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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是眼中钉(50)

    爷爷说得真好。陆以朝心口酸楚,他没来送祁爷爷最后一程。
    他握紧那颗石子也没能捂好这颗会发光的小石头。
    爷爷去哪了。祁砚清忽然问,目光茫然无措。
    陆以朝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着:爷爷回家了。
    祁砚清失落地垂下眼睛,两手垂在身侧,下巴搁在陆以朝肩上,一双漂亮的眼睛蒙着一层雾。
    那我去哪。
    陆以朝呼吸哽咽,他转头吻祁砚清的耳垂,回咱们家。
    祁砚清看着远处的高山,看着近处的枫树,看着宽广无际的蓝天,思绪迷蒙困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陆以朝声音低沉又温柔,他松开怀抱,看着眼神在飘忽不定的祁砚清,心脏又在不安地悸动着。
    他不怕祁砚清清醒过来,不怕他不要自己,更不怕之后的结果。
    因为他也很想祁砚清了。
    明艳动人、迭丽肆意的祁砚清,会发脾气扇他巴掌的祁砚清。
    快点回来吧陆以朝捧着他的脸,慢慢吻上他的嘴唇,十指紧扣着。
    他也想忘记很多事,就像他现在也忘了他们的关系,他就想吻吻祁砚清。
    稍纵即逝的吻,趁祁砚清还没推开他,他先离开,然后把人抱起来,花雕,来。
    花雕蓄力一跃,直接从地上跳到祁砚清肩上。
    陆以朝抱着祁砚清往前走,你倒是轻点,再把你爸跳骨折了。
    喵。花雕顶嘴。
    陆以朝笑笑,眼底微红,他把祁砚清放在单车后座上,咱们继续往前走,看还有没有记起来的地方。
    柏油路慢慢没有了,土路上有枯草,骑起来慢了许多。
    他们看了溪水河流,看了果林稻田,去过了可以滑坡的山头,喂了鱼,逗了大白鹅,还从小孩手里买了一根糖葫芦。
    最后单车停在一间寺庙前。
    祁砚清手里举着糖葫芦,山楂太大了,咬了一个嘴里鼓鼓的。
    陆以朝觉得花雕太重了,扛到自己肩上,真不愧是你养的猫,不怕生,胆子比你还大。
    这是一间很小的寺庙,是村里人祈愿用的,院里一整面墙上挂满了福牌。
    陆以朝上了香,买了福牌去一旁的小桌子上写字,毛笔字写得不错,遒劲有力。
    祁砚清手里也拿着一个,毛笔在手里转来转去,墨点甩到了白色卫衣上。
    写好后,陆以朝吹着墨迹,拿过祁砚清的牌子,我去挂好。
    挂好后陆以朝牵着祁砚清的手走了几步,不骑车了,我背你回去吧。
    祁砚清看他,嘴里还在吃糖葫芦,手里举着那根木棍晃晃悠悠。
    陆以朝三两口吃完全部山楂,然后给祁砚清擦手,黏糊糊的,这小孩儿的糖葫芦不好吃。
    好吃。祁砚清语速慢慢的,你都吃了。
    赔你行不行。陆以朝笑出声,轻松背起祁砚清,花雕也累了,趴在祁砚清肩膀上,爪子软塌塌地耷拉在陆以朝身前。
    正好有晚霞,远处的蓝天逐渐被染色,橙黄的夕阳柔和,两人身上覆了一层薄光,影子拉得很长。
    陆以朝步子很稳,时不时说几句笑话。
    背上的一人一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陆以朝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寺庙里,风起吹动一面墙的福牌,下面的红穗随风起舞,木牌轻撞着发出声响。
    有两块挂在一起的福牌轻轻撞着,红穗交缠。
    一块上面一片空白。
    另一块上面写着。
    【祁砚清,健康长寿。】 。
    同一时间,舞坛风云突变。
    【叶威得奖!】
    【可怕,什么是碾压式胜利!三分钟带你回顾精彩!】
    【威神舞技不减当年。】
    【舞坛的天又要变了。】
    是不是真的啊!去了现场的朋友能不能说下!断层是多断!
    朋友,就是说分数直接双倍!爽翻了!
    我在现场差点无法呼吸!叶威到底还是叶威!
    咱们出的几个舞者气势上就弱了,真的比不过,输了输了。
    叶威就是街舞霸主!叶威yyds!
    他是不是挑了好多人了?上次是R国的舞坛新神,给孩子整的差点退出舞坛!
    舞协会长办公室。
    周简看了几页评论,心跳一直在急速飙升。
    他压着心跳,叶威这个王八蛋这么快就解禁了?不是终身禁赛?!他都多少岁了怎么还能跳,骨头没给他跳断?
