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云-辞辞(17)
行了,今天就怎样吧。项厉淡淡的开口,他们拒的稿子多了,摊子前几乎没有人敢过来了,到底吃这碗饭的,多少都有点心高气傲。
您好,请问这里还收设计稿吗?
一个怯怯的女声响起,项厉抬起头,一个姑娘站在他们面前,垂着眉眼,一副不敢看人的样子。
当然,还收的。
项厉温和的开口,只见对面的姑娘把稿子塞过来,连和他们对视的欲望都没有,
项厉轻笑了一下,等着他看到稿子的瞬间,立马放大了瞳孔,他有些讶异的抬起头,这副稿子,你确定是你的吗?
看着对面藏在刘海下边的懵懂眼神,项厉开口补充,我的意思是,这幅稿子的所有权,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是吧?
刘珠慌乱点了点头,是,是我一个人的。
这幅稿子的画法很大胆,裙子的设计也是他没有见过的,色彩夸张,他几乎能预料到,这版裙子做出来,一定能风靡起来。
看着对方不说话,刘珠有些紧张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指,终于懦懦的开了口,是,是不能用吗?
不是。项厉斩钉截铁的开口,我想,咱们能不能签一个长期的协议。
你的这副稿子,我可以给你出三十块钱。
听到三十块钱,刘珠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哥一个月都只有一百块钱的工资,她这一幅图,就能有三十。
你们,你们不是骗子吧。刘珠有些担心的开口,她的稿子,三十,她想都没想过,边说着,她边朝着他们校门口打量着,计算着自己能不能立马跑回学校里去。
当然不是,我们可以签订合约,是有法律效益的。项厉脸上含着笑,旁边王义手疾眼快的给他递上了一份合同。
这还是他们之前准备下的,项厉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次来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他淡淡的开口,只要你签了这张合同,以后,你的每张稿子,只要我们启用,就会给你支付三十块的现金,当然了,这三十块钱,也是买断了这张稿子,你也不能再给其他人用了。
我可以把地址留给你,以后你要是有好的创作,可以给我们投稿,当然了,我们没有选中的稿子,这绝对不会背着你使用。
刘珠把眼前的合同细细的打量了一圈,咬了咬牙,我还有些稿子在学校宿舍,你能不能等等我,我可以现在就去拿?
现在人在这儿,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合同,万一以后她把稿子寄过去,钱没过来怎么办,只要以后她不给他们寄稿子,他们也没办法。
项厉一眼看出她他心里的想法,照样温和的点了点头,猛地,心脏陡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刘珠得了同意,立马朝着学校跑去,项厉一下没稳住心神,王义忙扶着他,皱着眉开口,咱们收的这些稿子也够咱们最近用了,最后这一个收完,咱们就回吧。
项厉点了点头,捂着心脏的位置,他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钟柏跟着他们走到楼道里,冷淡的开口,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他目光上下在钟妈和钟爸身上打量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像是从哪里偷来的一样,一点都不合身,脚腕在空气里空空荡荡的暴露着,看起来滑稽的很。
小钟,爸妈以前没办法,是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成想,一个不注意,你就被人给偷了。
爸妈们是日思夜想,就求着老天能把你还回来,现在爸爸有钱了,也找到你了,爸爸要接你过好日子。钟爸说话的时候,不断的搓着手掌,仗着钟柏那时候年纪小,可能不记得,随口胡编着。
钟柏目光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们,他们的鞋子都破洞了,属实是顾头不顾尾了,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被他们给哄回去的。
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们,别打扰我上课。
钟柏的话一落地,他就打算转身,钟妈猛的扑到他的身上,抱着他的大腿,我的儿啊!
声音尖锐的差点把钟柏给送走,方怡在教室里忍了又忍,王羽轻飘飘的目光落在外边的楼道上,班里没几个人能听的下去了,耳朵都朝着外边,
王羽淡然的开口,老师,外边吵着我们都听不见了。
方怡闻言立马放下粉笔,匆匆的出了教室,几个靠窗的男生探出脑袋打量着,我的天,这就是钟柏的父母啊?
啧啧,真没想到,他爸妈以前竟然不要他了,幸好现在有钱了,又来接他。
王羽听着他们这么说,脸色扭曲了一下,不悦的开口,有钱什么啊,身上的穷酸味,都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熏的人臭死了。
立马有几个人附和着,就是就是,臭死人了,装什么啊!
这地上都弄的都是泥,真恶心!
