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我的钦差大人 作者:江湖太妖生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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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钦差大人
作者:江湖太妖生
文案
重涛是一名刑警,在追缉罪犯的时候被杀,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穿越了
穿成一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落魄秀才
然后遇到前来调查山匪一案的钦差大人
这名钦差大人长得好看,武功高强,但是就有一点儿不太好
喜欢装逼
每次看钦差大人装逼,他都忍不住想去打他
好吧,反正打不过,腹诽一下也可以
什么?腹诽也要扣工资?
还能不能让人活了!!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穿越时空 悬疑推理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重之澜【重涛】,恒昱祺 ┃ 配角: ┃ 其它:全民bl,江湖太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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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钦差大人
“简直荒唐!”大耀年轻的帝王在朝堂之上雷霆震怒。
“一个小小的平阳县,闹了山匪,居然在半年之内折损了朕三名县令!如今朕让你们想办法,什么易守难攻放火烧山都出来了!难不成那边是荒山,没有朕的子民在吗?若是烧山便能解决匪患,朕还要你们这些做什么?遇到匪患就去烧好了!只要会放火烧山就好了!”
“皇上息怒!”一众大臣连忙跪下,表情惶恐。
“息怒息怒,想让朕息怒,你们倒是拿出个办法来!”恒昱峥一摔袖子,把龙案之上的奏章都甩了下去,“明日若再不给朕个说法,那么朕就挨个让你们亲自去剿匪!都给朕退下!”
那些大臣急忙跪送皇上离开,然后捡起地上的奏章,摇头叹气。
吏部侍郎谭勇俊苦笑着道:“这可怎么办?你们兵部发兵就好了,说什么火烧,这,这……”
兵部侍郎萧亮不干了,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发兵?你当兵就这么好发?平阳县本来就没有屯兵,发兵那不是钱啊?再说了,你重新推荐个人过去不就好了?一个县令而已!”
“哎哎,我听说那边匪患十分严重啊,去年那任县令不是说自己剿匪不力,直接告老还乡了吗?第二任还没到地方就被人杀了,第三任还是从其他地方调动过去的,据说曾经剿匪有功,去了没一个月就急症暴毙而亡。这种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谁还敢去啊?”
“问题不去不行啊,你没听皇上说,如果明天不给出个章程,就让我们都去剿匪……那,那我可不去,我哪里懂什么剿匪啊!”
大臣们抱怨着走远了,一个个脸上充满哀怨的神色。
恒昱峥气的在御花园里发脾气,“这可都是朕的肱骨之臣,遇到事儿就缩的跟什么一样。推荐一个不行,再推荐一个还是不行,难不成那个小小的平阳县还能反了天去?”
“皇上息怒……”年轻的帝师,内阁大学士兼太傅元清潭安抚道:“若不查清那些县令出事的原委,怕是谁过去都有问题。您看,除了第一任,第二任在接近平阳县的时候被山匪所杀,按说山匪很少会去杀毫无利益相关的官员,臣以为……怕是因为走漏了风声,导致山匪得知这位官员的能力,所以不得不在上任之前就将其杀害。第三任说是急症暴毙,居臣所知,那可是大耀第一年您亲自点的榜眼,而且在去平阳县上任之前,在之前的沛云县做的有声有色,当地人人称赞,而且也是因为剿匪的功臣,为什么他去了一个月就急症了呢?”
恒昱峥看着帝师,问道:“元爱卿的意思是……有人针对朝廷?”
元清潭摇头笑道:“是不是针对朝廷臣并不知晓,但是他们却是针对朝廷派过去的官员的。为什么之前一直无事,却突然爆出有山匪了呢?臣以为,如果皇上您在让吏部调人过去的话,恐怕下场仍旧会……”他的声音沉了沉,“当然,这也只是臣的猜测而已……有的事,只能往坏处想,往好处做才行。”
恒昱峥冷静下来,他瞬间就明白了元清潭的意思,匪患或许是假的,但是确实是有人在做一些不想让朝廷知道的事儿,但是又无法保证可以让上任的朝廷命官为他利用,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人杀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在朝中也有眼线。
其实这倒是很正常,朝堂之大,任谁也做不到铁桶般牢固,但是这未免也太嚣张了。
“简直岂有此理!”恒昱峥脸色阴沉道:“爱卿可有什么办法?”
