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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真少爷马甲掉光了——西风狂(23)

    楚渊身体极不舒服的样子,但仍强撑着道:等一下,一岚,你先听我说一件事。
    你知不知道肖怀冰是女王蜂的幼虫?
    你说什么?通讯器对面传来肖一岚不可置信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海诺:把肖怀冰拿去给花堆肥吧
    助理:海诺族长真是一个温婉亲切的人啊
    肖沉:?
    第31章 他们之前的所有种种,已然被肖沉单方面的清零
    这件事严重而复杂, 楚渊直接到了肖家当面与肖一岚讲。
    楚渊,你把肖沉送给了海诺还不够, 现在还要把怀冰送给海诺吗?肖一岚怒道,他没想到楚渊还能做这种事第二次。
    一旁的肖肆急忙拦住了肖一岚,神情严肃起来:大哥,你先听听楚渊要说什么,我也觉得有些事情很奇怪。
    他沉吟道:我和楚渊之前在飞船上遇到了虫族,当时楚渊正和我说着话,没说完就被虫族攻击了, 一直到肖沉出事我们才再见面。
    肖肆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海诺那个阴晴不定的疯子就算了, 反正也没人知道他想什么。但是楚渊你当了那么久的楚家家主, 不会不懂这其中的利弊。用阿沉顶罪,你不仅会得罪肖家, 而且海诺那里你也讨不到什么好。海诺再如何猖狂自大, 也不可能同时和肖家楚家作对。
    他的眸子里带着深究,那个时候,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
    楚渊微微吞咽了一下才道:我当时想说的是, 肖家不可能抱错孩子,肖沉也没有走丢过,为什么会有真假少爷之说?
    肖一岚微微一愣,的确如此。
    被人挑明之后, 那些所有的疑点此刻都明晰起来。
    肖沉是他带大的,他是什么性格没人比肖一岚更清楚。小时候被那么欺负,被校园暴力, 被针对, 他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没有哭, 都没有求助于他们, 一个人把事情解决得那样漂亮干脆,为什么他们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样的肖沉娇弱,爱哭?
    明明这么违和的事情已然摊在他们面前,为什么他们谁也没注意到?
    楚渊还在列举着种种证据,可他已经全然没有心思去听了。
    肖家掌管家族企业的长子,怎么可能是个庸人,楚渊挑明后,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都变得明晰起来。
    他们抓错了人,肖沉不是虫族,肖怀冰才是!
    楚渊最后一句是:因为人们下意识里认为虫族就是被替换者,所以情感也会从被替换者身上转到虫族身上。也就是说我们对肖怀冰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感都是从肖沉身上转移的。
    因而为什么肖怀冰明明没在肖家生活多久,他们也没什么情感基础,却能让他们那么想要补偿他,即使补偿肖怀冰会让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弟弟受委屈。
    可女王蜂再怎么厉害,肖怀冰到底只是一只幼虫。
    是他们本来就有问题,本来就与肖沉有隔阂,本来就已经伤害了肖沉,只是他们自己注意不到,还以为相安无事,肖怀冰的作用也许只不过是把他们对肖沉的伤害、忽略放大了。
    如果他们的关系真的坚不可摧,牢不可破,肖怀冰又怎么可能找到机会?
    裂痕与伤害一直都存在,只是被伤得遍体鳞伤的那个人不愿意低头,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肖肆红着眼睛问道:那个幼虫呢?你就把他直接给海诺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楚渊语气淡淡,说出的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我把他的东西,姑且称之为虫核,挖出来了。
    楚渊本就懂些医学方面的事,况且星际时代,器官移植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语气刻板,却让人觉得他的内里早已疯了:我试了很多次,最开始是把他的心脏换了,可没有什么用,他还是试图干扰我的意志,至少有九次我以为他是我的至爱,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让我放了他,伤害他比伤害我自己还让我觉得难以忍受。
    他淡淡说着,仿佛是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后来我在手臂内侧用刀刻着肖沉的名字,只要我有想要放了他的念头我就用刀按着上一次的刻痕划,这方法很有效,我能感受到他的催眠,他却不能真正催眠我。
    幼虫的手段很有效,但是一旦被识破,想要再次发动能力就很难了。
    毕竟他只是个幼虫,还不是成虫。
    后来我又换了他的肾,肝,脾,眼睛甚至是腺体,可没有一个是我想要找的。楚渊回想起来,现在仍是觉得吵。
    肖怀冰一开始哭得厉害,拼命求着,骂着,到最后换声带的时候楚渊干脆割下他的声带,一下子就清净了许多。
    最后我就找到了这个虫核。楚渊总结道。即使说起这样血腥的事情,他仍是面不改色的,淡淡地抿了一口茶。
    他看起来冷淡而理性,可内里显然已经疯得不轻。
