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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生本中貌美如花[无限流](GL)——非

    她看着她结实有力的手臂抓住楼顶边缘,然后整个人翻身上去。
    幸好,幸好时安不是电视里通缉的那个流民。
    哎,时安是个好人,她不会像别的流民那样破坏城市安全。嗯时安力气那么大,她能将一块钢铁捏成一团泥,她会伤害别人吗?
    李雪觉得时安不会,如果她要伤害人,她早就开始做坏事了,而不是整天掐着点偷偷摸摸来看自己,看自己有没有受伤,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啊,她今天甚至来到自己工作的幼儿园,躲在树上,如果不是她扔了一颗石子,自己都没发觉。
    她比通缉令上的女流民好看太多了,听说她认识那个女流民,对比起来,虽然时安长得特别凶,但她其实本性不坏,只是、她好像不太懂社会的规则,行事说话很幼稚。
    也算不上幼稚吧,她说话听着挺舒服的,比其他人的机械音舒服多了。
    但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她都不知道,会突然说出奇怪的话,叫人哭笑不得。
    李雪想了就要笑。
    比如说,她在看电视剧,男主人公专注深情地跟女主人公规划未来,说要为国家做贡献,要承担青年人的责任,所以他们至少要生五个孩子。
    时安莫名其妙蹦出一句:肚子又不长在他身上,生几个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要想这些?
    这女人真的太奇怪了!
    生孩子怎么会不跟男人有关系呢?女人能一个人生孩子吗?
    而且,《守则》里面说了,如果人人都不愿意生孩子,社会就会走向灭亡,人是群体性动物,不能太自私。
    她怎么连《守则》都不知道?哪怕是流民,应该也是知道的啊,每周的集会,外面一整天都在循环播放。
    自从上次她和她靠野菜馄饨撑过一礼拜后,她吃饭就拘谨起来,只吃一小口,然后说饱了,幼儿园的孩子都比她吃得多。
    有时候,时安会像老学究一样拿起报纸,看了一会儿,又说:你有没有幻想过另一种生活方式?
    她又开始了。
    李雪无奈地低头憋笑。时安时不时冒出的不着边际的幻想,什么人是自由的啦,人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什么,女人可以跟女人在一起,男人也可以跟男人在一起!
    天呐,她的脑子里到底塞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流民都是像她这样的么?
    李雪回看了一遍稽查被流民暴打的视频,那个据说是时安同伴的女人,哼,幸好时安不像她的同伴,那个女人可真野蛮。
    裴文涛!
    走廊尽头一声呐喊,游离立马收敛起懒洋洋的样子,小跑走了过去,加入到队列中。
    他们稽查小队的队长由一名审核员担任,这位审核员现在看上去心情十分暴躁,训斥了游离几句,听见广播声音的催促,匆匆跑到队伍前面,带着他们一行人跑进了礼堂。
    被一起喊到礼堂的不止他们一队,足足数十个稽查小队,甚至还有八十多个宣传员,易阑珊作为实习的新人混在里面,上百个人挤满礼堂。
    这是把这块分区近半的低级干部都喊了过来啊。
    连平时特别少见的清除员都出现足足五个,站在主席台上的是一名神情严肃的审判员。
    一个分区总共才五个审判员,文森城的审判员拢共就二十五位。
    审判员穿着深色的西装,配着领带,胸口的徽章闪闪发光,五名清除员双手背在身后将他围在中间。
    来这里半个月,游离几乎摸透了规律,出现这样的阵仗实在少见。
    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踪迹!!
    他来回踱步,锃亮的皮鞋用力踩在擦了清漆的木板上,每一步都能发出砰砰砰的清脆响声,他方方正正的一张国字脸上几乎遮掩不住怒气,鼻子都发红了,扬起手臂,对着眼前二十多个审核员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游离站直,看着头顶明亮的光束照耀着他冷硬的侧脸线条。
    是在抓陆零柒嘛?
    游离看见通缉令了,陆零柒压根没有遮住脸,所以她那张平平无奇的假脸印在通缉令上贴的满大街都是,连电视机里的新闻也在24时滚动播放。
    一群废物!!养你们吃干吃饭嘛?你们不想要现在的待遇趁早滚蛋,有的是想要你们位子的社员!
    审判员一边说,一边对着队伍最前面带队的审核员挨个抽耳光。
    啪啪啪。
    连续几声清脆清晰的掌掴声音,之前在游离面前威严无比的审核员此刻一声不吭,脸肿了半边都没有一个人敢乱动,更没有人敢闪躲。
    你!审判员随手指了一个审核员,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调监控??