“办法是有,但是却怕皇上您不应允。”元清潭露出一抹笑容。
元清潭自幼聪慧,十三岁便中举,后被人举荐做当时还是太子的恒昱峥伴读,然后被先皇封了少傅之称。
恒昱峥与他相识相熟已有十四年,如今看见元清潭的笑容便知道他心里已有人选了。
“说来朕听听。”恒昱峥很感兴趣。
“大运三十六年一次科考,曾有一人中了举,而后却不了了之了……皇上可还有印象?”元清潭问道。
恒昱峥一愣,沉吟片刻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对啊,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皇上如果同意了,那就好办了……但是就怕太后那边……”元清潭有些疑虑。
“无妨。”恒昱峥挥了挥袖子,“太后那边自有朕来去说,诶……我记得今天那小子就在宫中,走走走,随朕去找他。”
逍遥王恒昱祺给母后请完安出来,远远儿的就看见他皇兄向这边走来,身后还带着那个满肚子馊主意的元清潭。
一股子危机感油然而生,恒昱祺决定当没看见,扭头就要走。
“阿福,阿福!”发现弟弟要溜,恒昱峥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提高声音喊了两声。
恒昱祺涨红了脸,转身怒视耀帝,忍气吞声的行了个礼,“不知道皇兄这个时候来母后这里做什么?”
“朕知道你来,想你了,来看看。”恒昱峥笑眯眯的看着他弟弟,悠悠道:“阿福啊……”
“皇兄!”恒昱祺快被气死了,“不要叫我阿福!”他明明是个风流倜傥天下无双帅气逼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大耀国逍遥王,却总是被人喊阿福,这被人听去,岂不是要被笑死了!
“叫阿福亲切嘛……好好好,不喊就不喊。”恒昱峥仍旧笑眯眯的,却跟元清潭成包围之势,俩人正好挡住两头,让恒昱祺走都没法走。
恒昱祺只觉得脖颈子发冷,他叹气道:“皇兄来这里做什么?给母后请安?正好,母后还未歇息,刚炖了玉菌珍珠汤,皇兄去了正好能讨一碗喝。”
“朕一会儿就去给母后请安,哎呀,这不是多日不见你,想你了么?想一想这皇宫里,只有你与朕是一奶同胞,兄弟二人最是亲密,知道你今天来给母后请安,朕这就连忙赶过来看看你。”恒昱峥说着,伸手就要去挽逍遥王的袖子。
恒昱祺连忙后退道:“皇兄皇兄,哎呀呀,你现在也见到我了,其实也就是这样嘛。既然皇兄已经见到我了,就放我走吧,臣弟家中还有事儿呢。”
“你家中能有什么事儿?二十四五的人了,内院连个妃子都没有,成天吊儿郎当的,皇兄我看着都心痛!”恒昱峥板起脸来,硬是拖住他弟弟的手,“走走走,去皇兄那里,皇兄找你有事相商。”
恒昱祺不情不愿的被拖到御书房,听过恒昱峥的话,连忙摆手拒绝。
恒昱峥威逼利诱,恒昱祺撒泼打滚。
最后恒昱峥也没脾气了,只能道:“若是你替朕办好了这件事儿,朕以后再也不逼迫你成亲这件事儿了,不但不逼迫你,还在母后那里替你说话。让你这个逍遥王做的更加逍遥,如何?”
恒昱祺仍旧闷闷不乐。
元清潭笑道:“无忌这是闲散惯了,但是再怎么闲散,你也是皇上的胞弟,有人欺负皇上,你还能坐视不理吗?再说了,放眼看去除了皇上,你们兄弟几人,也只有无忌你能担此大任了。”
“少给我灌汤!”恒昱祺嘟囔道:“当初忽悠我说如果我武功好就让我出去做大侠,又忽悠我说什么德艺双馨。真当本王是傻的吗?本王就是不愿意与你一般见识!”
“是是是。”元清潭呵呵一笑,“逍遥王文韬武略无一不精通,如今正是皇上用人之际,还请逍遥王助皇上一臂之力。”
若是其他人,恒昱峥和元清潭压根不会这么哄着,干不干一句话,赶鸭子上架谁不会啊?但是恒昱祺跟其他人不一样。
先不说他跟恒昱峥一奶同胞这件事儿,因为从小恒昱祺就用极大的信念表达出他对皇位压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上课打盹,招猫逗狗,五岁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又被一名高人带出宫去教养了十多年,冷不丁的还让他化名考了个举人。若不是太后太想孩子了,估计他压根都没想回来过。
恒昱峥一上位就给自己亲弟弟封了个逍遥王,同时逍遥王也把自己手中所有权利都交给了恒昱峥,坚持做那种没钱就找哥哥要的纨绔老弟。
但是就算是这样,恒昱祺本身的能力也不会被埋没,当初恒昱峥上位,皇位不稳,还是恒昱祺与其尊师四处游说,出谋划策,最终稳定了皇位,所以逍遥王功不可没。
功不可没的逍遥王正在闹小脾气,总觉得自己哥哥跟他的那个形影不离的年轻太傅想要算计自己。
“真的真的,朕金口玉言,说什么是什么。不过这次是有些危险,但是凭弟弟你的聪明才智和你家养的那些侍卫影卫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吧?”恒昱峥哄劝道。
恒昱祺大惊,怒道:“果然你这是又看上我家侍卫影卫了,说,你看上谁了?我把他给你还不行吗?”
