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谁是英雄(8)
我怕再像上次一样发生了事又不能及时赶回来。
白愁飞笑了笑,今日有灯会,去看看吧,温柔都来找你许多次了。
王小石不觉微微皱起眉来,打量着他突然问到,你怎么总是和我提温柔?
白愁飞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温柔她这几天找了你许多回,你难道不知道?
王小石不免生出些许烦躁来,那又如何?找了我,我就必须要去吗?
这话本说得本在理,但王小石这般语气,倒像是在不耐烦似的,怎么有股要向他发脾气的感觉?白愁飞一声轻笑,不冷不热的说,人家小姑娘热情相邀,你三番两次拒绝不给人面子不说,怎么还不耐烦起来了?温柔都请不动你,谁还能请得动你?
王小石自知失言,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担心出去了生出什么事来,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出去。
这话可不像你的风格,以前的小石头坦荡潇洒,可不会这样怕这怕那的。
以前我是一个人自然什么都不怕,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身份和头衔,说话做事总要有些顾虑,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惹来麻烦。
这话确实不假,人拥有得越多越容易束手束脚,怕失去怕跌落。反而是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两手空空最是快活。
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你不要过于纠结。
是啊,人生有得有失,这一次,他要得到什么?又要失去什么?
王小石深深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这样畏手畏脚的终归不好,我知道了,不是说有灯会吗?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我?
王小石眉眼一提,一脸无辜地问,二哥有事要忙吗?
事倒是没什么事,但是两个大男人一起逛灯会,多少有些诡异。他看了看王小石的眼睛,里面清明坦然,却仿佛并未觉得不妥,过了片刻他才回答到,也没什么事了,我也有些日子没有出去走走了,走吧。
今日因为灯会,一些平时不爱抛头露面的大小姐也都出门游玩来了,因此集市上的人倒比平时要多了几倍。
长街上灯火通明,有招呼客人进店的吆喝,也有因杂耍而腾起的喝彩,这般画面,还真是将人间烟火四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京城,是比别的地方要繁华要热闹些。白愁飞不免感叹。
却也比别的地方更危险更坎坷。王小石脱口而出,他愣了愣,又觉得说的不好,转而便移开了话题,毕竟是天子脚下,日日都如盛会一般。诶那边有卖花灯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等王小石到了摊子前,回头再去看白愁飞时,那却发现那人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王小石心里隐隐一酸,兴致缺缺的在集市上瞎逛起来,他走着走着,却突然感觉到背后似有目光投注过来,他转身辨别过去,却在街旁的酒楼的二楼上看到个极为熟悉的人!
方应看猛的对上王小石的眼睛,心里闪过一刹的惊喜,他不免趴在栏杆上大声冲王小石喊到,这位公子,要上来喝一杯吗?
王小石冷着脸,四处看了一下仍旧是没找到白愁飞,随后便纵身一跃转眼间落在了酒楼的之上。
好功夫!方应看大呼到,没想到这京城里,随便一个人,也是江湖高手
你不用和我说些有的没的,我们见过,我也知道你是谁。王小石冷冷打断他,随后在方应看惊措的神色里淡然坐下。
方应看呵呵一笑,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公子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吗?难道破板门那次与我周旋试探的人不是小侯爷?王小石顿了顿,又说,小侯爷,你自己深藏不露又被人踩在脚底久了,心里不痛快,要给江湖寻些麻烦,这我管不着,但你休想动我金风细雨楼的人。
这下方应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心里便开始琢磨这王小石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底细,他看着王小石,意味不明的说,是金风细雨楼的人,还是白愁飞?
我的二哥也是楼里的人。王小石坦然答到,似乎并未将方应看的试探放在心上。
金风细雨楼有你这样的人,想必以后定能胜过六分半堂,到时候神侯府,还得仰仗你们庇护啊。
金风细雨楼不涉庙堂,小侯爷要找庇护,楼里恐怕无能为力。
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隐忍。是吗?那我记下了。
下了酒楼,王小石便又投入人潮中去寻白愁飞。方应看注视着王小石的背影,喝在嘴里的酒越来越香,而这个人,也越来越有趣。
这个人有意思,那个也有意思,不知道义父会更喜欢哪一个?他喃喃自语到,心里又想,要是图一乐呵,那自然是王小石更让人自在,但要说图谋些什么,还得是那个比较狠的人。
等王小石找到白愁飞时,夜市已快散场,那人站在桥头,半靠在桥墩上,依旧抬头望着远方。
二哥,你刚才去哪里了?
四处逛了逛,你呢?不是说买灯吗?
王小石摇了摇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
这是什么?
