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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央金进京记 作者:猪美美

    第25节

    “这回是了吧?”等待的人再次伸长脖子看着。

    小路尽头果真又出现一个人,但没等这个人走近,就知道他不是要等的人,因为这人一身劲装打扮个头很高,而且肩上还扛着锄头、铁锨等工具。

    那人走到坟前,看见龙月坐在那呆着,放下工具问道:“怎么了,不挖了?”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确实信了,雷丰瑜他就是那么坏的一个人。可到了这,一看这里的情况,我就又觉得不一定是那么回事了。小崔你看……”龙月指着山上的玉兰花树,又指了指山下的金色花海,“锦堂爹爹生前最喜欢玉兰花,而那些金黄色的花是圣约翰草,是锦堂爹爹从海外带回并培植的一种药草。你看这山上山下都是他喜欢的花草,却是谁培植的呢?”

    “会是王莲江吗?”小崔问道。

    “王莲江年纪那么大了,人又糊糊涂涂的了,哪有这个精力照顾这些。”龙月说道,“也不会是陈家其他的人了,陈爷爷陈奶奶早已去世了,陈家也没有什么别的亲戚了。”

    “那难道是陛下?”小崔问。

    “也只能是他了。”龙月说道:“他能为锦堂爹爹安排的这么好,我倒不信他真的会做出那种事了。”

    “那咱还挖不挖?”小崔问。

    龙月想了想,“挖吧,不论是陈锦堂还是管仁华,我虽然从没在心里将他们当爹爹,但也承他们多年照顾的恩情,理应为他们做点什么。”

    说完他再次在坟前磕了几个响头,“月儿不孝,月儿来晚了,这就带你回家。”

    磕罢了头,拿起锄头,跟小崔两个人合力将坟挖了开来。

    小小的棺材,的确是连西瓜也放不下的那么小,其实更正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盒子,金丝楠木雕花的盒子。

    上好的金丝楠木,这种木材木质坚硬耐腐蚀且气味芳香不招虫蚁,所以虽埋下了三年依然还如同下葬不久的一般。

    龙月擦去盒子上的泥土,正要打开。

    “别动!”一个声音喝道。

    小崔一把抓住龙月的肩膀,将他拽到自己身后,跟手抄起一柄铁锨,紧张的瞪着山坡上。

    山坡上平岩久治和阿助正一先一后走了下来。

    “你这妖精!”龙月看到平岩久治,第一句话是这样称呼他的。

    “你这讨厌鬼!”平岩久治对龙月也没好话,从来这个家伙出现,就是坏自己事的。

    “你这妖精怎么在这?”龙月问平岩久治。

    “跟你是一样的目的。”平岩久治看着龙月手上的盒子,说道。

    “我家的事,不劳烦你费心。”龙月脱下外衫将盒子包上。

    “师徒如父子,谈不上费心。”平岩久治说道,一手按在了盒子上。

    “有我这正牌儿子在,你这如同的儿子靠边站。”龙月用力将盒子往怀里拉。但平岩久治那看似如同少女般的芊芊玉指,却如同焊在了那盒子上一般拉不过来。

    “这盒子还是留在这里,等正主来拿吧。”平岩久治说道。

    “正主你指的是谁?”龙月问道,“你是在等央金?”

    “老师为什么没来?”平岩久治眉头一皱,问道:“是你阻止他来的?”

    “你什么时候又拜央金当老师了?”龙月问道,随即嘲讽的一笑:“你是应该跟他学学,学的厚道点,别到处的无事生非挑拨离间。”

    “听你这语气,你现在是跟雷丰瑜一个阵营了?”平岩久治问道。

    “我跟谁一个阵营的用不着你管,反正不是跟你一个阵营的。”龙月说道。

    “你确定不跟我一个阵营了?”平岩久治冷冷一笑,“我以前处处忍让你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而现在……”他对身后的阿助一摆手,“上!”

    龙月也对小崔一努嘴,“揍他们。”

    两边眼看着就要打起来,而明眼人都看得出龙月这边只怕要糟,论动手龙月是废柴,而平岩久治和他那个侍卫阿助却都是高手。

    就在这时红影一闪,龙月和平岩久治同时觉得手上一空,那个包着盒子的衣服已经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浅野十四郎!”

    来人正是龙十四!

