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正义的魔王陛下 作者:爱吃辣鸡粉
第18节
“小心!”
华笙被惊到,猛然回头,却见表妹中最让他头疼的附子姑娘手持木棍高高跃起、以力劈华山之势朝他正脸糊过来:“卧槽?!”
还好……附子姑娘并非想要尝试一下在不会真正死人的超真实幻想乡世界中体验一下木棍爆头的快|感,落下的棍身是擦着华大少爷头皮斜过去的,紧接着华笙听到“噗”的一声入r_ou_声,眼球向左侧一转,就看到一个西瓜大的蟒蛇头正好被木棍削偏,蛇信离他的耳朵最多五厘米的距离……
“这个树林不是安全区来的吗?!”华笙呆若木ji,都忘记了要害怕,鼓着眼睛看着活跃奔放的表妹手抄木棍痛扁蟒蛇,那个看起来气质很ol的轻熟女也不声不响地冲上前,木棍挥得比附子姑娘还快还狠……
“当心了华少,别靠近树!”老李已经抽出打狗木奉跟一头不知什么时候『摸』到近处的棕熊对峙,这头熊人立起来差不多有两米高,半边身体藏在路边大树后,幽深的铜铃大眼泛着让人心悸的冷光……
“……”华少爷咽了下口水小心地缩到小路正中,体型还没大型犬大的野狼他还有狠下心上前拼一把的勇气,腰粗的蟒蛇和棕熊什么的,他觉得他还是别上去添『乱』的好。虽说女的都上前线了他这个爷们还往后缩很有些没面子,但起码还有符音姑娘跟他一块垫底不是……
当了二十多年学霸的符音没有她妹妹这么好斗,老老实实地跟华少爷一块猫后方当了一阵咸鱼,忽然想起似乎玩网游的时候划水的队友一般都是被鄙视的,于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头戳了戳华少爷:“要不你把你背上的铁木奉给我,我上去帮下忙。”
华笙:“……”
好容易赶跑蟒蛇和棕熊,还没喘口气又来了别的猛兽,这下华笙反应过来这个树林不但不是安全区,还很有可能是猛兽窝了,赶紧招呼大伙儿一块狂奔出树林,这才争取到喘息之机;但坡地中也并不是安全的,平均十分钟就会有与人数等同的野狼靠近,众人只得边应付野狼、边往山下转移。
就像是在洪荒世界中求生那样,层出不穷的各类野兽热情地、前赴后继地赶来“接待”异世界来的旅行者们,华笙很快发现“玩游戏”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光是从兽口下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已经殚ji,ng竭力ji,ng疲力尽,更别提yy什么变强——游戏时间六小时、现实时间一小时后,集中力大幅度下降的华少爷不慎被猴子投掷的石块砸中太阳『x,ue』,扑街。
游戏时间七小时、现实时间一小时十分钟后,附子姑娘ji,ng力不济,因伤势过重流血过多,扑街。
游戏时间九小时后,符音姑娘和老李先后感到眼前晕眩,自动脱离幻想乡世界。
游戏时间十小时后,孤军苟活的董晓兰也支撑不住,自动脱离幻想乡世界。
“差点儿撑满两小时,董大姐居然这么厉害。”有民间人士在,王林没有称呼董晓兰的职位,“你们也很不错,第一次进幻想乡能存活过一小时的都算是做事情能成功的人了。”他这话没『乱』说,之前让付友清和谢姐进去测试的时候吧,清子那玩意儿二十分钟就滚出来了,那还是弱化的内测版本……
挂出来的两个都有些萎靡,以正常方式脱离幻想乡世界的三人这会儿就特别ji,ng神奕奕,浑身就像是有用不完的ji,ng力一样,符音姑娘和董晓兰尤其惊诧,这俩都算是智力派的人物,头脑清明的清爽透彻感是感受最深的,特别是符音,她现在只觉得要是用这个状态去写研究论文的话搞不好能突破一直以来的瓶颈,灵感冲击得她都想现在就开电脑进入状态了。
这样的神奇体验别说是白富美姐妹花,董晓兰也痴『迷』得不行,不说出来后感受到的自身状态,就是在里面经历的高强度战斗也很磨炼人,她都特别想利用职权跟王林py一下,让科里的特工都来过过瘾……
定好下次开放幻想乡的时间,并隐晦暗示华少爷稍后再来一趟谈价钱,王林送走了这两批客人,转过头来——立马掏出厚度增加了一圈的第五代幻术符文,y笑不止……
“哦哈哈哈哈,不愧是特工头子,一个人就起码提供了三人份的能量,哇哈哈哈哈,这下神道那边搞新人试验的消耗有着落辣~”
从z市到茶亭山不过区区八十一公里,脚劲狠点的一天半就能走到,提出这么个看上去几乎是没啥难度的心『性』试验,王林当然是要动手脚的啦~
第82章 心性试炼(一)
z市还在g省范围内, 距离z市直线距离约八十一公里的茶亭山则已经到了c省, 这两省间交界区域的地貌可以想象——基本都是丛山峻岭、就没有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好地, 不然的话以古华夏人对土地的狂热执着, 压根就不可能把地空着。
当然了,在现代工业文明移山填海的神威大能下丛山峻岭已经不成为阻隔交通的困难, 隧道天桥为主要构成的四通八达的大马路彻底消除了人们对丛山峻岭蜿蜒山路的恐惧,要是开辆车的话, 从z市抵达茶亭山最多就是两小时的路程……
尉迟广隶和他的三名同伴沉默地走在通往茶亭山的老式公路上。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几个年轻人虽然喘得直伸舌头、好歹还没掉队;更远一些的地方, 走不动的人已经停下来休息、在跟随“行军”的保姆车上享受专业人士的肌r_ou_按摩了。
新国道高速竣工后这条老式公路差不多就闲置了, 这条路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以当时的工程水平自然没有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能力, 所以这条老式公路绕了不少弯道,总长度差不多得有一百四十多公里,两天半的路走下来也难怪一群华夏年轻人中ji,ng中选ji,ng的ji,ng英份子有些熬不住。
当然这个困难对四个有军事背景的特调处成员是不存在的, 如果不是因为要等后面的人, 他们能两天内把这百多公里的路跑完——四人中连炮兵部队出来的尉迟广隶体能都倍儿木奉, 和那些只是平常热爱健身运动的一般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华夏国『政府』方面好容易ji,ng挑细选扒拉出这二十二人,最好的期待当然是人人入选, 不但在这三天内封锁了这条老式公路、全程安排保姆车跟进, 还连每小时前进多少路程都给严格地规划好了,要确保每个人都能在限时内提前几小时赶到茶亭山并且保留有爬山的力气——茶亭山只是座海拔不到六百米的小山,这方面的难度倒是不高——总之是掉队的情况不允许,太超前了也不行, 尉迟广隶几个走到前面的路段就被安排在这儿的保姆车喊停,不得不停下休息,等待后面的人。
坐在躺椅上喝着功能饮料,四个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后方,只落后他们一截的那批运动型小年轻看起来也不太行了,赶不到保姆车的位置便坐到路边大喘气,唬得几个工作人员赶紧拿了『毛』毯热水什么的迎过去。
“萧哥在就好了。”尉迟广隶叹气,萧静没能来,反倒是来了这么一群看上去不咋靠谱的,搞得尉迟郁闷了好几天。
“没办法,上面这么安排也是有顾虑的。”俩特种兵姑娘中的一人也叹了声,这位英姿飒爽的姑娘名叫夏恒,调到特调处前就已经在一支拥有独|立标号的特种部队中担任阻击手,少尉军衔,ji,ng锐中的ji,ng锐,脑子还灵活,四人中估计就她最明白为啥上面忽然把萧静抽出人选名单——龙这个生物在华夏国的神话传说中当然是属于神仙那一挂的,但备不住现在跳出来的真仙活神跟华夏国神话体系中的神仙不一样,发现魔王军那边出了个花妖后,特保局方面惊觉遗传了龙血返祖现象的萧静搞不好会被划到荆湖南君口述中地球土着的妖魔鬼怪那边去,这才临时把萧静调出了备选名单。
……现在大家知道为啥萧静不跟着陈友孝,反倒是又回去跟着杨品了吧。
“夏恒,你脑子灵活,你说那个荆湖南君让我们走这么一段路就算是心『性』考验了吗,我怎么觉得不太靠谱呢。”尉迟广隶道。
“肯定不是。”夏恒很肯定地道,“这点我们也不用太担心,白主任也是考虑到这点了的,不然的话为什么安排我们要一起到达茶亭山、还要我们在赶到之后都能确保有爬山的体力呢。步行走这段路只能算是验证一下我们这些人的诚意,真正的考验应该是在登山之后。”
尉迟广隶三个默默点头,徒步赶路对他们来说确实不算是什么问题,倒是路上要不断地停留下来等人让他们觉得有些烦躁、有些恼火……有军事经历的年轻人大多如此,接到任务后就喜欢尽快把任务解决掉,磨磨蹭蹭的他们反而很不适应。
……这地方也能看出四位特调二处的成员心地有多纯洁了,他们之中硬是没半个人产生“脱离大部队超越其他人最快赶到茶亭山、先到先得”这种有些小聪明的想法。
四个人差不多喝完功能饮料,比他们慢一程的那批运动爱好者总算是到了,两拨人休整了会儿,最慢的那一拨才姗姗来迟……
就这么一路休息一路走,到了当日下午一点左右、也就是荆湖南君要求时限的第三日,二十二名年轻人同时抵达了茶亭山下。
茶亭山是座位于c省与g省交界处的小山,这周边都是海拔差不多高度的起伏山脉,茶亭山本身并不显眼,因当地传说明末有个抗清的四川将领兵败后在这座小山上盖了个草棚子隐居而得名;那位将领连名字都没留下、似乎也不是什么名将,这都能被老百姓记住还流传了这么多年,可见当时的百姓对那些明末的投降派有多鄙视嫌弃,虽然百姓没有发言权也没有文化,无法在正史上留下记载,但也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坚定地竖起中指。
因不是什么名胜景区,茶亭山是没有专门修建的上山通道的,只有一条几百年来上山捡柴挖野菜的乡民们踩出来的土路,现在大冬天的没有人出门,周边方圆几里地除了提前过来检查场地的特保局工作人员就没有活物出没,倒是给了许多活动方便。
尉迟广隶等人到了地方后没有急着上山,先是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大致检查了身体状况,又补充了些高能饮品食物、又被重复叮嘱了遍上山后要互利互助,这才在特保局一众保姆组的关切目光上排队踏上上山路。
白伍也来到了现场,他这个荆湖南君首徒不用参加心『性』试炼,按荆湖南君的说法,到时候几位神君现世瓜分弟子时他这个首徒需要出来混个脸熟……咳咳,白主任最主要的工作嘛,当然还是尽量获取这些现世神君们的资料。
二十二名年轻人中体力最差的走最前面,这个安排是为了前面的人体力不支或者遇到什么意外的话后面的人能帮帮忙、共同把难关渡过去,什么玩弄小聪明、小机灵,试图淘汰其他人只让自己有加入神道资格的龌龊想法在华夏国『政府』主导的行动中是没有存在空间的,有一丁点的苗头都会被果断地强制从备选名单中剔除——华夏国从来都是追求大量、批量、量产的务实风格,不管是工业发展方面还是涉及超凡这个风格都不会变。
年轻人们在特保局工作人员的注视和现场记录仪器的拍摄下走上了唯一的上山小道,随着最后一人的尉迟广隶双脚踩进蜿蜒山路的土质路面,忽地——异变骤生!
