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不准刷脸[快穿]——不如睡(60)
叶澄的身影宛如一道轻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园。
每个门派都将自己的宗门内地视作最严格的底线,绝不允许外人随意窥探涉足,为此会有各种各样压箱底的手段。点星门是其中最低调的一个,既没有听说过什么镇山神兽,也没有弟子巡逻,但点星门却是最难探查的所在。
叶澄一开始不知道这一点,他小心地避开人群,轻松地混进了点星门的外围,还瞎操心了一下点星门的安保问题。直到他越发深入,被一位长老的神识察觉。
叶澄惊了一下,但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叶澄发现,他无论如何躲,都躲不掉,最后差点折在点星门那两位修为高深的供奉手中。
重复经历了好几次这个过程,叶澄才终于意识到原因所在。
因为点星门那些仿佛装饰一般,到处都是的星芒,在必要的时候,都会变成点星门的眼睛。
所以那天陆问之跟踪他,他才没有发现。点星门本就是最擅长追踪和躲避的宗门。
叶澄披着一条黑色,但缀着星光闪闪的斗篷,走在高大的乔木林间,草枝上的夜露偶尔沾湿他的袍角,却没有因为他的脚步发出任何声响。
这一点都不低调的斗篷实在不适合鬼鬼祟祟地夜行,但竟然意外地适合点星门这个地图。当然这种适合并不仅仅是说,叶澄被人发现的时候,可以蹲下假装自己是个大星星,而是这条斗篷可以躲避来自那些星芒的视线。
这是他发现真相后,从系统商城花巨资换来的屏蔽道具,以至于他在这个道法丰盈的修仙世界,都必须过得紧张巴巴,不能再随意用积分换身体了。
唉,那句话果然是金玉良言,有了家室就必须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009:【我们现在去哪儿?】
【排除掉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再排除掉陆问之不能去的地方】
【去点星峰?】
点星峰是点星门最高的一座山峰,据说点星门的建宗之本星阵机关塔,就建在那上面。那应该是点星门最不允许人随意踏足的地方。
叶澄抬头,看向那座最瞩目的高耸山峰:【如果想把一个人藏得密不透风,不该那么高调才对。】
但是叶澄也没有其他的头绪,他不能指望着陆问之给他泄露更多的点星门机密,干脆狠狠心朝着点星峰去了。
叶澄千辛万苦地走了小半夜,刚接近那座山峰,甚至没来得及登上哪怕一个小台阶,他突然注意到,身周的星芒突然变得快速闪烁起来!
叶澄简直崩溃:【我又被发现了?!】
明明这次他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的灵力波动,也不敢再用神识探路,完全是靠脚走的啊!难道这斗篷根本不管用!
【冷静一点!我发誓商城出品一定有保证!】
说话的间隙,叶澄已经听到了凌厉的风声和隐约的打斗声,他选择了相信009,匆匆选了一丛灌木,挤在枝叶最繁密的地方,然后用斗篷将自己整个人裹了起来。叶澄的斗篷散发着隐约的星辉,完美的和周围的土着星芒融合在了一起。
叶澄躲在斗篷里,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想到万一009不靠谱,那些人就会发现他们要抓的人正老老实实蹲在这里的场景,简直觉得头皮发麻。好在系统确实没那么不靠谱。
喧嚣的声音越来越近,叶澄已经听出来了,那是点星门的弟子在追捕什么人。
是其他人夜探点星门被发现了。
发现事情与自己无关,叶澄放松了一些,开始有心情吐槽。
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多人夜探点星门禁地?点星门这是藏着多少秘密啊,难怪把眼线挂的铺天盖地。
战局不断地朝叶澄这边转移,打斗声和叫骂声也越发清晰,渐渐落入叶澄耳中。
你们点星门的掌门,和天魔主不清不楚,哈哈,也敢奢图正道领袖!
简直一派胡言!
叶澄就蹲在不远处,听着八卦,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要知道,在这方世界,人族与天魔之间的仇恨可不是说着玩的,甚至能战胜人族根深蒂固的正邪之分。点星门掌门和天魔,还是天魔主谈恋爱,这消息如果是真的,传出去绝对能引爆整个修真界.
那几人抵抗了一阵,渐渐失去了生息。点星门诸人开始收拾残局。
就在这时候,点星门的领头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厉声道:不对!这里还有人!
叶澄心里咯噔一下,半点没有犹豫,直接从灌木中一跃而起,身形宛如一道流光!他的判断是对的,因为他才刚刚离开,一道星芒已经激来,将他刚刚藏身的灌木炸的四分五裂!
