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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沈教授(GL)——七画(20)

    沈励心中已有考量,脸上却面不改色,他对着几人明朗的笑出了声,苍白的面色渐渐有了血色,多了些人气儿,可是我若是没看错的话,江泠可是个丫头,老爷子这不是开玩笑嘛。
    是啊,这两个女人之间,怎么能....怎么能....沈远急切的上前一步,未说完的话在老爷子冰冷眼神的注视下堵在了嗓子眼。
    老爷子没有理会沈远的质问,和颜悦色的对着沈家的主人沈励说道:你别光站着,你看你身体这么弱,坐着说。语气熟稔的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沈励被老爷子按在主位上坐下,老爷子坐在了他的正对面,其余几人依次在下方落了座,沈远安静的站在沈励身侧,神色莫名。
    老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暂时抛却了两人的身份,像只是用一个长辈的身份在和沈励对话。
    话不能这么说啊沈侄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一个老头子都能理解这事儿,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还这么迂腐死板。沈励和老爷子差了一个辈,这么叫也没有错。
    沈励闻言低下头抿了一口温水润润喉,温和的说道:毕竟不是正道,难免别人说三道四。
    早知道今天来的是江家的老太爷,会客厅的桌子上特意摆放的都是茶水点心之类的,老爷子端起了茶碗,茶盖轻轻拂去了面上的浮尘,茶汤微褐入口带涩。
    这是什么茶?老爷子答非所问道。
    沈远赶忙面带笑意弓腰解释道:听说您喜欢喝茶,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滇青茶。
    注意到沈远的自称,老爷子眯了眯眼,像个老顽童一样哼了一声,嘲讽的说道:下等品。一个下马威算是回应刚刚沈远的没礼貌,根本不在乎沈远在沈家扮演了什么角色,丝毫情面也不留。
    沈远扬起的假笑瞬间僵住了,尴尬的站在沈励身侧面色铁青,十指紧紧的握成拳。
    老爷子有仇必报的小心眼逗笑了下侧的江泠,她心里淡淡的紧张也随着老爷子的玩笑话烟消云散了。
    这正不正道的,又碍着别人什么事,沈侄子你就是心思太重,忧思过重所以身体才这么弱。况且只要我活一天,倒要看看有谁敢说三道四!老爷子把茶碗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几滴茶水溅到衣袖上。他轻蔑的看了一眼沈远,这话里有话,仿佛意有所指。
    沈远眼神躲闪,避开了老爷子的目光,像个鸵鸟似的埋着头。
    道理我都懂,可是清川毕竟也是我沈家唯一的继承人,嫁给江泠怕是...沈励未说完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让沈清川嫁,总得拿出点诚意来才是。
    听的这句话,老爷子知道沈励已经松了口,这事儿十有八九都能成,他拍了一个响亮的掌声。
    李叔颔首,立马心领神会,出发之前准备好的礼物陆陆续续的搬了上来。
    我是个传统的人,这些就当是口头约定的见面礼了。老爷子笑眯眯的递上了清单,又补充道:谁嫁谁都一样,沈侄子要是愿意,说成我们江泠嫁给清川丫头也不是不行。老头子半截身子埋土里的年龄了,不在意这些虚名。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侧眸望着江泠,后者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沈励接过了单子,粗略的瞄了一眼,上面罗列了一大串的名称,什么珍珠、钻石、金条一类的。他心里一声嗤笑,传统?真要传统就不会同意自己的孙女娶个女人了。倒是这送礼倒是挺传统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哪家订婚还搬这老些东西,多累赘。
    沈励不为所动,底下摆放的不过是一些值钱的小玩意儿而已,虽然论起价值来都能值几个小公司了。就算沈家今时不同往日辉煌,但是也是什么都不缺的,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就卖女儿。
    沈励的表现在老爷子的意料之中,他泰然自若的说道:我最近听说沈侄子想要城南的地?
    沈励的手一顿,淡淡的回复道:老爷子的消息倒是四通八达。
    城南的地沈励几乎是釜底抽薪的押上了大半个身家,如今自己的身体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还是个未知数。城南的地就是他能为沈清川做的最后一件事,算是预祝她顺利掌权的礼物吧。
    老爷子又给出了承诺:若是两个孩子的事情成了,我们两家便是亲家了,沈侄子有何难处尽管开口。你要别的不说,只要钱那倒是多的是。
    那沈某就先多谢老爷子的好意了。沈励对着老爷子颔首。
    还有这个。老爷子抽出了怀里的一叠纸递给沈励,你看看。
    沈励满头雾水的接过,个人股份协议转让书这大大的标题晃了他的眼,他压下了心中的惊讶,忐忑的说道:这是...
    老爷子开怀大笑了几声,就当是给沈丫头的见面礼吧。反正到头来连人都是他们家江泠的,哪里还在乎这百分之五的股份?
