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正义的魔王陛下 作者:爱吃辣鸡粉
第21节
第96章 《审判》
这个视频样片总长度45分钟, 没有片头片尾、没有开场动画, 点击播放后上来的就是纯黑『色』的幕底, 屏幕正中央两个大字：《审判》, 下方一个破折号，跟了句简短有力的话：为了生命的尊严。
黑『色』幕底停顿三秒后切换, 出场的是……不管哪个层面上都特别让人震撼的一男一女。
男的较为靠近镜头，身材瘦削、穿着件『逼』格满满的黑『色』长风衣踩在飞剑上, 稳稳地悬停于半空中, 他正低头看着下方, 俯瞰着一座东南地区省份的小山村夜景。
女的离镜头较远, 只能看见背影，黑『色』长发、黑『色』长裙, 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悬空立于月下，从头到脚散发着浓郁的神秘气质。
无人机搭载的镜头靠近剑仙, 剑仙也适时地转过头来看镜头, 其冷漠锋锐的气质几乎突破镜头限制, 让隐约期待的观众对上他的视线后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有种内心被看穿的猝不及防感。
“我是华夏国物保部部员, 安静。”以冷冰冰的视线穿过镜头瞪着观众们的剑仙冷漠地道, “欢迎收看《审判——为了生命的尊严》第一期上集，现在，由我带领大家走进今天的事件。”
“……”陈友孝瞪着死鱼眼按暂停，偏过头看向王林, 让陈警官十分蛋疼的是这家伙居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夸奖似的。
“咱这剑仙的出场不错吧，台本安排的也很有正规节目的腔调吧？”王林眉飞『色』舞道，“开场先声夺人，把观众的注意力一下集中，再用正经的自我介绍表明咱是正经的节目组，让观众知道这个视频不但是要搞事，还是要搞大事。可惜安静没学过播音声音不太男神，不然的话就他这登场抓住一批固定『迷』妹观众妥妥的了。”
“……”陈友孝默默盯着他看了半晌，确认这货这态度居然是发自真心后彻底无语了，尼玛可不够先声夺人的吗，哪个节目组能跟你们这样拿个超凡来当主持人的啊！问题你们这从节目名称到主持人风格满满的宗教气质、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宗教审判世人的意味，在华夏国内这么搞合适吗？！
耐着『性』子按了播放键，下一幕画面就转场了，转成了一个类似于现代矿洞深处的场景，巨大的矿灯、加固的钢筋、靠墙摆放的挖掘工具，虽然不是那种国营的大型矿场，但也能看出是相对规范的施工场所。
安静站在冷清的矿洞中，依然是一脸冷漠嫌弃地看着镜头，声音也是硬邦邦的、全无音调起伏，而他报出来的内容……似乎也很吻合他所表现出来的气质：“陈大民，男，四十一岁，07年外出打工后失联，失联前曾与家人电话联系，自称找到了收入不错的工作，叮嘱妻子不要省钱，把两个小孩都送到省城里去上中学。”
“吴保，男，三十五岁，07年外出打工期间在x省某市火车站结识老乡李国茂，随其加入某工程队，后失联。”
“董小山，男，二十八岁，09年外出打工期间失联……”
“华大为……”
连续报住六个在07年到10年间因外出打工而失联的农民工名字后，安静停顿下来，侧身看向收工后的矿洞场景：“……受害者的名字有些观众可能还记得，11年他们作为受害者一方曾出现在媒体报道中，他们的经历……也曾用于警示世人。”
镜头转动，另一头出现几个穿着矿工装束的工人，他们看上去互相之间很友好，一边朝里走，一边说着什么——但却没有声音，说话声和脚步声都没有，当他们经过安静身边时，其中一人的身体还穿透了站着没动的安静。
安静的视线与镜头随着这几个工人的移动而移动，这几个工人却根本不知道安静和镜头的存在，就好像他们本身并不存在于这个场景，只是曾经来过的幽魂在这个时刻具象化了。
左边的工人指着靠墙摆放的工具，似乎是在指点这些工具的使用方式，站在中间的工人学得很认真，当他的工友示意他低头仔细看时，他几乎把鼻子都贴了上去。
这时，右边的工人退后一大步，弯腰从地上捡起不知是不是刻意摆在那里没有清理的石块，狠狠地砸到那个认真学习的中年工人头上。
这个一脸憨厚的、手掌上遍布着细小伤口和粗粝老茧的中年工人，闷不吭声倒下。他身后，站在一左一右的两个工友没有人想要上来扶他一把，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倒在工具堆边，缓缓抽搐着流出大量血『液』。
两名凶手退出这个矿洞，那个负责指点的人在退出前将□□『cha』到倒毙工人尸体上方，引爆，掉落的石块将他已经断气的尸体覆盖，掩埋。
视频中的画面变成快进的黑白默片，杀人者将受害者的身亡归咎于矿难向矿主索要赔偿，他们非常“专业”，有负责杀人的，有负责将受害者身亡推到矿难上的，有扮演受害者亲属的，有扮演受害者亲属请来的法律顾问的；杀人者的同伙为死者的死亡痛哭流涕、哭天抹泪，捧着死者的遗像在矿场烧纸钱，黑白默片中，这一幕尤其讽刺。
私人矿主自认倒霉花钱消灾，死者的命换来的赔偿金被一群披着人皮的牲畜欢欢喜喜地瓜分干净，刚扮演过死者亲属的人眼睛还红得发肿，捧着钞票时却笑得像是正经历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一样。
短短三分钟内，快进的默片中第一个死者的生命历程结束。场景切换，又是一个看上去比较规范但规模不大的矿洞内，新的“血食”被同一批人带了进来……
六个人，十八分钟，视频时间接近一半的场景显示的都这种充满了荒诞感的、让人心底发寒的黑白默片，足足有二十多张不同的面孔参与了这场对这六位农民工的分食盛宴；他们中有些人的“出场”并不多、正脸也只是偶然闪过镜头，但相信在这出如同森罗地狱般的黑白戏剧中，看过的人不会忘记哪怕是一秒钟的“亮相”者。
陈友孝当然是知道这个盲井系列案件的，他看过卷宗。但平面的文字比不上如此真实感强烈的画面带来的冲击，十八分钟结束，他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六段默片中没有任何夸张的场面，物保部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将长长的卷宗中那些警方通过多方调查才取证获得的细节完整地呈现了出来，其中的一些细节乃至参与者甚至是警方都没有查到、或是没有确凿证据无法定罪的。
安静再次出现在镜头里，声音冰冷得像是能把人冻僵，嘴唇轻启，缓缓念道：“11年初，x省警方接到举报，对陈大民等六人的死亡真相展开调查，半年的调查取证、三省警方联合下，将李国茂等十一名案犯缉拿归案。11年末，包括李国茂在内的三名主犯由x省法院判决死刑立即执行。”
“但这，并不是结束。”
“参与者，也并非仅有接受法律制裁的李国茂等人。”
安静走在一个看上去挺富裕的山村内，当他说完话时，他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推门而入。
画面再转，一名垂垂老矣、满脸皱纹和老人斑的老年人出现在镜头中，但这个老人身处的背景并不是这个老村民的家，而是……某个矿场内！
这个老人，没有直接参与对六名农民工的杀害，但也曾经作为扮演死者家属的人，在这个矿场中央抱着遗像跪地，哭天抹泪地叫喊着“儿子”的名字！
老人正面对着镜头，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窘迫畏缩，神情自若地坐在小板凳上抽着旱烟，他似乎感觉不到自己身处于这个矿场场景内有丝毫的古怪，放松得像是坐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悠闲地嗮着太阳一样。
“你叫李二根，是李国茂的父亲。”安静那没有丝毫波动的声音在画外响起。
“啊，我是国贸他爹。”老人神『色』自然地点点头，语气像是与人在唠叨家常似的。
“你儿子直接动手杀了四人，间接参与杀害两人，11年末被判枪决。”
老人淡然的神『色』中『露』出痛苦之『色』，平端着的旱烟杆垂了下来，沉默片刻后摇头道：“莫说了，我儿运气背，有人要整我们老李家，都是我儿在外面惹到人了。”
“你儿子杀了四个人，用六条陌生人的『性』命骗了巨额赔偿金。”
“那是我儿有本事，有路子，能骗到钱，【哔——】村这么多后生，有几个能像我儿一样带起村里人一起发财？”老人抬头看向镜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坦然地道。
“他杀了人。”
“嘿，有本事的人杀别人，没本事的人被别个杀。”老人用那副固执老年人特有的、自以为智慧睿智的冷酷表情道，“你去看看，【哔——】村上下多少人都是因为我儿才苦到钱，才养得活家里一家大小。”他将旱烟杆在地上嗑了下，神『色』中浮现戾气，“都是【哔——】家那个傻儿子管不到嘴把我儿卖了，我看啊，那个【哔——】肯定是嫉妒我儿比他能干，收了外人的好处来整我老李家！”他重重地将旱烟杆嗑到地上，那愤怒的表情和用力的动作，就像是他正在用旱烟杆抽那些出卖他儿子的、不知好歹的白眼狼村民一样。