    平岩久治打量着突然出现的这龙十四,“咱们也是好久不见了。”平岩久治看着龙十四,好像看着一个久别的老朋友:“临来中原之前我还见过你的父亲,老爷子身体很好,还有你的侄子侄女们也都长大了,其中一个侄女生的很是乖巧,我还跟老爷子提起想迎入我宫里,做我的皇妃。”

    “不必费那心思了。我大姐还曾是神原鹿之介的王妃呢,又如何?浅野家早已将你们这些人看的清楚。”龙十四看着平岩久治,神情高傲冷淡,“我家是龙家的死士,不论你给多少好处也没有用,浅野家誓死不奉二主。”

    “果然是好样的!”平岩久治点了点头,“那么就让我见识见识当年倭国的第一刀,到底有几分功力吧。”

    他言罢拍了拍手,悠忽之间,平岩久治身后鬼魅般的的出现十数人。这些人个个一样的灰色劲装,灰色的面罩遮住头脸,他们不动的时候几乎与夜色结为一体,若非故意现身,是谁也不曾察觉他们的存在的。

    “我重组了忍者军,虽然人数还不多,但个个都是好手,第一刀今日就指教指教吧。”平岩久治一挥手,十几人立刻将龙月、小崔和龙十四团团围在了当中。

    龙十四将盒子交给龙月拿着,自己手按刀柄,目注着这十几个人,脸上是少有的郑重,龙月和小崔也是一样,龙月将盒子背负在背上,然后从衣袍下拽出一支小□□,而小崔把铁锨一横。

    眼看厮杀一触即发,就在这时,金色花海那边动了,数百名身披绿黄相间花斗篷的人,从花海中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出,将平岩久治和他的忍者军团团围在当中。

    平岩久治错愕一下,但随即就接受了眼前的这个状况:“雷丰瑜,你这花花军伪装功夫端的是厉害!此次到中原果真是又让我见识了你的本事,不过你抓我也没有用,你想知道的,便是用尽了酷刑也别想从我嘴里获知答案,而我一旦出事了,浅野家的人,龙亲王府的管家、旧家臣,只怕先要身首异处。”平岩久治手上捏着的牌还多,所以敢仅带着这么点人就来中原。

    其中一个花斗篷风帽翻下来,露出一个人的脸,却不是雷丰瑜,而是拓跋思远。

    平岩久治这次是真的目瞪口呆,其他人包括龙月和龙十四也是一脸的错乱,今天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还真是多!

    “我哥说今晚有一场伪装者之间的较量,若我有兴趣就来看看。”拓跋思远抖了抖身上的斗篷:“他还说,天语泱泱大国军事实力都摆在明面上,战阵输赢也是一身磊落,至于某些宵小的鬼祟伎俩,非不能而是不屑为之。”

    平岩久治闻言,紧握双拳嘎巴作响。这支重建的忍者军一直是平岩久治的骄傲,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而今天却无端端的栽了个大跟头,眼皮子底下的敌人没有察觉,还受了戎狄太子的小看。

    “主人,是阿助失职。”阿助横刀就向颈间抹去。

    平岩久治衣袖一卷卷住那刀,他长吸一口气,对拓跋思远道:“凭一次的成败,又岂能评定英雄?太子殿下不妨继续看着。”他环视周围花色斗篷的人众,问道:“磊落的皇帝陛下又在哪里?”

    “这么半天似乎有点跑题了。”拓跋思远对平岩久治说道:“你来这里等的是哪个?”

    是啊,央金在哪里?

    ……

    我气喘吁吁的走在去小行宫的路上。

    我虽然觉得雷丰瑜做的很不对,但是我还未圣母到要自作主张去挖人家的坟的地步,我从紫微宫的密道出来后就去找了龙月。

    这毕竟是他家的事,该如何还是让他来定夺的好。

    跟龙月把事情说过,我就出了龙府。我决定要去小行宫走一趟,我有点不放心雷丰瑜,不管他做了什么,他对那位脚不沾地皇后的爱是毋庸置疑的,而平岩久治讲的事情中还提到了一个事,拓跋秋源强/暴了龙跃。

    虽不知道平岩久治说的是真是假,但雷丰瑜的心里肯定很不好受。他一个人在小行宫那个鬼气森森阴气沉沉的地方,说真的那个地方我觉得只能让他心情更糟。

    虽说我这个山寨货去了也不能帮他什么,但好歹他要是想耍谁散散心的时候,也能有个人让他耍。

    只是要去小行宫得出城,此时城门早关了,我可没有李云锁那种腰牌。

    得找个人带我出城,“龙十四!龙十四!”我大声喊。龙十四总能神出鬼没的出现,我这只是试试看。

    还真试出来了!之后没的说,就是他背着我蹿房越脊如履平地,城墙对他来说等同虚设,一路上轻轻松松。在轻松的路上,我顺带跟他说了说,平岩久治在大殿上讲的那些。我觉得龙十四是忍者出身,应该能知道那什么蜘蛛鞋是什么东西,另外也能从这些话里面多看出点真假来。

    龙十四听完神色有些凝重,他说:“蜘蛛鞋是真有此物,黑龙沼泽只怕也正如他所说的真是老大的撤退路线,他讲的故事里至少有一半是真的,但是老大最后的失踪却绝对不会是他说的那么回事。”