最后恒昱峥被气得哭笑不得,把自己老弟按在书桌上狂捶了一顿,逼得他不得不答应。
“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钦差大臣,唐无忌了。”恒昱峥得逞的笑道:“朕,看好你哟。”
☆、第2章 变成了个小秀才
唐是恒昱祺师傅的姓,无忌是他的字,当初他就顶着这个名字跑去参加科考,顺利的一路往下,到最后一关的时候谁知自己老爹心血来潮要来看看这些国家未来栋梁之才考试勤奋的样子,结果一眼瞅见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差点气死。
恒昱祺倒是中了举,但是因为老爹的关系排名在最后面,然后直接被老爹喊去宫里面圣了。
在宫里被皇帝老爹训了一顿不知所谓成何体统之后,便强行结束他十多年的自由之身,养在宫里开始学各种皇子应该知道的礼仪,差点把他憋疯了。
满脸不情愿的恒昱祺一踏进自己的王府,瞬间雨过天晴春暖花开。
“来人来人,快给本王收拾一下东西,本王要出远门!”
侍卫唐一对自家主子这种变脸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他跟在恒昱祺身后问道:“王爷,这次您要带着几个人?”
恒昱祺掰掰手指头,算道:“明面上怎么也得有俩,你不行,你总是露脸,别人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嗯,带小八小九跟着我,你再点十个人藏在暗处。哎呀,虽然这次是正大光明的出门,但是好歹也是给我皇兄办事,总不能不上心。”
他回到自己的书房,从怀中摸出一枚镶金玉佩,翻来覆去的看,边看边笑,“瞅瞅,堪比尚方宝剑啊,看来皇兄这次是真的气坏了。”笑完了,恒昱祺渐渐地沉下脸色。
平阳县那个地方,看来是真的需要整顿了。
重涛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堆杂草中,茫然的看着自己头顶上的天空和郁郁葱葱的枝叶。
他记得自己确实是死了,当了七年刑警,卧底五年,大获全胜的时候突然被匪首一枪击中前胸。
他最后的记忆只有自己战友哭泣的脸,和铺天盖地的黑暗。
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现在,怎么还活着?在这里?野外?
难道被战友抛尸了?
重涛撑着身下的枯叶杂草坐起身来,浑身疼的好像散了架,这时候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
这是……穿越了啊?
他无语的看着自己罩在一身宽袍大袖下面细瘦的手臂,还有勒的几乎快断了的细腰,这腰……估计也就跟自己之前的大腿差不多粗。
不,不对,这么细瘦的身体,难道他现在不是男人?
重涛一惊,连忙往□□摸,总算摸到那一团软哒哒但是确实存在的东西。
还好还好,性别没有变,只是人变了。
他拽着枯枝站起身来,发现自己这是在一个土坑里面,而且看身上的青紫於痕,貌似是被人揍了一顿。
估计是把人揍死了,让自己占了便宜。
重涛重重的吐了口气,费力的爬出土坑,然后坐在坑边儿的一块石头上发呆。
原主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是也还存在。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和记忆,再看到前方那个掩映在山石树丛里的小村落,知道自己这是在家门口被人抢劫了。
原身是个秀才,进京赶考没有考上,灰溜溜的回来,然后快到自己住的村子的时候被几个流民给抢了。其实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几本书,笔墨纸砚,几身换洗的衣服和最后剩下的七八个大钱儿。
他家原本在县城里住,父亲是个员外,家中几百亩好田,算是富裕人家了。可惜母亲走得早,父亲也在收租的时候突然惊了马摔了,抬回家躺了俩月就再也没起来。
他家里还有个姨娘,姨娘有个儿子。虽然没有扶正,但是野心也不小。因为原身之前就是个闷秀才,标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那种,张嘴就之乎者也,视金钱为粪土,结果父亲走了没半年就被姨娘两三下忽悠到这个偏远的村子里来了。
村子里有十几亩田地和一处两进的宅院,这些就是供给原身一年四季花销和住宿养老的地方了。
也行,好歹有吃有喝有地方住。重涛自嘲的笑笑,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便扶着膝盖站起身来。
他裹了裹身上被撕破的衣服,看着有些阴沉沉的天。天气阴冷,一阵阵风卷着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估计一会儿就得来一场大雨,他得赶紧回家才行。
刚走了没两步,一阵轰轰的马蹄声传来。
他站住脚,向身后那条路看去,只见三匹高头大马向这边跑来,马背上驮着三名看上去就十分富贵的公子哥。
不管是二代三代,跟富贵沾了边儿的就不好惹。几年的警察生涯让重涛最明白什么叫明哲保身了,更别说自己对这个世界还不熟悉,先不说这个地方的武林侠客会不会飞檐走壁隔空杀人,就是他副身子还能不能再扛得住揍都是个问题。
重涛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刚爬出来的坑边儿上,扶着一棵老树,等这三匹骏马过去。
骏马没超过他几步就唏律律的停了下来,其中一人拨转马头,向他走来。
“小秀才……哟,小秀才这是被人揍了?”那人看上去年岁不大,撑死也就十七八岁,而且长了一张笑眯眯的娃娃脸儿,跟他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有些欠抽,但是看在那张弯眉大眼儿的脸上,重涛也只是笑了笑。
“小秀才我问你,平阳县是不是就在前面?”他见重涛不愿意搭理他,便问了正事儿。
重涛想了想,他家就在平阳县上,但是那个地方距离这里……
“翻过前面两座山便到了。”他伸手往前指了指,说道。
那山不高,但是绵长,如今又阴了天,山脊隐没在一层浓重的阴云之中。
那小公子看了看山,又问道:“平日里若是进城,需要多久?”