陆景林只看了一眼叶澄的身形,意识到他是那个练虚境,当机立断:开星阵!
他话音落下,周围柔和的闪烁星光,突然光芒暴涨,直直朝天空而去,将整片星空照成一片刺眼的白,直接淹没了空中叶澄的身形。
半柱香后,光芒褪去,一切重新回到之前的模样,陆景林却没有看到该看到的尸体,顿时脸色大变,朝华爻的居所掠去。
星光涌上来的那一瞬间,叶澄根本来不及躲开。他以为这次至少也要去掉半条命,结果却在紧绷中发现,那些光芒虽然耀眼如昼,却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温柔地将他包围在里面。
叶澄迟疑:【这就是点星门的大杀招?】
【它们以为你是同伴。】009得意道,【我就说你积分没白花吧。】
叶澄感觉到他不受控制地动起来,似乎有东西在不断地推自己:【现在它们要带我去哪儿?】
009干巴巴道:【额,这里的星星应该都是有固定位置的,你个新来的,又没座位,它们当然会嫌弃你占地方,可能会把你扔出去?】
夜晚,季芳泽没有事做,照旧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看着面前的星海,然后他注意到,似乎有一道闪光朝着自己这边划过来。
那是
有一颗星星掉下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别占我座位,去你自己座位那里!
今天没有二更,晚安!
第88章
这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尽管夜幕低垂,却仍然能看到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 山下的引星海缓缓流动, 与天上的星子交相辉映。站在山峰的边缘, 仿佛随手就可摘星。
整个场景就像是一副巨大的, 梦幻的画。
但再美的画,安安静静看上几百年, 也没有什么滋味了。今天却格外不同寻常。
在点星门,星辰的光辉不灭,怎么会有星星掉下来呢?
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芳泽看着那道流星在天边滑过的痕迹, 怎么觉得, 似乎有点像奔着自己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躲开,但不知道为什么, 却没有真的挪动脚步。
他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么远地飞过来,怎么样也不至于刚好砸到我身上吧?
然后他就被砸了个仰倒。
那颗流星从天而降,一点角度偏移都没有,正正好扑进他怀里。季芳泽来不及做什么反应, 被迫揽着怀里的流星,倒栽葱翻了好几个跟头,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才看清怀里的原来是个人。
这个人完全没有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 要不好意思的意识,就算现在,还趴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眼睛亮的像星星,说着不知所谓又轻浮的话:你也在这里看星星吗?真是好巧啊。
季芳泽沉默了片刻,对现在这个荒谬而少见的场景实在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有些迟钝地想:点星门好像很害怕自己被发现,那这个人鬼鬼祟祟到这里来,是想要找点星门的麻烦吗?
虽然他对点星门没太多的感情,却也不想让那个男人惨兮兮地身败名裂。
季芳泽转头,注意到天际的星轨开始发生变化。
看来不用自己动手了,很快就会有人到这边,把问题解决掉了。
然后这位莽撞贸然,又不懂矜持为何物,第一次见面就趴在人家身上不下来的不速之客,显然也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他的视线从天空转回来,对身下的人露出一点讨好和乖巧的意味,抬手指向一旁的屋舍:唔,我能去你屋子里躲一下吗?
像个落入猎人陷阱,却丝毫没有自觉,还像猎人求救的傻猫,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意味着什么。
季芳泽:
他不太习惯和华爻以外的人说话,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身上的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季芳泽的脸色:就躲一下,不可以吗?
季芳泽:去吧。
那人好像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话,面对一个陌生人的许诺,显然安下心来,飞快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冲进屋子里去了。
季芳泽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自己的屋子门口,才终于站起身,重新坐回那块他。但那些看了几百年,早就烂熟于心的景色,好像一下子都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虚无起来。
外面的人都这么奇怪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华爻不准他出去,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星轨的运转到了某个角度,看不见的屏障被打开,山峰的顶端突然出现了几个身影。
平常七八天也见不到一次人影,今天倒是热闹。
华爻整个人绷紧地像是一根很快就会断裂的弓弦,看到季芳泽好端端坐在以往的位置,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下意识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芳泽,你这里
他迟疑地看了一眼四周,注意到地面上草枝凌乱,似乎有拖拽的痕迹,整个人面色苍白了一瞬:你有遇到什么人吗?