陈友孝的额头浮起青筋，人也坐了起来，警方卷宗是提到过这个李国茂的父亲的，如果陈友孝没有记错的话，七年前盲井系列案案发时，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面对着来调查的警方一直在装老朽、老迈，像是已经老年痴呆没有自理能力、对儿子干的事儿都不了解一样；七年后，这个老人也八十了吧，看他这样冷静的言辞、条例清晰的强盗逻辑，他真的是个不能理事的老人吗？！
老人的镜头结束，又一个年轻人出现在镜头内。这个年轻人的背景也是一处全新的矿场，一个连加固的钢筋架子都很新的矿洞内。
“你叫谢玉民。”安静的声音再度于画外响起。
“啊。”年轻人双手『cha』兜，很轻松地站在原地，似乎还饶有兴致地、带着些怀念地打量着这个矿洞。
“11年，你16岁，你为你的姑父做伪证，证明他在案发时没有离开家乡，让你的姑父逃脱法律制裁。”
“我的亲姑父，我肯定是要保他的嘛。”年轻人转脸看向镜头，一副你仿佛在说废话的不耐烦模样。
“你的姑父亲手杀死j省民工董小山，他曾经在酒后将此事告诉过你，而你也以此为豪，在你上职中的时候，你欺凌同学期间并威胁过对方，你认识杀过人的人，如果你的同学不老实，你要找人杀他全家。”
“有这事，我就是吓一吓那个胆小鬼。”年轻人不以为意地笑道。
“你并不认为你姑父杀了人就应该接受法律制裁？”
“嗨，你都说了那是我亲姑父，凭什么我要去帮一个不认识的外人整他？”年轻人再度用那副不耐烦的表情说道，“姓董的死都死了，为了个死人还要把我姑父赔进去？为着那些死了的家伙我们村多少人给抓进去了，李老叔都给枪毙了，还有完没完？”
“董小山的『性』命再你看来是不值得尊重的吗？”
“废话，他算老几，我姑父对我多好，远近亲疏都不会分，要多傻？”年轻人冷笑道，“傻兮兮的被人一骗就跟着走，出门都不晓得多防备下陌生人，死了也是活该。”
“五年前，2013年四月，你和你姑父集结两名村民于y省k市火车站带走g省民工伍亿春，将其骗到s省【哔——】利用泄『露』的二氧化碳杀害，你假扮伍亿春的儿子，由你的姑父带领向私人矿主敲诈勒索赔偿金四十万。”
“有这事。”年轻人坦然承认。
“你们吸取了李国茂等人暴『露』的经验，事后以包工头的名义给伍亿春的家属转了两万块充当丧葬费，避免家属寻人生事。13年六月，你与你的姑父等四人再度作案。14年初，你们村的另一批人作案暴『露』，你们及时收手，因你们这拨人作案极其隐蔽谨慎，未被警方发现蛛丝马迹。”
“嘿，所以说还好我当时没犯傻，把我姑父保住了。不然的话我哪能这么轻松分到手二十几万？还没得风险！”年轻人洋洋得意地道。
年轻人得意的笑脸消失，再次出现在镜头内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十五分钟内先后出场了五名村民，这些村民皆与盲井系列案件有深厚的联系，也皆因各种各样的理由逃脱了法律的惩罚。当镜头对准他们时，他们没有表『露』出应对警方时那种充满了狡诈智慧的隐蔽方式，问什么答什么，配合度极高，展现出的自私自利丑恶嘴脸也真实到了一种让人恶心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视频进行到35分钟，安静再次出现在镜头正中，他的表情依然很冰冷、语调依然很没有感情：“李二根、谢玉民、王红……等五人，逃避了法制的制裁，逃不过正义的审判。生命没有轻重之分，没有贵贱之别，辜负生命者，当被生命所弃。”
场景切换，最先出现在镜头中的老村民再次出现，他这次没有上回那么淡然，而是一脸惊惧、一脸不可思议地，张望着身周陌生的矿洞场景。
他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动弹，当三个穿着矿工服饰的人进入矿洞内时，他的身体忽然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拉扯、轻飘飘地飞向走在正中间的那个工人。
老人的面目与中年工人憨厚的长相融合，数秒后将其取代，他的身形佝偻下来，重重地喘气，似乎是年老体衰承受不了矿工服的重量，但他依然不能控制身体，他还是迈着大步、配合着另外两名工友的步伐；他费力地扭过脖子，冲他右手边那个顶着他儿子李国茂的脸的人大喊大叫，但他那个有出息的、有本事的、有能耐的儿子完全听不到他这个爹的呼唤，仍旧是笑意盈盈地往前走着，眼角的余光不时扫向那块准备好的石块。
三人在角落里的工具堆旁边站定，老人不受控制地随着左边那人的介绍，慢慢弯腰、伸长脖子，将脸贴到那些冰冷的、泛着机油味儿的工具上。
老人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脸上浮现惊骇欲绝神『色』，身体跟筛糠那样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的儿子李国茂退后了一大步，用一种看待死物的眼神儿看着老人的背影，然后，他的儿子弯下腰，捡起那块石头……
作者有话要说： _(:3∠)_
有人说我在故意水，这是真没有，这篇文我有写得比较卡的时候，但还真没故意水。
这种魔幻类型的文别说读者小天使们了，我自己都看了不少，我也很喜欢看脑洞向的文，喜欢看各种现代异能的文，包括末日啊、快穿啊之类的不科学背景下的文。
那么看得多了，就难免会有意犹未尽的地方，比如太玄幻了没有真实感、太飘了落不着地之类的，所以我就想把这篇文写得“看上去像是真事”那样，增加对这个文中世界的代入感，我觉得这样的话老套的魔王模板、老套的都市异能模板也能看起来挺好玩儿……_(:3∠)_
光写主角搞事不写华夏方面反应的话，就会有飘的感觉，弱化配角智商、让配角只会喊666什么的最好写不过了，那样也会没意思_(:3∠)_
第97章 审与判
从视频时间35分到45分, 每两分钟分配给一个受审判者, 没有快进也没有什么高超的镜头语言, 就只是直白地记录下这些人进入他们所参与的谋杀事件、担纲起“主角”身份接受死亡审判的全过程, 比如李二根死于他儿子之手，比如谢玉民在他的姑父和一名同乡急切期待的目光中死于二氧化碳泄漏的事故地点。
冰冷的镜头, 更加冰冷的画面，宣泄的是一种来自于冥冥之中的大愤怒：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视频的最后, 再次出现在镜头内的主持人剑仙, 依然身处于那个如同恶鬼聚居处的南部山村, 平静的目光穿透镜头, 直击着镜头前每一位观众的心脏。
“作了恶不被发现，就能永远逍遥法外吗？”安静微微摇头, 停顿了下，一字一句地、有力地道，“人在做, 天在看。你在做, 我在看。”
“我是华夏物保部部员安静, 感谢各位观众收看今天的节目，再会。”
视频干净利落地结束, 没有工作人员名单, 没有赞助商出场，也没有什么下期预告；但看完这个视频的人，几乎没有人能立即爽快地关掉视频窗口，不知多少人瞠目结舌地盯着黑下来的屏幕发愣。
这个节目的首期视频是没有丝毫综艺『性』、娱乐『性』可言的, 简单直白的镜头也没有传达什么宗教神圣仪式感、神秘感，比业余人员拍摄的工作报告会还粗糙；然而……其中展示的内容却是如此地震撼、如此血淋淋、如此让人不寒而栗！
董晓兰没有陈友孝的待遇、能从王林手上看到样片，但她是从网络视频网站平台上直接看推送的，比陈友孝还早几分钟看到成品。
45分钟是不算短的时间，习惯了现代信息社会快节奏的人其实并不经常有耐心和闲心观看这种长度、又没有什么大明星名人出场的没有丝毫综艺娱乐『性』可言的单调节目；但在这个时间段，整个华夏国正在上网并接到长期浏览的视频网站推送的人，有意无意地将其点开后，便没有人中途离开。看完一遍后，有人震撼之余选择复看，有人疯狂在搜索引擎中寻找视频中出现的人物或事件、以及这个所谓的物保部，更多的人则是情绪激动地将其在自己的亲友圈子里流传散播。
连董晓兰自己，在看完后都很有找公安系统借调当年盲井系列案件的卷宗翻看一遍的冲动。这个案子在当时是很耸人听闻的，那时候董晓兰好奇气愤之下也关注过，她也知道当时限于调查取证困难及错综复杂的各地基层管理混『乱』问题警方没有办法将所有的涉案人员一网打尽，知道有人侥幸地逃脱了法律制裁……但知道是一回事，如此真实地、不加以任何掩饰地看到本质真相是一回事，不管是当时的主犯李国茂的父亲那强|『j,i,an』道德的强盗逻辑也好、还是当时只是个少年的谢玉民对人『性』和社会公德的践踏无视也好，都太过于直白、太过于直击灵魂了，视频全片没有出现任何血腥镜头，董晓兰却觉得自己像是看了部限制未成年人观看的b级惊悚片一样，全身的汗『毛』都在发颤、都在冒出寒意！
这种自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并非源自视频中的主持人剑仙安静表现出的非凡手段，而是来自对那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人所表现出来的、不加修饰的、赤果果的恶，这些人丝毫不对这种将陌生人杀死用于欺诈骗钱的行为有丁点儿的罪恶感，反而自鸣得意、反而认为这是一种才能本事，一而再地、再而三地将类似的行为重复上演！
坐在王林家三楼客厅里等消息的董晓兰，手捧着手机发了会儿愣，抓过放在旁边的可乐灌了一大口，喘了口大气，再度点开视频，这次，董晓兰开了弹幕。
现在的视频网站基本都有弹幕功能，而在观众在观看过程中以弹幕交流也很能保持观众的集中力、增加观众的代入感。没有出乎董晓兰的意料，视频开头剑仙安静『露』出正脸、在大众面前首度亮相是华夏网民喜闻乐见的，毕竟之前曝光过的超凡中剑仙最符合华夏民族的审美，大众对安静这个气质高冷的剑仙接受度和包容度是比较高的。