重涛努力搜索了一下脑海中残留不多的记忆,说道:“若是去平阳县,坐马车也得两日,不过中间有可以歇脚的客栈。”他被发配到这边来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客栈休息了一晚,但是毕竟只是给路人歇脚用的,十分破旧,不提也罢。
小公子看了看那山,又拨马返回到其他两人身边,跟一名身披黑色披风的男人说着什么。
看样子,那个男人是他们三人中间的老大。
三人商量了一会儿,小公子又折返回来,笑道:“小秀才,你家住哪儿啊?”
重涛看着他,慢腾腾的回答道:“我住前面的村子,就不劳烦……”
“那太好了,我们主仆三人去你家借住一晚可好?”小公子喜笑颜开。
当然不……重涛看见小公子从怀中掏出的那个银色大元宝的时候,立马点头同意了。
“也好,但是寒舍简陋,只怕各位住不习惯。”说完,便伸手拿过那个元宝。
从古至今都是这样,跟谁都可以过不去,但是不能跟钱过不去!再说了借住一晚而已,这个元宝少说也得有五两呢!
小公子啧了声,眼中闪过些微鄙视,但仍旧笑道:“那小秀才你赶紧上我的马来,这雨说下就下了,赶紧回去吧。”
重涛看了看他的高头大马,伸手拽缰绳,结果被马眼看人低,喷了一脸。
小公子嗤嗤笑,弯腰伸手拽了重涛的胳膊,嗨的一声把人拽上马来,让他坐在马后,“小秀才,小心闪了腰,告诉我怎么走就好了。”
重涛暗自撇撇嘴,指了路。就这一小段把他颠的浑身疼,终于来到家门口的时候自己跳了下来,差点儿摔了个大马趴。
“少爷,哎哟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一位婶子站在门口,原本看见来了陌生男人想要躲,谁知道从陌生男人的马上摔下来个熟悉的人,连忙跑上来扶。
“没事没事……”重涛拍了拍身上的土,再次唾弃这副身体的不中用,他说:“崔婶儿,这是……是咱家客人,来借住一宿,家中可还有多余的房间和被褥?”
“有的有的。”崔婶怯怯的看了眼那从马上下来的三位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公子,连忙低下头,扶着自家公子进屋去了。
崔婶跟她家男人和姑娘就是唯一给这位弱不禁风的秀才打发来用的家仆了。平日里崔叔种两亩田地,帮着收租。崔婶跟家里的姑娘就在院子里养了鸡,收拾家务,也算够用。
崔叔早就打听到自家少爷没有中举的事儿,如今崔婶看少爷风尘仆仆归来不说,还一脸青红绿紫,心都疼了。
“少爷你这脸,这脸是怎么回事儿啊?”崔婶找了药膏给他擦。
“就是摔了。”重涛拿了药膏自己上药,催促崔婶道:“快去给客人安排住处吧,看看他们有啥要求,只要是不花费钱的,只管应了。”
那小公子远远的听了,转头低声对身边高大的男人笑道:“主子,这还是个财迷秀才。”
这主仆三人,正是乔装改扮前来平阳县查案的化名唐无忌的逍遥王恒昱祺。
恒昱祺结了披风丢进小公子怀中,从腰间抽出一把扇子,刷的打开摇了两下道:“就你多嘴,谁能跟钱过不去呢。”然后转头吩咐,“小八,去找地方把马拴上。”
一直闷声不吭的唐八点了头,牵了三匹马,径自往后院走去,果然在后院看见一处马棚,只是过于矮小了一些,不过还算够用。
拴好马,又从包袱里掏了一些豆饼分给马吃,唐八转身回到前院,看见前院月亮门儿处趴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抻着脖子往里看。
☆、第3章 听说有山匪
小姑娘看见唐八,红着脸跑走了。
唐八眼中涌现一抹温柔的笑意,摇摇头走到月亮门那里,笑意就凝固了。
他的主子,正站在院子里,迎风而立,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主子随时随地装模作样的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用奇怪眼神看着他主子的那个小秀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一丝小小的羞耻。
恒昱祺抒发完情绪,摇着扇子转身回屋,路过重涛的时候露出个邪魅的笑容,“小秀才,看傻了?”
