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我的领主大人不可能对密谋一窍不通 作者:翡冷翠笑笑生
第11节
我走到斥候队长身边,向他耳语:“凯文,他在格拉摩根等你回去。不要让在意你的人伤心。”
“将军会为我的举动骄傲。”斥候队长坚定的说:“摄政大人,我会回来的。”
我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瓶递给斥候队长:“带上这瓶速效毒药。一半涂在箭镞上,一半留给自己。”我说:“只要喝下三滴,就会在睡梦中快速死去。别落在野蛮人手里。”
贸易港的空地上,理查德已经将稻草全部堆在了一起。从海面上望去,维京人的船队正在全速划桨逼近贸易港。
副队长扛着木箱走到我身前:“摄政大人,东西带到了。”
我打开木箱,抚摸着箱中并排堆放的药水瓶,多么熟悉的感觉。
“把稻草分成两批,其中一批稻草浇水浸shi,另一批浇上这些。”我从木箱中取出六七个小瓶:“红药瓶加上两只蓝药瓶,或者绿药瓶加上两只红药瓶都能配成令人失明的毒烟。绿药瓶加三只蓝药瓶会令人皮肤溃烂。”
我向城市卫兵发布命令:“分散埋伏在贸易港的商铺中。以斥候队长s,he击为信号,首先点燃浸shi的稻草堆制造烟幕,随后向外撤离。等撤退到上风位置,再用燃烧箭点燃浸过毒药的草堆。”
“这会不会太过残酷?”理查德迟疑起来:“用如此恶毒的药物……”
我冷冷的说:“等你被维京人‘仁慈’的用大斧头砍死的时候,你就会怀念起‘恶毒’的药物了。”
当城市卫兵进入商铺时,二十艘维京龙骨船也停靠在码头上。几百名维京人挥舞着武器从龙骨船上跃下,在码头前的空地上列成方阵,用听不懂的北欧野蛮人语言反复咆哮。
我和理查德站在一所民居的房顶上,用望远镜观察起码头的动静。
这批维京人的衣着都大同小异,找不出看起来异于常人的将领打扮。我正要将镜头调得更清晰一点,脚下却传来阵阵马蹄声。
我惊愕的放下望远镜,只见一名骑士骑着纯白战马从文森特市的街道上奔向贸易港的方向。骑士身后背着高耸的旗杆,旗帜上依稀是白底红色的纹章。
“这家伙疯了吗?”理查德惊叫起来:“他一个人跑到那群海盗面前干什么?”
我急忙又拿起望远镜,发现那名骑士的纯白战马在贸易港的空地前停下了。
维京人也发现了他,立刻发出一阵野蛮的咆哮。有几名急躁的维京人甚至已经亮出了斧头和巨剑。
孤零零的纯白战马和飘扬的白色旗帜,在维京人密密麻麻的军阵前像漆黑海面上盘旋的白色鱼鹰一样显眼。
骑士取下马背后的旗帜,将它cha在身前的土地上。海风吹起旗帜,招展的白色旗帜上赫然是一头张牙舞爪的红龙。
“圣人与我在此。”骑士摘下头盔,露出满头飞扬的金色长发。她冰冷的女声回荡在码头之上:“若异教徒越过此旗,一律斩杀。”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格蕾丝?”
理查德几乎晕了过去:“谁快去救救她!她只是一名柔弱的少女!”
从望远镜中,我看到格蕾丝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她的声音坚毅而有力:“文森特市,绝不陷落!”
第64章
维京人根本没有理会格蕾丝的警告。几名前锋挥舞巨斧向她冲来,少女瘦弱的身躯和高大的野蛮人形成鲜明对比。
格蕾丝像雕像一样肃立在旗杆边,纹丝不动。直到一名前锋越过旗杆,把巨斧举过头顶劈向她——
厚重的金属斧刃被格蕾丝一剑劈成两半,带着惯性落入不远处的海中。格蕾丝将剑刃抵在前锋的脖子上,一字一顿:“回去。”
“我的天。”理查德揉了揉眼睛:“这不是真的!她竟然能劈开实心的斧头!”