视频开始前半部分，弹幕几乎是清一『色』的问号和感叹号、夹杂少许表达情绪的粗话，显然，时代发展到现在，整体民智开化、国民素质提升，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并不会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老爷、不把农民工的『性』命当命，对于当年这些不幸地落入死亡陷阱的民工大多数人是以同情和愤怒为主；到了中段，五名受审判者的无耻嘴脸激化了观众们的愤怒，表达情绪的素质三连以刷屏形式呈现，甚至有观众带头，以自家家乡地名开头、中间带上自己本人的实名，用xx省xx地某某人发誓要砍死你这种句式带动弹幕刷屏狂『潮』。
“……如果是古时政客搞政斗，这个时候就该得意地说一句民心可用了吧。”董晓兰默默摇头，她能理解普通观众的愤怒，在看第一遍时她的情绪其实和这些观众差不多，这还是她对这个视频内容有一定预见『性』的情况下。
这并不妨碍董晓兰冷静地看穿王林在这个视频的内容安排作出的『c,ao』控观众情绪的手段——传媒业者喜欢在播报刑事案件时不理睬受害人的利益立场而反过来对着犯罪者灌输“偏爱”，这是因为以传媒业者懂得站在受害人的立场上报道是吸引不了眼球的，也没有利益可『c,ao』作；那么为了提高吸睛度以及自身利益考虑，在犯罪者的立场上大作文章这种手段自然更有效，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而王林完全用不着这么干，他所拥有的超凡资源让他只要能得到官方支持就能获得比官方倾注大量警力所获取的情报更ji,ng准、更明确、更直观的信息，他只需要把这些以传统手段根本拿不到的东西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就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而以目前的效果来看，这个魔王军教官无疑是成功的，这个视频的播放量上升与民间舆论的推动作用成正比例挂钩，本来就有着杀人偿命传统“风俗”的华夏人根本不可能接受所谓犯罪者的人权权力问题，他们只会痛恨对罪犯的处罚力度不够狠辣。
视频的最后部分是弹幕情绪最高涨的时刻，各种死得好的呼声霸占了屏幕，还有组团刷“浩气长存”、“天道昭昭报应不爽”、“苍天绕过谁”等句式的，视频的最后，安静吐出那句“人在做，天在看。你在做，我在看。”的结束语时，屏幕再次被各种字体的鲜红『色』“我在看”、“我也在看”淹没。
视频下的评论，回复中也透『露』着诸如此类的激昂情绪，激动下的网民似乎是将节目中出现的华夏物保处当成了古时的青天大老爷、钦差大臣一样，留下了“x省xx市我本人某某实名举报刘鑫，求调查”、“实名举报王乐”、“实名举报付健”、“实名举报苟局长”等等评论。
“人心可用”这句很不政治正确的定语在这个时候非常适用，董晓兰毫不怀疑在舆论“倒『逼』”下，这个《审判》系列的节目视频如果被喊停，会招致多大的舆论反弹。从个人情绪上来说，董晓兰是认同这种颇有些“快意恩仇”、“任侠”风格的行为的，魔王军这个犹如当代华夏政体中r_ou_中刺存在的组织能把ji,ng力用在这个方面对大的局势来说不无裨益；但作为一名体制内在编的中层公务员，董晓兰对如此沸腾的、狂躁的民意却多少有些心惊……及反感。
这并不是董晓兰有官僚主义的『毛』病，而是她作为一名国家安全特工，非常知道过度沸腾的民意往往是某种混『乱』的开局，当年的气功热如是，邪教某功如是，股疯如是，反日游|行如是。
“……这一点上面应该是能考虑到的吧。”竭力冷静下来理智地推算有可能的变动，董晓兰这会儿真是有些庆幸这个事情没落到她这个距离魔王军、物保部最近的负责人头上，她并不是喜欢冒险的人，她比较青睐的还是求稳，“肯定能想到的，中央那些人ji,ng个个都像没『毛』的猴，他们该是认为利大于弊，才放手让物保部去搞事……我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
把自己摘出来以局外人的立场去看待这个播放量r_ou_眼可见地节节上升的《审判》视频，董晓兰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她也很想冲王林这个幕后策划者比个大拇指，并隐约期待起下集的内容。
安静也在看视频下的反应，同一时间登录各大视频站点热点推送的《审判》视频在播出一小时后便收到了热烈的反馈，这其中虽然不乏有些自诩上等人的圣母党高高在上地说什么手段太过不人道等不痛不痒的话语，但很快就会被网民愤怒的骂声盖过。大部分的华夏人“三观”还是很正的，杀人偿命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植在华夏人的传统思维里，国家人权组织孜孜不倦地洗脑经营了这么多年“废死”在华夏国内依然没有市场，原因就出在这里。
“你又火了。”吴莉莉抱着胳膊凑过来，调侃地撞了下安静的肩膀。
安静缩了缩手，看看吴莉莉那身黑发黑裙的造型：“你真打算以这个仿统帅阁下的形象去拍下集？”
“当然，这个妆容跟统帅阁下也有八分像吧。”吴莉莉得意地拨了下头上的假发。
安静点头又摇头：“脸都快成画布了。”
吴莉莉怒目而视。
“好了，《审判》的蓝v申上了，你们记一下账号密码，谁有空谁就登录上去发布信息和管理评论。”披着军大衣的毂袁从厢型车里钻出来，朝站在大路正中的两人挥下手，“安静你现在有空吗，我抽的牌子没了，帮我去附近镇上买条烟。”
安静自无不可，揣起手机放出飞剑，在在场的当地警员与摄制组工作人员的默默注视中升空飞走。
“车子你怎么把安静使唤得跟跑腿的一样啊。”吴莉莉道。
“要不怎么办，大雪封路，难道让别人开车出去买啊。”毂袁打了个喷嚏，瑟缩着朝车里面缩，“我要关车门了啊，你进不进来？”
“你怎么这么不扛冻，还是g省人呢。”吴莉莉嘀咕着朝厢型车走。
“那不一样，往年冬天我从来不出空调房。”毂袁理直气壮，末了又朝两名当地警局派来的警员喊道，“两个大哥也到车上来吧，不用站外面了，下面的山道全给大雪把路封了，交警都上不来，也不用『c,ao』心这个方向封锁的问题了。”
俩警察是昨天摄制组进南山村的时候当地派出所临时派过来全程监督的，出门穿的虽然厚但警车上确实没有充足的保暖装置，又不可能进村过夜，已经跟毂袁几个在这俩厢型车上挤过一晚了，倒也没客气，老老实实跟了过来。
南山村不算大村，全村上下六十多户人家，位置也比较偏远，离最近的乡镇都有四十多公里的距离，颇为封闭，当年对南山村进行严打的时候，第一轮来的警力不足，差点被悍勇的村民碾压得村口都进不去，还是赶紧调了武警的兄弟们才强行抓走了躲在村里的李国茂，为这个“黑历史”，本地的基层警察对这个村子是相当的厌恶。
一方面是全国各地偏远地区都有的基层政务部门懒政风气影响，一方面是大政策上对地方宗族势力的整顿力度不够，以李、谢、王三家为主的南山村不夸张地说差不多属于国境内的自治区，要扶贫款要政策都挺积极，但是干涉他们内部的村务就不行，全体村民都能在三家主导的宗族影响下反对『政府』对他们村子的干涉。九十年代本市安排了个面向南方农村新农业指导工作的工作组过来想打破这种困境，结果吧指导组让开山地种果树种经济作物，村民就说要动他们的祖坟就是要挖他们的根，坚决不配合；指导组改善思路统一组织村民进隔壁乡镇外省人投资的工厂工作吧，村民们去了一拨人差点没把这个多方投资的加工厂搞出大问题——居然有人自发地想到私下拍了个污蔑外地老板打死六个工人的耸人听闻谣言在厂内流传，编得有鼻子有眼的搞得全厂上下人心惶惶，然后拿着这个莫须有的根据去找外地老板敲诈勒索……（真事改编，本地乡民搞残外地甚至是本地投资者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我就不列举了）
对于本地警方来说南山村是个不服管的悍勇山村，对于本地『政府』来说南山村是个跗骨吸髓还没法从身上甩下去的、只能扛在肩膀上的落后包袱，中央来的物保处要对南山村展开彻底整治工作，自然而然能得到当地配合，不光主动召回（抓回）在外务工（流窜盗窃欺诈）的村民，还出动了交警部门对进村路线进行封锁，可以说是非常期待这个中央来的特殊部门能干出什么样的成绩——
——结果显然是跟当地基层的期待有很大差距的，这个差距不说如天地之隔，离山海之遥也差不到哪去了……反正只以为是来走个流程的俩当地民警现在完全是『迷』茫懵懂茫然懵『逼』状态，脑子里面完全理解不过来自己这一天半的功夫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摄制组一共有四辆厢型车，物保部三名成员分配到的这辆大半的空间用来生活起居，剩下的地方塞满了毂袁自带的电脑以及电炉电暖器等防寒工具，当了十几年阿宅的毂袁身体太差、连吴莉莉都比不了，哪怕进入超凡领域灵魂活『性』大大增加，本人还是畏寒得不行，缩回车内回到自己的专座上窝在电炉边坐下就催促着警察叔叔赶紧关车门，感觉身体回温了，才把手从热水袋里抽出来，无视俩警察复杂的眼神儿、拿着平板向吴莉莉解说：“明天你拍这个下集，中间这段你要留神这两人，特别是这个，南山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智商高但没学好，从城里女朋友家骗了笔钱回来后这几年一直主导着村里的人搞骗贷，当年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中学生，但也有联系在里面……”
