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师父暗恋我(重生 修真)——池翎(16)
楚昀撒着饲料,恶劣地笑:吃吧吃吧,吃饱了养肥点,烤着香。
开了灵识的鲤鱼能听懂他的话,却分不清他话中真假。只见方才还在欢快地在水面蹦跶的锦鲤哄抢完那把饲料,便飞快散开。临走前还故意用鱼尾一摆,水花哗啦啦飞溅起起来。
楚昀有心躲过,但无奈受着伤反应慢了半拍,被溅了一身水。他抹一把脸,嚷嚷道: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我改天一定要把你们烤来吃了!
鱼群一哄而散,在水面荡开层层涟漪。
此时,楚昀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他回头看去,却是一愣:怎么是你?
换上天岳门弟子装的女子气质更显清丽,连带面上那块面具都没那么狰狞了。九儿有些不安地攥紧衣摆,藏在面具后的双眼躲闪着不敢去看楚昀。
楚昀在回廊边坐下,问:九儿师妹找我何事?
九儿从怀中摸出一瓶药,低头地放在回廊边,开始朝楚昀打手语。她的手语显然不够熟练,磕磕绊绊,楚昀勉强辨认出她的意思:洛轻舟正在招待前来参加清谈会的仙门,派她来给他送药。
楚昀笑了笑,没再说话,熟练地以手语回应:替我谢谢洛师兄。
九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昀,再次用手语问:你为什么会
楚昀随意回应一句:无聊学的。他顿了顿,认真看向对方,缓缓以手语问:我以前见过你么?
九儿眼中的神采暗淡下来,迟疑许久,缓慢地摇了摇头。
这可一点不像没见过的模样。
楚昀起身上前一步,还想再问些什么,可后者却好像受到极大惊吓般,快速后退。接着,便消失在一团烟雾当中。
越行符。
楚昀凝视烟雾散去的地方,若有所思。
九儿从烟雾中显出身形,已经回到了天岳门主峰。她抬头,洛轻舟正关切地看着她,温声道:如何?那当真是你要找的人?
九儿下意识点头,却很快反应过来,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洛轻舟显然不明白她这又点头又摇头究竟何意,却也并未追问,而是耐着性子道:听闻晏清来天岳门前记忆全失,所以才会认不出你。别担心,只要他还在天岳门,至少霁华君能保证他的安全。
九儿眉目低垂,打着手势道:谢谢。
洛轻舟道:只是,九儿,晏清的身份来历,我希望你能暂时保密。当然,也不要着急与他相认。
九儿停顿了许久,方才回应:我知道了。
洛轻舟眉头舒展开,又恢复往常和煦的模样。他轻轻摸了摸九儿的头,声音温柔如水:别愁眉苦脸了。几日后便是清谈盛会,这几天各家仙尊都会前来,到时一定会有办法替你治好咽喉。
九儿的眸光亮了一下,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簇地暗了下去。天边最后一抹红霞也恰在此时沉入地面,天光渐暗。
箫风临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楚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点睡意也无。本以为一天过去,再是被他冒犯的气也该消了,可他这是什么意思?打定主意不再见他了?
楚昀越像越是烦躁,他舌尖一压,吹出一声口哨。很快,窗外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
他打开窗户,一个圆滚滚的金黄团子滚了进来。
自从那日这小黄雀给楚昀报过一次信之后,便黏上了他。鸟类消息灵通,楚昀索性喂了它些灵力,又帮它开了灵识,将它收归己用。
楚昀问:我师父去哪儿了?
小黄雀叽叽喳喳在楚昀掌心跳动几下,转身飞出了窗口。楚昀紧随其后。他本以为箫风临又是找了个僻静处闭关,想让小黄雀带他去寻一寻。却没想到,小黄雀将他带去的,竟是主峰后山的杉林。
杉林是天岳门禁地,又有灵妖守护,加上先前魔灵私逃之事后,更是无人会来此地。
箫风临来这里做什么?
楚昀从随身灵囊中摸出一枚灵丹含在口中。原先箫风临从剑阁给他塞的那一大堆奇珍异宝总算是派上了用场。这枚灵丹能隐藏持有者气息,任凭对方再是修行高深,也察觉不到。
他跟随着小黄雀步入杉林,走了没多久,便听见不远处有人声传来。楚昀翻身上树,恰好能将林中景象收入眼底。
箫风临静立林间,他的面前,一道剑光乍现,从中显出人影。
在他面前那人笑着收了剑,抬头道:箫师弟,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将在明天(6月20日)入v,当日有万字大肥章掉落。
接下来你们将看到
落华山昔日同门反目成仇只为他?没落仙门弟子现状大揭秘。
乖巧小徒弟怒撕马甲,只因调戏师父连环翻车?
