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同后,我再次出柜了[古穿今]——三夜天(1
有人说:好像上课前被教导主任叫去办公室了。
英语老师听说过王盼的各种黑历史,对他被请到政教处喝一壶的事见怪不怪,正要继续上课,王盼黑着脸从外面进来了。
只见他走到卡文跟前,猛一踢桌腿,冷声说:李老虎喊你去他办公室!
卡文瞥他:什么事?
王盼不耐烦地说:你去了就知道,快点儿!
卡文莫名其妙地跟着去了政教处,到地儿一看,萧何在,班上的一个女生在,王盼的父母也在
男的高高大大线条粗矿,王盼简直是他的翻版;女的身材瘦小,嘴唇显得有点刻薄。他俩都穿着半新不旧的蓝色工作服,应该是接到通知从单位上直接过来的。
刚见到卡文,女的就冲上来撕扯:就你打的我儿子?他胳膊断了你知道吗?!
卡文垂头咬着嘴唇,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小兔乖乖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会打人。
萧何看不过去,赶紧上前拉架,王盼妈妈你先冷静,具体情况不是还没搞清楚嘛,咱先别着急下定论,也许事情不
啪!
话没说完,就被王妈妈甩了一个耳光。
定什么论什么?我儿子胳膊里打的钢板就是最好的证据!说到底还是你这个班主任无能!没把我家孩子照顾好!
这一巴掌把萧何打懵了,捂着脸不知所措。
李建一个箭步上前,把萧何拽到身后,眼神阴沉:学校请您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激化矛盾的,请你尊重一下别人好吗?
王盼也说:妈,你打我老班干什么?!他对我可好了!这是学校,你别搁这儿撒泼丢人成吗?!
王爸爸坐在沙发上直叹气不说话,王盼急得直摸脑袋,一把拉过卡文,你好歹说句话!
卡文问:你爸妈怎么知道的?
王盼说:打架时被张曼曼看到,她跟李主任告我,说我找人打你,李主任让我请家长。这不,家长是请来了,可
可他妈正急着医药费没处报销呢。
我不管!我儿子的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一共五万块钱!学校不给就艾卡文家里给!总得有人负责!
李建被逼得没办法,过来跟卡文说,卡文你是好学生,我相信打架斗殴这种事你不会参与,张曼曼也给你作证,但你最好还是让家里来个人。
来个人?
他爸在国外,他妈在京城,现在能来的,不只有颜巍吗?
我卡文欲言又止,他很想说不要。
对,你爸妈好像都不在。李建想起来,摸出手机,那我让颜巍过来吧。
说着就去走廊打电话了。
卡文从窗子里看到,李建靠着栏杆按下颜巍的手机号,接通后笑着跟他解释学校里的情况,甚至通过读唇语看到他特意强调了打群架这三个字。
心紧紧揪着,卡文能感受到自己手指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流失
任何谎言在颜巍面前都无处遁形,可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恶劣肮脏的一面。
期间,那个叫张曼曼的女生不停地在帮他解释,说可以证明是他是被打的那个,至于王盼的胳膊,王盼自己也说是下楼的时候摔的。
开始,卡文很不理解张曼曼为什么扭曲事实,可当四目相对,看到对方突然脸红后,瞬间明白了一切。
张曼曼以为卡文会感激她替自己作证,却没想少年朝她靠近,明明嘴边噙着一抹明媚的笑,吐出的字眼儿却像毒蛇一样阴冷
谁让你多管闲事儿的?
第13章 chapter13 谈判会
经过王盼的努力安抚,又亲眼看着李建给颜巍通了电话,王妈妈才消停了些,但还是不时的要骂卡文几句。
你这小孩看着挺文静的,学什么不好学人打架?让你家长来,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说!
卡文懒得跟她回嘴,也没精力去应付这些,此刻他满心顾虑的全是颜巍,觉得屋里太闷,就去走廊上透透气。
王盼妈妈,咱不能认定什么就是什么。连王盼自己都说是他动的手,你怎么能这样不依不饶呢?萧何说。
他的脸肿的高高的,五道鲜明的指印惨兮兮的印在他过分白皙的脸颊上,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但王妈妈一点都不因自己动手打人而感到愧疚,仍旧霸道地说:我只相信眼见为实!事实就是那个艾卡文毫发无损,而我儿子的胳膊里打了钢钉!那可是钢钉啊!他要是因此残废了还怎么上学?怎么参加高考?这个责任你们谁来担?!
