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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皇子谈恋爱——羽一一(9)

    聂云川眼神跟着轿辇直到看不见,一抖缰绳道:什么柿子、枣子的,不就是武阳王府,咱们自己去。

    五个人高头大马地走进京城,聂云川的声音随着初秋的热浪滚滚而来:记住,进了府先到处踅摸一下,看看都有什么值钱能拿走的,做了记号,回头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带着。

    还有,那珊瑚,必须给我看好了,带给老不修,让他也看看,我少当家的打劫水准。

    还有大爷的,这么宽的街道那是什么?卖什么的?看上去真好吃那个转的,能买吗

    哇,这房子,真漂亮

    向右:少当家,那是青楼

    聂云川:青楼?明明张灯结彩,雕梁画栋的,怎么是青楼?你哄我呢吧,小爷认字,那牌匾上明明写着万花楼

    向左一副见过世面的模样指教着:少当家我告诉你,这个青楼是指邦脑袋上挨了向右一下:闭嘴,教坏了少当家!

    聂云川懵懂:教坏了我什么?

    向前岔开话题:武阳王府在哪儿?要不要找人问问啊,对了,大哥,咱们还不知道进武阳王府的暗号呢。

    聂云川:啥?进我自己的家还要暗号?

    向右:是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武阳王还给了进府的通关密语,说是必须有这个才能进去。

    聂云川翻了个大白眼:切,就像谁想来似的

    向左:少当家,我觉得确实有好多人想来。

    你怎么知道?

    向左伸出粗壮的手指往前一指,几人的目光都跟着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一路从城门走进来,聂云川都被周边景色迷晕了眼睛,并没觉察前面有什么不一样的。

    经向左一指点,这才发现,眼前一条分岔路口,右边的一条路没啥特殊,左面的一条路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一个挨着一个,似乎在排队。

    这怎么回事?聂云川愣愣地问了一句。

    向右四周环视了一下道:这里应该是武阳王府门前街。

    那这些人是

    是来冒充武阳王儿子的。

    啥?!聂云川惊得目瞪口呆,看着那望不到头的队伍,半晌才道:这叫什么事,就算是皇上要找儿子,都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吧。

    那是一定的。向右很肯定地道:全天下都知道做了皇上的儿子只能死无全尸,做武阳王的儿子却能富可敌国。所以,只有武阳王找儿子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多人。

    聂云川满眼钦佩地看着向右:果然是右大哥,什么都分析的这么透,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还没看到武阳王府的大门呢,你就知道这里是武阳王府门前的街道。

    不是我什么都知道,是那里写着呢。向右一脸正色地完全没有居功的意思,伸手指指旁边一块硕大的路牌,上面用金字写着:武阳王府门前街。

    聂云川:

    那里也写着:武阳王儿子在此排队。

    聂云川顺着向右的手指,看到一块小一点儿的牌子立在路牌旁边,银字写着:武阳王儿子在此排队。牌子下面还坐着两个家丁服饰的人,拿着个本登记每个人的信息。

    聂云川木然地转过头,盯着向右。向右满脸忠诚地回看着聂云川,两人的目光交流了一刻钟,似乎有某种火花暗涌。

    向左看着背后起了满满一层鸡皮疙瘩,他实在是被云南天和方禅恶心怕了,忍不住想上前打断两人的含情脉脉。

    聂云川却突然开口怒道:想办法找暗号呀,看着我干嘛?!

    向右一惊,急忙堆笑道: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你给我使眼色让我插队去呢。

    向左也松了口气,庆幸两人没有含情脉脉。

    这时候,向前突然又道:少当家,你身上不是有咱们鹰嘴山的腰牌么?那可不是谁都有的,你给他们看看不就得了。

    聂云川一听仿佛醍醐灌顶: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立刻从腰间解下一块画风很山寨的腰牌走到登记的家丁那里。

    家丁热的满头大汗,一脸的没耐心和不耐烦。连头都没抬,机械地没有平仄地道:姓名、籍贯、年龄长得太着急就别假装十九岁,性别不符合就别掺和。

    聂云川顿了顿,还没说话,家丁便又机械地道:没得登记,下一位

    等等。聂云川没料到这家丁这么没耐心,压着脾气将手中腰牌递过去:我是鹰嘴山少当家聂云川,武阳王给了我义父一万两白银,让我来认回他这个爹。

    家丁目光聚在那块腰牌上,愣了半晌,才突然象被谁打了一巴掌似的,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打量着聂云川。一张脸涨得通红,显见的太激动,竟然半天都没说话。

    就在聂云川也没了耐心的时候,那个家丁突然冲着队伍前面大喊了一句:大管家世子驾到那激动的破音在队伍上空如河东狮吼一般势如破竹地传过去。

    稍顷,就见几十个家将呼啦啦将街面上的人全都赶到两边,一个留着花白胡子、同样满头大汗的老头儿也激动地涨红着脸,领着家丁们冲过来:在哪儿?世子在哪儿?

