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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3)

    王小石回头看他,神色很是坚定,他已是穷途末路,实在不该再死。
    小石头,该不该死,谁要让他死,这都和你无关。
    有关!王小石脱口而出,语气微微有些颤抖,仿佛十分激动,如果一个人已经一无所有,那他的命就不能再失去了!不打穷途末路之人的道理,你知道吗大白。给别人一条路,也是给自己留一条路。
    不知道为什么,在暗夜灯火里,王小石的眼神却格外让人心惊动魄,仿佛里面别有光芒。
    白愁飞顿了顿,无奈的说,难道你要跟着他一辈子吗?纵然你送他出了城,可京城之外呢?江湖之中呢?六分半堂的人绝不会放过他的。
    王小石垂下眼睑,脸上浮现起一种无助,我不知道,大白,可至少现在,在我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我不能袖手旁观
    白愁飞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王小石的肩头,妥协到,六分半堂的人已经跟在他身后了,先送他出城吧,江湖之大,出了城,生死可就听天由命了。
    待续。
    朋友们,有个事儿我必须得说一说,说英雄这个故事我只看了剧,然后看别人提及了一些原著。从很多人原著粉丝反应来看,是觉得白愁飞这个角色是骨子里就注定要走上绝路的,因为他本就是主动被欲望驱使着向前的,而不是迫不得已变坏的。但从剧里看,白愁飞虽然也有很强的执念,但是好像并非那种一开始就是要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人(我现在只看到12集,很慢)。
    所以这个脑洞从剧版出发,就可能不会把白愁飞的那股执念欲望写得那么的绝无扭转的可能。也就是说,会和原著他的心性、他的设定有出入,甚至会比较大。所以再给看了原著或者对原著人设比较重视的朋友再预个警
    第4章
    将花无错安然送出城后,二人转头就碰见了六分半堂的人。
    为首的那人白日里见过,他此时恶狠狠地看着王小石,几乎从牙缝里往外蹦字儿,又是你,敢管六分半堂的闲事,你不要命了吗。
    白愁飞冷笑一声,不等王小石开口便先说到,谁管你们六分半堂的闲事了?不见得这条路就只能你们走吧?
    花无错,是我们六分半堂的叛徒,你们一路送他出城,还不算管闲事吗?
    怎么?你们这双腿难不成只能在城里走动,出不了城吗?白愁飞冷声反问到。
    那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来来回回的看着王白二人,最后阴恻恻地干笑了两声,带着一帮手下自夜色隐去。
    王小石看了看白愁飞,半天才说,你这样,可是把六分半堂的人得罪干净了。
    白愁飞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王小石,把着他的肩膀往金风细雨楼的方向走去,早在细柳,我们已经把他们得罪透顶了,不差这一回。
    王小石心里稍稍安稳些,他不禁回头看夜色里逐渐模糊的城墙,只求花无错从此投入江湖,能逃过一死,至少那样便足以证明,那些记忆也并非完全都会发生。
    而接下来两天,王小石却依旧是过得胆战心惊。于是当温柔来邀他出去游玩时,他再三推辞,就是闭门不出。甚至缠着白愁飞也不能出门,陪他坐在院子里喝茶度日。
    这天他们百无聊赖,白愁飞不禁细细打量起王小石来,眼睛里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你盯着我干什么?
    小石头,你很不对劲儿!白愁飞答到。
    哪,哪儿不对劲儿了?
    温柔那小丫头两天找你四回,你竟然都拒绝了,把人家小姑娘气得够呛,这可不像你。白愁飞半开玩笑地说到。
    她找我们出去玩儿,无非就是逛逛集市去去酒楼,也没什么新鲜的。王小石回到。
    可你不愿意去,怎么闹着也不让我去?我可是很乐意去看看京城的繁华和喧嚣的。
    额你不是要尽早加入金风细雨楼吗?那你还想着和温柔到处玩儿。
    白愁飞不置可否,仍是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温柔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人还走到跟前,声音却先飘到了耳朵里,大白菜,小石头,你们知道吗?那个花无错死了!
    什么!王小石脸色瞬间如死灰一般难看,连一向红艳艳的嘴唇都无半点血色,他不是出城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温柔倒了一杯茶给自己狠狠灌下,这才说,今天早上发现的,就在咱们商铺那边,据他们说,刚发现人还热乎着,想来就是今早上才死的诶!小石头!
    温柔话还没说完,王小石已经冲出了院子。温柔有些不明所以,回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白愁飞,他又怎么了?