    龙十四将我放在通往小行宫的山路上,“雷丰瑜在此,这座山里就会分布各种岗哨,很是安全,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去看着点月儿,平岩久治对龙家的心思现在不明,月儿别着了他的道,另外我也很想知道老大到底出了什么事。”

    “说话难道就不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非要一边说,一边猜。”我停下来喘口气,“你说这些人吃饱了晒晒太阳不好吗?一个比一个肚子里的弯弯肠子多,你说他们自己转的不累的慌咩?”我感叹着,继续往山上爬。我没龙十四那飞檐走壁的本事,也没有骑马,只能用爬的。

    旁边有树影猛然晃了晃。我没当回事,龙十四说这里会遍布岗哨以保证雷丰瑜的安全。

    “兄弟辛苦咯!”我冲那边打了个招呼,毕竟我还顶着个侍卫身份呢,同行咩。

    回答我的是从那里伸出了一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兄弟不辛苦!”长谷九兵卫从树影里走了出来,“还是阁下自己送上门来比较辛苦。”

    一个女忍者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我们来这只是监视雷丰瑜的,没想到却无意中抓了条大鱼!”

    作者有话要说:

    去乡下三天,我租住在山里的木屋,本以为能是个亲近自然的浪漫之旅,结果赶上了狂风暴雨,那狂雷闪电差点没把宝宝吓屎,躲在屋里听着房子嘎吱嘎吱的响,真怕永远不能来给大家更新了。哎!看来亲近自然的浪漫,以后要先查天气预报。

    第99章 启程江南行

    我这是第二次被长谷九兵卫把刀架在脖子上了,表示很愤怒。至于那位女忍者,想来就是上次在下水道里游泳的某一位了,对于一个姑娘家能在下水道里游泳,表示很敬佩。

    但不管我是表示愤怒还是表示敬佩,他们都完全不在意,只把我反绑了双手,蒙住双眼,最后连嘴巴也堵上了。

    只听那位女忍者,道:“主人在那边等着,可这人却来了这里,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此人一出现,我倒觉出有点不对来。”长谷九兵卫说。

    “何事不对?”女忍者问。

    “这周围侍卫太少了!”长谷九兵卫声音中带出一丝惶惑焦急,“或者我们中计了!”

    之后他们就开始带着我跑,我眼不能见,跑的甚是狼狈,被他们连拉带拽推推搡搡着几次摔倒,由于双手被绑在身后,所以每次都是脸先着地。

    不过我倒不觉得他们是故意的,因为背后隐隐传来追兵的声音。

    “摔也就摔了,可千万别把我弄水里。”我心中暗自祈祷。差点被淹死过,对水很抵触。

    但事与愿违,噗通一声我就被推进了水里。

    但噗通的只有一声,长谷九兵卫和那个女忍者他们没有跟着跳下来。周围有厮杀声传来,想是追兵追了上来他们被缠住了。

    这次死定了!

    别说我不会水,就算会水,被绑着双手也得淹死。

    我随着水流旋转着往下游漂,旋转着往水底沉,我呛了几口水,眼前已发黑。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雷丰瑜。

    想起那一次我掉到镜湖里,雷丰瑜救我时,往我嘴里渡的那口气。现在想想竟也是甜蜜,如果能再……

    这么想着时就真有一双手臂环了上来,将我抱住,然后堵在嘴上的破布被扯了开来,两片甜蜜的唇,贴上了我的唇。

    我吸取着这双唇带来的气息,靠在他怀里满足的哼了哼。

    但下一刻破布又塞回了我嘴里,雷丰瑜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既然阴差阳错,那就将计就计吧。到平岩久治身边,想办法探听出阿跃真实的下落。”

    环住我的手臂松开,划水声迅速远去。

    不多久我身边终于传来了噗通声,我被人拽着托出水面,但我却感觉我的心还沉在水底。

    我很想吼一句汉人常用的国骂:我叉你大爷的!

    跟自己有一腿的人,却让自己去帮忙找他的前相好,这种情况,只怕是个人也没有好脾气了。

    之后,也许是前面摔的,也许是后来呛水呛的,也许是被雷丰瑜给气的,我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头越来越沉,最终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蒙住眼睛的布摘了,嘴也没堵上,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干衣服。

    但我却没有觉得舒服些,而是觉得更不舒服了。因为床边坐着一个人,平岩久治,他单手托腮,坐在床边看着我。

    平岩久治本是美到男女莫辨的人,此时托腮的这个动作更显出他一种妖娆的美,美到我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岁月不曾在您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您还是原来的样子。”见我也看着他,他温柔的对我笑着,他的手从他的腮边移开,落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

    真不知道我的脸都摔成猪头了,他怎么看出来什么样子的。

    我偏开头转向一旁。

    他低声一笑,“老师害羞了!”

    我害羞个屁!