季芳泽平静道:没有。
华爻身后,陆景林等人怀疑地对视了一眼。陆景林轻咳一声,上前一步,很艰难地回忆着自己曾经见过的,长辈哄孩子的场景,对这个少年轻声笑道:芳泽,你跟叔叔说,刚刚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不认识的人?
季芳泽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陆景林话中隐藏的质疑而生气,只是漠然道:你们可以随意搜,请自便。
陆景林对上季芳泽黑白分明,宛如寒露的一双眼,有点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心里暗自骂道:自己不喜欢他绝对不仅仅是出自对他血统的偏见,这熊孩子怎么一天到晚看上去这么瘆得慌?
其实季芳泽长得并不恐怖,相反他长相极好。华爻是当年整个修真界都出名的如玉君子,而当年的天魔主,排除掉仇恨,也确实是个绝色佳人。季芳泽的五官更像天魔主一些,却又糅合了华爻的优点,细说起来,并不比合欢宗那个掌门大弟子差。
陆景林对叶璃这个名字印象很深刻,既因为那人曾经在七月打听过消息,也因为那人在点星门引起的波澜。合欢宗的人刚来了五天,据说那人还深居简出,极少露面,可陆景林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年轻弟子偷偷地谈论叶璃,语气中满是青涩单纯的爱慕与快乐。
但是看着同样相貌出众的季芳泽,陆景林发现自己很难将爱慕,快乐之类的词语,同他联系起来。
那一瞬间,陆景林突然有点不是滋味,隐约明白了掌门师兄为什么对这个小崽子这么愧疚。
尽管谁都看出来季芳泽眼中的不虞,但华爻还是放出了自己的神识。那神识极强大而厚重,瞬间就将这个不大的山头的每一个角落席卷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那痕迹可能只是季芳泽在那里踢了几下草。
华爻仍然微笑着,但看上去很疲惫,或许还有些手足无措:好,爹爹走了,你想要什么,就传信给我。
尽管他知道,他的儿子什么也不会找他要。
季芳泽又坐了一会儿,一直到星轨恢复正常的流转,他才慢吞吞地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门被推开,屋里没太多装饰,几乎一览无余。里面没有人。但是季芳泽并没有惊讶,他径直朝着内室走去,掀开了垂落的床帐,眯起了眼睛: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记得我只答应让你在屋里躲一躲,没说让你躲到我的床上去。
叶澄躺在季芳泽床上,面对床主人的质问,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怕他们进屋里。
事实上,如果那些人要进来,就算叶澄躲进床底下也没用。他只是有点想念他找了很久的恋人,迫不及待地,希望感受一下他的气息。
009冷嘲热讽道:【恕我直言,你这种行为真的很猥琐。】
叶澄:【闭嘴,这叫情趣。单身狗走开。】
尽管叶澄嘴上坚持这是情趣,但他心里也知道,在他的恋人什么都不记得的现在,这种行为确实有点失礼。现在,他必须得爬起来,以免真的得罪他某种程度上有点古板的恋人,然后重新把他的公主殿下给追到手。
叶澄作势要起身,然后他的瞳孔剧烈地缩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他的四肢被某些看不见的东西给捆住了。那些东西来得悄无声息,没有给他任何预兆。
下意识应敌的反应很快就褪去了,叶澄干脆放松了所有的力气,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摊回床上,任由季芳泽打量他,坏笑道:如果你想让我留在你床上,直说就行,用不着这么麻烦。
床边坐着的少年默不作声,好像叶澄被困住这件事,完全和他无关一样,又好像他根本没听到叶澄这句近乎狎昵的话。他只是像个有点好奇的孩子,摸了摸叶澄的脸。
叶澄吊儿郎当:好摸吗?
究竟是自由自在地倚在床上,还是被绑在床上,叶澄不打算花时间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只想好好看看他的恋人。
叶澄眼中倒映着季芳泽的模样。
这一世的季芳泽似乎还只是一个少年,身量有些单薄。尽管那些缠绕着叶澄,冰冰冷冷的气息告诉他,眼前的人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害,但不知道是因为暖色的床帐,还是因为叶澄眼底无法掩饰的笑意,少年在他眼里,就连冰冷的表情都自带无限柔光。
季芳泽并不在意他的视线,他似乎对叶澄的脸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细细密密地,从他的眼睫,一直摸到他的唇角:你来找我之前,就没人提醒过你吗,天魔是会吃人的。
床上的青年没像季芳泽想象的那样,露出厌恶和恐惧的神色,而是笑意不变,就好像他对面的人不是什么混血的怪物,天魔的种子,而是他最珍爱的宝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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