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重生)——晚星雀(5)
宋流萤此话一出,周遭弟子表情缤纷多彩,有人推搡着宋流萤问他:小宋,你大晚上约贺师兄做什么?
宋流萤弱弱道:我想约贺师兄教我练剑啊......我学的太慢了,过几天就是综测,我考不过就完了......
噢~宋流萤身旁的弟子故意拖长了尾音。
贺北瞧见宋流萤长得眼熟加上他心情不错便应了下来:可以,晚饭后来瞭望峰。你叫什么名字?
宋流萤面露喜色,攥着衣摆细声道:宋流萤。
贺北听到此名心脏蓦然猛颤,他又将宋流萤仔细打量一番,发现幼年般的宋流萤确实与上一世他凤漓宫仅有不多的活人,也叫宋流萤的浇花匠长得一模一样。
师兄,我想去!
师兄,我也想去!
我也要我也要!
一时间,七八个弟子朝贺北围了上来,他瞧着眼下乌压压一片剑庄的小幼苗,顿时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男菩萨。
贺北神色一软:好。
对于他来说,带一个和带一群有什么区别,一样麻烦。
装什么好心。
咦~误人子弟。
指不定晚上带这些孩子们做什么呢。
贺北路过姚镜那些乱嚼口舌的兄弟们身边,投下一个阴沉的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地扔了一句:怎么,我还能把他们都吃了?
这群人听说贺北丧心病狂起来连狗都咬,他们可说不准对方是不是真的会吃人!一个个像看鬼一样看着贺北。
贺北大笑一声头也不回朝前而去,留下一抹明艳背影。
回到兰渚,贺北发现谢倦正在收整行李。他第二日要下山过江去松洲城一趟。
真武盟的总都设在松洲城,而一个月以后,五年一届的真武大会就近选址在凤语剑庄举行。为了交接细节事宜,下山跑腿的活基本都是谢倦在做,他代表着几位剑庄长老的形象和脸面,以及态度。
师兄,你一个人下山吗?贺北抱胸斜靠在门框上,橘红的斜阳将他的面容覆上一层暖意,望向谢倦的目光灼灼。
谢倦低头叠着衣物:还有陆师叔一起。
陆师叔?上一世,贺北不记得谢倦和谁下了山,那时的他被裴岸打的还下不了床。他试探着问:师兄,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好久没去过松洲城了,想吃南四巷的烤鸡。
谢倦手上的动作一顿,似在考量。
师兄,嗯?小北听话。贺北走到谢倦跟前,用一副笑脸央求的表情拽了拽他的衣袖。
谢倦叹口气,道:好。
自从上月开始贺北每天求他一次,谢倦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面对这个磨人的小师弟他总是心软。
师兄最好!
贺北不太怀好意的眼神顺着谢倦雪白的后颈再到他瘦窄的腰身,眼神一步步升温。
谢倦正在柜子前找衣物,贺北故意走到他身后,还将身子微微靠前,双臂将谢倦巧妙环在怀中,他头侧一倾擦过谢倦的颊边,手够到谢倦身前的衣物柜里翻找起东西来。
谢倦被贺北忽然的靠近和靠近后呈现的诡异姿势禁锢得有些不自在,他侧头皱着眉头瞪了贺北一眼。贺北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随便从衣柜里挑了一根发带,缓缓拖拽出来。
贺北拿到发带后退一步,将谢倦从臂弯中放了出来。
谢倦回眸冷冷道:这个发带是我的。
贺北面带微笑作恍然状:哎呀,拿错了。
谢倦无情驱逐:拿完就起开。
喔。贺北让开一点点。
谢倦埋着头在衣柜里整理一番,随后从中抱出一摞干净的衣裳往床边走,贺北黏在他身边特别挡路,他十分不悦地瞪着贺北:碍事。赶快收拾东西。
好勒,师兄。
贺北凑上去帮谢倦的手中衣物分担了一半的重量。
晚饭过后,贺北如约行至鹤瞭峰。
来的除却宋流萤之外,只有三个小弟子。白日里大多数起哄要来的吃过晚饭便想歇息,也就懒得过来。
宋流萤悟性迟钝,经常一个简单的招式都会出错。贺北是个没耐心的,但是碍不住年幼版的宋流萤乖巧可爱,他也就百般不厌地教他。
上一世,贺北养了清笳山一山顶的花,他自己懒得打理,便想招个花匠。花匠好找,一听说是服侍芜疆魔尊的却是无人敢来。
招了半月,有一个人亲自找上了门,背着一把生锈看不清本来面目的铁剑,修为不潜只身穿越重重魔障,登上了清笳山。是个江湖散侠,叫宋流萤,白净清秀,身材瘦高,模样贺北是满意了。
宋流萤吃住都与贺北在山顶的凤漓宫,贺北没与他说过几句话,两人交集不多各过各的。贺北月例给的很高,实则也是份美差。
山顶被宋流萤打理的很好,宋流萤特意问过他的喜好,苍兰花种一半,剩下的种芍药、雪樱、棣棠花、白鹤芋......最后还留有一点私心,种了一小片流萤草。
夜色渐深,来请教的小弟子们一一与贺北行礼告别。最后留下的宋流萤撑起胆子主动上前问道:师兄,你的剑我能摸摸吗?
