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当猎户——海毓秀(21)
李旺却是难得的一句安慰都没有,甚至在永哥儿试图把吴桂花拉起来的时候,出手把他拽到了旁边,面上看着还有些冷。
爹?永哥儿有些惊讶。
李旺似乎隐忍着怒气,下颚紧绷起又落下,眼神瞄到李满仓一家凄惨的模样,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只道:跟我回家!
李旺心里清楚,李满仓一家的日子并不是过不下去了,他们家除了卖出去的四亩地,还剩了三亩。另外洪老板还赔了十两银子,虽然欠了外债,可李三爷这些债主都是厚道人,不可能这时候来要。
所以他们的日子不是过不下去了,只是没有以前富裕了!
其实村里人也很惊讶,原来这李满仓一家这么有钱!
记得李满仓和李旺的爹李老栓还在的时候,李家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啊,后来还是李旺从关外回来,他们一家的日子才稍稍好了一点。
虽说李老栓夫妻都偏心大儿子,但若是钱都李旺一个人赚回来的,分家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一声不吭?
李旺夫妻再是老实人,也不可能傻到这个地步吧?
村里人都猜测,原本李旺分家的时候还是得了些银子的,只是他那两个儿子太不成器了,最终才败落到这个地步
只有李旺知道不是,李满仓报官的时候说了实话,李旺直到这时候才知道他大哥一家有这么厚的家底!
他们家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大哥又没有一技之长,这么厚的家底他是怎么攒出来的?
李旺只要一想到某种可能,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累了几天了,李旺回到家还是翻来覆去了一宿,第二天清早就红着眼眶跑到了李满仓病床前,直接质问:永哥儿阿么留给他的银子,是不是被你们拿了?
什么银子,我们可没拿你们家的东西!肿着核桃眼的吴桂花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李满仓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让李旺看出了端倪。
李旺冷声道:当初阿大阿二他们的娘没了,我出门的时候,是托了娘去照顾他们的。回来之后,永哥儿拉在尿片里,我也是把他交给了娘去帮忙换洗。后来娘突然跑回你们家,无论我怎么求,她都不肯再来照顾永哥儿,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
你胡说什么,难道你怀疑娘偷你的东西!李满仓佯怒地道:李旺,你有没有良心,娘都已经走了,难道你还要让她在地下不得安宁吗!
既然你不想娘不得安宁,那你告诉我,你九十九两的家底是怎么攒出来的?
我我自己攒的!李满仓眼神闪烁,他不可能说是父母给的,当初分家的时候他只明面上比老二多了两成。万一老二觉得他多吃多占,要求他还回去怎么办?
要知道老二比现在的他还穷,他连地都没有!
可让他说出具体怎么攒的,他又说不出来,因此面对李旺的质问,他也越来越前言不搭后语。
吴桂花见状强词夺理道:我们夫妻俩这些年又是种地,又是养牛、养鸡,攒个几十两的银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旺冷笑:当年分家的时候,我们两家每家才分了三亩地,你们是靠什么买牛、买鸡,还另外赚了四亩地和十几两银子的?
李满仓和吴桂花都答不出来了,三亩地仅够他们一家四口混个水饱,要说攒钱,绝无可能。
李旺越看心里越冷:自从爹去世之后,他娘也越来越偏心,他就去求了三爷和宗族长老做主分家。按理他哥是长子,他娘跟着哥哥嫂子过,分家多拿一点他也无所谓。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娘会偷了永哥儿身上的东西!当时靳提公子担心外面有人偷听,说得也含糊,只说给永哥儿留了东西。
他一直以为东西在公子收拾出来的包袱里,后来找不到,他还担心是自己不小心遗失了,沿路回去找过。
最后当然是什么也没找到。他甚至想过是自己猜错了,靳提公子说留的东西不是银钱,就是那个虎骨哨子,还一再叮嘱永哥儿好好藏着,毕竟是他阿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事到如今,李旺什么都不想说了:你们不承认也没关系,从今往后,你们一家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李满仓,我们兄弟做到头了!
老二,你疯了!李满仓满脸惊疑不定,因为还生着病,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当家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自己身子要紧。吴桂花一边替他拍抚,一边故作硬气地骂道:我说老二,你大清早跑来,一会儿说我们拿了永哥儿的银子,一会儿说娘偷你的东西你是看我们家遭难,故意来气你哥的吧?气死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吴桂花越说越顺,渐渐地,心虚也没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连死去的娘都能泼脏水!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家好,现下我们家遭殃了,你不说来帮帮忙
帮帮忙三个字还未说完,李旺已经怒气冲冲地掀了帘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桂花连忙追了出去,扯住李旺的衣袖道:老二,你可不能走,你必须得去帮我们把地要回来!
