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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被竹马掰弯了——谢青吾(28)

    活脱脱一副刚刚和女人上过床的样子。
    陶恂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没那么大脸觉得琛哥冷下来的脸色是因为吃醋,但他记得清楚,沈琛从刚回来开始就是最见不得他放浪形骸的样子,而且自从沈琛在旁边,他做事就已经极为收敛,再没出去混过,这回简直是飞来横祸
    陶恂不自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心想解释一下,但没开口就卡壳了,说什么?
    醉鬼一无所知。
    沈琛冷静的把目光从他半敞的衬衫移开,将放在一旁的醒酒汤递过去:喝完再去洗漱。
    不然爬都爬不起来。
    陶恂看见他准备走下意识的就想拉住,但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没有资格这样做的,于是把手搭在床沿上,摸索着端起醒酒汤,垂下眼帘,声音有点少见的不耐烦:不是已经辞退我了吗?
    还过来做什么?
    他这话说的突兀,没有前言没有后语,沈琛顿了一下,理了一下袖口: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来?
    得,话题又转回来了,陶恂嘴角挎下去,勾不上来,只能半真半假的开玩笑:您愿意来就来,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琛哥你过来,恨不得你就住我家行了吧?
    说完就后悔,这话太露骨了,虽然他心里就是这样想没错,然后才掩饰一样的咳了一声:毕竟老爷子这么喜欢你。
    沈琛不以为意,略垂眼帘,刚刚喂陶恂的时候手上沾了一点醒酒汤,有些菜汤的稠黏,他微微皱眉抽了张纸仔细擦过手指。
    他素来都有洁癖他没看见的是陶恂端汤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而后言简意赅的道:我在楼下等你。
    陶家老宅修的别有意趣,走廊上摆的不是什名贵的花草反而是平常人家养的多的绿萝,老爷子外出散步,阿姨引着他去了陶恂的书房。
    陶家虽然是商贾世家,但是对于教育方面从来都是重视有加的,陶老爷子有一个大书房,陶之行和陶夫人各有一个,陶恂和陶器听陶老爷子安排,从小就有自己独立的书房,少年时他曾经来过一两次,陶恂学习不好,书房干净的没有一点人气。
    所以进来看见里面乱七八糟堆成一团的书时,他愣了一瞬。
    阿姨抱歉的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小少爷这两天一直在书房待着,不让我进来打扰,没有想到竟乱成这样您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收拾。
    不用了,我来。他声音并不刺耳,但是无端就有点让人觉得是强势,根本生不出半分拒绝的心思。
    阿姨在这里做了几十年,也没觉得尴尬,只是微笑:那也好,刚好得去看看煲的汤怎么样了,您等一会儿,等老爷子回来我再来叫您。
    沈琛点头,目光却落在一旁的书桌上,凌乱的资料和翻开的书页,字写的不大好看,歪歪扭扭的,但是难得笔记做的认真。
    沈琛粗略翻看了两页,用的是陶家手底下一个小公司上个月的账目报表,从头开始分析还有些金融投资方面的书,大概是从陶老爷子那里找来了,因为明显不是陶恂能看懂的类型。
    却没看见笔。
    沈琛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果然在桌脚看见一只被丢弃的笔。
    这么多年过去,脾气竟然还是一点没变,沈琛几乎可以想象出来陶恂气急败坏摔笔的样子。
    不由按了按眉心,将笔捡起来。
    陶恂的书房朝阳,刚刚阿姨将窗帘拉开晒晒太阳,透过窗就能看见外面陶家的小花园,陶老爷子从公司退下来后多数时间都用来看书练字和侍弄花草,陶恂的窗外满是自然攀爬的藤蔓,往下则是一丛一丛修剪的极好看的兰草。
    他依稀记得如今兰草的价格已经炒到百万一盆,正是价比黄金的时候,陶家花园角落里却都是拿丛做计数的。
    这座宅子价值不菲,精致宜人,沈琛双手插兜闲闲站在窗前,感受到不远处的湖风吹来一点深冬的寒意。
    老爷子做事周全,知道陶恂昨天醺酒才叫自己上去,陶恂一向挑嘴,早上起床气又大,是最难说理的时候,自己被打发过去给他熄火完了,下来老爷子却故意避开了他。
    陶恂自己没有收拾东西的习惯,但家里的阿姨定时打扫,不可能单单漏了陶恂的书房没有打扫 除非是有人刻意吩咐了不能动。
    老爷子故意让他看见。
    但记得更清楚的却是陶恂半敞开的衣领,刚刚醒来时眼里的惊喜和茫然交错的神情,那一截格外修长的锁骨以及,衬衫上扎眼的口红印子。
    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在在意些什么,陶恂放浪形骸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上辈子在他面前更出格的事儿都做过,口红印子是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的,毕竟陶恂弯,哪怕有再多的女人想往他床上爬,他也只喜欢男人。
    更何况,就算陶恂喜欢女人,能结婚生子平平稳稳过完一生,不也是他所希望看见的吗?
