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心莲的沙雕徒弟(104)
他满脸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边摇头,一边不停往后倒退,低声喃喃自语道:不,不要,不要剐我,不要剐我
许慕言,你骗本座骗得好苦啊!小魅魔,哈哈哈,你居然是一个魅魔,是一个魅魔!魔族人?嗯?
玉离笙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才抬手指着许慕言的脸,咬牙切齿道:为什么要骗本座?到底是为什么?!你这次回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和魔尊之前,到底有什么关系?你说!
许慕言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自己现在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魅魔。
他是借尸还魂,至于借的到底是什么尸,许慕言根本就不知道。
早知道他要借的尸首,居然是魅魔,许慕言宁愿还魂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身上。
这些都不是许慕言自己能够选择的。
却现如今却又成为了他和师尊之间最大的误会。
明明两个人只相差几步之遥,却隐隐给了许慕言一种,近在咫尺,如隔天涯的感觉。
上一刻,师尊还像是对待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
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下一刻,又这么疾言厉色地说,要一刀刀把他肚子里的孩子剐下来。
一刀刀地剐下来。
光是想一想,许慕言便觉得好痛好痛。
他下意识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暗暗祈求老天爷保佑,让他腹中不要怀有师尊的骨肉。
否则即便把孩子生下来了,这个孩子也注定凄风苦雨,孤苦无依。
我不知道师尊在说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借尸还魂成了魅魔,我就不再是许慕言了吗?
许慕言胸头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悲切,连声音听起来都颤了起来,在师尊心里,到底喜欢的是一具身体,还是身体里的灵魂?
你借谁的尸都行,可为何偏偏借的是魅魔的身体?怪不得你一回来,便是寻檀青律!你就那么想当魔族人?那么想同本座作对?
玉离笙难以接受自己居然同一个魅魔欢好了那些日日夜夜。
只要一想到,他同一个小魅魔耳鬓厮磨,缠绵床榻,他就觉得恶心!
无比恶心!
遥记得当年,他沦为魔尊的玉奴时,那些个魅魔天生浪骨,一个个还爬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当初的玉离笙就是魔尊眼中,最低贱的奴隶,甚至连魅魔都可以随意玩弄他!
这些惨痛的经历,迫使着玉离笙没办法同一个小魅魔欢好。
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恶心,厌恶。
他认为自己是深爱着许慕言的。
不管许慕言变得多丑,多老,玉离笙都不会嫌弃。
可唯独不能接受,徒弟居然是个魅魔,并且身体上还残留着魔尊的气息!
玉离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鬓发淌了下来。
眼前渐渐又浮现出了,当年他被魔尊如何欺辱,如何折磨的画面。
那些场景历历在目,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忘不了。
渐渐的,玉离笙的眼珠子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点。
再抬起头时,俊美的五官都显得扭曲起来了。
仅一个抬腿的动作,便闪现至了许慕言的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颈,玉离笙咬牙切齿道:与其如此,你还不如直接死在那个雨夜里!
你还不如直接死了!再也别回来了!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一声声的质问,宛如一记记重锤,猛地砸在了许慕言的太阳穴。
耳边嗡嗡作响,根本顾不得被掐着脖颈举在半空中的痛楚了。
许慕言的瞳孔剧烈地颤动着。
鲜血从咬紧的齿缝间溢了出来。
他好想说,他是为了拯救师尊而来的。
从始至终,他都是为了师尊一个人而来的。
可话到嘴边,竟又无论如何吐不出来了他被扼住了脖颈,呼吸艰难起来。
许慕言的面色开始充|血,渐渐涨红,到了最后,已经被掐得奄奄一息。
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滴落在了玉离笙的手背上。
惊人的滚热。
玉长老,不要啊,玉长老!
那些被许慕言用剑阵护住的弟子们各个面露惊色,随即忙跪了起来,拍打着结界求道。
苏甜甜哭着说:不要杀许师兄,不要啊,不要杀他!
许慕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灵力基本上完全枯竭了,四肢酸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许慕言勉强掀开一丝眼皮,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
看着浓烟渐渐散去,华青宗的护宗禁制,在玉离笙的手中不堪一击。
宛如陨石坠落,将地面砸出道道深壑,乾元衣衫褴褛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浑身血淋淋的,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了。
被炸飞了一条腿,还有一只眼睛,连站起来也做不到。
只能拖着半残的身体,宛如蛆虫一般,往他舅舅的跟前爬去。
乾元爬过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条刺眼的血痕。
本座得不到的东西,这个世间也别想有人能得到!
