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GL)——太阳菌(19)
苏风吟把人抱在腿上,捏住她的脸,笑道:我的儿,怎恁淘气。
两人正说话间,一道清风疾来,晏杜若突至,对两人道:蛇出洞了。
月皎道:桑族长出来了?
晏杜若:
晏归之问道:六姐呢?
晏杜若说道:六妹追着人去了,我来通知你们。
晏归之道:我们也一道前去会会这人,月皓,你去通知桑族长。
月皓道:是。
四人化作一道白光,往两处方向奔去。
晏琼玖追着那人身影,往宫中深处走,所过之地越发冷清寂寥,了无人烟。
那人走路有些章法,过了一处殿门后,眼前景色大变。
只见一处宫殿,有些奇异,唯独正门有些颜色,是暗红的,其余的地方都是黑黢黢的,左边有山石堆起高墙,一汪池水犹若死水,池中亭子木栏损坏,右边一道松墙,一大片空地,遍布荒草。
正门进去,过了前堂,只见天井滴水檐前一尊齐人高的青铜香炉。
这地方死气深重,又荒凉阴暗,仿若被时光遗弃,与皇宫景致格格不入,若是立在宫中,必定十分突兀,但这地外面布了阵法,一般人发现不了,也进不来,若不是晏琼玖追着那人过来,亦是察觉不了这处地方。
那人往里面窜去了,晏琼玖继续往里走,过了前殿,穿过回廊,两边林木多已枯死,前方有一处四重飞檐阁楼,阁楼前空地上栽种了两颗阴槐树,枝叶繁茂,只是颜色深黑,让这色彩不多的地方更多了些沉重感。
有一素衣道袍之人倚着扫帚,正抬头望着槐树,她头戴一枚发簪,乌发垂到腰际。
女子姿态纤柔,眉目秀丽,白皙无暇,微微垂眸时,能瞧见眼睑上的一枚痣。
这女人像是秋夜里的寒雾,寂寥凄惶,难以捕捉,晏琼玖站在那里,出神看了她许多时候。
女子察觉有人,回身看向晏琼玖,问道:你是谁?
声音微凉。
晏琼玖微红了脸,手足无措,走上前来行了一礼。
女人淡淡的望着她,说道:你是妖?
晏琼玖点了点头。女人轻笑了一声,像霜花一样,虽美,却十分冷冽,她道:这地好久没来人了。
第27章
晏归之等人寻着晏琼玖留下的踪迹一路追随而来, 因见有阵法遮挡在外,心下多了几分警惕。
越过枯林来到阁楼前时, 见晏琼玖前有一女人,袅袅娜娜, 眸光清凉, 淡然站在那里,口里问晏琼玖你是妖?
众人上前, 枯叶在脚下窸窣作响, 晏杜若走到晏琼玖身旁道:六妹, 可追到人了?
晏琼玖摇了摇头,看向女人。
女人瞧见一行人过来,面上没有异色,只是淡淡的说道:今日, 可真热闹。
晏杜若见这女人一身道袍,一眼看穿晏琼玖是妖,又见此处怪异, 思她不是凡人,便道:道友, 冒犯了, 我等追一贼人误到此地,扰你安宁还望见谅。
又道:不知除我们外,你可见到其他人闯来此处。
女人道:不曾。
女人复又清扫落叶, 又道:这地好久不来人了。
晏杜若觑了觑眼, 这女人修为不知深浅, 她又瞧不分明这女人是妖是魔,哪路道上的人。
晏杜若欲要探探女人底细,可女人态度冷淡,拒人千里,让人不好靠近,她无从开口,只得朝晏归之看去。
晏归之四处环顾一番,越过众人走上前来时说道:不曾来过人,可曾来过鬼?
女人动作一顿,回头看来人,瞧见晏归之时,双眸微睁,定定的望着她。
晏归之笑了笑,女人既能看出她们是妖,她便没有必要装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她直言道:这两株是阴槐树罢。
槐树是木中之鬼,招阴纳邪,阴槐树更是槐木之王,滋养阴魂的圣物。这东西虽说珍贵,可聚敛阴气太甚会伤凡人阳寿,一般人是受不住它的阴气的,此地花草枯竭便是受它影响罢,不知是何人所植,将此处化作至阴之地。
女人道:故人所赠。
女人眸光一直停留在晏归之身上,满是探究,而后才微微错开,人往阁楼里去,说道:几位,进来喝杯茶罢。
女人态度转变,几人斟酌一番,跟了上去。
那妖孽对外面阵法如此熟悉,不是与这女人一路,便是特意引她们来此。如此自是要探探这女人有什么蹊跷。
晏归之落在最后,垂眸扶了扶额头。苏风吟见了,问道:怎么了?