    却不知道,心里这莫名其妙的烦躁从何而来。
    沈琛微微皱起眉头,他自小聪明而强势,掌控欲惊人,哪怕他收敛的不错,但是他自己知道,不过都是假的,他习惯于掌控全局,最厌恶的便是有什么脱离掌控。
    他隐约觉得 ,有些事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这种感觉算不上好。
    陶恂握着汤勺僵了许久,目光一直跟着沈琛到走廊尽头,他觉得自己在暴怒的边缘疯狂试探着,然后结束在他一句在楼下等你,再大的怒气一下子就熄了个干净。
    但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他知道琛哥有洁癖,但是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哑火了不怪琛哥觉得脏手,他自己都受不了,这下连汤也不喝了,四处摸手机给许四打过去。
    谁特么昨夜扒的我衣裳?口红印子随便乱印?
    许四也是宿醉刚醒,听见这声吼耳朵都麻了半边,连忙把自己怀里的美人推开,手机也赶紧离开耳朵:怎么了?你大早上的吃炮仗了啊?喷什么火?
    谁昨天扒的我衣裳?我昨天叫人了吗?长没长眼睛?!说完焦躁的踹床。
    许四仔细琢磨了一下,回过味来:沈总今天终于抽空过去临幸你了?
    陶恂:......
    炸了。
    许四眼!你是最近欠抽了是不是?!
    许魏摸了摸鼻子,旁边的美人乖觉的帮他穿上衣裳,他这样的纨绔子弟玩起来没数,但是有些事不能给人听见他也知道毕竟也是个玩物而已。
    陶恂,在外面玩这样难道不是正常的?你为了个人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他按了按眉心,寒冬腊月阳台有点冷,毕竟还是不如被窝里舒服。
    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可我们这样的家世传宗接代还是得考虑的,你不试试女人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再说,你这四年身边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没有,干什么就准备一棵树上吊死?
    还守身如玉四年如一日 ,我说陶恂,你够了没?
    简直有病,他这样同样没脑子的纨绔都恨铁不成钢 。
    你看他把眼睛往你身上放过一天没有?该利用的时候利用,该踹的时候也没见他留过情,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陶恂安安静静的听他骂完,一字一句:我问你衣裳和口红印子怎么回事?
    许魏:......
    突然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衣裳是回去老爷子吩咐人给你洗澡,结果你谁动都发疯,上楼扭打的时候自己撕烂的,口红是个小模特蹭在你身上的,放心,就一个口红印子,我就把人提溜出去了。
    最后还不忘嘲讽两句:兄弟给你保住了你留了二十几年的贞操,给你家沈总好好留着吧。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b?骂完就挂电话,游戏花丛的许四少看了看在里面乖巧等着自己的小美人,心里总算舒缓了一点。
    钱货两清的交易多容易,怎么会有傻逼玩意儿掏心掏肺遇见个无情无义的?
    真绝配,一个没心一个没脑。
    但无端的,他却有点莫名的羡慕。
    许四少拿了根烟出来,里面乖巧等待的小美人就过来为他点上,他想着哪里还有什么真心啊,果然还是钱比较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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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双洁,上辈子陶恂对所有人都是攻,至于上辈子和这辈子陶恂的偏差以后会揭晓~
    今天还有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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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平行世界,he
    第32章 前世,番外
    沈琛觉得他这一生命运从未眷顾过他, 幼时丧母, 父亲漠视,少年时被人苛待折磨, 被所有人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一路跌跌撞撞的艰难的长到成年, 被父亲安排婚姻,然后被所有人背叛他已经失去了可以信任别人的心。
    悲惨的童年和少年耗尽了他本就不甚热烈的感情,让他对亲情爱情包括友情都从不信任,他只信自己,哪怕到最后众叛亲离。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活该的, 是他自作孽,不可活罢了,他不曾怨天尤人,也从未后悔。
    他觉得,这个世上是没有人爱他的。
    也有人爱慕他的容貌和钱财,但也不过如此哪里有人肯爱他呢?他冷漠孤僻 ,孤傲锋利,一身无法掩饰的戾气, 咄咄逼人。
    许多人同他说过喜欢, 他都是不信的,他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本就不值得任何人爱, 同样的, 他也不会爱上任何人这世上所有人难道不都是最爱自己的吗?