    正想发作,又想起雷丰瑜交代的事,怎么探听还想不出,但要是翻脸了肯定就问不出了。

    叹了口气,“我脸疼,别碰。”

    他的手停住,凝住在半空,半晌收回落在自己的衣襟上,“老师,对不起。”

    “不敢。”我说。我一个差巴怎么敢让一个皇帝道歉。

    平岩久治看着我,我做低眉顺目状,他的神色渐渐失落,“我宁可您打我骂我,却不想看这样的您。”

    打你骂你,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老师的事了吗?

    “不要紧,我会让您都记起来的,很快。”平岩久治又突然欢喜了起来,他的样子就好像一条欢快的小蛇,他将一件纯白色秀樱花的丝绸拖地长袍取出来,亲手往我身上穿:“这件衣服在我登基之前就命人做好了,是我皇后的礼服,只等着有朝一日能亲手将它穿在您的身上,让您成为倭国最尊贵的人,享尽这世上所有的尊荣和膜拜……”

    这次是皇后了?升迁速度果然是快咩!

    换好衣服,他又将我的头发亲手梳成跟他一样的发式,弄好之后,他拉着我的手,“现在咱们启程吧。”

    “启程?要去哪?去倭国吗?”我问。

    “不,咱们先去江南。”平岩久治说道:“咱们跟龙月一起去江南,到了那里您一定就能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要是想不起来怎么办?”说真的,我对自己以前的事情记得很清楚,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额外被想起来的。

    “记不起来了!”平岩久治停下脚步,眼前正走到房门口,他眼睛看着那门,扬声道:“阿助,这扇门我看着不漂亮了。”

    我只看到两道刀光一闪而没,咔嚓嚓!那扇门瞬间崩溃,碎成了小块小块的碎片散落了满地。

    “老师觉得可有信心了?”平岩久治问我。

    我连忙点头,“有了,我觉得一准能想起什么来。”

    “很好。”他牵着我的手,踩着满地碎片走出屋外。

    这个地方大约是平岩久治租住的客栈,出了客栈,外面已经架好了一架马车。他的几十个随从分列周围。

    这些随从见他出来,纷纷屈膝行礼。

    “你们听着。”平岩久治对众随从说道:“从今日起,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戒备,不要给敌人可乘之机,另外也要看住老师,若是发现老师有逃跑异动,一刀杀了。”

    “是,主人。”众随从齐声应道。

    平岩久吩咐完了,指着马车道:“老师,请。”

    我一边往马车上爬,一边在心里大骂雷丰瑜,“我叉你大爷的!明知道是这么个狠角色还把我推过来!”

    我叉着雷丰瑜的大爷,在马车中坐定,平岩久治随后跟了上来,坐在我身边,动手将我的衣摆拉好抚平。“老师别不高兴,我这样做也是不想您再离开我。”

    “龙月呢?”我问平岩久治。刚听他说跟龙月一起,那小屁孩诡计多端,能跟他一起我多少有点安全感。

    “我与他约定在南城门汇合。”平岩久治答道。

    “龙月为什么会跟你一道?”我问。昨晚龙十四说起平岩久治还很是提防的样子,怕他对龙家不利。

    “您在谁的手里,那讨厌鬼就会和谁一伙儿,您被拓跋思远抢亲的时候,他不是也跟戎狄一伙吗?”平岩久治说道:“我们两个都是您一手教出来的,或许我想到的他也猜到了。不过没关系,他构不成威胁。”

    我听着平岩久治说着,仿佛他们都知道我是谁,而只有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似的!

    平岩久治摆好我的衣襟,拉过他自己的发辫,从发绳上取下一颗葡萄般大小五光十色的滚圆珍珠,放在手心里,然后一拳头捣碎成粉。用指尖沾取珍珠粉,往我脸上涂抹,“珍珠粉能促进伤口愈合,用不了多久,老师的脸就能恢复如初了。”

    “这一颗珍珠值多少头牛?”虽说我现在奢侈的东西也见的多了,但直接打碎了这么美的珍珠用来敷脸,我还是震惊的。这得是多少牛啊!

    “比这更好的珍珠,老师也不知道磨碎了多少用来和师娘敷脸,这一颗怎的倒心疼了!”平岩久治说道。

    这个皇后啊,脚不沾地!花心萝卜!信奉邪神!还奢侈成这样!我觉得不论什么结局都是他自己作的!

    马车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到南门了?”平岩久治问道。

    “主人,外面好多人啊!”阿助的声音答道。

    平岩久治挑开车帘往外看去,我也探着头看,只见黑压压好一片人呐!一个个黑袍银甲,帽盔上飘洒五色流苏。是吐蕃军!

