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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9)

    他左右看了一圈,目光锁定秦悦手中的粉红塑料鼓掌拍手器,小声问:脸怎么红了?
    喜事盈门。
    脸怎么又黄了?
    好事多磨,还需高人出手。
    关云横:这乌鸦嘴是《智取威虎山》的粉头吗?
    男人抹了把额头的汗,露出个笑容:不好意思,我是公职人员,怕被人举报搞封建迷信,所以必须稍微谨慎一点。您就是乌鸦嘴说的天师吧?您可真年轻!
    秦悦关云横:你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暗号改编自《智取威虎山》,看过《鬼吹灯》的人应该对问题很熟悉。
    这个收藏,这个点击,有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养肥了。从头看到尾收藏我不行吗?泪崩了!
    谢阅。
    第12章 作祟(二)
    男人狭长的眼缝中泛起丝精光。不是恶意的,可透着股算计,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这类人关云横早年被下放到公司基层时见过不少,总的来说就是善于钻营、眼高手低,还很把自己当颗菜。
    他看了秦悦一眼,依这一个多星期的同居经验,这小子其实很会看人。果然,青年的眉眼间闪过不虞,但很快不动声色地笑道:您是曹先生吧。
    男人毫不掩饰地打量他,让秦悦有种被切成小块堆放到称上称重计量的错觉。
    曹先生精心梳理了一下头上仅有的那几缕零落的幸存者,说道: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不过既然中介极力推荐你,那咱们先试试。先说好,没成功这钱我是不会付的!
    关云横:不是他说,这人一开口怎么就那么惹人讨厌呢?
    当然。秦悦的反应相当淡定:您领路吧。
    曹先生带秦悦进了附近一处名为红橡湾的老楼盘。门禁自动刷卡出入,两人并未受到任何盘问,畅通无阻。
    小区里修的都是高层电梯公寓,楼间距近,容积率高,配套设施齐全。虽然以关云横挑剔的眼光看,环境马马虎虎,但跟秦悦居住的城中村比起来,那是天上地下。
    秦悦环视四周,说道:这里旁边儿就是西城幼儿园,一小,二小。斜对面有圆和中学、新德中学。正经的学区房呐。曹先生,您早年置产的时候眼光真好!!
    曹先生本来闷头朝里走,冷不防被年轻人一番吹捧,不禁生出几分得意。他得瑟道:是啊。这地儿当初买的时候就不便宜。若不是我坚持,哪能有现在这样的升值空间!均价十四万一个平方,一套两居室近千万。所以人呐,归根结底还是眼光好,消息灵通。
    嗯嗯,世上如果人人都有您这样的好眼光,帝都房价估计不封顶了。
    两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热络。曹先生还向秦悦介绍了自己多年的投资心得。虽然关云横听得只想发笑,但不妨碍秦悦精准踩点,全力吹捧。
    聊到后面,曹先生一脸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小伙子不错!有前途!现如今像你这么有眼光的年轻人实在太少了!
    哪里哪里,要是早几年认识曹哥,我估计能赚到盆满钵满,能顶西城半套房。
    从曹先生混到曹哥,只用了十五分钟。
    关云横:可算见识这小子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唱什么歌啊,不去演戏可惜了。
    秦悦忽然说道:欸,曹哥,这雕像我刚看到过,怎么又回来了?
    曹先生一看果不其然,面上浮出一抹尴尬:得,太久没来,都差点忘记路了!瞧我这记心!
    他眯眼,视线在前方搜索了一番:有了。就是那边那栋,十四栋十六楼三号!哈哈哈哈。
    关云横冷哂道:谁知道是不是他的房子,连地方都找不到。
    秦悦只当没听到,摇摇头:看来曹哥在帝都房子太多,这么贵一套房,您都险些忘记它在哪儿?
    曹先生:如果不是他面带微笑,表情真诚,他会以为他在嘲讽他。
    他打着哈哈把秦悦带上楼。一出电梯,1603就在左手边。此时物业管理的工作人员正堵在门口敲门:您好!您好!有人在家吗?请开门!