贺北把艳山剑递给宋流萤,宋流萤小心翼翼接过艳山剑,捧在手心神色认真,他轻轻握住温热的剑柄,眼里流露出光来。
贺北饶有意味地望着宋流萤:把我方才教你那一招用它试试。
宋流萤怯怯地点头,执起颇有份量的艳山剑,将放在被贺北纠正过许多次的招式演绎过一遍。宋流萤认为或许是好剑的缘故,居然没有出错。他不禁露出欣喜之色,贺北在旁鼓励他:不错,等你这次综测考好了,师兄送你一把好剑。
宋流萤站在原处受宠若惊神情有些无措:不、不必了师兄!我、我不配用好剑。
好好练,师兄说出去的话,从不食言。贺北轻轻一笑,随后跃上一方的高石,摘下两朵比月色还要皎洁的苍兰花,将它们别在腰间。
宋流萤内心十分感激,说出口来的话却是赢赢弱弱没有底气:好,师兄,我尽力......
尽力就好。
贺北拍拍宋流萤的肩,似是给他鼓励。
回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师兄回去晚了,师兄的师兄也要骂师兄的。
贺北说这话时,眼梢含着笑意。
贺北与宋流萤顺了半路,分岔路告别后,一路轻功飞回兰渚。宋流萤望着那抹轻快离去的背影,眼中盛起琐碎的星光。
贺北回屋后发现谢倦已经睡下,但是室内依然为他亮着一小束暖黄烛光。
贺北走到谢倦床前望他许久,似乎想要将他的眉眼、轮廓深深勾勒在心里。他轻言:师兄,这一世,我来护你周全。他弯腰替他掖好被角,又偷偷忍不住用指腹触了触他的鼻尖。
谢倦睡眠轻他不敢再多打扰。
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人动身出了兰渚,先去紫竹林附近与陆星泽回合。
谢倦与贺北两人披着披风,一白一黑,头戴幕篱并排站立在紫竹林的石碑旁。
陆星泽一身墨蓝从雾气袅袅的紫竹林中穿梭而来,他驻足瞅着面前森森而立的两人,调笑道:我还当是黑白无常来索命了呢。
贺北掀起遮面的黑纱,眯着困眼唇角勾起一个笑:师叔,有这么好看的黑无常吗?
陆星泽:哦。
师叔,东西我来拿。
贺北接过陆星泽的行李包裹背到右肩,左肩背着谢倦的。
陆星泽感叹:嗬,难得这么懂事。
别人给个梯子贺北一向是要上天的:师叔,小北一直都很懂事的。
陆星泽呵呵两声。
山里风大,声声呜咽。寒月如钩,照亮去时路。
下凤语山的路上贺北一直紧紧挨着谢倦,他无意间碰到谢倦的手背,发现触感冰的要命,实在心疼,恨不得握在手心里替他暖着。
但是他不敢。
三人步行至半山腰时路好走许多,还有马驿。不巧的是马驿中的好马只剩两匹,除却这两匹,便只剩下一匹又老又瘦的。贺北属于宁愿走着去也不会骑不好的马,挑剔的狠。但是他是晚辈,只有骑那批瘦老的份。
贺北磨了谢倦几句,谢倦同意与他共骑一匹。
贺北笑眼眯起:师兄,你在前好不好?见谢倦神色一顿,他立马又补充一句:师兄,我屁股还没好,坐前面膈着会痛。
嗯。
谢倦将幕篱的白纱放下,先飞身上马。
贺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啊......啊啊!
贺北上来的时候忍不住嚎叫几声,屁股上的伤口痛得他后背浮起一层冷汗。
谢倦的脸色稍变,心中漫起歉意。下一秒腰上一热,贺北的胳膊竟然顺势经过他的腰间,伸手去够缰绳。
心中的歉意顿无。
少年胸怀炙热,方才还沉浸在早春寒风之中,此时蓦然暖和起来。虽然谢倦很不愿意承认这样很舒服。
谢倦道:我来御马就好。不然贺北一直从身后禁锢着他,实在有些不自在。
贺北双腿夹紧马肚,手中勒紧缰绳:我来吧,师兄,你可以在我怀里睡一会儿。驾
身下的马儿已经开始奔走,山路陡峭石头多,贺北纵马一向很快,陆星泽慢慢被甩在身后。谢倦在贺北怀中一颤一颤,贺北的双臂刻意将他锢的很紧,下巴轻抵着对方的脑袋,谢倦的发香萦绕在他鼻尖,两人呼吸交错身间摩擦生暖,贺北的心不免杂乱。
贺北纵马之快风也来势凶猛,谢倦一张脸被吹得若积雪覆红云,剔透的白里透着薄薄的血丝。
贺北忽然在谢倦耳边说道:师兄,小时候你第一次带我骑马,结果我们两个一起摔下来了,哈哈哈......
