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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师兄真绝色(重生)——晚星雀(28)

    谢倦神情凄然地望着贺北,苦言:白子......死也不能给。
    跪爬在漾绝脚下的祁年也口含着鲜血道:师兄......别让这奸人得逞......
    贺北已经失去了师父,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师兄与师弟离去。
    漾绝一手拉紧一只锁链,起身,将谢倦与祁年拖拽在身后。
    谢倦被漾绝猛然拽着前行,他被拴在脖上铁链紧勒得脸色瞬间涨红,唇瓣微张,呼吸不上一口气来,额上冒着细汗,凌乱的发丝顺着汗紧贴在颊边,宛若一只濒死的池鱼。
    祁年情况更差一些,他的肋骨方才被漾绝踩断几根,此时直不起腰来,被漾绝像拖尸一般拖着,痛的他一声又一声的哀嚎起来,神情痛苦到极致,
    贺北望着谢倦与祁年,心脏一阵抽痛,他压着火气道:我师兄自己会走。还有我师弟,你找两个人抬着他,不然你觉得你这样拖拽着他,他还能活着到剑庄门口么?
    漾绝满不在乎:呦,脾气不小,现在轮得到你与我讲条件?
    贺北从腰间是倏尔掏出艳山剑,直指着漾绝的胸口:既然你与我谈合作就要拿出诚意来,这就是你的诚意?
    好,我不拖,都把小美人惹毛了。漾绝之前一眼见到贺北,就莫名喜欢他的长相。对他倒是多了几分宽容,本来贺北与他谈不谈这个合作,他都势在必得,只是现在玩心来了,怎么都想作一作。
    贺北对漾绝给他的称呼感到一阵恶寒。
    你们几个抬着他。漾绝指挥几个教徒将祁年抬起,跟在他身后。
    你,站起来,自己走,不然你的小师弟该心疼了。漾绝一边说着,一边踢了被拽倒在地的谢倦一脚。
    贺北见到这一幕,已经全然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恨不得将漾绝的头颅一剑劈下,剁成肉泥踩在脚下。
    但是利用白子修炼邪功五年的漾绝已达宗师境界,他区区五品根本不是对手。
    漾绝见贺北恶狠狠地瞪着他,反倒觉得浑身舒畅。他就喜欢他看上的人被他一点一点惹毛,想弄死他又弄不死的样子。
    更何况这小美人蹙眉瞪人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爱。
    贺北上前将谢倦扶起,搀着谢倦的胳膊,他师兄多么齐整的一个人,此时被折磨成这般模样,他怎么也抹不平他衣服上的折皱,拍不干净他身上的尘土,他本想替他抹泪,却无意捻开落在他眼角的一滴血迹,冷白肌色上晕出一抹鲜艳痕迹,如同在眼角缀上一朵凄然的小花。
    两人惺惺相惜对视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本座说让他自己走,没说让你扶着走?漾绝的声音从贺北的脑后冷飕飕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漾绝你没有心!!!
    第034章 血债
    贺北没有理会漾绝的话, 他搀扶着谢倦不肯松开手。
    谢倦表面看着没事,实际上受了很重的内伤。整个人的神采都黯淡下去,苍白、无力,像是碎掉一次, 再重新拼凑起来。整个人都软软地伏在贺北身上。
    贺北心疼谢倦, 捏着谢倦的手腕为他渡了一些内力。谢倦的面色才逐渐好了一些。
    美人儿还是个会疼人的。漾绝瞧着二人兄弟情深, 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贺北回了他一个怨绝的眼神。
    此时,北府的救援也赶在了路上,但要赶到松洲城最快也得需要七八日。七八日之后, 凤语山庄的尸骨也该凉透了。
    实际上,若不是前一年真武盟与云顶之巅因为一些琐事闹僵,云顶之巅从岚洲赶到这里救援是最快的。
    快到剑庄门口之时,漾绝的身影又停住了。他回眸看了贺北一眼,道:等等。
    漾绝的话让贺北的身躯一怔。
    因为贺北永远不知眼前的人又会想出怎样令人窒息的招数来欺辱他们。
    贺北知道漾绝把谢倦与祁年的性命留着, 只是为了牵制他。至于会不会真的履行承诺, 放过他们师兄弟的性命, 这种可能近乎渺茫,他只能尽量拖延一些时间,拖延到救兵来援。
    他已经想好了, 只要谢倦和祁年能活着,他愿与白子同归于尽。
    小美人儿,你过来。漾绝朝贺北招招手, 那副姿态, 就像是对待路边的小猫小狗。
    贺北警惕地看向漾绝。
    漾绝看着贺北一身反骨浑身竖起倒刺的模样, 就觉得有趣。
    到本座身边来。你离本座那么远, 万一待会跑了怎么办?这也快到剑庄门口了, 你的两个师兄弟马上就要恢复自由身......再者说, 你不把本座哄高兴点,本座反悔了怎么办?
