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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企鹅同行 作者:大假发
裂的冻伤口子,一些地方已经开始流脓,肋骨外凸,一根根数的分明。
这是谁家的孩子,段杰看的直皱眉,却也不敢耽误,两手开始搓起这小孩的身子。
没一会,就见方婶端着桶烧好的热水过来,“行了,这边我来照顾,你快去看看团团,咱们这吵成这样,娃娃怎么还没醒。”
段杰一惊,糟了,他刚把儿子塞农场去了,小家伙说不定已经醒了,这会怕已闹腾起来了。“方婶,你先看着,我去看看团团。”
段杰刚进空间,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哭声,果然已经醒了,段杰急忙上前把小家伙从篮子里抱了出来。也不知哭了多久,团团那小脸是通红一片,段杰急忙抱着出了农场。
“团团怎么突然哭了?”方婶纳闷道。
段杰手忙脚乱的哄着团团,“没事,我刚刚不小心把他弄醒了。”
又是抱又是摸又是晃的哄了一阵后,小家伙终于停止了哭闹,小手却还软软的抓着段杰的衣襟,颇有点绝不撒手的意思。
段杰干脆抱着团团出了内屋,那个男孩已经被方婶搓好,扒干净,搁到了热水里,随着温度的上升,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方婶,你说这小子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看这小孩身上穿的,八成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这身衣服在这样的天气里可跑不了太远。
方婶手上的动作一停,盯着那张满是青紫的小脸端详了片刻,“应该不是咱们村儿的娃子。”
段杰看着小孩,半响道:“方婶,你说这小子不会是惹了什么麻烦吧……”这小孩若是犯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哪家的逃奴,那可就糟了,到时候说不得连他们也要被牵连。
“那明日便去找里正。”方婶说着,又朝那木桶里倒了些热水,将那已经稍有些温凉的水弄的暖热。
段杰叹了口气,把又哄睡的团团抱到屋中,裹好,又出来帮着方婶把那小孩从水桶里抱出来,擦干身子,放到炕上。刚刚太过慌乱,他也没细看,现在才发现这小孩竟然跟他一样,都是个双。
方婶把那孩子盖上被子,又查看了一下屋中的门窗,才放心睡去,段杰守了那小孩一会儿,也撑不住自去睡去。
睡了没多久,段杰就被团团给哭醒了,一摸下面,湿答答的,段杰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睁眼去找尿布给小家伙换上,想着离团团上一次喂奶也过了几个小时,段杰就想去端羊奶,这才想起羊奶已经被这小贼给喝了,剩下的也洒了一地,只能暗呼倒霉,披上衣服去厨房给团团熬米粥。
这地方的米可比段杰在现代吃的要好吃不少,一把米熬上一会儿,米汤就黏糊糊的好似油水一般。段杰盛了一小碗米汤,吹的半凉后给团团喂了下去,小家伙吧嗒着小嘴,一口接一口吃的香甜。
吃饱的团团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小手还微微张着,好像准备抓点什么似得。段杰轻轻端起汤碗,刚掀开门帘,就看到那昏过去的小孩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死死盯住他手中吃剩的那半碗米汤。
第 7 章
段杰看了一眼碗里剩下的那几口米粥,又看看那小孩眼巴巴的样子,递过去,开口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是从哪里跑来的,怎么到我家的?你家人在哪里?”