众目睽睽之下、诸多型号的记录仪器前,一整排二十二名年轻的身影,忽然尽数消失不见!
“?!”现场总指挥的白伍一脸惊愕,他是在今天一大早就赶到茶亭山检查现场的,自个儿亲身把上山下山的道路都走了一遍、更是出动无人机对整个山体里里外外地检测扫描了好几趟,根本就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惊愕之下白伍冲出人群、快步跑到山道前,但还没等他靠近那条五分钟前他还刚重复检查了一遍的普普通通的小山路路口,一种不知从何而来、隐隐约约的阻力居然把他拦在了外面。
“白主任,山路左边无法上山!”
“右边也是!”
“不好,山内悬停的无人机全失联了!”
现场立时出现少许混『乱』,百余名保姆组的工作人员发现不但整个茶亭山的山体都好像隔了一层隐形防护罩一样无法进入其中、提前悬停在各处进行监视的无人机全部失联,连卫星对这片区域的拍摄都照不出茶亭山的全景图了,只要是属于茶亭山的山体范围内,全是一片模糊!
这种诡异的状况不仅是现场人员焦头烂额,远程关注着这边的特保局总部、华夏国『政府』大佬们也是一脸懵『逼』……
特保局总部,总控室内的老首长站起身后就忘记了坐下,盯着大屏幕上卫星传输回来的、茶亭山周边的卫星图片懵『逼』半响,转头对身边的下属道:“我记得茶亭山虽然矮,但总面积有二十几个平方公里?!”
“是的,总面积二十六平方公里,和澳门差不多大。”
老首长一时失语,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一瞬间能让澳门市区面积大小的地区失联,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能力?!如同这种根本无法探知、无法预测、无法控制的能力被用于攻击人类……那后果简直是太可怕了,老首长完全不敢想象!
……王林当然没有这种逆天到完整覆盖隔离整个澳门大小的区域的能力,实际上吧,这货是讨了巧的,他只是提前赶到茶亭山,在茶亭山外围隔段距离布置下一个法阵节点,然后缩在亚空间结界中等到所有的备选人员进入法阵内后发动法阵功能而已,就连布置这些法阵节点的材料,还都是帝利亚斯原来布置老巢时撒出去的那些黑『色』种子回收再利用……
布置魔法阵这样的能力王林自身也是没有的,但帝利亚斯这种强大生物对自己老巢做防护工作时做出来的魔法阵那是丁点不掺水分、妥妥的超神级别,连王林都是ji,ng通了符文学后才察觉到新生活小区周围三公里内居然被保护得跟个魔法堡垒一样,不夸张地说,挨个当量小点的核弹都能确保中心处不受损……这么强大的东西王林当然不舍得浪费,搬家后便耐心地跑了两天把1134枚设置阵法的黑『色』种子收回,这东西只要不是一次『性』全力激发,用处大了去了。
现在王林激发的就是魔法阵最基础的隔离防护,阵法激活后内外等同于不在一个位面,失去控制的无人机当然会失联、卫星自然也就扫描不到——这种阵法想要破解就只能将魔法阵的节点一一找到并进行清除工作,但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黑『色』种子的形态,自然也就无从谈起破解了。
外面的人因阵法发动后陷入抓狂混『乱』,进入山内的二十二年轻人中有人无意回头,也发现了异样——明明只隔着几十米的山下工作人员居然全都不见了,而他们身处的这座华夏国境内平凡无奇的小山,从内向外居然看不见山区景『色』、而是变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顿时大惊失『色』,一个个也不走山路了、冲到山脚下想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便被阵法边缘阻隔,发现自个儿也出了这座山了。
“镇定,这只是试炼的一部分!”关键时刻,冷静的前阻击手夏恒站了出来,“你们都忘了我们正在参加什么行动吗?!”
提到试炼,慌『乱』的年轻人们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别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国家再三审核考虑后ji,ng选出来的俊杰翘楚,一遇事就彻底『乱』了章法是不存在的,再说最先出来喊话的是个同龄的年轻姑娘,这让表现得比姑娘还慌张的小伙子们很是没面子,别管心里面虚不虚,一个个的都马上调整好了状态。
“先上山吧,现在距离时限还有十个小时,时间虽然充裕,但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年轻人中有个叫崔荣森的小伙子提议到,其他人也赞同这个看法,又回到山道上继续往上爬。
这个叫崔荣森的小伙子也是个官二代,虽然这么说有些刺耳,但大多数体制内头脑清楚的官员对子女的教育是普通人家比不上的,父辈的人脉加上自身过硬的素质,也是官二代要比平民子弟更容易进入华夏国官场的主要原因。
崔荣森的父亲就是个很理智、头脑很清楚的人,他没有把儿子送出国门留学、连国外旅行都没考虑过,让自己的儿子在国内接受ji,ng英教育,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这是崔荣森能从万千生力军中杀入备选名单的主因——华夏国的政审,有留学经历的人,有些特殊的部门是压根别想进去的,没见体制内一些部门的官员出国都是背着任务才能出去的么?那些把子女丢到国外的官员,多数都是对子女的教育失望、已经不指望子女能接手自家政治遗产了的。
崔荣森很好地接受了父亲的言传身教,在这场由华夏国官方主导的备选弟子心『性』试炼中完全没有产生丝毫讨巧动用小聪明的念头,不会像那些没眼界的吊丝一样yy着只有自己能逆天改命撞大运、其他人纷纷被淘汰的无聊幻想,他脑中考虑的是自己能和尽量多的人一起通过试炼,屁股坐得很正,山路走到一半、见走在最前方的人体力不支脚步打滑后,又提议走前面的人可以将背包解下来放在路边,后方的人有能力的话尽量提起来帮忙背负。
他们这些人身上带的东西其实都不多,就是一些为了避免出现突发事故人群分散后准备的救急『药』品和少量的能量木奉、饮水、呼救装置等,加起来也就五、六斤重,只是两天半的功夫步行了一百多公里的年轻人这会儿还都没有恢复过来,这才显得吃力。
一群在几天前还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友好互助地帮扶着攀登山路的最后一程,吊在后面的王林都忍不住有些咋舌……
“还以为会出现个把个惹是生非招人厌的跳蚤,没想到素质还真不错。”王林『摸』着下巴嘀咕,“说起来也是,好歹是国家发动力量选出来的,又不是民间随便挑的,脑部有残缺的想挤也挤不进来……唔,这么一来我倒是很期待这帮人的表现怎么样了。”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是尉迟广隶,倒数第二的是前阻击手的特种兵妹子夏恒,尉迟一路上嘀嘀咕咕着怨念萧静没能来、少了个小伙伴,夏恒没他那么啰嗦,边走还能便观察下队伍的整体情况。以她的眼光自然是看不上体力弱ji的一般人的,好在这个队伍里面也没有那种离不了父母照顾的软蛋,还都能咬牙坚持。
发言过两次的崔森荣走在队列中段,夏恒对他的印象不错,留意过几次,视线再次扫过崔森荣的背影时,忽地……这个直觉敏锐的特种兵妹子感觉到了某种不协调。
夏恒不能说得明白她这个怪异的感觉是怎么来的,她有很强的观察力、是个很冷静、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装作什么也没发现地观察着前方队伍里的人,慢慢地……夏恒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崔森荣前一位的女『性』三十秒内脚滑了两次,喘气的动作变得很大,但仍旧很倔强地没有吱声让人帮扶也没有把背包解下,而离她很近的崔森荣居然完全没有发现异样,也没有出声提醒大伙休息一下保持体力。
因与崔森荣不怎么熟悉,夏恒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觉得快到山顶了、可以上了山顶再休息,但怪异的感觉却在她心里面越来越浓厚……
夏恒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在加快——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头,一直嘀嘀咕咕很啰嗦的尉迟广隶两分钟前就没有发出杂音了!
她身后、整个队列最后方的尉迟广隶看上去确实是正跟着她的脚步在走路,但……对方的脸『色』很僵硬,就像是制作得非常ji,ng妙、却经不起细看的蜡像一样!