妈,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就是轻微骨裂王盼在旁边说,却被他妈一眼瞪了回去。
李建打完电话就没再进办公室,直到这会儿才回来,手里拎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块碎冰。
他把冰袋递给萧何,让他敷脸消肿。
萧何瞪着眼睛看他,气鼓鼓的模样像只好斗的小公鸡,扭头背过身不肯去接,说:王盼妈妈,你先稍安勿躁,已经
已经打过电话了。李建截下萧何的话头,把冰袋硬塞到他手里,说:另一名涉事学生的家长马上就到,等人来了弄清楚真相,该是谁的责任就谁来担,肯定跑不了。
顿了顿,锐利的眼眸轻飘飘一瞥,像这种事在附中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学校不会放过任何一名肇事者,但同时,也肯定不会冤枉任何一名好学生。
是吗,是吗王盼什么脾性她这个当妈的自己清楚,被李建不温不凉的语气搞得有点心虚,她的目光开始变得躲闪,好,那就等人来了再说。
说曹操,曹操到,走廊上传来一阵不慌不忙的脚步声。
卡文正趴在外面的栏杆上独自郁闷,背后的声音让他的心猛地吊起,几乎快蹦到了嗓子眼儿,慢动作回头,见本来该在家补觉的人,正步调从容地往这边走。
精心裁制的酒红色西装穿在颜巍身上,笔挺修长,十分正经中透着半分风骚,像极了混迹于上流社会的吸血鬼公爵。
卡文微微恍神儿,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颜巍似乎还涂了发胶。
不过并不显得油腻,深棕色的发丝规矩地倒向一边,露出完美的发际,反而有种业界精英的感觉,仪态正式到看起来就像是即将参加一场国际谈判,周身的气场甚至盖过了教导主任李老虎
这是卡文目前所能给出的,最高的评价。李建在他们这些高三党心目中,就是气场最强的男神!
然而,薄薄的镜片后,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眸里除了惯有的温柔,此刻还含着一丝愠怒。
捕捉到这抹淡淡的痕迹,卡文心中一紧,垂下眼不敢再跟他直视。犹豫着等他走近,要不要主动坦白。
他知道李建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打架、受伤、闹事,敏锐如颜巍,犯罪分子留在现场的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肯定不会笨到连这点儿小伎俩都看不出来。
究竟谁打了谁,颜巍心里一定门儿清。
但知道是一回事儿,他肯不肯主动坦白又是另一回事儿,怎么也得争取个从宽处理吧?
这样想着,卡文心里有了答案,等颜巍的鞋尖一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就立马抬头,师伯,我
你先回教室上课。颜巍淡声打断他,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卡文一怔,听这冷淡的语气,他顿时确信,颜巍不仅知道人是他打的,而且还很生气。
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低气压,跟上次他烧坏保险丝惹他炸毛,从书房跑出来把他臭骂一顿不同
这次颜巍是真的生气了,尽管表面看上去依旧平和。
可他宁愿对方还像以前一样臭骂他,而不是隐而不发,这让他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种无措无意间从眼底泄出,被颜巍看到,他语气稍软,听话,去上课,你如果真想解释,就等回去的路上再说,放学我还在门口接你。
嗯。卡文闷闷应了一声,心里依旧很忐忑,在颜巍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地往教室走。
楼梯刚下到一半,就听着整栋办公楼都回荡着王盼妈妈河东狮吼般尖刻的声音:你就是艾卡文的家长?
颜巍怎么回答的有点儿听不清。
但不难想象,只要出了家门,他时刻都在维持自己斯文儒雅的形象,跟王妈妈说话时,嘴边肯定也带着温和的笑。
卡文忍不住担忧,怕颜巍吃亏,但转念一想,既然他说这件事他来处理,就应该有几分把握。
何况还有李建和萧何在,紧王盼妈闹也闹不出多大动静,这才放心地回了教室。
.
之后的整个下午,卡文都在走神,腹稿打了上千遍,想着该怎么跟颜巍解释。
完全说真话是不可能的,他不能把自己是穿越者的事交代出来。但说假话又很容易被识破,因为他的撒谎对象是颜巍。
就在他纠结的同时,另一边,政教处办公室
颜巍把李建和萧何等无关人员都请出去,只留下王盼一家三口,请他们坐在松软舒适的沙发上,礼数极尽周到。
刚才在走廊,王盼妈已经领教过一次颜老师的高招儿了。
你冲他吼,他冲你笑,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人家无关痛痒,你倒把自个儿累掉了半条命。
她才不那么傻呢。
见颜巍不吃硬的一套,就打算来点儿软的,却没意识到,当她顺从地在沙发上坐下时,就已经中了颜老师的圈套。
颜巍拉了把高脚椅在她对面正襟危坐,中间只隔了30公分不到,淡笑着问:知道我是谁吗?