晏归之说道:头晕。
苏风吟皱眉道:可是因着你的伤?
晏归之朝她笑笑道:不碍事,我缓一会儿便好了。我们也过去罢。
苏风吟不言,俯下身,红袖一展将人抱在了怀里,手轻抚晏归之后背,为她传送灵力,缓步跟了上去。
众人到得二楼,此一层除却楼梯,便只有一间大堂,十分宽敞,四角有灯烛,左右两边门扉打开,外面就是露台。
大堂正中是一鼎香炉,下方是一张矮脚的黑木桌,一边能供两人齐坐。晏杜若与晏琼玖坐一边,苏风吟跪坐对面,将晏归之放在腿上,月皎立在身后。
晏杜若问晏琼玖道:可有那人踪迹。
晏琼玖看了晏杜若一回,晏杜若便沉吟不语。
苏风吟问道:六姐说什么?
晏归之道:六姐说到了这里之后便将那人跟丢了,这处地方只有那女子一人。
苏风吟颔首。晏琼玖无法言语,但晏家的几个兄妹只要望一回她的眼睛,便晓得她要说什么。
这是什么缘由,苏风吟也不知道,只当他兄妹心有灵犀。
晏杜若道:这地隐秘,寻常下进不来,那人能躲开阵法,分明是对这地十分了解,这里又阴森森的,那女人也有几分古怪,不知道什么来头,不论是否与那妖孽有关,都当好好查查。
这话说完不久,那女人端着茶水上来,摆在桌上,也在一方坐下了。
她为几人斟了茶,说道:粗茶,见谅。
几人诡异的静默了一瞬,晏琼玖拉了拉晏杜若衣袖,晏杜若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而后手抵在嘴边轻咳一声,问女人道:敢问道友芳名?
女人放下茶壶,道:时间太久,忘了。
晏杜若:
晏归之接道:相逢即是有缘,即使道友不便告知姓名,也当告知我们如何称呼你!
女人沉默半晌,道:久华。
晏归之道:在下晏期,这是家姐晏贰,晏陆。
要介绍苏风吟时,苏风吟抢先了一步,笑道:我是她娘。
晏归之听苏风吟要说话就晓得不好,连忙回身捂住她嘴巴,哪知苏风吟媚眼儿弯弯,嫩舌抵出来,在晏归之手心舔了舔。
晏归之忙把手缩回,苏风吟搂住她,笑望着她,话语一转,说道:我是她娘子,苏惜舞。
久华依旧神色淡淡,只不过在苏风吟说话的时候,多看了苏风吟和晏归之两眼。
晏杜若见惯了两人闹,习以为常,只当两人不存在。她将眸光望向久华,说道:久华姑娘,你既已看出了我们是妖,想必也不是凡人,不知你与这天枢皇宫有何渊源,为何会隐居在此处?
久华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眼中空寥,她轻轻的回答了晏杜若最后一个问题,说道:迷了路。
晏杜若:
晏归之问道:久华姑娘,这处宫殿可有名字?
久华道:思量宫。
久华抬眸扫过晏归之,探视一番,收了回去,细细饮茶。
晏杜若又问道:不知久华姑娘师从何处,修的什么道?
久华不答。
苏风吟狭长的眸子觑着久华,说道:实不相瞒,我等受皇室之托,此次前来是为了追查在天枢皇宫之中残害皇嗣宫人的妖孽,这才一路追随贼人到得此地,久华姑娘当真没看见有人进来?
久华道:没有。
众人从思量宫中出来,在外查探一番,依旧没有那妖孽踪迹,彼时天还未亮,阴云遮住月光,路旁的宫灯将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月皎走在苏风吟左侧,道:这天枢皇宫里怎么会藏着这么一处地方。
晏杜若同晏杜若走在苏风吟右边,说道:七妹,你对这久华怎么看?
晏归之被苏风吟抱在怀中,她问苏风吟道:风吟,思量宫中的阵法你可识得?