    林远梳抬了抬眼。
    周简咳了几声,他就是嘴炮惯了,会长您找我来是什么事?就看叶威?
    清清的事瞒着所有人,不可能是说清清吧。
    叶威开始复出了,上次还只是听到他开始回归的消息,最近就频繁单挑舞者,刚才给你看的是最近一场solo,震撼吗?
    周简:一般吧。
    林远梳:
    周简:是还不错,看得过去,但没有美感,你看看这跟疯狗一样吓唬人,地板都快给他踩碎了,还有他脸上的疤,我看一眼就得做噩、梦
    在林远梳慈祥的目光下,周简收音了,哈哈,您说。
    林远梳:有些比赛对他是终身禁赛,但几乎每个舞种都有他能参加的。
    刚才给你看的是纯商业友谊赛,一场含金量和技术含量都不高的比赛,他在这里只是为了展示他的实力。他在跟所有人说他回来了。
    林远梳目光认真,周简,你是专业的经纪人,带了砚清那么多年,舞蹈比赛的很多事你都清楚,叶威的实力怎样你应该能看出来。
    周简:我不用从视频看,我看过现场,真的像疯子。
    林远梳说:我这边已经得到消息了,他想单挑国内高手,一个个来。年轻舞者不多,能跟他比的全舞种更少了,所以我希望
    周简心脏闪了几下,他什么时候说漏嘴了?会长怎么知道清清消息的?可现在清清不能跳舞啊
    我想让你带个人,带他多熟悉一些比赛。
    什么?!听到会长的后半句,周简愣了几秒,哦,带人啊,带谁?
    门正好被敲了一下,孔俊进来了。
    周简猛地起身,指着他不敢相信地问:让我带他?!他配吗!在桃花盏上还想给清清压分!后来还在网上黑清清,我还没来得及算账,您让我带他?!那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孔俊也没想到一进来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他脸上一阵青白,周简!我用你带?!
    林远梳皱眉,孔俊你先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孔俊再次愣住,我
    林远梳让他出去,然后又进来一个人。
    钟深白。周简你带他吧。
    周简看向这个年轻人,好高啊,长得挺好看的。
    是那个18岁的全舞种少年。
    周哥好。钟深白礼貌打招呼。
    周简客气地打招呼:你好,要不再给你找个人带吧?
    周简和林远梳说:会长我最近不想带新人,我想再休息一阵,您别给我安排工作了。
    他还等着带清清呢。
    林远梳看着他,叶威很有可能就要向国内的选手挑战了,深白是好苗子,但他没有经验,我们有备无患才好
    话没说完,林远梳的手机响了,她接起。
    沈谭舟的声音响起,会长,我接到叶威的挑战邀请了。
    你答应了?林远梳问。
    沈谭舟:没有避战的道理。
    周简瞪大眼睛,舟神被踢馆了?踢的现代舞吗?
    周简你也在?沈谭舟在那边说,是现代舞,没在怕的。
    挂了电话之后,几人都沉默了。
    叶威有多吓人,周简当然知道,当初和清清都拼得你死我活,他对这个人有阴影。
    林远梳看向周简,周简,钟深白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多提醒他。
    周简明白自己该专业,不要代入私人感情,清清的事情还瞒着所有人,确实需要全舞种舞者来顶头。
    但一个叶威而已,至于需要提前准备吗?
    如果清清在的话最起码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恐慌。?
    第80章 喜欢我吻你的腺体?
    叶威和祁砚清是认识的。
    曾经两人还算是能说得上话,都是强者,自带傲骨又珍惜对手。
    直到叶威越来越疯狂,一跳舞就跟疯了似的,无底线的碾压对手,利用舞蹈动作合理撞击对手,许多新人舞者和他solo过一次都不想再面对了。
    暴戾舞者这个称号就是给他的。
    叶威身高体壮,除了跳舞还是拳击爱好者,让他捶一下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祁砚清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不再跟他有交集,见面了话都不多说一句。
    用祁砚清的话来说就是:让你跳舞,没让你发癫。
    除了跳舞两人还有什么矛盾,周简也不太清楚,就只知道叶威脸上的疤跟祁砚清有关。
    周简还见过几次祁砚清跟叶威动手,生怕被叶威反手打趴了,体型差太多了!
    他都对这个人PTSD了!
    钟深白看他一直叹气,问了句:周哥,这么不想带我?
    呃,倒也不是,没事没事,我抽空陪你参加几场比赛。
    周简又问他,你主要跳什么的?
    钟深白:芭蕾。
    周简咽了下口水,他目测最少185,alpha,穿小裙子跳芭蕾啊
    清神从不跳芭蕾?看着周简诧异的神情,钟深白反问。
    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所有舞种我都喜欢。周简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有事联系。
    钟深白加了微信,问道:清神什么时候回来?他不打算回舞协了?