也就在她察觉到尉迟广隶被替换的瞬间,她眼前的天地忽然改变——
……裱糊了细腻白纱的木窗下,是一方ji,ng致的、充满了雅致气息的梳妆台,台上正中放着个方方正正、描绘着富丽花朵纹样的镜奁,放置在镜奁上端的番镜中,映照出一位梳着古人发式、面容姣好的秀丽女子。
夏恒无意识地抬起手,整了整耳后『cha』在发髻中的发钗,这个动作她似乎非常熟练,仿佛这样对镜整理仪容是她做过无数遍的、非常自然的事。
镜子的女子很美,至少是夏恒所认为的清秀丽质的美人,这根本就不是夏恒的长相,但夏恒却丁点儿没有觉得怪异,似乎她天生就是长成这样的、她本来就是一位养尊处优、使奴唤婢的大家闺秀,对着这面番邦人从海外运来、一面就要几两银子的比铜镜贵了数倍的番镜,她反而对镜中的美人相貌不够满意,总觉得差了点儿火候、到不了倾国倾城让人见之忘情的地步。
“小姐,表少爷来府中给老夫人请安了,老夫人使了荷姐姐来请。”柔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夏恒微微侧身,看到自己闺房的珠帘下,一个梳着双丫髻、穿了套青『色』长裙的丫鬟正恭恭敬敬地垂首躬身立在那儿。
丫鬟的穿着打扮很朴素,但夏恒却不知为何心底产生了一种嫉妒情绪——这个丫鬟的面孔非常的美丽,ji,ng致的眉眼就像是擅长美人图的大师ji,ng雕细琢绘制出来的那样完美,让所有的同『性』都会忍不住产生嫉恨,连她这个身为千金小姐的主人也不例外。
夏恒完全没有觉得这种嫉妒情绪有什么怪异,仿佛她一直以来都是很不喜欢这个美貌过头的丫鬟、但又不得不把她留在身边为自己增加筹码,所以理所当然地厌恶对方——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并不是什么闺阁女子,自己的『性』格也完全不是这样的,身为夏恒时的人生似乎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走罢。”夏恒起身,越过恭敬垂首的丫鬟,走向门外,她的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这个府邸中最有权威的人、她的亲祖母夏老夫人,同时也出现了一张隐约有些模糊、但让自己非常倾慕的青年男子面孔……这是与她打小订下婚约的表哥,也是她未来将要托付终身的良人。
“屏蔽记忆,将意识转移到陌生人的人生中,以这种不受人生阅历、知识体系、科学观念影响的方式来检测人『性』,啧啧……连我都觉得自己有些狠啊!”以上帝视角观察着走出闺房、完全按照大家小姐的教育方式行动、思考的备选者,王林『摸』着下巴嘿嘿坏笑,“人『性』到底有多经不起考验呢,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第83章 心性试炼(二)
封建一词出自于《诗·商颂·殷武》:“命于下国, 封建厥福。”
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古代帝王把爵位、土地分赐亲戚或功臣, 使之在各自区域内建立邦国, 这个人类文明进程中发展出来的领地分封模式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但与西方的领地分封制度一直持续到欧洲文艺复兴不同, 华夏国的领地分封制早早的就被秦始皇干掉了(祖龙威武),取而代之的是因举孝廉制度、九品中正制、以及科举制度加强下的皇权集中制。
但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 集中的皇权是无法直接统治广袤的国土的, 怎么办呢, 皇族就把自己的权力分封给勋爵贵族、皇室宗亲、文官集团等特权阶级, 由这些特权阶级代皇族治理国家;换句话说古华夏自秦之后的权力封建制度跟西方世界的领地封建制度是有区别的,互相比较的话好是没好多少, 只能说烂的形状不那么难看……起码没有什么狗屁不通的初夜权,平民还能有上山捕猎下河捞鱼的权利(西方领地分封模式下是不允许的),也没有掉到地上的东西就属于地方大员(高级文官、节度使等)这种奇葩的规定。
领地封建也好、权力封建也好, 都是只适用于生产力低下的社会文明时期才有可行『性』的制度, 是必然要被历史淘汰、必然要消亡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封建制度会在人类文明中诞生、且在东西方世界都能持续几千年呢?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封建制度本身就与人『性』有一定的关联『性』, 人『性』中的自利『性』尤其在封建制度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人『性』中的封建有多难缠, 曾经在三十年的全□□动中轰轰烈烈地反对封建、清除封建的华夏人民对此是有很深刻的理解的——我不是要说后三十年的反|革命|份子疯狂反攻倒算,这个懂的人就懂不懂的也没兴趣知道……咳咳……人『性』中本就包含有封建思想的部分,不管人有没有意识到,很多人『性』格成分中就有封建思想的因子在, 比如说理所当然地认为子女是自己的私人财产;比如说强烈的自利『性』,只要当个小老板小领导,就毫无理由地认为自己有正当剥削下属或雇员剩余价值的权力;比如认为全天下对自己有利的道理才是真正的道理,对他有害的道理就都是歪理学说;比如更愿意把有限的ji,ng力投入到无限的人际关系、人情往来中去,而不愿意低下头多干点儿实事;比如特权崇拜、权力崇拜、权威崇拜。
封建思想较为强烈的人在日常的生活中即使他本身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也往往表现出诸如对弱小者的鄙夷歧视、看不起低技术含量的劳动工作者、认为家庭或团队中比自己地位低的人不值得尊重,可以任意驱使羞辱、以及某个团体中出现问题的话绝对不会认为责任在身处高位的人身上,反而觉得都是下面的执行者犯的错。
综上……如果要看出一个人的人『性』究竟是怎么样的,那么将其投放到本身就是权力封建制度的古华夏大环境下简直是再适合不过了。这点是有明证的,网络上充斥的古代穿越中,男主角追求的都是更高的权力(自利『性』体现)、拥有更多的女人(炫耀资本≈剥削阶级体现),而女主角追求的多为嫁给有地位的男人,在整体女『性』毫无权益、毫无人格尊严的封建环境下过着只有自己能安心享受荣华富贵的好生活。(小资产阶级的所谓怀古情怀,并不是真就向往古风古味的田园诗歌,而是向往当时时代背景下天然正义的特权阶级。)
夏恒抽到的这个剧本就是王林从某本古穿女频小说里面拷贝过来的,当然了,那本小说的主角是貌美位卑的穿越女丫鬟,不是她这个恶毒女配……当然在这个剧本中是没有什么拥有主角光环的穿越女的,除了夏恒之外的人都是帝利亚斯的“『迷』梦之境”虚构出来的npc——这个幻术是帝利亚斯的本体贪婪地狱花用于『迷』魅天敌或强大生物时使用的幻术之一,其本身不具备攻击『性』,唯一的作用是剥夺天敌的神智让其永远『迷』失在幻境中。
换句话说……如果备选者们不能及时从『迷』梦中醒来,他们就会在这处离山顶不到百米的地方耽搁下去,直到时限结束,取消资格。
显然,这种考验心『性』的试炼说得上是十分y险……异世界的强者们想要从“『迷』梦之境”里脱身出来也是很不容易的,因为这个幻境本身的作用就是挖掘出智慧生物天『性』中落后、堕落的那一部分,提供合适的舞台让智慧生物在其中『迷』失徘徊。就像夏恒所处的这个『迷』梦,她身为天然处于封建社会环境下的特权阶级,拥有对比自己地位低等的同类正当地利用压榨、生杀予夺的权力,若是她本身被强行植入的灵魂随着剧情的开展渐渐沉醉于这种绝对优越的特权、她的本心真正喜欢上了这种能最大限度满足人『性』中的封建权力思想的世界的话,那么除非王林解除『迷』梦之境,否则她就会永远在这个高贵千金小姐的“人设”上沉沦下去。
夏恒见到了夏老夫人,并按着记忆中的行为模式那样讨好这个以宠爱给予她在家族中获得重视的老太太,她还见到了无数府中的姐姐妹妹,大家一团和气,但都似乎很嫉妒她独占了夏老夫人,各种各种或明或暗的嫉妒表现让夏恒很得意。
老太太的宠爱也罢,隔着屏风见自己的未婚夫时对方表现出来的优秀也罢,都是夏恒这个夏家大小姐最为得意的时刻,夏恒非常满意,仿佛她的人生就该是这样的,她是最幸运、最受人嫉妒、最万千宠爱集一身的那个。
做戏要做全,封建社会的本质除了享受特权外,内斗……或者说团体内部的权力博弈才是其“主旋律”,这是任何封建制度下的利益集团都无法避免的,夏恒很快就迎来以夏家大小姐为核心的内部权力博弈,争宠的姐妹们、有二心的美貌丫鬟、心意举棋不定的未婚夫、只是表面上慈爱其实把所有孙女都当宠物养的老太太,百倍速的『迷』梦中,夏恒很快就将所有封建团体内部的龌龊肮脏处体验了个遍。
这还没完,封建家族的子女本身享受封建特权,但也是要将自己化身为封建内斗特『色』的武器的,即将出嫁的夏恒就必须在当家主母的教导下,学习怎么管理府邸、处理府中产业;前者无外乎是怎么处理好家庭纠纷打压刁奴维系宗族姻亲人情往来,后者的内容就大了——很多现代人读红楼梦时都以为贾府的败落抄家始于放高利贷,其实这是个谬论,毫不夸张地说,封建时代所有掌握着生产资料的统治者,都是高利贷庄家,整个古华夏的所有地主、乡绅,其发家史都跟放高利贷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土地兼并是怎么回事?就是地主利用高利息借贷不断地制造破产农民、把自耕农制造成没有土地的佃农乃至农奴、把这些佃农农奴的田地弄成自家的,这个“地主”的范围上至皇亲国戚、下至乡间土财主,没有丝毫区别——古华夏的豪门当家主母,管理家族产业时,放高利贷谋利、兼并破产农民的土地是必修课,不光是当家的主母要学这个,男主人也必须十分ji,ng通;封建家族中培养出来的ji,ng英,无论男女,都必须要懂得怎么利用特权去剥削农民、剥削手工业者获取财富,再用财富来获取更高的特权。
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所谓的富贵荣华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以成百上千个无产者的辛勤劳动来供养一个所谓“血脉高贵”的“天之骄子”的奢华生活,这是穿越小说中的主人公们绝对不会展示出来的赤果果血淋淋现实。举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山东孔府在封建时代也是当地的大地主和放贷的大庄家……再怎么满口仁义道德、以圣人后裔自居,对封建统治阶级而言和鱼r_ou_百姓也是不冲突的。