    本区近两百万人口!如果挨个排查需要大量时间!周围的监控也都调过查看了!!那个审核员大声说道。
    那也给我查清楚了!把任务下放下去,让你们手底的人一起查,那个袭击稽查的流民顶多是身手敏捷了点,你们可以暂时不管!
    先给我查一查到底是什么样的流民,竟然能徒手把窨井盖给捏碎了!
    嗯?
    游离起了疑问,听这对话他们要找的人似乎不是陆零柒。
    然后,游离拿到一份内刊。标题是黑色的粗体字。
    《疑似身体强化的流民出现在荣华小区,性别未知》
    一张照片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侧影,另一张则是被捏碎的窨井盖边缘。
    还有一段汇报录音。
    时安。
    游离脸色沉下来,他们查人的效率高得可怕。
    仅仅依靠一个普通清洁工的晚间汇报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时安的实力她是知道的,这里的审判员全部一起上阵都未必能打过她,但这里的上层,显然掌握了一股超乎常理力量,他们甚至不需要动用这部分超自然力量,如果把他们逼到绝境,让他们使用一些毁灭性武器,造成的破坏都能足够毁灭这座城市。
    那她和易阑珊也可能处在暴露边缘。
    尽管她们努力躲过了许多摄像头,但依照文森城的监控覆盖率,她们的走动不可避免地会被有心人察觉到不对劲。这次是时安,下次可能就是她俩了。
    不过,目前当局似乎把寻找时安当成头等重要的第一任务,那么,她俩应该暂时安全。
    游离接过内刊,跟着自己的小队走进监控室。
    刚一进去,游离被深深地震撼到,一时目光都收不回来。
    太夸张了。
    一片巨大的屏幕,屏幕上分成数不清的小窗口,每个人身前的影像都被投影在监控上,无数张人脸,无数只手,无数张嘴,每个人的隐私无处遁形。
    他们依次坐下来,开始按照档案编号顺序,进行地毯式排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0章 嘘「10」
    韩天颀长的身体靠在桌角, 手里夹着烟,仰头看房间里的小电视机,被绑来的稽查缩在角落里叫着要上厕所:我要憋不住了!你们不想我直接在这里尿出来吧?
    陆零柒沉吟了一下, 走过去, 把他脖子上的铁环链子取下, 压着他去厕所。
    你这娘们, 帮我把手解开啊!不然我怎么尿?!
    陆零柒十分冷静, 朝他随和地笑了笑,给出一个宽慰的眼神, 随即弯下腰, 在那个人又惊又窘的目光中,帮他把裤子脱了下来。
    你你出去。
    陆零柒怕他逃跑,一直盯着他,抱臂在胸前,挑着眉,摆明了不想走。
    真不害臊!稽查急了,人那么丑,倒是骚, 盯着男人的几把看。
    陆零柒撇嘴:润唇膏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三分钟。
    他原本还有些紧张, 不敢把话说太难听。结果听见陆零柒这句评价, 立马急眼了,也顾不上自己现在是身陷囹圄,迅速反驳:我这是正常尺寸!
    他开始讲大数据, 讲三分钟是正常时间, 陆零柒一边听一边笑,这无疑更加激怒了他, 如果不是有脚镣拷着,估计能当场暴跳如雷:
    你懂什么!我都没笑你飞机场呢!
    陆零柒讶异:你急什么?
    我哪有急!他脖子红涨着,红晕蔓延到耳朵,两个耳朵可见地在发烫。
    他又开始讲地方差异,试图从科学的角度证明他的润唇膏是一个合格品。
    不错。陆零柒觉得刚刚的讽刺有点片面。润唇膏有什么错呢?错的当然是它的寄生物啦。
    陆零柒敷衍地点点头:行了行了,守护世界上最好的润唇膏,快点上完不然我揍你。
    原本声量提高不少的男人猛地回了神,陆零柒的话仿佛一盆凉水泼下来,让他重归到阶下囚的身份。
    他喃喃说:你盯着我我上不出来。
    陆零柒揉了揉眉心:你不行啊。
    怎么不行了他小声说。
    陆零柒眼睛一瞪,不轻不重踢了他一脚:快点!
    韩天看见陆零柒带着俘虏走进来,眉毛扬起来:不把他早点做掉嘛?
    男人瑟缩了一下,韩天身上的危险是肉眼可以看见的,相比之下,陆零柒竟然显得和蔼可亲起来。
    他往陆零柒身后躲,努力申辩:你们杀了我也没用啊!我死了你们罪加一等,原本归化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闹大,多得不偿失?