    肖沉是他的光,现在这束光被他亲手弄丢了,他本来就是地狱中的恶鬼,是肖沉让他有披上人皮的机会,现在肖沉不在了,他也没那个心情装得衣冠楚楚。
    他其实省略了很多东西。
    比如到了实验后期,肖怀冰的身体已然支撑不住了,药剂作用下,皮肤细胞衰败得厉害,一片片柳絮似的脱落下来,到最后只剩下内里的皮肤,血肉模糊。
    肖怀冰神智都已然不清醒了,疼痛却仍如附骨之疽,他被折磨得快要疯了。
    可楚渊仍是不停手,他不知道楚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血液大量流失掉,又被换上了新的冲刷进血管。他已经无暇感受到委屈,满心只想求死。
    等到楚渊找到他想要的那个成为虫核的东西之时,肖怀冰已然被他活活折磨疯了。
    口不能言,眼不能观,耳不能闻,疼痛是唯一的感知,即使是虫族也无法承受得了这样的痛苦。
    那副身躯的内脏都早已被换了一遍,血也换过了好几轮,里面早就空了,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后来海诺又问楚渊讨要肖怀冰,楚渊给肖怀冰临时换上了看得过去的器官,直接打包送给了海诺。
    肖怀冰折了海诺的花,按着海诺的习惯,可能肖怀冰现在已经成了花肥了吧。
    楚渊用冷淡的语调说着最血腥的事,此刻一片寂静。
    肖一岚总算知道楚渊为什么能在楚家那样的环境下依旧能当上家主,为什么能从一个破落贵族不受宠的长子有了今天这样的地位。
    这个男人太过残忍狠厉,也太过薄情了。
    也不知道当初让肖沉跟这样的人订婚算对算错。
    肖肆看着楚渊的目光复杂,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却仍是沉默了。
    楚渊找到了虫核,那个虫核现在会在哪里显而易见。
    他对自己总是比对别人更为残忍。
    因为自己弱小的缘故,他亲手把肖沉送上了死路,楚渊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继续忍受下去自己的弱小?
    他一定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虫核放到自己身上了。
    普通人面对虫族毫无反抗之力,即使明知可能会变成怪物,楚渊仍要这样做。
    这个男人本来就疯狂得可怕,之前那副冷淡克制的模样不过是因为肖沉还在。
    肖肆莫名的有种错觉,似乎肖沉从来都是这个男人的枷锁,肖沉不在了,这个男人也就彻底不想伪装了。
    肖沉这一死,也不知道放出了什么恶魔。
    众人一时无言。
    他们此刻突然意识到他们对肖沉有多残忍。
    晦冥岛都是虫族,他们居然还把肖沉关在那样满是虫族的地方,任虫族欺。凌他,侮辱他。
    他是一个猎人啊!
    被自己最为痛恨的虫族折磨,他心里该有多么难受。
    网上说以肖沉砍虫的刀法来看,肖沉根本不至于被虫族伤到这个地步,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大多都是刑具造成的,那么可怖诡异,让人难以想象他经历过什么样非人的折磨。
    肖一岚后来反复地观看那场直播,他简直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肖沉怎么会伤得那样重,那些血如同快要流尽一般,将肖沉整个人都染成了赤色。
    他那在肖家一直被娇生惯养着的幼弟,脸上被划出了那么长,那么深的一道疤。
    审讯记录里,那虫族骗肖沉,是肖家要剜了他的腺体,割了他的皮肤。因为肖家要用他的皮肤和腺体治疗肖怀冰。
    那个时候,肖沉会想些什么,会有多疼,会有多失望,肖一岚不敢去细想。
    肖沉把刀缠在手上坦然赴死的时候,他那句轻飘飘的话即使是他也觉得动容。这个一直被家人伤害着的孩子,即使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伤害,却至死仍然渴望着亲情。
    那样的感情太深太重,太过炽热。
    也许正是因为他一直都得不到,才那般渴望。
    这件事情太过严重,恐怕肖夜枫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肖一岚想要告诉父亲这件事,但肖夜枫不知道最近一直都在忙些什么,总是很晚才回家,一天呆在肖家的时间少的可怜,肖一岚有时候都不知道他是几点走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肖一岚感到无法遏制的愤怒,他一直都以为肖夜枫只是不善言辞,对肖沉的爱不是没有,只是一直都深埋于心底。可是当肖沉死后,肖一岚才逐渐地意识到,也许肖夜枫是真的不在乎肖沉。
    童年受的伤,有时候也许需要一生去治愈,可是童年受了伤的又怎么可能只有肖沉一个。一个人越是得不到什么就越渴望什么,执念久了也就成了一块心病,这个家里本就没几个正常人,总是与肖夜枫吵架的也不仅仅是肖沉。
    肖一岚找不到肖夜枫,没法当面去说这件事情,无奈之下只能用通讯器给肖夜枫发了短信,告诉他肖怀冰是虫族,肖沉一直都是真正的肖家人。
    他本以为父亲会像他和肖肆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样震惊,不可置信,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只回了一个简短的嗯,似乎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一般。
    肖一岚忽地觉得心寒,肖沉死了,肖夜枫作为父亲到了现在竟也只有一句嗯。
    他大概是真的忙,可什么东西就那么重要,比肖沉还重要?