玉离笙的手一松,许慕言整个人就跌落在地,趴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咳嗽。
下一瞬便见玉离笙抬手一抓,将乾元隔空掐了起来,两手成爪状,瞬间将人撕成了碎片。
碎骨烂肉,以及喷涌而出的鲜血,四处飞溅。
眼前似浮起了一层鲜红的血雾,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第一百六十章 本座要胜天半子
救救命,救命啊!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弟子率先尖叫出声。
很快就响起了更多人的嘶吼声。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救命!救命!
饶命啊,求玉长老饶命,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救救我!
爹,娘!
一群昆仑山的弟子,彻底被吓破了胆子,在剑阵中宛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跑乱撞。
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一方剑阵。
许慕言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从灵魂深处,感到畏惧,浑身都哆嗦不止。
玉离笙低头瞥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冷冷道:许慕言,本座曾经说过的,若是你欺骗了本座,那么,本座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玉离笙抬手一招,命剑在半空中游了一圈,极盛的剑气,划破夜色。
生生逼退了许慕言的命剑。
铮的一声,许慕言的命剑便跌落在地。
剑阵一破,那些弟子立马跟无头苍蝇一般,四下逃窜。
可无论他们逃到哪里,等待他们的下场,最终都是穿喉一剑。
不要!!!!!
许慕言伸出手去,厉声嘶吼着。
可是没用的。
玉离笙杀红了眼睛,根本就不听他的劝,手执命剑,将在场所有活人,就地诛杀,一个不留。
许慕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倒了下去。
看着苏甜甜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摇晃着头,惨白的小脸上布满泪痕,一面求饶,还一面往后挪动。
师尊,是慕言错了,师尊,是慕言错了!
许慕言挣扎着爬了过去,跪在玉离笙脚边,死死扯住他的衣袖。
是慕言不该回来的,是慕言错了,不要,师尊,求求你了,不要再杀人了,师尊,徒儿求您了。
玉离笙低头瞥他一眼,冷冰冰地道:现如今,你连自身都难保了,又有什么资格求本座不要杀人?
可是,师尊明明都答应徒儿了,不再杀人了,师尊明明都答应徒儿了!
玉离笙道:那又如何?你不也同样欺骗了本座?这是你先开始的,许慕言。
许慕言浑身剧烈哆嗦起来,泪流满面地抬头央求道:杀了我,杀了我吧,师尊,不要再杀其他人了,他们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啊!
他们不无辜,今日之事,既然让他们看见了,那他们就非死不可了。斩草不除根,遗祸留千年!
话音未落,玉离笙手执着剑刃,一剑将苏甜甜穿胸而过。
周围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了。
许慕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仰天嘶吼着,拼命拍打着玉离笙的腿。
为什么要杀她?你为什么要杀她?
啊!!!!!!!玉离笙,你不得好死!啊!!!你不得好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玉离笙,你会遭天谴的!总有一天,你会遭天谴的!!!
玉离笙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天谴,什么天谴,本座就是天道,天道就是本座!天又能耐我何?天能耐我何?哈哈哈哈。
玉离笙仰天大笑,笑得猖狂极了。
头顶闷雷翻涌,电闪雷鸣,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
一道闪电蓦然划过天际。
周围瞬间亮如白昼。
玉离笙站在尸山血海中,笑声经久不散,狂风吹得白衫猎猎作响,上面也沾染了许多血迹。
伸手一招,长剑飞入掌心。
玉离笙提剑仰天一指,冷眼望着头顶的苍天,毫无畏惧地道:从今天开始,整个修真界,都将匍匐在本座的脚下!
只要本座有一息尚存,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次,哪怕是与头顶苍天博弈,本座也要胜天半子!
咔擦一声。
数道雷电冲着玉离笙劈了过来,自剑尖蜿蜒盘旋而下。
最终尽数被玉离笙吸收殆尽,手腕一震,剑身雷电翻滚。
许慕言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挣扎的力气。
跪坐在地,连求饶的话都没办法说出口了。
绝望,眼底满是绝望。
唯有颤抖的肩膀,能证明他还活着。
许慕言,想好怎么同为师狡辩了么?
玉离笙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脚下的徒弟,目光带着几分凌厉的审视意味,冷冷道:想好了么?
