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无限流boss之后——辉羽天(204)
一直以各种方式守护着微弱的生命,只是那些生命视力不够好,不开天眼的话,就无法看到祂们。
或许就像人想被神看到一样,神也想被人看到,然而人却因着自己的短视,将祂们简单归为所谓的神秘、隐秘之物,好像祂们刻意藏起来了,无论怎么祈愿都不给人回应。
也许这时候会有人质疑,那祂们给人开天眼不就好了?这又是一种出自无知的想当然,突然给人能力跟突然给人巨财是一回事,容易使人败坏,此外还有更多因果,简言之那根本不利于人类的生命修行。
森罗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近似真相的东西,整个人都有点恍惚,或者说有点升华,灵魂都在散发辉光。
如果外界的神魔看到他现在的情况,八成都会惊奇,几乎所有玩家都在梦中挣扎的时候,你却在独自升华,视【原始梦魇】如无物,多少有点离谱。
实际上,注意到森罗的情况后,右瞳跟胃腑都交换了眼神。
左瞳给了庇护的玩家,看来都有一些不同寻常,脑髓正经道:这类试炼就是这样吧,面对死亡这种巨大的心理阴影,有玩家会再次崩溃,有玩家反而会崛起,那个玩家是这方面的专才,大概率连自己在心理上的风险都管理了吧,也是罕见。
脊椎没说话,但显然对通道里面的玩家比较关注。
他只是个例,大多数玩家都不可能没事通过【性恶论】,这件事你们怎么看。右瞳问。
我们无法入局帮他们什么,脑髓摇头,道:我们一旦进去【溺水】就会回归到母亲身边,对母亲言听计从,这样远程协助就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若非母亲的状态不大对,祂们就肯定第一时间回到母亲身边了。
跟左瞳祂们不同,祂们对母亲从来都是顺从的,现在的情况对祂们来说无疑是第一次的叛逆,尽管本质都是为了母亲。
难道我们真要寄希望在玩家身上么。胃腑皱眉。
原来那些白色空间的玩家还好,但他们之外的玩家就不好说了,右瞳提醒道:我们现在只能一边观望,一边庇护他们,随机应变,一切以母亲为主。
的确,而且目前还没到担心他们的时候,他们现在都未必能通过那些诡异,说这些未免有点太早了。脑髓道。
那能操作他们的意志吗,帮他们避免【性恶论】的影响。胃腑看向了脊椎。
脊椎看着胃腑,沉默了半响才摇了摇头。
祂的意思是,一定层次上可以,但是作用不大吧。右瞳帮忙解释了。
那好,胃腑也不苛求这点,转而道:不管怎样,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把那条路铺好,尽可能让他们通向神殿,左足右足,都听见了吗。
两头蛇一听,连忙直起了脑袋。
黑蛇立刻回答:空间上的处理交给我。
白蛇跟着回答:时间上的处理交给我!
祂们作为孪生子,小时候的性格上比较相似,都属于没脑子的类型。原本不想靠祂们,但现在只能不择手段了,右瞳心想,然后道:那就这样,做你们该做的,注意不要夹带私货。
嗯嗯!
紧接着,祂们罕见地协作了。
这反应到【溺水】之中,就是一片片神迹的显现。
【死亡】、【饥饿】等神级诡异被阻断了前路,没能进入黑雾追杀玩家,黑雾中大大小小的诡异也同时降低了对玩家的攻击性或者伤害性。
胃腑在隐秘地调整食物链的逻辑,让它们自成食物链闭环,互相残杀。
脊椎威慑着大量神级诡异,让它们本能地不敢上前,瑟瑟发抖。
右瞳则通过各种手段操作着现场情报,在雾中给玩家指引方向。
神迹的接连发生震惊了外面的神魔,更让祂们难以揣测,惶恐不安,仿佛身在某种高层次的棋局之中。
【神战】到底会怎样?