两名当地民警也是年轻人，也是刚出警校没几年，处于能被好奇心杀死的年龄段，瞪着四只眼睛看毂袁交代完了吴莉莉，其中一个犹犹豫豫地道：“哥子，要是不违反规定的话能不能请教下你们物保部到底是个什么部门？”
毂袁冻得跟鹌鹑似的听了这话还在那装『逼』，淡然一笑：“以前是保密部门，现在的话出来亮相了倒是可以让大伙知道，我们是隶属于农业部和国防部下面的单位，负责处理国内一些非常规事件，包括事发时日长久导致调查取证困难的部分刑事案件。”
这个『逼』装得可以说是非常之高超了，两当地民警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发问的那个警员忍不住又问：“那……那位安静兄弟，就真是前阵子被人拍到了传到网络上的剑仙？”
毂袁再度淡然一笑，继续装『逼』：“你是说安静之前出任务的时候被人抓拍到的那些照片视频吧，是的，那会儿我们还没拿到许可不能在公众面前亮相。”
俩警察倒吸一口冷气，早知道国家强大，没料到国家居然连这种人才储备都有，发问的哥们情绪激动，作了个死：“那该不会之前出现过的荆湖南君、广南西君也是物保部的人吧？”
空气忽然之间就凝固了……
毂袁面无表情，想到z市那边的神道学员他就觉得挺不爽的，那个玩木鸟的居然还追着安静撵，当即木着脸道：“不是。”
“呃……”
“不是同个部门，他们是另一个系统里面的。”毂袁一脸不爽地，“反正以后他们要是也出来亮相你们就会知道。”
警员以为这是有什么保密条例在，识趣地不问了，但对于物保部拿出来的视频成品他还是很好奇，毕竟昨天进村拍摄的时候他们也是在现场的，少数镜头的拍摄他们能看懂，可是大部门场景的拍摄根本就没看出什么内容来；比如说对那个五个村民的审和判，在现场的他们只看到村民被找上后木呆呆地坐在原地，没说话也没动作，根本就没有视频里面那种活灵活现的展现，思索了下，这个民警斟酌着道：“我们回去后也是要写报告的，但是就现场的观察来说……跟你说实话，我们确实没有懂视频中的片段是怎么拍出来的，就算是我们都旁观了摄制组剪辑师的现场剪辑也实在搞不清楚里面的画面是怎么出来的，这个你能对我们说说吗？”
“可以。不过其中的原理和过程我只能通过口头诉说，没办法给你实际呈现。”毂袁点头道。
“明白。”民警紧张地『舔』了下嘴唇，剑仙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国家都有人才储备，那么他交上去的报告唯心点也不算太过。
“拿对第一个受审判者李二根的现场拍摄情况举例，当时你们也在现场。你们看到的场景是坐在院子里的李二根面对着摄像机一言不发，但拍摄工作其实已经开始了——安静与摄影师进入了李二根的ji,ng神领域对他的内心直接采访审问。在人的ji,ng神领域内人是无防备状态、是没有趋利避害去撒谎、去编造谎言作出虚假反应的意识的，比任何自白剂、测谎仪都有效。”
“受审者所处的场景，就是其人记忆深处当年犯下罪行的场地。李二根‘出演’了07年第一名受害者陈大民的父亲、直接参与组织策划了这一系列案件，并在之后的警方调查取证中依仗着年纪大，多次干扰警方执法，这个在你们警方内部是有卷宗记录的，你们可以去查。”
“‘审’的流程结束，证实李二根此人罪无可赦、罪大恶极，施加什么样的严刑峻法都不为过。但我们国家是一个文明国家，不可能回到封建时代搞什么凌迟腰斩，所以物保部对他施加的惩戒方式是，回到陈大民的受害现场，让他去经历陈大民当初遭受的一切，由他教出来的儿子送他上路。”毂袁脸上浮现戾气，狠狠地道，“‘判’的流程与‘审’的流程不一样，在‘判’的世界中李二根是神识清醒的，并且拥有之前在‘审’流程中交代真相的记忆，所以在摄影师录下的画面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恐慌和惧怕，他自己就是协助儿子进行盲井系列犯罪的策划者之一，他非常清楚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俩名警员『露』出惊叹神『色』，这种跟现代法治国家的执法流程完全不一样的处理发式实在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但不得不说——这种恶有恶报的处理方式非常让人畅快！
“我国居然有这种处理陈年旧案的方式……”那名警员开口道，一脸向往地，“诶，哥子，要这样的话，当年的南大碎尸案，如果圈定了有重大嫌疑的嫌犯群体，你们是不是可以准确地把犯人揪出来？”
“如果能圈定嫌犯群体的话。”毂袁点头，又摇头，“不过这件事当年警方的线索实在太少，当时的刑侦手段又太落后，希望不是很大。白银系列案至少还提取到了犯罪者的ji,ng斑，在多年后的现在对比出近亲dna群组后即使没有物保部警方也能抓住凶手，南大案就有些绝望了。”
“这样啊。”民警叹息一声，拥有超凡资源的物保部并非无所不能，这让他失望之余也略有些振奋，作为警察把破案的指望放在别人身上有些不像话，虽然有物保部存在，但面对刑事案件时警方的作用还是很重要的。
出于对同属编制内部门的信任，这位民警对物保部这种直接进入别人看不见的ji,ng神世界进行拍摄访问审问的行为没有怀疑，看毂袁这位隐约有物保部主事人气质的年轻人还高看了一眼，但现实的情况是……这种超凡的能力其实并不源于毂袁本身，毂袁在这边装『逼』的时候那边拿着台本在看的吴莉莉都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白眼儿……
“审”和“判”这两项流程源自于两种不同规格的符文球，出自魔王军教官、物保部部长王林之手，是基于第三代和第五代的基础上改动出来的第七代幻术符文，前者只有激发对方ji,ng神领域的能力，其他功用全部砍掉，并多了个让一般人接触到符文球后也能以旁观者姿态进去围观的通道，当然摄影机是带不进去的，但可以通过旁观者的视角将内中影像进行记录，然后导出来投影到镜子上，再用摄影机拍摄进去……
后者制造的幻境是可以编入程序的，一般来说只能导入固定的场景，但在王林魔改后，可以从现在还在大牢里服刑的案犯记忆中提取出当年的案发场景，再把提取出来的特定场景导进去，这个『c,ao』作的难度不大，毂袁就能胜任——以华夏国『政府』对物保部的支持，提审当年的案犯算是问题？
披了华夏物保部这层皮，解决掉“私刑”的嫌疑后，其他的问题对王林来说都不算问题，把收集暗能量、舆论导向、行事正义『性』这三项目的『揉』合到一处，于王林来说别提有多方便。
结束这次的人道主义援助工作回到地球，王林忙着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手机连上wn，看看网络舆论对第一期《审判》的回馈如何，扫了几眼弹出来的相关搜索和排在前面的热搜热词，王林嘚瑟一笑，稳~
敷衍地送走赶着带交换来的零件去交差的陈友孝和萧静，应付完董晓兰的旁敲侧击，再装作关心下属地打电话联系了下辛辛苦苦奔走在第一线的毂袁三人；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大忙人的王林拎着『药』用酒ji,ng准备去“浇花”改善下心情，贴身收纳着的地狱花权杖又震动起来……
“简直是催命啊。”王林放下『药』用酒ji,ng，伸手到衣服内袋里找荆湖南君的幻影符文球，他现在要随身带的零碎是还真不少，都快巴不得自己能有个哆啦a梦的空间口袋了。
荆湖南君的半身像投影借着地狱花权杖与地狱花指环的联系出现在几百公里外的z市，让王林有些奇怪的是，白伍这次是坐在一间规格比较高的办公室里跟他联系的，他旁边坐了好几个年轻人，其中有个居然是前一天还在a市进幻想乡的魏酒。
“……”王林当即就有种，好像要有事的直觉。
第98章 脑洞大战
白伍这个首徒绝不可能跟自己一条心, 这点王林早就门儿清, 或者说已入门的五名神道学员别看披了层神道的皮, 本质上还是华夏国『政府』的人, 他们跟着学艺没问题，不违反规定的前提下为神道跑跑腿干点小事儿啥的也没问题, 但要是涉及到国家利益立场上，王林毫不怀疑这帮“弟子”会一个比一个积极地叛出师门……
这么把话摊开了说有点憋屈, 但其实也正是王林想要的效果。他让荆湖南君、夔州君出来收徒弟又不是真打算壮大神道山门, 反正“大忙人”的王林是压根没心思来亲自管徒弟的, 那么采取放养模式让国家管着正好。
抱着这种心态王林要没事基本不搭理白伍这个“开山大弟子”, 万万没料他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反而让华夏方面拿不准态度，不知道他这荆湖南君到底是高冷呢还是真就别无所求, 智囊团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也没商量出个试探的套路来……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麻杆打狼两头怕了，王林是深怕接触多了自己要掉『逼』格，白伍这方面是担心对方前期不提要求不暴『露』用心是为的后面搞票大的, 也就是所谓的所谋甚大, 于是一群专家脑洞大开地研究来研究去, 决定还是提早探探这些个来去无踪神君的底。
“恩师。”白伍恭恭敬敬拱手行礼，手势还变了, 似乎是专门去找道教的高人指导过, 还挺复古。