    韩天冷笑:我们吃都吃不饱,还要养你这个吃白饭的浪费粮食?
    我搞不懂你们。俘虏嘟哝说,如果你觉得现在的文森城不好,那你就去建设它,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干部不好,那你就努力成为宣传员成为稽查,如果你觉得社员不好,那就从你开始改变,而不是一昧的谩骂、抱怨、逃离。
    他表情逐渐严肃起来,站的笔直,双眼隐隐有了泪光。
    你站在的这片土地,叫文森城。你怎么样,文森城就怎么样。
    陆零柒牙疼似的嘶了一声,声音刻薄地模仿他的话道:
    如果你觉得女人就该生孩子,那你就该身体力行,给自己安装人造子宫带头去生。你觉得女人应该贤良淑德,你就该贤良淑德。
    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就会变成什么样。你觉得必须要生三胎,你就该带头先生三胎。
    如果你觉得女人不好,那你就该变成女人,而不是一昧的谩骂、抱怨、逃离。
    陆零柒又掏掏耳朵,伸了一个懒腰,把不耐烦写在了脸上:该说正事了,我刚到这里的时候,进来基本没有任何阻拦,出去呢?是不是有一群你这样的人在边界看守?干部是不是可以自由进出?
    【永不出错的二律背反已触发】
    【技能使用成功】
    眼前的稽查,愣了好一会儿,他的双眼顿时失去了焦点,原本站得笔直的身体剧烈摇晃了几下,然后靠在墙上瘫软下来。
    他怔怔看了好一会儿陆零柒,突然觉得胸口一空,彷徨迷茫的情绪如同海潮一下淹没了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体内流走,又好像有什么沉重痛苦的东西回归了体内。
    他双手捂住眼睛,感觉潮湿的水染湿了指缝。
    混沌的思维在拼命摇摆,他努力想分辨自己内心的想法,有声音告诉他那是洗脑,那是谎言,那是流民惯用的欺骗手段,但他又无法反驳那段话。
    呵。陆零柒蹲下来,扯下他的手,其中你心里知道里面存在的语言陷阱,对吧。
    但是不想承认,承认不对,你的整条逻辑链,甚至原本建立的认识会起连锁反应,反驳一条,所有会被一起推翻。
    陆零柒森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也对。吃了人的人,怎么还能继续当人呢?
    她慢悠悠拔出匕首,声音冷得像冬日溪流中的碎冰,问他:觉得绝望吗?要我帮你自杀么?
    他点点头。
    匕首戳进他的胸口,刚刚抵进一点点,他身体抽搐起来,往后退去,发出凄厉的尖叫:不不好疼太疼了,我会死的
    因你而死的人呢?陆零柒问他,他们想死么?
    半晌,他抬起涕泗横流的脸,沙哑着嗓子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的感受。你是流民,不知道我们的感受。每天醒来,你都会有一个奋斗的目标,斗志满满,你的内心会被一股崇高感填满,再也不空虚。
    你会觉得你的人生是有意义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为了我们的城市,然后你就拥有了能对抗一切的勇气。
    你的目标是假的,你的勇气是借的,你的崇高感是虚伪的,你的职位是靠出卖获得的,你的意义根本没有义。
    陆零柒轻声说道。
    如果一个城市的和平,要靠这种手段来维持,那我宁可毁了它。
    她的眸光柔软下来,方才刺骨的冷完全褪去。漆清黑亮的眸子幽寂又悲悯。
    李雪下班的时候看见时安远远坐在楼顶上,她甚至把两条腿垂在半空中摇晃,整个人天台凸起投射的阴影中,当她低头朝地面看过来的时候,那双像狼一样的眼睛才隐隐有了亮光。
    李雪知道她在暗地里跟着自己,像蜘蛛侠一样在楼房和楼房之间游走。
    她坐在公交车靠窗的椅子边上,额头抵着玻璃,看向窗外。
    偶尔她能隐隐看到一闪而过的几辆稽查车,仿佛是错觉一样。
    幸好时安是个好人。她虽然是个流民,但她是一个好人,可能就是特立独行一点。
    李雪靠着椅子背,取出耳机开始听歌,能听的歌就那几首,她都听腻了,但没有别的更好选择。
    她回想起自己的童年,五花八门什么歌都有,有几首她现在还能哼出调子,可惜现在听不到了。
    那时候的日子好像比现在自由了些。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默默念了三遍自由不是无限制的自由,要在规章制度允许的范围之内。
    李雪盯着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色,越来越陌生,完全不是回家的路,她有点讶异地眨眨眼,起身走到司机身边:你是不是开错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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