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习生——凡范er(23)
陆望咬紧了牙关,脑袋忽然变得一片空白。
童屿大概是发泄完了,终于松开了陆望的耳朵。
被咬得通红的耳朵在极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光泽,上面还沾着他的口水。
操!
童屿骂了一声,打算弯腰去捡地上的塑料袋。
他刚弯下腰,就被陆望猛地拉了回去,两个人再次抵在了墙上,这次换童屿尝尝被人推在墙壁上的滋味。
你敢咬我?陆望已经肉眼可见的不爽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比以往低沉了很多,每个字都在告诉童屿:你惹到我了!
童屿感觉到陆望的鼻息很重,猜测应该是太生气的缘故,感觉到对方生气了,他反而气消了一大半:咬你怎么了?你还想咬回来?你不还手的话这事儿就算完了,你要继续还手就没这么简单了!
陆望:你是属狗的吗?咬人这么疼!
陆望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脑门的动脉在剧烈的跳动,他不是很清醒,可能真的要咬回来才能解气:你好像还不太了解我我这人有仇必报,被狗咬了一口,也必须咬回去!
他说完,直直的朝童屿的耳朵咬了回去!
童屿第一次知道,被人咬耳朵竟然是这种感觉,几乎同一时间,他紧紧抓住了陆望的手臂,浑身的肌肉都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他不光耳朵麻了,整个后脑勺都麻了,手指抠着陆望的手臂,想把人往外推。
火辣辣的痛觉、柔软黏腻的触觉、贴在耳边重重的喘息声、以及空气里愈发浓烈的,来自某人身上的香气......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也太陌生了,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只能下意识的用力挣扎。
陆望感觉到了童屿的挣扎,他在想到底要不要放开对方,可越想放开,他就越放不开。
他就像吃到了垂涎已久的苹果,咬上去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吃到嘴里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下一秒,童屿突然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好像是因为痛,又好像因为别的什么。
作为一个成年人,童屿和同龄人一样看过视频,有过启蒙,但他似乎对那方面不怎么感兴趣。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性冷淡,可陆望咬他的这一下,他居然....
起了反应!
童屿彻底慌了,他奋力的推开了陆望,然后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塑料袋,从楼梯口仓皇而逃。
童屿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很排斥同性恋,可是为什么会对这种事反应这么强烈?
他心里很乱,电梯门一开,就直接走了进去,迅速按了关门。
童屿不知自己是怎么到的一楼,总之电梯开开合合,不断有人进来,他看见红色的数字变成了1,就走了出去。
一直往外走,直到上了出租车,他也没回过神,两只眼睛空洞的看着正前方,仿佛丢了魂。
直到司机喊他:到了,26。
童屿反应过来,结了账,提着塑料袋往物证科走。
刚进物证科,就看到陆望坐在严科长对面,两个人好像在谈事情。
严科长惊讶的看着他,好像想说什么。
他放下塑料袋,转身就朝外走。
陆望看着童屿离开的背影有些心不在焉,对严科长说:东西都在这儿了,希望里面有死者的DNA。
严吉翻了一下塑料袋,指着塑料袋里两团黑不溜秋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陆望:洗衣机里过滤出来的废物。
行吧,我找人检查一下,如果凶手事后清洗过衣物,里面的确有可能检测到死者的DNA,要是能找到死者的毛发就好了!
陆望从物证科里出来的时候没看到童屿,估计还在生气。
童屿刚才没等他,坐着出租车就回来了,他一路飙车,直接超过了出租车,比童屿快5分钟到警局。
想起童屿喜欢站在二楼天台上抽烟,他直接去了二楼天台。
推开门,果然看见童屿一个人站在那里抽烟。
童屿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陆望朝他走来,他更心烦了。
童屿:能不能别跟着我?
借根烟抽。陆望说。
童屿把打火机塞进烟盒子里扔了过去:以后别再找我要烟!
看对方的架势,是打算绝交了?
陆望接住扔来的烟:有件事想提醒你...你...
陆望抓了抓太阳穴,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童屿叼着一根烟,已经不爽到极点了。
陆望看着童屿的女装,以及超短裙下露出的大长腿说:你要不要考虑换一套衣服?