项明就像是捡到了骨头的狗一样,两眼精光,兴高采烈的开口,你们不知道,钟柏可就是被爸妈扔了的。
他的话一出,班里的目光立马汇聚到了他的身上,他当初在外边,差点都被冻死了,还跟狗抢吃的呢。
他根本就是被人抛弃的可怜虫,才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
钟柏几乎天天都能换新衣服,班里不少人讨论过说他家里应该条件很好,现在项明这么一说,就好像钟柏真的欺骗了他们一样,他一点都不完美。
他津津有味的讨论着钟柏的曾经,王欢瞪圆了眼睛看他,你胡说!
班里纷纷扬扬的有人开口,天,那钟柏还天天表现的谁都爱搭不理的,是不是怕人闻出来他身上的垃圾味啊。
那他买衣服的钱不会是偷的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在垃圾堆里捡的。
钟柏太完美了,学的好,长的好,连家里都好像是完美的,他离他们太遥远了,自从钟柏来了他们班,谁的父母没有念叨两句,让他们像钟柏看齐呢。
这会儿他们好像终于抓住了钟柏不如他们的把柄,钟柏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纱,变得晦暗又飘忽。
王欢左右看着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憋着气辩驳着,钟柏才不是什么小偷,他也没骗过别人,你们凭什么这么说他!
啧啧,他天天装的家庭美满,怎么就不是骗人了。项明大咧咧的开口,拍着旁边人的肩膀,你说,钟柏当初是不是跟狗抢吃的呢?
他旁边坐着的也是他们巷子里的人,这会儿望着班里所有人的目光,有些犹疑的开口,应该吧,我
后边的话不用说出口,就好像已经能给钟柏盖棺定论了一样。
角落里传来声音,不是的。
向里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话,有些紧张的捏着手心,钟柏,又,又从来没有说过他家里,很好,你们,你们不能
不能什么,小结巴,你闭嘴!项明狠戾的开口,没有什么比钟柏被狠狠地踩下去更让他痛快的了。
方怡噔噔噔的出了门,看着走廊里扭成一团的三个人,立马皱起眉头,这里是学校,你们在干什么!
刚才钟柏几乎条件反射的要躲开,钟妈和钟爸两个人上来把他困着,这会儿看着老师出来了,钟妈递给钟爸一个眼神,他立马就把钟柏扛在了肩膀上。
钟柏到底还是个孩子,他就是怎么不情愿,也不是钟爸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人的对手,他几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方怡过来,钟妈他们又恢复了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老师,我们,小钟,我们想着带孩子回去,好好相处一下,想请个假。
方怡目光犹疑的在他们身上打量着,就算她不太喜欢钟柏,但到底孩子在她手上出了事,她家里再有关系也不行。
想了想,她还是扬声问着,钟柏,你要请假?
钟柏的呜咽声全都被钟爸的大掌给盖住,他只能闻到浓浓的烟臭味。
钟爸扛抱着孩子,望着方怡开口,嗓门大的遮住了钟柏的不愿意,老师,孩子现在还有点接受不了,我们当家长的,就是想请个假。
旁边钟妈打着边鼓,是啊,老师,我们当爸妈的,还能害了孩子不成?
方怡还正犹豫着,听着教室里里边都快要吵翻了天,立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请假就只能请一天啊,作业还得做。
钟妈都一一应下,这才拽着钟爸的袖子,两个人飞快的出了学校。
王欢透着窗户,看着钟柏被他们带走,想都没想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方怡拧着眉毛进来,班里立马安静了下来,只有王欢一个孤零零的站着,王欢,上课呢,你干什么呢!
老师,我,我也要请假!
王欢心里着急的站着,方怡刚站上讲台,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她没好气的开口,你当学校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准假,都给我好好听课!
王欢一脸颓然的站在座位拍你,焦急的不行,直到她旁边投下一道阴影,向里的声音弱弱的,低垂着头,我知道哪里能出学校!
钟妈死攥着钟柏的袖子,几乎是一步不停的拉着钟柏到了医院。
他们进了顶层的一个病房,钟柏被放了下来,还是被紧紧的拉着,他有些恍然的看着躺在最里边的少年,眉眼和他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这是
钟妈脸色温柔的抚摸着钟松的脸,突然她目光一凛,望着站在病床旁边的钟柏。
她恶狠狠的拽着钟柏的手,逼着他摸着钟松瘦骨嶙峋的身体,你看,你看,明明你们长的这么像,凭什么你就能活的活蹦乱跳的,我的儿子就要躺在病床上,报应凭什么不落在你的身上!