    贺北问谢倦:师兄,能自己走么?
    谢倦点点头,他忽而抱住贺北,在他耳边低声说:一会儿若是救援到了,你能脱身就先走,别管我。
    贺北没有回答谢倦,方才走的一小节路,他默默渡了很多内力给谢倦。他根本没想过要逃,只要能看着谢倦安然离开,他死而无憾。
    贺北来到漾绝身边。
    漾绝说:先验货?
    贺北明白漾绝的意思,他从胸口处一掏,手心再张开后,一枚银白色骨瓷一般的三角碎片被他的内力悬浮在掌心。
    漾绝的赤红双目之中饱含渴望的眼神亮起。若不是白子此时已经与贺北结契,他早就强取过来。但是他怕伤及贺北本体,他还没玩过,若直接毁了必然有些可惜。
    先把我师兄弟放了。我的人你是捆起来,还是装到笼子里,都随你。
    贺北定定望着漾绝,气势的火焰竟然在这种时刻愈发强烈。
    本座信你。漾绝精瘦麦色的手臂从那宽大衣袖下露出半截,忽而紧紧捏住贺北的手腕,将他拉到怀里,一把拥住。
    贺北当下浑身的汗毛竖起,濒临爆发的情绪点直接炸掉,他一掌劈上漾绝的胸口,明明用尽九成内力,漾绝的表情依然巍然不动,甚至还挂上几分挑衅的笑意。
    美人儿怎么动手动脚的。
    贺北的目光凝成一把淬毒的寒刃:你可以打我杀我,但别恶心我。手,放开。
    漾绝的力量是贺北无法反抗的,他将贺北锢的更紧,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含笑道:你的人早晚都是本座的,早点习惯一下不好吗?
    贺北丝毫没有犹豫,他将膝盖用力一抬,直接踢中漾绝的要害。
    漾绝脸色一变,将贺北松开。下一秒,被惹毛的漾绝将身后背着的那柄赤红色布满倒刺、像一截猛兽的脊骨,名为龙骨的武器拿捏在手中,对准贺北的双膝毫不留情地挥劈而去。
    贺北的双膝顿时跪地,痛楚在身下蔓延而来,他咬紧牙关闷哼几声,眼泪生理性的从眼眶里溢出,他双手伏地支撑着身躯,手指狠狠扣进地上的尘土之中。身下传来的痛感,逐渐转变麻木,好像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给你脸了不是?漾绝震怒,要不是看贺北的模样实在勾人,符合他心意,怎会留他命至此。
    残就残了,也不妨碍他玩。
    谢倦拖着铁链冲到贺北身边,他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见证了师父的死去......同门的死去......他都没有哭,只顾着与那些魔教教徒拼一死活,但贺北倒下的那一刻他心如刀割,觉得天塌了下来。
    谢倦抱着贺北俯首痛哭。神识恍惚思绪混沌间,贺北能感觉到谢倦的眼泪润湿了他的脖颈,他将手艰难抬起,试图搂住谢倦的肩去安抚他的情绪,却始终无力垂下。
    谢倦泪眼婆娑,满目都是无力与自责。到头来,他保护不了师父,保护不了师弟。
    漾绝伸手拽住谢倦脖间的锁链狠狠一拉,将挨在一起的二人强制分开,把谢倦往后拽移了几米,谢倦的喉头一痛,再次无法呼吸,双手求生般去拉紧紧缠绕在自己脖颈间的绳索,感受自己仿佛坠入无边深渊,快要窒息过去。
    漾绝很懂贺北,知道什么能让贺北抓狂,屈服。
    求你......别杀他,求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贺北跪在地上望着漾绝,他的语气是乞求,他不能看着谢倦死去,尊严什么的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这样才乖。漾绝走到贺北身前,摸摸他的头,柔软的手感令他神情愉悦。看贺北对他屈服被他磨平棱角的样子实在是令他身心舒畅,方才的事情突然也不气了。
    你说你做什么都愿意?