夏府拥有所在州府七成以上的土地、州府内的商业活动有半数归属于夏府手中,但夏府是不会缴纳一分钱的税赋的,所有的税赋都会巧妙地转嫁到同州府的其他自耕农和无权势小地主身上;沉重的税赋压垮自耕农时,夏府的管事便可以出面,以极高的利息借贷粮食银两给农民,等到利滚利翻成天价、农民根本还不起后,这个自耕农的土地就等于打上了夏府的印记。
洋洋得意地享受大小姐特权生活的夏恒在这个时候终于醒神过来了,她没有了现代社会生活的记忆,她的本『性』中也痴『迷』身为特权者的高高在上,但她到底不是一个可以理所当然地吸食大批陌生人的血r_ou_生命来成就自己的吸血鬼,当她理解大家族的财富是如何以各种或巧妙或蛮横的手段从农民和手工业者身上剥削而来时,她产生了强烈的抗拒情绪。
产生抗拒情绪不表示可以从『迷』梦中醒过来,必须得付诸行动才行。对此一无所知的夏恒陷入了纠结挣扎,摆在她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是忽视现实,继续过着她荣华富贵的大小姐生活,把大部分的ji,ng力消耗在家族内部同龄姐姐妹妹的争宠活动和打压美貌丫鬟上,所谓的家族管理只要萧随曹规就好,反正上辈人都是这么过来的,随大流是最安全的明哲保身之法;二是正视自身的抗拒反感情绪,跟自己的阶级唱反调,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以一个娇生惯养、奴婢环绕成长起来的大小姐来说,后者实在是太艰难了,她对外界的了解浅薄而无知,她接受过的教育根本就没有提供她作出后者选择时能走的路,不管怎么思索,老老实实是顺从出身当一个“r_ou_食者”才是最方便也最容易施行的道路。
纠结之中,富贵的生活也渐渐失去了吸引力,婢女端来的食物让夏恒想起借贷百斤稻谷无力偿还而破产的农民,没来由的焦虑和羞臊感让她无地自容,和姐妹们的争宠、对美貌丫鬟的打压在这种焦虑前简直毫无可比『性』;在出门上香的贵『妇』活动中她偷偷观察了下平民的生活,那种府城里的市民居然也有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惨状刺激了她的神经(新中国成立初期也有大量国民裤子都没两条,所以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老年人会有共通『性』地热爱购买囤积廉价打折成衣),无力改变自身所处环境也没有反抗能力的夏恒留下绝望厌世的文字,选择了『自杀』。
也就在她把脖子套进白绫的瞬间,『迷』梦消散,夏恒一睁眼,从漫长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她还是站在茶亭山的山道上,太阳位置偏西,前方已经能看到山顶上那个标志『性』建筑、由当地乡民集资修建的简陋亭子顶。
寒冷的冬风刮到面上,夏恒打了个寒颤,脚一软、差点站不住。
不知是真是假、是梦境是虚幻的那刻入骨髓的、古代贵族少女的『迷』茫挣扎绝望等复杂情绪还在她的脑内盘旋,让这个经历二十四年现代生活的当代女军人心底油然而生恐惧情绪——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贪慕特权生活的、软弱的贵族少女居然是她的另一面,她还能清晰记得自己是怎么用了愚蠢到家的手段欺凌那个惹她生厌的美貌丫鬟的,她是如此地对自己的小聪明和高贵出身洋洋得意;她也能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在面对“r_ou_食者”真相时的犹豫挣扎,她不止一次产生过“和别人一样”没什么不好、理所当然地安享荣华富贵本就天经地义的念头;哪怕是到了最后,她实际上也不敢明显地表示出自己对吃人社会的反抗立场,连绝笔信中都不敢提半个字,生怕死后招来家人“不知好歹”的厌恶看法。
“我居然是这样的人?!”在诡异的梦境中刷新了自我认知的夏恒一脸崩溃,ji,ng锐部队的尖兵、多次在阻击手比赛中夺冠的荣誉让夏恒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绝对的意志坚定的人,她有些傲慢地认为自己和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她都绝对能够比所有的人都优秀。但现在她的这个认知被打碎了,原来她也是个软弱的、畏惧强权的、『性』格深处有着虚荣贪心等同龄人都会有的『毛』病的人。
人是很难有自知之明的,很多人活了一辈子还懵懵懂懂,连自己能吃几碗饭都搞不清楚;但能够了解自己又是最重要的,因为人『性』中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有落后、堕落的地方存在,不能正确认识这种堕落『性』,就很难再更进一步。
一脸崩溃的夏恒陷入一般人了解自己的真实本『性』后都会有的恼羞成怒和自我怀疑中……但老实说,只花了现世时间不到三小时、梦境时间十天左右就能毅然决然地以自尽的方式从『迷』梦之境中摆脱出来,是相当了不得的成就,已经证明了她拥有很刚烈的『性』格和坚定的意志,当她因怀疑人生而失魂落魄时,其他人还在『迷』梦之境中苦苦挣扎。
女『性』备选者拿到的剧本都是豪门千金大小姐,而男『性』的备选者呢,拿到的剧本是世家大少爷……吃喝玩乐睡名『妓』、搞诗会逐风流扮才子,飞鹰遛狗走马章台,那叫一个少年成名意气风发。先来上两天封建贵族肆意潇洒的生活让男『性』备选者融入其中,再来嘛,也是一样的节奏:慢慢理解接受封建贵族上层阶级的保留节目,同阶级间的零和博弈权力内斗,不同阶级间的弱r_ou_强食丛林法则。
智商残疾的小清新总妄想着古代名门世家大族的公子爷们是如何的不染尘埃、高贵如谪仙、清透如深泉,这只能说是图样图森破了——王林给男『性』备选者用的剧本也是网络小说里面拷贝过来的,但是呢小说中yy的不知道哪个位面的人设是不存在的:真正的古华夏上层大家公子,一旦成丁就必须担负起为家族谋利的责任,能读书的就去钻研八股,不能的就去管理产业做生意,而不管走哪条路,其目的都必须是以盈利为最高追求,手上都不可能干净得了——要知道封建时代的低下生产力是不存在产能过剩的说法的,那么一大家子并不进行实际劳动的所谓世家贵族吃喝穿用是从哪来的呢?从剥削底层而来。这些动辄拥有十几万亩、几十万亩田地的世家大族,他们的田地原来都是无主之田吗?原先的自耕农哪去了?你猜……
做官就要刮地皮,管理家族产业就要剥削农民剥削手工业者、把这些卑微的草民敲骨吸髓,天灾之年还要囤积居奇,以饿死尽可能多的自耕农再兼并土地为最终目的。如果说古代贵族中全部的人都没有良心和人『性』,那有些太绝对了,但是把这些古代贵族杀一半放一半的话,肯定要放过不少该死之人。
夏恒终于做好心理建设稳定住情绪后,见时限还多便留在原地等其他人。时间慢慢推进,太阳从偏西变成西斜,当夏恒越来越焦虑、几次跑去山顶去确认其他人确实没有出来时,第二个通过心『性』试炼者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山道上。
花了现实时间五个小时才从『迷』梦之境中出来的是尉迟广隶,这个平时吵吵嚷嚷、活泼得过了头的家伙是以瞪圆了眼睛、身体作出防御姿态的姿势现身在夏恒身前不远处的,看清楚夏恒和周围的景『色』后他神『色』震惊,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分清楚哪一边是现实哪一边是虚假,顿时全身脱力,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尉迟!”夏恒连忙跑上前把他扶起来,“你还好吗?”
尉迟广隶没有应声,甚至像是听不到呼唤一样,双眼发直呆滞地望着下方,身体轻微地抽搐着。
夏恒明白过来尉迟搞不好也跟她一样遭遇了自己都羞于启齿的经历,明智地不多问,只是把人扶到一边坐下然后走开,给他点自个儿思考和面对自己的时间。
尉迟广隶确实很需要时间来重新认识自己……像他这样从小一路学霸到大、因优异的表现而进入国防炮兵部队、各种夸奖赞美听到耳朵起茧的人,居然在自己意识很清醒理智的状态下作出了不少连自个儿的价值观都无法认同的行为,这种冲击感让尉迟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来我的底线是这么低的吗?原来我的品德是这么糟糕的吗?原来我是个这么无耻的人吗?!
过关了的两人一南一北分两头蹲着,丁点儿没有通关的喜悦……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晚上八点,天『色』已经黑尽了,夏恒摆在山道上方的应急灯照『s,he』下,一位女『性』备选人员的身影出现。
属于现代科技产物的应急灯光让对方呆滞了数秒,然后她忽然蹲下、情绪激动地抱头大哭——分坐南北的夏恒和尉迟非常清楚这人肯定不是因为通过试炼喜极而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晚上十一点,第四人的身影出现,崔森荣一脸惊恐地盯着应急灯发怔了两秒,倒是没有因情绪崩溃而大哭,只是缓缓地、僵硬地坐到地上,抬起头,一脸沧桑地看着星空发呆。
四人沉默地等到距离十二点还差五分钟左右,夏恒叹气一声站起来:“我们上山吧,其他人可能出不来了。”
午夜十二点,四个身心皆疲的年轻人排成一排站在山顶,当那扇在华夏国网络上都快传疯了的红『色』大门自半空中浮现,首位接受电视台采访的华夏仙人荆湖南君自门中现身时,连四人之中最活泼多动的尉迟广隶都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
第84章 神道门徒教学幻境
“你说什么?只通过了四个?!”
特保局总部, 因不放心而简直留在总部等消息到现在的老首长猛然从沙发床上坐起来:“怎么回事白主任, 通过率为什么这么低?”
茶亭山下, 保姆组现场, 白伍视线移向刚从山上下来、失魂落魄的十八个年轻人,很是蛋疼地对着电话道:“按荆湖南君的说法, 剩下的十八人中除了六个没有仙缘外,另外的十二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只是心『性』方面不成熟, 还需要多锻炼, 他建议我们安排政工干部给这十二人做思想工作, 达到一个合格的……呃……老共|产|党人的思想水平,就可以直接把这十二人交给他了。”
“……哈?”老首长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
“这是荆湖南君的原话。”白伍的表情更加蛋疼, “为了防止咱们搞错人,他还专门把他觉得有可取之处的十二人投影成像出来让我认清楚。”
“……”
白伍很明白老首长为啥没声儿了,老实说他现在也很风中凌『乱』……这都是什么要求标准啊?!
