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之我的老公是矿业大亨(11)
这里面也有他奶的错,但他们已经这样过了十几年了,很难再去追究,也很难一朝一夕地发生改变。
就像当时方宏庆出事,他满脑子也只想着秦卫东,他已经习惯了。
秦卫东陪伴他的时间远比李文玲,远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久,出了任何事。
无论是不是他的错,秦卫东都会从头到脚的维护他,最重要的是,秦卫东永远不会离开他。
他们在车站等车时,秦卫东对他说:回去之后,那个矿就是我负责了。
什么?你负责了?
方黎没反应过来:徐老板刚才是跟你说这个?不是,怎么会突然交给你呢?
我跟徐老板争取的,我比王小虎能给他赚得多,要得少。
噢..这样啊。方黎点点头,又笑起来:那你就是工头了!和以前一样?是不是比我们这里做散工挣得多啦?
是。
而且以前他在方宏庆的矿上是领固定工资,这次是是打分成,虽然他只要半成,但一个矿开下来,也比方宏庆给的多多了。
那王小虎呢?方黎想起他。
矿上谁都知道王小虎这几天存心使绊子,就是在报复秦卫东。
下午的风有些冷,秦卫东往上带了一下方黎的衣领,说:不知道,反正这里换我们了。
换成他们了..方黎想了想,觉得他们这件事好像是他们抢了别人的路子。
对,鸠占鹊巢,有点不厚道,他瞧着秦卫东,刚要开口,突然间,他觉得,或许这么做是秦卫东一早就打算好的;
这件事是你一早就想好的?
秦卫东微微一愣,他有些没料到方黎会问这个问题,方黎的精力很浅,总是不太去过问这些事情。
他只停了一下,就诚实地说:是。
他来到长定,在王小虎的矿上待的第二天,心里就在琢磨这件事了。
不止是爆破的事,他就像路边那条穷途末路又饥肠辘辘的野狗,盯着别人嘴里的肉,眈视着怎么能一步步靠近,他在矿里的那些天计算着这里的规模,不大,正是个好机会,这让他一个没背景的人有七成的把握能拿下。
他要尽快给方黎看病,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他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要吃掉这里,他们离开了方家,他就要承担起很多东西,他要吃掉王小虎的这条财路,把它吞进肚子里,成为他秦卫东的本钱。
既然走投无路,那么这世上最快的路,就是一脚踩上别人,上去找路。
秦卫东看着方黎,眼光深深的,沉默里又带着一丝隐隐不安,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目光。如果方黎指责他这样的做法,他无法对方黎拿出一个站得住脚的解释,他也不愿粉饰他的行为。
方黎舔了下嘴唇,伸手拍了一下秦卫东的头,嗔怪:越大心思越多了你..这都哪儿学的,怎么我就没想到?
方黎摸摸下巴,认真思考地说:秦卫东,你别怕,你赚的钱是我们两个人花的,就算我们的手段有点不地道,那也是我们两个人不地道,放心吧,要是干这种杀人越货的事儿损阴德,有我承担一半,要损也是损我们两个人的,怕什么。
这么多天下来东躲西藏下来,在吃不饱饭面前,方黎觉得一切大道理都是屁,他十分豪爽地帮秦卫东分担了一半。
反正方宏庆给他当了十九年的爸,方宏庆做的那份说不定早就算在他头上了。
回去的路上,秦卫东把方黎的检查单子一张张折叠好,放进夹克的最里层。
他们搭上回去的面包车,司机在收音机里放着最近港台一个流行女歌手的歌,女歌手风情万种,方黎跟着歌哼,身旁的秦卫东则头靠在车窗,这些天天不亮他就下了矿,深夜才回,已经浅浅睡着了。
方黎有些心疼,他知道,他们两个人,不能一直这么只靠秦卫东一个人赚钱。
下午的检查报告秦卫东不让他看,他就猜出来了些,他的病或许不像秦卫东说的那样只是个小毛病,只是秦卫东最近整日在矿上定孔爆破,已经很累了,他在医院里故意对着秦卫东的右耳说话,他都听不太到。
他不想让秦卫东太累太担心了,既然小毛病是秦卫东告诉他的,那么他就相信,秦卫东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秦卫东满意这样,就好了。
来往拉客的面包车从汽车站到夏河沟有固定的站点,还有一段山路得自己下车走,有人下车时,秦卫东也醒了,他看方黎闭着眼睛,便背起他,往矿上走。
方黎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今天坐了一天的车,他有些累,便趴在秦卫东的背上,小声同他说话。
本来没检查没事,一检查,说我有问题,我立刻就觉得浑身累得慌..
累就再歇会。
到了矿上,方黎听见男人们喝酒划拳的声音,声音最大的那个就是王小虎。
同时,他也闻到了一阵烤肉的香气,秦卫东停下了脚步,方黎睁开眼,看到中间空地上烧着堆火,王小虎正转着的树枝上面串了一只被剥皮的兔子,已经吃了一半,血糊淋拉的兔皮就扔在一旁的草丛里。
你..!方黎登时眼前一黑,不敢相信白天他还抱在怀里的小兔子就这样被人扒皮烤了吃了!