重涛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他用下巴点了点恒昱祺手里的扇子问道:“你不冷吗?”这都秋天了,又要下大雨,此刻的风又湿又冷,还摇扇子,装逼也要分时节好吗?
恒昱祺刚要说不冷,就看崔婶端着茶盘从后堂穿过来,走到近前儿说道:“哎呀,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我煮了热茶,各位公子赶紧喝了暖暖身子吧。”
恒昱祺把玩扇子的手指僵住,他明显听到面前小秀才忍不住喷笑的声音。
唐九收拾完姓李走过来,正好给解了围,“啊,太好了,谢谢崔婶儿。”
崔婶明显喜欢这位娃娃脸小公子,“喝吧,小心烫,对了……你们怎么跟我家少爷认识的呀?哎呀我家少爷平时也不出门,难得有朋友来呢。”
唐九先给他家主子端了一杯茶过去,才说道:“是跟我家少爷进京赶考的时候认识的,我家少爷打算去平阳县玩,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呀?”
“哟,那边儿啊……”崔婶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啊,平阳县比较有名的……年画儿?那边年画好看,每年都有不少小贩买了来这边叫卖的。”
“哦,那也很好呀。”唐九喝了茶又道:“我们翻山过去会不会遇到山匪啊?看那么高的山,总觉得有点儿可怕。”
“山匪?”崔婶失笑道:“这里穷山僻壤的,就平阳县那边有些富户,但是也没听过什么山匪。我们这里经商的多,大多都是本地的地主员外,怎么也招不来山匪的呀。”
唐九一愣,他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儿装模作样品茶的主子,疑惑道:“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听说这边闹山匪,匪患很严重啊。”
“哟,那我可不知道了,兴许是你们听错了吧?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都没见过山匪呢。”崔婶看看外面的天色,“哎呀,天晚了,看我光顾着聊天了,得赶紧去给各位公子准备饭菜,只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怕各位公子吃不习惯。”
“没事儿,跟你家少爷吃一样就行,我们不挑的。”唐九笑眯眯道,脸上的小酒窝忽闪忽闪的。
“那就成。”崔婶乐呵呵的走了。
等崔婶走远了,唐八皱着眉道:“没有山匪是什么意思?”
唐九啧了声,看向仍旧鼻青脸肿的重涛,“诶,小秀才,你是不是遇到山匪了?”
重涛放下茶杯摇头,“没,我遇到的是流民,抢了衣服包裹而已。”
流民跟山匪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这让恒昱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他可不认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平阳县闹山匪折损了三名朝廷官员的事儿是真实存在的,可是等他们来了却发现并没有山匪,那么那几名县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找了山匪把自己弄死了?
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恒昱祺转头看向重涛,突然问道:“还未请教小秀才你的名字呢。”
“重涛,万重山的重,波涛的涛。”重涛说着,心想太好了这个原主跟自己一个名字,否则他还得改名,太麻烦。
不过以他多年刑警的身份,敏感的察觉出这三人绝对不是那种出来游玩的富家公子。尤其是他们打听山匪时候的语气和表情。
他搜寻了一下记忆,可是原主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秀才,平日里躲在屋里看那些晦涩的八股文,两耳不闻窗外事,让他也根本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能够平安读书也是一个线索,证明这里确实平安,没有闹过什么匪患。
“重涛?好名字……不过喊名字实在是太无礼了,不知道你的字是什么?”恒昱祺又问。
字是什么鬼?重涛思考了半天,说道:“字不是给朋友和亲人叫的吗?”我跟你又不熟,字什么字。
恒昱祺挑挑眉,这个小秀才真是大胆无礼放肆,不过也罢了,反正等雨后他们就走,以后未必能见到面。
“对不住,是我失礼了。”恒昱祺笑笑,便扭头不再说话。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驳了面子,十分不爽。
重涛确实不太想搭理这个装逼犯,跟他说话还不如和那个笑眯眯的小公子聊天,最起码看着舒服。
“你们是来追查山匪的?”他问。
顿时,三个人的眼光都落在他身上。
唐九笑道:“不啊,我们是来玩的。”
重涛哦了声,觉得既然对方不想说就算了,他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唐九见他居然不再追问了,有些憋得慌,又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来追查山匪一事的呢?”
