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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明韫(17

    可以说是度秒如年, 非常煎熬。

    而楚佑, 和合欢宗主打得正胶着。

    合欢宗主为人再如何不耻, 到底还是筑基巅峰的修为,又有宗门大阵和金丹魔修为他掠阵,占全了地利人和,稳居上风。

    相较之下,楚佑可以说是步步惊险,险象环生。

    楚家主明明年轻有为,待在楚家里享清福不好吗?何必为了区区一个玩物,跑来合欢宗自讨苦吃?

    合欢宗主故作遗憾地叹道。

    与他惋惜说法不尽相同的,是合欢宗主出手时凌厉罡风,险而有险被楚佑避过,堪堪擦过他面颊脖颈,削下几缕发丝。

    好在我这人,爱才心软,楚家主愿意向我低头认个错服个软,再把叶非折拱手送上,我便可当作无事发生,不去追究楚家主的冒犯。

    倚得东风,合欢宗宗主就飘了,和在楚家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人时判若两人。

    少年天才又怎么样?楚家家主又怎么样?如今不是一样要在他掌心底下狼狈求饶?

    楚佑说了两个字:啰嗦。

    合欢宗宗主不死心地左等右等,依然没等来楚佑多说两个字。

    只有来势不减的剑锋,和少年人如鹰如隼般,能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的眸光。

    在那种眼光下,合欢宗主觉得自己像是地上埃土。

    他平生最恨被轻视,当即大怒道:好好好!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我就来教教你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叶非折收回目光,脸上未有改容:我看见了。

    合欢宗不止合欢宗主一个筑基巅峰。

    还有金丹巅峰的魔修,和沉淀百年的大阵。

    楚佑却势单力薄,仅有他自己的一身筑基修为。

    如此颓势,并不是靠一点虚无缥缈的天赋,或者摸不着看不见的意志决心能够挽回的。

    所以我要出去。

    宿不平仍拦在门帘处,手肘支着车壁,似笑非笑扫过他:凭你?

    叶非折平静道:对,凭我。

    他声音像是云顶桂枝上挂的一捧霜雪,透着隔绝世俗般的寒: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他不喜欢欠楚佑的,所以他得出去解决事情。

    他不喜欢欠宿不平的,所以不会接刀。

    宿不平饶有兴致问道:哪怕是为此丢掉自己性命?

    外面的局势,对叶非折而言,可不就是送命局?

    叶非折连眉都未曾抬一下:如果对我而言,送命比欠别人舒服的话,自不会后悔。

    更何况他不觉得自己会送命。

    宿不平大笑起来。

    叶非折静静看他笑。

    好半晌,宿不平止住了笑声,自言自语道:有趣。

    他以不容置疑的姿态拒绝了叶非折还给他的刀,刀不用还我。那不是我的人情,是它自己

    宿不平眼神在不平事三字的篆文之上停留一瞬,若有深意,随即不再留恋:是它自己选择了你。凭本事让刀认的主,算什么欠人情?

    叶非折手腕一转,将不平事这把刀掂量一番:所以它现在是我的刀?

    宿不平很好脾气道:是你的。

    我想如何用就如何用?

    对。

    宿不平琢磨着叶非折看上去一身矜贵,不像是会暴殄天物,拿它砍肉切菜的人,答应得很爽快。

    他终究太低估了叶非折。

    那好。

    叶非折推开他走下马车:即是如此,你也说是我凭本事得来的刀。

    他对着乌压压的合欢宗弟子、楚白两家随侍和魔修部属,漫不经心地随手将那刀一抛:此刀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恰在此时叶非折侧首,对着宿不平露出一个笑,眉眼弯弯:能者居之。

    他笑里有满满的挑衅,在眼里悠悠一转后,淌出了惊人的艳色。

    叶非折心中轻哼一声。

    这便是在剑修面前递刀的后果。

    远要比给普通人递香菜要来得严重得多。

    他劝宿不平下次不要轻易踩线。

    不知他是怎么扔的刀,叶非折普普通通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正常人,随随便便一砸,居然刚好砸中了那金丹魔修罗央的脑袋。

    罗央不是不想避让。

    但他正欲闪躲之时,身形却被一股莫名其妙地大力定在了原地,不容他有半分抗拒。

    于是罗央脑袋结结实实挨了一刀,肿起一个大包。

    他跳起来,顾不上去捂脑袋,一把抓住了不平事,怒喝道:哪个不长眼睛敢朝我扔东西?