童屿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他已经心烦意乱到忘了自己还穿着女装!
难怪刚才严科长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童屿低头看着自己露在空气中的腿,骂了一句操。
陆望看着童屿,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童屿穿着超短裙,站在刑警支队二楼的天台上叉着腿,叼着一支烟,还骂了一句操。
陆望:女装穿着就这么舒服吗?
童屿没理他,几乎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边的乌云。
陆望又说: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换衣服?
不用了!童屿掐了烟:今天是个意外!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个意外!
他头也不回的往回走,怎么进来的,还怎么出去。
陆望没跟上去,站在二楼一路目送童屿走出警局,又看见他在警局门口扫了辆小黄车,登着小黄车往家的方向骑。
这么长的腿,蹬自行车,还真是...有点赏心悦目...
童屿听见不远处的侧面传来一声口哨声,他转头,看见陆望手里叼着烟站在二楼看他!
傻逼!
童屿直接骂了出来,还带着相当分量的情绪。
站在二楼的陆望已经从对方的口型里猜到了是哪两个字。
他笑了一会儿,几乎有点陶醉的抽了一口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烟抽着格外的上头......
第30章 暴雨
被咬过的地方还有些火辣辣的疼, 陆望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摸到一个凹凸不平的结痂。
还给咬破皮了,真属狗的?
他用前置摄像头拍了张耳朵的特写照片发给童屿,并配了一段文字:【你说我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
童屿:【你在放什么狗屁?】
童屿回复完这条消息就推开了警局的门, 他换了一件深蓝色的圆领卫衣, 衬得皮肤更加雪白了,被陆望咬过的左耳还在微微发红, 看着又有几分俏皮。
童屿走到办公室, 看见陆望正在对着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给耳朵涂碘伏。
够得着吗?童屿站在陆望身后幽幽地问。
够不着你要帮我涂吗?陆望转过头, 把棉签递给对方, 并挑了一下眉:你得对我的耳朵负责。
童屿接过陆望手里沾了碘伏的棉签, 也没仔细看, 直接在破皮的地方狠狠的戳了一下, 陆望立即捂着耳朵叫惨。
陆望: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
虽然耳朵很痛, 但童屿能帮他涂药, 他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不生气了?陆望试探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生气?童屿故作轻松的说: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男生和男生打个架不是很正常吗?
陆望终于理解了童屿的脑回路, 不直面某个问题,好像就永远没有问题一样。
这样想也好, 他也能缓缓。
天快黑的时候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天色一下就变黑了。
童屿给卢青山发了一条微信:回来没?
刚发出去,卢青山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这会儿暂时回不了!等雨停了再说吧!雷声太大了, 卢青山提高声音说:我们在道观里躲雨呢......两个男人能有什么问题?
卢青山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道观里的人,此时小程正看着他打电话。
卢青山打完电话, 把手机揣进裤兜里,沿着房檐走了回去,这雨确实下得挺大的,估计这场雨过后就得降温了。
卢青山抱着自己的胳膊, 已经感觉到了凉意,山上的温度要比山下的温度低一些,不过他身体好,扛冻。
他回到道观里坐着,这间屋子现在就他们两个人。
这个道观很小,平时没什么人来,原本这里住着关道长和他年轻的小徒弟,今天来得不巧,一个人都没碰到。
卢青山决定继续和小程聊天。
要不是刚才问了你的生成八字,我还以为你姓程呢!卢青山笑着说:没想到你居然姓吴,你和吴总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亲戚吧?
小程盯着右侧的元始天尊像出神,卢青山这么一问,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嗯,亲戚。
亲兄弟?
小程又嗯了一声。
吴志今年28岁,小程今年26岁,也就是说,这家三年生了俩儿子。
卢青山:你妈连着生了两个,还挺辛苦的,我妈生了我就说太痛了,打死她也不想再生了,所以我小时候连个玩伴都没有,只能待在家里看书。
你们家应该很热闹吧,小孩多,你刚才说,家里还有个大姐?
