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重生)——晚星雀(7)
贺北缩在谢倦怀中醉泱泱地看着对方漫不经心道:我不在意。
谢倦将贺北从怀中扶起,将他的头靠置在自己的肩上。抬袖给贺北倒了些能解酒的凉茶亲自送到贺北的口边。
贺北嘴里含着凉茶,心底暖滋滋的漫上一股暖流。这一世的他愈发依恋谢倦的关怀。
贺北心怀不轨。他索性装醉装到底,一手揽上谢倦的腰摸索几下,口中还撒娇:师兄,寒川想回屋休息,可不可以送我?
谢倦一掌拍掉贺北游走在他腰间不安分的手掌,狠狠瞪了他一眼。纵使谢倦心口憋着千般责怪,却还是无奈将贺北扶起,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半倚在自己肩上。
谢倦朝宴席上各位长辈面带歉意的说道:师弟不胜酒力,拂衣先失陪一阵,送他回屋休息。
各位长辈忆起当年风流往事聊得正酣,无人顾及小辈们那边的状况,大度放他们离去。
十七岁的贺北没有谢倦高,却比谢倦壮一些,他一路上东倒西歪,极尽难缠,谢倦搀扶着他十分吃力。
千辛万苦终于走到客房门口,谢倦这边双手要顾着贺北干脆一脚踹开客房的门,抱着贺北一只小臂,一路颤颤巍巍将他往塌上送。
贺北身子往榻上一挨,利用惯力将谢倦的身子往下一拉,谢倦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半趴在贺北胸口。贺北温热的呼吸吐露在谢倦的颈边,谢倦的身子一僵,反应过来后挣扎起来,欲要挣脱贺北的束缚。
师兄......贺北的声音与往常不同。要更低沉,微微嘶哑,意味难名。
谢倦双手撑住床,心思杂乱,在没有来得及点灯的黑暗里,他的脸微微泛红。
贺北炙烫的手掌从头到尾死死钳在谢倦腰上,他嘴角噙笑,含情双目带着狡黠,他借着月光,直勾勾注视着与他近在咫尺的谢倦。
谢倦对上贺北斥道:手!
他紧咬着唇瓣,一双清澈到底的棕眸之中充满了慌乱与气责,他有些无措地看着身下喝醉胡闹的男人,努力在想自己到底该怎么挣脱。
贺北只觉得谢倦可爱极了。满脑子都是:谢倦的嘴唇看上去又软,又润,又好亲的样子。少年爱意似火身更似火,他情不自禁之时,扭动下腰肢蹭了蹭身上的谢倦,谢倦脸色惊变,说:你别蹭我。
贺北:......
贺北霎时将谢倦松开。方才一番接触,他有了生理反应,他怕谢倦察觉只得后退一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一旦谢倦生气,催动内力他只有挨打的份。
谢倦站在塌前,扯起自己被贺北拉垮到肩上的外袍,他望着眼下停止闹腾蓦然安静的贺北半响,启了启唇欲言又止,最后竟是叹了声气,俯身替贺北熟练地脱起鞋来。
师兄,我自己来!
贺北猛然坐起身。
以前喝得醉醺醺归来,都是谢倦来亲自看护他,若不是这次是装醉,他根本无法体会谢倦面对过去胡闹的自己有多无奈。明明是他混蛋,对方却还能软下心来对他进行如此细致的照顾。
真正喝醉的他怕是比现在还难缠吧。
贺北把鞋子胡乱脱掉之后,将脚搭在床框之上。他半倚靠在金丝软枕上问谢倦:师兄,你睡哪里?
谢倦一边点灯一边道:就在你隔壁。
贺北喔了一声。
在剑庄时候谢倦与他同睡一屋,虽说不在一个被窝但两床只隔着一尺宽的缝隙,好歹能夫夫相望。但今夜的贺北不想与谢倦分开一刻,哪怕是隔着一道墙壁。
师兄,我头晕的厉害。
贺北扶着额头揉揉眉心卖起惨来,昏暗的灯光掩饰着他拙劣的演技。
谢倦先责备一句:让你喝这么多。而后又将语气软下了下来:难受就睡觉。
师兄,那你多陪我一会儿再走好不好?
贺北因为身体燥热,将自己的衣领拉开一些,露出半边削立的锁骨。他的异色瞳仁在稀疏烛光火下闪着妖治的光,仿佛能夺人心魄。
谢倦与他对视的一瞬,匆忙别过脸去。心中竟然滋生出一种异样不明的感觉。他下意识用指腹摸摸自己的面颊,微热。
贺北本以为谢倦会拒绝,结果谢倦一边倒茶一边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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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出自宋代辛弃疾的《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
第009章 塔顶
第二日,陆星泽去谢倦房中找谢倦,发现他并不在房中。于是又叩响贺北的房门,欲要叫这个懒虫起床吃早饭,结果开门的却是谢倦。
谢倦冠发整齐出现在陆星泽眼前,开门时迎面的凉风拂来,将谢倦瓷白清透的脸颊晕起浅淡的红云。
陆星泽观察到谢倦眼下泛着微微的乌青,关切道:昨夜可是睡得迟?