“爱徒不必讲究虚礼。”荆湖南君抬手『摸』光光滑滑的下巴，“今次召请为师，所为何事？”
……这对师徒要光看见面的问候啥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但其实自个儿是怎么看对方的自个儿都挺清楚……不过这么端着说话还是挺能忽悠人的, 起码陪白伍一块坐这间办公室里的四个小年轻都特紧张，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小伙搭膝盖上的手都抖起来了。
“恩师多次以上一轮人类文明断绝的事儿警醒我等，我和几位师弟一直挂在心上。”白伍态度很谦恭地，“魔道忘我之心不死，我们自然要全力以赴应对。前不久，我请老同学帮忙联系到了考古专业的专家，请这些专家代为调查我们这一轮文明的历史传承中有没有出现过类似预兆……如果没有自然最好，若有可疑之处，我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毕竟上一轮文明断绝的过程我们实在毫无头绪，也算是有备无患。”
说到这儿白伍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本来，我只是想求个心安，万万没料到我们这一轮的文明进程中居然也出现过文明断层，仿佛有什么人或是什么势力在暗中『c,ao』控着整个人类社会的文明进化一样……这实在是非常出人意料。具体的情况，就让这位考古学教授向恩师您细说。”
“您好！”那个戴眼镜的小伙立马跟弹簧似的跳了起来，非常生硬地冲着荆湖南君的半身像投影来了个90度鞠躬……
“……”荆湖南君很淡然地继续『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用眼神儿示意对方继续；至于实控幻术的王林本人……老实说王林是非常懵『逼』的，啥玩意儿这是，这一轮人类文明有文明断层？他好像没有编这个吧？
看起来搞不好三十不到的、非常年轻的考古学教授连自我介绍都紧张到忘记说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将他在以文明进程这个标准为前提下对世界历史发展的研究中发现的异常：“……大约在两千年前、公元元年前后的几百年间，两大文明体系的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都出现过让后人扼腕叹息的文明进程中断、衰落过程。”
“东方文明中，最明显的是诸子百家的失落，事实上这之后两千年来的各类思想『潮』流在春秋时期的诸子百家鼎盛时期就已经出现并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儒家强调教育功能；道家否认上帝鬼神主宰一切，主张道法自然；墨家在政治上主张尚贤、尚同和非攻，经济上主张强本节用，思想上提出尊天事鬼，又提出‘非命’主张，不信命运安排一切，更认可人力胜天；法家主张以法治国，认为只有强有力的律法才是国家的根基；农家视农耕为根本；另有重理论的名家、重策略的纵横家、专研军事战争的兵家、研究医『药』医学的医家……涵盖军事政治经济教育民生的诸子百家，即使在今天看来也是不过时的，说是整个封建时代中思想最开化、文明程度最高的时代也不为过。”
“但很奇怪的是，秦统一六国并迅速败落后诸子百家各种学说也从东方文明的体系中失落了。后世推测是秦始皇焚书坑儒导致百家典籍失落，但这并不实际，因为秦本身就是重用法家而崛起的，且始皇帝当时焚掉的是方士一类鬼神书籍，杀的是当时横行的巫蛊术士之流，秦皇陵中也有很明显的墨家痕迹，以秦朝重法家、重务实的风格，粗暴地将诸子百家尽数杀之根本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当时有能力典藏书籍的只有世家贵族，而秦灭六国，并没有把各国的世家贵族尽数屠杀，始皇帝以五十岁的年纪神秘暴亡后，这些贵族还为了复国多有活动，这个是有历史记载的。”
“在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时代，诸子百家事实上已经没有传世典籍，汉武帝除了儒家也没有更多选择。”
“这是东方文明的情况，西方那边的话就没有这么详细，更多的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前罗马帝国时期，古罗马文明主张的政治制度是元老院制度下的共和制，凯撒大帝遇刺后，共和制名存实亡，罗马皇帝虽然没有称帝，但在政治上已经有了帝制的雏形，皇帝本人独揽军事、司法、行政大权，这从侧面说明这个时期的西方文明是有成体系的政治、军事、司法、行政认知的，罗马帝国的疆域在巅峰时期几乎覆盖整个欧洲包括英伦半岛，罗马人的文明随着疆域的扩展抵达了欧洲每个角落，这个在考古学上是有明证的。”
“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约公元400年左右罗马帝国覆灭后，整个欧洲似乎不需要任何沟通、串连，就一下子不约而同地舍弃了罗马帝国教化的文明，他们认为洗澡会让人生病，不懂得怎么去做好城市卫生系统、污水处理系统，国王与粪便共处一室……整个欧洲忘记了文明为何物，在黑暗中世纪沉沦了近千年、直到文艺复兴情况才扭转过来。”
“将东西方文明进行对比，就会发现在最璀璨的文明顶峰过去之后，西方陷入宗教战争不可自拔，东方在封建治『乱』循环中走进了死胡同，到了新华夏依然有人在做着封建皇帝的美梦……如果说这是历史螺旋上升发展中的低『潮』期，那么我想……这个低『潮』期可能有点久，两边都耽搁了千年时光。”年轻的考古学博士『舔』了下嘴唇，“若果假设这是有一只神秘的手在控制着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那么唯心点说，秦始皇五十岁暴毙、凯撒大帝五十八岁遇刺身亡，这个年纪的政治家正处于智力顶峰，他们的死亡或许也有可疑之处。这个地方我还有个想法，要论历史评价的话凯撒大帝不能跟始皇帝相提并论，更适合并列而谈的是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亚历山大大帝死的时候非常年轻，他所征伐建立的马其顿帝国与秦王朝一样短命……这又有一个巧合，汉朝接收了秦朝统一六国的遗泽，罗马帝国接收了马其顿帝国的遗泽，双方综合上都算得上是封建时代较为长久的政权……这么多的巧合，真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荆湖南君淡然地听着对方的讲述，幕后实控幻术的王林彻底懵『逼』……
——怎么接话才能不在这么脑洞开裂的话题前面掉『逼』格？！在线等！挺急的！！
考古学博士卖完他的脑洞就一脸紧张期待地等着荆湖南君的反应，在场另外四人包括白伍的视线也全部集中在荆湖南君那副非常有范儿的半身像投影上。
一秒……
两秒……
第三秒，被『逼』到极限的王林就硬是转出了应对套路，只见荆湖南君微微一笑，用那种属于长者的和蔼眼神看着这个嘴上没『毛』的年轻博士，语气非常地温柔亲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苗淼。”年轻博士忙道。
荆湖南君『露』出种老怀大慰中带点儿伤怀的笑容：“神州出此英才，京兆府君之怒气也可稍稍平息了……”忽然肃容，冲白伍郑重地道，“爱徒，我知你心系人道气运，早该与你提及此事，人道气运所受挫折，却并非魔道中人敢为、能为、可为之事。”他伸出手指，指向下方，“你们将人间界称为地球，自认为人族乃地球之主，万物之灵，地球却并非如此认为。”
“三千大世界，与地球同样的人间界不知凡几；这些人间界中，以非人族之人形为主要智慧生命的，同样不知凡几。”深深地看了在场数人一眼，无视所有人清一『色』的懵『逼』脸，荆湖南君继续道，“人族之根本，源自天外生物给予的少量进化基因，由地球古猿进化而成，属于地球土着，却又不属于地球土着。地球意志以其之包容，可接受人族之聚居，但地球意志以其之博爱，并不接受人族吞万物之气运供给己身。”
“人道气运吸纳万物气运壮大自身过程中产生的孽气，周期『性』反馈人道气运本身。想要跳出轮回，人族就必须进入更宽广的空间。若不能将人道气运拓展到地球之外……孽气再度回馈之时，现今的人族文明将跌落到什么程度，连吾也不敢保证。”荆湖南君叹气道，“吾等虽为维护人道气运而生，却也须得兼顾万物，此等孽气回馈吾等万无『cha』手之理。”
“……”白伍的感觉就像是，好容易找到个借口想试探下荆湖南君的底，结果却探到了一个巨无比大的坑，把自个儿包括所有人都给埋进去了，呆滞了数秒才反应过来，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儿道，“恩师可有什么可以教我？”
荆湖南君道：“此事倒也不急，人间千年于地球意志不过刹那，相比孽气，首当其冲还属魔族之害。”
白伍耳朵马上立了起来，是要提出明确要求了吗？这可是他这趟行动的重点目的来着。
没料荆湖南君话锋一转：“不过，既然爱徒有心未雨绸缪，为师却也需得支持一二。当年吾曾与一位来自小千世界的同道相识，据闻，该小千世界文明进程与地球大相径庭，或有可借鉴一二之处。”