王盼妈说:你不艾卡文家长吗,这还用问?
颜巍摸出一张半透明的卡片,笑着双手递上:我是他的临时监护人没错,除此之外,我还是一名大学老师,这是我的名片。
哦,老师啊。王盼妈不屑地接过名片,低头一看,脸色几变,你,你教犯罪心理学的,还是重案组特聘心理画像专家?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名片,说话时声音都有点儿发颤。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请公安朋友帮忙调了王盼的档案。颜巍一顿,看了眼王盼,见小胖纸羞得脸上阵青阵白,接着说,他的情况我基本了解,我相信,您作为她的母亲,肯定比我更加清楚。
王盼妈往沙发后靠了靠,躲开他的视线,你,你往后挪挪凳子,坐这么近我感觉怪怪的。
这就是颜巍的高明之处。
从座位上来看,貌似她一家三口跟他对峙,可实际上,椅子比沙发高,他的腰杆又笔直,王盼妈想要跟他说话就必须仰着头,无形中从心理上就感受到一种压迫。
他要是再坐得近点儿,准让对方呼吸急促,心虚到冒冷汗。
有很怪吗?颜巍笑眯眯说,别紧张,不是你们让我来的嘛?说是来商量看看两个小孩儿打架的事该怎么处理。
不是商量。王盼妈说:艾卡文把我家王盼打伤了,你们得赔钱。
赔钱?颜巍反问。
对,王盼妈点头,医药费营养费加精神损失费,至少五万!
颜巍笑:可据我所知,是你儿子先找人打得我家小孩儿吧。
艾卡文人好好的,你凭什么说他是被打的那个?我儿子可是断了条胳膊。
你刚才是没看见吗,我家小孩儿脸上也有伤,他说是被你儿子手上的戒指划的。颜巍掏手机,需要我联系法医从戒指上取样,做个基因鉴定什么的吗?
算了吧。一直沉默的王爸爸第一次开口,愁眉苦脸地对自家媳妇儿说,小孩儿互相割气打个架又不算什么大事儿,谁小时候没打过啊,你非得把事闹大。
我不闹?我不闹这么多医药费你自己出啊!王盼妈气急败坏地说,王爸爸立刻被怼得缩了回去,她看颜巍,你不用吓我,我不吃这一套,五万块钱你一分都不能少!
颜巍的笑意逐渐消失,他收起手机,缓缓说:你别以为打架时没被监控拍到就没人知道真相,就算没其他人看见,王盼自己也心知肚明。
王盼也说:妈,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是我先动的手。我可不像那个艾卡文,敢做不敢当,装模作样扮可怜。
王盼妈用胳膊肘怼他:闭嘴,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颜巍看出来,这一家人最难搞的只有他妈,笑了笑,说:既然王盼已经承认是他打人在先了,就没什么好再说的。现在,学校想息事宁人,我也想,就看你们自己想不想。
若想,很简单,让王盼跟我家小孩儿道歉,写检查,保证以后不再找他麻烦,然后把医院的缴费单拿出来,医药费由我来出。
啊?道歉,还写检查?!王盼苦瓜脸,哥,检查就算了吧,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你代我转达行不行?
颜巍瞪他:你先让我说完。
王盼抓抓头发,没再出声。
颜巍继续说:若不想,很遗憾,我会动用一切关系来跟你们打官司,是王盼打人在先,蓄意伤人,而我家小孩儿只是正当防卫。即使他下手重点儿,顶多算个过失伤人。孰轻孰重,想必不用我来解释,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一大段,直接把王盼妈给说懵了,气势顿减。
颜巍乘胜追击,而且,我有十成十的把握保卡文不会有事,而你儿子,王盼,他不仅会坐牢,档案里更会留下一辈子的污点。在当今社会,你看看那些从监狱里走出来的人,他们过得怎么样,还能不能找到好工作,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你希望自己的儿子跟他们一样吗?
王盼爸爸蹭地从沙发上起来,背着手,摇着头往外走,丢人,真他妈丢人,我都说别来学校别来学校,你非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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