格蕾丝表情沉静:“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她缓缓转动手腕,剑刃反s,he出冷厉的光芒:“这片土地不属于你们。”
维京人蜂拥着扑向格蕾丝。我看到她微微叹气,随后一脚踢开前锋,冲进维京人的方阵中。
“圣人在此!”格蕾丝以拉丁文高声颂唱:“庇佑我,屠龙者!”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格蕾丝的白色身影在维京人的战阵中反复穿梭。她的攻击速度并不快,但力量方面却十分可怕,打在敌人身上的每一拳都能引发连锁效应,形成冲击气浪将敌人震退。
“这绝对不是人类的力量。”我放下望远镜:“事实说明一切,格蕾丝确实受到了圣人的庇护。”
理查德指着战阵中的白色旗帜:“摄政大人,旗帜上的红龙刺绣完全是异教恶魔的表现。何况按照教义,没有人可以肯定自己受到神的恩典——”
“那你就捧着圣经去说服维京人吧。”我扫了理查德一眼:“管好你的舌头,不然我就帮你保管。”
维京人在格蕾丝的冲击下溃不成军。她闪电般的白色身影每到一处,就带来盛放的鲜血和飞到半空的断肢,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之下,任何防御都不值一提——她只用剑脊就能把人拦腰砸碎。
格蕾丝冲入战阵中心,抓起一名金发男子,单手揪住衣领把他举了起来,另一只手则用剑抵在金发男子的喉咙上。
攻向格蕾丝的维京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发出阵阵咆哮。
金发男子面容扭曲:“你怎么认出我的?”
“女人的直觉。”格蕾丝说:“你是他们的领头人。”
“不是伊瓦尔也不是拉格纳。”我调节望远镜观察被格蕾丝抓住的金发男子:“维京人到底有多少带兵的将领?”
格蕾丝将剑刃推得更近一些:“命令你的士兵退出文森特市。”
“哪怕我死去,他们也不会向后退却半分。”金发男子狞笑着:“这片土地是奥丁选中的献祭之处,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他的祭品。”
一声弦响,斥候队长从码头灯塔顶部向金发男子s,he出涂毒的冷箭。格蕾丝向后反手一劈,毒箭从中间裂成两半,啪嗒落在地上。
“战士不应该被卑劣的暗箭杀死。”格蕾丝说:“你们也不能偷袭毫无防备的城市。”
我差点把望远镜摔在地上,这个愚蠢的农妇!杀掉他们的将领,对作战大有好处,还能暂时满足我的复仇心理,何况毒药挥发得很快,不能浪费了。
金发男子点点头:“我同意你的看法,女士。”他摆摆手:“我们退兵。”
维京人按照金发男子的吩咐,带着伤员整齐划一的向后撤离,战死者则被统一丢进海中。登船的维京人面对大海唱起哀伤的歌谣。
格蕾丝放开金发男子:“您可以走了。”
金发男子向格蕾丝微微点头:“女士,您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他慢慢走向龙首船:“我们的大军将会正面迎击碾碎你们。”
龙首船队慢慢离开了码头。我在心中测算起他们的距离,直到船队在维京弓的s,he程之外,威尔士长弓的s,he程之内。
“头脑简单的野蛮人。”我把望远镜往理查德手里一丢,对格蕾丝大喊:“格蕾丝女士,趁现在杀掉他!”
格蕾丝摇摇头:“摄政大人,我不能这样做。违背誓言者将不会被圣人眷顾。”
“我才不管你的誓言!”我向斥候们呼喊:“攻击维京战船,用箭雨压制住他们!攻击他们的后背!”
斥候队长率先向维京船队s,he出一连串的毒箭,其余的城市卫兵跟随着他,大量呈抛物线的箭矢从维京人的船只上方落下。
格蕾丝跃到半空中挥舞长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将箭雨全部拦截下来。只是耽误了十秒钟,而维京人的战船已经驶出了长弓的s,he程。
“你疯了?”我朝格蕾丝大喊:“你到底站在哪边?”
格蕾丝说:“我站在正义这边。”
第65章
龙首船消失在海面上。惊魂未定的代理市长理查德突然跌坐在地,全身颤抖:“我的天,他们竟然撤兵了!”
“这要归功于我们‘正义’的少女。”我皱着眉头,并不乐观:“伊瓦尔和拉格纳没有出现,一支先锋部队而已。”
理查德战战兢兢的说:“摄政大人,您似乎不高兴——”
“我当然不可能高兴!”我发泄似的扭动着望远镜:“虽然我不懂得行军打仗,但是我知道士气的重要性。如果我们能将这群打头阵的海盗全部杀死,一定能对其他北欧人造成威慑。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海岸上竖起示众刑具了。”
理查德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这会对贸易造成影响。商人不乐意看到各种残酷的行刑示众场面。”
“北欧人的劫掠不结束,贸易就不可能继续进行。”我说:“那几位贸易同盟的代表肯定吓坏了,你负责安抚他们。”
理查德按着胸口向我鞠躬:“我会全力以赴。”
“让商人们留着红宝石和羽毛缎。”我继续说:“至于汉萨同盟那位,随便他怎么处置。”
一阵马匹的嘶叫声从街道上传来。我扭头望去,只见沙维骑着披挂盔甲的战马,左右手各持一把宽刃重剑在街道上奔驰,不断咆哮:“格拉摩根的大军来了!野蛮人统统去死吧!”
