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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西的一瓜(28)

    嗯。宁韫应声道。
    他何必因为自己的个人私事,而影响他人名誉。
    况且宁韫本就不是爱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以前在星城大学躲着季成晏,也正是不想连累对方。
    季成晏还是不放心,他陪着宁韫一同回了家,看见家里整洁如初,心底还诧异过几分。
    真的是柯弋良心发现了,不再纠缠宁韫了么?
    宁韫的手机仍旧被放了玄关处,就算时间过了一个星期,也还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电量。
    这自然是后来有人帮他充电了,宁韫将手机拿起,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并未被季成晏发觉。
    许久未回家,热水要重新烧,宁韫做不到怠慢一个帮过自己许多忙的恩人,他去厨房烧了壶热水,等水开了后泡了杯茶递给季成晏。
    季成晏端起氤氲着热雾的茶水,问,我们不必拘泥这些,每个人过来,学长都会如此吗?
    不是的宁韫道,家里一般不会让外人过来。
    季成晏沉稳俊朗的面庞出现皲裂,随即手指颤了一下,热烫的茶水顷刻间洒落在他的手腕上,烫出了红痕。
    小心点,我去拿湿毛巾过来。
    宁韫起身,几秒后拿了一块沾着冷水的毛巾过来帮他敷着手腕处,稠密的眼睫随着目光而抬起,温声的询问他道,还疼吗?
    疼。季成晏道,平时在公司里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他,忽得好像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宁韫仔细的将毛巾翻到了另一面,略微发凉的手指难免会触碰到他的皮肤,待见到手腕处的红痕消褪了不少,宁韫才缓了口气。
    这些年更像是季成晏单方面的不断靠近宁韫,他有时会找个合适的契机偶遇,本以为于宁韫而言不过是泛泛之交,但未曾想到男人亲口说出他不是外人。
    他都二十八岁了,却忽得悸动的像是个毛头小子。
    还记得很早以前,学长给我做了一杯热咖啡,我也是没有端稳,那时学长好像是拿了几块冰用纸包裹着让我敷一敷,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毛病还是没改掉,还是端不稳学长递给我的东西。
    可能是我疏忽了,该用东西垫在外面的。宁韫道,他总是习惯于先找自身的问题。
    当然不是!季成晏立马否决。
    气氛松懈了不少,如同以往季成晏送他回家时一样,两个人坐着交谈了一些尚且愉快的话题。
    见天色不早了,季成晏才起身打算离去。
    季成晏再次叮嘱他道,学长,别把我当成是外人,也没必要因为一个本就不值得的人怀疑自己。
    不会的。
    见宁韫还站在门口,季成晏又道,不用送我,晚上一个人在家里,记得把门锁好,我们下次见。
    嗯。
    在季成晏的强烈要求下,宁韫只得把门先关上了,见门已经严丝合缝的锁死,季成晏这才松了口气下楼,他想起明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准备给助理发条短信。
    过了两分钟后,门外有人敲门,宁韫警惕的问,是谁?
    季成晏无奈道,我手机落在里面了。
    分明在公司里处事雷厉风行,可一旦和宁韫相处,就总是变得丢三落四。
    宁韫打开房门,季成晏回屋子里找到手机,两个人又是一番告别,最后季成晏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待房门再次合上,宁韫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思索着明日也该找人将门锁给换了。
    之前放在客厅的收纳盒不知去了哪里,他也无心寻找。
    没过多久,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他以为季成晏还有东西落在了他家里,毕竟柯弋是有钥匙的。
    他转动门把,将房门敞开,问,又落了什么
    他的神情骤得凝住,握住门把的手指因为用力泛起了青白。
    少年以往故作无辜的眼睛,此刻如鹰隼般冷冽的看向他。
    是不是很失望,我可不是季成晏。柯弋阴阳怪气的弯着唇,你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家啊?
    待戳破关系后,他们之间彻底颠倒了过来。
    柯弋不再是他的晚辈,也不再是他体己幼稚的年下恋人,步步为营的成了朝他索命的厉鬼。
    柯弋神态自若的推开房门走进去,就恍如这里是自己的家,他如往常一样换了鞋,发觉站在门口久久未动弹的男人,道,还愣着做什么?
