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远志当归(7)
第10章 内裤
媳妇你是不是穿错内裤了?
白色节能灯光映着郁衍过分苍白的脸,他站在门口,仓惶地抬手抹掉眼泪,长眸微垂,声音低低的:风吹了眼睛,我没哭。
话没说完,便被纳入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骆鸣紧紧抱住怀中纤瘦单薄的人,从来没有这么心疼过。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诱哄:没关系,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我在呢,不怕。
鼻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郁衍双手搂住骆鸣的脖颈,脸埋在颈窝,肩膀轻微地抖动着。
没有声音,骆鸣却能感觉到濡湿。那是极力克制、隐忍后依旧难以自制的泪水,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得他心里火燎燎的疼。
骆鸣就这样抱着他,无声、安静。这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是郁衍此刻唯一的依靠。
崩溃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郁衍从骆鸣怀里出来,眼角泛红,睫毛被泪水打湿。他吸了吸鼻子:我我
幼时的伤痛,他不想对人提及,他还没做好准备。
好了。骆鸣给他擦了擦眼泪,一句都没问,不哭了。哭肿眼睛明天该难受了。
指了指鞋柜旁边的长凳:坐那儿我给你换鞋。
郁衍坐在凳子上,声音沙哑:我自己换。
话刚落,骆鸣已经在他面前蹲下,帮他把鞋子脱掉,拿过一旁的拖鞋套在脚上:走,进屋吃饭。
我下班回来特意去海鲜市场买的,可新鲜了。骆鸣端着海鲜捞饭放到郁衍跟前,对了,你吃海鲜吧?
只吃现成的。郁衍小声说道。
那看来我还挺有先见之明,都给你提前剥好了,快吃吧。骆鸣失笑。
郁衍夹起海参放到骆鸣碗里,挑食的理由五花八门:不吃这个。长得丑,影响胃口。
行,长得丑的我吃。骆鸣夹起海参塞嘴里。
郁衍挑挑拣拣,吃了就算小半碗捞饭,剩下的大半碗非常自觉推到骆鸣跟前:你吃吧。
骆鸣也没客气,仗着饭量大,全塞自己肚子里了。看着对方红红的眼睛:眼睛难不难受?我给你敷一敷。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郁衍站起身,你也早点休息。
骆鸣点点头:晚安。
待郁衍进了房间,骆鸣从通讯录里找过一个电话打过去,没等对方接起,郁衍突然探出脑袋,骆鸣连忙挂断,半开玩笑道:怎么了?要我陪着睡?
我今晚去陈家了。郁衍低着头去把话说清楚。我不是陈家的人,我就是我自己,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骆鸣语气严肃:错了。
郁衍抬眼看他。
你跟我有关系,你是我的宝贝媳妇。
骆鸣起身走过去,高大的身形完全将郁衍笼罩在他的影子之下,乌黑明亮的眼珠似乎要看进人心里:媳妇你记住,就算哪天连你自己也不爱自己了,我一定还爱着你。如果你感觉人生至暗无光,也请为我保留最后一丝希望。
郁衍愣愣看着面前的人,不知该如何回应。
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吗?无亲无故,却愿意把他放在心上。
好了,去睡吧。明天周末,我带你出去玩。
骆鸣并未指望郁衍有什么反应。感情是没法计算的,不是说投入得多,得到就多。在他身上哪怕是全军覆没,骆鸣都心甘情愿。
郁衍没动,双手扒住门框,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愣。
骆鸣一秒钟不逗媳妇都嘴痒手痒:还不去睡?想要晚安吻?那我可亲了啊。
说着就往郁衍的嘴上凑。
「啪!」一声,骆鸣很有先见之明地后退半步,避免了被门拍扁的命运。
哎呦呦!你老攻的鼻子险些被你拍扁了!
家里飘荡着骆鸣假惺惺的哭嚎。
骆鸣说到做到,真带着郁衍出去玩。
临出发前,骆鸣嘱咐:带上睡衣和洗漱用品,咱们得在那儿住一宿。
郁衍从衣柜里翻出一个手提包,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装好,问骆鸣:你的东西装了吗?
我没合适的包,皮箱太大太麻烦,就住一宿。骆鸣看了眼他手中的手提兜,你还有这样的包吗?给我也找一个。
没了。我的没装满,要不咱俩用一个?
骆鸣点头:好啊。
郁衍拎着包进了骆鸣的卧室:都装什么?