就连高位格神明都不由发出了这种疑问,感到茫然失措。
与此同时,外面的白形,也即主神的右耳,正在集中精神维持【溺水】。
然而,祂的力量到底有限。
覆盖整片天空的黑日已经开始了外溢,不详的黑色气息从边缘处滔滔滚出,侵蚀着整个编号100位面,下一步就是外溢到其他位面了。
看到这个情况,众神魔也知道祂们的时间不多了。
还要多久,还要多久他们才能通过【性恶论】?看不见局势的真言神忍不住发问。
该不会都死在里面了吧?深渊至高【嫉妒】正在着急。
客观上,那条路确实有一段距离,而且不好辨别方向,耗费一些时间很正常,没必要太着急。知识神道。
其次,也许已经有玩家可以突破黑雾了,但是他们特地选择不那么快突破,正在里面做准备,以求万无一失。迦楼罗推测道。
你居然能从一片黑雾推出这种情况?【嫉妒】微妙地扫了迦楼罗一眼。
这么多神迹的庇护之下都没几个玩家突破黑雾才不可能吧,好歹也是看护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存在,这点我还是要期待的。迦楼罗转头,与【嫉妒】对视了。
你们这些神【嫉妒】顿了顿,欲言又止。作为反神冲动最强烈的深渊存在之一,自己居然对这些神产生了近似佩服的想法,真是不对劲。
接着,在连神都感到着急的一个小时过去之后,一面巨城般的黑雾内冲出了第一个玩家。
出来了!
外界神魔顿时瞪大眼睛。
紧随其后,又有几百个玩家冲了出来,好像还真是等候时机出现的。
好啊!离尽头的神殿只剩下十几公里的距离了!【嫉妒】不禁叫道。
与此同时,莫斯直呼:快了,就快到那位身边了!
第234章 【最终溺水】
他们的精神状态乍看正常,实际上都有各自的不对劲。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都看清楚了远方的神殿,然后心中爆发了同一个念头。
比任何玩家都要快地到达那里!
思想和行动几乎同步了,成功突破黑雾的玩家几乎都忘记了此前约定好的团结之说,谁都只想着成为第一个不,是唯一到达神殿的赢者。
竞争意识带来了极其强烈的魔性,他们就像同时受到了深渊魔神【强欲】的污染,心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黑色冲动。
因此,几乎所有玩家都动了,面向神殿使出了当前他们能用的最高速度,包括空间移动或空间折叠等高层次手段,可谓是神仙过海,各显神通。
海面被撕出一条条笔直的裂缝,通向那座最终的纯白神殿。
但这里可能毫无阻拦吗,答案当然不可能。
一瞬间而已,原本空旷无物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了几尊巨型之物。
一尊披着巨大红袍,不见脸面,浑身流露黑气。一尊堆满尸首,手脚极长,腹腰极细,身长如巨型蛆虫,却微妙地保持着一种人形的形态。一尊白骨外露,体型臃肿,胸前伸展出万千只白色的手臂。
从左到右,它们各是【无神论】、【祛魅计划】、【自由纪元】,除它们三柱外,海面上还冒出了其他神级诡异。
玩家方对它们的出现毫不意外,也各准备了对付它们的方法,毫不吝惜地甩下神级道具和超凡法,进行了最后阶段的真正搏命,顾不得他者。
无数刀剑劈砍,枪林弹雨,铺满了整个海面。
这次是真正透支灵魂力量的搏杀,从中死亡的玩家都不可能快速修复灵魂再即时投入战场,成为了货真价实的消耗品。
黑白蛇同时对这个状况感到了吃力,但祂们仍坚持着。
【无神论】静视着朝自己冲来的玩家,忽而拂袖,掀起了一个个海上风暴。
可恶,攻击无效,一切无效!都不要靠近【无神论】!许刃提醒所有白色空间的玩家,而自己下一秒就被送走了。
所以我才说讨厌武力争斗啊。墨睢被【自由纪元】拍飞了几千米,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部分同伴没能进入黑雾,部分同伴没能突破黑雾,算起来我们到达这里的同伴都没有二十之一啊。
这概率已经算极高了吧,要知道,我们之前还那么多人连超凡法是什么都不知道。娟儿擦了擦嘴角的血,毅然站了起来。
实力不够抗衡,再多的谋策都没有用,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奥兰暗暗提神,咬牙切齿。
对方是必须要耗费几个纪元的力量才可能对付的诡异,想尽快解决本来就不大现实,我们最好还是想办法尽快通过他们,我们之中哪怕只有一个人都好,必须要有一个人到那位身边。森罗神色严肃。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特拉维夫修复着自己的左手断臂,右手指着前面道:无论如何,我们绝不能落后于那些玩家。
是啊。奇洛盯着远处,眼里好像冒出了暗焰。
他们话是这么说,可谁不想成为唯一那个到达神殿的人。
就在这时,神殿近处的海面突然掀起了巨型风暴,所有附近的玩家包括诡异都被拍飞了。
强大的离心力打在所有玩家身上,别说玩家,就连诡异都难以稳住身形,转眼就被拍回了黑雾。
然而玩家自不可能因此放弃,他们在认识到凭自己的力量无法达到神殿后,转眼看到了其他玩家,本身的天然自私性和【性恶论】影响,让他们几乎没有了让与他者先的念头,于是他们都在他者眼里,看到了和自己别无二致的心思。
我也是没办法啊,为了让我赢到最后,你可以把道具给我吧?
