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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每天都在自己虐自己——咸鱼卖花(2)

    声音很清,卷着一点的磁性,倒是很好听。
    傅斯渊猛地睁大双眼,极力地想避开脸上的手。
    好大的胆子,这手法犹如登徒子调戏姑娘一般。
    虽然他现在格外弱,但也不是任人鱼肉。
    傅斯渊用力地把头偏向一边。
    手下脑袋一转,脸摸不着了。
    季衍伸手又抚上傅斯渊侧脸,轻轻地点了点:你吓死我了。哪怕他表现的冷静,可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那是车祸,很有可能人就没了性命。
    傅斯渊刚才倔强地转了头,可下一秒又被人摸了脸。
    这样下去可不行,怎么能让人动手动脚呢?
    手法还像是登徒子似的。
    傅斯渊闭了闭眼睛打算吓吓这人,于是他阴恻恻地开口:别摸了。
    修真界能摸他脸的人还没出生!
    换个壳子也一样!
    季衍顿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眸光落到自家爱人脸上,脸颊上有细小的擦伤,苍白虚弱且阴沉,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家里被训了的萨摩耶。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于是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傅斯渊缠着纱布的脑袋:好好养伤。
    傅斯渊眼睁睁地看着这人俯身给自己落下一吻,瞳孔猛得变大,犹如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直到季衍抬头都没回过神来。
    竟然有人敢亲他?!
    他皱眉欲开口制止这人,却目光触到季衍左手无名指上时顿住了。
    男人手掌修长白皙,手背上布着淡青色的血管,漂亮的如同一件艺术品,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带了一圈银色戒指,此时发着莹莹的亮光。
    傅斯渊沉默着去看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里也有着同样的东西。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修真界亦有将戒指作为定情信物的,再联系这人方才举动,能推测出来两人关系。
    这具身体的原身大约已有道侣。
    傅斯渊再次看向季衍。
    罢了,既然是道侣,也就原谅他刚才的轻浮吧。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出现了,毕竟他不是原身,也无意想有道侣!
    傅斯渊捻了捻指尖,目光有些幽深。
    该给这人说清楚,他的道侣魂魄已失,这具身子已经换了一抹神识了。
    毕竟他无意沾人便宜,更没有意愿被人轻薄!
    季衍见傅斯渊定定地盯着自己看,刚要开口,就听见自己电话响了。
    是他妈妈打来的。
    指尖向右滑去,下一瞬季母焦急的声音传来:衍衍,妈妈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有没有事?
    季衍声音很平静,极力地安抚母亲:妈,你别担心,我很好。
    他道:我只是一点轻伤,现在没什么事,输点液消炎就好。
    那小傅呢?他有没有事?
    季衍回头看了一眼傅斯渊:他伤比我重一些,不过没什么大碍,我在这照顾他就行。
    他怕季母还担心,于是把电话挨在傅斯渊耳边,示意他说些话。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声,上了些年纪但听得出很温柔:小傅,你有没有事?
    傅斯渊沉默着。
    他能醒来,那就说明这个身体的原主已经亡了。
    那边的声音又传来,这次听得出有些焦急:小傅?你有没有事情?
    后面声音有些惊慌。
    傅斯渊静了一瞬,接着慢慢开口:.没事。
    这种借尸还魂之事玄而又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没必要清楚其中的渊源。
    那就好那就好,你好好养伤,阿姨叔叔这就回来看看你们。
    季衍把手机拿开,又安抚了一下母亲的情绪,才挂了电话。
    他看着傅斯渊笑了笑:还好你没有事。
    眼前人耀眼的面容一笑起来像是满室光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见过修真界瑰丽的灵石,却发现自己比不出是这人眸子好看还是灵石耀眼。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因为原主的平安而笑地心满意足。
    傅斯渊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要是这人知道原主已经亡了,还会这样吗?
    他压下自己心中的念头,不由得思索起来。
    如果是他在修真界的实力,找一个魂魄也不是什么大事,等他离开这具身体回到修真界,届时再想办法把原主塞回来,也算是承了让他再次睁眼的这一份恩情。
    如今姑且先瞒着外人。
    傅斯渊想到这,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他满意了,于是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季衍哪里知道短短一分钟之内身边人想了多少事,他重新回到自己床上,拿着手机思考着以后的事。
    公司现在的事先放到一边,现在重点是他们两人的身体。
    季衍这人以前也算是工作狂,现在出了一次车祸之后就觉得什么事都不如健康重要。
    生命在,才有以后的事,不然一切都是浮云。
    他安排了自己公司的事情,又看向傅斯渊:你公司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帮你盯着。
    傅斯渊有个科技公司,现在两家公司还有业务上往来,他也去过,一些事情倒还清楚。
    公司?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东西。
    傅斯渊转了转眼睛,心下思量。
    以后这种没听过的东西大抵会越来越多,他能次次都瞒着吗?如若这次含糊应下,之后呢,诸事一出到时候怎么办?