    白愁飞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说,估计想救的人救不了,心里难受吧。
    他倒是没什么情绪,花无错之死本就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六分半堂的人竟还会把人追回京城来杀,别想了,还是去看看吧。
    此时正值早市,人潮涌动,可花无错的尸体横陈在路中间,却无人敢去收尸。王小石看着那具尸体,不安了两天的心却是一沉再沉。
    白愁飞和温柔此时也也赶了来,前者不忍地捏着他的肩膀,思量许久才说,不要太在意,江湖中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王小石觉得有一股难以挣脱的窒息感在笼罩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很是害怕。如果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来到京城,无论如何花无错都要死,那他们是不是也逃不过既定的结局!
    他浑身一寒,顿时转身推搡着白愁飞往回走,我们快回去,走!回去!
    诶诶诶!你干嘛呢?白愁飞被推得莫名其妙,余光却看见街角的一个小摊儿,他眼睛一转,从王小石的手中闪开,一把将温柔推到了王小石面前,要不我先去买点儿东西,你们先回去吧。
    不行!王小石厉声拒绝,抓着白愁飞的手腕就往回拖。
    嘶我说你搞什么呢!就从船上醒了之后你人就跟个神经病似的!白愁飞多少有些不耐烦了,这两天陪着这神叨叨的石头喝了两天的茶,他都要吐了!
    让开让开!
    突然,人群里响起了宛如噩耗的声音。王小石刹时四肢僵硬,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谁是白愁飞、王小石。
    白愁飞回头冷冷看了那个人一眼,只见对方身着官服,背后跟着二十多个随从,我就是白愁飞。
    那人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又说,那看来这位就是王小石了。二位,尚书大人有请,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王小石终于回过神来,冷着一张脸还是问,尚书大人找我们何事?
    那人只淡淡笑了笑,并没有作答的打算。一旁的温柔见此形势本要说些什么,却见王白二人同时给了她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她顿时会意,当即便从人群里退了出去。
    那人也不理会温柔的去留,只又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对视一眼,白愁飞眼中神色阴郁,走吧。
    王小石点点头,却不愿再说话。
    刑部大牢,照旧的阴森,偷着一股布料无法抵挡的寒意。每走一步,便能听见囚徒的阵阵嘶吼,凄厉得让人汗毛直竖。
    二人被推进最末尾的一间牢房,那里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以及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腥臭。自从往刑部来,王小石一直紧握的双手就不曾松开,整个人透着一股十分违和的紧张感。
    小石头,别怕。
    王小石苦笑了一下,他并不是怕刑部,而是在怕花无错的死,更准确的来说,他怕的是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的无能为力。
    因着那些记忆,王小石对刑部的折磨表现得有些过于淡然。但是当他看见白愁飞神志不清湿漉漉地被拎回来甩在地上时,他整个人却心疼得忍不住地发抖。
    你对他干了什么!
    任怨浅浅一笑,说出来的话仿佛浸了毒,白公子火气太大了,我们给他降降火而已。
    王小石已经顾不得其他,他赶紧将白愁飞从地上捞起来,手覆在他的后辈便以内力为其驱寒。
    二哥你醒醒看着白愁飞止不住地发抖,王小石心中便升起一股挫败感,都是我的错,我们要是一直待在风雨楼里就好了二哥
    别念经了,我没事。也不知道他自言自语了多久了,一直蜷缩在他怀里的白愁飞终于开口说了话。
    大白!你吓死我了大白!王小石一把抱住白愁飞,已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白愁飞精气神还没恢复过来,整个人软趴趴的被王小石抱着,他听着这人哭得胡言乱语的,本想出言调侃他两句,但是他想了想,也只是轻轻回抱住王小石的后背,别嚎了,我没事。
    牢里的时间缓慢磨人,白愁飞被浸了水,整个人止不住地缩在王小石怀里发抖,此后又过了一日才略有恢复。
    两人靠墙坐着,不仅精神疲惫,身体也是又渴又饿。
    但门口那里只放着三四只盛满生肉的碗,上面污迹斑驳,蝇虫环绕,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白愁飞被浸了水,缓过来之后却还是有些受寒,脑袋昏沉沉的靠着墙壁,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
    这次王小石坐到了他的左手边,闭着眼睛死死地抓着白愁飞的手腕。
    小石头,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白愁飞轻声问到。
    放心吧,就快了。
    白愁飞点了点头,脑袋一歪,便靠着王小石的肩膀昏睡了过去。王小石心里一惊,这才发现白愁飞的体温已经不正常。
    大白!大白!你怎么了!