“……”白伍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尼玛好像更大的坑隐约浮现在眼前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中关于文明断层的灵感，来自于网文《恐怖广播》、漫画《历史之眼》、以及以前看过的某本历史军事网文……看过的时间有点久想不起文名了囧，反正其中有一段惋惜过诸子百家的内容很合我的口味。
第99章 帝利亚斯醒来
g省山区某地, 新建国家级机密地下生物研究室。
一号大厅, 或年老或年少的各领域科研工作者忙碌地穿梭其中、观察记录着各项数据浮动；大厅正中, 10x10米全封闭式夹铅钢板箱型空间正处于启动中, 但奇怪的是链接箱体的数据线并没有即时导出内中数值，箱体外大屏幕上不住刷新的只是之前记录数据的重放。
更奇怪的是……全封闭箱型空间内, 坐着的不止有白伍，还有另外四个年轻人。
“孽气回馈的说法, 从荆湖南君的前后应对分析, 我认为这种说法不尽不实, 类似于孽气的、能影响到人类文明进程的未知因素或许有, 但其关联程度不等同于荆湖南君的回复，所以, 我认为荆湖南君在这方面的解释有一定的、敷衍我们的态度在。”
说话的是人……魏酒！
这个初次见面时总给人一种不知天高地厚感觉的衙内爷，这会儿身上丝毫没有那种让人反感的二代气质，反倒是一脸沉着、冷静, 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地球意志或许是存在的, 类似于道家所说的‘天道’, 以荆湖南君询问苗淼名字时流『露』出的神情看，这种‘天道’对神君有一定的压制, 这些神君们也是在某种规则许可的范围内行事的, 或许他们受到的压制比我们想象中的来的大，甚至他们出现在人前时也不一定是他们的本体，而很可能是代表着他们意志的某种投影。”魏酒说着，用手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形, “假设这就是地球意志，那么神君受到的压制、或者说束缚，就是活动空间限制在这个地球意志之内。”
年轻的考古学博士苗淼坐在魏酒斜对面，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年轻这会儿也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很是沉着地点点头：“我认可魏酒的这个推测，荆湖南君对我们是有所隐瞒的。综合神君与魔王军两方对‘历史’的说法，首先，双方都不否定神君出现的根源来自天外来客，其次，双方都承认魔王军、魔族壮大与否与人道气运相连，这是共通点。不同点在于魔王军的说法是魔族与人族分属同源，神君的说法却是人族源自天外进化基因、与原本的地球土着魔族存在争端，那么先搁置不同点去看他们共同的说法，神君源自天外势力，天然与地球土着存在争端，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人类是否也受地球意志‘压制’这一点，我的看法是保留态度，当前能获取的信息情报还不足够我们下结论。”
与魏酒并排而坐的眼镜妹点头道：“这样的话我之前的推测的路线可能有一定的可借鉴『性』，广南西君现身的形象是去年倍受大众欢迎的达康书记，荆湖南君现身的形象是重播无数次的大宋提刑官里的宋慈，白主任见到的夔州君是我国历史上的女君候秦良玉，这些神君们以华夏人最容易接受的投影形象现身，说明他们是很需要人类的支持的，也有可能人类的支持会影响到他们本身的存在、实力之类无法以数字化具象化的唯心理论。”
“是的，广南西君也罢、荆湖南君也罢，作为顶级……先假设神道神君为顶级好了，作为顶级超凡生物，他们对人类似乎有天然的‘友好度’，到目前为止这些神君并没有对他们所收的人类弟子提出具体的事务要求，态度上甚至可说是有些敷衍、冷淡，但即使是敷衍吧，作为最多接触者的荆湖南君愿意敷衍应付，已经能说明问题了。”魏酒道，“这些神道神君对人类是‘有所求’的，只是或许是时机问题，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这种‘有所求’在荆湖南君看来还不到表『露』出来的时候。”
另外三个年轻人齐齐点头，最后一个胖乎乎的圆脸小哥道：“不能确认神道到底所求为何，或者说神君的底线到底在哪，是我们现在头疼的问题，这一点只能耐心等待后续。他们所表『露』出来的‘友好’，我觉得是有必要打个折扣的。还有一点，苗淼解说他猜测的历史断层时荆湖南君提到了‘京兆府君’这个神君，宋时的京兆府是现在的西安，说到西安大家都能马上联想起秦皇陵兵马俑，那么我认为这位京兆府君使用的投影形象很可能是始皇帝、乃至扶苏公子等历史人物形象，当然形象仅仅是形象，并不一定就是历史上的人物，毕竟吴刚、焦恩俊等几位演员还在生，这些神君同样也使用了他们的形象，却跟他们本人毫无联系。”
四人再度齐齐点头，并一起看向了始终保持倾听状的第五人：白伍白主任。
白伍有些感叹，他自己也是个敢想敢做的人，但不得不说上面安排给他的这四个年轻人组成的智囊团更加敢想，而且敢于把话直白地说出来。
这个智囊团中最让白伍惊叹的还得当属魏酒，这个老领导的小孙子他是见过的，在他的记忆里面这就是个被家长保护得太好的当代衙内，万万没想到魏酒一贯表现出来的衙内形象只是表相，其人居然私底下早就被国安吸收进去当做人才储备，或许在连白主任都不知道的时候魏酒已经为国安部门立过功劳了。
“神道神君的危险等级，还是划定在较高的等级吧，我看……就定位为f级好了，这也是一开始局里就定下的基调。”白伍总结道，“那么对于荆湖南君提出的‘小千世界’，你们怎么看？”
魏酒看了看其他人，犹豫了下才道：“既然魔王军有将少数人与物资投放到另一星球的能力，神道神君们能做到也不奇怪吧。”
“咦，真的假的？”苗淼等三人大惊。
“白主任，这个可以说吗？”魏酒看向白伍。
白伍回看魏酒，伸出手指摇点了点，好笑地：“我说你这个小鬼头成熟懂事了，感情还是老样子啊。”
魏酒只是笑，他身在a市参与了两次幻想乡计划，哪怕他原来的保密等级不够不能知道具体细节，但结合收集到的细节信息推测出模糊结果并不困难，而现在白伍选择了这个场地提这个事，魏酒智商再掉几十个点也能猜出这事儿他们有获知的权限了。
“你们先看看这个。”白伍从衣兜里掏出个平板，指纹解锁后调出隐藏文件夹中的视频，点开来递给几个年轻人。
“天辣！”
“卧槽！”
视频中，第一个镜头就是首批与地球人建立友好关系的熊猫人木林，圆乎乎的大脸几乎占据整个屏幕，面部五官灵活地表现出生动的表情，把四个特别敢想的年轻人吓得惊呼出声。
“这不是cg？！哎哎轻点……”魏酒几乎把眼睛贴到了平板屏幕上，死盯着这个熊猫人脸上细密的绒『毛』观察，挡住了其他人视线，苗淼和眼镜妹不干了，双双出手把他脑袋扳开。
镜头慢慢拉远，看来是拍摄者注意到焦距不对，在调整角度，视频中的画面也变成了熊猫人木林的全身像，他穿着很有中古rpg风格的粗劣皮甲，腰间携带的零碎工具很有低生产力世界的时代特『色』，盘腿坐在地上的姿势和人类很像，就是下肢虽然粗壮但比较短，两腿没法盘起来，是那种看上去很q版的脚掌并拢的坐姿。
出现在镜头中的这个熊猫人并不是坐着不动，他似乎正专注地与镜头外的某人进行着交谈，不时比手画脚、脸部灵动的表情说明他具有一定的逻辑思维能力，嘴中不住发出的嘀嘀咕咕的有规律的音节也说明他拥有语言沟通的概念，这是智慧生物的明显特征；虽然收音很糟糕、视频中的语言体系也跟地球语有很大区别，但很显然，从偶尔闪现在镜头边缘的、穿着大约是仿皮革夹克衫的一只成年男『性』的胳膊来看，这是地球人正与这个外形跟地球上的大熊猫有90以上相似度的熊猫人进行交流的现场记录。
四个完全听不懂视频中语言类型的年轻人头碰头地、瞠目结舌地瞪着平板屏幕上的画面，人类自诞生工业文明后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外星人的形象，et、虫族、三体人、高维生物什么的想象出来的外星人不知凡几，但……尼玛熊猫人？！熊猫人？！！
此时，画面晃动了一下，似乎是正进行拍摄的人被什么东西撞到了，随即镜头下移，拉到拍摄者的坐着的下半身——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只大熊猫幼崽、不对，应该说是熊猫人小孩，这个超级可爱的小生物抱着拍摄者的大腿，粗短灵活的小手指头轻轻挠着拍摄者大腿上的『迷』彩服，与大熊猫幼崽相似度起码有90的圆脑袋向上仰，眼巴巴地看着镜头，小嘴里不住发出带着『奶』音的简短重复音节。
……好萌！！
眼镜妹捂心口作痛苦状，另外三个大老爷们也差点儿没管住口水……
拍摄者大约也抵抗不了这种熊猫人小孩卖萌的威力，犹豫了下后一只成年男『性』的手出现在镜头里，抓了一把『奶』糖递给对方，熊猫人小孩开心地伸出双手并拢，小心翼翼地接过『奶』糖，然后捧着糖果欢呼着走开，镜头追逐着这个光着屁股、以下肢灵活地、摇摇摆摆地跑开的熊猫人小孩背影，拍到了墙角以木板和稻草铺成的活动空间（其实是床榻）上，挤挤挨挨的好几个熊猫人小孩……
“熊猫人住的地方这么惨？”眼镜妹惊呼出声，她是真被那个熊猫人小孩萌到了，这会儿才发现这些小孩都是光屁股的事实。
镜头再次回到成年熊猫人的身上，四个回过神来的年轻人也总算注意到这个成年熊猫人居然是直接坐在地面上的，椅子什么的都没有；而其憨厚萌系的长相，也是很容易让人忽略他身上穿着的皮甲做工非常糟糕、上半身其实只有皮甲防护但没有穿衣物，下半身皮甲下也能看出穿的是条编织工艺疏密的裤子，还是“七分裤”。