谢倦轻轻点头。
陆星泽并不知道谢倦昨夜是留在在贺北房中的次卧过的夜,以为谢倦只是比他先一步,来到贺北房间叫他起床。
寒川起了么?还是起不来,没起我去喊他。
陆星泽说着就要迈进屋去。
结果罪魁祸首只穿了一件白缎里衣,主动大摇大摆出现在谢倦身旁,一胳膊肘搭上谢倦的肩。他的头发杂乱,眼睛因为散不开的困意而半眯着,一脸慵意。右耳的黑玉耳坠一晃一晃折散出耀眼的碎光,给人一种面前少年在发光的错意。
师叔,我这不是已经起来了。贺北懒洋洋地说完,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陆星泽用折起的骨节使劲敲敲贺北的额头,责训道:臭小子,今晚你爹在,看你还敢不敢再喝酒造次。
贺北凝起笑来,端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我爹?您见我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
谢倦则冷冷道:少喝。
好,知道啦,师兄。
贺北用一头杂毛在谢倦肩上蹭蹭,碎发划过谢倦的颈间。弄得谢倦直痒痒。
陆星泽哼了一声,揪起贺北一头乱毛斥道:衣冠不整成何体统?快滚去收拾,不然早饭不带你吃。
贺北撇撇嘴伸了个拦腰:好。师叔,真凶。
吃过早饭后,贺北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这次,他照旧带上狼面具,晃悠着来到东街的一家烟火铺,买了一批喷花。随后带着这批喷花来到城郊一间无人的破庙。
在破庙的高大神像后,他把购买的喷花中内含的火药统统取出,埋头巧妙改造一番后,将这些火药扎扎实实地浓缩成半尺长短的圆筒形状,大小刚好可以藏在袖口。
他给自己改造后的喷花起了一个颇为风雅的名字嫦娥奔月。
完成今日主要任务之后,他花钱拜托一位走街串巷的油贩,将这枚嫦娥奔月送往莺巷。
直到傍晚时分,贺北才出现在城主府中。
谢倦正在城主府的藏书阁里看书,贺北一回来就凑到谢倦身边。
谢倦正靠在高大的木质书架旁低眸看着一本心法,神色认真,谁知贺北的到来令他耳边忽然就聒噪起来,打破了一下午的沉静。
师兄,今日给你买了个好东西。贺北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只暂新的剑穗。剑穗尾端缀着白色流苏,顶端镶着一颗月长石。月长石镂空雕刻着松亭观鹤的图案,细腻的材质上透着恍若月光般的色泽。
谢倦抬眸皱了下眉头,说:剑穗?我有。
贺北把剑穗放到谢倦眼下撑开的书面上:你那剑穗都多少年了?流苏都拉丝了,再说,我送的能一样吗。
谢倦嘴上说着:看上去不便宜。乱花钱。但还是把那剑穗放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目光一点点柔软下来,金棕色的瞳仁仿佛流淌着蜂蜜。他道:等会儿换上。
师兄,看我的。
贺北抖落一下腰间的艳山剑,银色剑柄的尾端系着与送谢倦那条款式一样一模的剑穗。除了珠子颜色不一样,贺北这颗的材质是墨色的黑金石,泛着星星点点的金色纹路,如同斑驳的夜空,镂刻着晚云烘月的图案。
谢倦忽而疑惑道:怎的还有字。他才发现这珠子底部刻着贺北的小字。寒川。
裴寒现编了个解释:师兄,我赠予你的自然要留个名字,以后你看到剑穗就能想起是我送的。
他的珠子底部刻着谢倦的小字拂衣,但没敢让谢倦看到。
其实是卖剑穗的老板都说,若是当作定情信物送的话可以在珠子底部刻上小字。于是他没有犹豫,多出了几两碎银让老板刻了字。
贺北美滋滋道:师兄,以后我们的剑穗就是一对。
谢倦的眼神似乎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默默把沉雪剑原来的剑穗取下,将贺北送他的换了上去。不曾想,贺北十分手快地一把夺过谢倦原先的旧剑穗,冲着半开的窗外扔了出去。
谢倦皱眉:扔了做什么?
贺北哼了一声:你以后也不会用,留着做什么?还是因为他是别的男人送你的,你舍不得扔?