    大喊的家丁激动地指指聂云川,老头儿愣了一下,上来一把拉住聂云川的手,激动地道:果然是世子,看这模样,看这风采,跟咱们王爷一模一样。

    武阳王府,聂云川立在豪华硕大的客厅里,嗔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武阳王。

    武阳王此时正卧在一张榻上,那张榻没放在地上也没放在窗边,而是由六个肌肉隆起的壮丁抬着。

    榻的四周围着一圈丫环,手中捧着茶杯、水果、手巾、痰盂、冰块、扇子、披风、香炉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武阳王自己则病恹恹地靠在一堆绣着花的丝绸枕头上,他苍白的肌肤,被那些昂贵华丽的丝绸衬托的更加没有血色。

    武阳王本身并不娘,只是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病气,黑眼圈差不多扩到颧骨上,整个人瘦的仿佛一阵风就吹走了似的,缩在一堆华丽的衣料里,显得有些滑稽。

    大管家激动地抹着眼泪,对榻上的武阳王说:王爷,您看世子,是不是长的跟您一模一样。

    聂云川心中暗骂一句:大爷的,眼前这猴儿除了性别,哪儿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第19章 飞檐走壁来看你

    武阳王似乎也对面前的聂云川充满了怀疑,他微蹙下细长的眉毛,语气慵懒地问道:带了暗号吗?

    带了。大管家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聂云川那块腰牌递过来。

    武阳王看那腰牌的眼神别提多嫌弃,就见旁边一个丫环立刻上前,从那圈眼花缭乱的托盘之一中拿起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小心地戴在武阳王的手上。

    然后又接过那块腰牌,用手巾擦了三遍,才递给武阳王。

    聂云川被这番骚操作雷的外焦里嫩,他从来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比老酸菜更酸的人。

    这时候向左看一眼向右,低声道:原来腰牌就是暗号。

    武阳王将那块腰牌拿到眼前,轻声读道:聂云川,鹰嘴山,元中四年正月十八子时生

    武阳王的病怏怏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旁边的大管家道:这块腰牌奴才已经跟鹰嘴山递送来的对比过,绝对是真的,而且那生辰也对。世上除了您和云南天,应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向家四兄弟交换了个眼神,总算知道为啥全山寨就聂云川的腰牌上有生辰年月了。

    武阳王整个人总算有了些精神,瞬间坐直了身子,连病容也减轻了不少。

    聂云川这个名字还是我给取的,云南天真是有品有德的好山贼,居然没有让你直接叫云川。武阳王唇边歪出一丝赞赏的微笑,这个小表情倒是跟聂云川有几分相似。

    我是你的父王聂暄,想必云南天已经告诉你所有事情。

    聂云川冷冷地笑笑,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聂暄:我义父小到大只瞒过我一件事,就是跟你的交易。所以我其实只想来问问你,为什么过了十九年,你才将我赎回来?

    聂暄顿了顿,刚要回答,突然外面匆匆进来个仆从。大管家赶紧拦着低声道:怎么这么没规矩,王爷正办要紧事呢

    那仆从脸色慌张,结结巴巴地道:启禀王爷,宫里来了消息,太子太子薨了

    满屋的人都立刻没了声音,武阳王苍白面色更加发青,半晌才喃喃道:坏了

    说罢似乎对聂云川也失去了兴趣,挥挥手道:大管家,你带云川去休息,觐见皇上,请封世子的事情,恐怕要延后。

    大管家急忙答应了,对聂云川示意道:三公子,这边请。

    聂云川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见大管家一直盯着自己,才明白这三公子是叫自己呢。

    见聂暄已经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自己也不好再问什么,况且心中也有担心的事情,想赶紧找个清净地方跟向家四兄弟商量个对策,便二话不说,跟着大管家离开了客厅。

    武阳王府比聂云川想象的还要豪华气派,还要规模宏伟。不过聂云川满腹心事,顾不上看这些,匆匆跟着大管家走进一处院落。

    这院子就比一般人家的整个院子还要大,仆从丫环早已在院门处站成一排,见了聂云川都齐齐低头道:三公子。

    大管家介绍着:三公子,这几个是看门和打扫院子的小厮,这三个是您院子小厨房的厨师,这几个丫环是

    聂云川打断大管家充满热情的介绍,拉着他的手问道:敢问管家贵姓?