    曹先生大惊失色问: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回答:您是业主?是这样的。我们接到楼上其他业主投诉,说这房子有烟飘出来。小区是禁止无灶明火的。
    曹先生下颔紧了紧,从裤包里掏出一枚挂着绿色丝线的钥匙。
    门开了。里面烟雾缭绕,呛得所有人一阵猛咳。
    不大的客厅里设有打醮法坛。法坛上放了只烧得发烫的铁盆,里面有少许桔黄色火苗,还有厚厚的黑色灰烬。
    法坛前站着个道人。青蓝色道袍,头戴月冠,脚踩白袜云鞋,一手舞动桃木剑,一手捏着八卦盘。瞅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关云横乐了,揶揄道:看来你今天这钱是赚不了了。有同行抢生意。
    秦悦:定定看向屋子的某个角落。
    物业工作人员的内心是崩溃的。小主管指挥员工从消防栓附近拎了干粉灭火器,对着铁盆进行喷洒。
    烟雾里忽然窜出个花衬衫的中年女人,她尖叫着对着那名员工又抓又挠:住手!还不住手!我要到物业中心投诉你们!
    工作人员无奈道:女士,现在天气干燥,要是引起火灾就不妙了,而且楼上的其他业主一直在打电话投诉。还请您理解我们的难处。解释完继续灭火,直到再没火苗起来才停止。
    理解?我凭什么理解!真金白银物业费交了那么多年!这是我的房子!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工作人员:可您也不能在家里烧东西啊。做物业工作,最怕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
    曹先生上前按住女人的胳膊:秋霞,秋霞,你做什么?!别瞎胡闹!再说了,你请个道士进家门,到时候别人碎嘴多说两句,这房子还怎么卖?
    女人翻了个白眼哼道:曹庆春,你少TM在这儿和稀泥。咱们兄妹几十年,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尿性?拖拖拉拉半年多,一会儿说舍不得,一会儿说等房价再走高一点,一会儿又说招租。结果中介来摸了次底被吓得落荒而逃,一毛钱没赚到,这房子的名声直接烂了、臭了!你是来干什么的,我就是来干什么的!
    曹庆春气虚了两秒又说:可你也不能莫名其妙找个神棍过来烧纸吧?还把物业也招来了。
    物业招来怎么了?有本事他们把房子收回去啊。什么神棍!你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津门三清观的张道长!你又找了什么人?曹秋霞打量站在他身边的秦悦,语调刻薄:唷,你上哪儿找了个小白脸跑到这里充大师?毛都没长齐!兄妹俩看人的标准倒是出奇的一致。
    关云横:噗哈哈哈哈哈。
    秦悦:脸是天生的,谢绝人身攻击。
    物业看火已经灭了,业主家忙着内讧,其中一个战斗力惊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他们不敢久做停留,只能好声好气说:请业主不要再在家里点明火。如果实在有需求,还是到道观或者寺庙做法事吧。
    曹秋霞冲着他们的背影骂道:我已经把你们的工牌记下来了!等着被投诉吧!
    骂完,她放缓语调问道士:张道长,中途这样会不会有影响?
    道士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唉,可惜。功亏一篑,这请灵的法子今天不宜再试,改日吧。
    请灵?物业人员一走远,曹庆春立刻阴恻恻开口:老二,你这什么意思?你确定是你一个人的房子?这房子咱们都有份好吧。
    行啊,那咱们今天就说道清楚到底怎么分?省得你心里也惦记着那样东西,对着外人还遮遮掩掩,活人被尿憋死了!曹秋霞挺着胸膛,抄起手一屁股坐到客厅沙发上。
    无风的屋内,沙发巾飘落到地面。她浑不在意地看了一眼,用脚尖踢到一边。旧广播机啪地被按开,发出沙沙的怪响。床边的摇椅吱呀,吱呀摆动出固定的弧度。
    曹庆春骂了一声,退到门边: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有人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从电梯里下来,径直走到乌烟瘴气的1603。
    她摘下墨镜,用力将曹庆春往屋里一推: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谢阅。继续打滚求收藏。
    第13章 作祟(三)
    曹家兄妹一斗嘴,受雇于他们二人的秦悦跟张道长也没闲着。秦悦是真没打算惹是生非,但不代表对方也这么想。
    张道长从容不迫收起桃木剑,真有那么几分遗世高人的姿态。他走到秦悦跟前,行礼问:信士也是过来帮忙请灵的?敢问出身何门何派,师从何人?贫道乃是茅山道士第三百九十一代传人。活像块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钢板,板直板直的。礼貌中带着赤/裸/裸/的炫耀,生怕对手不知道他牛叉的来历。
    距离他只有零点五米的关云横:不说是津门三清观出来的吗?怎么又变茅山传人了?这人如果是编剧肯定失业,人设做得不够细,要崩。
    秦悦回礼:原来是茅山宗的传人,真是失敬。
    关云横看他软绵绵的模样,顿时不爽了。这小子又土又抠,没自尊没脾气,他要再跟他呆得久一些,每天都得气死!