把、地、要、回、来?
李旺眼神如刀: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做人能无耻到你们这个地步!
说完狠狠一用力,把自己的衣袖拽了回来。
吴桂花被他的眼神惊住,一时间竟松了手。
二叔?从自己屋里出来的李长生刚好听到李旺这句,当场吓了一跳,他二叔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话!
别叫我二叔,我不是你们二叔,从今往后,我们两家一刀两断了!李旺再次声明,他就是拼着被村里人说闲话,也不想再管李满仓一家的任何事!
他们也没有被骗,仅仅是失去了从永哥儿那里偷去的钱财罢了。要说可怜,谁能可怜得过他们家永哥儿!
李旺这次真的是铁了心了,不顾吴桂花和李长生的纠缠和挽留,满脸铁青地从院子里出来,气得腿都好像更跛了一些。
在外面等得无聊,听到动静探头张望的永哥儿吓了一跳:爹,怎么了?
没怎么,我跟李满仓一家划清界限了!李旺说完,不但没觉得内疚,反倒一股前所未有的爽快涌上心头,好像他早就该怎么干了!
啊?永哥儿以为他爹说的是气话,连忙安慰道:大伯他们刚刚被人骗了,心情肯定不好,爹你就别跟他们
他们被人骗了活该!李旺满脸寒霜地打断,看向永哥儿的眼神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永哥儿,爹不是说笑的,爹跟李满仓一家没有关系了,你也不要再喊他大伯。
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30章 原来是狼!
李旺带着永哥儿到地里, 程铎已经在地头等着了,见到寒着脸走在前面的李旺,主动叫了一声:李叔。
然后将疑惑的目光移到永哥儿脸上, 问他怎么回事?
永哥儿实在不好解释, 他爹大清早跑到大伯家里, 似乎跟大伯和大伯娘吵了一架,还扬言要断绝关系。而且他在院子外头听着,大伯娘话里话外好像还牵扯到了程铎这让他怎么说?
倒是李旺注意到了程铎的眼神, 整了整表情回了一句:没事,干活儿吧。
好。程铎也没多问。
李旺是种田的老把式了, 虽然瘸着一条腿,翻地的速度却很快,每一锄头下去深浅一致,刚好把杂草根茎翻出来露在外面,一垄地整齐划一。
永哥儿要稍微慢一点,不过他翻地更细致。
只有程铎,因为不熟悉深一锄头,浅一锄头的,他翻的那一垄跟另外两人翻过的,完全是和平时期与战场的区别。
好在程铎力气大, 仅仅是翻地也不觉得累,因此当李旺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他已经远远超过两人了。
李旺见状也没让永哥儿继续挖了,让他把地里的杂草捡起来, 用背篓装了, 背到地旁边特意挖的堆肥坑里。这些草在里面沤一段时间, 又可以拌上草木灰等肥料, 重新埋回地里。
程铎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他前胸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打湿,若不是顾及到这是古代,他都想脱了衣服打赤膊了。
程铎瞄了一眼还在埋头苦干的李旺,走到拿着背篓捡草的永哥儿身旁: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做饭吧?
永哥儿答应一声:我捡完这一背就去。
他同样热得满头大汗,脸颊红通通的,微棕的肤色偶尔露出一点白皙,看得出药水的效果似乎快要过期了。
程铎瞄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没再多看了,只是站在原地顿了顿,又提醒了一句:要做饭的肉和粮食我都放在灶台上了,别舍不得用。
他觉得自己今天一上午干得活儿,值得一大碗滋滋冒油的竹笋炒肉。当然除了这些,他根本没准备蔬菜,就怕永哥儿又用水煮菜糊弄他。
永哥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他们俩已经很熟悉了,永哥儿说话态度也自然。离得远远的李旺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有点心酸永哥儿在他面前,还没有在程铎面前来得活泼!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李旺看着桌子上油汪汪的笋片炒肉、咸菜肉片汤、还有猪油渣炒小白菜,都被永哥儿豪迈的做法惊呆了。
他们家永哥儿不会因为程铎包吃,就把人家家里有的东西都做了吧?这也太狠了
还有,他竟然还做了玉米碴子饭!
李旺看着永哥儿端过来的三大碗饭,吓得手都抖了:永哥儿,你
这是不过了还是怎么样!