    “杰布太子、东嘎将军、噶尔多吉、大哥、二哥、三哥……”我这个激动啊,好像被婆家抛弃了的小媳妇见着了娘家人。

    杰布打马过来,与他并骑而来的是龙月,他们后面跟着噶尔多吉和我哥他们。

    “央金你这是什么鬼样子,学女人抹粉了?”杰布指着我的脸,问。

    我连忙用袖子把脸上的珍珠粉擦掉,“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要去江南。”杰布说道:“来中原之前就准备要去江南看看,龙月说他和你要去,那我们就一起去呗,人多热闹。”

    龙月对着我笑了笑,摇着小扇,斜瞥了一眼平岩久治,道:“我没兵,但我朋友多。”

    “龙月,你终于拿我当朋友了?”杰布欣喜的说道。

    旁边冷不丁一匹枣红马钻出来,把他挤到一旁,“离我家男人远点。”是高娃那丫头。

    “谁是你男人,少胡说。”

    三人打打闹闹靠向一旁,噶尔多吉提缰过来,“天涯海角也不会让你独往。”

    我看着他,“好。同去。”

    强巴、次仁、嘉错也靠上前来,“四兄弟不分开。”

    我的心情好了起来,这次莫名其妙的旅程,似乎也变成了朋友兄弟一起的一趟远游。

    数十人的倭国队伍,裹在五千的吐蕃兵中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

    十里亭,前方又是十里亭,黑压压压压黑的又是一大片人。这一大片人又分为黑红两队。

    锁子甲重骑兵是戎狄的黑羽卫,红袍银甲的是雷龙战骑。

    两支队伍最前面的一‘红战袍’,和一‘锁子甲’正在聊天。

    “这次你我兄弟一起前往江南,看看母亲的旧居,也看看江南的风貌,再看看那一望无际的大海,那可是你草原没有的风景。”红战袍说道。

    “看海是假,就想看你是怎生把你那小情人弄回去的。”锁子甲大笑着说道。

    平岩久治到此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他走出车外,站在车辕上,对众随从一指,大声道:“从今日起无需隐藏行迹,也不用对外戒备,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看着老师,只要有人来试图劫人,就一刀把他杀了。”

    我大惊,“沃子拉!雷丰瑜,我叉你大爷的大爷的大爷……”

    第100章 皇帝遇上流氓

    万余人,各色混杂的‘杂牌军’,一路向南,行行复行行。

    由于是上万人这样大的一支队伍,而且出行的又急,并未提前通知沿途州府做好接待的准备,因此每到一处难免各种鸡飞狗跳的忙乱。

    所以逢大的城镇才去投宿,小地方干脆就不入了,只派人采购水粮牧草,大军在荒野宿营。

    这一天又是在荒野宿营,行军帐篷搭起来,数十堆篝火点起来。

    最中间的一处篝火,也就是四方阵营的交汇处,雷丰瑜、拓跋思远、平岩久治分坐一端。至于能和这三人平起平坐的吐蕃太子,则缺席,他跟龙月去附近镇子上玩儿去了。

    雷丰瑜在煮酒,鲜采的野菊花的花瓣,放进盛酒的瓦罐里,放在火旁温着,花香和酒香夹杂在一起,香气四溢,他一边温着酒,一边漫声吟道:“最是一年好时节,橙黄李红菊飘香。”

    拓跋思远歪靠在一块虎皮垫子上(估计是歪鼻子的皮做的),欠身从雷丰瑜的瓦罐里舀起一碗酒,尝了一口,看了看天空飞过的一行大雁,接着道:“菊飘香,秋风起,雁出潼关兮向南飞。”

    平岩久治端坐调着琴,也道一句:“雁南飞,思往事,静听残秋。”

    雷丰瑜、拓跋思远、平岩久治,这三个人战场上见了,就是想怎么弄死对方的人,可这会儿却都是一派风雅的模样。

    我嘴里叼着一颗半黄、半红、半残的狗尾巴草,头枕着手臂靠在一棵树上,听着那边的风雅,“当皇帝也挺不容易的,不但要会打会杀,会肠子九转八弯,必要时还得能作个诗!”不由得有些感慨。都是文武全能的牛人呀牛人!

    可我这个无才无能的差巴该怎么办?眼瞅着江南一天天近了,雷丰瑜交代我打听的事,还毫无头绪呢。

    “哎!”我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斥候那差事可不是是个人就能干得来的哎!