    对不住。

    叶非折毫无诚意对宿不平道:似乎没能帮你的刀找到一个好下家。

    宿不平:

    恕他直言,这山门口虽说堵了百余人,然而放眼望去,除却叶非折和那个姓楚的小子,也找不到什么好下家。

    都是一样的垃圾,还需要分什么类?

    罗央凝视着不平事,阴恻恻冷笑:既然砸我,便要准备好付出代价!

    他双手稍一用力,打算把这把刀折成两半,以泄心头之恨!

    啪的一声脆响。

    罗央捂着发红的脸,由于太过茫然,竟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的下属更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

    他们看到了什么?

    罗央堂堂一个威风八面,金丹巅峰的魔修,用了八成的力气,居然折不断一把破刀?

    不不不,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把破刀还反过来用刀柄砸了一下罗央的脸?

    刀也能成精的吗???

    大人。罗央的副手吞吞吐吐,眼神闪避:

    您有没有觉得这把刀,和圣尊

    有点像?

    后面三个字副手不敢说出来,生怕冒犯。

    实际上,挤出圣尊三个字,已经是他毕生的勇气。

    不久前,魔道几位大乘巅峰打来打去,始终寻不出一个能力压群魔,当魔尊的人选来。

    加上天象有异,圣刀苏醒,大乘尊者们不耐烦无休止的内战,干脆一咬牙,推了圣刀做魔道之首。

    为此,他们广而告之,昭告群魔,开了个万魔大会,朝拜圣刀。

    罗央和其副手都有金丹境界,因此勉勉强强得了两张请帖。

    他们挤在十万八千个那么多的魔修中泯然于众,和圣刀隔着十万八千里那么远远远眺望,但好歹是见着了圣刀一面。

    副手越看越像。

    一样的细长刀身,镶金乌鞘,

    就连那流线走势,花纹分布,都如出一辙,寻不出第二把。

    大胆!

    罗央往副手脑袋上重重一敲,复不屑道:

    你把它和圣尊放在一起比,你是在冒犯圣尊!

    宿不平:

    罗央很有底气:这天下间长这样的刀海了去,莫非把把都是圣尊?

    副手一想是这个道理,缩了脑袋不敢言语。

    罗央:再说,莫非你是我副手,你就是天下所有人的副手?莫非白家那小子名字里有个瑾字,他就是块美玉,和周公瑾是同一个人?

    莫名被看不起的白若瑾:

    谢谢,他叫金法海。

    罗央最后以一声力度十足的嗤笑收尾:这把刀外形和圣尊类似怎么了?莫非还能真是圣尊不成?

    副手信服点头,恭维道:属下愚钝,还是大人想得深看得远。

    宿不平:

    那人死了以后,魔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群魔乱舞?

    回去是该好好整治整治。

    被这么一捧,罗央得意地从鼻尖里发了个音节。

    虽然话是如此说,他还是对这把刀的邪门有点顾忌,递给副手道:你来毁了他,雪我被偷袭之恨。

    副手乖乖接过,想要依言用力时

    熟悉的啪一声,这回他被打在脸上,左颊顿时高高肿起一片。

    罗央:

    他不死心,挥挥手示意白家家主过来:你也来试试。

    白家家主看了一眼他头顶大包,和副手高肿脸颊,想临阵脱逃的**从未这样强烈过。

    但是碍于罗央的战力,白家家主还是忍了。

    他一咬牙,一用力!

    依旧是啪一声。

    白家家主肿得和副手很对称,副手肿左脸,他肿右脸。

    罗央:

    如果说他先前是不死心,现在他就是单纯想看看这刀还能折腾出多少夭棱蛾子。

    他向白若瑾招招手:你过来。

    白若瑾自恃自己到底不是法海,没有反掌一座雷峰塔压下去的功力,只能乖乖认命去折刀挨打。

    他手还没摸到刀边,清脆的啪啪声就接连不断响起。

    这刀对白若瑾的仇恨似乎是格外深,格外重,旁人是或打脸或打头,就他一个,从头到脚被打了个遍。

    白若瑾一时间不知该捂哪儿更好,只觉得自己肿得像是个三百斤的孩子。

    被打出来的的三百斤。

    罗央的好奇心彻底被这刀给激发了。

    他跟打了鸡血一样,挨个把自己魔道的属下,合欢宗的弟子,白楚两家的修士叫了过来试了个遍。

    然后试的人统统被打了个遍。

    满场鼻青脸肿,满场哀嚎遍野。

    何止凄惨两字可以形容?

