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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美人如何咳血手册(修真)——危火(22)

    自那日之后,拂知的态度一日日变得柔和。
    殷岭西甚至解开了他身上的灵力封锁,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魔族之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族中即将多一个君后。
    让阿软没眼看的生活过了半个多月,又一个月圆之后,拂知窝在殷岭西怀里,终于懒洋洋的吩咐它:【上古法阵那里该做些手脚了,不然进度条推不动啊】
    阿软叹气:【您还记得进度条的事啊。】
    拂知来魔族也有将近两个月了,色。欲碎片的收回度也只从百分之八十,涨到了百分之八十三,几乎没有动弹。
    拂知:【快去吧最近无聊了,一直这样腻歪着不行啊,我要换换口味。】
    阿软很快飞出去了。
    魔族又风平浪静三日。
    然而在所有人都毫无预兆的时候,上古法阵剧烈的一震!
    很快,所有的高阶魔族体内都缠上了一团狰狞的血线,贪婪的吸食着他们的血肉、力量和生机,魔族顿时哀嚎一片。
    议事堂紧急召集所有长老。
    殷岭西沉着脸踏步进来,这一天还是来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分明是魔族中的最强者,他身上却没有血线出现,其余人虽好奇,但是却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只好将这归结于祖魔还有别的谋划。
    黄长老立即道:移骨之阵早已准备完毕,只差人了,少皇大人您看
    这事拖不得,每拖一会,血线肆虐的会更加厉害,实力稍低的魔族,极有可能会直接死亡。
    殷岭西闭了闭眼,掌心慢慢攥紧,半晌,哑声道:本皇知道了,就在今晚。
    他回到寝宫的时候,发现拂知不再这里,习惯性的去后面的桃林找人。
    拂知就坐在凉亭里,自饮自酌。
    殷岭西心中稍定,慢慢走过去,将拂知从后面抱住,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师尊。他还是喜欢这样叫他。
    拂知眼神微柔,来了?
    他修养的很好,身上的完全好了,道心的裂痕也日渐减少。
    殷岭西低低的嗯了一声,就这样抱着他,月光伴着桃花落下的景色,无论看多久,还是很美。
    他道:师尊,要是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你会生我的气吗?
    拂知顿了下,反问道:你喜欢我吗?
    殷岭西抱紧了他:我爱你。
    拂知笑了,我说过,只要你不骗我,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好。殷岭西安静了一会,师尊,你先前说过,不飞升,留下来陪我是吗?
    嗯。拂知点头,疑道:你今日怎么了,为何会问这些问题?
    没什么。
    殷岭西松开他,掏出一粒药丸,这是黄长老给我的,说是可以治疗道心的伤,师尊快些用吧。
    拂知不疑有他,捻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睛微弯:闻着倒是比往常的要甜上许多。
    他将药丸放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拂知并没有尝到什么味道,他侧头看向殷岭西,要是之后的药都
    话没说完,他忽的一顿,眼前开始发晕。
    拂知摇摇头,扶着桌子拧眉站起来,疑惑的望向殷岭西的方向,这个药丸?他想提起力气,却发现体内的灵气再次消失。
    拂知眼神茫然,反应慢了半拍:岭西?
    殷岭西温柔的揽住他,眼中满是歉意和愧疚:师尊,对不起,我需要你的一截骨。
    拂知艰涩道:什么骨。
    殷岭西抚上他的背,低声道:我只取一截杀骨,师尊,只取一截就可以斩断魔族万年之久的诅咒。
    不会对你产生多大的影响的,你说过,不会飞升,留下来陪我
    他说的每一个字拂知都知道什么意思,但连起来,他却脑中嗡鸣,良久才反应过来。
    取骨?
    殷岭西抱着拂知往祭台的方向走,拂知陡然挣扎起来,可那药丸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给他留下。
    殷岭西你不能
    拂知被他按在怀里,殷岭西安抚他:没事的师尊,不疼的,很快
    你别挖我只有
    拂知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眼中的绝望让殷岭西心中一刺,他顿了下,还是撕下一截衣摆,温柔的系在了他的眼前,师尊不怕,看不见就不会害怕了,不疼的
    被蒙上的眼的那一瞬间,拂知眼里的泪唰的滑下来,心里的绝望达到了顶点。他一次次试图去引起殷岭西的注意,却徒劳无功。
    祭台前。
    上古法阵之上又刻了一个移骨之阵,森森魔气从上古法阵之中溢出来,数十名长老站在硕大的移骨之阵上苦苦支撑。
    黄长老看见殷岭西,顿时走过来,严肃道:少皇殿下!