永哥儿无奈地看着他爹:爹,程铎就喜欢这么吃。
那小白菜还是他刚去地里摘的,种下去才长出来一小截,因为程铎厨房里一根菜叶子都没有,他才不得不摘下炒了一盘。
程铎果然很满意,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炒肉,又吃了一口饭,心满意足道:不错,以后就按这个标准来。
他边吃还不忘招呼李旺:李叔,你也吃啊。
李旺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这程铎啊,日子不是这么过的,你不能手上有多少就吃多少,吃完了可咋办?
没事,吃完我再上山打就是了,昨天摆摊拿去卖的肉都还没吃完呢,家里堆太多还容易招狼。
程铎说着,指了指挂在屋檐下的一排野鸡、兔子、大雁等腌肉。因为他觉得猪肉最好吃,才紧着让永哥儿做猪肉的。
李旺:他现在去学打猎,还来得及吗?
大概率是来不及的,他腿脚还灵便的时候上山采药,不是没见过野鸡飞来飞去,可他一只都没有抓到过。而且他也见过别的猎人,那些人都是实在没地,才不得上山讨生活的。
他们打猎可没程铎这么容易,运气不好的时候好几天都打不着一只猎物,更别说大家伙了。
李旺的目光在程铎晾在架子上的狼皮转了转,对程铎的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但显然,他的认知还差得远了
永哥儿这会儿也看到了,皱着眉头道:难怪我刚才在菜地里看到脚印,原来是狼!
被狼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永哥儿想起第一次见到程铎时,被他打死的那只狼,有些怀疑狼群是盯上程铎了。
程铎不以为意:没事,他们来也只是给我送狼皮和狼肉,我巴不得他们多来几次。
你还是小心一点吧。永哥儿不放心地提醒。
李旺也劝道:我听那些老猎人说,狼很狡猾,打不过不止会从背后偷袭,还会像赶羊一样,把猎物赶进陷阱你时常要上山,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程铎一顿,没说自己已经被头狼偷袭过了,为了耳根清净,只能装作一副受教的样子。
永哥儿何尝看不出来程铎没听进去,不过他知道程铎力气很大,就算手里没有武器也能赤手空拳打死狼,因此也没有十分担心。
李旺在程铎这里干了三天,每天桌上至少都有一道肉,主食更是不用说了,不是馒头、烙饼就是米饭。
李旺不是没私下提醒过永哥儿,但永哥儿一缩减伙食、桌上的蔬菜变多之后,程铎转头就来找他抱怨了。他夹在程铎和自己爹中间,简直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李旺越干越觉得心虚,原本五天才能干完的活儿,他们三天就干完了。这主要还是程铎的功劳,他加快进度,程铎也跟着加快。
他力气又大,好像不知疲倦似的,挑着沉重的水桶仿若无物后来程铎干脆不让他挑了,只让他和永哥儿浇地。
就在四亩地的农活都要干完的时候,一直没冒头的吴桂花突然带着李三爷和村里的族老,浩浩荡荡地出现了。
除了吴桂花,甚至好几天没露面、脸色苍白的丰哥儿都一起跟着来了。
李旺一看见吴桂花就皱了眉:你们来干什么?
老二,你这是什么口气?这猎户给了你好处,你就一心帮着外人了是吧?吴桂花显然也气不打一处来。
李旺也硬气地很,扫了眼一起来的李三爷和村里的长辈,毫不留情地道:我之前在李满仓家里已经说过一次,我今天就当着三爷你们的面再说一次,我跟李满仓断绝兄弟关系了
老二,你浑说什么?吴桂花尖叫着想打断他,没想到李旺理都不理,继续道:以后他们一家与我无关!你们也少过来攀扯,我就是穷死、饿死,也不会去求李满仓一句!
李旺,你怎么能这么说?李三爷不赞同地皱眉:到底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呐,有什么矛盾说开就好了,何必闹什么断绝关系!
程铎一点都不意外,他知道这古代的氏族和亲属关系是很紧密的,断绝关系无异于自断生路。所以他之前想买李满仓家的地,才会特地去询问永哥儿的意见,因为他知道,这亲属关系不是想断就能断的。
李旺无法说去世老娘的坏话,只能撇开脸道:三爷,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你们不用管!
三爷,你看看他,我们一家刚刚出了事,他就忍不住落井下石了!吴桂花恶人先告诉:是不是这猎户怂恿你的,他给了你多少钱,你连自己大哥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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