谢倦神色微变,他用手指戳戳贺北的脑袋一脸无可奈何:乱扔东西不好,这是别人家里。
贺北脸色一冷:我信了。
吱呀一声,谢倦与贺北交谈间,藏书阁的门被打开,空气静默一瞬。
原是贺岸正陆星泽、宋明安、无尘道长等一众前辈在茶房叙事完毕,正巧要来藏书阁取一本功法。
贺北与贺岸对视间,如同硬剑戳上冰川。两人的气场都骤然冷却下来。
贺岸听说贺北溜出去玩了一整天,此时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般。他冷言道:野够了?你就不能像拂衣多学习学习,他今日在藏书阁默读了一天的心法。你呢?没有一点上进的样子,我可听说你昨夜耍了一晚上酒疯?真是烂泥子扶不上墙,丢人现眼。
贺北这个爹在外人面前责骂孩子从不避讳,且会越骂越来劲儿,次次不带重样的。
贺北抱胸靠在书架前,一手搭在谢倦肩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孩儿不常下山,没见过世面,还不许多逛逛好开阔下眼界?
不可教也。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跑去些什么地方,定是去西六街招惹那些莺莺燕燕!我贺家门风早晚都会被你败光!
贺岸越说越来气。
宋明安瞧见事态恶转,连忙出嘴打起圆场:贺兄,寒川年纪还小,这个年纪爱玩儿很正常,又不是经常下山,松洲城确实值得一逛,老来终羡少年游,何必计较这些,孩子高兴就行。
无尘道长附和着说:贺宗师,不必太严苛了。寒川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随后又巧妙转移过话题:寒川,你身上的剑可是艳山剑?。
贺北点点头:没错。
无尘道长笑道:艳山剑......老夫果然没看走眼。说来,这艳山剑最初还是我青云派祖师爷当年的贴身佩剑,后来赠予静莲师太。不曾想静莲将它传给了你。如今瞧上去,这剑如新,雪刃能吐白莲之光,定是你花心思好好爱护过的,也不枉你师父把这剑与你相配。
无尘道长一边说一边回忆起年幼时,他印象里那位青云派的祖师爷与贺北的气质倒有几分相像,恣意红尘,可爱洒脱。
贺北轻抚过剑柄上的日焰纹路,笑道:那是,当老婆宝贝着呢。
众人哄笑,唯独贺岸板着脸白了贺北一眼。
贺岸想起当初将他从芜疆那荒蛮之地接回中州内陆,也是赠过他一把剑的。要比艳山剑更好的一把剑,名叫桑离。无坚不摧,东洲剑冢之中的镇冢之剑。只可惜贺北不爱用,估计不知道被放在哪里落灰去了。
与贺北不愉快的相逢之后,贺北借口离开,拉着谢倦离开气氛令人窒息的藏书阁。来到了城主府的中心花园。
在城主府的中心花园建立着一座高塔。这座高塔是松洲城最高的建筑物,名叫玲珑塔。楼阁式,一共十九层,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壁呈龙凤流云,七彩灿烂的琉璃覆顶作瓦,远观熠熠生辉巍峨入云,极为震撼。
贺北说想要登塔观景,谢倦默默陪着他。
在这玲珑塔顶供奉着一位武神。武神被宋明安花大价钱塑着金身雕像。这位武神长得凶神恶煞,望着令人生畏,左手手持□□,右手握着一颗圆滚滚的紫色晶珠。
贺北用手轻轻摸过那颗日光下熠熠生辉的珠子,被谢倦将他的手腕拽回身侧。
谢倦握住贺北触碰珠子的那只手腕,神情肃起:神明之物岂可轻易触碰?
贺北收回手来,望着那颗紫珠若有所思,片刻后沉吟道:这珠子里面好像有东西。
谢倦仔细一看,果然,在那珠子内里有一小块白色物质,像是珠子内里裂开的缝隙所形成的。
贺北侧头望向谢倦:听闻这玲珑塔之下震慑着凶兽,师兄,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谢倦平静道:无论真假,敬而远之。
贺北紧攥住谢倦的衣袖,开始装怂:那.......师兄我们快离开此处吧,寒川有些害怕。
其实贺北知道,这玲珑塔下那有什么凶兽不过是哄骗人的幌子,这武神像也并非是宋明安有多敬爱神明而设立,而是另有玄机。
上一世,他逼问厉羽才得知,当年厉羽流连于松洲城各大权贵之间,宋明安亲侄子宋璟将他视为蓝颜知己。在宋璟一次酒醉时,一不小心将玲珑塔的秘密告知于厉羽。
厉羽无意得知于这个秘密,并利用此秘密在镜花宫升职升为左使。
在玲珑塔的最顶端,武神神像手托的紫珠内,储藏着河图洛书的碎片。但是开启这紫珠并非一件容易事,需要集齐五把密钥,这五把密钥同时插进武神神像的不同部位可触发机关,才能将碎片获取。
这五把密钥在武神神像上对应的位置也是每月一换,但凡插错一把,站在武神神像面前的人都会被暗里布阵的箭雨戳成筛子。
这五把密钥被真武盟四堂的四位堂主加上贺岸五人,一人一把所保管着。镜花宫若想同时得到五把密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碍不住镜花宫的右使是一位精通机关术之人。
镜花宫的谋划是厉羽在晚宴上火烧藏书阁,来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到时候,大家都在急于救火,镜花宫右使则飞登上玲珑塔,将武神雕像的机关巧妙破解,再把碎片取出,好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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