    傅斯渊静静地看了季衍几秒,接着开口:什么是公司?
    眼前人眼中都是茫然,脑袋上缠着的纱布透着隐隐的红,神情即憨且懵。
    这是怎么回事?季衍一下子愣住了。
    他眉心蹙着:你不知道什么是公司?
    不会撞坏了脑子吧?
    傅斯渊摇头:不知。
    这神情不似作假,季衍心中警铃大作,隐隐有些不安:那你知道什么?
    傅斯渊:我什么也不知。
    不会失忆了吧?
    季衍若有所思,伸手敲了敲床铺,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记得什么?
    他记得修真界功法,记得各种秘术。傅斯渊心里这样想,到嘴却说:什么也不记得。
    季衍:.
    他目光又落到傅斯渊脑袋上,这是头部遭受重创而导致的失忆吗?
    季衍舔了舔唇,接着按了按床头的呼救扭。
    不行,得快些再给傅斯渊检查一下。
    医生出现很快,几分钟之后就来到病房。
    季衍给医生说明情况:我爱人他说不记得任何事,可能是失忆了。
    失忆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罕见,大脑其实很脆弱,不要说这种外伤,有的人受到酒精刺激后都会失去几个小时的记忆,也就是平常喝酒喝到断片。
    他主要是担心傅斯渊大脑出血或是严重的脑震荡。
    医生狐疑地看向傅斯渊,出icu之前的检查一切正常,怎么会突然失去记忆?
    医生皱眉说:再去让他做CT,检查一下脑腔。
    于是傅斯渊被护士推去又做了一遍检查,医生拿到CT片子之后认认真真地看,接着道:检查结果显示很正常。
    脑子内部是正常的,没有出血。
    傅斯渊一双眼睛睁着,毫不回避地望着医生。
    当然正常了,夺舍这事谁能想的到?!
    季衍揉了揉额角,发现今天真是过得胆战心惊。
    他以为傅斯渊没事,结果没想到竟然失去了记忆。
    不过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最起码还活着。
    季衍这样安慰自己,对医生道:算了,没出血就好。失忆的事.说到这里微微一停:以后看他能不能恢复。
    可能是短暂性的失去记忆,以后刺激一下说不定能找回。
    医生也点了点头:不要太过担心,有些是可逆性的,日后治疗是有恢复的可能。
    等到医生走后季衍顺势躺在床上,斜支着侧身看着傅斯渊。
    如今太阳已落下,只有一抹浅薄的金辉,对面病床上的青年懒洋洋地盯着他,他的眼尾弧度微微上挑,这样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过分深情。
    傅斯渊心里格外的.不自在。
    在他以往生命中从未有过道侣,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有道侣,现在两人的病床离得分外近,几乎他们两人伸手就能触上彼此。
    在这不大的病房内,安静的像是午后沉睡醒来时分,时光悄然而过的静谧。
    他能听到对面人的呼吸声,匀称而又沉静。
    气息交融,似水一般的纠缠。
    这.这和同床共枕有什么两样?!
    傅斯渊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转过身去。
    别看了,你的道侣已经不在了。
    虽然说你们感情可能很好,但他的的确确已经不在了。
    本座有什么办法呢?
    待日后本座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你道侣找回来。
    季衍发了一会呆,过了一会回神,却突然瞥见傅斯渊转过身去了。
    他有点累,便打算闭着眼睛睡会。
    傅斯渊心里逼逼赖赖一会,接着做贼一样转过身去,却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
    胸膛浅浅地起伏,浓密的睫毛像是鸦羽一般覆在眼睑上,脸上隐约可见一丝倦容,没有多少血色。
    看着看着,傅斯渊觉得胸膛处漫上一种细密的酸涩感。
    这种感觉玄而又玄,谈不上难受或是疼痛,却是绵密而又无孔不入。
    傅斯渊皱了皱眉,手指轻轻地点上自己胸膛。
    这大抵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意识吧。
    罢了,你想看就看。
    本座允了。
    于是傅斯渊把人盯了一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傅.大聪明.上线~
    第03章 鲜花
    大概人放松下来就容易感受到累,随之而来便是困倦。
    季衍睡了黑甜软的一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起床后去洗漱,走到傅斯渊病床前看了一眼,发现他还闭着眼睛。
    季衍这人爱干净,现在住院了也不例外,在卫生间收拾好自己后,又打了一盆水端到傅斯渊床前,打算给他擦擦脸。
    毛巾浸在水中,再拧得半干后往傅斯渊脸上擦拭。
    傅斯渊早在季衍站在他床边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他昨晚盯了半宿,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困得睡过去了,今早听到有水声惊醒过来。
    他莫不是又要亲他吧?!