    我们好好谈一谈吧。宁韫嗓音沙哑道。
    只是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将房门合上,可思来想去,他现在就犹如案板上任由对方宰割的鱼肉,挣扎也不过是满足加害者的施虐欲。
    这次怎么不赶我走了?柯弋明知故问,他看见茶几上见底的茶杯,眸色愈渐沉重。
    他回头,看见男人和他保持了两米以外的距离,难道这些天和季成晏也是如此吗?当然不是,沙发间的间距都不到两米。
    当他靠近,男人便下意识的往后躲开他。
    你躲着我?柯弋面色阴霾的问。
    放任男人和季成晏相处这么些天,本就是他的极限了,更别说男人现在看着分明也是好端端的,哪里有别人口中所说的那么严重。
    他似乎忘了,距离他上次作恶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
    宁韫不答。
    骤得,他被一股重力扯住了手腕,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这股失重的痛楚让宁韫嘴里发出低喘,待他回过神来,少年已经欺身覆于了他的身体上方,高大宽阔的胸膛像一堵墙,将他挤压束缚在了狭窄的空间里。
    柯弋将脸埋在熟悉的脖颈里磨蹭轻吻,仿佛狼狗依靠气味确认自己的领地一般,可如今男人不会任由他索取,手掌抵住了他的脑袋,不允许他再靠近分毫。
    我们再无任何关系了!放开我!宁韫挣扎道。
    柯弋本就足够恼火了,没想到男人再次想撇开他,也许是男人在推开他的举动中无意识的扯到了他的头发,他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直接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巴掌着肉的声音不轻,他的手心也传来一阵发麻的刺痛。
    叔叔
    他抬起眼,看见苍白的脸颊浮红的手指印,男人眼里再无半分眷念的目光,有的只剩惧怕。
    第53章 澄清
    分明不久前,在楼下看见了屋内亮起的灯,像是太久未见而导致的思念,他几乎是疾步跑上楼的。
    这段时间男人都会待在他知道的位置,好似随时都等待着他的恩赐,可当这种眷念的等待变成了想和他划清界线的畏惧,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不该用这种眼神看他的
    柯弋忽得有点慌张,他看着男人额前被冷汗濡湿的头发,清瘦的脸沉默无声的往旁边偏开,他如同恋人般的伸出手捧起男人的脸颊,动作里难得的多了点发自真心的忏悔。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是你扯到我的头发了,我就只是他仍旧习惯先推脱责任,又道,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难道这几天你也会躲着季成晏?居然还带他来我们的家,我不管你们以前有过什么关系,但以后你必须得和他断了。
    宁韫的神情悲恸,世界的颠覆让他原本只想找个角落将自己藏起来,可最后却被逼迫的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
    被手掌钳制住的脸颊无法动弹,见他安静下来,柯弋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角,道,之前这么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当宁韫想要避开一个人的时候,其实连同这个人交谈都是痛苦的。
    只是这段不算体面的感情,是由他而起的,也该由他而终,他不想牵扯进来别人。
    他微蹙起眉,仿佛对刚才的亲昵感觉到排斥。
    论坛里的帖子是你发的吧。这句话不是在询问,更像是心底有了答案后的笃定,我们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到别人。
    柯弋短暂的怔了一秒,没想到男人回来真的只是因为季成晏,就连不久前他所说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他眼底涌现出难以抑制的嫉妒,我还以为你忘了,我爸让你在星城大学多关照我,不过你确实很听我爸的话,关照的连生理需求也帮我解决了。
    说起来,叔叔确实对我有足够体贴,这张嘴没少帮过别人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技术,就算是我也被勾的想再试试这种滋味了。
    宁韫紧抿起失了血色的唇瓣,眉头拧得愈发深了。
    他那时生怕自己和柯弋的关系会减淡,确实是厚着脸皮去搜索同性之间该怎么做这些事情,总以为自己是年长者,而柯弋年纪尚轻什么都不懂,就连这方面,他也应当多照顾一下对方。
    如今,他的隐忍都成为了对方肆意践踏他的理由。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何必还要来羞辱我。
    羞辱?柯弋道,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还挺主动的,这才不到几天就忘干净了?
    难不成你还真想和我谈恋爱,才让我碰?这句话提出来,柯弋心里也存有了一秒的自问,其实男人除了身份低贱以外,只要不公开,谈恋爱也未必不是不行,他们之前不正是这种关系么?