挂了电话, 白伍抓了件风衣披上, 跟局里的同志交代了一下后续工作边独自来到山道前, 试探着往前迈步……也是真神了,之前谁都进不去的这山道这会儿他还真就能走得进去, 只是等他两只脚站到了山道上再回头, 果然,山内山外根本是没有连通的,进了山后他就看不到外面的人群了,甚至连周边的景『色』都变了。
调整了下衣领上的摄影装置, 白伍一个人踏上了上山路。几百米的山道对白伍这种年富力强ji,ng神旺盛的成年男人来说不算什么,到了山顶,他一眼就看到了四个“通过”的年轻人,他们的神情倒是跟下山的那批人雷同,一个个的都有些魂不守舍,就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ji,ng神打击一样。
这四个年轻人正对面的山头上也有四个“人”——除了大家都知道的宋慈·荆湖南君和达康·广南西君外,还有个穿着大约是明朝制式武将铠甲的中年女『性』,以及……一位穿着宋朝武生服饰,面相……面相居然是年轻时的演员焦恩俊的新神君……
“……”白伍只觉心头天雷滚滚,这些神君就这么爱照着演员长的吗?!
“这是荆湖南君的首徒?”四位神君中唯一没照着现代演员脸长的女武将目光炯炯看向白伍,犀利的目光上下将白伍扫了个遍,转头冲荆湖南君笑道,“荆湖南君果然是长情之人。”
“天资倒也不错。”展昭脸的新神君以一种老年人夸后辈的口吻道。
“荆湖南君反对我等入世,倒是先出手收的好弟子。”达康·广南西君冷笑。
宋慈·荆湖南君没理会广南西君挑衅,『摸』着下巴不存在的胡子一脸慈爱地:“爱徒,来见见几位神君。”
白伍面无表情走上前,正准备牺牲一把节『c,ao』……广南西君伸手就拦住了:“免了罢,吾等座下空空,可没兴趣见识你荆湖南君弟子。”
荆湖南君的语气也不怎么愉快了:“既如此,广南西君不妨先行挑选,这等良才美质总不会不入广南西君之眼。”
“慢着。”女武将笑盈盈地出声,但眼神儿一下子就冷下来了,“这两个女娃儿与老身有缘,几位神君就不要与老身争了吧。”
三位神君的视线齐刷刷集中到女武将身上,女武将面带微笑目『露』凶光,毫不退让地与三位神君对视。
“自然不敢与秦将军相争。”展昭脸的神君打了个哈哈。
达康·广南西君的火气转到荆湖南君这头:“这还挑什么挑,荆湖南君谓之人才济济,却只得这两人可选?”
“广南西君若不满,不妨待下次再来。”荆湖南君冷脸。
“哼!”广南西君大怒,拂袖……钻地而去。
“荆湖南君何必激怒广南西君呢。”展昭脸神君又打了个哈哈。
“那也是广南西君易怒之故。”女武将笑道,“荆湖北君还看不出来吗,人间『政府』所备之才此次只选出这几名弟子,若非广南西君联络我等,荆湖南君想来是不愿与我等分享的。”
“夔州君这么说就失了道义了,你可是生生占了一半去。”荆湖南君面不改『色』道。
女武将但笑不语,转首看向目瞪口呆的两名女『性』备选者,慈祥地:“老身乃夔州君秦良玉,两位可愿拜入老身门下?”
白伍≈四个年轻人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秦良玉?明末名将、华夏几千年正史里唯一封侯的女『性』武将?!
夏恒和另一个年轻姑娘哪有不愿意的,连忙齐声道:“愿意!”
“那就随我来吧。”秦良玉·夔州君手一挥、一道祥云将俩姑娘覆盖,与她一块儿神秘消失,只留下一句话,“老身先走一步,两位神君自便。”
展昭·荆湖北君张口想说什么,却见宋慈·荆湖南君用一种不太友好的眼神儿幽幽地瞅着他,硬生生把话头咽了回去,打个哈哈:“既如此说,吾也不夺人所好。”言罢身影化作青烟消散。
“……”白伍可算了解这些神君们互相之间是有多不和谐了。
走了三个碍事的,荆湖南君的棺材脸立马变得和颜悦『色』,对两名新弟子道:“拜见你们的大师兄吧。”
尉迟广隶≈崔森荣:“……”两年轻人倒不是说连个大师兄都叫不出口,问题是白主任这身份——喊起来很怪的啊!
“两位师弟好。”白伍冲两人打眼『色』。
“大师兄!”俩人齐齐出声,好吧,真叫出口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荆湖南君『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入我神道之门,当晋登仙之台。你等须谨记,神道乃庇世之道,仙家乃佑世之家,神道之门徒若犯戒律,为师清理门户绝不手软。”
“是。”三人老老实实应答。
荆湖南君满意点头,广袖一挥:“来罢!”
三人只觉清风拂面而来,下一秒,便如同周身的时间被停止那样保持站立姿势定在原地。
数秒后。
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白伍,衣领上的某个纽扣一样的东西忽然发出“滋——”的一声异响,冒出股青烟。
却见空无人处忽然现身出来个体型微胖的青年男子,这人面朝着白主任的方向,心有余悸地擦了把冷汗:“果然带了摄影装置,吗地,还好老子够警觉!”
这名男子现身同时,本该被秦良玉·夔州君带走的俩姑娘也一同出现,她们也跟另外三人一样,就像是身周的时间被停止了似的,面部还诡异地挂着兴奋激动的神『色』……
王林的忽悠大计只进行了一半,接下来还有仙人传授的戏码……这家伙拖出之前挺费力才抗上来的大包,从里面抽出两条厚『毛』毯,中止五人中的定身术、让五人进入睡眠状态,然后两妹子躺一块、三个老爷们挤一块,准备工作做好了,这才拿出两个专门用来传授“仙法”的第六代幻术符文球……
……是的,想必大家看到这儿也明白过了,每个神君要教导弟子用的都得是不同风格的符文球,所以王林一开始就琢磨好了这场神君争夺弟子的戏码,这样比较省事……
分别把荆湖南君风格的符文球和夔州君风格的符文球激发后将五人的灵魂牵引进去,也是忙活了一天的王林这才有功夫休息下吃点东西。
啃着真空包装千层糕,这个忽悠得整个华夏上层团团转的家伙还嘀咕着:“居然只通关了四个,果然是把剧本设置得太狠了吗,不带穿越者金手指,想在古代环境下搞革命意识觉醒果然是太难了啊。不过二十二人里面居然只有六个选择与光同尘接受剥削阶级设定,这个比例也说明现代人还有救!”
作为一个网络的爱好者,王林的阅读面当然也是很广的,穷极无聊书荒时,女频言情向的他都扫过不少……近似类型的书看多了吧,他就很不爽那种带着现代记忆穿越还能毫无障碍地融入封建贵族设定的主角,所以才搞出了这么个很给受测试者增加心理创伤的心『性』试炼出来。
当然了,王林这也不全是在瞎搞胡搞,神道这边跟魔王军那头不一样,这些各自有背景的弟子他是没办法留在身边时时刻刻盯着的,万一有个把个学到本事后脑子发抽、觉得自个儿是超凡了就无视现代社会规章制度、自以为比普通人高级高等弄出麻烦来怎么处理去?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出个国就觉得自己比没出过国的穷比高级的傻缺多了去了。
所以吧,王林在把这些人弄成超凡前就必须得仔细辨别下:你是不是一个觉得自己拥有特权就能毫不在乎地把其他人当成两脚家畜的人?是的话就不好意思了,你没仙缘。
试炼下来的结果王林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能在时限内通关的只有四个,但还有十二个没有在时限内做出决定的人也是偏向反抗或是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的,这些人要么就是心『性』还不行、要么就是意志不够强,让华夏国『政府』花点心思重点培养下也不是不能派上用场。
“神魔两方的架子算是搭起来了,也得预备下准备战斗了,唔……要从什么角度去开展这个神魔大战比较有『逼』格呢?”弟子还在教育中,王林这边就开始琢磨着怎么继续搞事……
白伍感觉到他被一种古怪的清风吹拂过面部,眼睛不由自主眨了下,而就在这一眨眼的瞬间,整个世界大变样,明明他一秒前还站在茶亭山的山顶上,但下一秒他所处的世界整个都变了——
皑皑云海无穷尽,近处玉楼金殿,远眺琼台玉宇,玉阶彤庭入云霄,雕梁绣柱盘金龙,仙鹤飞掠云端,鼓乐不奏自来,简直就像是神话传说中描述的凌霄宝殿一番。
作为一名意志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白伍一时间仿佛听到了世界观破碎的声音……中学生都知道天空就是大气层、就是混合气体,古人不了解科学常识就幻想着天上住着神仙,但真相是气体中是没办法盖出什么仙宫的,所以——尼玛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鬼?!
“大师……白主任,这里莫非是仙界?”同样一脸世界观破碎的尉迟广隶懵『逼』地。
白伍没法回答他,不管怎么说神仙这种不科学的生物都出现了,再来个什么三十三外天真有啥仙宫天界之类的就算是他这种唯物主义者也没有直接反对其存在的底气,低下头看了下脚下踩着的地方,还好,他倒不是真踩在什么云朵上,皑皑云海看上去也还是雾状物——不对,尼玛他怎么是踩在白玉阶梯上的?!
再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个大半真身被云雾掩盖的白玉阶梯还真特嘛长……弯弯绕绕的一直连到那个很不科学地悬浮在云雾中的凌霄宝殿正门前。
默默地将身前身后前后左右都打量了一遍,白伍对两个用懵『逼』脸对着他,显然是指望他这个大师兄拿主意的年轻人道:“看来是要我们自己走这个天梯上去,你们觉得呢?”