拍摄仍在继续，镜头内出现了人类……或者说是疑是外星人，这个外星人看上去像是普通的欧罗巴人种少女，『乱』糟糟脏兮兮的头发，面黄肌瘦，穿着破破烂烂、款式都看不出来的厚重编织物，仿佛是来自第三世界的难民，但从她开口也是吐出那种有规律的未知音节来看，这应该是熊猫人的“同胞”；接下来的镜头也证明了四人的猜测，成年熊猫人与这个外星少女的关系很亲近，让对方坐在自己的身边，伸出厚实的手掌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像是长辈对待后辈那样、用一种关切的神态说了几句什么，又看向镜头外那个跟他说话的男人，做了个表示感谢的躬身动作。
五分钟的视频就此结束，熊猫人略微垂下的大脑袋定格在最后一刻，四个年轻人的视线依然粘在平板屏幕上，久久下不来……
“这是物保部王部长提议的‘外星人道主义援助计划’中以物保部为首的地球亲善组织与熊猫人接触期间拍摄下来的现场画面。”白伍道，“截止到目前为止，物保部先后向熊猫人星球运送了两批物资。因运送力的问题，每次物资的限重在二百公斤以下，王部长携带过去的同行者目前为止也仅有两人。所以神道的神君提到的小千世界，我认为其有可能是一种类似于王部长的、能让我们在航空科技达不到及格线前就接触到外星生命的方式。”
“荆湖南君的跨宇宙投放能力应该要比王部长更高吧？”胖胖的那名年轻人兴奋地说道。
“等等。”魏酒忽然想到了什么，“荆湖南君提到的是他认识‘来自小千世界的同道’，并没有说要送人去‘小千世界’，那么会不会是……荆湖南君让那边的人过来，而不是我们的人过去？”
“咦……好像有这个可能，魏酒你刚才假设过神道的神君是受地球意志压制的，或许这些神君并不像魔王军那样能随便『乱』跑。”眼镜妹忙道。
几人仔细合计，还真很有可能是这么回事……物保部的王部长只是魔王军挑选的代言人，而荆湖南君是直接代表神道出面的，如果荆湖南君直接进行跨宇宙投放，那么上限肯定要比物保部的王部长来得高，这样的话影响也会更大；假若几千年来神道神君们的隐世不出真与虚无缥缈的地球意志有关，那么这显然是通不过这一关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的结论让几人都挺失望，这种感觉就像是有巨大的金手指不能开，只能看着眼馋，而真正实用的只是个金指甲，谁都知道有大好处，但实在是粥少僧多……
“魏酒，你进了幻想乡，你觉得以你的努力，有多大机会能被王部长选中参与这个外星援助计划？”苗淼道。
魏酒闻言苦笑，摇头道：“很难。幻想乡中不仅仅是存活困难，保持较长时间‘在线’都是一种门槛，现在这批参加者中，只有特安六科的董科长能保持最接近现实时间两小时的在线。”
“嘶……”眼镜妹倒吸口冷气，她也是出自国安系统的，深切知道六科科长董晓兰是个什么样的神话传奇人物，同届中最优秀的特工，拿过的荣誉立过的功数不胜数，连董晓兰都不能交出满分答卷，那么对其他人来说可想而知有多难了。
对外星球展开探索是个吸引力极大的事儿，国家投资无数个亿搞航空航天都舍得砸，可见这个吸引力大到什么程度，这并不仅仅的科技提高的问题；但是物保部能提供的跨宇宙投放能力就这么大，这不是说有特权有人脉就能解决的问题，要是荆湖南君也能提供类似渠道，那么白伍也罢，这几个年轻的智囊团也罢，就算是知道神道神君居心叵测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把炮弹上的糖衣咬下……
“希望这次荆湖南君能给个大惊喜、搞个大手笔吧。”白伍苦笑道，“上次搞神道学员心『性』试炼直接把整个华亭山二十多平方公里的地区给改成了异位面空间，乐观点看的话，搞不好荆湖南君这次也能也能让我们大跌眼镜呢。”
同g省，a市，王林家。
王林在自个儿的卧室里抱着头对着电脑发呆了差不多两小时……
用荆湖南君忽悠完了白伍，结束后王林立马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甩进了多大的坑里面……再搞个传送符文球出来确实不难，但是让神魔两方的人一起进去熊猫人星球和谐友好相处？他特嘛脑子瓦特了……累死累死演了这么久才塑造出对立的神道魔族，结果完了让两方凑到一块明白过来原来是一路人，那他忙活这么久图的是个啥？
熊猫人星球只能是‘真相’继续的地方，不是王林自打脸的场所，神道和魔道必须得是部落和联盟、浩气盟和恶人谷的关系，长期对立偶尔合作，这样戏才唱得下去。这点是王林在发现了熊猫人星球后就想到的，但想完美地达成计划必须得建立在他对熊猫人星球有一定了解、能把双方的立场无缝融入其中的前提上，啥都不了解、只是接触到熊猫人木林这一群体就急急忙忙地把两方投进去，那这戏根本就演不下去。
以熊猫人位面的特殊情况，现在王林要再想补救、赶紧出多西山脉去了解别的地方族群搜集信息是根本做不到的，更大的可能是王林半路就给银『色』怪物抓了一头栽到更大的坑里去……这真是把这货愁坏了，吗的白伍那家伙急啥呀，就不能等自个儿把全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再来搞事吗~~
他这边愁眉苦脸一筹莫展，他身后，那株静静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盆栽忽然动了下，长到十二厘米左右高度的花苗像是伸懒腰那样舒展了下身躯、打了个哈欠，青翠欲滴苗身忽然化作一道黑烟、凝聚出人形。
王林没长脑后眼，但他的感知能察觉到自身身后的空间有异样的能量波动，猛然回头，便见……一个顶着一头白发的小孩现身坐在他的床上，这小孩稚嫩的面孔与帝利亚斯有七分相似，那种冷漠傲慢、目中无人的神情也完全跟帝利亚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王林一下跳了起来：“帝……帝哥？”
少年版帝利亚斯眼角余光瞟了眼王林，淡然脸：“我饿了，准备吃的。”
声音非常清朗……但声线无疑还是帝利亚斯的声线，那种骨子里的高傲和颐指气使就算是声音变嫩了也还是那个味儿。
“好勒。”王林特别乖巧地调头往外走，走两步才反应过来，猛然转头，“帝哥你怎么缩水了了了了！！”
“这是本体，缺乏能量的情况下我要怎么维持成熟体型？”帝利亚斯不耐烦，“食物，立即，马上！”
“不是……是是是！”你一个小孩的外形我还怎么拿你唯一的外表优点当ji,ng神食粮啊！王林表情扭曲，简直痛苦得快不能呼吸了，这个世界为『毛』要这么残酷？！
第100章 魔王大人初接触
缩水成一米左右高度、外在形象大约等同于十岁小孩的帝利亚斯食量上并没降低多少, 这也很正常, 好歹是顶级的生命存在, 他这本体的质量密度完全不是人类可以想象的, 需要的食物能源相对人类而言自然是个无底洞……
以优雅但极快的速度干掉一桌子饭菜，帝利亚斯抽出纸巾擦了下手, 偏头看向餐桌旁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王林，淡然地：“所以说……你编织的谎言超过了你的实际能力范围, 如果不能展现出更让人忌惮的能力, 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有可能化之流水？”
王林心里苦：“我也不想这样的帝哥, 之前都是我忽悠人, 没想到这回出来个比我还能忽悠的，还一套一套地能硬跟咱这地球上的历史扯上关系, 我要不放个大招完全下不来台。”
帝利亚斯点头，本体作为贪婪地狱花的恐惧之主陛下并不反感谎言，只要谎言能确实地达成目的, 毕竟幻术的本质和谎言也没什么不同, 让他很惊讶的是：“以你低劣的ji,ng神力与并不高超的控魔手段, 你是怎么学会使用跨位面传送的？”
“……”王林斜着眼睛看帝利亚斯，你要还是以前那个大美人外形说话难听我就忍了, 一小屁孩嘴还这么毒, 你家大人怎么教的……好吧天生天养的贪婪地狱花也不存在什么家长，王林也真没给人冷脸的胆『色』，不管内心怎么想的面上还是挂着讨好之『色』，“原本的跨位面传送以我的ji,ng神力也没法启动, 我是把符文改了改才用得了的，消耗的也不是我本身的魔法能量……”
把自个儿在讨巧方面的套路简单介绍了下，王林再度把话题转回当下最重要的问题：“帝哥你看看，用这种方式咱能不能弄个固定的长期存在的传送门出来？我想过了，维持传送门的能量咱就套用我用传送符文球时的套路，保证不去消耗您老的魔力……”
——帝利亚斯正处于震撼之中。
……虽然表面上看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王林在叨『逼』叨。
将魔法能量储存在某种符文球中，让仅有魔法学徒水平的施法者也能施展魔法师才能使用的正规魔法，这个思路在魔法文明的位面世界中还真没出现过……但身为地球华夏人的王林能想到这一点，对地球文明有一定理解的帝利亚斯还真没觉得奇怪，这种套路就像是地球人发明的电池，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在这个思路的基础上，帝利亚斯很快想到了个能快速在与实力对等的敌人战斗时提高胜率的方式，大量在本体内存储暗能量球将其用于战斗，那么就算是打消耗战也能活生生拖死对方；哪怕自己一时败落处于下风，有存储的能量便等于有翻盘的机会；就算是再度遇上灾厄之主那个疯子的自|爆，也不至于沦落到连本体都无法保存的境地。