    殷岭西嗯了一声,看着怀里已经没有声音的人,再次确认:吃的药丸确定会让他没有痛觉?醒来后也会忘记所有关于至净骨的事?
    黄长老眼神一闪,低头道:自然。
    见殷岭西仍旧皱眉,黄长老催促道:少皇殿下,来不及了!
    殷岭西最终还是将拂知交到了他的手里,慢慢推至一边,他没发现,他将人交出去的那一瞬间,拂知的手颤抖了一下。
    黄长老片刻也不敢多停,飞向祭台,将拂知放在祭台中间。
    旁边有人悄声道:黄长老,要是让少皇知道那药丸只有让人失去力气封印灵力的作用
    黄长老脸色一冷,闭嘴。
    眼覆黑绸的男子躺在祭台之上,宛如一件最完美的祭品。
    黄长老沉声道:开始吧!
    轰!
    黑漆漆的光柱冲天而起,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内。
    殷岭西神色凝沉,手不自觉的攥紧,心里的弦慢慢紧绷。
    与此同时。
    天衍宗,青竹山。
    闭关中的青衣白发男子胸前的玉佩微微一闪,他不安地皱了皱眉,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移骨持续了足足五日,殷岭西就守在祭台前。
    他处理完鱼鹰送来的公务后发了会呆,魔族血线开始减少了,说明移骨进行的很顺利。
    明明才五日没见拂知,他却觉得过了很久。
    不知想起什么,他忽的翻了翻自己的乾坤袋,半晌,找出来一个留影石,指尖摩挲了一会
    这是他在合籍大典的前夕,缠着拂知录下来的影像。
    殷岭西唇边浮起一抹柔和的笑,将魔气缓缓的注入进去,半分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出神的盯着拂知看。
    他只是想他了。
    云雨之后,殷岭西就盯着拂知的睡颜,想着,他的师尊,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羞涩的时候好看,冷淡的时候好看,生气的时候也好看。
    这时间,留影石里睡着了的剑尊慢慢睁开了眼。
    殷岭西一愣,继续看下去。
    只见剑尊撑起了一道屏蔽法阵,然后招来了断尘剑,撩开了他的头发,剑尖对着自己的脊背狠狠刺了下去,划开了一道狰狞的血口子。
    殷岭西神色骤变,猛地站起来,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后退一步,喃喃道:不不可能的
    画面还在继续,剑尊硬生生将至净骨砍了一半,将温和的镇骨封印在了身边睡着了的小徒弟身体里。
    剑尊脸色惨白,笑的温柔又欢悦,他说
    这是为师送你的合籍之礼,愿你一生安康喜乐,岁岁无忧。
    殷岭西只觉得浑身的血一寸寸结成了冰。
    第23章 好疼。
    移骨之阵中。
    黑色的祭台上, 黑绸覆眼的白衣剑尊身下,蜿蜒出猩红的血,顺着祭台的边缘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阵中所有长老皆是大汗淋漓, 这移骨之阵对他们的消耗是不可想象的。
    终于,拂知的身体缓缓浮起, 他背后脊骨处血肉模糊,一截莹白的杀骨被强行剥离了出来,强大的暴戾剑气瞬间充盈在这祭台之上,拂知脸侧顿时被这剑气割出了一道伤。
    杀骨取出之后, 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在这截骨头之上, 没有再去管自半空狠狠摔落的拂知。
    黄长老凝重道:他身体里只有这一截骨。
    这!我们取出来之后,那他岂不是?!少皇那里我们如何交代?
    黄长老:事关魔族万万年的将来, 此事之后,就算是被少皇殿下处死,我等也不能就此半途而废!
    他话音一落, 移骨之阵顿时光芒大盛!杀骨被强硬的魔气死死压住, 一点点被迫移向上古法阵,可在最后紧要关头,外面突然传来一股攻击性极强的魔气!
    轰!
    整个移骨之阵剧烈的震颤了一下!
    外面隐约传来一声沙哑的嘶吼:立即停止取骨
    有长老紧张道:是少皇殿下!
