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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是眼中钉(42)

    祁盛继续说:是!我后来是总跟他吵架,那不是他不听话吗!我现在给他股份!求他回公司他都打我脸!他就一点没错吗!
    我现在就想给他立个衣冠冢!我他妈怎么就祁盛按着眼皮,冷硬的声音有些发顿,我他妈管他一下就这么难?!
    白繁低着头没有说话。
    祁盛又说:都是一样养大的,为什么楚星能这么听话,他就是不行,不行也就算了为什么只会跟我作对,就好像天生来克我的!
    祁砚清从小就乖张谬妄、离经叛道,越来越难教也越来越让人不懂。
    他们也不再有耐心去解释,去引导,最终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可要仔细想是从哪一步开始错的,白繁也不知道。
    祁盛憋了很多天的火气,我今天跟陆以朝要东西都没要出来。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别插手了。白繁无力地说,我有跟周简联系,你别再去找他们了,他们都不容易也都很累了。
    还有楚星,你今天晚上太过火了。白繁说他。
    祁盛抿着唇,语气强硬,他第一次这么跟我说话,他之前都很听话。
    他听话是因为他爱他爸爸,不想惹你不高兴。白繁头疼,祁盛你能不能别一处理感情问题就不长脑子。
    祁盛没再说话了。
    白繁在收拾残局,某些方面来说,砚清的性子是跟了祁盛的。
    第二天,祁楚星下楼后看到祁盛,主动打招呼,爸,早上好。
    嗯。祁盛把牛奶放在他面前,看了看他眼睛还有点肿,但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注意到他的目光,祁楚星冲他微笑了下,怎么了呀爸,看我干什么?
    祁盛:没什么,吃饭吧,今天我带你去公司。
    好,谢谢爸。祁楚星又笑了笑,看起来完全没有生气。
    在祁盛开口前,他先说话了,昨天晚上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啊爸,我不该那么说话。但你真的别再去找周简哥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祁盛缓了几秒,知道了,快吃吧。 。
    泊村。
    这两天没预报说有雨,但我看这天色不对劲,像是憋着场大雨,我看这差不多明天就收网回吧。老陈叔站在甲板上说。
    小铃铛从船舱里跑出来,拿着切好的西瓜,陈叔叔吃瓜,这可甜啦!
    谢谢小铃铛,对了给你看这个老陈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彩色的蚌。
    谢谢陈叔叔!小铃铛哇了一声,对着阳光看是紫色的,好好看呀!陈叔叔每次都送我最好看的贝壳!
    这儿就你一个小娃娃,不送你送谁哈哈哈哈。老陈叔捏了捏她的脸颊。
    小铃铛扬着脑袋笑得很开心。
    小鸟你看!她拿着贝壳跑到祁砚清面前。
    祁砚清坐在船头,本来就在看着她,好像在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场景。
    小!鸟!小铃铛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你看我呀!看我看我!
    祁砚清回神,涣散呆滞的目光看向她。
    小铃铛把贝壳放在他眼前,好看吗?
    他点头。
    嘻嘻我也觉得,这次出海我们也捞漂亮的贝壳,然后我送你!
    他又点点头。
    老陈叔和邓爷爷坐在旁边,老陈叔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这个傻娃娃还在呢。
    老陈叔:那天我把他捞上来,以为已经不行了,摸了摸还有气就顺便带回来了,谁能想到把船开回来,卸了货就找不到人了,我以为又掉海里了。
    来我家了哈哈哈。邓爷爷笑了几声,肯定是被小铃铛的铃铛声给叫过来了。
    也是,小铃铛一跑,村子里都能听到哈哈哈哈。老陈叔收了笑意,没想到你带他出海,我看他细皮嫩肉的干不了这力气活,你看看那手上胳膊上都是被划出来的疤。
    邓爷爷摇头,看着没劲,可一点不娇气,不怕疼不怕苦,昨天去收水稻,动作可利索了!
    你也是心大,打算留这个傻子多久?老陈叔说,这么久了,这人怎么也不想家?这么听话地留在你这儿,那之前怎么没在别人家。
    邓爷爷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明我家好呗!
    老陈叔看着小铃铛一直黏着那个傻子,别是给人讹上了,你看那脑袋那脖子,受伤了没人管,随便一扔让你给捡了。
    多一嘴饭的事!来了就是缘分,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可讹的,他想回家了自然就走了,我就管口吃喝。
    我就是觉得他怎么不去别人家非来你家,这事怪吗。老陈叔说,不过也挺好,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自己出海了,现在有个帮手也不错!能干活能听懂话,管口饭也是应该的!