王小虎招呼着他们:回来了啊,一块吃点,我明天就走了,想招呼弟兄们一起吃顿饭,正好缺个下酒菜,这只兔子挺肥的,就宰来吃了。
方黎气地浑身发抖:王小虎,我养了它那么多天,你瞎了眼了?!
我他妈就是瞎了眼了!不瞎眼能招到你们两个白眼狼?!
王小虎也恼了,他站起来大声喊:弟兄们,秦卫东这个小子他妈就是一头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我把他带来,好,他现在顶了我的位置!让徐老板把我开了!我王小虎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你们今天是继续跟着他在这儿干,还是跟我走?!跟着我,我保证给你们找到比这里还赚钱的活!
工人面面相觑,王小虎之前是做散工头的..真论人脉关系都比秦卫东这个外来的要强得多..
秦卫东扫了一眼地上啃完的兔子骨头,眼光抬起来,又在每个工人眼前过了一遍。
这次开出来的矿成色怎么样,你们看到了。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你们都是老人,心里也有数。
他继续说:我之前就是做爆破出来的,也在别人手底下做过工,我不敢保证别的,但在我矿上的人,你们每一个人的工钱,我都可以保证比王小虎开得高,干得好了,年终还有红包。
工人们犹豫,秦卫东话锋一转,淡淡道:至于要选择跟着王小虎的,我不拦着,周围两三个矿都到了收尾期,不缺人。
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走,秦卫东的意思表明完了。
老傅看了他一眼,在工人里又说起:大家伙好好想想,咱这个矿是你们亲眼看着打出来的,矿石是你们亲自运的,我看靠着小秦,没错!化验报告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看看周围那个矿有咱们的含金量高的..
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没人跟钱过不去,更何况一个是空口白条,一个是带着他们打出了马上能换成真金白银的高品矿,眼前的孰好孰坏,立刻分辨,工人们慢慢站了起来,不再喝酒吃菜,显然是要站在秦卫东那边,接着干。
你真行!
王小虎一脸狠相,他推开老傅,径直到秦卫东面前,一口唾沫唾了上去:呸!没想到我王小虎阴沟里翻船,翻到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身上,我记着了,你他妈别得意,下次让我再看到你,看我怎么整你!
秦卫东偏过头,王小虎脏黄的唾沫吐到他的侧脸上,他反手擦掉,再次看向王小虎时,眼神就一头潜伏后扯掉羊皮的狼:我等着,随时。
作者有话说:
臭宝们!!这几天在搬家中!
累瘫了,而且阿姨打扫完,我还在新房沙发底下发现了黑黢黢小小的东西,不!不要告诉我是什么!(我不听!哭了就是说)
第一站算是鸠占鹊巢,后来秦总会慢慢上去的。
秦总是野路子枭雄,他不像蒋爹,蒋爹对甘小涔几乎是没有使过任何手段的,但这匹狼不一样,他现在还是少年体,还在进化中!
感谢臭宝们给我的留言,我就是一把子全部啵啵三千遍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兔子
秦卫东咬得后槽牙都咯吱作响了,他忍耐至极地问:你他妈踹我的时候怎
王小虎当晚就愤然下山了,他原来是这里的头头,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不用和工人一起挤在大通铺,屋里头撑着一张木桌,还有一张简陋的单人床,秦卫东把王小虎睡过的铺盖扔了出去,在床板上铺上自己的夹克,让方黎上去睡。
方黎没忍住,还是哭了,他养了那么多天的兔子,刚养出一点感情,就这样被人扒皮拆肉烤了吃了,其实也不止是兔子,还有在医院里检查出来的病,最近很多事情都像一座座无形又沉重山一般压在他心里。
秦卫东睡在外侧,听到方黎起起伏伏的小声啜泣。
他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着方黎,泪珠挂在脸上,他动了动唇,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天生就对感情之类的事情淡漠许多。
见方黎哽咽不断,秦卫东出声了:一只兔子而已..
完全没安慰到方黎。
你睡你的,别和我说话..!
秦卫东说了还不如不说,方黎锤了他一下,背过身去,自己去哭,他也不指望秦卫东能安慰他,秦卫东那个人,打小就冷血的很,根本理解不了。
夜里外头下起了雨,雨滴坠打在铁皮房顶上不停作响,秦卫东想着方黎的病,想着以后做手术要攒的三万块钱,不..他得带方黎去市里做,去省会做,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那就是最少要五万,还有他代替王小虎接手之后,明天矿上要安排的事,首要的就是先把用电解决了..种种事都在秦卫东的脑海里转着。
等他捋出头绪,已经深夜了,没想到方黎还在小声的哭,但比刚才的小,估计是哭累了。
秦卫东皱了下眉,哪怕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也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办法去解决方黎的眼泪。
别哭了..下午医生说你不能情绪起伏太大..
方黎也不理他:反正都要做手术的..你别管我,快睡吧..
