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楚也不管他，接着说了句嗯，那我走了。
    说罢就转身往门口走去，赵之川握着笔的手越来越紧，等靳楚手搭上门把时他终于转头看了一眼靳楚，接着问道你是想考去A市吗？
    靳楚转身看着他或许吧。
    赵之川沉默了一下，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就转身做作业去了。
    靳楚看小孩这次是真不想和自己说话了，就上了楼，房间还是回来时的样子，他提着行李箱出门时，林叔已经等在门口了，程娅拉着靳楚又交代了一番，秦沐风跟踩着点似的，背着一个双肩包走了过来。
    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看到程娅后还是很乖巧地问了句好阿姨好。
    靳楚也在一边说了两人的关系，程娅觉得也很高兴，靳楚能有一个交情不错的朋友，而这个朋友还是邻居的儿子，虽然平日里没什么交情，但泷月弯寸土寸金，想必这孩子家教各方面也不会太差。
    林叔把两人送到车站就回赵俊扬公司了。
    10点的票，两人刚到就开始检票了，秦沐风看着靳楚的行李箱，随口问了句里面装了什么？
    吃的。
    阿姨对你真好。
    靳楚笑了笑，说分你一半。
    秦沐风不客气地说道谢谢。
    或许是因为秦沐风在，靳楚觉得回程的路也没那么难熬了，甚至连大巴上难闻的味道都可以忽略，秦沐风那条围巾被他塞在了包里，但因为秦沐风在身边，他觉得整个座位都被秦沐风的气息笼罩着。
    人一旦坐着无所事事就容易犯困，而且还有信任的人在身边，然后靳楚就睡着了，大巴里放着某位歌手的抒情歌曲MV，大部分人都昏昏欲睡。
    秦沐风看着靳楚那张毫无防备的脸，因为脖子往后仰，他又不可避免地把目光放在那截白皙的脖颈上，再往上，是靳楚那张不点而朱的唇。
    他把头往另一边转了一下，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可原本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的人，忽然就往秦沐风这边滑来，靳楚头就这么枕在了他的肩上。
    秦沐风身体有些僵硬，但他没有躲开，大巴平稳行驶在高速上，靳楚这一觉睡得比较实，等他睁开眼，已经快到到中途休息的服务区了，秦沐风闭着双眼，坐得很规矩，靳楚轻轻把自己的头从秦沐风肩上移开。
    他有些不好意思，偷偷打量了一下秦沐风，松了一口气。
    秦沐风其实只是闭着眼睛假寐一下，他能感受到靳楚打量自己的目光，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假寐，没过一会，司机的声音传来了服务区到了，休息半小时，吃饭的，去卫生间的赶紧了。
    靳楚摇醒了秦沐风，服务区没什么好吃的，两人下去晃了一圈，一致决定到关城再找吃的。
    到关城的时候，刚过6点，秦沐风没有先回家，而是跟着靳楚回了出租屋，靳楚那个箱子，下车后就是秦沐风拿着，虽然只离开了几天，但出租屋已经有了灰尘的味道，冷冷清清的，旁边的许勇还没有回来。
    秦沐风把箱子放在桌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靳楚则坐在了床上。
    两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太好闻，车里的气味出来后也没散干净，靳楚问秦沐风你要不要先在这里洗个澡？洗完我们再出去吃饭。
    秦沐风想说，我一会吃完回去洗，但看着靳楚坐在床上就开始拉着自己的领口闻来问去，满脸嫌弃，他便说好。
    你包里有衣服没有？没有就穿我的。
    有一套。
    等两人都洗好换好衣服，太色已经暗下来了，秦沐风把脏衣服塞进背包，两人一起去了泡孃那里，泡孃给他们炒了两个菜，靳楚发现，泡孃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过年这几天也一直开着店，家里也没有其他家人。
    吃完出来，秦沐风才和靳楚说泡孃一直是一个人，没结过婚，也没什么亲戚，听说以前也是一中的学生，后来出去上学，就留在外面工作了，但没过几年，她就回来了，然后在这里开了这个泡菜店，就再也没出去过。
    靳楚看秦沐风这个样子是要送自己回去，就问他沐风，你还不回去吗？
    秦沐风说天太黑了，我先送你回去。
    靳楚不用，你快回去吧，太晚了你外婆会担心吧。
    给她说了，晚点到。
    那你也赶紧回吧，我这一会就到了。
    那行。
    两人在街口分开，关城这几天也是天晴，晚上没有之前那么冷，不过街上还是一样冷清，靳楚回出租屋后把床单被罩新换了一套，然后去浴室洗漱一下，便躺床上准备休息。
    他拿起手机准备给秦沐风发消息，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程娅打电话报平安。
    那边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小楚，到了吗？
    靳楚嗯，到了，刚出去吃了点东西，准备休息了。
    程娅那边好像有电视的声音，她说到了就好，早点休息吧。
    挂掉电话，他看到秦沐风发来的微信到了。 。好的，晚安。
    圣僧晚安。
    第二十一章
    ====