    他忍不住吐槽:你这个竞争对手百分之百是个西贝货!你跟他打什么马虎眼啊!上啊,揭穿他!嘲讽他!
    秦悦充耳不闻,继续问:请问是南茅还是北茅?
    关云横:这小子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这个时候南茅北茅重要吗?
    北茅。张道长不慌不忙,捻捻胡须回答道。
    秦悦微笑了一下:早有耳闻北茅最后一代出山济世的道长姓查。想必就是张道长的师父?查道长打醮、驱鬼,画符篆的手法当年还被称为北茅三绝呢。
    张道长的额角开始冒汗。他强作镇定:信士对我茅山倒是有些了解。可惜贫道资质拙劣,家师当年的绝学,未能学成万一。实在惭愧。
    本以为这位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年轻人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都是出来混饭吃的李鬼,谁又比谁强啊。
    谁知秦悦睁大眼,愕然道:查锦斌怎么说也是两百年前的一代宗师,张道长既然是他的徒弟,少说也有一百多岁了,没想到茅山宗的驻颜之术这么厉害!语气特别钦佩与真诚。
    张道长被口水噎了一下,无言地盯着眼前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青年。
    秦悦耳畔炸开一阵嚣张大笑,耳心被震得嗡嗡作响。关云横抱着肚皮,笑得打跌:事关钞票,你也不是没脾气嘛!
    秦悦看向张道长的眼光冷了:猪血粉兑出来的黑狗血,如果真是恶鬼凶灵,是会出事的。
    张道长尬笑道:人不可貌相,原来是行家啊,哈哈哈。
    他凑近,撕开假胡须的一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要不这样,今天您就当没见过我。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跟您这种真人抢生意不是?
    秦悦短暂的沉默了。正当对方以为这事儿就轻轻揭过,准备开溜之际,他开口道:你的桃木剑、八卦盘都是样子货,黄符上更是错漏百出。但手腕上的这串流珠还不错。
    流珠尾部点缀着只小小的阴阳鱼玉坠,有股清浅的白色灵气包绕着它。
    张道人常年往人堆里凑,闻弦音知雅意,立刻把腕上的珠子取下:这个?这是去年机缘巧合在旧货市场淘到的。其实我不会看,就是喜欢这样式。您要是看着觉得喜欢,那就孝敬您好了。说完,双手奉上。
    关云横:这算趁火打劫,雁过拔毛吗?
    秦悦理所当然地接过。那些死气沉沉的灵气立刻开始流动,最后化为一条鱼样的东西,欢快地啄吻他的手指。
    高人就是高人!这流珠还是您拿着合适!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道长满眼希翼地问:那个我能走了吗?从今往后啊,我一定好好做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牢记心中。
    关云横秦悦:
    那头曹庆春被陌生女人推了一把,跳得八丈高:曹雪臻,我是你哥!
    女人将墨镜腿挂在领口:我没你这种哥。还有你
    她看向曹秋霞:也没这种姐姐。
    曹秋霞一下就炸了:谁是你姐?谁是你姐!我从来就没认过!一表三千里,真以为改了姓,就是一家人了?!我告诉你曹雪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妈不生病的时候,你一天忙得鬼影都见不到一个。一生病,你就差天天跟妈挤一张床了!说你心里没有点计较,我呸!老娘还真不信了!
    两个妹妹,他一个都不想惹。曹庆春小声问:雪臻,你怎么来了?
    不来能亲眼看到你们的魑魅计量吗?曹庆春,你儿子比你有良心多了!
    曹秋霞挖苦道:曹老大,你这养的什么儿子?上赶子跟个外人通风报信。不晓得还以为她才是亲妈呢。
    曹庆春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说道:秋霞,我说你这张嘴能不能别BB!
    我怎么BB了?我说的是实话!!
    两兄妹贴在一起跟两只乌眼斗鸡似的。曹雪臻略过他们,看向秦悦:你就是那个天师?
    对。
    她在这里?
    是。
    曹庆春架也不吵了,大惊失色:等等,小秦,你不是我雇来的吗?
    中介应该告诉过您,我的规矩,先来后到。谁先付定金,我就是谁雇来的。曹女士十分钟前先付了定金。所以我是她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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