小孩咽下一口口水,强忍着不去看那粥碗,道:“我叫桑峰,家住青云镇,爹娘都已去世。”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孩的眼中一片黯淡。
原来是没爹妈的孩子,也难怪这么凄惨了,段杰心下恻然。“那你爹娘不在后,你以什么为生,都在什么地方住,怎么会突然跑到我家来偷吃东西。”同情归同情,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爹娘去世没多久,我的叔叔婶婶就占了他们留下的房子和店铺。还说这铺子和房子都是祖父母留下的祖产,只是一直未分家,才由我爹娘经营,现在我爹娘都已不在了,那这铺子便暂由他们来接管,每年予我三成的红利。叔叔婶婶接手了两年,只说赔钱,从未给过我一分红利,我在他家若想吃饭,便要日日做工。前日婶婶说,家中度日实在艰难,就想把我卖了出去,听说为了多得银钱,还说要把我卖到那下三滥的地方。我一慌,连夜就跑出了镇子。结果路上被一群乞丐给抢了衣裳和钱,我又冷又饿,就没忍住,偷偷找了一户没狗的人家,……”小孩说到这里,脸上一红。
段杰拧起了眉,这小孩说的甚是可怜,却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会把人赶出去,这样的大雪天,没吃没穿,那可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了。可这小子要是说的假话呢,要是他是个逃奴或者惯偷之类的呢,自己留下他,不就是引狼入室了。还有,他那叔叔婶婶听他所讲,并不是什么好人,自己收留了他,回头再被人反咬一口拐骗良家子,那真是有冤都没处诉了。考虑许久,段杰终于开了口:“你这样一人在外面也活不下去,这样吧,你就先在这里住一夜,明日一早我找里正,请人把送你回青云镇去。”
桑峰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送他回青云镇,那就是送他回狼窝,自己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怎么能再回去。
“这位大哥,多谢你今天收留,我明天一早就离开。”桑峰一脸的决绝。
段杰听了桑峰的拒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去厨房找了些吃食,塞到这小孩的手里。做善事也是需要量力而为的,现在段杰的情况是刚刚勉强够养活自己和儿子,实在是没有多余能力去帮其他的人。他找里正,让人带那小孩去镇子上,一方面是想看看那小孩说的是真还是假,另一方面就是担心万一这小孩的身份有个什么不对,他也好澄清自己。
不过这小孩要是不愿意去,那他也没必要多事,给些吃的,找件衣服给他,也就差不多了。段杰这打算倒是挺好,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这个叫桑峰的小孩就发起烧来。脑门滚烫,满脸通红,整个人烧到神志不清,段杰摸了摸他的身上,干干的,烧成这样竟一点汗都没出。
此时段杰也只好让方婶去找里正说明此事。具体这小孩到底该怎么对待,让里正帮忙拿个主意出来。方婶出去后,段杰就抱着儿子去熬粥了,段杰想把熬出来的粥水给那小孩喂一些。那小孩却是紧咬牙关。一口也喂不进去。最后段杰干脆把那小孩抱在自己怀里,用勺子撬开他的嘴,一点一点的往小孩的嘴里喂粥水。
桑峰迷迷糊糊中,就感觉到身后有个带着奶香味的人,轻轻的把他抱在怀里,然后嘴里就被人灌进去热热的东西。桑峰这会浑身除了难受就找不到其他感觉了,脑袋也混乱一片,他一会觉得自己还在家里,一会又觉得自己是要死了,半昏半醒中,竟一把抓住段杰的手喊起娘来。
方婶带着里正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段杰抱着桑峰,桑峰趴在段杰怀里喊娘的一幕。
“咳咳。”里正咳了两下,段杰急忙放下桑峰,过来招呼里正。
里正端着段杰端过来的的糖水,轻抿了一口,道:“今天柱子去镇上,我已经跟他说了,让他打听一下这事,顺便问问有没有犯事的。你放心,万一有什么事,绝对赖不到你身上。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里正犹豫了一下,“这人恐怕还要暂时住在你这边,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不好,也不方便,可是这临近过年了,村里没人愿意收留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病人。你要是不管他,这小子就只能在外面等……”言下之意自然是,喻实不管,这小孩就得在外面等死。