    “老师不用自卑。”旁边有人对我说道,“老师文采独步天下,现在只是忘了,等以后记起来了,就能和他们一起作诗了。”

    我转过头一看,是阿助。阿助就是平岩久治那个劈碎一道大门只见两道刀光的侍卫。他名叫藤崎助,看起来是平岩久治的贴身侍卫,不过好像也兼着总管和男仆的差事,平岩久治的衣食起居都由他一手打理。

    平岩久治看起来对他很是信任,他去那边秀文化去了,就把我交给藤崎助看着。

    “我说,阿助。”

    “是,老师。”

    他和平岩久治一样称呼我为老师,而不是像长谷九兵卫和其他人倭国人那样称我为亲王殿下,显然与那位龙皇后要亲近许多,能不能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上次……去草原,你也跟着了吧?”我问他。

    “是,自十岁起,助就不曾离开过主人身边。”藤崎助答道。

    “这样啊,那在草原上时究竟都发生了……”

    没等我问完,藤崎助就说道:“主人没有告诉老师的,助也不能说,总之江南很快就到了,老师就会想起一切了。”

    我敲了敲自己的头,我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不会拐弯抹角的打听呢,哎!这就是吐蕃人呐,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就像江央才让那种肚子里能像汉人一样装满弯弯绕的人,可说话时舌头也卷不了那绕绕弯。

    见我垂头丧气的表情,藤崎助笑了笑,在我身边盘膝坐下,“咱们还是听他们作诗吧。”

    “那他们做的诗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讲讲吧。”平岩久治一作诗或者一弹琴,藤崎助就看得极为专注,常常一幅津津有味样摇头晃脑的,我觉得他肯定很明白。

    哪知藤崎助却说:“其实我也听不懂。”

    “听不懂你还听得这么带劲?”

    “主人做的诗肯定都是最好的,弹的琴肯定也是最美的,只恨助不会欣赏。”藤崎助说道,表情非常认真。

    这认真到近乎虔诚的眼神,我在哪里曾看见过?我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

    “老师!”藤崎助紧张的看着我。

    “咳咳!晚上有点凉了。”我咳嗽两声,拢了拢衣袍,丝绸的袍子漂亮、值钱,却不挡寒。

    “我去给您拿件衣服。”稍后阿助取来一件夹棉的袍子给我。

    然后他又拿了一件去平岩久治那边,给平岩久治披上。

    不过平岩久治不领情,踹了他一脚,还跟他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小没听清,估计是让藤崎助好好看着我,不用管他那边的事什么的。只是看平岩久治那表情也不像是真生气,而且把藤崎助给他披上的那件袍子,也好好的穿了起来。

    看这两个人之间的神情,我想起我和雷丰瑜,我让他多吃点的时候,他也总会是那种神情,但最后还是会吃下去。不由得向他那里看了过去。

    雷丰瑜也正看过来,他对我努了努嘴,好像在说:看我对你多好,至少我没踹过你。

    我对他撇撇嘴:是,您老人家对我很好,要不然怎么有我现在刀架在脖子上这愉快的处境呢!

    正想着刀架在脖子上,藤崎助那里就一跃而至,刀半出鞘,架在我的脖子上。

    静夜中一骑奔来,啼声急如骤雨,转眼间已到近前。

    马未至近前,人先翻身落地,大步冲了过来,速度之快竟是将他骑来的那匹马甩开一截。。

    “护驾!”眼前不算我之外,还有两个皇帝和一个准皇帝呢,这人身法速度,绝对是高手。不过拓跋思远的侍卫没动,他艺高胆大,也事不关己,依旧是靠在虎皮上一幅看戏的样子。

    “住手,都别动,这人是韩颖川。”龙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是由哪跳出来的,折扇一拦,大声说道。

    “都住手退下。”雷丰瑜听到这人姓名,喝令手下退下。

    我这时候才看清这人样貌,黑衣黑裤黑鞋子,人生的也黑,如同黑漆漆的半截子铁塔一般。

    龙月指着这黑铁塔,对我说道:“老宅院子草垛上总角相对的三个少年,一个是我爹,一个是陈锦堂,还有一个就是他,颍川叔叔。”

    龙家旧宅躺在草垛子上看天的三个少年,眼前这个就是硕果仅存的一个了!

    “颍川叔叔跟我爹从小一起长大的,除了已经去世的锦堂爹爹,颍川叔叔是这世上跟我爹在一起最久的人,也许不用去江南,见到颍川叔叔他就能想起来呢。”龙月对平岩久治说道。

    平岩久治打量着韩颖川,似乎有些拿不准。

    “我知道你急着想回倭国,所以路才赶的这么急,再说眼下这种情况,各方势力在此,哪一个也不是好惹的,小心夜长梦多。”龙月进一步说服他道,“我和你一样想他早点恢复过来,他这傻了吧唧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平岩久治拔出刀来,刀尖指着我的背心,说道:“那就试一试吧,不过不要耍什么花招,你知道我的刀很快。”

    倭国侍卫闪开一旁,半截铁塔一般的韩颖川走到我近前。

    “月儿派人来跟我说你需要我帮忙,我还以为他跟我开玩笑呢,十几年前你就不用我帮忙了。”他打量着我,“从小你就各种花样摆出,这一次你又玩什么呢?”他俯下身,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眼睛凝视着我的眼睛,“假装忘掉了我们所有的人,忘掉了我,忘掉了锦堂,忘掉了月儿,还有那皇帝?”

