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被骗八套数学卷——Brass(22)
这不叫约会!再说了,我俩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骗你这个,有病?
那你们俩天天放学都凑一起,难道不是因为分隔两地难解相思之苦所以约定每天傍晚都秘密幽会?
哦!我想起来了!何景乐一拍大腿,指着向空山,他刚才还叫你宝宝呢!
虞叶好持续被实锤暴击,急得直喘,便也顾不上许多,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地道:何景乐我告诉你,我虞叶好这辈子,只喜欢漂亮女的!我铁直,钢管直!
不远处一直没参与对话的向空山突然就咳不下去了。
他慢慢地走过来,一开口,声音因为咳了太久还带点哑,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和怒发冲冠的虞叶好相比,更像是来当和事佬的,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讲:行了,我俩现在真没谈。
虞叶好纠正他:这辈子都不谈!
向空山不着痕迹地一顿,然后点头,嗯。
何景乐坚毅不屈的身形当即就是一晃,一瞬间,他看过的所有拆散情侣小妙招都浮现在眼前,还伴随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痛感:俩完蛋玩意儿,怎么一点都不给他争气,连个恋爱都谈不上?
他码在收藏夹里没用上的绝学,他熬夜到三点写的笔记,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他是你宝宝,或许从一开始,就都是错付了!
何景乐嘴唇簌簌抖动,神色悲戚,脸上风云变幻,一时间连虞叶好都不敢继续说话了,他和向空山并肩站着,拿胳膊肘戳向空山的肋巴骨,用手掩着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低声埋怨:都怪你!谁让你嘴欠来着!
虞叶好又开始担忧:这二百五以后不会就这样傻了吧,不能够啊,才多大点事,至于么?
向空山一直没搭腔,虞叶好奇怪地回头,才发现对方神色淡淡,看上去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被误会是gay,不高兴了?
虞叶好如此猜测,于是自以为善解人意地安慰他:哎,你也别放心上,咱俩的关系我清楚,向空山,你肯定是个直男,妥妥儿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说完这句话之后,向空山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冷气好像突然变得更浓郁了些,然后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挺阴阳怪气的: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的肯定。
啊?虞叶好满头雾水地承载了对方突如其来的怒气,他说错什么了吗?
神经!
何景乐还在持续因为塌房崩溃中,本来就不会的数学题现在更不会了,好在杨苑杰临时有事,回了办公室一趟,也顾不上检查他们的卷子,就匆匆把他们全赶到了校外。
骤然重归自由,虞叶好还有点懵,他站在学校门口,身边是疯疯癫癫的何景乐和面沉如水的向空山,觉得人生的难关好像又上到一个新高度,于是叹了口气,像拉扯两个生活不能自理孩子的老父亲,认命地说:去哪儿?
大儿子还疯着,嘴里念念有词,不理他;二儿子倒是瞥了他一眼,虽然冷淡,但是勉强答了:哪也不去,回家。
这就要回家?
虞叶好睁大了眼睛,很惊讶似的,从向空山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对方黑白分明的眼珠;他就这样看着,虽然表情没变,但是心理防线已经摇摇欲坠地裂开一道缝隙:嗯。怎么?
哼哼,小直男,舍不得你山哥我了吧?
结果虞叶好很认真地看着他说:你现在回家的话,我给你那两套卷子你还没做完呢,你怎么还我?
向空山冷漠的表情裂开一道缝隙,差点没把后槽牙给咬碎:个小没良心的!
他闭上眼,兀自深呼吸了两下,才说:虞叶好,我这又是请你吃又是请你喝的,你连两套卷子都要跟我算这么清?
不是不是虞叶好连忙摆手,每张卷子的题都不一样,我想看一下啊,算了,当我没说。
虞叶好又很认真地跟他道谢:谢谢你请我吃冰棍,向空山,下次换我请你吧。
向空山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略烦躁地拍他脑袋:不用,吃你的去吧,我回去了。
他拎着书店质感廉价的塑料袋,慢慢地朝相反方向走,不知道为什么,虞叶好忽然觉得那身影有点说不出的落寞;他看得入神,没注意到旁边何景乐鬼鬼祟祟地探过来一个头,语气微妙:望眼欲穿了吧?归心似箭了吧?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虞叶好:
纯属造谣!
何景乐却好像经此一役,终于上升到某个更加超然的层次:我这哪能叫造谣呢,我纯属对你们俩的美好祝愿。
哎呀!虞叶好跺脚,我和向空山都是男的,不能谈恋爱,你再祝愿也没用!