    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吧,我们做家长的还是不参与为好。沈励满意的把转让书放在桌子上,在沈远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就在几人闲聊之际,沈远推着坐着轮椅的沈清川走了出来。
    沈清川看见几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特别是这些人里面还包括早上才仓惶逃走的江泠,愣神的空当手便被握住了,暖洋洋的。
    不知道是不是江泠的滤镜,老爷子看沈清川是越看越满意。他早就察觉到江丫头最近的异常,在她们都还未察觉的时候,沈清川的资料就摆在了老爷子的桌子上,她的生平、家室、荣誉各个方面统统不落。
    老爷子握着她的手,眼神里面夹杂着心疼和关切,沈家丫头,你愿不愿意当爷爷的孙女?
    轻声细语的问候让沈清川感受到了久违的来自长辈的温暖,她偏了偏头望向江泠,不解的说道: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老爷子看见目光呆滞的江泠就来气儿,一把拉过还没缓过神来的江泠,你自己的事儿老是麻烦我一个老头子干什么。
    江泠突然站在沈清川面前,她蹲下身子,视线与沈清川齐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意思就是...就是...问你...愿不愿意和我...我回家一向的冷静自持在沈清川面前都破了功,耳廓没由来的一热,紧握的手掌濡湿。
    瞧着江泠窘迫的样子,沈清川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她柔柔的笑了,眼眸亮晶晶的像藏满了漫天的星辰碎片。
    好的呀。
    从答应的这一刻起,沈清川的人身自由也不再受制于沈励。她回头望了一眼男人,也瞧见了他眼底闪烁的光。他曾经也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世家子,而如今也不过是头发半百,身影佝偻,再无当年意气风发的可怜人罢了。她想也许沈励是真的后悔了吧。
    第30章 我有没有教过你法式?
    实验中学后门的老小区
    啪。清脆的响声响彻逼仄阴暗的巷道。
    巷子里肮脏潮湿, 必经的路口摆放着两个巨大的垃圾桶,残汤剩饭的汁水挂满了整个桶壁,四周的垃圾也凌乱的散布一地。偶有几根剃的干干净净的鱼骨被黑黢黢的老鼠抢得窜来窜去, 得到食物的胜利者兴奋的吱吱吱叫。夏天的高气温更是助长了细菌的滋生, 变质食物散发出来的恶臭驱散着经过的路人。
    出了巷子再走两条街就是城市的车水马龙, 繁华热闹的都市, 招牌林立的商业区,一群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天天自由出入着高级的写字楼,谁又能发现着两公里以外不起眼的小巷正在发生暴力呢。这条小巷像掩埋在光鲜亮丽打扮下一处腐烂生疮的伤口, 不管外表多么华丽出彩, 背地里都隐隐爬满了蛆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穿着校服的男孩子低声下气的道歉, 语气中充满了小心翼翼和对未知灾难降临的恐惧。
    下水道臭气熏天的污水漫了上来,顺着看不清颜色的地面蔓延在小巷里。男孩儿无助的跌坐在地上, 周围卫生安全堪忧的小餐馆废弃的地沟油飘在面上,粘在男孩儿的手肘、裤子和衣摆上, 油腻腻红彤彤还夹杂着灰黑色的淤泥。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 让你干什么!黄毛用他藏满污垢的手掌重重的拍了两下男孩儿的脸蛋, 他故意冲着男孩儿的脸上吐了两口烟圈, 看着对方憋得通红的一张小脸得意的咧着一嘴泛黄的牙。
    给钱....给钱...钱给你们, 求求你们让我走吧!男孩儿左眼整个肿起来,眼皮上面是一圈青紫, 他战战兢兢的掏出了裤兜里面的五十块钱递给了黄毛。这是他今天一天的花销, 还包含了吃饭的钱。
    就这么点?黄毛没好气儿的接过了五十的钞票,朝着男孩儿心窝子踹了一脚, 男孩儿瞬间痛苦的倒在地上, 缩成了一团。
    窝囊废。黄毛对着地上啐一口唾沫, 嫌弃的看了一眼, 仿佛是对自己今天的收获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两个头发颜色各异的不良青年一脸看好戏的态度围着男生,仿佛是在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过程,无能者最是喜欢从欺负弱小的事情里面获得快感。
    哥,这是刚刚收到的。黄毛卑躬屈膝的说道,和刚刚气焰嚣张的他判若两人。他谄媚的递过了手里的钱,耐心的等待绿毛的下一步指令。
    绿毛从烟盒子里取出一只中华,把烟头吊儿郎当的搁在嘴唇上,黄毛见状立马弯腰笑眯眯的点起了火。
    嗯~绿毛猛地吸了一口,眯着眼惬意的享受,他瞟了一眼黄毛手里的五十块钱,不屑的说道:喏,赏你了。说着还抽出了一支烟递给了黄毛算是奖励,这要是以前他说不定还能看得上,现在嘛忙活这老半天都还不够他的一包烟钱。世道难啊,他感叹着。
    黄毛哪里抽过这么好的烟,平时都买那些十块八块的过过嘴瘾,他狠狠的咂了一口,神情表现的比绿毛还要夸张。
    哥,你最近发财了?黄毛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他趁机摸了摸绿毛手腕上的表说道:这玩意儿值不少钱呢吧!
