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
嗷呜!
阮钰白蒙了一瞬间,随即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正要骂她胡言乱语,就听到一串清脆的铃声从身后传来。
因为她是面对着卿泠站的,这时候已经害怕得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脖子像是久没有上润滑油的朽坏机器,掰一下都要嘎嘣响。
你、你别骗人!声音的起伏已经泄露了本人的畏惧,阮钰白从前听别人说,意念是一个很强大的东西,只要你想象的时候足够精准,信念足够虔诚,想象的事物就可以成真。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能力?她考历史的时候对哆啦A梦记忆面包的渴望也非常诚挚,怎么那个时候没有实现!
已经过来了。
几乎是这清淡的声音刚落,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就扫到了女孩裸露出来的细盈脚踝。
阮钰白再也忍不住这样的恐惧,这回可真是依据本能,嗷地一声扑到了卿泠的身上,这一天勉强压制的无力、恐惧和愤怒悉数爆发,惊叫出来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你把它弄走,呜呜呜,别让它过来!
没事的,只是个普通的猫咪。卿泠安抚地拍拍她肩膀。
眼看着卿泠还要蹲下去撸猫,阮钰白彻底崩溃了,女主果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她牢牢地抱住少女的脖颈,早就把之前抱女主你不如做梦的誓言抛到脑袋后,几乎是要把自己镶嵌在浅淡外溢着小苍兰味道的怀抱里,嗷嗷叫个不停:你混蛋,你别摸它,你摸我还不够吗?
太变态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比起阮钰白这种咸鱼软妹体质,卿泠的身体线条要更为紧致漂亮,看上去纤弱,其实每一寸肌肉都含着精妙的力量。
换一种表述,就是非常让人有安全感。
阮钰白鼻涕一把泪一把,什么报复的想法都全都忘了,这时候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样牢牢揪住她,哭得鼻音都快出来,整个人怂怂的,吃饭睡觉打豆豆的豆豆企鹅看到她都会鄙视地扇一扇翅膀。
然而这样没有丝毫攻击性的一团软绵莓果味,却倏地让卿泠僵住了。
从出生到现在,卿泠一直都是按照最为严苛的教育长大的,她被寄予了家族很大的希望,但也正是因此,长辈对她严格,其他小辈看到卿泠更是敬重中带着点畏惧,并没有什么人敢来亲近她,这还是她头一次和别人靠得这么近。
当然,这一点还不至于让她僵住,更重要的事情是
卿泠语调平淡:阮小姐,你按到我的腺体了。
第5章 鲤鱼打挺
黑皮,你怎么四处乱跑?
一片狼藉的黑暗中,忽然传来阮父的声音,他一边吆喝着一边嘟嘟囔囔:怎么也不开个灯?
随即是脚步声和按动电灯开关的声音。
伴随着咔嚓一声响,灯亮了,原本昏暗的走廊霎时间亮如白昼。
脖子上挂着精致小铃铛的黑色皮毛小猫抖了抖腿,好奇地绕着几乎要黏在一起的两个人转,直到听见主人的声音才转过身,撒丫子用着四条小短腿跑了过去,于是又是一阵叮当乱响。
这只猫其实是阮父在猫舍一眼相中,刚刚新领养来的西伯利亚森林猫,浑身上下都是柔顺高贵的深色长毛,一双眼写满着王霸气概。
可惜,也只是看上去,这猫品种明明是西伯利亚,但是只要多和它绕几圈,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只披着森林猫外衣的橘猫。
能吃,能睡,腿还短。
真不知道阮父在挑猫的时候,到底是依照谁的基准选的。
这时候名叫黑皮的猫已经打着滚去吃猫罐头,嘴里发出愉快的哼唧声,完全看不到一丁点刚来到新家的不适。
总之,就是很好撸。
可惜的事情是,阮钰白现在已经整个人被吓趴到,完全没有发现后面发生了什么,几乎像是贴纸一样把自己牢牢地黏在了卿泠身上,闭着眼睛乱嚷:铃铛又响了,完蛋它肯定要咬我了,呜呜呜呜呜呜我的睡衣怎么被扯走了,这居然还是条色猫!
如果你现在睁开眼睛的话,就会发现你的睡衣是被你自己绊住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主冷静的声音很具有安抚人的功效,阮钰白小小地打了一个哭嗝,还是没敢睁开眼睛: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卿泠:
过了几秒钟,阮钰白终于把紧闭的眼睛掀开了一条缝,还因为骤然亮起的灯光眯了眯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么丢人。
双手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环住高挑的少女,因为畏惧猫会咬人,阮钰白还自发地把双腿往人家的身上缠,几乎是要把自己焊死在女主身上。要不是卿泠帮忙扶了她一把,恐怕阮钰白一早就摔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
咸鱼阮尴尬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如果现在凑到鼻子前,可能还会闻到小苍兰的寂冽味道。
淦,她刚才好像不小心碰到女主的腺体了!