谢倦忽然微微一笑:是,你掉了颗门牙,讲话漏风。
贺北神情一怔有些难堪:师兄,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幼时,谢倦第一次学会骑马,贺北非缠着谢倦带他一起骑,那个时候他在前谢倦在后,本来骑得好好的结果马儿突然发脾气,前蹄飞扬把两人全部摔扔出去。
两人摔得不轻,谢倦抱着贺北在地上滚了几圈做了肉垫,所以贺北身上没伤,但,磕掉一颗门牙,被剑庄弟子嘲笑大约有一月。
你小子,骑那么快。
陆星泽追赶而来。
贺北笑道:师叔,是你太慢了好吧,骑快些,我们兴许能在松洲城赶上吃早点。
陆星泽叹气:你脑子里能不能装些正事?
贺北低眸看了怀中谢倦一眼,他现在的脑子里是装不了什么正事。
心猿意马。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三之前隔天更,之后恢复正常,存稿丰厚!
第007章 莺巷
待三人来到松洲城,早饭没赶上,于是在街边买了些甜米糕来填肚子。
贺北这一世执意下山并不是为了在松洲城作乐,而是为了河图洛书。
江湖一直流传着关于它的传说。河图洛书在一百年前重现于江湖,是以碎片的形式出现。
西南宁枯城城主贺岸拥有其中一枚碎片,他利用碎片修为突进,十年之内成为天下无敌手,剑道第一宗师。
另外一枚则被真武盟所珍藏。
听闻这碎片一共有十一枚。若集齐十一枚,便可将武林至宝河图洛书拼凑完整。拼凑完整的河图洛书据说有至高无上的神力。
拼凑完整的河图洛书一共两卷,分上下阴卷与阳卷。阳卷可以扭转时空,操纵时间,修改世间一切法则。阴卷则可以死而复生,长生之术。阴阳卷复合,则可以开启异世之门。
上一世的贺北拥有五张碎片,谢倦执有三张,天地盟主白萩执有三张。上一世的最后关头,谢倦将所有碎片集齐,把河图洛书拼凑完整之后,世人还未见识无从得知河图洛书的真正力量,河图洛书便被谢倦带着一起殒身于金山火池。
河图洛书碎片的出现令武林腥风血雨权势颠倒,贺北的挚爱亲朋全部因为河图洛书死去。他过去的一生败也洛书、成也洛书。
此次谢倦下山,真武盟会发生一件大事。便是真武盟珍藏的那枚碎片将会被魔教镜花宫盗走。也正是因为这枚碎片被盗走,令大批沉寂百年的魔教组织以镜花宫为首复兴而起。
镜花宫的兴起成为中州内陆一场浩大劫难,贺北自然不会让这枚碎片先落入镜花宫的手中。
谢倦与陆星泽先入城主府议事,贺北借口去西六街买烧鸡与两人分开。
松洲城繁华万千,路面人头攒动,两道聚集着各色商贩,贺北穿梭在这样的热闹之中,浑身浸足了人间烟火的气息。他路过面具摊时驻足了一会儿,花一两碎银买了只黑铁制就的狼面具,这面具与他右耳佩戴的黑玉耳坠颇为相配。
少年一身绯衣带着面具晃荡在街头极为扎眼,他这一晃就晃进西六街。西六街是松洲城有名的艺馆一条街,是他前世最喜欢流连的地方。上一世就是在此,他亲眼见证姚镜鞭挞虐待一名小倌,贺北被恶心到了,当场出手教训他一顿,贺北下手没有轻重,极力克制还是将他打折一只胳膊。
于是一个恶人先告状,一个懒得解释。两人都有错,但贺北的错到底多一些,受的惩罚也就更重一些。
贺北轻车熟路地拐进莺巷。莺巷之中门庭若市,宝马香车应接不暇地停留亦或过往,花酒之香弥漫整条街巷,欢声笑语耳边渐浓,无一不证明此处乃极乐世界,人间天府。
贺北身姿高大挺拔,虽说带着面具容貌不祥,身着的衣料似云似雾,在日光折射下流淌着皎洁缎光,仿佛将一片静谧夜空披在了身上。衣侧摆精绣着一条银蓝螭龙正蜿蜒飞腾,激起一片雪浪。露出的银色腰扣之上悬挂的环佩玉声璆然,气质矜贵张扬,被小男侍当作贵客恭迎进门。
贺北直接道:来找厉羽公子。
厉羽乃莺巷第一美人,艳名远扬整座松洲城,抚琴一曲价值千金。
小男侍卑腰笑道:巧了爷,厉羽公子今日刚好有空,请随小的来二楼茶室。
贺北跟随小男侍一路行至二楼茶室。
贺北进门后直接咣当一声坐下,朝小男侍挥挥手。随后,小男侍懂事的禀退将门关上,给客人留下独处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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