男的怎么了?男的和男的也是谈,男的和女的也是谈,差哪儿了?虞叶好,你书念的那么好,难道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何景乐高深莫测地拽了一串英文:Love is love.
虞叶好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吭哧了半天,最后说: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很幸福很恩爱!
哦,何景乐好像才想起来似的,他说,行吧,那下次有机会你再争取。
争取干什么?和向空山谈恋爱吗?
光是这个可能性,就让虞叶好觉得匪夷所思,到目前为止,他的大脑有关向空山的目录中,一大半都是两人不太愉快的过去,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天,他改喜欢男孩、非男孩不可了,他也无法想象,和向空山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
手机忽地一震,是消失了大半天的朱青青给他回消息:[不好意思,刚刚在忙,没有看手机。]
他开心了一点,心想:对嘛,这才是谈恋爱。
和向空山谈恋爱什么的,果然想想就很恐怖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何景乐:我也不想被他们钓啊,可是向空山叫虞叶好宝宝哎。
为小何倾情点播一首《真相是假》
第37章 少年心事
虞叶好过了个鸡飞狗跳的双休日,周一进班再看见杨苑杰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时,还是忍不住有点发怵。
他缩着脖子,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结果对方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一眼扫过来,准确无误地在教室后门揪出他:虞叶好,卷子做完没?
小虞顿时臊眉耷眼,连书包都忘了摘,站在后门口低声下气地说:做了。
杨苑杰看他那怂样儿,哼笑一声,从讲台上走下来不轻不重地训他:就你这胆子,还想玩刺激的,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虞叶好继续认错,跟个鹌鹑似的,心里又咬牙,恨为什么向空山和何景乐都不在,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挨批评!
要是余康哲和他一块就好了。
想到这儿,他稍微地偏了偏头,看向余康哲的座位,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背书的人,却直到现在都没出现,座位上放了好几张新发的空白卷子,看着空荡,怪刺眼的。
杨苑杰看他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神,又好气又好笑,简直拿虞叶好没办法,于是也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然后了然地说:别看了,余康哲请了上午的假,下午再来。
啊
余康哲不来,虞叶好觉得更没意思了,刚要走,杨苑杰又叫他,同时把一沓厚厚的卷子放在他怀里:去,罚你把新卷子发了。
他拿着卷子,老老实实地从班头发到班尾,临到了自己却没有,去跟杨苑杰报告,后者皱眉,百思不得其解:我亲自去数的,明明够了,怎么现在还是少?
虞叶好站在旁边插嘴:杨老师,一看你就没经验,卷子这东西,就是要多拿几张才行。
杨苑杰打发他,把自己的那张往他怀里一塞:就你话多,赶紧坐回去。
现在所有人都拿到卷子了,读书声安静下来,虞叶好也坐在那儿研究卷子,他翻过来一个面儿,看压轴题的时候,听见杨苑杰说:卷子呢,是我和几个老师花了好几周出的,只有咱们和隔壁有,不准泄题,自己拿着悄悄做,周三自习课讲,听见没有?
底下发出小小声的一片哀嚎,但虞叶好不在其中,他还盯着压轴题,因为太专心,出了一手心的汗,杨苑杰踱步下来视察,又拍他脑袋:先背英语。
他点头,然后又抬头,眼神亮晶晶的:看上去好难啊。
嗯哼。出题人一笑,深藏功与名。
后面余康哲他同桌坐不住了,等杨苑杰走了,发出一声长叹:虞叶好,真的很难吗?有多难?
感觉我做不来。
虞叶好把嘴边的后半句话憋回去,将卷子对折,收进桌兜里的时候,他突兀地想:要是蔺妍在,也不知道会不会做。
可他已经有点害怕了,不敢再拿这种东西去对方那里碰壁,于是他又想:那向空山呢?
周六那几乎称得上尴尬的事件过去之后,两人就再没聊过天了。
虞叶好猜想,向空山应该是在生气,毕竟哪个人被这样误会,都会觉得不太舒服,连他自己也是同样。可是这都一天了,他都觉得没什么了,向空山怎么还是不找他?
好小心眼一男的!
可他转瞬又想,要不是因为何景乐什么也不问就自己瞎猜,哪能有这档子事,向空山人还不错,还请自己吃好吃的,也不算太小心眼,是个好人。
好好严肃地皱起脸,确定了罪魁祸首:说来说去,还是都怪何景乐!