几人中最为了解阵法的当数苏风吟,她道:这外面的阵法不过是普通的障眼法,只不过这内面另有玄妙,像是一道封印。
这久华确实不同寻常,可这思量宫不似一道藏身之处,倒更像是一所囚笼。晏归之沉吟一番,说道:虽不知她与近期天枢皇宫中发生的事有无关联,但既是在天枢皇宫内,当与天枢有些瓜葛,为了以防万一,明日还是当让九阳去查查这思量宫。
晏琼玖又拉着晏杜若,望了她一回。
晏杜若会意,满脸堆笑望着晏琼玖,搂住她肩膀,说道:六妹,我见你先前一直望着那人,莫不是喜欢上她了罢。
晏琼玖回了一笑,露出一排皓齿。
晏杜若道:可这女人哪路上的还没查个明白,而且我见她一直看七妹,怎么看都像是对七妹有意啊。
晏琼玖笑了笑,眼眸里有些寂寥。
晏杜若心里蓦地一疼,晏琼玖内心敏感,她方才虽是开玩笑,定是叫晏琼玖在意起无法言语之事,生了自卑。晏杜若道:二姐同你玩笑呢,你莫在意,若你真心喜欢,管她哪方神仙,是好是坏,二姐都给你绑回盂山去,就是不听话也可以慢慢调/教嘛。
你说是不是,七妹。
晏杜若叫了晏归之一声,见她没答应,看向她时,见她敛眉深思,再叫她时,她方回首看来,问道:二姐,怎么了?
再想什么呢?
晏归之笑道:困了。
晏杜若以为是晏归之身体变化,体力不济,便道:是有些晚了,风吟,你先带她回去歇着,也不知那蛇那边怎么样了,我同六妹去桑娆那边瞧一瞧。
众人为了防止那妖孽调虎离山,桑娆三人便守着那三个皇嗣。
晏杜若几人要前去瞧瞧有没有什么收获,苏风吟则是带着晏归之回了绮阴宫。
路上,晏归之说道:风吟,先前这久华瞧我时有几分不同。
苏风吟道:怎么?你也觉得她对你有意?族长大人风华绝代,就是变成了小孩,这魅力也遮掩不住,轻轻松松的就能引得人一见钟情。
晏归之笑了笑:我觉得她看觑我像是看个认识的人,只是面有犹疑,可能是我变成小孩的模样,叫她无法确定。
晏归之看向苏风吟,端详着她脸上的神色,说道:风吟,你可知我百年前到天枢撞破鲛人被捕这一事?
苏风吟望着阴暗长路,重重宫门尽头是黑黢黢的空洞,她道:听说过。
晏归之道:那时我也进了天枢皇宫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时她见过我。
苏风吟眸光深远,道:或许吧。
可惜了。晏归之低喃一句:那时定也遇过许多人许多事,如今全然忘了,当真罪过。
说完像真是累了般,倚在苏风吟肩头,嘴角带着笑,阖上了眼睛。
苏风吟红唇微微抿起,眼睑微阖,细长的睫毛在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她抱着晏归之,一路无话,回了绮阴宫。
翌日
晏归之被苏风吟放在庭院的贵妃塌上晒太阳,捧着苏风吟熬的奶茶在喝,见晏杜若和晏琼玖一道进来。
晏归之见晏杜若脸上带着伤,正要问她,忽见桑娆过来,脖子上一块青一块紫的,眼中寒光凛凛,怒意涛涛,适逢苏风吟出来,见势不妙,把人带进去了。
晏归之诧异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晏杜若端着手臂,一一说来。
原来是昨天她过去,那群人没留后手,她们守了半天没逮着人,倒是晏杜若和桑娆几句不合交上了手。
虽然晏杜若身手不俗,常舞刀弄枪的同人比试,精炼武艺,但桑娆年岁近千,修为比晏杜若长个一两百年,两人交上手倒真不知谁输谁赢。
晏归之关切道:二姐的伤势可重?
晏杜若摸了摸脸:她那点能耐,不过划出一道小口子罢了。
晏杜若又笑了笑,不意牵动伤口,便绷不住了,皱着眉捂着脸,骂道:那厮太恶毒了,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尽往我脸上招呼!
晏归之笑道:我还以为二姐不在意皮相。
晏杜若一声冷哼,道:她也没讨着好,老娘把她七寸上的逆鳞拔了下来!
晏归之呛了一口,好几声咳嗽,用袖袍掩着嘴角,道:二姐,那是腾蛇族的定情信物,你
难怪桑娆过来时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晏杜若立马喝止,说道:打住,姐姐对她没意思。
晏杜若将一枚黑色的月牙形鳞片拿出来,两只手指捏着,笑意森冷,她道:姐姐把这拔下来是另有用处。
这腾蛇一族七寸上的逆鳞同贪狼族的狼牙一般,是定情信物,轻易不给出。
晏杜若把这鳞拔来也是有所思量。
这桑娆不是对苏风吟有意么,她把鳞片收了,日后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桑娆就是要对苏风吟表明心际也没这最重要的信物!
气不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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