沙维身后跟着和两队和他穿戴一致的重甲骑士,随着沙维的步伐冲向贸易港广场。我用手帕遮住鼻子,抵挡马蹄踏起的浓重烟尘。骑兵队伍之后是持盾步兵和长弓手们,他们组成盾牌防御阵型往前推进,紧随着冲锋骑兵。
骑兵队伍对房顶上的我和理查德视而不见,笔直的冲进了贸易港广场。沙维骑着马在空地上反复兜圈子,不断用两柄重剑互相敲击:“野蛮的异教徒,快点出来和我们决一死战!”
“明明你看起来更像野蛮人。”我小声的说,随后沿着梯子从房顶上爬下来,跟着步兵们到达贸易港广场。
沙维跳下马,在我面前鞠了一躬:“摄政大人!我们收到信使的传讯,马上就过来了!”他四处张望:“可是他们在哪里?”
“他们不在这里。”我指着站在不远处的格蕾丝:“是她的功劳。”
“这是真的吗?”沙维激动起来:“我就知道,她是圣人派来拯救我们的人!”他把目光投向鲜血淋漓的地面,难以置信的说:“格蕾丝把他们都杀掉了?这简直是我听到最好的消息。”
格蕾丝像雕塑一样立在出海栈道的尽头,海风吹起她如金色旗帜般的长发,背对着我们纹丝不动。
“怎么了?”沙维快步跑到格蕾丝身边:“女士,您还好吗?”
沙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格蕾丝女士,请别这样!”他手忙脚乱的解开盔甲上的系带,在胸前不断翻找:“您为什么伤心?”
我走到沙维身边,听到格蕾丝在细声的啜泣。我把视线移到格蕾丝的脸上,发现她眼圈通红,泪水从眼角一滴又一滴漫出,浸shi了衣襟。
“这都是我做的。”格蕾丝自言自语,声音发颤:“夺走他人的生命。”她指着海面:“摄政大人,您瞧。”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到几具被抛进海里的维京人尸体正在海浪中上下起伏。
“做得很好。”我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格蕾丝身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您会慢慢习惯,然后爱上这些事情。”
格蕾丝把自己裹在斗篷里不断摇头:“这,这不可能!”
我用手指替她理顺海风吹乱的金色发丝,温柔的规劝着:“用心去体会其中的快乐。”
“摄政大人,你好可怕!”沙维把格蕾丝拉到自己身后:“请让我来劝格蕾丝女士!”
我耸耸肩膀:“你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我也无所谓。”
沙维低下头,对格蕾丝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话。没想到格蕾丝哭得更加厉害,还推了沙维一把,全身重盔的沙维被格蕾丝推得连退好几步,差点掉进海里。
“女人真麻烦!”沙维挠着脑袋:“我说错了什么?连夸奖她的战斗技巧都不行吗?”他向不远处的斥候队长挥手:“凯文,你能劝住她吗?”
斥候队长把肩上的长弓丢到沙维怀里,信心满满:“看我的。”他走到格蕾丝身边,向她耳语两句。
奇迹发生了,格蕾丝止住了哭泣,用斗篷胡乱抹起脸颊上的泪珠,向贸易港广场慢慢走去。
我脑中蹦出一个念头:“那件斗篷不能要了。”
等格蕾丝走远,沙维立刻蹦到斥候队长,把他拥进怀里:“亲爱的凯文,你真是太厉害了!”沙维不断亲吻着斥候队长的脸颊:“你对那个小姑娘说了什么?”
“很简单。”斥候队长说:“和劝摄政大人一样的说辞,‘再哭下去会长皱纹’。”
第66章
回到格拉摩根时,格蕾丝受到了盛大的欢迎。她穿着男装,骑在白马上,看起来和一位年轻的骑士没什么区别,道路两边的群众向她抛洒许多花瓣和彩纸,不断呼喊格蕾丝的名字。
我透过马车的纱帘看到这一切,突然有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她的名望不能比伯爵大人更高,万一有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暗暗的盘算着,不断用手指搅动手帕。
一阵马嘶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到沙维的黑马出现在窗口边。
“太失礼了!”斥候队长撩起帘子指责沙维:“你不能和摄政大人的马车并行!”
