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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同后,我再次出柜了[古穿今]——三夜天(2

    变声器先摁下不提,单说他,天赋加上两年的播音基础,只要用技巧控制发声,不仅年龄不是问题,就连性别都能一秒切换。
    别看【不剩焦羞】听着只二十几岁,没准儿对面坐的是个抠脚大叔呢。
    吭!卡文被自己的恶意揣测逗笑,发现之后又秒摆出副严肃脸,开始对着剧本捋台词。
    等捋完一遍,【不剩焦羞】刚好上线,卡文忙重新进了正宫。
    看到两个男猪脚来了,原先在对戏的小配角们纷纷退让,只站在旁边观摩,不时在后花园吆喝几声:快来看羞大和小文文神仙打架啦!沈徽和叶琛第一次牵手成功!
    卡文:???牵手成功???
    【不剩焦羞】的声调有几分愉悦,问:小孩儿,准备好了没?
    卡文收敛心神,一秒入戏:好了沈老师,咱们开始吧。
    今天要试的这段戏节选自两人在审讯室里第二次见面时的场景第一次见面是在罪案现场因为沈徽在龙城大学做过讲座,所以叶琛刚开始一直称他为沈老师,直到后来才改口叫的徽哥。
    在见到沈徽之前,叶琛已经被五六波警察连翻审讯过了,他一次次被迫回忆案发现场血腥可怖的一幕,此时脑中正一片混乱,头痛欲裂,因此,一见沈徽进来,立马就来了抵触情绪。
    卡文低吼:究竟要让我重复多少遍,人不是我杀的!
    他有意压着嗓子,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沙哑,将叶琛被多次审讯后的疲惫、愤懑完全表现了出来,尾音的一丝轻颤又显出内心的无助。虽未见其人,但仅听其声就能想象出审讯室里那个像受伤小兽般的苍白少年。
    众人惊愕,太像了,这个【上下文】简直就是叶琛本人,甚至比书里描述的还要鲜活真实!
    沈【不剩焦羞】徽笑了笑,平静的语气与叶卡文琛的焦灼形成鲜明的对比,别怕,我没说人是你杀的,我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叶琛带上一丝狐疑,充满戒备,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问的问题刚刚已经有至少六个人问过了,反正你们只选择看见自己愿意看见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我的辩解根本没用,你们只是在变着法儿逼我认罪。
    你真这样想?沈徽仿佛跟他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淡淡地说,如果我说,我相信你呢?
    叶琛以为沈徽欲擒故纵在套他的话,于是选择了沉默。
    虽然是沉默,但卡文没放过丝毫细节,他警惕地耸起肩膀,刻意放缓呼吸,甚至还往后挪了挪椅子,将叶琛忐忑不安又充满怀疑的内心戏完美演出。
    直到沈徽问:如果我相信你,作为回报,你愿意相信我吗?把你知道的、压抑的、恐惧的,统统都告诉我,让我来帮你。
    把你压抑的、恐惧的,统统都告诉我,让我来帮你。
    告诉我,让我来帮你。
    我来帮你。
    卡文突然失语,他怔怔地,以为自己真的变成了叶琛。他也像叶琛一样有不能说的秘密,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不剩焦羞】温柔的嗓音像清凉的泉水浇灌着他干涸焦灼的内心。然而,故事中的叶琛至少还有沈徽将其救赎,而现实中的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信不信你都不重要。卡文闭上眼睛轻轻摇头,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一定会后悔这么说,我,我脏得很,我不配。他抬手遮住眼睛,我不配
    卡文悲伤的情绪太过饱满,【不剩焦羞】一下没接住,沉默了,正宫里瞬间陷入寂静。
    空了几秒,有人听到似乎是【上下文】压抑的呜咽声,回过神来。
    【麻辣警花】说:如果我没记错,这句好像不是剧本里的台词吧?
    身为主角的【不剩焦羞】和【上下文】两个都没说话。
    【叶琛妈妈】不确定地说:可能是我家琛宝儿自己即兴改的吧。
    【编剧五服】说:我觉得这句改的比原作还好,无论是台词还是情绪都更饱满更有感染力。
    【策划一维】笑:小文文情绪也太到位了吧,说到最后都哽咽了,果然是我签约的,神仙配音!