    这是傅斯渊第一个反应。
    按理说人家道侣两人,别说亲亲了,就算是两人没羞没臊地滚成一团也是可以,但傅斯渊一想起他在这个壳子里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自己被人轻薄了。
    他屏住呼吸,四肢僵硬得仿佛一具凉透了的尸体,浑身汗毛竖起,心跳得能从嗓子眼蹦出来,用尽力气紧紧闭着眼睛,竭力维持着一种睡熟了睡死了的样子。
    温热的水流从指腹毛巾中流出来,季衍将毛巾拧得半干,然后轻轻地触上傅斯渊的脸。
    傅斯渊双眼紧闭,气喘如牛。
    季衍:.
    怎么了?呼吸不畅。
    他静了一秒钟,接着拿开毛巾,好整以暇地盯着傅斯渊。
    脸上有一瞬间的温软,脸上的布料极其细腻,傅斯渊甚至能感受到毛巾后手指的轮廓。
    原来是擦脸啊.
    傅斯渊刚放下心,便有觉得毛巾被人拿远了。
    接着,他便感觉到一道视线就那样赤.裸.裸地落到他脸上,像是在估摸着要亲哪里似的.
    傅斯渊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果然,这人又要轻薄他了!
    该怎么拒绝才不让他伤心?
    顺势翻个身把脸藏起来行不行?
    季衍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浑身紧绷,薄薄的眼皮下眼睛滴溜溜地转,睫毛乱颤。
    就这副样子还装睡。
    能不能稍微有点演技?
    季衍抚了抚额,实在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他干脆开口:我给你擦脸还是你自己来?
    原来没想亲他啊。
    傅斯渊抿了抿唇睁眼:我自己来。
    等你道侣回来后你给他擦脸吧。
    本座又不是废人,有手有脚自己来。
    季衍看到傅斯渊擦了脸后,顺手递了瓶护肤品过去:用这个抹脸。
    天气有些干燥,他昨天让护工帮忙买了一瓶护肤品。
    傅斯渊垂眸看着递过来的瓶子,然后沉声拒绝:不了。
    笑话,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在脸上抹过任何东西。
    修真界倒是有各种驻颜方子,不过那些多是仅仅沉迷了皮囊的人喜爱的,他完完全全不需要这些。
    毕竟他有着如大海一般深刻的内涵。
    季衍挑了挑眉:你以前挺喜欢护肤的。
    他公司就是护肤品出身,当时从他爸爸手里接过,哪怕现在加上了一些高端的护理产品,但一提起公司名字很多人第一反应还是那个绿色的大瓶。
    傅斯渊以前面上不显,但每晚雷打不动的抹脸,有时候公司新出一件男士新款,傅斯渊绝对得试试。
    怎么说呢,就.还蛮讲究的。
    傅斯渊闻言心道:那是原主!他绝不是只沉迷表面的人。
    季衍看着这人没有想用的意思,干脆自己收起来。
    两人吃了饭之后,季衍手上挂上了点滴,他看了看手机道:爸妈一会过来看我们。
    昨天父母知道消息后就往回赶,刚才发消息说一会来看看。
    我没有说你失忆的事,你一会兜住。
    这事季衍打算瞒着父母,季母比较柔弱,知道了这件事也只是白白替两人担心。
    傅斯渊微微一愣,他自幼父母双亡,从没有接触过亲人,亦不知道如何与亲人相处。
    我.傅斯渊张了张口,想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兜住。
    季衍抬眸看向傅斯渊,只见这人面露隐隐难色,双眼有些茫然,接着垂着脑袋坐在床上,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心中微微一动,接着目光又转到傅斯渊的左肩上。
    当时他被这人护在怀里,傅斯渊用身体给他铸了一道安全墙,在窄小的空间里,傅斯渊肩膀遭到挤压,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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