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120)
元清杭愕然一惊:什么?他们得罪了仙门中人?
修魔和修仙,都有一些不入门派、独自修炼的散修。好处是自由散漫、不受管束,缺点是资源欠缺、难以形成系统传承。
也正因为如此,散修中较难出现大势力,在仇恨来临时,也容易成为被攻击和击杀的对象。
当年元佐意就是看不过魔宗各自为政,在资源争夺中损失惨重,主动将很多散修聚集在魔宗属地,给予庇佑。
他修为逆天,狂傲不羁,这样的行为自然导致魔宗渐渐势大,再加上破金诀的威胁,终于导致仙魔两边水火不容,最终发生了滔天血战。
可不管怎样,对无过错的散修无故出手,都属于师出无名,没有道理!
赵庭安用力摇头,身子摇摇欲坠:没有,那群散修只是居住地临近,从未参与到最近两边的征战中,其中更有不少老弱妇孺。
姬半夏周身气压骤然加大,灰色衣袍骤然鼓起:谁做的?
赵庭安痛苦道:商渊那老贼一个人深夜孤身前来,说那里有人修炼鬼蜮邪道,说千重山顶闭关室里诸人金丹消失、灵脉枯萎,就是这种邪术所致!
姬半夏大怒:放屁!鬼蜮之道哪里是这样的?
元清杭心中又是惊怒,又是焦急:损伤如何?!
赵庭安眼中落下泪来:被他当场击杀了十多人,最后掳走了修为最高的三位魔修,说是抓去千重山公审后,再行刑。
姬半夏脸色铁青,身子一纵,就想转身急奔。
元清杭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姬叔叔,别乱来,小心中了老贼的计!
姬半夏冷冷道:救几个人,我还不至于就陷落。
元清杭急切道:救这几个不难,他目的没达到,一定会接着杀、接着抓。
那就不管了?
元清杭心思急转,手中白玉黑金扇轻点掌心,急急道:当然要救,可是得有完全的准备。
他一咬牙:原本想徐徐图之的,现在等不得了。今晚我就去找几拨人。
海青门所在的迎宾雅舍外,一片小小的竹林中,两个青年男女相对而坐,怏怏不乐。
杏色衫子的少女明眸善睐,肌肤在月光下莹莹发光,噘着嘴轻怒:我就说这苍穹派有问题,爹爹总是不听。现在走都都不掉了!
对面的青年四四方方的脸庞,眉目英挺,也同样脸带愁容。
我爹也是,这些天越来越心绪不宁,可是却不愿意多说。
以前各家仙宗只有门派大小强弱之分,遇到不平事,诸家好歹都还能据理力争,现在一切都以苍穹派马首是瞻,这也太憋屈诡异了点儿。
常媛儿叹了口气:我爹还一再告诫我,不准再帮魔宗开口说话,小心口无遮拦,给家族惹祸。
李济脸色暗淡了些,低声道:他已经死啦再帮他说话,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常媛儿眼眶一红,抬手抹了抹眼睛:可是死了都没人记得他的冤屈,不是更可怜么?我爹前天忽然说,现在看来,千重山闭关室里的那些人,死的确实蹊跷。
李济苦笑:有什么用?人都被商渊杀了,现在才觉得他可能受了冤屈,难道能叫人死而复生?
话刚说完,两人身后的竹林后,一个清亮的声音扑哧轻笑了一声。
魔宗诡术万千,死而复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俩人同时惊跳起来,常媛儿手中原本就缠着裁春软鞭玩弄,此刻凌厉一抖,向发声处急扫而去:什么人鬼鬼祟祟!
裁春软鞭银光大作,挥进一片漆黑中,下一刻,鞭身却猛然一顿,笔直停在了半空。
像是忽然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又好像很是高兴。
月光下,一个少年手指轻轻捏住了裁春尾端,从青翠竹叶丛中站起了身。
眉目如画,眸光如星,发间一只金环简简单单,映着清冷月辉。
常姑娘,李兄。他笑吟吟道,阴阳相隔,承蒙挂念,死人来看望你们啦。
第129章 同盟
月影晃动,竹叶婆娑,他的脸半藏在阴影中,颇有飘渺虚无的样子,李济大骇,声音也发了颤:你你?
常媛儿惊呼一声,猛然伸手捂住了嘴巴。
元清杭噗嗤一乐,从竹林中走出来:好啦,没死,好好活着哪!
常媛儿凝视着对面的少年,慢慢眼中充满了泪水。
元清杭伸手在裁春末端一点,裁春在空中欢快地扭动几下,依依不舍地飞回常媛儿手中。
李济瞪着眼睛,盯着元清杭身后的影子,又惊又喜冲上前来,冲着他肩头狠狠擂了一拳。
你吓死我们了,都以为你必死无疑,原来没事呀!