段杰心中辶艘幌拢点头道:“叔,你放心,这孩子我先照应着。本来就是担心这小子是个犯事的,或者是逃奴,收留他容易,就担心人家主家找过来,告我个藏匿逃奴。才让您过来做个见证,既然您已经托人去打听了,我这边也没啥说的,不过这娃子病了,他看病的钱……”最后一句,段杰眼巴巴的瞅着里正,不管在哪个年头,看病的支出都不是一个小数字,这小孩病的这样厉害,只怕花费要更多些。
里正一口把糖水喝干净,咂咂嘴道:“梁大家的,这娃子看病的钱,你就先垫上,等找到这娃子的家人,让他们来还你。若是那家人不认这娃子。”说着,里正瞅了瞅躺在炕上的桑峰,“这娃子反正看起来也不小了,正好你家缺人,让他留下来做工抵债。”
这也确实是没办法的事,除非段杰真的狠心把人扔出去。得,垫钱就垫钱吧,段杰有些肉痛的摸着兜里的碎银,“方婶,你去给这小子请个大夫吧。”
方婶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段杰,在她看来,里正的意思就是让段杰先收留下这个小孩,至于看病吃药,根本就没必要去特意请什么大夫,去找有生病的人家要点药渣过来,熬一熬也就是了。这小孩的家人要是真跟他说的那样,这看病的钱还有药钱那肯定是都要不回来了。这里正也真是,明知道梁大家是这种情况,却还扔这样一个包袱给他,唉!“实儿,我听说村东头方柱子家里有人得了风寒,要不我去要点药渣过来,大夫就暂时先别请了。”方婶这绝对是好心,段杰却愣住了。
药也能随便吃么,万一吃出事呢。段杰很想说方婶两句,只是想到对方也是一片好心,替他着想,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没事,方婶,就去请个大夫,反正这小子的家人若是不还钱,就让他在我这里做工抵债,左右我都亏不了。”
这么瘦小的孩子,就算做工,又能干点什么哦,也就是再多一张嘴罢了。方婶摇着头出门去了,她本来也就是好心的那么一提,既然段杰不赞同,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没多久,方婶就领着大夫过来了,段杰一看,还是一开始穿过来时候的那个老大夫。这老头的医术他也算体会过,确实不错。看到这老大夫,段杰心中也放心不少。
到了晚间时候,里正带着一个有些干瘦的中年男人到了段杰的家里。这时段杰正在那里给桑峰擦身子,这孩子吃了药,温度才降下去一些,谁知刚入夜,又烧起来了,眼看温度越来越高,再烧人就烧坏了,段杰便决定给他擦擦身体,降降温。
“梁大家的,这是这孩子的叔叔。”里正打着哈哈,把那个干瘦的男人介绍给段杰,段杰只斜眼瞟了一下,就继续给桑峰擦身子。
“我侄子怎么病成这样了!”还没等段杰开口,那干瘦的男人便惊叫道。
段杰这一天就没停过,带孩子,照顾病人,顺便出钱,心中正是满心的不爽。这人一来,也不谢人,先大呼小叫一番,段杰就更加烦躁起来。他也懒得客套许多,把手中的布巾一扔,直接伸手道:“这是你侄子最好,昨天他翻到我家,偷吃东西,摔坏我家许多值钱物什,今天又看病抓药,一共十两银子,麻烦付清。”这钱当然不用那么多,撑死了段杰在桑峰身上不过花了一两银子,他这般狮子大开口也是看那干瘦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进门先就喊说自己侄子怎么病成这样,不就是说自己这边没照顾好人,才把人弄成这样的么。为了防对方先讹诈他,干脆先下手为强。
那干瘦男人一下就被段杰的话给噎住了,跳起来道:“十两银子,你家的什么物什要这么稀罕,还是你给他吃了什么金贵的药!”
段杰哼了一声,“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就是家里祖传的一个瓶子,传了好几代了,我爹说了,这瓶子可是值钱的紧。缺钱的时候拿出去卖个几十两都是可以的,我也不懂,也就不多要你的,赔个十两就算了。”说起来段杰这家里还真有这么个破瓶子,不过这瓶子从他过来的时候便是破的,这会正好拿出来诈一下这人。
第 8 章
十两银子,这个数字简直像是剜了桑力的眼珠一样,他瞪着那缺口带裂缝的花瓶看了许久,“这瓶子怎么都不会值十两,你这是讹人!”