    小孩儿,你没事吧?【不剩焦羞】温声问,语气难掩担忧。
    大家都以为他还在戏里,是以沈徽的身份关心叶琛,立马露出姨母笑,沈老师赶紧哄人啊,你家小琛琛哭了。
    【叶琛妈妈】笑:我家琛宝儿连哭都这么我见犹怜,要不是看过原著,知道咱这不是耽美,我真想磕这对儿CP!
    【死者1张海洋】说:不是耽美也不妨碍你磕CP啊。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听出小文文的声音有做小弱受的潜质?
    !卡文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了,只剩下小受两个字在耳朵边徘徊。耽美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攻受之分他再清楚不过,不就是同性恋吗?
    听卡文久不出声,【不剩焦羞】急了,给他发QQ:小孩儿???
    卡文没心思回他,只看了一眼就退了QQ,慌里慌张地说:抱歉,我有点事儿先下了,干音我会尽快录好给一维的。
    言外之意,以后就不进正宫对戏了,说完就下了线。
    【编剧五服】:张海洋你把文文吓跑了,说别人是小受这种玩笑不是乱开的,有人不在意,但有人会很反感。
    【死者1张海洋】很委屈:我也没说他就是受啊,我只是说他给叶琛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本人的声音挺阳光正直的。
    【叶琛妈妈】:你还是闭嘴吧张海洋!咦?羞大呢,羞大怎么也下线了?
    .
    卡文心慌意乱,几乎是逃出了广播站。他没想到就连配个音都能被人听出自己像个受。
    秦川,就是他以前学校隔壁班男神,把他摁操场上告白的那个,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同性相吸你信不信?我看得出来你是gay,我也是,我们在一起吧。
    一个人的性向真的能通过语言、举止、外貌这些,被人一眼看穿吗?如果能,他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已经被颜巍看穿了,被李睿一看穿了,被最讨厌他的王盼看穿了?他们肯定都觉得他很恶心,只是嘴上没直接说而已。
    公交车厢摇摇晃晃,卡文站在靠门的位置,看着玻璃上映出少年精致而苍白脸庞,如此陌生,这人是他吗?
    抬手想要触碰,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恶心,重生后本以为能重新开始,但每次冷静下来独处时,他没有一刻不深深的厌恶自己。前世遭到的所有谩骂早在他心底深深烙印,仿佛他活着,就是恶心。
    孩子你没事吧,是不是晕车?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拉了拉他的小臂,和蔼的说,来,坐奶奶这儿吧。
    不用了奶奶,我这一站下车。卡文说,嘴里是满满的苦涩,不经意抬眼,远远看到公交站牌前等待的人,一下愣住。
    路灯将颜巍的影子在地上拖成长长的一道,深秋,他裹着薄风衣,头发被风吹得微有些乱。看到车进站,他往这边走了几步,车门刚打开没等卡文下车,就捉住了他的手,微微握紧,手这么凉?
    卡文失神,任由对方就这么半拉半抱地把他接下车。
    随之肩头一重,是颜巍脱下自己的风衣将他整个人都严实裹了起来,立起的领子贴着脸颊,还带着对方暖暖的体温。他怔怔地看着颜巍做这些,直到对方牵起他的手要往家走。
    颜巍!卡文甩开手,在颜巍错愕的目光中,像雏鸟入林般飞扑在了他的胸膛。
    颜巍懵住,仿佛受宠若惊,胳膊在空中架了半天才轻轻将他搂住,温声安慰说:乖,没事,都有我呢。
    卡文恍惚了一下,他觉得颜巍似乎什么都知道,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要不,他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呢?
    可他早已无暇细想这些,这一刻,他只期望有人能借他肩膀依靠,让他得以喘息,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小会儿。
    .
    回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恢复如常了,卡文问:中午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在重县?
    颜巍说:临时接了个案子,重县二中有个高三女生失踪了半个月,今天尸体刚被人发现。
    那,案子进展还顺利吗?
    几个藏尸地点都不是第一现场,给画像带来不小的困难,我只能尽力吧。颜巍说:现在基本能确定的是,凶手是学校里的人,年龄二十岁左右,是一时受到刺激,冲动之下第一次作案。不过,如果不尽快抓到他的话,他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啊?那得赶紧抓人啊。卡文震惊,一顿,不对,什么叫几个藏尸地点?不是只死了一个人吗?