    我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渐渐满上了层雾水。疼啊!这黑铁塔的手好像铁钳子一样,抓的我肩膀真疼啊!

    再抓我,小心我叫我哥揍你啊!

    这人看着我眼中的水汽却似乎误会了,他激动的道:“你记得我,对吧?我就知道。”

    “你……”

    我张嘴的一瞬间,他将一个东西塞进了我嘴里。他个子高大,我所见的人中除了洛子长外还没有人比他更高的,他的大块头自然而然挡住了他背后所有人的视线,而平岩久治站在我身后用刀抵着我呢,也是死角,看不到他这小动作。

    而我也没看到,没看到他往我嘴里塞的是什么,只感觉一股腥臭的味道,正要吐出来,那韩颖川一巴掌怕在了我胸口。

    他这一掌可比抓我肩膀更疼,我吃疼之下牙关止不住一咬,那个东西破了,满嘴腥臭!

    “噗!”我喷了出来,满口的猩红颜色。

    这下子炸窝了。“阿跃!”“爹!”“老师!”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那龙皇后身体不好,有个着急生气就吐血的毛病,病弱美人咩!

    “退后,都退后。”平岩久治挥动着长刀吼道。

    待等所有人都退开,他抱住我,“老师?”

    我吐出嘴里所有的不知道是猪血还是鸡血的红色液体,最后吐出的是一个鱼鳔。“我没事。”

    平岩久治看到我吐出来的鱼鳔,愣了片刻,猛然抬头环视周围:“阿助,阿助?”

    “在这里呢!”龙十四的刀架着藤崎助的脖子。原来刚才的一番混乱并不是要针对我的,而目标恰是藤崎助。

    “现在咱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人质,这样才公平。”

    平岩久治眼睛冒火的看着龙十四,又看向龙月和韩颖川。

    龙月伸手拍了拍韩颖川的肩膀:“我颍川叔叔是飞龙镖局的总镖头,可还有一个身份是江南绿林道上的总瓢把子,不过我爹以前都叫他黑社会老大。”

    第101章 菊花酒醉

    “阿助只是个死士,我要多少死士就有多少死士,而老师就只有一个,你以为我会跟你换?”平岩久治一声冷笑,对龙十四道:“你要杀他便杀了吧。”

    “你既然不在乎,那我大可以慢慢的杀。”龙十四讲刀由藤崎助的脖子上,移向他的肩膀,我先砍掉他的一双手臂,再砍掉他一双脚,等他被砍成一个葫芦之后,我再把他的肚子刨开,把他的肠子一截一截拽出来,等清干净他的肠子,他到死也许还能挺个半日。”

    “够了!”发出这一声吼的不是平岩久治,而是我。我指着龙十四,“你最讨厌拿人不当人的人,你现在自己在做什么?”

    我再指向龙月:“口口声声说善良不该被利用,该被人守护,你现在做的又是什么?”

    我再掉过头指向平岩久治,“我不想评判你的良心,我只是想问你,你口中无所不能的老师,若真是我,而我又恢复了无所不能的状态,你是不是有把握能挟持我?”我环指周围,黑铁塔、龙月、雷丰瑜、拓跋思远,“他的兄弟,他的儿子,他的相好,他的对手,你怎么将他带走?”

    平岩久治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突然起了阵战栗,那是对龙跃也不曾有过的,那仿佛是看进他心灵深处的一双眼睛,“我……”

    “你赌他会自愿跟你走吗?凭什么?”我看着他,“凭你手中捏着的人质吗,龙十四的家人,还是什么人,你赌你老师的善良?”我对他摇了摇头,“你莫要忘了,他是带着一万死士家臣去送死的。”我看向雷丰瑜,“为了他认为最重要的人,他牺牲掉了其他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他的两个妻子和他自己。”

    我仰首向天空深深的呼吸,仿佛周围已经没有了空气,只有那头顶的一片天透出一丝可供人呼吸的气息。

    “我跟你做一个交易吧。”我对平岩久治说,嘴里有些涩涩发苦:“不论我是谁,是央金还是龙跃,我都跟你走,除非你让我跑,我绝不离开,而我要你一样东西。”

    “不论你是谁,但我信你,请说。”平岩久治说道。

    我对雷丰瑜一指,“将你所知道的一切,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

    平岩久治收刀入鞘,走向雷丰瑜,“你想知道什么?”

    雷丰瑜却看向我。

    我对他勾了勾嘴角。这一次我终于像了吧?

    转身走回我刚刚坐的那棵树下,缩起双腿,将头埋进自己的膝头。心中感觉厌厌的,很想念家乡,想念吆喝着兄弟赶牛回家的日子,想念丹珠煮的酥油茶,没有盐巴的也好。

    刀尖点地的声音走来,走到我身后,背靠着我背靠的树的另一端坐下,“你做的很对,难过什么?”