段杰翻了个白眼,冷声道:“这瓶子值不值轮不到你说,这瓶子是我的,我就是标个一百两都成,我在家好好的,又没请你家侄子过来砸我家的东西。要你十两是客气,你要是不乐意,那咱们就去见官,你侄子这么小,想来他半夜行窃也是有人指使,到时候你就跟县太爷去说好了。”
衙门在大部分老百姓的眼中可不是什么善地,沾着了就要出血破财。桑力不傻,他知道这事要是拉到县衙那边,他这边是占不到理的,最后想要摆平这事,花的钱十两是绝对打不住的。
想到这里,桑力的口气也软了下来,搓着手干笑两句道:“这个,我身上实在是没带那么多银钱,你看,能不能改天再送过来。”
段杰笑了笑,翻回身拿了张白纸出来,“这钱是要算利息的,我也不多要,一个月三分利,这个月的利钱要三两,明天送过来的时候,记得再多拿一百文的利钱,要是后天就是两百文的利息。呐,你先写个借条吧。对了,你这侄子现在病的动不了,明天还要再请一次大夫,抓药,我还要照顾他,这些钱得另外算,明天你记得多拿些钱过来。”
里正这会看段杰的眼神,那可跟刚进屋那会完全不一样了。本来他还想在桑力说什么的时候,帮衬段杰两句呢,不过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了。他记得以前梁大家的这个双,性情温柔是温柔,可却是没什么主见,说话细声细气,还总爱脸红。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不仅敢跟人呛声,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思路清晰,讹人也讹的理直气状,让人有苦都说不出来。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得,难道这人死过一次,还真能大彻大悟不成?
桑力此时在心中已经把段杰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个来回,至于桑峰,他更是恨不得直接拉回家去,先狠揍一顿再说。这小子卖出去最多也不过十两银子。他这一跑,竟被人讹了这么多银子。这户人家这么贪,十两怕是根本就不够。早知道就不来接这小子了,干脆任他自生自灭,也好过倒赔这么多银钱进去。
桑峰这会已经有了点意识,他就听到屋里嗡嗡的说话声,却不知是谁在说话,在说什么,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辨识出来,其中一人的声音是他的叔叔。完了,他们找上门了,自己要被卖到那腌h地方了。这是桑峰心里唯一剩下的念头,想到要被叔叔卖到那下三滥的地方去,他几乎绝望的想死。心中恨极,恨的想杀人,又难受的想哭,却又不肯发出声音,只用牙齿死命的咬住嘴唇,直咬的满口铁锈味。
等到段杰把里正和桑力打发走,回来一看。发现桑峰的嘴唇已经被他自己咬的稀烂,“哎,我说你怎么没事咬起自己的嘴了,不疼啊。”段杰说着就想掰开桑峰的牙,又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嘴唇。啧,这小子咬的真够狠的,看着就让人头皮发紧。
“不用你管。”桑峰撑起所有力气去瞪段杰,在他心中,段杰跟他叔叔基本上就是一伙的了。跟他叔叔一伙的,那就不是什么好人。
段杰一看桑峰那模样就知道这小孩怕是误会他了,以为在用他骗钱,还要把他送回他那个人渣叔叔身边。
“行了,小子,别乱想,我没想用你骗钱,你放心好了,你明天要是都听我的,说不定我就能把你从你叔叔手里弄出来。”段杰说着揉了揉桑峰的脑袋。他一开始是懒得管这闲事的,不过谁让那个桑力不长眼,竟想反咬。那他干脆就做个好人好事。坏了桑力的打算,给桑峰弄一个自由身,也好气死那家伙。