即便记忆已经因为刚才的混乱模糊成一团,阮钰白也依稀可以想起,自己绝对不止触到了一次。
阮钰白在卿泠沉静的视线中,咽下去一大口口水。
夭寿了,她居然之前还好意思说小说里面的炮灰女配粘人,看看她自己干出来的好事,这哪里是粘人,这简直是无耻!
身上的企鹅睡衣好像都沾上女主静幽的冷肃味道,阮钰白小心翼翼道:要不然,我让你摸回来?
卿泠笑了,被气的。
说完这话之后,阮钰白自己也发现了不对,一个Beta哪里来的腺体啊?
于是等到阮父安抚完长毛猫咪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阮钰白低着头摸鼻子,一副理亏的样子。
而言行优雅的别人家孩子卿泠呢?
原本整洁的衣服凌乱成了皱巴一团,光洁的额头上露出细密的汗珠,一向极为平静的高贵少女居然都微拧起眉头,更不必说从雪白衣袖中露出来的半截纤长手臂,上面竟然还有两三条指甲挠出的红痕。
这是谁干的好事,还需要问吗?
阮父恨不得去揪自家女儿的耳朵,他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之前餐桌上阮钰白对卿泠的抵触情绪几乎是溢于言表,当下自然就肯定绝对是他女儿干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坏事。
阮钰白!他低声斥责道,我让你好好照顾人家小卿,你都干了什么?还欺负人家,我们这么些年教你的礼貌都学到哪里去了!
阮钰白瘪瘪嘴。
她哪里能欺负女主啊?分明是女主欺负她还差不多。
这下子理智回笼后,阮钰白也明白过来,刚才卿泠说什么有黑猫,完全就是故意的。虽然这只小猫的毛发确实偏深棕,但是即便在黑暗里去看,也跟那些真正的黑色猫咪相距甚远。
不过刚才确实是她理亏,虽然阮钰白自己是个Beta没有腺体,但是这么多年的教育也不是白给的。腺体,尤其是Omega的腺体,全都是极为敏感且脆弱的。刚才她那么四处乱抓,虽然只是碰到了表层,也绝对是非常过分的事情。
而且也不好跟阮父说。
想到这里,阮钰白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那条懒洋洋躺在地上的肥猫,咬牙切齿道:喂进黑皮的肚子里了。
黑皮杀我!
阮父真是头痛不已,确定卿泠没什么大碍后,点一下阮钰白的额头,随即叹着气折身走回去:等你妈妈回来收拾你吧,一天天除了看小说还会干什么?赶紧回去睡了,别再打扰人家小卿休息。
默默摸了下自己被戳痛的额头,阮钰白飞快地看了眼四周,确定另一个活物黑猫正在和自己的尾巴转圈玩之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卿泠,声音比蚊子的嗡嗡声还要小:晚安。
卿泠点了点头,随即就拿好钥匙,冷淡地关上了门。
阮钰白折腾了一大圈,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肌肉使用过度的乏力感,小说可证,她已经很久没有今天这么大的活动量了。
特别还都是四处不讨好的活动量。
但是也有一个好事,她起码把那本狗血的《星际上将A的傲娇女友》给彻底撕了不是?
想到这里,阮钰白又愉快起来,哼着小曲儿往自己的卧室走。
随即,在打开房门的那个片刻,彻底傻了眼。
只见还剩下一半的小说安静如鸡地躺在床头柜上,大胆的配色和嚣张的标题是如此眼熟,就像第一次在书摊上买到的时候一样。
天啊噜,这小说居然还有原地复活的功能,汤姆里德尔当初要是看见这么个宝物,哪里还用得上杀桃金娘?
在尝试了水泡、火烧、刀剪、碎纸机以及腐蚀性的溶液之后,阮钰白郁卒地把头磕在床头柜上,只能承认这个事实:小说是杀不掉的。
如果阮钰白不按照剧情走的话,即便最后不是为了女主挡刀身亡,也会因为呕血太多而导致失血咽气的!
难道她就真的只剩下一个既定的早死结局吗?
阮钰白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像是碳烤咸鱼一样把自己来回掀个,薄被都耷拉了半个角下去。
可还是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办法。
阮钰白不由得悲从中来,要是早知道自己这么悲惨的话,就应该趁着年轻多买几本小说,多吃一点软糖,这样才不会在咽气的时候还惦记着上个月没追完的那本连载小说,也不知道最后主角团有没有干掉大反派。
等等,大反派?
就在她朦朦胧胧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开始了仰卧起坐,圆溜溜的一双咸鱼眼在黑暗中发着光。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不想做悲惨的痴情女配的话,她还可以做大反派啊!