远方正上课的何景乐,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吃了饭午自习的时候,余康哲悄没声地溜了进来,背着书包,垮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他将书包挂在桌边儿,动静吵醒了小憩的虞叶好,后者睡眼迷蒙地转头,凑过来问他:你上午干嘛去了?
余康哲有点支吾:有、有事儿。
要是虞叶好清醒点,恐怕立刻就能意识到不对,毕竟余康哲这厮是个憋不住话的,和虞叶好关系铁,就恨不得把今天吃了几粒米这样的小事都告诉他,这样欲盖弥彰的实属罕见;可是他仍然困,这轻飘飘的一句有事儿只在他脑海中停留了几秒,他就了然地点头道:哦,知道了。
说完,头一偏,又倒在了桌子上。
虞叶好再醒来,余康哲已经恢复原状,在刚刚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午饭后,对方的异常似乎只是一场幻觉,此时的他,正坐在后面,把新发的卷子翻来覆去地看,见虞叶好醒了,一张脸很有活力地哭丧着:好好哥,我是不是该辍学搬砖啊,怎么一道题都不会?
他同桌也凑过来,拎着自己做两道空一道的选择题,目光安详,仿佛下一秒就能升仙:真不愧是老杨,这题,狗都不做!
三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唧唧歪歪,吵到了一边儿脸快憋成猪肝色的虞叶好同桌这人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也不爱说话,眼镜片厚得像瓶盖,并常年视第一名的虞叶好为眼中钉肉中刺,连带着和他关系好的余康哲等人也一并被嫌弃。此时,他将卷子用力地抖了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身边几个人听见:吵死了。
虞叶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余康哲不乐意了,都下课了,你管我们说不说话。
这小四眼也不看余康哲,头昂得高高,仿佛和余康哲说一句话都是耻辱,只面向前方,权当在和空气交流,十分鄙夷地道:这么爱说话,看看高考给不给你加分儿啊?
虞叶好忽然开口:邢轶,你差不多得了。
被叫做邢轶的人闭上嘴,没接他腔;视线再往下落,看到虞叶好一个午自习做完的大半张卷子,和自己稀稀拉拉没填满的空白,顿时涨红了脸,再不说话了。
虞叶好本来以为,这就是同学间没什么营养的一点小争执,尽管邢轶说话刻薄刺耳,三句话不离高考成绩,可余康哲这样的性格,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但直到放学,对方好像都心不在焉,他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奥赛的补习,见余康哲这样,忍不住担心道:哲哲哥,你可千万别跟邢轶那二百五一般见识。
余康哲好像有话要说,但外面一起上奥赛的同学已经在叫他,虞叶好有点为难,然后看见前者朝他笑:我知道,你快去上课吧!一会儿迟到了当心老杨削你!
虞叶好也跟着他一起笑,被岔开话题道:哎我都没跟你说,你不知道我周六
门口隔壁班的第二名叫他:虞叶好!快点儿!
他只能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回头:我晚上QQ跟你说!
余康哲还在笑,直到虞叶好的身影消失,才慢慢敛起笑容,换上不常见的一点儿落寞。
但下一秒,他就听见有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声的主人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挠着头,有点别扭:我还是跟老杨请了一会儿假,余康哲,我总感觉,你刚才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
虞叶好是非常有耐心并且会体谅别人的乖乖小孩,因为小时候叶欣就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每种关系都是需要经营的,想要好的成绩,就得做很多题,认真听讲;而要是想留住在乎的人,就得用真心去换真心。此外,在世界上,人和人的关系,永恒比人和物的关系要重要得多,也更值得他去付出自己的时间。
所以,后来和向空山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从来不吵架的,一是因为向空山不舍得;二是因为虞叶好实在好会撒娇,表露感情不令他感到羞耻,他会跟向空山说很多遍:山哥,我好爱你哦。想你!
有时候也会提点小要求:所以今晚回家的时候,可以给我捎一杯芋圆啵啵奶茶吗?ovo
【顺便替余康哲申明一下:他是直男,他不和虞叶好表白
第38章 点明主题
余康哲手里还攥着笔记本,闻言,愣愣地转过头来,像头一次认识虞叶好这个人似的看;他睫毛颤颤,片刻后,像两把小扇一样低垂下去,隐在金丝的圆框眼镜后,掀起一阵潮湿的雾气。他把眼镜拿下来擦,等待虞叶好走过来的间隙中,失神地说:可能是吧是,我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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