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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ml5不是应用软件——石头羊(17)

    至于,外头是怎么样,前后脚来过谁,这些人和他什么关系,他不关心。
    林姐的回答,是他的原话。
    你更不必以为不锈钢制品会产生欲望。
    这人只会咬碎他为了消肿,吃了一早上的冰块。
    头也不抬地回。
    他没空,不聊工作,就请出去。
    邱工:数据库基本检查过,没被任何人发现我们的程序,但原住民还是没捕捉到。
    三人切出了屏。
    他被员工们请教各类问题是常有。
    每次,他总会有答案,等挨个看两人的设计,这位无所不能的技术第一人给出了修改建议:
    你们先把这种目前通用算法的编写习惯改掉,为了速度,忽略语言,每次我们进反图灵机测试的时候,才会让多数原住民不愿意出现。我们的代码不是为了命令用的,是要找到更多会开口说话的原住民。
    他还指导道:
    不是东西越多越好,做点减法。
    宁工:我再试试。
    陈空青突然又问:
    椅子选四把还是选五把。
    公司就四个人。邱工想想说:
    贵不贵,要不先买个四把,也不知道最后一把能不能用得上。
    该司上下可太接地气了。
    但谁让他们为了处理后续,忙到现在还饿着。
    门,灯和椅子坏了,支出肯定要考虑。
    他们的经营状况,面临再继续被找上一次之前,先喝西北风是肯定的。
    陈空青说:
    那就先买。
    宁工没忍住:
    省点吧,早饭都吃不起了。查查今天人民币汇率多少啊,要是过了8,咱们要不最后在倒闭前点个外卖吧。
    邱工回:
    梦里的8,除非咱们公司哪天上市了。不过那么多东西真的一口不能吃么。
    你们想吃就吃。
    能开个早点店的人也不在乎。
    邱工:算了,死宅也不吃嗟来之食。
    好在,公司才新来了一个项目。
    上次的陈鹏用通讯来找他们,似乎是为了他妈和儿子的事,但具体情况要再议。
    陈空青没说别的,先接下新甲方的委托。
    之后,他不浪费时间,用略微别扭的步伐去会议室了。
    可目睹他放慢走路,也像折磨,宁工为了他好,给这只脚端来了贵妇椅去垫着。
    这椅子以往是招待贵宾的。
    一般他们也认为它泛泛无奇。
    但无法否认,当这么一个人将他修长的腿一勾,脚还被淡红的半透纱布裹着时,竟罕见将伤口赋予了残忍的欣赏性。
    就像椅上的脚。是易碎的艺术品。
    他的外部是不可被触碰,内里又神秘无止境。这种缺憾和完整糅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怕是早已超越对男女的吸引了。
    宁工对一件事不稀奇了。
    有个问题。
    他老板眼皮不掀一下。
    问。
    宁工:刚才走的真的一个姓曹,一个名连杰么。
    这个人不否认,也没承认。
    宁工:我就是不禁感叹这比咱们算法世界还要神秘离奇。这种有创意的剧情,我只在前时代风靡的互联网文学里看到过。您总在各方面领先于常人。
    宁工还说:
    这就是孔明隐居卧龙的原因吧。
    一个人就算聋了,也听出了言下之意。
    他不能乱动,脚凉的要命,不想讨论非工作话题,可他不是少不更事,前行业的某些,他不是没见过。
    往往享受过,都被改变。
    可他这个人从不至于弱小回避,这次也直截了当,并一举破除了此类问题。
    只听他根本眼里不揉沙子地说:
    我从过去到现在,都不需要拿什么换别人给我的东西。
    宁工觉得他又认真了。
    要是不高兴,真的可以不用回答的。
    对此,尤其是赶上今早的事,对方仍认为自己有必要说明白。
    就像宁思元所说,他从刚才起一直很不高兴。但尤为奇怪的是,让他心情变成这样的人都不知道。
    他们甚至不理解陈空青的不悦是什么,还只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当的。