魔族自身强大的躯体就是力量的来源、能量的容器，的确没有产生过这种别样的储存能量方式，这对帝利亚斯来说算是一个小小的收获，看在这个份上，帝利亚斯分外宽容，爽快地：“可以，我给你制造传送门的符文，维持传送门由你自己负责，空间坐标也由你自己输入。”
王林大喜，不能解析的符文他自己是没有制造出来的能力的，而传送门的符文光是构造所需的消耗就远远超过他手头所有神君幻影的能量总和，与即时传送的区别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一个人步行走一公里路程耗费的体力与一个人单独修建这一公里路程的水泥路，两者之间差得实在太多了，后者根本不是有毅力有决心就能完成的。
帝利亚斯亲手构造的传送门符文球像是一个茶杯大小的不规则多面体，因为所需的驱动能量太多的关系，传送门符文球本身是不具备任何能量波动的，也无法使用，王林必须获取大量的无属『性』魔法能量、注入其中后选定较为平坦开阔的空间将其驱动；届时小巧的球体将变成以纯能量凝聚而成的、有一定规格的传送门，门的大小与注入能量的多寡成正比，其存在时间也由持续输入的能量供给而定，不夸张地说，想要维持这个传送门长期存在需要的将是天文数字级别的无属『性』能量……
“这个只凭我本人肯定是做不到的。”王林小心翼翼地把玩着传送门的符文球，感知着内中静止不动的庞大魔法符文字符群，内心倒是很清醒，“反正我也不是个子最高的那个，有了通往异界的固定传送门最大的受益者也不是我……那么谁收获谁付出好了，嗯，就是这样。”
打定主意，王林一个电话把谢三元从网吧叫回来让她伺候好帝利亚斯这位大爷，自己躲到房间里再度琢磨起忽悠大计……
“帝、帝利亚斯？！”赶回来的谢三元一看到帝利亚斯的全新造型，下巴直接掉地上了。
“嗯。”帝利亚斯敷衍地应了声，起身活动下久违的实际躯体，低头看看身上很不合身的王林的大『毛』衣，冲谢三元吩咐，“给我准备衣物……你想干什么？”
谢三元硬生生控制住差点『摸』到人脑袋的麒麟臂，面孔扭曲地：“呃……这是不可抗力，谁叫您老现在变这么可爱呢……”
“可爱？”帝利亚斯狐疑。
“就是指看到了就有种抱起来转圈圈加『摸』头杀的强烈冲动的意思。”谢三元死抓住自己不听话的右手手腕，“呃……我给我小侄子买的新衣服还没送过去，要不您先穿着？”
帝利亚斯自无不可，虽说谢三元的侄子比较高、衣服穿到他身上比较宽大，也没见他表现出不满——某种程度上来说魔王大人其实是很好伺候的，暗能量别断，好吃好喝的供给好，别让他呆在太脏『乱』差的地方，主动给他准备有趣的新鲜知识（影视剧小说漫画等等）让他能扩展视野，这些工作全部做好的话，偶尔对他提些小小的要求他也能答应。
穿上一身滑板少年休闲服的帝利亚斯安逸地坐在谢三元的房间里，品尝谢姐成了国家公务员领到高薪后网购来的各地特『色』美食，捧着平板追看他之前看到一半的美剧，谢姐拿着手机围着他咔咔拍照他都全无反应……
“二楼还在装修，装好了你再住进去，这阵子你先跟我住，不然就你现在这形象，再跟小林挤一间我怕他把持不住犯错误。”拍爽了谢三元还没安好心，一本正经地在这给王林上眼『药』，“对了，你要不要也在物保部上个编制，薪水待遇还不错，以咱们现在这江湖地位，国家也不至于舍不得算你这份钱。”
“在我沉睡的期间，你们与你们的国家机构合作得不错？”帝利亚斯将视线从平板上移开。
“还行，小林忽悠得挺好地，国家现在对我们是又防备着又不得不重用，反正优待还挺高的。”谢三元点头，“之前你给变成苗苗后国家好像是把你当成魔王军的大员了，给你起了个外号叫‘花妖’，我琢磨着没多久那个董科长就要跑过来看看你、给你建个档案什么的，到时候估计会对你提一些问题，你要高兴回答就应付几下，不乐意就不搭理人，没关系的。”
“……花妖？”帝利亚斯皱眉，他连华夏国的山海经聊斋什么的都了解过了，一听这代号就不太舒服。
“嗨，你也别对我们国家公务员起代号的能力抱指望，吴莉莉那个时尚妞代号还叫‘怪力’呢，文件上全是这称呼，这才叫欲哭无泪。”谢三元摆手道。
“……”
半小时后，匆匆忙忙赶来的董晓兰和陈好好就看到了早就被当局关注着的魔王军大员“花妖”——一个留着披肩白发、穿了身嘻哈风滑板服、一脸臭屁的小孩。
“……”董晓兰一时没控制住差点交出了膝盖，跟见了鬼似的死死盯着帝利亚斯，这人的五官确实跟之前那个出卖“『色』相”搞吃播谋利的花妖有七分相似，但缩水成这么个可爱……不对，缩小了都这么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散发着荷尔蒙的祸水人物，要是见到成年版得多让人『迷』失心智啊！
帝利亚斯压根没自觉，还是大大方方地坐着没有起身的意思，但看他舍得把关注转移到来人身上、还肯点了下头算是示意的态度来看，他也是把谢三元的话听进去了的，并且表现出了一定的对华夏国公务员的好奇心。
华夏国的公务员总给人一种呆板僵硬官僚化的刻板印象，但其实华夏国的公务员也是最知道灵活变通的，就像董晓兰多次看到王林拿高纯度『药』用酒ji,ng“浇花”，隐约猜到花妖对酒ji,ng有需求，就早早地预备了特级茅台酒准备当“见面礼”，这会儿两瓶特级窖藏茅台酒就在陈好好的手上拎着……但是看到帝利亚斯这未成年人的造型，别说陈好好，连董晓兰都不知道这礼物得怎么送出去……
双方坐下，气氛有些尴尬，但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
“请问您的姓名是……”
“帝利亚斯。”
“年龄？”
帝利亚斯想了下华夏人计算年龄的方式，回忆了下自己还是木灵时的记忆，不太确定地：“1600到1800百岁左右吧。”
陈好好立马提起放在一边的两瓶特级茅台递给董晓兰，董晓兰接过后双手奉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帝利亚斯狐疑地看向谢三元，谢三元默默低头把酒接过。
“……纳贡？”帝利亚斯脑内浮现的就是这么个反应……好像华夏人是有这么个给外国的国主送礼物的风俗习惯，跟魔族之间王见王必须要分个死活有很大区别，于是纯洁的魔王大人努力地改变心态接受这种华夏人的交际方式……
“您到华夏已经有一阵子了吧，对华夏国的观感如何呢？”董晓兰知道对方的年龄，那种跟小孩说正事的别扭感就消失了，挺恭敬地。
“还不错。”帝利亚斯诚实地，食物方面帝利亚斯还是比较满意的，如果他运气差点落到被地球人调侃为黑暗料理之乡的地方，那感受肯定会很糟。
敏锐的董晓兰发现花妖虽然冷淡疏远傲慢，但这似乎是对方的天『性』，从态度上看这位魔王军的大员貌似并不怎么厌恶现在的华夏社会，再度试探道：“您到了华夏之后，比较喜欢华夏国的什么地方呢？”
“食物。”帝利亚斯坦然脸。
董晓兰连连点头，陈好好低头唰唰记笔记，在吃的方面有偏好的话结交起来就容易多了，华夏别的不说，吃的文化方面那绝对是全球第一。
接下来董晓兰又旁敲侧击地提了许多问题，“审问”是特工必备技巧之一，且并未所有的审问都是严肃死板让人不快的，作为专业人士的董晓兰有的是能在愉快礼貌的气氛下有节制地探听出自己所需情报的能力。这个过程中帝利亚斯给出的反应还算不错，虽然回复都很简短……起码没有不理人。当然魔王大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几分钟后就显得有些不耐烦，很懂得见好就收的董晓兰发现到他情绪上的变化立马果断地结束询问，礼貌地告辞。
又一小时后，董晓兰再度来访，恭恭敬敬地递出了一份邀请函。
a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三楼宴会厅包场、延请g省顶级厨师打造特级宴席、只接待物保部成员及关系者的超级豪华盛宴……如果不是g省确实离京城比较远的话，搞不好厨师直接能是国宴那一批。
帝利亚斯理解了这是董晓兰在代表当局招待他这位（唯一正式『露』面的）魔王军大员后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魔族的字典里没有请吃饭居然还不去的字眼儿……倒是王林被从闭关里叫出来后很是心理不平衡了一阵，卧槽你们这套崇魔媚妖的风气啥时候能改改，咱这给你们做的贡献多大呢都没给说我来套欢迎仪式？
作为拥有两百万常驻人口的“大”城市，a市虽说整体经济上跟国内同级别的地级市相比不但算不上出头还比较落后，但高档的消费场所还是有的，开得起顶级豪车用得起大牌奢侈品的人也不少，华瑞国际大酒店在五星级酒店里面也不能说算差，当晚，王林开着他的破金杯（要载帝哥特地去里外清洗过了）开进华瑞酒店的停车场，入目所见的就没有几辆百万级别以下的豪车，衬托得他这辆金杯面包车特别的卓尔不凡……要不是董晓兰和几个穿黑西装的在停车场门口那儿很隆重地搞了个迎接仪式，保安都不定敢把他这辆破金杯放进来。
把车停好、伺候着帝哥下了车，王林笑呵呵地跟来迎接的特工和先到的幻想乡计划参与者们打了个招呼，转脸背着人的地方就朝董晓兰甩脸子：“瞧瞧你们这看人下菜碟的样儿，唉，董科长，老王我这心里真是哇凉哇凉的。”
董晓兰多熟悉这货的小市民心理，也没给好脸：“你也见好就收吧王部长，几千万的‘豪宅’收下了还计较这百把万的酒席呢。”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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