    他看着那些飞蛾扑火的人, 永远只是挑起一个嘲讽的笑意。
    但有时候有些认知其实是并不准确的,就跟他觉得陶恂仗着家世无所顾忌胆子极大一样,直到接到最后那个电话的才知道,原来陶家小少爷的胆子小的很,小到害怕抢声,小到这样多年连一句喜欢都不敢说出口。
    一直到被沉海的时候他还在想,陶恂当真是蠢货。
    他从未看见过那样蠢的人。
    当然,自己也没好上多少,他多聪明一个人,这些年什么都能看穿却唯独没看出来那个蠢货是什么心思。
    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异国他乡,寒冬腊月,窗外大雪纷飞,有模糊的、遥远的歌声从教堂里传出来,他听不太懂,只是觉得安静,就像整个世界都慢慢剥离出去,只剩下一片漫长的、宁静的空白。
    死里逃生,只是改头换面而已。
    陶老爷子的挚友交给他一沓资料,上面陌生的名字对应着他的照片,下面是漫长的,长达三十年的另一个的生活轨迹现在属于他了。
    他即将抛弃沈琛这个跟随他几十年的名字,彻底的成为另一个人,医院里很安静,没有人声,也没有人会在等待着他醒来。
    他拿着那沓资料,出声的时候才发现长时间不开口导致声音嘶哑难听:陶恂呢?
    那人温雅的笑容渐渐消失,最终只是极轻的叹了一口气,那是一个地道的外国人,中文说的磕磕绊绊,沈琛注视着他别扭的嘴唇开合,听见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东方有一个词叫做,节哀顺变,不知道,我说的对、对不对?
    他的视线太过锐利,温和的外国人受不了他的目光,逃也似的离开。
    他拿着那沓资料睡了过去,那天的阳光很好,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模糊中有人好像在喊他。
    琛哥?
    他觉得可能是幻觉,但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眼前是陌生的国家和更加寒冷的秋天,没有人在等着他病床边等着问他一句,疼吗?
    从前他觉得这句话可有可无,如今才觉得似乎是少了点什么。
    他听见陶恂艰难的呼吸着,跟他说:你在那边好好过,就跟在车里跟我说的一样,该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别委屈了自己。
    后来他陷入过一段时间的幻听里,有时候听见早已去世的母亲在喊他回家,有时候听见陶恂喊他琛哥,有时候是海里无尽的忙音,没有尽头的敲击着他的耳膜。
    治疗是漫长的,他在医院住了一年,出院的时候是春天,春暖花开的时节,一直照顾他多外国姑娘学着用他的家乡话同他告白。
    我、喜欢你
    时隔已久,骤然听见中文发音,沈琛罕见的愣了愣,那一刻,他想到的是言尤在耳,人已不复。
    他想起那个寒冷入骨的秋天,耳边传过来的那个微弱的声音 ,跟这一句一模一样,可有什么分明又是不一样的。
    适合安家的姑娘问他,自己念的对不对,他点头,姑娘接着问他,愿不愿意答应,他摇头。
    那么,摇头是什么意思呢?
    他看着她,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与从前一刀两断的时机,但是他却摇头,很久之后他开口。
    l'm so sorry。
    我,很抱歉。
    三天后他坐上回国的飞机,他在九万里的高空,将手放在心口,轻声默念。
    我很抱歉。
    放不下过去,走不向未来,他原本就是这样偏执的人,放弃过去只是在割裂他的血肉,哪怕他那么清楚的知道,他应该学会放下。
    他在国外待了两年,再次回去的时候已经算得上物是人非,他曾经在这片土地上一手建立了他的商业帝国,直至最后分崩离析,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不,还是有的,成为旁人茶余饭后惋惜的谈资。
    他买了郊外一栋别墅住下,然后在次日亲手折下一束玫瑰去了墓园。
    哪里有人去吊唁会拿玫瑰的呢?他却莫名想起在许久之前,他送玫瑰给旁人时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用复杂的目光看过他,那是他并不能形容出来的目光。
    墓园雾气缭绕,凄冷的风雨落下的时候他才记起自己忘了带伞,他沉默了一会儿,站在墓园里拨通了那个两年未曾拨打的号码。
    这个电话是对他一个人,从来未曾挂断过的。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接听,于是他转到留言,沙哑着声音开口,声音却是安静的:陶恂,我忘了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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