沙维从马鞍上弯下腰,单脚扣住马镫,以极为危险的姿势把头凑到斥候队长面前,用手指戳戳自己的脸颊,小声的说:“再来一次。”
斥候队长无奈又害羞的说:“真拿你没办法。”他把身体探出马车窗户,腰肢像风中麦秆一样往后弯折,在沙维脸颊上飞快的吻下。
“凯文你的身体真是柔韧。”沙维依依不舍的摸着脸颊:“每次都能给我惊喜——”
斥候队长一把推开沙维:“快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别再冒犯摄政大人了。”
我假装没听到,继续搅动起手帕。嫉妒会让人心智不再冷静,而冷静是间谍总管必备的特质。
亚伦在他的卧室中接见了我,他靠在扶手椅上,表情紧张又焦虑。
“我按时回来了。”我努力营造出活跃的气氛:“希望还能赶上晚餐,伯爵大人。”焦虑对病人一点好处都没有。
亚伦做出了令人惊讶的举动。他从扶手椅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我面前,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搂在怀里。
“感谢上帝,您没事!”亚伦脸颊发红:“文森特市传来消息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不甘心的说:“我憎恨自己这具虚弱的身体,不能陪在您的身边!”
亚伦的双手挂在我的肩上。他高过我一个脑袋,而身体沉重得要命,我感觉快被他压死了:“您的身体根本不虚弱!至少它很重。”
亚伦根本没有听我说话:“别离开我,约翰。我讨厌这个虚伪的宫廷!”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把亚伦扶回椅子上:“您可以告诉我一切。”
亚伦指着写字台:“抽屉里的信……简直太可怕了。”
我拉开抽屉,拿出最新的几封信件。每一封信都有考究的信封和ji,ng致的火漆印记,信纸上带着香气,不断洒落细密的金粉。
六封信件来自附近的领主,每一封都措辞优美,用语谨慎,使用大量的修辞和比喻。筛选掉辞藻和无聊的排比后,信中只传达出了一个意思:不会出兵。
“他们当然会这么做。”我把信丢在桌上:“您统治时间短暂,不热衷参与贵族之间的权力角逐。海中的鲨鱼要是有一条流血,其余的鲨鱼立刻会把它撕得粉碎。”
“我们都是亲属。”亚伦语气沉重:“他们就看着维京人入侵格拉摩根?有几位伯爵甚至和我的父亲一起发过誓!”
我竖起食指摇了摇:“誓言毫无用处。其他领主很乐意见到格拉摩根被维京人入侵,我们都被杀掉。然后他们再来赶跑维京人,瓜分这片土地。”我拿起一封信,把它撕成两半:“但是别担心,我们还有格蕾丝。我将给她带兵的权力,让她迎击维京人。”
“格蕾丝?”亚伦望着我:“我们不能让柔弱的少女带兵!这不是骑士的作为。”
我慢慢撕着信纸,把纸屑随意抛掷:“我们要对付的也不是骑士,而是一群被‘献祭’冲昏脑袋的野蛮人。伯爵大人,您一定没有见到格蕾丝的战斗方式,她可以是一座雕像,一架战车,一枚燃烧的炮弹,但绝对不是‘柔弱的少女’。”
亚伦握住我的手:“我完全相信您的话,可是……”
“可是怎样?”我急促的说:“她一个人就能和整支骑士小队对抗!您在犹豫什么?”
鲁道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会遭致教廷的非议。”
“只有异教徒和清洁派异端才会让女性带兵。”鲁道夫脚步沉重踏进卧室:“我以宫廷神父的名义向您提出警告,摄政大人。教廷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我指着门外:“你没有通报就闯入领主的卧室。趁我还冷静的时候,从我眼前消失。”
亚伦拉住我的手,对鲁道夫说:“以我的名义,请您留下。”他认真的看着我:“约翰,请原谅他。神父是我传唤来的。”
鲁道夫微微点头:“摄政大人,伯爵大人和我就这个问题谈了很久。让女性带领军队,绝对是异端的行为。”
“异端?”我不自觉提高了声音:“现在只有格蕾丝能帮我们,光是维京人的先头部队就和整个伯爵领的常备军数量差不多了!”
亚伦想要张嘴说话,却捂着胸口大声咳嗽。我急忙坐到他身边,拍打起他的后背:“伯爵大人,放松!”
鲁道夫摇摇头,在胸前画起十字。
亚伦咳了一阵,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约翰,如果我们贸然令格蕾丝带兵,教廷首先会追究摄政的责任。”他深深叹气:“我不能把您置于危险境地。如果您进了宗教裁判所的话,我肯定会悔恨而死。”
“不会那样。”我把手指放在亚伦的嘴唇上:“我想出了办法,格蕾丝依然是我们的救星。”
鲁道夫冷笑着:“反正不能让女性带兵。”
“谁说要她带兵?”我温柔的抚摸着亚伦的脸颊:“如果她单枪匹马作战,教廷就不会怪到我们头上。”
“这……”鲁道夫瞪大眼睛:“太危险了!您这是要格蕾丝送死吗?”