骆鸣倚在门框上,光念叨不动手:牙膏牙刷洗脸巾,剃须刀,沐浴露,澡巾,睡衣,内裤。
郁衍一样一样装好,没找着内裤。
内裤在衣柜里,靠右边。骆鸣好心提醒。
郁衍打开衣柜门,从收纳盒里随手拿出一条,嫌弃地撇撇嘴:裤腰都开线了,你怎么不知道换条新的。
旧的穿着舒服啊,不卡裆,不磨皮肤,你知道驯服一条内裤有多难么。
同为男人,郁衍当然知道新买的内裤就算质量再好穿着也不会那么舒服。但也仅限于刚换上的前一两天,穿习惯了就好了。
郁衍毫不犹豫把那条裤腰开线的内裤扔到一边,从里面拿出一条新的叠好放进包里:好歹也是个老板,这么不注意细节,也不怕被人笑话。
他们又看不到我里面穿的什么,只有你能看到。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注意就是了。骆鸣不以为意,一歪头,话说媳妇你喜欢什么样的内裤?我穿给你看。
喜欢严肃一点的,还是活泼一点的?冷色还是暖色?情/趣的我也能穿。
郁衍并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瞪了他一眼:闭嘴吧!
手提包扔给他:拿着!
两人去了一处农家乐,距市里大概三小时的车程。
以前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时想离开土地,现在生活在城市里,又想念田园风光。
农家乐老板给两人介绍这里基本情况:咱们这里有鱼塘、菜地、果园,都可以亲自体验。周围风景和空气都很好,随便玩儿随便逛。吃得东西也是纯绿色食品。
等老板介绍完,骆鸣才开口:劳驾先带我们去住的地方。
老板领着两人在一处民宿前停下:这就是你们订的房间。附近哪里都能去,要是想吃饭了,里面有个电话,电话号贴墙上了,打那个就行。
民宿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装修的也很有农家感。
只是
郁衍看着屋里仅有的一张双人床,讷讷问:你就订了一间房啊?
这事我不是故意的!骆鸣赶紧解释,周末来的人多,咱俩又是临时起意,我昨晚订房时就剩这一间了。实在不行我睡沙发。
不用。郁衍淡淡看了他一眼:反正你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骆鸣不满地「啧」一声,恶狠狠道:挑衅我是吧?你等着,等我哪天喝醉了给你来个霸王硬上弓!到时候你怎么求我都没用!
郁衍完全没带怕的,一头扎在床上,闭上眼睛:我困了,睡一会儿。吃饭时叫我。
不是,媳妇。骆鸣走过去,我带你来农家乐不是让你换个地方瘫着的,那么多好玩的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
感,但我困了。
昨晚几乎失眠了一整夜,快天亮时才堪堪睡过去。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那行吧,那你睡。等你醒了咱再吃饭。
郁衍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两点,耳畔清浅绵长的呼吸声让他整个人顿了下,慢慢扭过头骆鸣侧躺在他身边,半张脸陷在软蓬蓬的枕头里,一缕碎发挂在额前,长眉入鬓,容貌俊朗。
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大帅哥。
跟之前某人发给他的那张耍帅照片比,郁衍更喜欢眼前的骆鸣:宁静,亲切,没有那么的高不可攀。
或许骆鸣自己都没发现,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不禁仰视的气质和魅力。
呼吸突然变得不规律。郁衍下意识闭上眼睛,几秒后,熟悉的气息凑近,就在他的头顶。
骆鸣曲臂撑着身子,凑近了看着熟睡的郁衍,哑声道:媳妇还没醒呢,真能睡。这要不是男的,我都寻思怀蛋了呢。
郁衍:
为什么自言自语也这么不正经。
接着是一阵布料摩擦声骆鸣掀开被子下床,而后出了门。
郁衍缓缓睁开眼睛,想着过一会儿再出去,不然就露馅了。
因为郁衍的贪睡和懒蛋,农家乐之行的第一天就这么废了。抓鱼摸虾一样没干,就只是吃过晚饭后,乘着夕阳在附近溜达了一圈。
回到民宿,郁衍要洗澡,骆鸣也要洗。
郁衍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趁骆鸣不注意,泥鳅一样钻进洗手间,反锁上门。
媳妇你这样就见外了。骆鸣站在洗手间外面,敲了几下,都是男人,有什么害羞的。谁大学时候还没洗过澡堂子呢,快点让我进去。一起洗省水,这可是高尚行为。
郁衍站在花洒下面脱衣服:我没洗过,我都是去校外洗单间。
骆鸣关注点清奇:那这么说你没穿衣服的样子还没人看过呗?
郁衍不理他,拧开花洒冲澡。
半个小时后,郁衍穿着睡衣从洗手间出来,头上顶着一块毛巾,整个人被水汽蒸得红彤彤的:你进去洗吧,小心别滑倒。
骆鸣进了洗手间,郁衍爬上床,靠在床上玩手机。
十五分钟没到,洗手间门打开,骆鸣站在门口,下身裹着浴巾,上身裸着,皮肤上挂着水珠。
手里拿着一条灰色内裤,大喇喇问:媳妇你是不是穿错内裤了?这内裤尺寸不对啊,太小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奖励
我还有奖励要给你!