    可正如强塞过来之前,没人先问他一句是否愿意。某些人做惯老板上司,也早把他当成服从和接受的类型。
    他是必须听从何人,不然活不下去么。
    陈空青不觉得。
    我只信实力,这比任何实际。
    这一次,宁思元听出陈空青是心情很坏了。
    他还补充了一句:你们也是我的实力。
    宁工受益匪浅。
    可就是如此,当正生着气的某人靠着单脚路过办公区时,他停了下。
    宁工见他在看什么,跟着去看。
    然后,两人同时注意到外头的一幕。
    有个人和林姐在那里。
    说来不可思议,快十点了。
    这位美男不止没和早上的两个一样走掉,还在对他们公司的大门干一件事。
    然而,他老板对大门是什么想法,宁思元不清楚。
    他第一反应是想笑。
    宁工:噗。
    他老板说:笑什么。
    宁工很不想逗他,还是说了实话。
    就,挺可爱,表情和打扮也像你,符合企业文化。
    没表情的某人继续端详三秒。
    他走掉了。
    给他个贵妇椅坐着,让他弄完进来,我只有半小时,过期不候。
    去找双棉拖给我。
    我的脚,别提。
    第一次来的白英拥有了这家公司从没有先例的进门权。
    要说,他也没干什么。
    今早出门时,这只豹还是一副没准备的样子。
    原因无他,他昨天乱摸,被绿球踹下线了。
    这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也让他用尽对AI技术发展的了解搜寻了遍,他还是没想通陈空青的聊天系统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
    是他刚好引发的特殊程序,还是某些错误代码,白英觉得涉及到他师哥,这不是常规问题了。
    为此,他没放置不管,顺着原始路径,又摸了一次。
    这次,白英对后台道:
    (在,你是谁,装成聊天系统去藏在陈空青家的电脑里做什么。)
    【绿球】:(我才是原住民,miss。)
    白英在现实里反问:miss?
    【绿球】:(属于你的型号,你和从前一模一样,我才会认出你。我和你服务的那个用户是一个人。我知道,你会成为我和他的中间人,你能来,我很高兴。)
    白英不说话。
    事情还是不对。
    或者说,他并不懂正在和什么非正常世界体系里的生命对话。
    从邓哥寄错了叫miss的AI开始,他似乎打破了门。
    绿球把他当同类。
    可白英不认为是人类那种同类。
    绿球觉得它不是人。
    白英也不是。
    证据就是它说的每个字放在一起,白英缺乏基本理解力。
    正常人的接受程度和跨次元生命相比,还是有局限性。
    绿球却似乎看出他的想法:
    (要接受自己不是人类需要时间,但你在未来会懂的。你就是miss,我不会认错你。等用户把你开机,我会再出现。)
    (避免被当做有病,好心提醒,别和人说你跟球对话了。)
    白英:
    绿球遁地了。
    它之后都不回答了,让白英觉得他这次真的有病了。
    当晚,白英从宿舍回了家。
    他家和Q大不远。
    他忙着上课,也不会总回来。
    更别说,他才是他们家真正擅长做饭的。
    他爸妈均有工作。但不是不管他,是从不把所有时间倾注于唯一的孩子身上,放弃个人事业。
    加上,他要去陈空青的公司一趟。
    他想找出他妈妈之前给他买的衣服,最好再给他师哥亲手做一顿早点。
    隔天,卢总和老婆吃到了儿子的粥。
    大清早,两口子在正常吃饭。
    二人偶尔说话,聊些家常。
    对于白英打包的早餐是给谁的,他捯饬成这样,他们没发表看法。
    白少却破天荒地问:
    你们还记得我是在哪家医院出生的么。
    他妈妈:怎么了?
    他想起了不是人的事。
    于是,白海豹对这个也许隐瞒了秘密的家庭道:
    有没有可能存在小概率,我是抱错的,你们还不知道?或者,我是AI改造人?