纵观阮钰白这些年读过的无数本狗血小说,能潇潇洒洒、一路开挂活到大结局的,那可从来不是什么女配、男配、路边炮灰,甚至连女主男主都要靠边站,真正潇洒自如撑到最后的人其实是大反派!
阮钰白也想明白了,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想要避免狗带结局是不可能的,然而她还是可以在既定情节之外,做出一点小小的修改。
比如,刚才抓到了女主的腺体,不就是原作里没有写到的情节吗?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去做大反派。
真正被读者念念不忘的人是男女主吗?不是啊,是大反派啊。作为一个狗血酸爽小说的资深爱好者,阮钰白已经发现了,真正被人铭记的可不是什么主角团,而是恶毒阴险的大反派。
当然,读者是恨不得捏碎对方的那种大反派。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越是心机深重的恶毒大反派,活得时间越久,能蹦跶的时间也最长,全盘拉足了所有仇恨值,即便主角们的爱情让人开始觉得乏味,光是想看反派怎么被按灭在土里的情节,都足够让满腹牢骚的读者们点上订阅的下一章。
啪地一声拍下爪子,咸鱼阮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既然都是死,死也要死得璀璨,死得有光辉,死的有名有姓,死得名传千古,死得其所!
这个年头,不想当大反派的炮灰,还能叫什么有血有肉的好女配?
等想明白这点之后,阮钰白惬意地抻了一个懒腰,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闭上眼睛陷入沉眠。
与此同时,楼下寂静杳然的卧室门忽然发出轻微的声响。走出来的少女扎着清爽干练的马尾,甚至都不需要开灯,就可以凭借之前的记忆准确定向,很快走到了阮钰白今天停留过的洗手间。
皮卡丘之歌?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水池上未来得及清扫的一点浅红色水迹,指腹沾了一点,抬起来轻轻嗅了下。
夜色下,她眉眼清绝,美丽高贵得仿佛装裱在巍峨宫殿的清丽油画。
月光寂然,又是一年秋来到。
第6章 二次分化
怎么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水吧里,毕必芭搅和着手里的奶茶,随手拍了拍对面软成一滩鱼饼的Beta,新学期的课都选了吗?
阮钰白垂死病中惊坐起:天啊,什么时候开始选的课?
她都忘记快要开学这件事了。
最近阮钰白很崩溃,崩溃的来源不仅仅是那本改变人生轨迹的狗血小说,还有变得越发奇怪的女主卿泠。
去医院体检?前几天的早餐桌上,阮钰白正睡眼朦胧地拿着面包抹黄油,便听到了这个恐怖的消息。
她疯狂摇脑袋,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她头上的呆毛都舞出来金色的奇迹:为什么要体检?我身体很健康,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没有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等任何疾病,我拒绝这个提议。
体检真的好痛苦,不仅要排队,还要闻走廊里发涩的冰凉药味。
最痛苦的事情是,还要抽血。
阮钰白晕血,她只是条咸鱼罢了,为什么要挑战自己的生理极限?她不想抽血!
可惜阮父冷酷无情:拒绝无效。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假期都快要呆废了,不是在床上就是在餐桌上。之前你妈妈讲笑话,说古代时候有个懒到极致的呆汉,每天的生活场所就局限于床上,家人要出差前怕他饿死,还在这懒汉胸前挂两个甩饼。我之前还不相信这个是真的,直到生出来了你。
阮父恨铁不成钢:我和你妈妈也不懒啊,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玩意?
这一点攻击实在是打击力太弱,对咸鱼阮的伤害约等于零,她嚼着面包边低声嫌弃道:我不喜欢吃甩饼,太油了。
阮父:
接着,阮钰白就被自己的亲爹给扔出了家门,还附赠了两张体检表。
对,没错,是两张。
阮钰白看着身边高挑冷淡的少女,像是咽下去一口糠一样,艰难道:卿女士,你是要出来买牛奶吗?
纤长的手直接拿过她手里的两张表格,卿泠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清新明丽:我和你一起去。
阮钰白美好的希望破碎,彻底开始咸鱼瘫。
不咸鱼瘫还能怎么样呢?
车里,阮钰白忧郁地望向窗外晴朗的天气,温暖和煦的日光在她脸上浮动出柔美的波纹,滚烫的地面像是烫着一层刺眼的白金,对视过久,她甜美的杏眼都快要翻出几道清澈的涟漪,显出一种格外脆弱易碎的美。
一旁静坐的卿泠难得微拧起眉,刚要开口,就见到刚才还楚楚可怜的小姑娘一个骨碌翻起来,愤怒道:是谁让我爸想起来体检这个事情的?
以咸鱼的姿态在这个世间徜徉这么长时间,除去阮钰白本身性格的懒倦,也绝对脱不开父母的娇惯,她平时咬着腮掉几滴不值钱的金豆豆,她爸爸就会率先服软说算了算了,我们钰白就是个小孩子,哪里来的病啊?不想体检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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