我自信的说:“不,我会教格蕾丝单人作战的技巧。她现在就像一把没有开刃的重型战剑。我会加紧磨砺她,让战剑变成锋锐的匕首。”
亚伦沉默了一阵:“约翰,我越来越看不透您了。”
“她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我俯身在亚伦额头上吻下:“您好好休息,这事交给我去做。有时间的话,您最好回忆下那天对我的承诺……”
第67章
亚伦想亲自监督我对格蕾丝的练习课程,我爽快的答应了。
“让伯爵大人看到我平时是怎么辛苦训练斥候的,还能传授给伯爵大人一些密谋技巧。”我对斥候队长说:“好好准备一下,让伯爵大人大开眼界。”
斥候队长用力搅拌碗里的粘稠面糊,头也不抬的说:“保证完成任务!您面前的人是格拉摩根最专业的刺客。”
“爱情会让刺客的匕首变钝。”我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是过去的‘影幕者’吗?”
斥候队长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木勺咔嚓一声折断在面糊里:“我的心一点也没变,但您也不像以前的那个人了。”
“在这段时间少和沙维将军见面。”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专心工作,等你转封到军营之后有的是时间。”
不然我迟早因为嫉妒而做出残酷的事情来,连和我一起长大的凯文也不例外。
斥候队长垂下头:“不见面的话,能写信吗?”
“一周最多两次。”我竖起手指晃了晃:“信纸大小不能超过手掌。”
斥候队长立刻拿出一根空心细针收在袖子里。那是书写微缩密文信的用具,写出来的每个字比蚂蚁还小。
“摄政大人,有句话我不得不问。”斥候队长放下勺子,认真直视我的眼睛:“您什么时候向伯爵大人直抒心意?”
我摇摇头:“主动示爱这种事,太难为情。我好紧张。”
“您之前亲手用瓦片把谋杀犯割成四百片时都没紧张过,没出一滴汗。”斥候队长说:“直接一点!”
我反驳斥候队长:“最后一百片是你帮我割的!反正我不会主动向亚伦表白。”
万一他拒绝呢?万一他生气呢?万一他觉得我在开玩笑呢?万一风太大没听清要我再说一次呢?变数太大了。
“那您对我和沙维是否产生了嫉妒?”斥候队长冷不丁的问:“摄政大人,我非常了解您的心理。”
“我怎么会嫉妒最忠诚的属下得到幸福呢?”我勉强挤出笑容,直到两颊肌r_ou_阵阵发酸:“到时候还会送你一份大礼傍身。”
斥候队长盯着我看了一阵,最后松了口气:“摄政大人,您对我真好。”
成功骗过斥候队长,证明我的撒谎技术又提升了。凯文对谎言极为敏感,审讯时总是能挑选出针对谎言最有效的刑具。
事不宜迟,次日清晨我带着格蕾丝来到亚伦的会客室,政事由理查德暂时代理。
亚伦的身体在蘑菇汤秘方下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随意下床走动。按照骑士接见女性的礼仪,他换上庄重的丝缎长袍和镶满宝石的金发冠,端正的坐在王座中。
格蕾丝跟在我的身后,不时好奇的左右张望。我咳了一声,格蕾丝才提起丝织长裙的裙裾,向亚伦笨拙的行礼:“愿,愿上帝保佑您!”
“别紧张,格蕾丝女士。”亚伦温和的向她抬了抬手:“您换上裙子之后也十分美丽。”
格蕾丝羞涩的别过脸去,并不回答亚伦的话。
“格蕾丝女士很仰慕您。”我说:“她愿意为您献出生命。当然,我也是。”
亚伦在胸前画起十字:“您是圣人派遣来拯救我们的少女。可是,教廷并不乐意让您率领军队。”
格蕾丝简短的回答亚伦:“我知道。”她顿了顿:“摄政大人懂得很多秘密的技巧,他简直是一位死亡天使——”
“我没让你说这句!”我小声的提醒格蕾丝:“这听起来根本不是夸奖!“
亚伦却因为这句话露出了微笑:“有时候我也觉得约翰像巫师一样神奇。”
“第一课,提防你身边的人。”我满脸通红的打断了亚伦:“暗杀无处不在,危险随时都潜伏在您身边。”
亚伦温柔的说:“有您在,我就放心了。”
“我也没您描述得那么厉害。”我结结巴巴的说。
就在这时,沙维带着一名骑士侍从打扮的格蕾丝出现在会客厅门前:“伯爵大人,格蕾丝女士到了——”
“你是谁!”沙维和男装的格蕾丝指着我身边穿着长裙的“格蕾丝”,异口同声的大喊:“巫术!这肯定是个魔鬼!”
女装的格蕾丝表情镇定:“将军,您身边那个是冒牌货。”
“胡说!我才是真的!”男装的格蕾丝从腰间拔出长剑:“杀了你!”