    老陈叔嗓门很大,祁砚清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了他们的话,他低头看着船身不断划开的水痕,目光呆滞。
    小鸟你怎么不玩了?小铃铛双手撑着线,在和祁砚清玩翻花绳。
    祁砚清摇头,继续从她手里翻绳子,目光呆滞迟缓,盯着绳子发呆。
    第68章 小鸟不见了!
    祁砚清每天发呆的时间很长,从不主动跟人交流,很多时候没有存在感。
    他总在看大海,看天空,看远方,看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看月亮挂在头顶。
    祁砚清低头看自己手掌,上面有很多伤口,但最明显的是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两道已经愈合的凸起的疤痕。
    但是摸上去很疼。
    他用力按着手腕,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老陈叔和邓爷爷在收网了,祁砚清过去帮忙。
    邓爷爷:熬了一晚上今天怎么都得回了,赶上大暴雨可就麻烦了!
    老陈叔点头:这两天就是不安稳,昨天晚上收成不错。
    爷爷,会下雨吗?今天看着好晴哇!小铃铛问。
    会呀,这鱼鳞天,不雨风也癫,爷爷可比天气预报准多了!
    祁砚清听了这话也看过去,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从一排排云中透过来,云层边缘在发光。
    邓爷爷眺望着远方的天空,早上起来的时候云还是薄的,现在厚了不少,憋着大雨!
    祁砚清去帮忙拉网,三个人在做善后工作。
    渔网拉到一半的时候,天空就暗了下来,云层厚重压得很低,就在他们头顶翻滚着。
    有雨滴落在祁砚清鼻尖,越来越多的细雨落下,像是漫天的针飞落。
    还伴着冷风,吹得海浪晃荡,船身摇晃不止。
    小铃铛回船舱去!邓爷爷喊了一声。
    没几分钟就大雨瓢泼,整桶整桶地往下浇似的,邓爷爷去船头掌舵返航。
    祁砚清跟着老陈叔冒着雨把鱼存进水箱里,收拾完甲板上的残局。
    两人早就湿透了,被风一吹直哆嗦。
    老陈叔说:还是晚了一步,这天真是说变就变!回去还要挺久走啊,你干什么去?
    老陈叔看祁砚清甩着手上的水,还想去船头的甲板坐着。
    看你脑子是真不好!什么天气了还在外面坐着!老陈叔揪着他的胳膊往船舱拉。
    等会儿再把你给晃下去了,好不容易从海上捞起来,再掉下去谁捞你啊!别胡闹快进来!
    船晃得非常厉害,外面是一定呆不住了。
    邓爷爷在掌舵,几个人就坐在后面。
    风声很大,雨滴噼里啪啦地砸着玻璃。
    小铃铛趴在玻璃上看着看着就笑了,我们现在好像在爷爷做饭的大铁锅里哈哈哈哈。
    你们看外面的大海,就跟咕嘟咕嘟冒泡一样,煮了好多艘船啊,我数数。小铃铛靠着祁砚清,数外面的船。
    祁砚清跟她一起往外看,小铃铛靠他很近,小鸟你衣服好湿啊,是不是很冷呀?
    祁砚清看着两人的胳膊碰到一起,把她的袖子洇湿了,就往旁边挪了一下。
    小鸟你看那里!小铃铛指着不远处的一搜船,我爷爷说那种船都是在海上救人的,他们很厉害!
    祁砚清不感兴趣,转回头坐的离她远了一点,然后打了个喷嚏。
    老陈叔正在搓头发,拽了拽搭在祁砚清脑袋上的毛巾,擦擦啊,等会儿感冒了。
    邓爷爷也看到了那艘船,这天气找人可难了,不知道谁家孩子这种天气跑丢了,可得找了。
    祁砚清就搭着毛巾不动,看着邓爷爷开船。
    船很晃,他们都用矿泉水瓶子捂手,老陈叔坐在祁砚清对面,问了句:小鸟,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祁砚清不说话。
    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看着白白净净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没人要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祁砚清垂下眼睛,也没什么反应。
    老陈叔感慨着,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才没人要,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你爸爸妈妈呢?还有没有亲戚
    我也没有爸爸妈妈!小铃铛晃着脚,可我有爷爷!我爷爷最好啦!
    哈哈哈哈小铃铛得对!爷爷疼你!邓爷爷爽朗的笑声传来。
    船舱里都是笑声,只有祁砚清哭了,低着头毫无预兆地掉眼泪,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湿透了,天也是真冷,都被冻得够呛。
    祁砚清跟着他们走到院门口,忽然就停住了。
    小铃铛跑得飞快,裹着自己小花雨衣,回头看他,小鸟你又停住干什么?