尉迟广隶和崔森荣完全没有意见,荆湖南君对白伍的态度多客气、其他的神君们对白伍多赞赏,他们都觉得白伍肯定是跟神君特别熟悉特别了解……
蜿蜒曲折的白玉长阶无法以目测判断长度,走起来倒是很轻松不费力,三人走了十来分钟,虽然因云海的流动『性』不能作为参照物、无法判断走近了多少距离,但仙乐声可以确定要比之前更明显了些。
于云端漫步对现代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东西,搭乘飞机、玩跳伞滑翔翼等极限运动都能有类似体验,但真正用双脚在云海中行走却是没有的,这让尉迟广隶和崔森荣颇为新奇,忍不住兴奋地想象自己若是能飞行的话会不会感觉更好;倒是白伍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跟他的意识产生了冲突,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又走了十来分钟,白伍脑中灵光闪过,惊诧地停住脚步,强烈的疑问在他脑中出现——眼前的仙宫,真的是仙宫吗?
这些现世的真仙活神,是居住在这样的仙宫中的吗?
“白主任?”两个小年轻没明白白伍怎么就停下了。
白伍额头上冒出冷汗:“不对,我们错了,不能再往前走了。”说完他立即转身,向来路大步走去。
“?!”两个小年轻莫名其妙,迟疑了下才快步跟上,“怎么了啊,不是走这边的吗?”
“当然不是。”白伍十分确定地道,至于理由他倒是没有说出口——淘汰的人下山后荆湖南君以白玉指环跟他通信,特意说明淘汰的十二人中做思想工作培养的方向,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这些神君对徒弟的要求一再提及“心『性』”是很关键的,与之类比的是老一批党员……也就是说神君们要的弟子是做实事的人、拒绝假大空,那么对徒弟有这等要求的神君,会居住在这样浮夸的仙宫中吗?
这次白伍加快了速度,十几分钟就走回原地,又继续往前走了几分钟,白伍迈步时忽然有种穿透了水帘洞的恍惚感,眼前的天地也从仙气飘飘的皑皑云海变成了另一个极端,他的脚步落地,不再是踩在纯洁如白玉的台阶上,而是遍布断壁残垣的肮脏地面。
“啊!!”尉迟广隶向后一小跳,猛然扭头、又将四面八方打量了一遍——哪儿来的天上仙界、凌霄宝殿!分明是个如同末日般的世界!
灰暗天空下,倒塌的房屋、开裂的大地、如同废墟般的城市,没有什么仙鹤也没有什么鼓乐,世界安静得就像是只有他们三个活人一样。
“吾很认同当今人界的一句话……”荆湖南君负手自一面腐朽残缺的墙壁后走出,平静的目光迎向三名弟子,“……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
这位神君抬手虚指向这片目力看不到尽头的城市废墟:“这曾是人类世界中最为璀璨的文明之都,无价之宝的各种智慧在此地交织、辉映,诞生出前所未有的文明之光……以你们的科技体系中的说法,当时的人类距离星际文明,仅有一步之遥。”
“而这一切都被中止了,因毫无意义却又不可回避的战争。”荆湖南君再度负手,神『色』中没有丝毫表情,嗓音也依旧清朗沉稳,“人族曾将希望寄托于神道,但神道并不能拯救人族。吾等当时的莽撞,间接成为毁灭人类文明的帮凶。人神终究殊途,若不想重蹈当年人族覆辙,人族唯有自救一途。是否能与那跗骨之蛆的魔族割断联系、将两族间的纠葛终止在这一轮人类文明消亡之前,便要看你等作为了……这是你等的责任,也是你等的命运。”
白伍惊疑不定,视线不住扫过这座已经完全成为废墟的城市——这根本不是什么古代城市的格局,以白主任的眼力,就算这地方完全败落成断壁残垣,也能看出这些建筑的建材是有很高的科技含量的,一些被时间腐蚀到面目不清的建材材料他居然都认不出来!
——神魔之间的战争是真的曾经毁灭过比现在的地球科技水平更高的人类文明?!白伍脑中不由得的闪过这样的念头,这让他非常惊悚,甚至……不敢开口跟眼前这个一口一个爱徒的神君问询真相细节!
两个小年轻直接跪了——虽然他们被选进备选名单后就做好了成为超凡为国家效力的准备,但是这么可怕这么巨大的任务直接甩给他们真的好嘛!那些被淘汰掉的小伙伴你们为啥不多给点力啊!这么恐怖的任务就凭他们这小猫三两只的几个通关者真的能扛住嘛!!
荆湖南君并木有体贴三人脆弱的小心脏,开场来了一个巨无比惊悚的下马威后便开始了教学……当然是没有什么神|功心法传授的,就是把王林忽悠魔王军新兵时那套元气灵气的说法改一下细节再拿出来,然后直接就是针对不同ji,ng神力属『性』的仙决(简化魔改版符文)传授。
以ji,ng神力的横向三围比较来说,不管是白伍还是两小年轻都比魔王军新兵强了太多,尤其是白伍,这位中年老帅哥干了多年政工工作,感知超强,意志力那叫一个逆天,王林权衡再三后,选择教授给他的是并不适合用于刚正面,但发挥得好的话简直万用的能力:绝对领域。
……这个『逼』格很高的能力呢,来自于魔法师的护身大招“ji,ng神场”魔改版——所谓的ji,ng神场,就是以魔法师的ji,ng神力外放、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视ji,ng神力强度调整覆盖面积的绝对防护领域,ji,ng神场状态下的魔法师处于任何伤害免疫状态,有点儿像网游中法爷的魔法护盾。
但是地球人类的ji,ng神力是没办法做到这个程度的,首先ji,ng神力的总量就不够,反正以王林外挂级别的感知也做不到,所以吧,王林就把这东西魔改了下,把加起来有十个字符的符文砍得只剩下二个(安静的御剑诀符文都只有一个字符),只保留在“绝对领域”空间内绝对控制和绝对感知的能力……虽然砍了这么多,但也是相当的厉害了,处于绝对领域中的白主任在有防备的状态下连巴雷特82a1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子弹都能“抓”住。
当然……因为教学是发生在幻境空间中的关系,白主任没法儿跟安静似的能直接得到一把融入了符文的龙泉宝剑,所以他只能死记硬背地把俩符文记住,回去自己研究『摸』索学习,反正以他的智力琢磨这个不算难——为了防备这人太聪明琢磨出符文学的规律,王林都没敢给荆湖南君设定解说符文节点的步骤……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好了嘛,不然他这个仙师还怎么装『逼』?
尉迟广隶这个小伙子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王林对他的安排是在观察这人突破心『性』试炼时随便想出来的,这人虽然看上去是个很跳脱中二的家伙,但其实本心里是个敏感的“宝宝”,会躲被窝里委屈这种……针对他的『性』格特点和ji,ng神力中意志较差感知较高的横向三围,王林传授给他的能力是:植物大师。
这个能力和毒藤女的超能力有些类似,魔改自德鲁伊魔法中的木系亲和,催发时需要以没有加工过的天然木材为施法材料,比如树枝,调动自身ji,ng神力波动与树枝同频后将树枝催发成无灵智的战斗傀儡或任意工具,是个相对容易掌握、发挥得好的话上限也很高的能力。
如是,两个第六代幻术符文球中的教学世界里分别对五名神道门徒传授了一门“仙法”,在门徒们学习领悟的过程中,自第五代幻术符文修改而来的符文球也顺带收割了一波无属『性』能量……咳咳!多少也要收回点成本不是……
五倍速的教学幻境中时间过了三天,现实世界中过了一夜,稳妥地睡了一觉起来的王林把自己留下的痕迹收拾好,再将五人扶起坐到地面上,自个儿躲到亚空间结界中、外放ji,ng神力唤醒深度睡眠了近十个小时的五人——收工!
第85章 保健品欺诈(一)
董晓兰抱着文件包走进王林家大门, 一眼看见院子里那辆特别有特『色』的金杯面包车停在墙根下。
一楼超大客厅的门多数时候是虚掩着的, 董晓兰推门进去, 便见家主人王林坐在茶几旁边, 正拿着瓶子往花盆里倒『药』用酒ji,ng。
“董科长来了。”王林见到来人,随手把酒杯放下, 抽了张纸巾擦拭小花盆边缘滴落的酒ji,ng,冲鼻的气味让他有些皱眉, “是来说那个审核组的事吧, 人已经调来了?”
董晓兰已经看见好几次这个魔王军教官拿酒ji,ng当花肥使了, 一开始还特别不理解, 想到那个花盆里的东西搞不好就是那个多日未见出现的“花妖”,倒也没大惊小怪。
“是的, 王教官,上面考虑到你们的接受程度,决定让我暂时担任审核组组长一职。”董晓兰坐到王林对面, 把文件包里的东西抽出来, “你先看看, 要没意见的话,我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我能有什么意见, 大家都这么熟了, 难道还能嫌弃董科长不成。”王林半开玩笑地道,“不过这样董科长你忙得过来吗,幻想乡计划好像也是你管的吧?”