    那你愿意嫁给本座吗?本座缺一个枕边人。漾绝的话已经无法再刺激到贺北的情绪,如果漾绝此时让他给他舔干净鞋底的脏他也会答应。
    贺北含血的唇轻启:我愿意。冷风迎面吹来,模糊他的泪眼。
    乖。漾绝又摸摸贺北的头。
    驯服一头狼崽需要时间,漾绝并不急切。
    漾绝松开手里的锁链,谢倦终于得以喘息,从死亡的边缘捡回一条命来。
    贺北伸手拽拽漾绝的裙边,抬眸望他,那双异色瞳仁闪着极致破碎的光,含着恨意,但说话的口吻是接近乞求的:可以放了他们了么?
    可以不过,先叫本座一声相公,本座听听。漾绝捏起贺北的下巴,要他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眼睛。
    贺北闭上眼睛,他看着漾绝那双妖异赤瞳只觉得反胃恶心: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快叫,本座迫不及待想听。
    漾绝低下头,将脸凑近到贺北面前,两人呼吸交融,鼻尖都要碰到一起时漾绝的双眸一瞪,脸上再次浮现一抹异色。
    有鲜血从后颈顺着凉丝丝地流下,滴落在贺北的脸颊之上,贺北望着他,摸着食指上的铜戒,血迹斑驳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决绝的笑意。他朝漾绝脸上狠狠呸了一口,漾绝那张脸黑沉下去即将发作,气势阴暗到似是有狂烈的风雨欲要席卷而来......
    漾绝朝后颈一摸,摸到一根插进血肉里的纤细银针。
    他回眸一看,身后的凤语树花枝间飞出十几扑哧着银翼的机甲小鸟。他用内力漩起一阵风涡,将这些银翼鸟一卷,在半空中直接震成了粉末。
    他后颈中招的银针就是这些银翼鸟其中一只所放出的。不管怎么说,贺北是又惹到他了,让他觉得又气又好笑。他抬手扇了贺北一巴掌,骂道:和本座玩阴的,几只破小鸟就想伤我?真是天真又愚蠢。
    贺北的半边脸被扇的没了知觉,微微肿起,口腔之中血腥蔓延。
    下一刻,漾绝的身躯一怔,脸色惊变,他未曾想到这银针居然有毒,他的内力霎时变得紊乱,在体内疯狂流窜起来。
    这毒在他体内蔓延的极快,他的胸口猛然一痛,吐一口污血来。这毒可不像寻常的毒。以他的境界,普通的毒物根本奈何不了他,没想到他堂堂镜花宫宫主,竟被这毛头小子暗算一笔。
    贺北对剑道属于自暴自弃,他喜爱钻研傀儡之道。贺岸将白子赐给他之后,他利用白子练成千魂决的雏形功法魂兮归。
    全部身家之前都拿去买了魂丝,剩下的钱不多,只能买到一些做傀儡的边角料,他精心利用这些边角料,制成小鸟形态,将它们的翅膀涂上银白色能发光的特殊染料,他简单称之为银翼鸟。
    他儿时对娘亲最记忆犹新的便是娘亲说人死后,会长出翅膀变成小鸟,飞向无际天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再也无需在乎世间的条条框框。
    贺北只要扭动食指上的铜戒,魂丝连接的十几只银翼鸟便会从暗处挥动着木翅徐徐飞来,震翅时,鸟身连接鸟翅间的铜齿链因为涩旧,相撞时会发出清脆耵聍的响声,似是银翼鸟鲜活了一般,轻盈唯美,空灵隽妙。
    之前所有人见到银翼鸟,只觉得是一堆好看又没什么用的玩意儿。
    只有谢倦当这些东西是有生命的,练剑时候不小心用剑气震坏一只,他都会小心翼翼把它被震落的翅膀捡起来,与贺北道歉,请贺北修好,他知道这些东西是贺北的心血。所有人嘲笑贺北要转行当木匠时,只有谢倦夸他聪明手巧,做的这些东西都很有意思,还提议若稍加改造,也可以成为伤人利器。