从天之骄子到大魔头的华丽蜕变,魔域圣主那些不得不说的狗血生平。
揭露!正道魁首霁华君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晏清:我他妈到底是谁?
第22章 经年执念
那人本是背对楚昀, 可他开口的瞬间, 楚昀便已听出那熟悉的声音。接着, 便见箫风临神情平淡地朝面前那人点了点头:叶师兄。
来者, 正是落华山弟子叶寒声, 楚昀与箫风临的同门师兄弟。
他如今的模样与楚昀记忆中的样子相差无多,只是轮廓更明朗了些,两鬓稍稍斑白,映出几分岁月留下的沉稳。
小哑巴啊小哑巴, 要见你一次可真不容易。叶寒声大咧咧走上前去,那点沉稳顿时荡然无存。
叶寒声伸出手似是想去揽箫风临的肩头。箫风临不动声色往后躲了半分, 却没躲得过,还是被叶寒声在肩膀上轻锤了一下。叶寒声接着说:若不是天岳门出事,你这大忙人恐怕又不知去哪儿除魔卫道去了。不是我说, 都几百岁的人了, 该享享清福了。正道的事, 让他们年轻人操心去吧。
他兀自说起话来没完,箫风临只摇摇头,没有回答。
此时,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叶师兄,你又来了。
楚昀转头看去,却是一怔。
来人须眉交白,一袭绛紫外袍, 系环佩, 脸上从眉角到侧脸有一道极深的疤痕, 在月色下,衬得他原本清丽柔和的面貌显得狰狞可怖。
叶寒声也朝那人看过去,露出笑意:哟,是文封啊。你向来守时,今日怎么来晚了。不行,一会儿定要罚你多喝两杯。
文封还未回答,林中突然传来另一人的声音:他就是个一杯倒,你与他喝有意思么?
听见这个声音,叶寒声的笑容僵在脸上。与此同时,衫林中传来一阵木轮压过地面的吱呀异响,一架轮椅缓缓摇至几人面前,那人淡淡抬头:别来无恙。
来人亦穿着一身绛紫衣袍,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凌冽寒意,虽是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显弱势。他一手支在轮椅扶手上,撑着下巴,另一手落在膝盖上,轻轻敲打。他的膝盖以下,是一双由乌木制成木腿。
楚昀的目光在他两条空荡荡的裤腿上凝了片刻,缓缓向上。时过境迁,就算是修道之人,容颜也不免有所变动。但这一点不影响楚昀很快将此人认出来。
林中的气氛稍显僵滞,须臾,叶寒声开口打破寂静:原来徐师兄也来了天岳门。徐师兄许久未踏出缥缈宗半步,我还当你已经彻底归隐,再不关心这些凡尘琐事了。
别的事情,我自然不关心。徐梓墨冷声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瞻仰如今正道第一人的风姿。
文封低声制止:徐师兄,你来时答应过我
我知道。徐梓墨打断他的话:不给天岳门添麻烦,不为难箫风临,不给缥缈宗惹事,我都记得很清楚,宗主。
文封嘴唇颤动一下,悻悻地闭了嘴。
徐梓墨重新朝箫风临看过去,目光在他身上细细打量了片刻,似笑非笑:难怪世人都将霁华君尊为正道魁首,几百年过去,箫师弟的确与过去大不相同,风采只增不减。不像我们师兄弟几个,残的残,废的废,伤的伤,死的死
他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箫风临脸色一变,还未等他开口,叶寒声突然闪身拦在二人面前。他笑着打起了圆场,咱们师兄弟几个难得有空聚在一起,何必提这些糟心事。走走走,喝酒去,这次的酒可是我从蓬莱仙山带回来的,保准你们没喝过。
徐梓墨嘴唇几乎抿成一线,咬了咬牙:是啊,楚师兄应当也没喝过。
徐师兄!文封开口打断他,别再说了。
为何不让我说。徐梓墨冷笑一声:我犯戒了吗?我为难他了吗?还是对你们来说,楚师兄的名字我都不能再提了吗?