    黄长老沉声道:加快速度, 继续!
    杀骨终究还是一点点没入了上古法阵之中, 彻底消失了。
    消失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魔族血脉深处倏地一轻,血线消失殆尽, 万年的诅咒被无形的力量割断, 新生的气息从灵魂深处充盈而上。
    整个魔族寂静了片刻, 骤然陷入了狂欢!
    那道冲天的黑色光柱缓缓消失。
    殷岭西双目赤红, 手中凝聚的魔气散去, 近乎踉跄的奔到祭台旁,嘴里喃喃道:别取停手
    他根本不敢去看祭台上躺着的人,几乎癫狂的扯住黄长老的肩膀,声音颤抖含着一丝希冀:告诉本皇你没取快告诉本皇,你快说!
    黄长老面色涨红,艰难的跪下去,开口:恭喜殿下,杀骨已经镇入上古法阵中,我魔族万年诅咒终于解除!
    其余的人也都跪下去,恭喜殿下!
    魔族每一个角落都传来这样的声音,他们狂热而欢喜,将无与伦比的忠诚献上:
    恭贺少皇殿下!愿我魔族长存
    愿我魔族长存
    殷岭西脑中阵阵嗡鸣,他看着周围跪了一圈了人,红着眼踉跄着摇了摇头,后退一步。
    脚下踩到了黏腻的血,他浑身一僵,终于一寸寸转过身,去看祭台上躺着的人。
    黑云覆盖的苍穹之下。
    紫色的雷霆游走在层云中,冷风四起,残厉的血腥气氤氲到空气中。
    那人一身白衣浸染鲜血,墨发散在祭台上诡异的纹路里,安安静静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悄无声息。
    拂知手腕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弯折着,这是被取骨之后,他从半空掉下来的时候摔断的。
    冷白的侧脸宛如脆弱的瓷器,苍凉的风吹不动他染了血的衣角,眼上覆着的黑绸变得松松散散,似乎一会就要随风飘走。
    胸膛没有丝毫起伏。
    殷岭西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手脚发软,低低道:不会的怎么可能啊
    他恍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蹒跚着跪在了拂知身侧,颤抖着将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颤巍巍的去探拂知的脉。
    没有。
    风更冷了,强横的将人身上的温度掠夺的干净。
    殷岭西神经质的反复去探,力道越来越大,无数的灵药被他催化成灵气渡进了拂知正在迅速干涸的经脉里。
    周围跪在地上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气氛压抑的近乎死寂。
    殷岭西眼中的红血丝越来越多,手抖的越发厉害。
    良久,在他近乎放弃的时候,指腹下才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跳动。
    殷岭西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眼里的泪倏地落下,探到了
    探到了
    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声音颤抖:快!去将所有的魔医都招来!
    旁边的几位长老忙不迭的滚去请了。
    殷岭西小心翼翼想将拂知抱起来,可还没动手,拂知眼上的黑绸就滑落下来,伴着凉风,掉在祭台上,又随风飘走。
    他低下头,不期然对上了一双空洞绝望的眼睛。
    殷岭西呼吸一窒。
    良久,他茫然道:师尊?
    怎么回事。
    他不是给师尊吃了那颗药丸吗为何师尊会醒着?
    殷岭西心头陡然升起巨大的恐慌。
    他声音轻颤:师尊你一直醒着?
    他慌了,师尊、师尊你说句话,师尊
    拂知睁着眼没有半分反应,瞳孔中死气沉沉,他眼角滑下一滴泪,没入冰冷的鬓发。
    无孔不入的寒风将他包裹。
    好冷啊。
    冷得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五日,他一直都醒着。
    殷岭西温柔的对他笑,然后亲手把他交到了别人的手上。
    在一片浓重如海的绝望里,他没有力气说不了话,他的爱人却蒙住了他的眼,将他唯一可以传达心意的地方轻飘飘地遮住。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心里有多绝望。
    整整五日,剥骨剔肉,他清晰的感受到杀骨是如何与自己分离,漫无边际的痛将时间拉的无限漫长。
    他感受到自己修炼的千百年的道心迅速崩溃。
    无数汗水和鲜血浇灌出来的一身修为,宛如流沙逝去。
    濒死时候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剔骨毁身,道心崩溃,修为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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