    “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我难过?”我说。

    “不难过就唱个歌来听听。”他说。

    “不想唱。”我说。

    “吐蕃人还有唱不出歌来的时候?”他说:“每次都说自己不委屈,你真当我眼睛看不见,心也盲了。”

    “知道我委屈,那你唱个歌给我听咩。”我说。

    “好。”他清了清喉咙,唱了起来:“想要蓝天做你的靠背,白云是你脚下散落的花蕊,一马平川看见晚风吹,世间纷纷扰扰不用去理会……”噶尔多吉的歌喉不及东嘎将军的好,但却如风吹动草场发出的浑厚回响。

    我往后靠了靠,与他背靠着背,中间隔着那棵树。“少年不识乡愁的滋味,离家越远越觉得情字珍贵,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与我一程又一程相陪。”

    没有悲歌的民族,相信这世界是亘古不变的,不变的坦诚,不变的纯真,不变的真情,没有悲歌因为我们始终能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心。

    不悲伤的歌唱了一首又一首,期间拓跋思远将那坛酒拎了来给我,说我刚才指着那些人大骂的时候太有气势了,连龙大将军在卧虎关指挥数十万大军时也没我那气势足。

    ‘黑铁塔’也过来,找我讨了碗酒喝,喝罢他说:“他瞒着老婆跑出来的,他老婆是个醋坛子,而且官匪势不两立,他不能在此久留,要赶快走了,有事可以随时到飞龙镖局,这天下一百多家飞龙镖局的分号,不管到哪家,只要让人传话,他就会赶来帮我。

    龙十四也来过,我给他酒,他却没喝,他说他错了,以后不再做那种事,不过他先要赶回倭国去,他跟平岩久治这次彻底撕破了脸,怕平岩久治回去后就拿他家人开刀,他要回去把家里人带出来。洛子长跟他一起走了。

    龙月也来过,不过他是埋怨我的,说我根本就不了解平岩久治和藤崎助的关系。那藤崎助是平岩久治从小带在身边的死士,也是平岩久治唯一的一个男宠,虽然长的丑了点,但的的确确是平岩久治的宝,平岩久治根本就不会舍得让他有事的,就差一点点他就能把我换回去了。亏他策划的这么完美,连韩颖川都请来了!

    至于雷丰瑜,我这一晚没再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平岩久治那里得到他要的线索了。

    但菊花酒很好喝,芳香醉人,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醉在了菊花香里,一醉两日,到第三日上,我们到了江南。

    曾在巴桑大人的书中看到过描写江南的诗句: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但时令不对,此时已是深秋,不曾看见半壕春水,也不曾见一城的花。但却看到了烟雨,冷冷瑟瑟的秋雨,绵绵延延,好像不会有落尽的时候。

    暗淡了江南的秀美和旖旎,空留:残塘零落雨潇潇,无处不凄凄。的萧瑟。

    看,其实差巴也能作诗,咱是天柴咩!

    只是到了江南却遇到了些麻烦。

    管仁华的家族乃是当地的豪门,管仁华虽然死了,但他的母亲,也就是管家老太太仍在,过继了娘家侄儿做养子,如今开枝散叶也算人丁兴旺。

    管老太太一听有人要挖儿子的坟,当然不干了,带着全家老小坐在地上嚎啕,堵着路不让人过,就连雷丰瑜亲自去讲也是不行。

    万余人就这样眼巴巴的瞪着,管老太太哭号两个时辰都不带累的,期间还吃了一顿饭,喝了两回参汤,吃完喝完然后继续哭。

    拓跋思远评价此事为:中原有一神功,名曰坐地嚎哭功,此功法厉害,不在人多,仅一人使出此功,纵千军万马不能敌矣!

    “矣什么矣?”我现在特讨厌他这个人,明明抢亲,明明杀虎生饮虎血,如同野蛮人一样,却整天之乎者也的卖弄,好像多有学问似的。

    平岩久治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让他手下忍者挖一条地道,直挖到老太太屁股底下去,把她屁股底下的地面挖成个深坑,最好挖到地球另一端去,让她直接掉下去,然后这世界就清净了。

    不过最后解决此事的还是龙月,他嘴上抹蜜调油,过去搂着老太太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着,一句一声仁华爹爹的说着,告诉老太太他挖坟是想要将管仁华的尸体运往龙家安葬,怎么也不能让陈锦堂独葬进龙家的祖坟里专美。

    在场的万人一同抬头望天,若是老天的脸皮薄些,估计能给看出个洞来!

    没想到这老太太还真就吃这套,不但答应了,还让龙月务必要在龙家祖坟里给管仁华找个好位置,活着他是二夫人,死了怎么也要压陈锦堂一头坐了大夫人的位子。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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