亚伦从王座上站起来:“住手!”
沙维按住男装格蕾丝的手腕:“你不能在伯爵大人面前拔剑!”他走到女装格蕾丝的面前,低头仔细的望着她的脸:“让我来辨别。”
女装格蕾丝突然以斥候队长的声音笑起来:“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女装格蕾丝揭下头上的金色假发,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恢复了斥候队长的五官,与此同时,他的身高也恢复了,过短的裙摆下露出一截白皙小腿。
“凯文?”沙维连退好几步:“你吓到我了!”
“凯文爵士擅长用面糊塑造五官,他柔软的骨骼能暂时改变身高。”我得意的说:“模仿神态声音更是难不倒他。”
斥候队长撩起裙摆:“宽大的裙子下面看不到弯曲的膝盖。”
沙维若有所思:“你原来这么厉害,凯文。不如你今晚扮成其他人来试试——”
斥候队长正要开口,我斜视着他,故意清了清嗓子。
“还是不了。”斥候队长失望的说:“我今晚要帮摄政大人收拾房间。”
沙维继续发问:“你只是摄政大人的贴身男仆,为什么要学这些技巧?对铺床梳头有帮助吗?”
“摄政大人喜欢看我表演独角戏。”斥候队长突然换上沙维的低沉男声:“别问那么多!”
格蕾丝终于忍不住发话:“我不是来看你们无所事事的!我没这么多时间浪费在无聊的消遣上。”
“课程马上开始。”我对格蕾丝露出微笑:“单人特训。”
第68章
斥候们抬出一张长桌,桌上摆着我从文森特市带来的各种物品。
“下毒是暗杀中最常见的一种手法。”我拿起一只银酒壶递给格蕾丝:“你可以检查下这酒壶。”
格蕾丝接过酒壶,惊讶的说:“这酒壶比我家煮猪食的锅还重!”
“……下次请换个好点的比喻。”我示意格蕾丝打开壶盖:“对着阳光瞧瞧里面。”
格蕾丝看了半天,把酒壶还给我:“里面什么都没有。”
“别卖关子了!”沙维不耐烦的说:“无非是藏毒药的暗格之类的东西。”
我冷笑一声:“稍微有经验的间谍总管都会细致检查酒具,暗格或者夹层早就不流行了。”我将酒壶里装满葡萄酒,又拿起一瓶毒液沿着壶口倒进酒中。
“摄政大人下毒的手法还是这么娴熟。”斥候队长赞叹着。
沙维疑惑起来:“凯文你怎么看出来下毒手法的?你还懂得这些?”
“别问这么多!”斥候队长把头扭到一边:“否则就不理你了。”
我用酒壶倒了两杯酒,把第一杯递给斥候队长:“喝下去。”
“摄政大人,你想做什么!”沙维愤怒的咆哮着:“凯文,千万别听他的话!”
斥候队长毫不犹豫的将酒一饮而尽,向我屈膝行礼:“感谢您的招待,摄政大人。”他朝沙维露出微笑:“摄政大人才舍不得毒死我。”
“要是你继续让我嫉妒,可就说不准了。”我默默的想着,同时用银胸针在第二杯酒里轻轻划过。
针尖立刻变得像夜色一样黑,我用丝帕缓缓的擦拭起银胸针:“这杯酒可以毒死两头牛。”
“……我的上帝,您是怎么办到的?”亚伦难以置信的走到我面前:“明明是同一只酒壶倒出来的酒!”
我漫不经心的说:“全靠手指的掌握。这种粘稠的毒液溶解性很低,会贴着壶壁慢慢沉到底部。通过手指的颤动,再计算好毒液的扩散情况,就能在ji,ng确的时间内倒出有毒和无毒的酒。”
“防不胜防。”斥候队长说:“第一杯酒都是给试毒者喝的。”
亚伦盯着第二杯酒:“约翰,你比巫师还可怕。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
“我永远不会是您的敌人。”我羞涩的低下头:“何况这只是很普通的下毒技巧。只需要多找几名侍膳者就行了。以及,我现在已经不会拷打犯人了。”
亚伦温柔的抱住我:“感谢您对我做出的保护。您能改变原本残酷的行为,我真高兴。”
我顺势靠在亚伦的胸口上:“我也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
因为现在所有的拷打都由副队长负责。他从我这里学到的东西非常多,偶尔加入别出心裁的原创拷问方式。
格蕾丝向后退去:“我绝对不会学习这种卑劣的暗杀手段!太恶毒了!上帝会惩罚你们。”
“我也没指望你能学习下毒。”我说:“要农村丫头心算毒液溶解效果,太难为你了。”
斥候队长把一只人偶抱到亚伦面前:“伯爵大人,这才是适合格蕾丝女士的教育器具。”
人偶的脖子部位用金属铸造着颈椎关节,外部包了一圈柔软的棉垫。
我指着人偶对格蕾丝说:“扭开它的脖子。”
格蕾丝得意起来:“这根本难不倒我。”她伸出手,轻而易举的将金属关节拧开:“圣人赐我神力!”