    肖沉至死都渴望得到父亲的肯定,可他到底也只得到了一句嗯。
    总有事情比肖沉的事重要。
    即使是肖沉的死亡。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整个帝国都在为肖沉默哀的时候,猎人学院的官博却发布了一条信息。
    肖沉的死让上面有了想要扩大猎人的宣传,提高猎人的社会待遇和地位的想法,人们对猎人的了解欲望愈发强烈,这也正是一个让公众了解猎人,更加尊敬猎人的好机会,因而为了更好的达到这个目的,猎人学院前一阵时间开通了官博。
    上面只有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欢迎肖沉猎人回家。
    这个官博本就不活跃,一直以来都像个假的号,统共也只发了这一条消息,后续也很快就删除了,因而这条信息的真实性仍然存疑。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在帝国掀起巨浪。
    这个消息出来的时候,肖家的人竟然罕见地都在,鲜少地坐在一起吃早餐。
    阿沉还活着?肖一岚被这巨大的喜悦冲击得头脑都在发懵,他惊得餐具也掉在地上,可他无暇去捡。
    他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饭桌上他的动作突兀得厉害,可他显然已没关注这个的闲心。
    阿沉、阿沉居然还活着吗?
    伤成了那个样子阿沉也能活下来吗?
    巨大的喜悦过后,肖一岚的心又被紧紧攥住。
    伤成了那个样子,即使活下来了,肖沉的身体估计仍然不乐观。
    别的不说,肖沉的腺体都被剜去了,发情期的时候他要怎么熬过去?他的眼睛也瞎了一只,另外一只也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保得住,还有肖沉的脸,是不是毁容了?还有他受了那么多伤,冬天会不会骨头疼
    他那一生都桀骜不羁,傲气张狂的弟弟,从来都是最耀眼的那颗星星,他要怎么接受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又是猎人,可剜了腺体就代表他连精神力也没有了。
    自负如肖沉,他要怎么接受从万人仰望的世界之巅跌落至至暗深渊的落差?
    与其变成一个丑陋的、痛苦的、一无是处的废物,也许在肖沉的概念里还是死亡更让他容易接受。
    他这个弟弟,一身的傲骨,从来都不愿苟且偷生。
    肖沉现在,大概很痛苦吧。
    不行,我得过去陪着肖沉,我得找到他肖一岚喃喃道。
    肖肆拦住了已然失了智的肖一岚,道:大哥,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很低,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他刚刚才从地上捡起摔落的碗筷,内心根本不似他表现出来的这般镇定,但他仍提出质疑道:我也很希望肖沉能活下来。但是别的不说,大哥,肖沉的尸体都已经被找到了,我们也是亲眼见过的,肖沉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说着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眼眸也微沉了下来:除非,那尸体是个假的。
    他抬头,眸色坚定: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我们去看一眼肖沉的尸体就能知道了。
    确实如此,肖一岚也冷静了下来。而他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肖夜枫打断了。
    男人的话冷酷而绝情:不用去了。
    他的话简短极了,仿佛话里的那个人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尸体被我烧了。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良久,肖一岚才缓缓问道。
    肖夜枫颔首,淡淡道:埋在了庄园后院。
    他冷淡地补充道:你们要是实在想看可以去挖出来,记得之后再埋回去。
    桌子顷刻间被掀翻,肖肆像一只咆哮狂怒的狮子,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理智彻底被愤怒占据,头一次对肖夜枫动了手。
    他揪住肖夜枫的领子,愤怒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能把他烧了!那么短那么短的时间你就这么急吗!
    男人眼眶通红,似乎还闪着泪光:我们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一。夜。情的多余产物吗!
    肖一岚急忙把二人扯开,尽管他也很愤怒,失望,但长子的身份勉强让他还维持着些许理智。
    肖肆被扯开后仍是死死地等着眼睛,肖夜枫只面无表情,什么情绪也没有。
    肖肆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他笑自己傻,也是在笑肖沉,一个这么多年都没看清肖夜枫的真面目,一个至死都深爱着他们混。蛋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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