“真的?”桑峰小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自然是真的。”段杰话刚落,就见方婶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来,快把药喝了,喝完给你糖吃。”段杰笑着把药碗端到了桑峰的嘴边。在他眼中,桑峰就是个孩子,这年龄,搁到现代也就是小学刚毕业吧。因此口气也有些像是在哄小孩。
桑峰那本来就烧的通红的脸在瞬间又红了些许,这人、这人竟把他当孩子哄。自从爹娘不在后,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哄自己了吧。别说是哄,只怕生病了也没药吃。桑峰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的吞着段杰喂过来的药,眼中一片酸涩。
等吃完药,段杰翻出哄村中小孩的一些麦芽糖,拿出一块往桑峰嘴中一塞,“好了,给你个糖甜甜嘴。”
被塞了糖的桑峰只是傻看着段杰半天,再没说什么。
第二日,桑力带着他媳妇张氏一起到了段杰的家里。那张氏长的圆圆润润,脸色极是难看。自进门时,就黑着一张脸,一副寻仇的模样。
段杰心中暗自冷笑,先把团团塞到方婶怀里,“方婶,你进去把团团给放好,门也关好,别吓着孩子了。”
方婶应了一声,急忙抱着孩子进了屋,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随时准备在段杰吃亏的时候跳出去帮忙。
“带钱了吗。”就听段杰问。
“什么钱!”就听一个尖锐的女声高喊起来。
“你家侄子打坏我家的东西,还要我给他请大夫买药,自然是这些钱。”段杰慢条斯理的说着。
“啊呸!他打坏的你自找他去,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也不过是好心赏他口饭吃,又不是他老子娘,你去找他老子娘要去。”
段杰心中暗自摇头,这女人果然是个泼妇,和那桑力还真是般配,“你们要是不拿钱出来,桑峰这小子就别想走。”段杰摆出一副恼怒模样。
“爱留你就让他留下来好了,这丧门星你想往家里放,以后出了什么事可别赖着我们。正好我们也省了口粮!”
段杰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抖了抖,“这可是你们当家的写的欠条,昨天他已经认了,要替他侄子还债,里正大叔还在一旁做了见证呢,要不咱们这就去找县太爷评评理?”
张氏一看段杰拿了欠条出来,先是一愣,接着干脆就往地上一躺,“我不活了啊!你们这是欺负我当家的老实啊,串通起来讹钱啊!”又是哭又是闹,震天的干嚎声把鸡窝里的几只母鸡吓的乱飞乱叫,一时间院里鸡飞羊叫的。
张氏还没滚两下,就听到段杰凉凉道,“小心别碰到院子里的东西,弄坏了可是得赔钱,周围这么多邻居看着呢,你可是赖不了。”
一听这话,张氏也不滚了,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看热闹的几个邻居就开始诉起冤来,“……这就是穷疯了,想讹我们的钱啊!大婶子,你看看他家,有值十两银子的东西么,这么些个破烂,都卖了也不值十两啊!你说这人还要不要脸啊,就这样空口白牙的讹钱。”
方婶一听,从屋里跑了出来,高声道:“明明是你家侄子半夜偷跑到我家里来,还砸坏了我家的东西。我家实儿要你们赔钱,怎么就不要脸了,要不我也去你家偷些东西,砸坏你家的物什。也不赔钱,如何。你说不值十两,我说还要的少了呢。走,咱们去找里正评理去。”说着,方婶就拉着张氏要去找里正。
“算了。”段杰揉了揉眉头,一脸的疲累烦躁,“你们要是不想赔钱,还有另一个办法。”
张氏眼中一喜,忙道:“什么法子?”