“这种事情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我面无表情的拿起另一只刻着心形花样的小瓶:“只有力量是不行的。现在,脱光衣服,再喝下这瓶媚药,等药性发作后一边背诵《圣经》一边在人偶面前跳舞,再拧断人偶的脖子。”
格蕾丝差点跳起来:“我不可能这么做!我是服侍上帝的修女,任何男性都不能看到我的身体!”
“暗杀会在任何时候发生。”我说:“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尤其是女性刺客,得手的机会无非是靠——”
斥候队长突然打断我的话:“摄政大人,我觉得格蕾丝女士对于男性的魅力有所欠缺。她个子太高,身材平板,脸庞轮廓有点深。”他考虑了几秒钟,才小声的说:“我之前扮成她的样子去菜市场买菜,同时利用各种甜言蜜语引诱。结果男性商贩都不愿意给我算便宜点,反而是卖水果的小姑娘多送了我两个橘子。”
格蕾丝像沙维一样不顾形象的大吼:“太过分了,以后不准再假扮我!”
“女士,我没有恶意。”斥候队长充满歉意:“只是想试试伪装效果。扮演一个陌生人是最容易的。”
“凯文你懂得真多。”沙维再度震惊:“你真的只是管家吗?”
斥候队长面不改色的撒谎:“我还兼职买菜。”
“等到军营之后,会有很多骑士扈从服侍你的,完全不用劳作。”沙维说:“全是健壮年轻的扈从。”
我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格蕾丝女士,请仔细阅读这本波斯小说。”
格蕾丝翻了两页就满脸通红:“邪恶堕落的异教徒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名神圣的祭司,却被异教君主掠入后宫。请用暗杀者的角度评价它,再用红笔标注出主角能实施暗杀机会及应该使用的手法,明天早晨我会检查。”我认真的说:“给个提示,标准答案一共有六十七处,而凯文爵士的成绩是六十六处。”
沙维脱口而出:“凯文你还读这种东西——”
斥候队长尴尬的望着脚尖:“摄政大人让我给他念睡前故事。”
亚伦微笑起来:“我也在睡前看过它,却发现根本睡不着了。”
我正准备和亚伦探讨“为什么睡不着”,飞奔通报的副队长打断了这一切。
副队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摄政大人,我们发现维京人的宿营地了。他们在一处孤岛上扎营,还织网打鱼……”
“突袭!”我兴奋的说:“叫大家穿上黑衣,带上涂黑的毒箭!”
副队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们的人被他们的首领哈夫丹发现了。”
“白痴!”我冲到副队长面前,用波斯小说使劲砸他的头:“你是怎么做事的?队长不在就变笨了!”
副队长躲闪着,亚伦从背后抓住了我的手。
亚伦拿过我手里的厚书:“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哈夫丹对斥候很好,以礼相待把我们送了回去。”副队长战战兢兢的说:“他还给我这封信。”
我拆开信封上的火漆印,两张ji,ng致的信纸从里面滑了出来。
亚伦捡起其中一张:“哈夫丹在信上说想请我和您一同进餐,约翰先生。”
而我手中的另一张信纸却是由拉格纳写给附近领主的。拉格纳在信件中表示唯一的目标只是格拉摩根,威胁其他领主禁止出兵援助。
“维京人想孤立格拉摩根。”我揉捏着信纸:“但是哈夫丹把这封信转送给我们,有什么目的?”
亚伦继续读下去:“哈夫丹想和我们议和。”
我哼了一声:“天真,我不会同意的。”
“我觉得可行。”亚伦把信纸递给我:“看看这封信的落款。”
信纸的末尾赫然画着十字架的图案,以歪歪扭扭的拉丁语写着“蒙圣人之福”。信中哈夫丹请求议和的措辞礼貌而谨慎,和拉格纳咄咄逼人的语气完全不同。
“上帝。”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维京首领什么时候变成文化人了?”