董晓兰知道王林这是心里有怨气,这也没办法……上面知道幻想乡计划也有可能培育出超凡后特别重视这个, 半委婉半强硬地限制了王林靠这个搞什么俱乐部会所收钱的机会,把幻想乡计划给强行“收编”,承认之前的参加者名额,只是之后发展新成员必须要由专项小组接手,然后象征『性』地给王林这个幻想乡计划的主要实施者订下一年几百万年薪的政策……钱倒是很爽快地付了,但是明显惹恼了王林,这好几天了就没给过好脸。
只是这种事情董晓兰说了也是不算的,所以她不接这茬:“还好吧……老灯泡厂那边的工程进度还不错,王教官去看过了吗。”
“大工地有什么好看的……”王林悻悻地,老灯泡厂改造计划国家投了几千万,拿人手软,他也不好说什么,“算了,你当这个审核组的头头也好……”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打开阅读app,开了个文档递过去,“这是车子他们这次行动选的目标订的计划,一直在等你们来审核了好动手,你看看要没什么问题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董晓兰神『色』严肃,马上接过手机细看起来,说起来这是很不符合规定的,因为她这个审核组的组长还是光杆司令、组员还没填充进来,但是对魔王军……不,对《物保处》的政策因大佬们默许的关系允许比较灵活,她也就不讲究太多细节。
两千多字的文档一看就是个没写过报告和计划书的人想到哪写到哪给随便码出来的,没有任何格式可言,看完了之后吧……“见多识广”的董晓兰都不知道该给啥表情好了。
“董组长,有没有什么反对意见要说啊。”王林语气酸溜溜地。
董晓兰的意见多了去了,就是还是那句话,她说了不算,坐这个位置上注定了要两头受气,好在她也不是什么敏感纤细的人,这点儿堵心算不了什么……
送走了拿走档案拷贝的董晓兰,王林鼻子里很不舒服地打了俩喷嚏,拿手机登录银行户头看了下上面的数字,先是『露』出个很猥琐的y笑脸……然后又开始叹气,这趟国家倒是让他见到钱了,但是源源不绝的财路也给封了。
“就我这身份地位,还让我吃死工资,上哪说理去……唉!早知道翻新老灯泡厂的专项款是大头还不如直接要钱呢。”非常小市民的王林再次嘀咕起重复了无数次的怨念,几百万在g省这个地方算钱,在一线城市连套房都买不起,一想起这个王林心里面就特别纠结。
抱起花盆走出一楼大客厅,看到院子里那辆不离不弃好几年的老伙计金杯面包车,王林又忍不住叹气——他也想开豪车装『逼』啊!咋这么简单的理想都不能随随便便满足下他呢!
把花盆抱回三楼的房间安顿好,打电话给迫不及待的毂袁他们弎通了气,王林倒没有跑去现场看他们搞事的想法,反正回头他们能带灵魂球回来就行了,细节上他懒得『c,ao』心……
网吧不用他看,帝利亚斯这位大爷不用伺候,闲下来了王林继续抱着魔法学识深入研究,他自己本身的素质实力啥的是不指望能当龙傲天了,那么起码要把魔法学识啃透了,才方便给一群龙傲天当老师。
魔族传承的魔法学识能深挖的地方还是挺多的,王林把附录中记载的各族魔法战技囫囵吞枣看了个遍,再倒回来看魔族本身的魔法战技,很是发现了一些门道——或许是魔族本身实力过于强大的关系,魔族的魔法和战技都非常的粗糙,或者说是很不讲究细节……这也没辙,随便抬抬腿伸伸胳膊就能无敌于天下的话谁还乐意练什么降龙十八掌打狗棍法呢,王林拿来大作文章魔改到第六代开发出各种功能的幻术符文,在帝利亚斯手里面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幻术魔法而已。
换句话说……有心研究的话,魔族的魔法和战技任意一个拿出来都是大宝库!就看有没有这个挖掘研究琢磨死磕的能耐!
王林现在专注于研究的就是魔族中最常见、最泛滥的魔法:空间魔法。
这个魔法包括了传送门、即时传送、跨位面传送、跨位面传送门等以人类的科学文明目前还根本『摸』不着头脑的强大功能,是一种非常强大的魔法学科,其难度根本不是亚空间结界、法师之手这种魔法伎俩可比,最简单的同位面即时传送魔法的符文就有上百个字符,在魔法文明位面也只有四阶以上的大魔导师才能掌握使用——按照魔法学识中的描述,四阶大魔导师完全称得上是一种近似于半神的生物,单体武力可毁城灭国,说是人形自走核弹也丝毫不夸张。这么强悍的个体才有使用空间魔法的能力,可见空间魔法是个多么不科学的存在了。
而更不科学的是,魔族中挺多种族都天然懂得空间魔法,哪怕是脑子最僵硬的战斗类型魔族也很擅长同位面即时传送,还有些天赋异禀的种族,即使只是下级恶魔也可以通过类似献祭召唤之类的手段使用空间魔法、诱骗物质位面的人类将他们从魔界召唤到人界,完成跨位面传送——当然这个方法难度是很高的,首先魔法本质上也是一种遵守能量守恒定律的能量交换,下级恶魔本身不能承受这种代价便将其转嫁到主动召唤他们的人类身上,也就是说,召唤了下级恶魔的人类一旦完成魔法自己就得先挂掉;而且这种花招还只有下级恶魔能用,中级恶魔要想这么干就得有一大批人类脑残傻缺到主动献祭生命,上级恶魔或是恶魔领主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死一个城市的人类才勉强够格。
当然……王林绝没有搞什么拿命去玩跨位面传送的兴趣,他就是单纯觉得每次跑z市去装神弄鬼都要搭大巴车很麻烦,特别羡慕帝利亚斯有个传送坐标就能咻一下传送过去的能力,虽然这个即时传送会因为距离的关系产生消耗、最大距离上是有限制的,而且确实是复杂到家,但人总得有追求点不是……
王林这边艰难地啃着复杂程度相对魔法伎俩几何度上升的空间魔法符文,另一头,两天前便回到老家z市的毂袁,收到王林的电话后便开始了行动。
z市在六年前的经济状况还很糟糕,比王林的老家a市还差,大批年轻人流失、城区建设二十年不变、没有什么支柱型产业也没有活跃的地方企业,就业环境一团糟,虽然自两千年后搞了好几次严打,社会治安依然不怎么样。
这样严峻的情况是在现任的z市市委|书记、市长走马上任后才改变的,官瘾极大的市长一心弄出漂亮的政绩给自己的升迁之路加码,近乎不择手段地振兴z市经济,六年下来整个城市焕然一新、就业率提升、外流的年轻人也开始回流,说是力挽狂澜拯救了z市也不为过。
但……六年间快速增长的经济也不是没有负作用,虽说这些负作用在整体社会环境的改善下不算什么,但手头猛然多了流动资金的市民们,难免要面对一些贫穷时没有过的“体验”。
z市中山西路,距离最繁华的万达广场不到五百米的闹市中心,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蹲在路边抽烟。
这名男子名叫王冰,前几年还在外省打工,三年前z市大拆迁拆到他的租屋,赔付了百把万,王林立即就不干打工仔了,兴冲冲跑回老家跟爹妈拍胸脯保证要正当做生意,从爹妈手里抠出这笔迁拆款后干劲十足地搞起了事业,第一年不赚不赔,第二年开始盈利,王林信心十足,自以为再努力个二三十年混个本省富翁也使得。
但这个梦想很快就被打碎了,去年一年王冰上半年还在数钱,下半年就赔了个底儿掉——他搞的事业说明白了就是利用自己打工时寻『摸』到的廉价进货渠道在老家z市开平价服装卖场,利用统一进货把价格压到比平均市价低一层的水平搞薄利多销,还专门跑到乡镇弄门店、主打低端市场,打拼出了属于自己的品牌。
但这种平价服装卖场说白了也就是利用g省的物流代价比较高的关系赚取差价,到了去年年中高铁开通到g省,大量的平价服装通过便捷的物流涌入全省,王冰的价格优势立马就站不住脚了。
门店渐渐倒闭,挤压的货物在仓库里积灰,王冰眼见如此困境,简直不知该恨谁,或者说……他连恨的力气都没有,因为他的本钱是全家人的共有财产,那百多万的拆迁款要是不能还给父母,他爹妈搞不好日子都没法过了。
几个月的痛苦犹豫中,王冰发了狠——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急切地想要获得大笔金钱,就算是铤而走险他也在所不惜。
“王冰!”
王冰一扭头,连忙掐了烟头站起身,憔悴的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张哥。”
“让你久等了哈,万达过来都在堵车,我只好把车停远点走路过来。”张哥笑呵呵地跟王冰握了下手,“先不说别的,我们哥俩这么多年没见了,不喝几杯谁都别讲二话。”
王冰附和着作出仿佛跟对方有很好交情的模样,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一段路,走进中山西路最大的ktv。
叫小姐陪酒,唱歌,怀念过去,畅谈未来,一晚上的酒喝下来,王冰和张哥亲热得像是亲兄弟一样,互相之间无时无刻不在表演着与对方的亲密和关切——男人间的“友情”说白了也就是这么回事,需要的话杀父之仇也能亲密无间,毫无交集的人也能称兄道弟;转过来后,一句“应酬”就能把双方的虚伪表演装饰得仿佛是作出了什么巨大的付出一样。
到了晚上,两个男人又分别带了出台的小姐前往酒店,这种原本冷淡的双方想要快速拉近关系就一起嫖|娼的说法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确实很符合男人的需求,便一直被忠实地执行着。至于这么干了会不会真的变成“铁哥们”,那就见仁见智了。
关上酒店的房间门,王冰脸上的笑容快速退却,没有心情理睬主动坐到床上的小姐,自己钻进洗手间锁上门抽烟。
“……没有退路了。”王冰苍白着脸,哆嗦着自言自语。ktv的消费、两个小姐的小费再加上酒店的费用,这一晚上就花了他三千多块,钱都花出去了自己还要退缩的话他就连下个月的烟钱都不能保证了。
“真的要干吗?”这个男人低下头,痛苦地抓着头发,他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主动去坑害别人、作出违法违纪的事情他也是没有做过的。
看起来像是个小有成就的小老板的张哥,并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他是搞民间借贷起家的,也就是俗话说的高利贷。前几年张哥还跟人一起搞过校园贷,16年校园贷被国家喊停后才停了这个行当,转而搞起了保健品产业。
如果要说华夏国哪个行业是看起来正当、实际上充满欺诈行为且十分暴利的话,就只有保健品业了。这是小人企业开的头,毫无保健养生价值的脑黑金靠着广告轰炸赚得盆满钵满,引得无数后来人群起跟风。
但是一般的保健品公司没有小人企业的财力搞全国『性』质的广告投入,怎么办呢,这些公司就搞定点推送,具体的手段就是招募一批年轻人、洗脑后租个商业办公室针对老年人展开专门欺诈,管这些老年人叫爹妈、以送ji蛋送购物代金券等伎俩吸引老年人听所谓的专家讲座,还带老年人出去旅游、参观所谓的“正规生产车间”,一步步地诱导老年人花大钱购买保健品、保健器材。
这是一个过程段、投资少、见效快、效益高的“事业”,整个针对同一批或者同几批老年人的欺诈诱导直销行为一般的周期只有三个月到半年不等,比起正正经经的生意回本盈利过程快了数倍,且因为国家对保健品行业没有监管的原因风险还相当低。唯一要承担的,或许也就只有有没有都还得商权下的良心拷问……老年人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很多被骗走棺材本的老年人求助无门,寻了短见的数不胜数。
抢劫、绑架等直接犯罪活动的收益和风险成本都远远比不上保健品,这也是遵纪守法三十多年的王冰走投无路下想靠这个快速翻身的原因——张哥有现成的保健品生产线、成熟的直销(欺诈)流程,还可以月息贷款原始资金给他使用,他所要做的就是昧着良心进行运作,以他经营平价卖场的经验,张哥比王冰自个儿对他还有信心。
连续抽了三根烟,王冰才白着脸从厕所里出来,给了小费打发走小姐,自己爬到床上瞪着眼睛瞅了一夜的天花板。
天亮了,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照进室内,王冰猛然坐起身,冲到厕所里洗了把脸,收拾好东西闷头出房间,关上房门后目不斜视地跑过走廊、奔向电梯,经过张哥住的房门号时更是紧紧闭上了眼睛。
王冰临阵退缩了——倒不是他多么有良心,而是他想起了他的父母。将心比心,如果他那对没什么文化、又很相信他的爹妈被人用粗制滥造的所谓保健品骗走几万、几十万,醒悟过来后老两口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如同逃一般离开的酒店的王冰完全不知道,他作出临阵退缩、咬牙面对累累负债的这个决定,救了自己一命,与他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内,本该搂着小姐睡觉的张哥这会儿正面无人『色』地缩在墙角,战战兢兢地对着不请自来的一男一女。
“大哥、大姐,我能交代的都交代了,真的,我没干什么坏事,『政府』也没有说开工厂搞民间借贷是犯法的啊……”
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游戏的吴莉莉根本就不理他,倒是坐在一旁的毂袁笑了笑,边敲着键盘边抬头看过来:“没做什么坏事?这么说就不实际了吧张老板,你告诉我哪家工厂是专门生产劣质蛋白|粉却总能把产品卖出高级『奶』粉百倍价格的啊?你倒是ji,ng明,自己不去搞直接直销,把你的母ji给别人养,下了金蛋你只管大大方方分一半,就算有什么纠葛也找不到你头上,嗯?”