重涛抿了抿唇心想,你们表现的太明显了好不好?这么问简直就是侮辱我的职业,不过他还是说道:“猜的。”
猜?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书呆子能猜这么准?
唐九道:“我不信,你连附近有没有山匪都不知道,怎么能还能猜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呢?”
“那我猜对了?”重涛问道。
唐九:……
“看来是我猜错了,喝茶喝茶。”重涛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自己低头抿着热热的茶水。
恒昱祺的目光又重新放在这个脸上被流民揍的五彩斑斓的小秀才身上,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秀才并不像他看到的这样呆呆的……一个只会读书的秀才,感觉怎么可能会如此敏锐?
他忽又笑道:“重公子真是敏锐,我们主仆三人确实听闻这里有山匪,但是又要去平阳县城办事,总要问清楚才好。至于查不查,那就是县老爷的事儿了。”
“哦……”重涛脑海中闪过一片记忆,“你们是……新上任的县太爷?”说完,他就总想笑。
电视里演的县太爷大多都是那种小丑一样的角色,可是看眼前这位,无论是气质还是模样,都不太像会来这里当县太爷的主儿。
“并不是,不过我也听说曾经来这里上任的县太爷都死了,一个被山匪杀了,一个突然暴病而亡,这些事你听过吗?”恒昱祺试探着问。
“未曾……”重涛放下茶杯,说道:“既然你们想知道,问我也问不出什么来,毕竟我只是个秀才,平日门都不出,不如我找人来你们问问好了。”
他记忆里面只有县太爷因为各种原因总是在替换,但是这里离县城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更加详细的原主也并不清楚。
“那就麻烦重公子了。”恒昱祺拱拱手。
重涛出了门去找人,崔叔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但是这人平时十分沉闷木讷,除了干活基本上都在门房呆着。
他一走,唐九立刻说道:“我总觉得这个小秀才知道些什么。”
恒昱祺点头道:“我也觉得他有点儿不一般,尤其是对我们的态度。”
“态度?”唐八不明白,他想了想道:“主子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感觉出来了。你看那位崔婶儿,虽然与我们笑着说话,但是表情却十分敬畏,动作也谨慎。这是下位者见到上位者的一种习惯性的表现。可是这位重公子却并不一样,他看上去似乎十分淡定,淡定的仿佛并未遭遇抢劫,也仿佛习惯见到我们这样的人一样。可是一个山野中读书出来的秀才,按说不应该会有这样淡定的态度。”
恒昱祺刷的打开扇子摇了两下,赞道:“小八聪慧,就是这样。而且他从我们三言两语中就直接察觉到我们的目的,这也不太正常。若是旁人,应该会表现出很担心,或者就好像崔婶那样一副不可能的样子才对。”
唐九皱着眉头,嘴巴瘪了瘪道:“可是他说是猜的……”
“你信?”恒昱祺看他。
唐九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罢了。”
说话间,重涛带着崔叔从外面进来,“你们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好了,崔叔经常去镇上采买,知道的应该会比我多。”
崔叔就是那种一眼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乡野村汉,常年劳苦工作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上一些,而且皮肤黝黑,脸上有着细细的纹路,但是目光虽然也带着畏惧,却也清澈。
是个淳朴的人。
崔叔见了他们,施了个大礼,然后便站在一旁垂着手听候差遣。
“真是烦劳重公子了。”唐九拱了拱手,笑眯眯道:“崔叔请坐。”
崔叔连忙摆手道:“不坐了,公子有话问便是,小的若是知道,便全说给公子听。”
☆、第4章 山上有妖怪
恒昱祺向唐九使了个眼色,唐九便问了几个关于山匪的问题。
崔叔说道:“在县城里听到有人说过,但是小的并没有见过。若是说山里有没有人住这小的还真不清楚,毕竟这深山老林的,就算是猎户也很少进去最里面,外围的话就算看见也是附近村庄出来砍柴的,挖野菜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传山中有匪,但是你们却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山匪?”唐九问。
“是的。”崔叔答道:“但是确实是有山匪传言,官府已经贴了告示,让人不要上山,所以这半年猎户都少了。”
这倒是有意思,山匪没见着,反而听传言就不让人上山了,官府也是未雨绸缪啊。
“那……县令的事儿您知道吗?”唐九又问。
“这个……”崔叔看了眼重涛,似乎有些不敢妄议父母官。
重涛道:“就把你听到的说一下好了,当话家常。”
“是这样的……其实我也是听说,说常县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辞官了,他辞官之后就传言闹山匪,不少人觉得山匪跟常县令有关……可是常县令老家是在南方,他一大家子都走了,也没有人在附近见过他。再后来又听说朝廷给派了个县令来,可是还没等到就被人抢劫了,杀了。都说是山匪闹得,可是那地方离这里也有段距离,更别说离平阳县了……那个,后来又等了俩月,来了个新县令,可是没多久就暴病死了。现在外面有人传说这里被人诅咒过,山匪什么的是幌子,怕是有妖怪……反正自从那一任县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大家都猜朝廷会不会派兵过来,也是有些担心。”
崔叔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说完还有些紧张,毕竟非遗朝廷命官说不好听了是话家常自家八卦一下,说不好听了这要是被人告了,都能抓了下大牢。
重涛听完觉得有趣,不禁问道:“难道县里除了县令就没有其他可以负责管事儿的人了吗?有没有山匪这件事难道只是听流言便能吓跑人?没有派人上山查证吗?”