    大管家被拉住了手,受宠若惊:有劳三公子询问,奴才免贵姓大,单字一个谦,谦逊的谦。

    聂云川:呃大管家,我相信你治家有方,这些下人们的分工之类你一定已经都做得圆圆满满。

    那是自然。大谦得意地刚要再夸自己两句,聂云川却拉着他的手送到门口:我跟弟兄们十分疲劳了,想歇息一下,大管家请自便。说罢也不管大谦什么想法,反手将门锁上。

    大谦一愣,急忙伸手拍着房门道:三公子,那四位您的跟班已经在耳房安排了住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聂云川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却没有任何开门的意思。

    大谦摇摇头,低声道:还带着山贼的习气呢,主子仆人混在一起,成何体统!说罢无奈地转身嘱咐了仆从和丫环几句,离开了院子。

    向前从门缝里看了一会儿,转头对聂云川道:少当家,他走了。

    聂云川立刻打手势让众人围拢过来:你们方才也听说了,太子薨了。

    向右很有眼色地问道:少当家是不是担心颖王殿下?

    聂云川点点头:他被传回来侍病本来就是个圈套,现在太子薨没,二皇子是个残废,淳王眼前的目标就只剩下他了。

    向右皱皱眉头:可是颖王现在皇宫里,那里戒备森严,我们能怎么办?

    我想去看看他。聂云川沉声道:我一个人去,今晚子时。你们不用跟着,留在王府,给我打个掩护。

    你一个人?向右皱眉道:虽然你轻功了得,但是皇宫不比鹰嘴山寨,你看看这武阳王府,都能让人走迷路了。就算你飞檐走壁进到宫中,也未必能找到颖王。

    我能进去,就一定能找到。聂云川压抑着心中的不安,从刚才听见太子薨没的消息之后,他的心中就有股莫名的恐惧。

    今晚若不能见到姜麟,亲眼确定他平安,聂云川无论如何也不能安睡。

    同样不安的还有刚刚见过聂云川的聂暄,在他豪华硕大的卧房里,几十根蜡烛将房间照的如同白昼。

    聂暄靠在一堆真丝软垫上,沉声道:太子竟然这么快就薨没了,姜沐坤这家伙,是一刻也不能等了吗?

    大谦在旁边皱眉道:王爷,您打算怎么办?

    聂暄长叹一声:武阳王府三代基业,到我这一代,连个世子都没有,你说我能怎么办?

    大谦一愣:难不成王爷要答应淳王,支持他称帝?

    聂暄长眉压着眼眸,看不清眼神表情:皇上虽然子嗣不少,有十三个孩子,却只有三位皇子,剩下的全部是公主。太子没了,二皇子又是个废人,你觉得,一个在封地软禁十几年的颖王能成什么事吗?

    大谦认真地想想道:可是姜沐坤一向爱面子,给皇上服用丹药,涉嫌谋害太子这些事情他先是压着,提都不让提。后来传遍天下,他又编出各种荒唐理由。这次听说连拦截颖王都别出心裁地想嫁祸给山贼,想来也不会明目张胆篡权夺位吧。

    不会,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否则二十三年前就放弃了。聂暄眯起眼睛,保持着高冷的姿态从面前的黄玉碗里拿起一颗葡萄:就算不登基,淳王也必会摄政。至于那个颖王么,他唔

    大谦正低头听着,猛然觉得聂暄的声音不对,抬头一看,大惊失色:谁!这是谁洗的葡萄!是不是没有用盐好好浸泡。快,快,赶紧传药!

    就见方才还清瘦苍白,病娇高冷的武阳王,画风已经完全变了。

    原本薄凉的嘴唇高高肿起,象两根香肠沾在那里,一双清冷的凤眼被挤成两条小缝,苍白的脸也涨红起来,仿佛吹气一样变胖了不少。从高冷病娇的王爷,瞬间变做社火里面的大头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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