元清杭一龇牙,苦着脸捂住了心口:还是有点事的。伤口被你锤裂了。
李济吓了一跳:哦对,你你你被宁小仙君捅了一剑!
常媛儿瞪了李济一眼,嗔怒道:毛手毛脚的,这么大力,好人也要被你打出内伤。
李济满脸通红,小声道:我这不是高兴吗?
元青杭笑吟吟看着他俩:好啦,说正事。我这次来,想见见你们两位的父亲大人,不知可以引荐吗?
两个人都一惊,李济犹豫道:你要做什么?
元清杭微笑道:你们信我吗?
常媛儿眼中微红,低声道:当然。
李济急忙道:我也一样!你上次送我治伤养肺的灵丹,我还没机会谢你呢。
那就再信我一次吧。元清杭温声道,本来只想和你俩商量的,刚刚听到两位长辈也起了疑心,便想试试看。
李济一咬牙:行,正好我爹就在这做客,进去一起说吧!
元清杭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伯父和海青门掌门很熟吗?
李济和常媛儿飞快地对看一眼,脸色都飞红了。
林木重重,屋内烛光摇曳。
在小厅里足足待了一个时辰,元清杭终于从房中出来。
常媛儿和李济跟在他身后,脸色都是极为难看。
元清杭看着两个人,微笑道:干什么这么沮丧?两位长辈都很聪明嘛,事情一定有办法。
常媛儿紧咬着一口糯米细牙:可是若真像你说的这样,又怎么会善了?
元清杭叹了口气:死了这么多人,而且还会接着死很多人。已经没有任何善了的可能了,不是吗?
李济忧心忡忡地道:元兄弟,你接下来去哪儿?
元清杭笑着冲他俩摆了摆手:我到处转转,找一下旧友故人,再游说一下。
木家雅舍中,宁程端坐在木青晖独居的厢房中,脸色沉沉。
木青晖盯着他: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和我说清楚吗?
宁程垂下眼帘:不用我说,你难道真的看不清?
木青晖长身而起:你们太上掌门到底想做什么?想凌驾于众仙门之上,一人独大,还是打算将各门派的优秀弟子干脆都纳入你们苍穹派门下?
宁程抬起头,眼中神色复杂,半晌道:只怕不止。
木青晖心里一颤:你什么意思?
宁程淡淡道:师尊如今已经数百岁,在当年仙魔大战之前,就已经是仙宗第一人。
木青晖咬牙,一字字道:可听说当年宁晚枫修为进展奇快,隐约有青出于蓝之意?
宁程轻轻一笑,唇角讥讽:是啊,连你也知道。如今他闭关多年出来,修为已登绝顶,天下再无人能挡其一分锋芒。
他漠然道:所以,无论他想做什么,又有谁能反对和违抗?
木青晖又惊又急:那他到底想要什么?再来一次仙魔大战,强令众人和他一起彻底剿灭魔宗吗?
宁程一双明目望着他,竟似有点怜悯和悲伤。
他轻轻道:他和魔宗,哪有什么真的滔天仇恨若真的只为这个,倒也好了。
木青晖听得云里雾里,始终不明白,却越发心里不安。
他盯着宁程,半晌幽幽长叹一声:宁兄,你我相识多年,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好歹是苍穹派代掌门,更是商渊器重的徒弟。你能不能保证我们木家安全?
宁程望着他,半晌轻声道:青晖君你的性命,我拼死也会保全。
木青晖愕然怔住,心里重重一沉。
宁兄,神农谷和苍穹派交好多年。他涩声道,你初登掌门时,根基不稳,诸仙门颇是怠慢,我师兄在各种场合是不是对你颇为回护,敬重有加?
宁程淡淡垂眸:是。
嘉荣这孩子你看着长大,是不是也被你当成子侄看待?
宁程又道:也是。
你保我一个人有什么用?木青晖心中越发惊怕,眼中禁不住露出了哀求之色,我只求你保住整个木家!
宁程轻叹一声:我已经提醒过,叫嘉荣别练苍龙诀了。
木青晖急道:他小孩子心性,哪里禁得住诱惑?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不妥,能解救吗?
宁程沉默半晌,站起了身。
他掸了掸洁白仙袍,像是要拂去并不存在的血腥和灰尘,又像是要拂去一些旧事和牵挂。
青晖君,从今天起,神农谷也不要和我再有联系了。他凝视着木青晖,和声道。
木青晖怔怔望着他陌生的神色:为什么?