亚伦说:“他约我们在那片森林中见面。最多只带三名随从,遵守宾客盟约。”
“如果真的要那样做,那我要沙维将军,凯文,和格蕾丝女士当随从,以防万一。”我依然有些不信任维京海盗:“格拉摩根最厉害的三个人。”
第69章
按照信上的要求,我们对外宣布将亲自向最近的领主求援,将会面的事情完全保密。这段时间由理查德代理政务。
哈夫丹约定的地点在一处幽静的山谷中。为了避免泄露踪迹,我忍痛放弃了舒适的马车,所携带的出行用具也很少。
沿着小河行走在谷地中,迎面吹来带有清新森林气息的微风。夏日即将过去,树木的枝叶变成浓厚的深绿,野花像是要燃烧最后的生命般纷纷盛放,鸟雀和夏蝉也扬起嗓子鸣叫。
我沉醉于这样美丽的场景,几乎想立刻写一首五步抑扬格的诗来赞颂它。我对身旁的亚伦小声的说:“伯爵大人想听我作诗吗?”
“我迫不及待的想听到。”亚伦目光中满是期盼:“您读过很多书。”
“绿树,音符,鸟雀栖息在林木——”我一边思索一边吟诵起来。
沙维的喘息声打破了我的灵感,刚刚构思出的开头化为泡影。
我不满的转过头看着身后:“你们太吵了!”
沙维费力的推着一辆堆满各种用具的手推车走在最后,大口喘着粗气,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斥候队长握着一束鲜艳的野花,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沙维。穿着男装的格蕾丝则两手空空走在最前,不时伸手帮沙维拖一把手推车。
“格蕾丝女士,这种事交给将军就行了。”我微笑着招呼她:“淑女不需要做粗活。”
沙维两臂爆出青筋,咬紧牙关将手推车往斜坡上推:“摄政大人说得没错……我没问题的!”
斥候队长想要去帮沙维,我叫住他:“你的任务是保管好这束花!我要把它带回城堡,少一片花瓣都不行。”
“摄政大人,将军他很辛苦。”斥候队长神情担忧,语气却隐隐兴奋:“流了这么多汗水,我都能看到他的身体轮廓了。”
我耸耸肩膀:“凯文,这次带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因为你的关系,我很体谅将军。”
在出行前,我仔细检查过清单,筛选掉许多不必要携带的物品轻装上阵,最后只带了九十二件东西,一辆手推车就能装下。
亚伦身体尚在恢复中,斥候队长干粗活我会心疼,格蕾丝只是一位少女,这份重任自然交给了沙维。
“我还是认为金烛台有点多余。”斥候队长小心翼翼的说:“现在是白天。那个东西可沉了,您还带了整整六个。”
我轻描淡写的说:“那是一整套烛台,没有单独摆一只的道理。何况又不是你负责搬运。”
斥候队长咬着嘴唇:“看到将军这个样子,我比他还难受。”
“约定的地点就在那里!”亚伦指着小河尽头的一间小木屋。
和信件描述得一样,屋前cha着一面崭新的红白条纹旗帜,秘密会议的暗号。
两名高大的维京人站在门口,他们手中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亚伦走到他们面前,微微弯腰行礼:“我是应邀而来的格拉摩根伯爵。”
我和斥候队长紧张的站在亚伦身后,随时预备应付突发情况。
从屋中走出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金发青年,正是那天在码头上出现的维京将领。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我是南岛酋长哈夫丹。很高兴见到您,伯爵。”
格蕾丝戒备的拔出腰间的短剑:“是你!”
“我一直想对您的仁慈表达感谢之情。”哈夫丹向格蕾丝斯文的鞠躬:“您简直就像驾驭极光的女武神。”
我向前走了一步:“用异教徒的女神来比喻一位修女可不是友好的行为,哈夫丹酋长。”
“约翰先生,别这么敏感。”亚伦温柔的说:“他没有恶意。”
哈夫丹突然畏惧起来:“你原来就是文森特市的约翰?我听说过您活生生咬下大祭司的r_ou_!大祭司因此做了一段时间噩梦。”
“我还能让他一生都被噩梦纠缠。”我微笑起来:“随时都想付诸实施。”
哈夫丹顿了顿:“伯爵,我在此请求您给予我们面包和盐。”他目光游移,声音发颤:“神圣的宾客权利。”
——哈夫丹竟然如此不信任我!我不会蠢到在宴席上动手,至少要等他们走出封地的边境后再暗杀,不然亚伦肯定会不高兴。
亚伦诚恳的说:“对于客人,自然要给予面包与盐。”
斥候队长从手推车中翻出一只描金木盒,盒内的缎垫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个纯银调料罐。斥候队长将雕刻成天鹅的银盐罐和一块白面包交到哈夫丹手中,又恭敬的退下。
哈夫丹这才松了口气:“请进,我的随从们正在生火准备食物。”
“怎么能让客人准备宴席呢?”亚伦加重“客人”这个称谓:“我们是格拉摩根的主人,应该殷勤招待您。约翰先生早就准备好了食物,他家里的厨子是整个格拉摩根最优秀的。”
第11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