    祁砚清一动不动,就是不想进去了。
    他脸上都是水,目光呆滞茫然。
    邓爷爷也皱眉,回来呀!换衣服吃点东西去哪!
    祁砚清往后退了几步,被雨打的睫毛一直抖。
    不是他的。
    这都不是他的。
    邓爷爷皱眉追出去,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和小铃铛说:他应该是回那个小屋了。
    可是那里好冷呀。小铃铛担心地说,小鸟刚才一直打喷嚏,会不会感冒呀。
    邓爷爷叹气,他不愿意过来,等会儿爷爷熬点热汤你给他送过去。
    但确实让人担心,平时只会在晚上回去,现在怎么白天也走了。
    祁砚清走了很久,小喃凮木屋不太远,但是他走得好累,呼吸也有点喘,眼睛被雨水打得睁不开。
    直到他站在门口,看着门上挂着的小锁,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茫然地盯着。
    这是他的吗?
    他转身看向远方,只有低压压黑沉沉的云。
    海上。
    在看什么?谈妄看着旁边的陆以朝。
    陆以朝看向窗外,总觉得心神不宁,慌得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他们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也不得不返航上岸了。
    陆以朝说:没想到泊村这个小村子四面临海,居然没有开发起来。
    谈妄喝了口热水,这种地方又不少,没有正规的支持和投资建设,怎么可能发展起来。
    这里的海水养不了太多种鱼,天气多变,危险性更大。
    陆以朝看着不远处几艘飘荡的船,他们都在朝一个方向走,还是知道这里的人太少了,太偏僻了人也少,村口都找了好一会儿,交通
    他说着话,忽然捂了下嘴,偏过头,整张脸白得毫无血色。
    都这么久还晕船?谈妄看了他一眼。
    陆以朝喉咙滚了两下,竭力压制着。
    平时不会这么晕,今天心里特别慌,船也太晃了。
    你很在意祁砚清吗。谈妄问他。
    陆以朝说不出话,反胃的感觉很强烈,船又猛地一晃,他扶着桌子,强忍着。
    说你在意他吧,可之前挺冷漠的。说你不在意他,倒是花时间精力找了这么久。
    谈妄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别说网上那些陌生人了,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陆以朝硬生生忍着,声音沙哑干涩,我也看不出你有多喜欢他,他也不见、不见得有多喜欢你!
    谈妄很淡定地笑着,很想知道?不告诉你,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以朝脸色一变,忙不迭地冲进卫生间,剧烈地呕吐起来,胆汁都快吐干了。
    他洗了把脸,漱了口又觉得想吐,撑在洗手台边上缓缓。
    船身猛地一震,他没设防整个人撞在墙上,听到有人说:出来吧,上岸了。
    外面在下暴雨,雨声很大,暗沉的天空忽的一亮,闪电划破云层,雷声轰鸣震耳。
    等雨停了才能再出海。搜救队的人说,看着下不了多久,我们去车里等着吧。
    陆以朝和谈妄坐在后面,他看着外面,问道:这种天气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能出海。
    搜救队的头儿说:那肯定啊这天气出去不就是不要命了吗!
    再有经验的都会回来?陆以朝又问。
    是啊!
    陆以朝拿过雨披,换上雨靴,你们在车里等我吧。
    同一时间,谈妄也拉开了门,他也换好衣服了。
    陆以朝下车后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眉头紧皱着,我去这边,我们分头找。
    谈妄拉好雨披的帽子,说:随时联系。
    陆以朝动了动嘴,声音挡在雨里,也还是被听到了,谢了。
    谈妄挑眉,好笑地看着他,我用你跟我道谢?
    陆以朝转身往一个方向走了。
    他们之前来的时候,这个村子里人很少,问了问情况出海的比较多,今天正好暴雨都回来了。
    陆以朝加快脚步,又碰到了小卖铺的大哥。
    大哥:是你啊小伙子,这么大的雨还在找人呢?先进来避避雨!
    陆以朝:大哥最近村子里有人吗?
    没听说有你说的那种人。大哥拍着他的肩膀,不进来吗?这么大的雨。
    谢谢大哥,我再去问问。
    陆以朝走了之后,大婶出来了,忽然想到了什么,老邓是不是捡了个傻的?
    好像是,总带着出海,我们也没见过呀,没听说有几个人见过的,什么样子咱也不清楚。
    雨越下越大,大的影响陆以朝的判断,他总觉得耳边有什么声音,仔细一听又没了,是铃铛声?
    是铃铛声,越来越清晰的铃铛声,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穿着雨披的小女孩从后面跑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陆以朝下意识就问:你好,请问见过一个
    爷爷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小铃铛说完就跑开几步,铃铛声又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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