因为我既保不了你们全家,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宁程道。
再也不看木青晖,他转身走向房门。
他身后,木青晖忽然蓦然开口。
宁兄,苍穹派抓捕大量蛊雕做考题时,我配给你的迷药药方,可曾有外泄吗?
宁程身子一顿,仿佛一瞬间僵硬如石块。
为什么这样问?他并不回头。
木青晖看着他的背影,哑声道:迷雾阵惨案发生时,我跟着师兄首先赶到。那些毒雾虽已经快要散尽了,可空气中尚且有丝丝残余。
他的声音带着轻颤:我没和师兄说,也未曾和任何人提到,我一再对自己说,这只是巧合。
宁程一言不发,手指无声搭上了腰侧。
木青晖盯着他手中剑柄,涩声道:你还托我们木家采购了大量的折酸枝。
宁程终于淡淡开口:迷倒蛊雕后需要解药。你给我的配方中,这一味是主药。
木青晖一字字道:可不需要这么多。我事后才知道,你的采购量已经导致市面上缺了货。
宁程终于缓缓转过了身,一双淡漠的眸子中,是冰冷的颜色。
然后?
木青晖声音嘶哑:然后,各大药宗常备的随身解药中,就都缺了这一味。
迷雾阵中,那么多家药宗弟子,能拿出来的解药,竟无一例外,全都几乎无效!
宁程平静道:你既然开始怀疑,并且着手调查了,为什么不早一点问我?
木青晖俊秀温和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痛苦和恐惧:因为我从来没有真的怀疑过,是这些天你们苍穹派的事吓到了我!
宁程向前踏上一步,可木青晖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剑,竟第一时间向后猛退几步:你不要过来。
宁程停在了原地。
他低头看看自己搭在剑柄上的手,笑了笑:青晖君,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外出时遇险吗?
木青晖眼中神色复杂,又是难过,又是悲伤:恶兽当前,你用这剑苦苦厮杀还帮我挡了致命一下。
宁程点头:你也把你仅剩的伤药,给了我。
他怅然凝视着木青晖:所以,如今你觉得,我会用这把剑伤你吗?
木青晖怔怔不语。
宁程淡淡道:我已经把夺儿送走了,他原本不愿意走,可是我对他说了他叔叔死去的地方,他终于忍不住前去探寻真像,总算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他骤然拔剑,青光暴涨,在他面前地上轻轻一斩,划出一道整齐如割的裂痕。
所以,清晖君,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若是有一天我倒行逆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你记住,早早和我反目切割就好。
木青晖怔怔跌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抵住了跳痛的太阳穴。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轻轻一响。
他猛地抬头,手中蓦然抓起宝剑,凌空一指,厉声道:谁在哪儿!
窗栓轻轻转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漂亮少年静静站在窗前,星目修眉。
木青晖看着他熟悉的脸,猛然吃了一惊,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你你没死?!
元清杭纵身跃入窗内,随手把窗户关死,随口道:那当然。
他笑嘻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身上背着这么多口大锅,术宗大比操纵惊尸、迷雾阵诛杀多人、澹台家灭门惨案,现在又是千重山上暗害仙宗修炼者。这要是死了,岂不是一件件都真的栽到了我头上?
木青晖哑然无言,苦笑道:你要怎样?
元清杭道:不怎样,就是想找您和木谷主好好聊聊。
木青晖痛苦地摆了摆手:我们也自身难保,帮不了你什么。
元清杭歪着头,微微一笑:木仙长,我派人送你的一段折酸枝,终于叫你有所醒悟了吗?
木青晖身子猛然一颤,震惊地看着他:是你!
元清杭悠悠在他对面坐下,不见外地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要彻夜闲聊的模样:原先我说苍穹派处处阴谋,宁程和商渊这一对师徒各怀鬼胎,也没人信啊。现在你们一个个自己快要死啦,总算信我了吧?
木青晖忍耐道:什么快要死了?
元清杭奇道:咦?自从商渊那死老头把你们聚到这里,你们仙宗的人死了一个又一个,难道你们看不见吗?
他一拍手:木谷主和您又不真的傻,一定看出来啦,要不然也不会漏夜逃跑,却被狼狈揪了回来。
木青晖清俊眉头跳了跳: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们吗?
元清杭笑意一收,神色严肃起来:当然不是,我们魔宗被冤枉陷害,也苦不堪言,如今商渊出手袭击魔宗,我们也难以正面相抗。
木青晖默然。
宁程刚刚到来,也提到了一件事:几天之后,商渊便要在惩仙台上,公审几个魔宗散修,说是他们修行鬼蜮之术,极有可能就是谋夺金丹的凶手。
元清杭沉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有没有可能,大家一起合纵联横,自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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