楚昀心头一颤。他断然没有想到,徐梓墨会突然发难。
听了徐梓墨的话,箫风临只淡淡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他话音刚落,徐梓墨放在膝间的手一凝,掌心幻化出一柄银白长.枪,直朝箫风临面门刺去。那一枪出得又快又急,只听得一声金属相击之响,深厚灵力自二人所在处荡开,惊起林中无数飞鸟。
尘嚣散去,箫风临手执一支短萧,而徐梓墨召唤出的银枪,枪尖已经深深没入地面。
这一下,就连楚昀都愣住了。
眼前景象与他梦中的场景何其相似,竟让他有种时空交错的恍惚。
徐梓墨盯着箫风临手中的玉箫,嘴角弯出个略微扭曲的弧度,沉声笑了起来:霜寒,呵,用他的剑来对付我,你怎么配!
叶寒声终于看不下去,走到徐梓墨面前劝道:好了徐师兄,你
你滚开,徐梓墨啐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楚师兄当年对你多好,你根骨不佳,他还嘱托师兄弟们关照你,生怕你受了委屈。可你哪里会受委屈,眼看楚师兄墙倒众人推,便迫不及待的另寻出路,过河拆桥。当年围剿魔域,蓬莱没少出力吧?你是多会审时度势的一个人啊!
你叶寒声气得脸色发白,反斥道,那你呢,楚师兄轼师叛逃的时候你在哪里?落华山被灭门,乌邪剑出世时,你在哪里?九霄魔域大肆为恶时你又在哪里?还和我提围剿魔域,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围剿魔域最积极的不就是你们缥缈宗吗?
听了此言,文封脸色煞白,徐梓墨厉声喝道:叶寒声!
叶寒声惊觉自己失言,收回目光:四百年了,落华弟子都死得只剩我们四个了,就你他妈还在没完没了的翻这些旧账
够了。箫风临突然开口打断他,他看向徐梓墨,徐梓墨,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必牵扯他人。
好一个不必牵扯他人。徐梓墨冷笑,这才算有点正道第一人的风骨。箫风临,你躲我也躲了几百年了,今日既然敢来见我,就该做好准备,为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箫风临抬眸:你要如何?
要你的命。
箫风临摇摇头:你打不过我。
随后,他抽出没入地面的银枪,走上前,将它平放在徐梓墨的轮椅上,冷冷道,上一次见面时我便说过,你若想报仇,可尽管来找我。但你没有来。
徐梓墨突然枪尖倒转,直指箫风临咽喉: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不是不敢,你不会。箫风临淡淡看向徐梓墨,他的脸上还是一贯漠然的神情,却平白让人觉得脊骨生寒,其实你心里明白,我只是做了你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林间传来清脆一声响,徐梓墨手中长.枪落地。
箫风临直起身:告辞。
他转身离开,徐梓墨放在轮椅上的手死死紧握。忽然,他猛地朝扶手上一拍,一跃而出,化拳为掌,直逼箫风临背心。他这盛怒之下使出的这一掌用尽了全身修为,却也因情绪激荡,并无章法。
箫风临本是可以轻易躲过的,可后者却只是在原地站定,似是并不打算躲过这一掌。
一击即中,箫风临的背影踉跄一下,徐梓墨愣住了。
他以木腿站立,须臾,才怔怔问道:你为何不躲?
我该给你一个交代。箫风临转过头来,紧抿的唇边滑落一道血线,我从不为我所做过的事辩驳,亦不会后悔。哪怕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说完这话,化作一道剑影消失在杉林中。
夜色如水,楚昀回到凌霄峰时,箫风临还未归来。他没有第一时间跟着箫风临离开,也不知道箫风临现在去了哪里。他就是心再大,也没办法在听见对方说了哪怕再有一次机会,也会选择再捅他一剑这种话之后,再立刻没心没肺贴上去。
他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箫风临。
白天的时候,他胆大包天地对箫风临动手动脚,多少带着些想将把真相告诉箫风临的意思。可谁知道他刚下定决心没多久,就给他来这么一出。
这人大概真与他八字不合,天生相克吧。楚昀趴在回廊旁,看着平缓无波的水面,没精打采地想着。
水面倒映出一张清俊的脸,可就连眼尾的那枚小痣,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突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楚昀正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出神,猛然被这声音吓得一抖,转头恰好对上了箫风临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箫风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一双眼冷冷地自上而下打量他。
然而,楚昀鼻尖忽然闻到了一阵清冽的酒香。他想了想,试探唤道:师父?
箫风临依旧定定地看着他,没有答话。
楚昀又道:霁华君?箫风临?阿临?
直到最后这个称呼喊出口,箫风临眸光终于动了一下。他眼底闪现一丝茫然,迟疑了许久,缓慢地应了一声:嗯。
楚昀扶额。他的目光下移,看见箫风临藏在身后的右手:拿出来。
箫风临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缓慢说:没有。
我都看到了,拿出来。楚昀板着脸,严肃道,我数三个数,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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