“这些东西都是你侄子打坏的,你们要是不愿意赔,那就只能让他卖身抵债了。”段杰说出了他早就打好的盘算。
“那不行,我那侄子要是拉出去卖了,怎么说也要几十两银子,你就这点东西就想让他卖身抵债,想得美。”张氏嘴一撇,摇头道。
“那你就拉出去卖了吧,人就在屋子里,卖了人后,记得把欠条上的钱还有他看病抓药的钱一并都还给我。”段杰拉开门,就要让他们进去接人。
桑峰被他叔叔婶婶虐了两年多,又瘦又小,根本卖不出什么价钱,十两也就顶天了。现在又病的七荤八素,哪里会有人肯买这样一个病秧子回去,若是死了,岂不赔钱又晦气。便是没死,也还要给他看病抓药。桑力自然清楚自己侄子现在根本卖不出多少钱,就磨蹭着不肯进去。
段杰一看差不多了,便佯怒道:“要你们赔钱你们不赔,说你侄子跟你们没关系,我要他卖身给我抵债,你们还不答应,到底你们想怎样,难道你们以为上门撒泼耍赖,就能赖掉这十两银子不成!”
“咳咳。”就听里正在院门口咳了两声,接着踱步进了门,“这事我也都听到了,既然你们家不肯赔钱,那就让你侄子卖身抵债好了。你们夫妻俩若是再不答应,那就把钱赔出来。反正你昨天也写好了欠条。就是去县衙那边说理,你也是要赔的。”“就是,就是。”见里正这样说,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也纷纷表示赞同。
桑力心中早就已经同意了,张氏却还是有些不甘,白送出去一个人,什么钱都没落到。只是此事形势逼人,周围的人又不停的起哄,只能咬咬牙认了。
身契写好,桑力和桑峰按好了指印,里正在旁做了见证。这事便算完了。桑力和张氏心中窝火,夺过欠条,摔门就走了。段杰又去里屋找了一两的碎银,硬塞给了里正。
第 9 章
对段杰来说,救下桑峰并不单单是为了做善事,也有其他的考量在里面。桑峰的身世,里正已经托人去打听过了,确实与他所说的一样。这就证明这小孩还算是老实的,偷吃东西虽说不对,但是这小孩没编瞎话骗人,人品上勉强合格了。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桑峰,最起码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家里能多个帮手。
桑峰自然是不知段杰的这些打算,他只知道自己终于摆脱了叔叔那一家人。虽说摆脱他们的代价是卖身为奴,但是只要能不去那腌h地方,就是当个奴才也是好的。桑峰默默安慰着自己,这个叫喻实的双应该是个好人,不会太苛刻的。桑峰并不知道段杰根本没有拿他当奴才的意思,那身契也不过是为了断了桑峰和那家人的关系,才做了个样子。只是桑峰既然要暂时落户在他家,那奴籍也只能暂时先入上,不入那可就是偷税了。
这里的税银是按照人头和田亩来收,没什么徭役。每丁每年一分银子,每亩地一年五分银子,双也算是丁户,也是要交税银的。段杰现在手里只有两亩地,算起来一年的税银就是一钱一分银子,桑峰今年十三,暂时不用交税,但是十五岁时就要跟他一起交税了。好在不多,多个人,家里一年交的税银也就一钱两分银子。段杰算着算着,就想起自己农场的那20多亩地,心中一乐,这些上好的田地可是一分税银都不用交。
到了晚上,桑峰身上的热度下去了不少,段杰先把团团哄睡了,又在屋子里侧耳听了半天,确定方婶和桑峰两人都睡熟了,没动静了,才放心的抱着团团进了农场。
最开始种下的玉米和高粱都已经熟了,段杰看着那些已经成熟的和即将成熟的粮食,先是激动了一下,接着就想起这些庄稼都是要靠他一个人手工收割,顿时就忧郁了。
辛苦了一夜,只收上来几分地的粮食。不过这几分地的产量却比喻实记忆中的亩产还要多一些。段杰把这些粮食都放到了农场附送的那个作物仓库里。放在那里的作物基本不会坏,可以无限期的保存下去,而且还不占什么地方,一种作物只用一个间隔,真是太省事了。