    禁止套话,我走了。周简挥挥手走了。
    钟深白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
    一周后,谈妄接祁楚星来了爷爷这里,试剂已经准备好了。
    祁砚清现在想起不少事情了,但还是有些混乱。
    谈妄带他检查了脑袋里的血块,已经缩小了一半,看来是被吸收了。
    吃药了。陆以朝把药片和水拿给祁砚清。
    然后也不让他自己动手吃。
    张嘴。陆以朝把药片塞他嘴里,又慢慢给他灌水,看他苦得皱眉,低头吻他。
    祁砚清偏开脑袋,干嘛又亲我。
    不是不讨厌我亲你吗,药太苦了,我亲亲你安慰你。陆以朝坐在他身边抱着他,又亲吻他的侧颈,完全不想在别人面前收敛。
    有助眠的药,祁砚清慢慢闭上眼睛,靠在陆以朝怀里睡着了。
    祁楚星看了谈妄一眼,看他正盯着两人看。
    下一秒,谈妄看向他。
    祁楚星紧张了一下,下意识转动轮椅往后退了一点,才又出声问:谈妄,我需要做什么吗?
    只需要释放信息素,慢慢来。
    谈妄拿出试剂,淡黄色液体,他抽到针管里弹了几下,只有十分钟的时效。
    好,我知道了。祁楚星长出口气,轻轻咬着嘴唇,手心全是冷汗。
    他真的紧张,他的腺体已经五六年没用过了,不知道用了这种药能不能释放出信息素。
    有点疼。谈妄给他注射药剂,手法温柔,好了,现在可以试试了。
    一股淡淡的白蔷薇信息素释放出来。
    谈妄把他推的离床近一点。
    但还是太淡了。
    祁楚星脸色发白,攥紧在发抖的手指。
    祁砚清有了反应,拧着眉头,在昏睡中想触碰腺体。
    不碰。陆以朝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祁砚清看起来很难受,腺体肉眼可见的泛红,高肿。
    呃祁砚清痛苦蜷起身体,他想去碰腺体,但是双手动弹不得。
    陆以朝抱着他,攥着他的手腕,一下下亲他的脸颊,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忍一下
    试剂可以让祁楚星释放的信息素带有特定的物质,刺激祁砚清的腺体活度。
    这和陆以朝的安抚信息素不同,这不是安抚,是在治病。
    十分钟的时间一到,淡淡的白蔷薇信息素就消失了。
    祁砚清在陆以朝怀里挣扎着,迷离的眼里写满了痛苦,腺体上钻心的痒和疼在反复折磨他。
    谈妄说:你用信息素安抚他,晚上只要没发烧这个方案就是可行的。
    知道了。陆以朝立刻释放白兰地信息素。
    浓郁的酒香将祁砚清包裹起来,他把人圈在怀中,摸着他湿透的睡衣,轻吻他滚烫的腺体。
    嗯祁砚清舒服地靠在他肩上,眼角还有泪花,含糊不清地说:喜欢
    喜欢我吻你的腺体?陆以朝揉他的后脑勺,又吻了一下,很香,红玫瑰很好闻。
    祁砚清脑子里一片浆糊,疼痛让他麻木,熟悉气味和触感让他想哭,心脏仿佛成了一张被揉皱的纸。
    祁砚清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是你说、你喜欢我的。
    陆以朝浑身一震,脑袋里嗡的一下,手脚发麻心慌意乱,他看向怀中的人,喉咙艰难地滚动着:清清?
    祁砚清像是陷进了回忆里,一直在说着两个字。
    骗子。
    陆以朝呼吸带血,他也快疼死了,被一把无形的刀劈骨削肉,刀刃在心窝子上反复抽扯。
    没有骗你。他慌乱地抱着祁砚清,深邃的黑眸满是焦急,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我是真的、真的
    最后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祁砚清睁眼,痛楚消散了大半,腺体还在不舒服。
    陆以朝一直抱着他,跟他躺在一起,释放安抚信息素。
    清清?他小声叫着。
    祁砚清转头,陆以朝看到了他的神情,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失落。
    还是没想起来。
    睡吧,我抱着你睡。陆以朝靠过去亲了他一下。
    祁砚清却没有睡意,一直睁着眼睛看窗外的月亮。
    不困?陆以朝小声问。
    祁砚清眨了下干涩的眼睛,困了,但是睡不着。
    陆以朝又悄悄释放出安抚信息素,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祁砚清却慢慢摇头。
    陆以朝紧了紧手臂,把他牢牢圈在怀里,声音很低很沉,在我身边也睡不着了?
    明明只在他身边能睡着。
    祁砚清不说话,一直看着外面,直到身体撑不住了才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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