许慕言实在说不出话来,牙齿咯咯打颤。
也不知道是真的怀了孩子,还是过于惊恐。
竟然忍不住干呕起来。
可什么都没能吐出来,反而引起了剧烈的咳嗽,鲜血从喉管里呛了出来。
玉离笙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嘲弄地笑道:装,接着装,多吐几口血,兴许吐多了,就能勾起为师的几分恻隐之心了。
许慕言摇了摇头,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他知道,自己这次要完蛋了。
与其落在师尊手里,被师尊折磨至死。
那还不如有点骨气,自刎而死,反而还痛快了。
可是命剑掉落得太远,他如果伸手去抓,肯定会被察觉的。
如此,那么就只有扑到小寡妇的剑刃上了。
许慕言头脑一热,忽然扑了过去,两手抓紧玉离笙手中的剑刃,狠狠往自己的胸膛刺去。
玉离笙早就有所准备,猛然往回抽剑。
锋利的剑刃就将许慕言的两只手心割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许慕言也因为收力不及,极其狼狈地扑到在地。
头发也散了开来,满脸血泪地祈求道:看在看在我侍奉师尊那么久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吧,杀了我,杀了我!
许慕言,本座说过了,没有本座的允许,你就不许死。
玉离笙半蹲下来,抬手钳住了许慕言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你记住,生不如死,本座要让你,生、不、如、死!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玉离笙就猛然把手松开了。
许慕言以为他这是要给自己一耳光,下意识把眼睛闭上了。
却听见耳边,玉离笙冷笑道:打你,都脏了本座的手!
虽然没有被扇耳光,但许慕言的面颊却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简直比扇他一耳光,还要屈辱百倍。
也不知是灵力枯竭得太厉害了,还是今夜受到太多惊吓。
许慕言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再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玉离笙略显惊慌的脸。
待许慕言再度醒来时。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熟悉的床榻上。
这里好像是月下小筑,他躺的正是小寡妇的床榻。
许慕言刚要起身,立马震得铁链哗啦啦地作响。
他先是一愣,低头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还有脖颈上,都被拴了粗重的锁链。
这锁链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刚好只允许在他床榻周围活动。
原先被剑刃割伤的双手,也已经被包扎好了。
许慕言的目光黯然下来。
这就是要囚禁他的意思了么?
好在并没有把他囚禁在什么阴暗肮脏的水牢,只是把他禁锢在了床榻上。
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蓦然,许慕言瞥见,殿中央居然摆放着一具玄冰棺椁。
上面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不安的情绪,再度弥漫至了许慕言全身。
他暗暗想着,该不会里面放着的是他的尸体罢?
该不会这么久了,小寡妇还没让他入土为安罢?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下一瞬,棺椁盖子就从里面推开了一些。
先是从中探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而后玉离笙就从棺椁中坐起身来。
面色红润,笑容满面,衣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仅仅穿了一件玉色的绸衫。
隐约可以看见白皙的胸膛,以及精瘦的腰身。
醒了?沦为阶下之囚的感觉如何?玉离笙笑意吟吟地道,没有本座的允许,从今往后,你就只能像炉鼎一样,被本座绑在床榻上,侍奉本座。
许慕言的喉咙艰涩地吞咽着口水。
即便早有所准备了。
可在听见小寡妇羞辱他是炉鼎时,眼眶还是有些涩涩得难受。
但他从骨子里,终究还是个坚韧隐忍之人。
许慕言深呼口气,暗暗宽慰自己,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现如今还好,只是被铁链子栓在了床榻上。
若是他再负隅顽抗,保不齐下一个囚禁他的地方,就是水牢了。
你不说话是何意?觉得本座对你下手太轻了,是么?
玉离笙脸上的笑容尽失,语气冷漠地道:你总是如此,处处算计本座。
许慕言咬紧牙关没吭声,心想着,只要不出声,就不会说错话。
不说错话,应该就不会受什么皮外伤。
他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不管遇见什么样的危险处境,第一反应,就是想着如何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
这次也不例外。
面露警惕地望向了玉离笙,只要见他有什么动作,许慕言就会立马双手护头,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
可是并没有。
玉离笙好像真的觉得,碰他都嫌手脏。
并没有向从前那样,把他当条死狗一样,拎过来摔过去的。
只是微微弯下腰去,从棺椁中扶起了什么东西。
玉离笙温声细语地说:这个才是本座的好言言。
许慕言定睛一看,便见玉离笙从棺椁中,扶起了一具尸体。
这是许慕言曾经的身体。
在经过那一个痛苦的雨夜之后,身体各处受伤严重。
半张脸都毁掉了,露出了森白的骨头茬儿。
玉离笙很细心地挑了一块金黄的面具,正好遮掩住了尸体被毁掉的半张脸。
这具尸体穿着一袭艳丽鲜红的喜袍,发间还戴着金光灿灿的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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