    杀人后分尸。颜巍说:凶手应该有特殊收集癖,尸体的阴|部被割,现在还没找到。
    卡文感到一阵恶寒冷,搜集女生的好变态啊。
    只有等警方确定了第一现场,我才能做进一步画像。颜巍解释。
    说话间到了楼上,卡文听着家里好像有声音,歪头奇怪地看了眼颜巍,师伯,咱家是不是进贼了。
    想什么呢。颜巍笑着拍了下他的小脑瓜,按门铃,我们回来了,快开门。
    谁在家里?卡文疑惑,转头见向东流站在门后。
    她戴着花围裙,端着盘菜,火焰般的长发用红色发带在脑后随意绑成低马尾,像下落凡间的七仙女正为心爱的人洗手作羹汤,又像童话里善解人意的田螺姑娘。
    小朋友这么晚回来?快进屋吃饭。向东流热情地招呼。
    卡文挥去心里之前的想法,不,她不是七仙女也不是田螺姑娘,她分明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师伯。卡文喊住颜巍,歪头一笑,问:向姐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咱家?
    好好跟人解释吧,说说这么晚了叫我来做什么。向东流瞥了颜巍一眼,抿着嘴笑,屁股一扭,转身端着盘子上了桌。
    颜老师拽着生闷气的小孩儿去洗手,在洗手间伴着哗哗的水声说:我不是以为自己今晚回不来,想你一个人在家不放心,就让东流过来照顾照顾你嘛?
    哦。卡文打着肥皂搓手,装作不在意地说,我这么大人了还用照顾,再说,向姐姐来了晚上谁哪儿,睡你房间还是沙发?
    当然是睡颜巍张张嘴,这时滋溜儿一声,他垂眼盯着卡文脚边,笑:小孩儿,你肥皂掉了。
    卡文赌气没理他,冲干净泡面拿毛巾擦手。
    颜巍弯腰把肥皂捡起来,倾身朝他靠近,几乎贴着他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小孩儿你乱想什么呢,她自己有家,当然得回自己家睡,我只是让她过来陪你吃个饭。
    卡文往后退,直到腰紧挨着洗手台没处躲,脸都被颜巍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给喷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你要是晚上真、真不回来,让向姐姐睡你房间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反正跟我都、都没关系。
    哦。颜巍学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眼中却盛着笑。
    解释清楚了没?解释清楚了都赶紧给我过来吃饭!向东流在外面喊,卡文趁机推了颜巍一把,红着脸跑了出去。
    向东流看颜巍,明天周末,有计划吗?
    没,什么计划?颜巍问,往卡文碗里夹菜。
    小朋友高三学习那么紧,好容易有个周末,你没想要带人出去放松放松。向东流不满地说,也往卡文碗里夹菜,小朋友还是太瘦,正长个儿呢得多吃点,长得白白胖胖的捏起来才舒服。
    够了够吃了,谢谢姐姐。卡文被她的热情吓得,赶忙把自己的小碗端到手里。
    颜巍瞥了向东流一眼,小孩儿晚上吃得少,不用给他太多。一顿,把碗凑到卡文碗边,不吃的都给我,还有那片肥肉,要是腻着了更容易睡不着。
    嗯。卡文咬着下唇,认真把自己吃不下的饭菜都拨到了颜巍碗里。
    向东流捂眼,天哪,颜巍你这样秀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亏我还打算明天组织一次野餐,带小朋友去放松呢!
    好,时间地点你定吧。颜巍往嘴里扒着卡文的剩饭,一句话就把重任甩给了向东流,小孩儿,你想吃什么零食都告诉你姐,让她给你去买。
    我就不去了吧。卡文垂着眼,强颜欢笑:你们俩去野餐,我瞎凑什么热闹。
    是我没说清楚。向东流说:不是我俩野餐,是我们俩带你去野餐。本来就是给你放松压力的,你不去怎么能行?
    对方坚持,卡文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想,自己跟去算什么呀,俩大人带一小孩儿,是不是还得整一套亲子装换上?
    .
    吃过饭,向东流在厨房洗盘子,卡文过去帮忙。
    不用不用,你找你师伯玩去吧。向东流说,干活的动作十分麻利。
    卡文不由分说地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动作急得跟抢也差不多,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不行,哪有让客人洗盘子做家务的。
    向东流一愣,盯了他两秒,噗嗤一笑。
    卡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时不时的想怼向东流一下,这会儿被她瞧得心虚,撇开脸,说:他,他是我师伯,我算是家里的半个主人,我反正,反正
    反正,就是比你跟他亲!
    小朋友。向东流手撑着灶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有喜欢的人,有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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