崔叔表情有些为难,他道:“这个,少爷……这种事咱们哪能知道呢?那都是县老爷要做的,县里还有个县丞管事儿呢,也有官兵什么的,查没查的,这我可打听不出来。”
重涛想了想又问道:“那山中曾有过什么异动吗?”
崔叔诧异的看了眼他,说道:“少爷你忘了,头几个月山里连续响了几声如同闷雷一样的声音,您还问来着。”
重涛哦了声,“忘了……读书读傻了。”
这下崔叔看他的表情似乎是见了鬼,“少,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读书,读书只能越来越聪明,怎么可能会读傻!”他觉得这一次少爷回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重涛干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连忙岔开话题,“崔叔,那么这几个月山里就没有什么动静吗?不可能官府不让去,大家就都不去了吧?那些猎户就能这么听话?”
若是农户也就算了,猎户本身就胆子比较大,再加上一家子生计大部分都在打猎上面,不可能因为个子虚乌有的山匪,再加上官府的告示就不去了啊。
崔叔叹了口气道:“少爷有所不知,其实山中山匪传言并不很多,但是民间却有山上有妖怪的传言。有猎户不信就去山中打猎,后来被人发现尸体丢在山脚下面,面目全非,浑身焦黑……说是被山中喷火的妖怪给杀害了,这才没人去的。”
“哦?”唐九眼睛一亮,问道:“那尸体……现在在哪里?”
崔叔看了他一眼,道:“尸体自然被他家人领走下葬了,总不能暴尸山野吧?不过……”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听说这种暴死的尸体是没有办法进入祖坟的,估计是被胡乱埋在乱坟岗了。哎……那个猎户少爷你也认识,就是去年给咱家送过兔子皮的,后来给您做了个手捂子。”
重涛压根就不记得这么个手捂子了。
崔叔看着这一屋子少爷公子沉思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少爷,那山上是真不能去,那猎户可是有功夫傍身的,都那样了,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来借宿的几个公子给他一种不对劲的感觉,而且少爷也被带的不对劲儿了,这可不好。
他家少爷以后可是要考举人老爷,回镇上光宗耀祖的。
“啊?”重涛一愣,复而笑道:“崔叔想多了,我这样的估计还没等爬上山就累死了,去那里做什么呢?”
凡事量力而为,他现在可不太想因为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做出奇怪的事情导致再死一次。
好不容易能活下来,虽然这个身体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但是聊胜于无啊。
唐九问完了话,重涛便让崔叔去休息了。
崔叔临走躬了躬身,“我去给少爷公子们看看饭菜有没有好,各位请稍等。”
崔叔说话的时候,恒昱祺的脸色一直阴沉不定,等人走了,便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岂有此理!”他就算再傻,也能听出来其中有问题的地方,明显是有人不想让人上山而放出来的风声。
“山上怕是有东西吧。”重涛想着,能做出这种事,怕是就为的隐藏山中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才造出来的风声,而且这个秘密应该还挺大,能造出这个秘密的人,也应该是有权势的,否则就不可能让那个常县令突然离开了。
而且看这边民风淳朴的样子,按说这县令做的应该还是不错的,或者说是比较舒心的,能立马辞官拖家带口的走,估计是被施加了压力。
至于这种压力来自哪里,就不太好说了。
“哦?不知道重公子能否猜出来,山上有什么东西?”恒昱祺问道。
重涛心说我怎么知道?我刚来这里连一天都没有。他耸肩道:“崔叔刚才不说了吗?山上可能有妖怪。”
话刚说完,就听轰隆一声雷响,大雨哗的泼了下来。
唐九被吓了一跳,喃喃道:“难道还真的有妖怪?”这雷声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
重涛忍不住嗤了一笑,垂下双眼道:“说不定呢,就在山上修炼,等时机一到,渡劫飞升。”
唐九总算不傻,能听出来重涛口中的嘲讽,切了声道:“重公子可是在嘲笑我?不过也是,那妖怪都杀人的,杀人的妖怪怎么飞升?怕是直接会被雷劈死吧。”
重九看着他这张娃娃脸,忍不住想要逗他,于是说道:“备不住呢,你看外面雷声这么大,等雨停了你上山,兴许能捡到妖怪的尸体。”
“哎呀!”唐九没想到这弱弱哒哒的小秀才,嘴巴还挺厉害,压根不像是读书读傻的。
恒昱祺走到门口,看着被瓢泼大雨笼罩的山野,目光深沉。
有人宁愿得罪朝廷也要掩盖住山中的秘密,怕是这个秘密不小,而且很有可能会跟朝廷相关。
隐藏在山里,不为人所知……会是什么呢?