    白愁飞又不自觉地缩成一团,只细如蚊吟地喊冷。王小石鼻子一酸,连忙把人往怀里抱。可地牢本就阴寒,风从窗外刮过,丝毫不会顾虑感染风寒的人。
    王小石心里着急,想了一会儿便搂起一捆枯草垫在墙角,将白愁飞围在了自己和墙根之间,竭尽所能的想要为他的二哥多挡下一丝风。
    白愁飞缩在缝隙之间,身体仍旧在微微颤抖。王小石又伸手将其抱进怀来,不断地说着些安慰的话语。
    二人就这么相拥着熬过了一夜,王小石醒过来时,白愁飞尚且还在昏睡,但好在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本想撤开手让白愁飞继续睡着,可若他要强行撤手,却又势必要吵醒睡熟的白愁飞,可要一直如此,这般相拥的姿势,又颇为尴尬。
    思想斗争半晌,王小石终是觉得让二哥好好睡觉更加重要,于是就以臂为枕,继续由着白愁飞休息。
    如此间隙他也甚是无聊,便不知不觉地打量起了白愁飞的样貌,看着看着,他却又觉得十分失礼,索性眼睛一闭逼迫着自己睡个回笼觉,但是他二哥,也的确算的上俊美无双,便是现下这么个落魄形态,却也十分好看。
    突然,睡在怀里的白愁飞动了动,王小石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了,直到他臂上一松,他才了然是白愁飞已经起身了。
    小石头?
    王小石捂着被压得麻木的臂膀坐起来,装作一脸坦然,你好些了吗?
    白愁飞却神色自然,嘴角微微带着笑,没事了,谢谢你。
    王小石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这才说,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
    白愁飞微微一怔,也没在多说什么。
    待续。
    第5章
    饥肠辘辘之余,王小石却还是提着气与白愁飞说话,但因实在没什么精力了,所以语气也缓慢许多。
    大白,来京城之前,你在做什么?
    白愁飞喉咙干涩,只得难耐的吞咽着口水,可哪怕口水也是十分黏腻,根本无济于事,他听王小石问他,便也回答,在梨园唱曲,或是在镖局跑镖吧,什么都做。
    可是你的身手却如此了得,想必不是在唱曲跑镖的时候才学会的吧。旧时杨无邪念读他们二人的过往,却在读及白愁飞武功来历时被对方断然止住,他却从不知自己这杀伐狠厉的二哥那一身诡谲功夫到底从何而来。
    白愁飞目光空空,许是觉得太累,又闭上了眼睛。他想了片刻,这才开口,从我记事起,便是一个无人看管的孤子,我在这世上的最底层,看到过无数的招式,奸诈险恶之人卑鄙阴狠的偷袭,江湖大侠豪气冲云天的坦荡,都有。我还看到过数不清的人,默默无名地死去,尸体横陈荒野,沦为野狗的腹中之食。为了自己不变成被人拿捏生死的那一个,为了自己不成为那个就算死了也无人问津的人,我不断去学,不断去往上走,只要对我有用的,我都会学也一定会做。
    他说起那些过往,嘴里多少带了些坚韧,但他又话锋一转,语气了又多了些感慨,小石头,这江湖之中,人性在前,万人为师,见过卑劣和高傲而学来的招式,才是最狠最险的。
    王小石心里揪作一团,白愁飞说得不多,却字字句句如重石打砸在他的心上。
    没有名师教导,没有武学要义,只靠自己自学自悟,凭一颗要直上青云的心,要以怎样的付出,又要经历多少的痛苦,才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白。一切,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他们就是如此,从过去谈到将来,顺其自然的像之前一样,满怀热忱地在墙上刻下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的豪言壮语。
    就在两人满怀向往之时,窗外却突然绽放了五颜六色的烟花,瞬间将这暗沉沉的大牢照得通火通明。他们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期望,看到了信心。
    王小石心中一紧,突然说,大白,世事无常,倘若有一天,我,或者你再落入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你一定要记得,一定要记得!我会陪着你!我一定会救你出去!我们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永远不放弃希望!好不好!
    白愁飞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言论给惊了刹那,但他也深知这是王小石的肺腑之言,于是便回到,好!只要我们没有都走上绝路,就不放弃希望!
    王小石忐忑地点头,不由自主地又抱住了白愁飞,嘴里承诺着,大白,无论是多黑多深的夜,我都一定会带你找到一束光的。
    白愁飞一怔,心中隐隐泛起一股酸涩的感觉,好。
    如此他们又挨了一夜,到了第四日上午,任劳任怨来开了牢门,报的是尚书大人要见他们。既不是要分开受刑,也没有推搡拖拽,想来是苏梦枕已经找了傅宗书,今天就是要放他们出去的。
    王小石终于又松了口气,两人被带到傅宗书面前,只看见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三四天滴水未进,他们已经饿极,也等不及傅宗书要说些什么,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傅宗书坐在那里有些悠然,言辞间似乎要将他们往六分半堂规劝。
    王小石顿了顿,却没有说话,余光只看了一眼还在埋头狂吃的白愁飞。
    两人吃完面,各自取回武器,便顺着那条阴暗的通道往外走,那些尚且深陷其中的死囚,无一不为此惊叹,一群十恶不赦之徒竟为他们的出狱而欢呼,可见这刑部大牢是多么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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