可他哭着,秦卫东怎么可能睡得着?眼见着凌晨一点多了,他担心方黎这么熬着对心脏不好。
你别哭,明天我再去给你抓一只。
哪有那么好抓的..
那我明天再去买一只?
方黎吸了下鼻子:不用,下次山好麻烦..
还要坐车。
秦卫东没辙了,他伸手擦掉方黎的眼泪,在上面用唇舌尽可能温柔地带了一遍,方黎也发觉很晚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我没事了..很晚了,你快睡吧,明天你接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马上就好了。
秦卫东见方黎转过身,真的不再有哭声,他停了停,问。
你就那么喜欢那只兔子?
方黎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不止是那只兔子的..
他还没说完,身旁的秦卫东就掀开被子起身了,他不再有迟疑,利落地反手脱掉里头的背心,拿过搭在桌子上的衣服重新套上,又抖搂掉工作靴上的石灰粉尘,踏上了。
方黎惊诧,回过身看他:你干嘛?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抓兔子,等我。
秦卫东说完,便拿上墙上挂着的外套和手电出去了。
方黎傻了,等他反应过来,从床上撑起身在后面叫着:哎哎哎!抓什么兔子啊!外面下雨了!你回来!
只可惜门已经关上了,方黎骂了一声:操,这他妈听话听一半!
方黎翻身下了床,夜里冷,冻得出被窝的他一激灵,赶紧穿上衣服和鞋,出去找秦卫东。
山上的雨大,豆大的雨点紧密地连成一片,周遭全是雨水坠打在树叶和铁皮房顶的声音,唯一的手电还被秦卫东拿走了,在雨里什么也看不清楚,方黎冒雨举着个纸箱子,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秦卫东人影儿,又喊了好几声还是没人应,只好在心里大骂了秦卫东一通,先回去,在屋子里头等。
不知道等到夜里几点,方黎焦心,又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支着头,又过了一会,哗的一声,大雨挟着冷风从门里一通刮进来,方黎一下子就醒了。
秦卫东浑身淋的湿透,额前的黑发落了下来,滴答滴答的顺着脖子淌着水。
你有病啊半夜去抓兔子,吓死我了!
方黎开口就骂,秦卫东为了这只兔子在山里折腾了大半夜,淋得湿透不说,还被方黎狗血喷头骂得不明所以,他抬头看方黎,见方黎满是恼火地瞪着他。
你不是想要?
方黎一口气卡在胸口,被他噎得半死,上去就踹了秦卫东一脚:我要你就去抓?你他妈拿我的话当圣旨听啊!
他踹秦卫东从来不收劲,疼得很,秦卫东也恼火了:我他妈拿你的话当屁听..!
方黎在气头上,当即又踹了秦卫东一脚:你再说一句!
秦卫东咬着牙,见方黎又要伸脚,他威胁道:你再踹..
方黎毫不客气地又是一脚踹了上去:这么大的雨,山上多危险,我快要吓死了你知不知道!
方黎要吓得半死,又结结实实地补了秦卫东一脚,一连四脚,秦卫东真的被他踹火了,他抓着方黎的胳膊,将人一带,直接抱了起来,方黎被他浑身的雨水弄湿了,叫着,秦卫东将他扔去床上。
秦卫东..!
秦卫东单手摁着他,另一只手从怀里揪出一只黄棕色花纹的、浑身皮毛也淋地湿透的小兔子,扔进方黎怀里:给你抓来了,和那只不是很像,但是外面下雨了,只能抓到这个。
方黎看看受惊的兔子,又看看秦卫东,似乎明白了秦卫东为什么在山里抓了那么久的原因。
你..
秦卫东被他刚才那几脚真的踹火了,转身走了,在门口扯了个毛巾,擦着满头满身的雨水,又脱掉了鞋子,在门沿上磕掉上面沾着的厚厚泥巴。
方黎抱着兔子,兔子还小,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下着这么大的雨,兔子都回窝了,不知道秦卫东大半夜冒着雨是在山上找了多久才找到了这窝藏起来的小兔子,还给他拎回来了一只最像原来的那只。
秦卫东草草擦了擦,就打着赤膊上床了,他拉过被子,睡了。
方黎见状,又有点愧疚,刚才是不是骂他太厉害了一些..?
他推推秦卫东:这就要睡啦?
秦卫东侧着身,闭着眼睛,显然一副余火未消的样子。
方黎着实无奈了一阵,秦卫东一摆这幅臭模样,准是又在心里记他的账呢,他咳嗽两声,又推推他:外面下着雨,谁叫你出去抓兔子,万一山上滑,你摔下去,我怎么办,我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秦卫东还是闭着眼,方黎又叫了两声,见秦卫东耳朵塞驴毛一样装听不见,也不惯他这个臭脾气,当即挤开秦卫东,抱着兔子往床上一躺:不理拉倒,睡就睡!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闭上眼睛才装睡了没一会儿,身旁的秦卫东就更恼火了,他恼火地忍受不了,秦卫东一把掀开被子,将方黎的下巴强硬地掰过来,在夜色里,秦卫东的眼睛幽深,咬牙切齿地看着抱着兔子的方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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