    卢总抬起头:
    白英卢卡斯,你是不是认为自己从小想和人早恋,没挨过你父母的打很幸运,所以大清早想挨顿揍。
    白少能感觉到老豹忍他很久了。
    但亲爹见此人美貌如花,一对豹眼年方十八,眼看还要找对象了。
    卢总没好气:
    你是动物园捡的,吃饭。
    这侧面验证白少是亲生的,他爸对抱来的儿子不会这个反应,应该会直接揍他。
    他妈妈随后也关心起了他今天去某个人面前的表现。
    他公司几点有人?会有同事在吧。多备几双筷子,别失礼。
    白英早想到他妈会问,他连对方的公司名,上下班地铁路线,几个员工都打听好了。
    他要追陈空青,肯定不是短期。
    有他爸给他放水,后面怎么做还是看他个人。
    我知道,有两位技术员,还有个前台阿姨,是退休返岗。
    他妈妈吃了一口下粥菜,点点头:
    那想好见面后,怎么聊了?他工作很久了,你们的共同话题是什么?
    对白少追人的方法,卢总支起耳朵。
    他当然觉得白英是合格的,从小会做饭,脑子和人也体面,照理是没问题。
    可一家子等来了前无古人的发言。
    我先提上次的事。
    白英说。
    然后?
    告诉他那些网上的谣言,我会想办法解决。
    嗯。
    最后趁你们未来会见的人在吃早点,我先假装有事,这样,打包盒留在了他公司,我明天再去找他。
    卢总夫妇沉默了。
    此豹没觉得有何不对,一般追求人不都是动智商。
    他爹叹口气。
    他妈妈还说:
    豹儿,你师哥几岁?
    二十五。
    他妈妈继续问:一个二十五岁的人,他每天的上下班过程是怎么样的。
    白英不说话了。
    他没上过一天班。
    未来的朝七晚八也未必属于他,他体会不了什么是普通人。
    可他明白父母是什么意思。
    他妈妈说了一个成年人道理:
    今天是周三,常规情况下,他是老板不会主动休假,他大概率是加班很晚,还可能没搞定客户。
    他的员工很少,很多事是自己做,还要照顾到前台阿姨几点走,也许下班后,他都没吃顿好点的晚餐。可六点,他会坐在办公室,周而复始去继续。
    这在你看来是体会不到感觉的,但就是他一个人坚持的人生。也是人到了二十五岁必须面对的人生。
    他妈妈说:
    当人去表达爱,先问接受的人,对不对?
    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是这感觉了。
    两口子认定儿子的段位很烂了。
    随后,白英出门。
    等他赶着早高峰来了,他十八岁的世界第一次愈发地撇见什么叫现实。
    曹师哥和蒋总也在。
    这边的白英还在想门口的惨状是怎么回事,这明显超出刑事案件范畴,地上还有血。
    一转头,三人狭路相逢。
    白英当然知道他们和陈空青是朋友。
    他根本没看出二人为什么对自己有敌意。
    可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自称朋友的能放着自己师哥公司遇上这种麻烦,只摆出看热闹的样子,丢下话走了。
    他们好像不关心陈空青本人是否怎么样了。
    陈空青的安危,麻烦,与二人无关。
    这种歪曲怪诞之离奇,比墙上的那只鲜红哥斯拉还透露出吃人的真相。
    它让白英决定留下,他还问林姐:
    需要报个警么?
    阿姨摇摇头。
    白英更不懂了。
    大家在打哑谜,把一件不合理去合理化。
    比如,砸别人的公司是该坐牢的,可没人敢做;
    再比如,曹蒋的表现,不像是造福社会的所谓职场精英,像帮人来验视的地痞。
    白英不认为陈空青和他们是朋友了。
    他师哥根本从来不是这种个性。
    上次他刚见过对方,那个人无法容忍任何这种事。
    想到这里,白英放下早餐和想见陈空青一面的事,暂时蹲下来问前台阿姨:
    有多余的抹布和笤帚么,林姨。
    林姐正在擦油漆,手上被水泡的发红。
    她第一次被人注意工牌,蒋总来两次了,从没看她一眼。
    她于是聊了两句:
    不去上课么,你不是Q大的学生。
    白英很平常地回:
    我爸说,别人需要我留下帮忙,我就不能从他们的面前直接走掉,这不是男人。
    这只豹还很会损人:
    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今年没课的大学生也知道。
    林姐继续擦,嘴角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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