想要我的东西,滚啊!
呵呵,我不会强迫你什么,因为我可以直接控制心智啊。
果不其然,面对极端威胁,他们困于自身的无力,向外界要起了力量,一般他们在玩其他游戏的时候,就经常是这么做的,不得不说除了环境影响外,还有惯性思维使然。
只是几分钟的功夫而已,大量玩家都不得不调整了自己目的和手段,必要时就去抢夺周围玩家的资源。
不肯帮我?那你去死吧!
哼,我就知道你不是东西,还好我提防了你!
好几个玩家集体内部分裂,厮杀了起来。
去死啊,不要接近我。
真是够了,一个个傻逼!老子杀光你们!
虽然明明比起同为生灵的玩家,对付诡异才是当务之急,他们却为了夺得对付诡异的资源,与本该是同伴的玩家反目成仇,陷入了难以觉察的无理性状态之中。
不,那不只是玩家的原因,还是因为神级现象型诡异【理性蒸发】的出现。
没想到才临近神殿,就出现了这么多麻烦的神级诡异,还都不好对付。墨睢观望着全局战场,一边估算着战力,一边在心里构思手段,最终他的视线停在了风暴中心的神殿。
这次的试炼真是看不见任何赢机啊。他像是在跟北恒对话。
虽然对面不会回复,但墨睢能在心中构思出可能的对话。
赢机还不够吗。
可这才是试炼的开始。
以那位的严格冷酷,大概率会这么说吧。
墨睢不觉笑了笑,刚要继续收拾心情准备努力,却见那风暴愈演愈烈,竟爆发出无比刺眼的白光,一下就将整座【溺水】给刷白了。
靠!
这是怎么了?外面的神看到都感觉刺眼,视网膜如同遭到了烈火灼烧。
能量,好强大的能量。知识神掩目叹道。
快够行星级别的能量了吧。迦楼罗指出了其规模。
那光灼伤了整整3秒,在场玩家就死了将近三分之二,化作海上飞灰,完全没有复活的迹象。
引起闪光的风暴依然存在,引发的离心力还越来越强大,不仅吹飞了周围的物质存在,还将精神领域的东西都吹飞了。
于是,众多破碎的历史片段闪过,错综复杂,宛如一场场激烈的噩梦,砸进一个个玩家的脑海中,引发了情报量上的恐怖核爆,将无数不具备高层次算力的玩家当场引爆,炸成血肉散架。
居然能以情报量为武器,击退一众玩家,实在是前所未有,这如果是谁有心想出来的手段,得是多离谱的思考方式才能想出这种手段。
但是,如果是具备算力,而且又有高强度概括力的玩家,他或许就会从那些飞逝的历史片段中,看出以下的情况吧。
绝对权威的消失,与随之而来的是相对主义,还有永无休止的对错论战。圣王传统的消失,与随之而来的是民主政治,还有永无休止的利益博弈。报应机制的消失,与随之而来的是行为自由,还有永无休止的正义渴望。
那些片段都是这种历史画面。
大量的神迹消失,诸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都作为神传文化的遗迹,成了选择性相信的观念,而不再是事实,天堂与地狱也不再是实有的场所,而是人间常态,比如到了一定阶段,还会出现他人即地狱的观点,等等这些都是失去内在事实之后,虚构的观念壳子,不真不假,真假自在人的认知之中。
人人都要独自承受自己的心灵,独自承受苦难疾病死亡,而他们的贤者自古积淀下来的学习资源、思想资源、生存资源,对一个有限生物的一生而言,明明应该已经足够了,却仍旧解决不了他们日益由内心爆发的个人问题。
当然,有不好的历史,也有好的历史,也许这些碎片之中确实藏有充满希望的未来,那里无数个体安居乐业,身心快乐,永远不会有烦恼。
但在场玩家并没有发现这样的未来,他们看见的大多是历史更替、时代变迁的历史碎片,有些沉重得令人不敢直视,有些直击人心,叫人无法轻易评判。
越是靠近神殿,这仿佛是历史洪流的东西就越是将他们淹退,庞大的信息冲击着他们的理性、强烈的情感冲刷着他们的感性,饶是再理性无情的玩家也无法轻易前进一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重比一座巨山,根本无法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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