郁衍懵了一秒,随即矢口否认:你胡说什么呢,我穿你内裤干嘛,我有自己的内裤!
你自己看。骆鸣拎着内裤走过来,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好像再多坚持一秒都会掉下来,这是不是你的内裤。
湿漉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郁衍瞄了眼骆鸣手里的内裤,恰好看到缝在裤腰外侧的布标,确实是他常穿的内裤牌子。
郁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你的内裤是什么牌子的?
没准儿撞牌子了呢。
不知道,随便买的。骆鸣观察着郁衍的反应,承认吧,你就是偷穿我内裤了,这条内裤比我的小了两个尺码。
不是偷穿!郁衍漂亮的脸颊上爬上一抹红晕,认真解释,都是灰色的,我拿错了。
他们俩的东西都放到一个包里,他看着灰色边角就拽了出来,没想那么多。
骆鸣才不听,一屁股坐到郁衍身边,横架着腿,浴袍下端被膝盖撑开,某处隐隐可见。奈何他本人恍若未觉:我说你癖好奇怪你还不承认,上回吃你点剩饭给你兴奋成什么样,这回又偷穿我内裤。
郁衍脸更红了:我没有!
骆鸣继续叭叭:人家都是穿男朋友衬衣,你穿老攻内裤。穿就穿吧,还把自己的留给我。想换着穿就直说,虽然尺寸小了点,但是是松紧腰,将就着也能穿。
郁衍说不过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头扎进被窝,裹紧被子,蒙着头,一缕濡湿的头发露在外面。
骆鸣笑了笑,拿着那条新内裤,起身进了洗手间。
没听到动静,憋在被窝里的郁衍终于露出脑袋,整个人闷得红彤彤的。
媳妇,你的内裤我穿着勒蛋啊!恰在这时,卫生间里响起骆鸣略带痛苦的声音。
郁衍脸色涨红,忍无可忍:你能不能用词文明些!
丢死人了!
里面没应,过了一会儿,骆鸣穿着睡衣出来,不以为然:怎么不文明了,学术名词说着多别扭。再说你是我媳妇,我只在你面前这样,别人让我说我还不说呢。
郁衍:
谢谢,并不想要这份殊荣。
幸亏咱们明天就回去,要是多穿几天,你的可能会受到影响。骆鸣走过来,从抽屉里拿出民宿的吹风机,坐起来,给你吹吹头发。湿着头发睡觉不好。
郁衍听话坐起身,抬手去拿吹风机:我自己来。
骆鸣没给他:我给你吹。你应该说谢谢老攻或者老攻么么哒,而不是抢我手里的吹风机。
郁衍才不说,「哼」一声:爱吹不吹。
这样也行。骆鸣一笑,坐在郁衍身后,打开吹风机,往后坐坐。
郁衍往后挪了挪身子,暖风吹在头上,还有一双温暖的手波动发丝:一会我也帮你吹。
好。
双人床只有一条棉被,两人各睡一边,中间隔的距离再睡一个人都富富有余。
骆鸣关掉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早点睡,明早带你去爬山。
爬山?郁衍缩在被窝里,面朝骆鸣躺着,打退堂鼓,我爬不动。
骆鸣哭笑不得:没爬就说爬不动,你怎么这么懒。
真爬不动,我体质不行。不生病长灾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你还知道你体质不行啊。爬山锻炼身体,必须去,再说山也不高,就是个山包包,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上去。
郁衍想了想:明天再说,万一下雨呢。
这是已经寄希望给老天爷了。
骆鸣被他的可爱劲儿逗笑:那你赶紧祈雨吧,不下就得跟我去。
翌日清早,骆鸣睁开眼睛,怀里温软的身体让他止住了想下床的行为。
怀里的人窝在他怀里,双手放在胸口,眼睫上跳跃着顺着窗帘缝隙偷溜进来的阳光,睡颜宁静,呼吸清浅。
而且从位置上看,骆鸣几乎没动,是郁衍从床的另一边跑到了他怀里。
爱人在怀,骆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这是他经历的最美好的一个清晨。
不如就这样地老天荒。
郁衍昨晚没熬夜,醒的也早。一睁眼发现自己在骆鸣怀里,恶人先告状地问:你为什么要抱着我睡?
怎么不说是你自己跑过来的呢?
郁衍扭头看了眼身旁空出的大半张床,哦了声,理直气壮道:我睡着了,不知道。
我去个厕所,憋好半天了。骆鸣终于翻身下床,你也穿衣服吧,爬山去。
二十分钟后。
骆鸣拉着一脸不情愿的郁衍出了门,路上碰到一家三口也去爬山:你看看人家小朋友都知道爬山锻炼身体,你不得比小朋友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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