握住一截缰绳,只觉怀中像抱着个在冒火的炉子一样,在清冷的山间夜里还能感到热腾腾的,不禁感叹:若不是个头大了点儿,往后过冬,炉子都能省了。
    对这揶揄,狄青却未接茬。
    天上月明星稀,林间树影婆娑,偶闻被惊醒的叽咕鸟鸣。
    他背脊挺得笔直,浑身僵硬得跟木块一样,神魂皆已出窍一般,全放在环过自己腰的那对手臂、以及隔着几层衣料紧贴着他背脊的怀抱上了。
    陆辞恰好有些困倦,狄青未搭话,他也不在意。
    因觉得怀中热融融的,这份倦意,也就越来越深了。
    狄青平日偏精悍的一身骨肉,因裹了层厚衣服而变得软绵不少,陆辞此时尝试着将上半身稍微挨靠上去,就感到很是舒服。
    酒的后劲徐徐上来,他不由自主地越挨越多,原本握着一截缰绳的手,也转移到了狄青瘦削的腰间,松松垮垮地呈环抱状。
    他浑然是当怀里抱了个会自动发热的大抱枕,完全不知被他当抱枕的狄青一颗心蹦得飞快,头晕目眩,简直天崩地裂,离废人不远了。
    因陆辞素来对友人们亲密,这点完全算不得出格的举动,自然未引起跟随陆辞多年的俩健仆的惊奇。
    他们只一路谨慎地牵着缰绳,引导着姿态懒散的马儿走在不易打滑的路上。
    慢慢吞吞地走下来,终于回到了陆家。
    陆辞已将大半个身子压在怀里狄青的背上,还不知不觉中小寐了一会儿。听得渐大的人声,才慢悠悠地醒了过来,鼻音颇重地嗯了一声,询道:到了?
    因他高狄青一些,压着狄青时,不可避免地将下巴搁在狄青的一侧肩上,这会儿的声音,简直就是紧贴着狄青的耳畔发出来的。
    狄青只觉整个脖颈都被那温热的气息和近乎软绵绵的尾音给烫得麻了,连舌头仿佛都变得硬梆梆的,半晌才魂不守舍地回了句:到了。
    陆辞小声打了个哈欠,这才从狄氏抱枕身上起来,略微舒展了下因维持同一姿势太久、而有些发酸的手臂,笑道:对不住,路上小睡了会儿,将你压麻了吧?
    狄青摇头如拨浪鼓。
    就算真麻了,也不是被压出来的。
    陆辞也不觉得这皮糙肉实的小狸奴能被自己压坏,并不真的担心,象征性地在他身上拍揉一阵,就笑着催人下了马,自己再翻身下去。
    陆辞下马时,狄青一直在离得极近的位置紧紧盯着,就怕他一不小心摔了,自己能及时扶住。
    不过狄青很快就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陆辞站得稳稳当当的,面对煮了醒酒汤等二人的陆母,也是笑着应对如流,再不见之前微醺的姿态。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辞又带着狄青四处走亲访友,送出去不少从京中带来的手信,也给狄青要来了不少见面礼。
    旁人都看得出陆辞对这狄弟的看重,不说狄青的确稳重讨喜,即使单看着陆辞的面子,也多是赞声一片。
    亲友给的见面礼,陆辞只瞟过一眼,就知是否出格,再给狄青递眼色叫他大可从容收下。
    狄青起初自是半件都不愿要,陆辞便玩笑道:你若不肯收,我岂不是只出不进,血本无归了?有来有往,方为亲友,既不是太贵重的物件,你安心收下就是。
    狄青这才听从。
    只是这么一来,即使亲友们都知陆辞低调的心思,并未刻意对外声张,但陆三元返乡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地走漏了出去,在密州城里迅速传开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由于陆辞身份已是今非昔比,敢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的,并不算多。
    但很明显的是,每当陆辞带着狄青出门转悠时,总能偶遇上一些碰巧路过的人。
    既有身着素色襕衫,面朝雪白冬景,闭目悠然念诵自己得意作的书生;也有衣着锦绣,妆容精致,云英未嫁的小娘子;还有故意假装与他同路,设法搭话的一些富贾家仆
    面对这层出不穷的手段,狄青起初当真以为是巧合而已,后来则是眼花缭乱,瞠目结舌了。
    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公祖仍能面带微笑,应对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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