    我们,不会有可能了。宁韫一字一句,说的极缓。
    像是陡然间被人冒犯到,柯弋的面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手掌钳制住下颚的力道几乎要将骨头捏碎,男人在任何事情上都温吞怯弱的不像话,唯独现在嘴里三句离不开和他断绝来往。
    分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们也曾经躺在这张不算太柔软的沙发里缠绵,那时男人的脸颊几乎红到了脖颈,仿佛是在害羞,却也不会将他推开,他的所有行为都是被允许的,不久前的亲昵更是他几乎每天都会做的事情,男人偶尔还会轻抚着他的脑袋,像是在回应他撒娇亲近的举动。
    论坛的帖子,你想让我删除是吧?他问。
    男人的目光这才望向了他。
    确实没必要,他也向来不习惯示弱讨好一个人,刚才那阵子的自我疑惑逐渐被一阵恼意取代,要说和这个老男人真正交往那确实是不可能,但看着眼前这具清瘦白皙的躯体,总比自己动手强了许多。
    你用嘴帮我,我就删掉并且帮你们澄清。
    这买卖还算划算吧?他松开了手,男人的下颚被钳入的手掌硌出了红印,一张瘦削的脸颊惨不忍睹,从他回来到现在也不过是十分钟的时间。
    在宁韫的心底,有些事情本就是只有恋人才能做的。
    他执拗的开口道,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柯弋冷笑,你现在装什么清高,这种事情你给我做的次数还少吗?
    柯弋又继续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看中你这间破房子了吧?还是看中你送的那些分文不值的东西,如果不是靠柯家,你哪能过上这么舒适的日子,你想跑?你跑到哪去,你有胆子就去告诉我爸说我强迫你啊,要是你再和季成晏走那么近,反正这种黑料我多的是,你敢找人帮你,我就敢让别人声誉尽毁。
    季成晏就算再大的能耐,他也管不了别人的嘴。
    宁韫是不敢牵连旁人的,他极少向别人解释过什么,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对柯弋。
    他薄唇颤动,甚至不敢想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由这个理由开始,我从来都没有,破坏过你的家庭,他们的离婚与我无关。
    他以为自己说的够明白了。
    柯弋道,小三肯定不会亲口承认自己做过什么,你不也是一直不承认卖过,你敢说你之前看我爸的眼神,那不是喜欢么?
    宁韫心口发颤,他未曾想过自己的念头会被人发觉,也许是柯宏郎将他从淤泥里解救出来过,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多了些仰慕。
    呵,每次来我家,你都会偷偷朝我爸看,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次来大学他指名要让你照看我。柯弋知道自己说中了,轻抚着男人的脸颊,言语却是恶毒至极,后来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发现年轻点的更能满足你?
    倘若说这辈子心里唯一存有过的恶,那便是对柯宏郎有过好感,但那是懵懂的,从未有过任何发展,后来他甚至为了遏制掉这种不堪的念头,极少和柯宏郎有多余的联系。
    少年的唇瓣轻咬住了他的耳垂,随后又道,跟完我爸再跟我,我是不是还要叫你一声后妈,嗯?
    不,不是的。宁韫被柯弋这些话震得如遭雷殛。
    他甚至开始害怕,他不清楚有多少人知道他隐蔽的心事,他原本脸皮就薄得很,不懂得如何表达,他知道柯宏郎早就结婚了,对已经已婚的男人存有好感,这是他平生犯过的最大的错误。
    而由这个错误,他承受了远超出承受范围的报复。
    刚才男人的那句辩驳,柯弋就当自己听了个笑话,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再次高男人一筹。
    男人似乎还没有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他轻易的用手指撬开了男人的唇,让男人躺在沙发上仰起细瘦的脖颈,他站在地面上,这个高度恰好。
    他闭上眼就仿佛男人是自愿的,只是他紧握住了男人的下巴,让对方无法闭合住双唇。
    自从和男人在一起后,就好像食髓知味,他们亲近的频率几乎是一周四五次,没有过哪次超出过一个星期,熟悉的感觉,就好像男人仍旧是属于他的。
    他起了兴致,向来也不会轻易就这么结束。
    只是他剥开男人的衣服,看见全身布满着的旧伤,脸色就沉了下来。
    怎么还没好。他抱怨了一句。
    他现在倒是知道适可而止,不然下次就没得玩了。
    也许是不想让宁韫动不动再说那些离开他的话,他拿出了一叠钞票,撒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宁韫被呛到了喉咙,弓着脊背低低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多了些病态的血色,忽得有东西落在他身上,待他看清楚那是什么以后,泛青的手指几乎将沙发都要攥出指痕。
    他恼恨自己无用,更恼恨自己在说出结束后,仍接二连三的和少年发生关系。
    只是他从来就不是卑劣之人,自然是无法抵抗这些寻常人难以想象出的下作手段。
    柯弋道,一次一千,这个价格对于你来说也不便宜了,而且我刚才也没做什么。
    澄清。短短的两个字,好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事情已经发生,他无法哭哭啼啼的来表达自己所承受的委屈,他的底线再次被压低,似乎真的变成了少年口中没有节操任人玩弄的男.妓。
    见他神情灰败,柯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当着他的面把那些帖子删除了,随后又发了一个澄清贴,说之前的内容都是他编造的,只是因为上学期在季成晏的选修课上面挂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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