王小石摊开手掌,掌心里叠着一堆儿铜板,仔细一数,正好七个。王小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说,刚才路过街口,我看上次那和玩关扑的先生还在,想着这几枚铜钱,也算给了我们来京城的彩头,就把它从老板手上买下来了。
白愁飞顿时一笑,无奈的说,你买这玩意儿干什么?
送给你。
送给我?
就当是我祝贺二哥当上副楼主的贺礼吧。
这话可把白愁飞给逗乐了,他不禁失笑,堂堂金风细雨楼的三当家,给我的贺礼就七个铜板?未免太小气了吧?再说了,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王小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伸着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却见白愁飞从他手里又接过了那几枚铜板,这礼我收下了,不过你想要回礼的话,那可就没有了。
王小石顿时喜上眉梢,二哥已经送过我贺礼了,不必再送。
二人相视一笑,顺着街道慢悠悠的便往回走。
此后又是过了半月,这日一早王小石正觉得无事,想去楼里找白愁飞,却看见杨无邪从外面匆匆往楼里跑去,王小石见他神色慌张,顿时心里生出一股不详之感,遂也提起步子追了上去。
他尚且未进到里间,却看见杨无邪随在苏梦枕和白愁飞身后已又走了出来。
他们三人见到王小石,皆是一惊。
发生什么事了?王小石忐忑的问到。
杨无邪当即便把鸽房里传来的他和另一个人与六分半堂在街口起冲突的事一一说给他听。
王小石心里一沉,咬牙只说,昨日我并没有出过楼里。
苏梦枕了然此事定有蹊跷,便又问,另外那个人是谁?
此人手脚绑着铁链,样貌看不清楚,可据我所知,能让雷损如此忧虑的,那便只有
关七!
王小石不禁沉思,是谁去把关七放了出来?那个和关七在一起的自己又是什么人?旧时分明是方应看为他设局,方才让他误打误撞的救了关七,如此牵扯出诸多是非。那么这次,也必定是他如此设计的,目的就是要拉风雨楼下水!
那颜鹤发!不好!
小石头!你干什么去!
白愁飞见王小石黑着一张脸就朝外奔去,心想此事必然不简单,本想追出去,却又碍于苏梦枕和杨无邪还在身后,便给硬生生的止住了脚,大哥?
楼主,此时六分半堂的人一定已经知道关七和王小石的事了。不管他有没有真的和关七在一起,雷损已经前去见傅宗书了,想必不久脏水就会泼到我们头上来。
白愁飞眉头一皱,关七是谁?
苏梦枕神情严峻,但还是解释到,是迷天盟的圣主,相传此人武功之高,已至神通境界,可他本该在八年前就死了,难道是雷损
那小石头这么跑出去,一定是去找关七去了,他白愁飞心里一急,却又突然突然住了口,沉默刹那转而说,若像军师所说,那刑部和六分半堂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打压楼里的。
我去见个人求证,若放出来的真的是关七,那我想,他会站在我这边。
杨无邪却说,你得赶紧离开楼里,刑部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人,定会为难你的。
白愁飞此时脑海里几经思索,他看了一眼王小石离开的方向,又说,大哥,此事我们避无可避,既然那么多人是看着小石头和关七在一起的,那我们怎么否认也无济于事,可既然他们想把脏水泼给我们,那我们就再给他泼回去。
你的意思是?
大哥不是说关七早该八年前就死了吗?那如何现在又还活着?又是谁,偷偷摸摸的留下了他这一条命?
苏梦枕看着白愁飞,心里不仅感叹,方才他不过微微一说,白愁飞便已注意到了其中的隐秘关系,他这个二弟,心思可真是非常人能比的
待续。
事情搞起来。
赶进度赶进度赶进度。
第13章
王小石赶至城外颜鹤发住处时,正看到那门口站着一个黑影。
关七正要抬手敲门,却突然听见一声急促的呼喊,他眉头一皱,回头朝王小石看过去,嘴里冷冷说到,你回来做什么?
看来那个假扮自己的人已经离开了。王小石盯着关七,暗自握紧了手里的剑,如今直面关七,他方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行事了。
旧时他们联合六分半堂的雷损和狄飞惊,这才治住了关七,如今他自己一个人,只怕会难以招架,我回来是想告诉你,害你在枯井里受尽折磨的人是傅宗书和雷损一干人,你要报仇,也应该去找他们。
关七神色一惊,却也不好奇王小石是怎么知道他和傅宗书以及雷损之间的关系的。如今他折返回来和自己说这么一番话,想必也是知道了屋子里的人活不成了吧,当年我被设计,可不止是傅宗书和雷损的功劳。
但罪魁祸首只是他们,其余的人,只是被利用了。
被利用,就没有罪吗?