    绿毛拍开了他作乱的手,得意洋洋的说道:别用你那十天没洗过的脏手摸,万一一会儿给我整坏了。这是从一个娘们儿那收来的,奢侈品你懂吗,把你卖了都买不起!
    那咱今天去哪儿潇洒?黄毛好奇的询问道,他悻悻的收回了手,搓了搓带出一条条粗粗的污泥,这几天他可是跟着去了不少的好地方,而且一分钱没花。
    走啊酒吧我请客!有爷在不差事儿。绿毛大手一挥豪气的扮起了大款,几个小弟纷纷追捧让他十分受用。
    喂妈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绿毛接起了电话,扯着破锣嗓子说道。
    诶诶诶我知道,我这不是兄弟几个好不容易要出去潇洒潇洒嘛,我作为老大不得请个客啊!
    他醒了就醒了关我屁事儿啊,钱我早上拿了啊,我就给你说声。
    我不来,我下午还有事儿呢。
    你别问什么事儿!他爱死死,关我屁事儿啊!挂了!绿毛骂骂咧咧的挂掉了电话,和几个小弟勾肩搭背的走出了阴暗的巷子里。
    背后的男孩子心口的疼痛也缓过劲儿来,他躺在地上目光呆愣的望着巷口,昏暗的巷子照不进来一点阳光。
    青山别墅
    江泠叫来了江家的私人医生来青山别墅给沈清川腿上的伤口换药,医生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个圆框眼镜,头发乌黑锃亮的,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莫名就很让人信服。
    刘医生,她的伤口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痊愈呢?江泠看着可怖的伤口,心疼的问道。
    拆开放在一旁的绷带,里面的几层纱布泛着黄,伤口本来都已经结痂快大好了,又被沈清川自己折腾的裂开了小口子。
    没什么大碍了,再换一次药应该就能下地走路了,不用太过于紧张。医生用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按了按伤口周围的肌肉,肌肉弹性保持的很好,看来恢复的不错。
    沈清川一只手被江泠握着,脸上出现了淡淡的无奈,她其实觉得自己现在就能下地走路,还能跑步。
    自从她被江泠从沈家带出来以后,沈清川就恢复了自由行动,沈励像往常一样不怎么联系她,但是她们父女之间好像也没有了以前的剑拔弩张,倒是沈远时不时的要打个电话来嘘寒问暖,生怕她受欺负似的。
    正是京市晚间新闻的黄金时间,客厅里的电视占据了半面墙,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充斥着整个一楼。沈清川有个小癖好,没事在家的时候她就喜欢把电视打开听声音,这会让她觉得很安心。
    现在为您插播一条社会新闻,据悉,在六月十号的下午也就是今天下午五点,京市实验中学一名初三的学生于学校博雅楼的顶楼跳楼自杀,当场抢救无效死亡,现场只留有一封遗书。据该名学生的班主任口述,该生平时性格温和,学习成绩优异,并不清楚自杀的原因是什么,目前校方已经报警,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中...主持人面无表情的念完了了稿子,新闻又跳到了国际热点去了。
    现在的小孩子啊娇生惯养的,真是一点苦的都吃不得,哪像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光个腚还跑得飞快呢。医生一边缠着纱布一边感慨道。
    倒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小孩子的压力和以前是不一样的。沈清川看了一眼屏幕,淡淡的反驳道。
    好了,注意别沾水,大概一周左右我再来换一次就差不多了。医生扶了扶眼镜的镜框,提着箱子出去了。
    医生走后,新闻联播也刚好结束,电视里面循环播放着没有营养的广告,三个人的热闹一下子就又变成了两人的独处。
    沈清川其实也搞不懂两人现在的情况究竟算什么,自从她回来以后,江泠也死皮赖脸的跟了过来,冠冕堂皇的说是自己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才帮自己脱离了禁足的困境。
    我...又是同时开口,两人相视一笑,多么熟悉的场景。
    你先说吧。沈清川看着江泠的专注深情的眸子莫名有点紧张。
    江泠嗫嚅了一会儿,半天没说出个名堂。
    我新学的鸡汤,姐姐要不要尝尝?江泠手足无措的跑到厨房端出了一碗飘着葱花的鸡汤,闻起来倒是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尝起来怎么样。
    沈清川在江泠的照顾下已经连着好几天都在喝汤了,她现在闻着汤味道就想吐。她要吃辣的,如果现在可以,水煮肉片、麻辣烫、麻婆豆腐、重庆火锅通通都要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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