    之后贺北潜心研究,在这些银翼鸟的翅膀里藏了一些带毒的暗针。
    此时,徐棠带着庄外的救援杀了进来。
    一时间,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漾绝内力一使,隔空用一根铁链将贺北捆绑起来,把贺北控制身边一两米远的地方。又派了四名宫内九品高手,将贺北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空隙。
    贺北静默跪在原地,紧闭双目,他开始疯狂汲取起白子的力量,他知道这样相当于饮鸩止渴,但他管不了那么多。
    祁年被几位高手拼死救到阵营之中,暂且安全,但是谢倦与贺北离得漾绝太过于近,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徐棠是其中实力最强的,他带领几位七品高手,目标直冲贺北。
    贺北身上有白子,更何况他的爹还奋战在前线,无论如何贺北都是最重要的那个。徐棠当时的想法只有一个,拼死也要救回贺北!至于谢倦,只能尽力而为。
    汲取白子力量的贺北如同置身在烈火地狱一般,浑身蔓延着灼烧之意.一阵抽搐过后,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到底身处何地,记忆都混杂在一起,最后定格于谢倦被铁索禁锢的画面,他怒吼一声:师兄!
    周遭围着他的四名九品高手被他忽然爆发的内力震飞数米,捆绑在身上的铁链零零散散碎成几根。他的膝骨已经碎掉,无法站起,只能一手握起一根断裂在地上的链条,朝着围在谢倦周遭的教徒疯狂挥甩而去。
    那些教徒被铁索带来的强大力量掀飞在地,真武盟的人借此冲破突围,将谢倦带往他们的阵营。
    看到谢倦暂且安全之后,贺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所谓。
    贺北的颊边顺着脖颈,玉色肌肤凸显蔓延着繁复枝节般的紫红血管,方才那一番爆发,令他的身体负荷严重,此时嘴里源源不断吐着鲜血,心肺绞痛,他感觉自己要不行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实在难受。
    谢倦若不是被真武盟的人拦着,恐怕已经冲到贺北身边,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去他身边,哪怕一起死也好......
    贺北被漾绝挡在身后,真武盟的人无法攻破。
    徐棠咬牙决心一拼,硬是杀出了一挑血路,这是一条用无数真武盟弟兄性命铺成的血路,终于还是艰难地,杀到离漾绝身前十几米远的地方。
    漾绝也毫不客气,虽说身中奇毒,但这毒也只能牵制他一会儿,调整过自身状态以后,他将龙骨一挥,一朵朵血色妖异莲花幻影,绽放在空中,顺成一道直线,朝徐棠快速冲击而来。
    徐棠挥起玉霄剑,将第一朵朝他胸口扑来的血莲幻影斩碎,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这些血莲幻影一 朵比一朵难以消灭,一重又一重的血莲冲击让徐棠应接不暇,嘴角已经有丝丝鲜血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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