有!但他既非主谋又非主力,罪不至死。
关七不禁放声大笑,随后冷冷的看着王小石,错了,只要他身处其中,环环相扣皆缺一不可,若非有这些细枝末节,我也未必没有可能不被擒住不是吗?
王小石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当即又说,叛你的人是颜鹤发,和其他人无关。
这下关七更觉得不可思议了,小子,你连颜鹤发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小石正要开口,突然听见门内突然传出一声女音,是谁在门口?
关七闻声不禁朝王小石淡淡一笑,王小石心里一沉,只觉得今日一切只怕还是要按照旧时那样发展了。颜鹤发当日叛主,关七寻他报仇纵然理所当然,但他的妻儿却实在无辜,不该平白受难。
不等那扇门打开,王小石已经拔剑冲向了关七,二人眨眼睛便在这门外厮杀起来。那屋里的女人方一开门,就见一道寒光自下而上拂过面门,随后她才看清面前的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带着你儿子,赶紧走!
王小石丢下这么一句,便又再去挡冲上来的关七,这次他有备而来,倒也不至于被关七一招给打得倒地不起。但关七毕竟曾是独步江湖的武林高手,堪堪不过二十余招,他的肺腑便深受内力所震,疼得他宛如刀尖上行步。
那女人听了王小石的话,也并未迟疑,转身便投入屋内,嘴里慌张地叫着她儿子的姓名。
关七见状更是脸色发狠,他阔步一扫,踢起一根枯木,随即旋身一掌推出,那枯木便直接朝王小石面门而来。王小石躲闪不及,横剑挡在胸前,整个人瞬间便被击飞几丈远,他眼前发黑,撞在石阶上忍不住地喷出一口血来。
关七走进院子里,冷眼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青年,嘴里说到,我念在你救我的份上,不杀你,但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王小石缓了刹那,尽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还是说,你报仇,应该找傅宗书,找雷损,找背叛你的部下,而不是去滥杀无辜。
我被关在井里八年,杀一个怎么能泄我心头之恨?
此时王小石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回首一看,正是颜鹤发。他身后没有其他人,想来他的妻儿已经走了,他则是自知难以躲过这才留下来,也好为妻儿多争取些逃跑的时间。
王小石心里一热,又看向关七,你不是要报仇吗?杀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何必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再耽搁,傅宗书可藏得没影了!
关七纵声一笑,越发对这个青年人好奇起来,小子,你匆匆赶回来救人,却又催着我杀人,不觉得有些矛盾吗?不过他眼神一转,也很是不屑,不过你既然提起了,我倒也乐意先去杀傅宗书。
王小石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想起白愁飞的话来,江湖生杀,有得有失,至少这次,他还算救下了那对母子。但他紧接着又担心起白愁飞,旧时他去了六分半堂,因此碰见了雷纯,这件事不仅让他更心系雷纯,也是日后兄弟决裂的祸根之一
他心中一急,顿时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又措不及防地吐出一口血来,紧接着头脑一昏,便倒地人事不省了。
这边白愁飞跟着刑部的人,原本以为会去尚书府,却没想到竟转而到了六分半堂,原本以为审问他的会是傅宗书,却没想到竟变成了雷损,看来这刑部和六分半堂之间的联系,倒比想象中的更密切些。
雷总堂好气派啊,连刑部的人,都得听你使唤。
雷损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在意,直接开口便切入主题,说吧,你们金风细雨楼,把关七带到哪里去了?
关七?他不是就在六分半堂吗?白愁飞一脸认真地反问到。
雷损听了不觉失笑,你说关七在我六分半堂,我怎么不知道啊?
一旁的任怨当即说到,关七自然不在六分半堂,而是白副楼主为解金风细雨楼之困,把困局架在了自己身上。
另一侧的任劳也搭腔到,白副楼主,你这么耍我们,是不是又惦记牢里那口饭了。
白愁飞一眼看过去,冷冷开口到,大人,这还没给我定罪呢,你这么说不怕得罪我吗?他也不等任劳反驳,脑袋一转顿时又换了副样子,王小石和关七确实是在六分半堂,你们为什么不搜一搜呢?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白愁飞淡淡看了一眼任劳,眼中很是不屑,劫走关七,我负责策略,王小石负责行动,但你用脑子想一想,我们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救他?再者,这关七被关在刑部大牢,这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是我们能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吗?这么大的行动,若非有人协助,我们怎么可能完成?而这个协助我们的人,就在六分半堂。他看向座上的雷损,一脸诚恳,雷总堂,你就承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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