收完粮食,段杰又跑到牧场溜了一圈,从鸡窝里摸出来几十个鸡蛋,才两三天没来,这十只鸡就已经下了二三十个鸡蛋了。段杰拿了七八个,把剩下的放到牧场的仓库里。这些鸡十多天前已经开始下蛋,除去家里吃的,他已经存了一百多个鸡蛋了。段杰准备再多存些,拿到镇上卖了去,顺便再买些过年的吃食。说起来,牧场里的这些鸡蛋比外面家养的那些鸡蛋味道要好上不少,个头也要大一些。可这里的鸡蛋大部分都是论个卖,就算这鸡蛋好,拿出去也就是正常鸡蛋的价钱,还真有些可惜。
出了农场,天色已经开始微微发白了。段杰打了个哈欠,把身上的脏衣服一换,强睁着眼给团团喂了次奶,换了个尿布,就倒头大睡过去。
段杰刚睡下不到半个时辰,方婶就已经起来开始烧饭。她不知段杰干了一夜的活,饭刚做好,就去屋里把段杰拉了起来,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段杰这会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迷迷糊糊的吃完饭,段杰就又抱着团团去睡了。只是团团睡了一夜,早已经睡的饱饱的,这会便怎么都不肯睡,一直闹着要段杰抱着他,在屋里到处走,还要边走边唱。
“磨人精,你等着,等你长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等到团团终于睡下,段杰已经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强撑着在纸上写‘团团是个磨人精,睡饱了就要人抱着哄,真是太娇气了,必须及时改正过来。另:昨天吃了七次奶……’
段杰的育儿日记已经写了不少张了,里面大部分内容记录的都是团团的各种事迹,当然大部分都是他准备来嘲笑长大的团团的,这货的恶趣味。
一觉睡到天快黑,段杰才睡眼惺忪的起了身,起来的原因是有东西一直在他的脸上抓来挠去。睁眼一看,果然是团团,方婶刚过来喂了一次奶,小家伙吃饱了就开始玩起他的脸来。段杰洗了把脸,抱着团团先去看了眼桑峰,又去屋子里拿了几个鸡蛋,交给方婶,让她炖三碗鸡蛋。这鸡蛋自然是病人桑峰一碗,他一碗,他们两人都有了,方婶一人没有也不合适,干脆就弄三碗。
等鸡蛋端上来,团团似乎也闻到了香气,咿咿呀呀的想要吃,段杰也不知这么大的小孩能不能吃蛋羹,就免费奉送一根洗干净的手指头给团团含着以示安慰。
这样日夜颠倒了三四天,段杰终于把农场里的三块地给收割完了,只是刚收割完这三块地,后来他种的那些玉米和小麦也快要熟了,段杰这会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种在农场的庄稼即使在地里呆的时间稍微久点,也不会坏。
桑峰没几天便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起来帮着干点活了。在桑峰起来的那天,方婶悄悄的拉着段杰,表示想回家了。本来她前几天就想离开的,只是这家里又来了个病人,也就耽误下了,现在既然桑峰已经好了,她也就该回家准备过年的事了。段杰心里真叫万分的不舍,方婶是个能干的,这几天他白天睡,晚上干活,几乎都是方婶来照顾团团,收拾家里,等方婶走了,这小家伙肯定能折腾死人。
不管怎么不舍,也得放人离开,段杰又在原有的基础上给方婶多加了一百钱,算是感谢她这些日子的精心照顾。
方婶走了两天后,村子里就有人要去赶集,段杰便把团团交给邻居照顾着,他自己则挎个篮子,装上他存的两百多个鸡蛋,准备到镇上去换些钱。
这时过年的气氛已经相当浓厚了,那些摊子上摆放的各种年节需要的东西,看的段杰错不开眼。不过他的主要目的是来卖鸡蛋的,段杰没一会就找了个空地,把鸡蛋篮子一放,开始等生意。
段杰的鸡蛋个头大,卖的价钱却跟其他鸡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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