“可是——”张哥一时激动,身体的动作大了点儿,他的肩膀位置立即突兀地出现了线状压痕,吓得他赶紧朝后仰、使劲儿把自己把墙角里塞,惊恐万分地,“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就是个守法商人,真的没做过犯法的事儿,不然『政府』早就把我抓起来了!”
毂袁摇头,拿起排列在玻璃茶几上的最后一张明信片,继续咔咔敲键盘:“好了张老板,你省点事,法律不完善管不到你这种走灰『色』地带的人不代表你这种人就没人管,所谓天道昭昭,只要是沾了血腥的就没有高枕无忧的道理……”他有些恶意地冲对方笑了下,“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来找上你呢,是吧。”
张哥惊骇欲绝,不住求饶,但毂袁已经懒得和他废话了,看了看大亮的天『色』,随手拿过张哥的皮夹,抽了几百块钱出来放到一边,冲裹着辈子窝在床上的小姐道:“天亮了,你拿了小费回去吧。”
早就想走的小姐连忙跳下床,赔笑着上来拿过钱,抓过自己的小包就走,丁点儿不敢多看一眼。
房间门被关上,专注玩游戏的吴莉莉抽出点注意力:“她可能会去报警哦。”
“也是。”毂袁深以为然,“反正也问得差不多了,和他有较大资金往来的名单也列好了,我们收工吧。”
吴莉莉关了手机游戏起身,走向惊恐万状的张哥,做出个掏了东西往对方身上丢的动作,对方的眼神立时失『色』。
“对了车子,你说这个家伙很有钱的?”打量了两眼只穿着底裤、一副脑满肠肥模样的张哥,吴莉莉觉得有点恶心,移开视线。
“啊,不但很有钱还很有贪官素质,上亿身家全是分散存储在直系亲属的户头里面的。”毂袁合上手提电脑,开始整理张哥皮夹里的明信片、银行|卡,“你看,黑卡都有好几张,若单论流动资金,这家伙在g省里面也算是排得上号了。”
“卧槽,上亿?”吴莉莉惊了,“这么夸张的?那这些钱怎么办?”
“凉拌呗,我也没那本事把别人户头里面的钱转出来自己用啊。”毂袁耸肩,“不过等我们活动结束了国家来接手的话,这些钱应当能作为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或是欺诈罪的物证没收吧……虽然国家没出台保健品行业的管理办法,但也没收保健品行业的税,从这个方面来说的话算是侧面证明这个行业不正当?”
第86章 保健品欺诈(二)
毂袁是土生土长的z市人, 对z市社会环境六年来的转变算是看得最清晰透彻的那一批。早些年, 或者说五年之前, 社会上的骗术针对的目标群体都是青壮年, 因为z市这个地方属于落后地区,没有什么国企事业单位, 大部分的老年人都没有退休金可领,想骗也骗不到钱。到了近几年, 飞速发展的z市市『政府』发下去大量的征地款、拆迁款, 社保和养老金政策落实, 老年人的手里比较宽裕了, 针对老年人群体的骗术也就蜂拥而来了。
各类劣质保健品和保健器械、打着各种名目的高回报投资是针对老年人群体进行欺诈的两大类,前者尤其猖狂, 什么劣质蛋白|粉、保健口服『液』、玛咖人参酒、『乱』七八糟的养生器材、净水器等等,毂袁自己的远近亲戚中被骗走征地款、养老金甚至是儿女买房款的就有不少。对此深通恶绝的毂袁以前是没有报复这些家伙的能力,现在嘛, 他可就不愿意老老实实坐视这些“有本事”的人轻松舒爽赚快钱了。
张哥的本名叫张大富, 是z市最早投入到民间“金融业”的那批所谓赶『潮』儿中的能耐人之一。金融这个东西嘛有点经济常识的都知道, 就是一个玩弄伎俩站在经济链条最顶层空手套白狼的行当,标志『性』人物比如华尔街那群肆无忌惮『c,ao』控世界经济命脉的人, 罗斯柴尔德家族利用滑铁卢战役狂捞几十亿美金占据欧洲金融市场的案例向来是搞金融的人最津津乐道的, 跟美联储狼狈为『j,i,an』滥印钞票、摁着樱花国剃了一次又一次羊『毛』的行为不少人也能说出个一二三;一般的金融人是混不到这个高度的,没能耐像华尔街那样有把国家或地区作为收割羊『毛』专属农场的底气,那么自然而然将目光下放,虽说富可敌国不可能, 但总也能快速地赚到热钱,比如樱花国那些全是黑道人物下场经营的各类金融公司,又比如华夏国内近些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民间借贷。
华夏国的国情和常规意义中的资本主义国家不一样,政策更倾向于实体经济,对懂金融、玩金融的那批能耐人不咋给好脸,所以张大富这样的人在利用早期国家对民间借贷管理放任时捞了第一桶金后就很机智地给自己搞了个实业家的壳子套身上,他名下是确实有厂房、有产品、有固定工人的,吹牛皮套肥羊的时候也能把产值产能挂嘴上,标榜出一个实业家的牌坊出来,至于他生产的产品是不是有价值,产品是不是有竞争力,这个不重要——反正他的产品是肯定能“卖”出去的,是肯定有市场的,那么谁在乎他生产的到底是劣质蛋白粉还是一群“养生专家”吹捧出来的养生保健品呢?
有“专业”的厂房、有“正规”的产品,有作为本金的资金借贷,有市场调研,有完整的且已经被证实可行的销售渠道和销售方式,站在幕后的张大富只需选中如王冰这样有过实际经验的经营者为目标,全方位扶持对方上位,自己就能轻轻松松无须担负任何风险地躲在后面等着收钱——就算失败他也是不会亏的,他这样的人又不是什么慈善家,产品本身不值钱、运作资金需要实物抵押,只不过是割羊『毛』的群体缩小到借贷者本身罢了。
这么成熟的捞钱机制张大富已经在z市及周边乡镇运作成功了数次,这是他那上亿资产的来源,也是他在行业内小有名气的主因,毂袁都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他,并拿到了他与部分“成功企业家”媾|和的口供——法律上只有口供是无法定案的,张大富这种ji,ng明人当然不会留下证据让国家找到自个儿头上,但于魔王军而言,有口供能让他们找到人便足以,证据什么的,还真不是事。
2018年元月二十三日,中午一点。
尉迟广隶坐在中华东路街头一家快餐店里吃午餐,狼吞虎咽掉两人份的红烧猪r_ou_饭后停下来歇会,又干掉了一碗羊r_ou_粉、一盘炒饭,在收银员惊吓的目光中结账,出了快餐店转进小巷,小跑着回住处。
尉迟是偷溜出来的,修炼“仙法”本来就饿得快,偏偏局里还特紧张地盯着他们这些神道学员的饮食,想吃点什么都是大动干戈、前后都要检测身体数据,他可没有陈友孝那么服从,忍了几天就受不了了,一旦有机会就得偷跑出来过过瘾。
华夏国『政府』的动作是很快的,第一批入选的神道学员现在都被划到了特调二处由陈友孝带领,还分了座市区内的独|立办公楼归特保局使用,十层的半封闭独|立楼房上上下下的除了特调处、特保局的人就是紧急从全国各个研究院调过来的科研人员,安保工作上几乎能与传说中的“蜂巢”相媲美,大大增加了尉迟偷溜的难度,就像今天,尉迟为了能在午睡时间段跑出来大快朵颐可没少费力,其过程拍部王牌特工都够够的了。
当然……尉迟的偷溜行为特保局里面其实也是知道的,这会儿他衣服里面藏着的定位器就正把他的动向一板一眼地传回特保局z市分部,包括陈友孝在内的一群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卫星定位地图干瞪眼。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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