她的声音癫狂,钟松幽幽的转醒过来,望着病床旁边的钟柏,他喘息着,有些激动的开口,妈,妈
你放心,你放心,妈一定让你活下来!钟妈的目光凌厉,望着钟柏的目光,不像是一个活人,就像是一味药引子,一颗肾,一个她儿子活下去的希望。
钟柏被她目光里的冰冷激的打了个寒颤,钟妈冷冷的推了钟爸一把,走,去找医生,快做配型。
她几乎要等不及来见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了,钟柏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她的小松等不起了。
他们刚走,钟柏就立马扑到病房门口,使劲儿的想要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钟松说话都有些费劲,心情却很好,他就要能活下来了,正常的,健康的活下来。
有没有人啊!钟柏惊慌的呼喊着,他想过这一家子人来找他应该没好事,不管是让他养老,还是让他给钱,他都没想过答应。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家子人要的,是他的一颗肾,是罔顾他的意愿,直接准备用他换他们儿子的健康。
别喊了,这里是最里边,没人过来的。钟松心请颇好的开口,自从那天那个人来了以后,他们家又有钱来送他到医院来了,甚至于,他的希望也来了。
他病了太久了,看着声嘶力竭的钟柏,几乎就能想象的出,他身体健康的样子了。
别怕,配型,换肾,得好几天呢。
钟柏咬着牙不理他,他当然知道今天他们不能把他的肾给挖了,不过,看钟妈那个半疯的样子,这个地方,他那里还敢多待啊。
钟柏使劲儿拧着门把手,突然,外边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钟柏的目光一怔,猛地朝窗户边退去。
项厉一下午心神不宁,等着刘珠把稿子拿给他,他强打起精神细细的看了,挑出几副他们能用的,立马让王义结了钱,两个人飞快的买了票,往回赶。
刘珠完胜都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动作飞快的把钱收起来,立马去了城里的师范学校。
哥!
刘辉听着声音回头,看着她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掏兜,他妹妹每天都忙着上课,赚钱,突然来找他,多半是手头实在不宽裕了,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刘珠把他的手拍开,拉着他走到角落里,偷摸的拿出兜里藏着的钱,哥,给你。
刘辉看着她手里的钱,当即按着她的手,严肃的开口,哪来的?
刘珠最怕他哥这副样子,立马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直到说起项厉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恍惚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就在学校里,谁打电话的时候说过。
反正怎么也想不起来,刘辉回过神来,把钱往刘珠的手里塞了塞,行了,你自己赚的,就自己存着花。
刘珠执拗的把钱塞到他手里,过两天你不是还要在你们学校面试能不能留校吗?你买件好的衣服,肯定能好一点。
说起这个,刘辉犹豫了一下,到底点了点头。
项厉一下火车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三中的门口,连王义都被他落在了身后,他疯狂跳动的心,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放学的铃声响起,项厉松了口气,站在校门口的柳树底下等着。
直到人群稀稀拉拉的走完,还没有看见钟柏的身影,项厉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项明今天打扫卫生,走的迟,他出校门的时候,外边都没什么人,他几乎一眼就看见了项厉。
他溜溜哒哒的走到项厉面前,好奇的开口,呦,你怎么来这儿了?
项厉冷眼看着他,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担心,开口问着,你见到钟柏了吗?他怎么还不出来?
自钟柏和项明当同学的第一天起,钟柏就回来告诉了他。
项明的眼珠打转着,你还不知道?
钟柏跟他的亲生父母回去了,你是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欢天喜地的,还说之后要跟着亲生父母一起住呢,不回来了。
项明添油加醋的开口,项厉的记忆几乎立马飞回了上一世,钟柏也是那样高高兴兴的跟着亲生父母回去,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很快他的心神又重新凝聚起来,钟柏的父母根本不是真的要找他回去,他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孩子。
小厉,小厉!
项厉猛地回头,六指儿满脸焦急,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手里还牵着两个孩子。
王欢和向里的衣服上都沾满了灰,一看见他,王欢眼泪巴巴的开口,项厉哥,钟柏被他们给带走了。
向里带着王欢爬了学校的后墙,两个人刚一出来,王欢就往家里跑,结果不管是她哥还是钟柏的哥,都不知道去哪了,好不容易遇见了六指儿。
幸好上一次,六指儿送钟柏来上学,王欢还有点印象,她立马竹筒倒豆子的把什么都给说了,几个人围着这城里走了一圈了,什么都没找见,这会儿正急得发疯。
项厉几乎是立马想起了一个地方,医院,上一次他和钟柏去过的医院,
他一手攥着六指儿的胳膊,紧忙开口,医院。正好王义也赶了过来,项厉把两个小的往他手上一塞,拉着六指儿就去了医院。
六指儿都来不及问他为什么这么笃定,就跟着他一起出发,
等着到了医院的时候,外边乱糟糟的,停着几辆警车,一对夫妇正被压着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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