    年初七，高三就开学了，班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尽管有着收假后的不适应，在被各科老师的连番轰炸下脑子里也剩下学习了，就连班里平时吊车尾的几个都安分了许多。
    高考近在眼前，三月份秦沐风要体考，按理说他可以不用考了，等6月高考后，9月开学就能直接去Y大，但因为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哪里，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参加考试。
    秦佑打电话过来问秦沐风哪天去林老师那边报道，训练班马上开始了，秦沐风有些任性地想着多留些日子。
    从云城回来后，他和靳楚两人的关系就变得特别好，不仅是早上一起晨跑，从早餐，午餐，偶尔连晚餐都一起解决。
    开学后秦沐风就退了宿舍，回家住了，如果不是外婆现在都在家做了晚饭等他，估计他能一日三餐和靳楚吃一样。
    靳楚这边还是正常的上课，各种刷题，秦沐风也保持着紧张的训练，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中那个常年无人问津的贴吧已经悄悄盖起了一座高楼。
    [爆]【是他们不对劲还是我不对劲？】
    1L/嗑晕在桌下[楼主]：有人注意到高三某班qmf和jc那两个帅比吗？我遇着好几次了，他俩简直就是形影不离，一起上课，放学，甚至下课还一起去吃饭，众所周知，qmf是出了名的高冷难以接近，但以这二位目前的交情一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2L/瞅你咋地：楼主想说什么，大胆点！！
    3L/炫到停不下来：所以，当然是他俩不对劲，楼主你看看你名字，已经暴露了。
    4L/嗑晕在桌下[楼主]：那嗑吗？
    5L/大口吃肉：悟了，我悟了，高冷校草体育生攻X美貌内敛转校生受。
    6L/嗑晕在桌下[楼主]：楼上，要笔吗？各种型号随你挑。
    ＋1
    ＋2
    ＋10086
    102L/嗑晕在桌下[楼主]：确实没想到，同道中人这么多，请大家遵循嗑cp第一原则，千万不要舞到蒸煮面前，嘘～懂的都懂，那么快把你们发现的甜蜜瞬间分享出来叭，等不及吃粮啦！
    这个带着一个【爆】字的帖子，就这么码成了参天高楼。
    而另一边，靳楚和秦沐风依然毫不知情，那些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两人已经完全习惯，这是他们第一天去食堂吃早餐就经历过的，而之后的每一次一起出现，都是如此。
    开学一周，例行的周考又来了，老吴站在讲台上用他那口方言吼着你们放假有没有放松，这次测验下来就全都知道了。他指着黑板右下角的倒计时高考马上就到了，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别给自己留遗憾。
    老吴罕见的表现得很正式，叽叽喳喳的学生们都安静了，靳楚握着笔在刷题，年前他最好的名次是年级15，要想考去A市好点的学校，这个成绩有些勉强。
    放假回去他一天也没松懈，回来一周，他甚至比之前更努力，睡觉的时间已经推迟到了凌晨1点，许勇他们在隔壁聚餐叫他都没出去。
    秦沐风看不出来有多少压力，毕竟他不用担心高考的事情，除了正常的训练外，文化课他来得多了，晚自习回家，他会跟着靳楚先回去，借口说是找许勇，等把靳楚送回去，许勇连他面都没见着，秦沐风就自己回去了。
    这种事情被靳楚发现好几次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形成了习惯，偶尔秦沐风会在靳楚那里待上一两小时才回去，这期间，靳楚会让秦沐风帮忙抽背单词，或者文综，不仅靳楚有进步，连秦沐风都跟着会背很多知识点了。
    等周考成绩下来，靳楚成绩排在了年级第五，7班第一，前四是尖子班的，靳楚这匹黑马迅速引起了各科老师的绝对重视，连1班的班主任路上遇着他都能喊出他的名字，如果不是已经高三，估计已经让转到自己班了。
    靳楚到很平常心，照常刷题，背书，偶尔和程娅打个电话，还能听到赵之川炸毛的声音。
    秦沐风这边要去云城训练，提前和老吴那边打申请，批下来后，艾明睿他们在周六的时候去五哥烧烤那又准备搓一顿，还叫上了靳楚，靳楚最近沉迷于学习，拒绝过他们两次了，知道秦沐风马上要去训练营了，才跟着去了。
    这次秦沐风知道靳楚不吃虾和海鲜，拿菜的时候给他拿了牛肉和鸡肉，一边拿一边说你最近太刻苦，都瘦了，多吃点补补。
    艾明睿许勇他们几个跟在后面拿菜，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老秦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众人沉默地摇着头。
    大家这次没喝多少酒，靳楚这次只喝了果汁，因为吃完回去还能复习两三小时。
    秦沐风这次去云城大概要一个月出头，训练加上体考。
    饭桌上，罗玉林问秦沐风老秦，你这边是确定能去Y大了吗？
    嗯，1月初老吴这边和我说确定下来了。
    艾明睿插嘴道那你不是不用考试也行？
    秦沐风沉默了一下说嗯，但我想知道自己是什么程度。
    靳楚在一边默默听着，他看着秦沐风英俊的侧脸，在噪杂的人声鼎沸中，在露天昏黄的照明灯下，秦沐风仿佛沐浴着耀眼的光辉，他在心里说道，自己也要努力才行。