嗯,吴婷。
小程似乎不是很喜欢聊天,卢青山说了一大堆,他就回复几个字,看起来就像一个自闭症患者。
你和吴志一起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卢青山终于把话题转回了正轨上。
哼,他...小程忽然冷笑了一下,仿佛这个话题能牵扯出很多故事来。
可能是因为吴程憋了太久,可能是因为这间屋子就他们两个人作陪,也可能是因为现在下着暴雨,实在太无聊了,吴程终于开了口: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考试第一,体育第一,孝顺长辈,善待儿童,上大学自己赚钱,毕业了又开了自己的公司,四年买了两套房子,还开着一辆有模有样的车。
小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酸酸的,卢青山总觉得这俩兄弟关系可能不太好。
见卢青山听得认真,小程又笑了,但卢青山觉得这个笑看怪怪的。
我什么都不如他,学习没他好,体育没他好,我叛逆,性格古怪,像个怪胎,和那家人格格不入......
卢青山安慰道:得失界限变动无常,始和终转化不定,何必因为这种事劳心费神,人应该活得自由一点,最终我们都会走向同样的归宿......
小程听了卢青山的这一番话后,忽然很激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到一个知己!
*
与此同时,梦警官调出了dr钻戒的登记人信息。
果然是他!梦兰激动的说。
童屿凑过去看,看到了吴志的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他的眉毛皱了起来。
凶手是个极其谨慎的家伙,没想到竟然会把暴露身份的钻戒留在尸体的手指上!
梦兰:提前准备抓捕行动,队长正在回来的路上!
一道惊雷落下,王岳穿着雨衣推开了警局大厅的玻璃门。
看着像落汤鸡的几个人涌进办公室,顾老师也夹在其中,担架上抬着一个裹尸袋,一群人直直的往解剖室里送。
顾原戴着口罩,一言不发的往解剖室走。
露在外面的眼睛漆黑而空灵。
不知道为什么,童屿觉得今晚的气氛很诡异。
不知道哪里诡异,或者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他和陆望跟在顾老师身后,跟着一群人往解剖室走,从长廊经过的时候,一道闪电劈下,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很诡异。
裹尸袋被放在解剖台上,褪去裹尸袋的时候,浓烈的尸臭味散了出来,经过前几次的铺垫,童屿已经基本习惯了这种味道。
一条右下肢被轻轻放在解剖台上,但童屿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皮肉和组织结构。
他只看到一个黑色的长筒靴,这个长筒靴比以往看到的长靴更长,这种长度几乎可以把整个大腿包进去,一般的女人根本不会穿这种靴子,只有夜店的女人,或者完cosplay的女人会穿这种靴子。
顾原拉开靴子背后的拉链,试图把靴子从残肢上分离下来,但因为残肢腐败的原因,部分结构已经黏连在了一起,不易分离,为了保护肢体的原貌,顾原直接拿起了剪刀。
在顾原分离靴子的过程中,刘警官一直在拍照,靴子被一点点褪下,但里面还有一层包裹物。
童屿仔细一看,认出了这是一条黑色的丝袜,在大腿根部,用红色丝带细致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没在这条腿上看到蝇蛆,大概是因为被包裹了两层,连苍蝇也飞不进去。
这条丝袜已经和右下肢黏在了一起,看着湿哒哒的,彻底分离需要漫长的时间。
李蒙怒了:这TM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靴子又是丝袜的!真把我们刑警和法医当猴耍啊!
王岳:现在只剩头和躯干没有找到了,等我们把吴志抓过来,好好问个清楚!
我有吴志的手机号。童屿忽然说:他刚刚约我明天中午去餐厅吃饭。
众人大惊!
你和吴志是怎么认识的?王岳问。
说来话长了。陆望解释道:我们去吴志的公司面试了。
王岳脑子转得很快,指着童屿和陆望说: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
童屿两三句话就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
王岳:另外一个见习生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和吴志的员工去爬山了。童屿说:和员工套近乎,想多了解一点吴志的情况。
下这么大的雨,爬什么山?王岳已经对这群年轻人无语了:私自行动,是要挨处分的!
王岳气得够呛:我比你们更想抓到凶手,但警察办案要讲流程!这个是常识!
陆望:是我没看好他们,这个责任我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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