    最后,罗央把刀搁在了叶非折面前:你来试试。

    他原来恨不得对叶非折施加种种酷刑,好生折磨一番后将他碎尸万段,消弭自己被砸之恨。

    奈何这刀的邪门劲儿实在是勾起罗央的好奇心。

    他决定把叶非折留到被刀打那一刻,再着手折磨叶非折。

    叶非折不言不语,直接伸手接过了刀。

    罗央全神贯注,视线锁在叶非折身上,等着那张神迹般的脸被打肿的那一刻。

    一息过去了。

    乌鞘长刀安安静静躺在叶非折手上,堪称乖巧。

    两息过去了,叶非折顺手一抽,刺啦一声拎出刀身。

    罗央有一句话说得其实没错,凡是刀剑,大多都长一个样。

    都是用明亮锋利的金属打成刃身,成器后寒光如雪,刃明如水。

    就连夸赞好刀好剑,用的也都是千篇一律的吹毛断发,锐不可当。

    叶非折手中的这把却不一样。

    从刀鞘最底部一处花纹开始,分明是装饰性质的花纹,却像把老子天下第一几个字明明白白刻在刀鞘上。

    煞星。

    叶非折见着刀后,脑子里第一个跳出的竟是这个想法。

    这把刀真像绝世的煞星。

    有最浩瀚无边的力量,也有最凶邪偏门的狠性,就看持刀者能不能压住这把刀。

    云端地狱,都在持刀者的一念之间。

    好则睥睨众生,坏则被反噬到神魂无存。

    三息、四息、五息

    罗央一行人等了又等,将眼睛揉了又揉,就是没等来熟悉的啪。

    叶非折和刀都完好无损。

    他悲愤又不可置信,甚至顾不得维持自己金丹巅峰的派头:你你你,和这把刀到底是什么来头,什么关系?

    宿不平不知何时下了车,朝着叶非折缓声一笑。

    我与你说过,是刀自己选择的你。

    他轻蔑地压回嘴角,好似对眼前一场混战不齿极了:凭那种货色想做下家,想得太美。

    宿不平没有说谎,叶非折意识到。

    他握住那把不平事时,由心里生出了一种天生的契合,如春天的桃花遇上春天的雨露,秋天的枫叶遇上秋天的风,上弦的半月配上下弦的月。

    那是种紧紧联系的,不可拆分的命定缘分。

    那是他的刀。

    叶非折望着不平事,突然有了那么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知道他有一把名为千岁忧的本命佩剑。

    他知道他习剑百年,不可能再改剑易刀。

    可是这把刀,就该是他的。

    你是死人吗?

    罗央暴躁地甩了两下鞭子,在空气中摔出响亮鞭花:没听见本座给你脸,问你话?再不说话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这张脸了!

    他长鞭成雷霆之势,如灵蛇如蛟龙,往叶非折面门处飞贯而去!

    我是不是死人,你这不就知道了?

    叶非折面对挟汹汹之势而来,能把筑基修士也吓得下跪求饶的长鞭,竟是夷然不惧。

    长鞭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寸之遥。

    在场许多人都闭上眼睛,不再敢看。

    美人毁容,如美玉崩碎,总是令人心痛的。

    然而跌破眼珠子的一幕发生了。

    叶非折依然站在原地,未曾改过姿态距离。

    与他相反的是罗央。

    他身影向后疾退,急缩的长鞭快到近乎化成残影,猎猎地斩破空气,卷起一道道照面生疼的劲风。

    发生了什么???

    白若瑾把眼睛都揉肿了也没能想明白各中关窍。

    以罗央的修为,对付一百个一万个叶非折,都是闭着眼睛手到擒来。

    但是观罗央刚刚的表现,显然是叶非折手中有他也要退避三分的杀招,才急急忙忙避让。

    叶非折手中有什么杀招,能威胁到接近元婴的罗央?

    只有叶非折和罗央两人知道。

    是一道无形剑意。

    剑修最可怕的地方,永远不在于剑招本身,而在于剑道上能领悟到多少真意。

    叶非折渡劫前的天下第一不是一个虚名。

    他于剑意上,自然最凝实,最锋锐,早八百年达到剑不出鞘,剑意杀人的水平。

    虽说异世界修为全失,须得从头来过,但叶非折剑意依旧在。

    那缕剑意不多,然而对于罗央而言,就如同最森严的壁垒,压得他无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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