    你呢？秦沐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靳楚收回思绪我很大可能会考去A市。
    秦沐风收回目光，拿了一个串放嘴里吃着，吃了几口才又停下来说了句好。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默，全程基本是艾明睿他们几个在聊天，秦沐风不说话，靳楚自然也不会说话，他从来都是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的。
    吃完烧烤时已经晚上九点过了，艾明睿他们回家，靳楚则准备和许勇顺路一起回去，秦沐风当然也是回家。
    等回到出租屋，十点了，靳楚把身上沾了烧烤味的衣服脱下来丢进脏衣篮，自己则去浴室洗了个澡。
    靳楚想起秦沐风今晚的状态，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似乎是不开心，但又说不上来，他拿了本数学练习册准备做几页，但总是静不下心来。
    秦沐风的微信这个时候来了。
    圣僧在复习？
    。。嗯
    圣僧有空出来一下吗？
    靳楚看了看时间，十点半，这么晚了秦沐风怎么让他出去，他有种预感，秦沐风就在外面，他赶紧起身开门，站在走廊往下看，果然，秦沐风在他们住这个院子里站着。
    虽说关城最近几天天气好，但刚立春没几天，夜晚依然很冷，秦沐风还穿着吃烧烤时的那件厚外套，在昏暗不明的院子里看起来孤独又桀骜。
    他仰着头目光和走廊上的靳楚交汇。
    靳楚怕吵着旁边的许勇，小声对他说你怎么来了？快上来。
    秦沐风听话地上去跟着靳楚进了屋。
    这间小屋子他已经很熟悉了，可以说这里的每寸地方都有他的痕迹，他看着桌上摊开的练习册，再看看坐在床上的靳楚，自己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靳楚问他沐风，你刚才叫我出去是有什么话说吗？还有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秦沐风没想好怎么回，他因为听到靳楚要考去A市，一个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他想问他，考去Y大可以吗？我们继续当同学。
    他回家和外婆说了一声要去找朋友，可能会晚点回去，让外婆先休息，就急忙跑来了，他那股藏在心里的隐秘情愫越来越难克制，甚至在发那条信息之前，他的脑子里想的只是，我忽然好想见他，哪怕刚刚才分开。
    秦沐风开口，大概了刚才吃了冷风的关系，嗓子有些哑没事，就想问你，上次我搭车的那个朋友，明天他们要去乌市，问我要不要去，我看你最近学习压力挺大，要不要和我一起，开车一小时车程，早上去，晚上回。
    靳楚起身给秦沐风倒了杯热水放在面前，说先喝点水吧。
    秦沐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又看着他，靳楚才接着说好啊，但你不用这么晚了刻意过来和我说，给我发微信就好。
    因为我想见你！这句话秦沐风没能说出来。
    秦沐风嗯了一声，眼睛盯着手里的杯子。
    靳楚的声音带着试探，他问心情不好？
    秦沐风轻轻摇了摇头。
    但靳楚这次似乎是确定了能和我说说吗？
    没事，就忽然想身边有个人陪着，不说话也可以。
    靳楚愣了愣，所以，这个陪着他的人是自己！ 秦沐风一向是情绪不外露的，一股没来由的悸动从靳楚的心脏开始扩散。
    他有点高兴，甚至有些克制不住嘴角想要上扬。
    靳楚问外婆知道你出来了吗？
    嗯。
    那要不，那今晚就别回了，明早再回去？
    秦沐风毫不犹豫地说好。
    秦沐风熟门熟路地去衣柜拿了套靳楚的衣服，又从旁边鞋架上拿了一双靳楚的拖鞋，转身去了浴室。
    洗漱台旁边依然摆着一次性的牙刷，但却多了个杯子，这是靳楚前两天在小超市买的，他当时想着万一秦沐风下次来，或许能用上。
    第二十二章
    ====
    秦沐风看着多出来的一个杯子，心里一下就踏实了，他甚至已经想象出，这个杯子里固定地放着一支属于他的牙刷，每个清晨，他们都能一起刷牙。
    镜子很快就被雾气笼罩，靳楚去A市上学也好，去Y大也好，有什么关系，他陪着他一起努力便是。
    靳楚将桌上的练习册收起，把被子重新理了一遍，这是秦沐风第三次在这里留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们似乎越来越习惯彼此。
    秦沐风湿着头发出来，靳楚从抽屉拿出吹风机，朝他摇了摇，他接过在桌旁边的插座上通了电，呼呼的声音在窄小的房间显得特别响，随着热风散开的，除了水汽，就是是秦沐风头发上熟悉的洗发水味道。
    等秦沐风吹完，他看着桌上被收起的练习册，问靳楚不复习了吗？
    靳楚朝他笑笑今晚放假，明天也放假，听你的，劳逸结合。
    靳楚不复习，这个时间自然是躺床上休息的，他脱掉鞋自觉往床的里侧睡，秦沐风则躺在外侧，总觉得身体贴着实物会比较安心，实物当然是墙壁，而不是与自己挤在这一米五小床上的秦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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