他微微侧身,看向那个优哉游哉喝茶的小秀才,觉得这个秀才实在冷静的不像话,不但冷静,而且问的问题也都是他想要知道的。
山中有雷声响,猎户面目全非,浑身焦黑……
这两条线索放在一起,基本上就能知道那猎户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山里,藏着火药!
朝廷只有兵部和工部可以有火药调拨的权利,那么藏在山中的火药,会是从哪一部手中流出去的呢?
或者是说,民间有人私造火药?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是谁这么胆大妄为?
崔婶和她家小姑娘拎着食盒从转弯游廊处走了过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恒昱祺,连忙叫道:“哎呀呀这位公子,可不要吹了风着凉了,这山风湿硬,很容易生病呐。”
恒昱祺展颜一笑道:“多谢崔婶关心。”
崔婶呵呵笑着把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往外拿菜盘,边拿边说:“咱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我也只能依照我家少爷的口味随便做了几个菜,也不知道各位公子吃不吃的习惯。”
菜盘就是最普通的粗瓷菜盘,里面堆着满满高的菜肴,有炒的鸡块,炖的土豆和猪肉,还炒了一个蘑菇一个青菜。小姑娘手里拎着一瓮汤和一叠粗瓷饭碗。
她把东西放在桌上,边看着重涛,甜甜道:“少爷,你说给我买的糖呢?”
重涛一愣,别说他有没有买糖记不记得了,就光他醒来只剩下一身衣服这件事儿来说,浑身上下都摸不出半个糖块。
“哎呀你这丫头!”崔婶连忙把闺女拽到一旁,陪笑道:“我家姑娘……哎,平时野惯了,说话没大没小的。”
唐九倒是高兴,从怀里摸出一包麦芽糖来,放在小姑娘手里道:“哥哥这里有糖,你吃吗?”
小丫头有些害羞,可是又禁不住糖果的诱惑,一个劲儿看她母亲。
这年头的糖可是珍贵东西,虽然只有小小一包,估计也得好几个大钱才能买得到。
重涛看了唐九一眼,有些感激他为自己解围,忙道:“拿着吧,既然是……”他说道这里,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这几位公子的姓名呢。
☆、第5章 吐血了
“我叫唐九,你叫我九哥哥就好了。”唐九冲着小姑娘眨眨眼。
小姑娘抿着唇笑,捧着那包糖果甜甜的说:“谢谢唐公子。”说完小脸儿还红了。
崔婶千恩万谢,才拎着空了的食盒,带着自家闺女出了厅堂,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碗筷相碰的轻响和外面哗啦啦的雨声。
虽然是饭菜粗糙,菜也是以肥重口为主,但是恒昱祺主仆三人到也吃的津津有味。再怎么粗糙也是热饭菜,总比歇在外面吃冷干粮要美味的多。
重涛吃饭本来就快,但是这个小秀才的身体却受不了。明明已经很饿了,但是只吃了半碗饭便再也吃不进去,不但吃不进去了,还有一些隐隐约约的胃疼。
他皱着眉,喝了点儿热汤,但是仍旧没有什么用。
恒昱祺看着小秀才皱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
“不……”重涛忍着越来越难受的疼痛,微微扯开嘴角,“有点……胃疼。”刚说完,便疼的有些支持不住了,歪了歪身子就要倒。
“饭菜有毒?”唐九吓了一跳,这倒是他疏忽了,忘记用银针试读便吃了下去,可是没听说过中毒主家先倒的啊?
坐在他旁边的唐八连忙放下碗筷把人扶住了,伸手按住他的手腕,表情凝重道:“内里有伤,估计是被流民伤了,再加上吃饭略快,便受不住发作起来。”
重涛疼的只能不停喘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身子居然如此不中用,而且这可是古代,一个感冒都能要命的古代,他现在这么难受,不会一会儿就死过去了吧?
等再睁眼的时候,是会在地狱呢?还是在另外一个世界?
看着小秀才这一会儿时间就晕了过去,唐八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子,倒出一丸晶莹洁白的药丸,塞进小秀才嘴巴里。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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