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有个妻(GL)——七月岸(7)
还白芷小妹妹,再敢叫一声,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卫紫菀轻笑,语调婉转又暧昧:好,夫君。死太监。
白芷翻了个白眼,放弃和这个祸水交流。
不一会,有仆人送来了这个月的月俸,白芷的九十五文,卫紫菀一百文整。
白芷伸手把铜钱都收了起来,然后迅速挑起话题:每个月除了这一百文钱,我们就没有别的进项了,关于咱们名下的四亩田地,你有什么看法。
钱当然是她收着,毕竟这一路上都是她在支出,这个祸水可是一文钱也没拿出来过。
夫君是一家之主,种田的事,你拿主意就好。卫紫菀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既然想把钱都收入囊中,那所有的事情都给你,看你行不行。
在宫里她听这太监说回乡种田,只当是借口,没想到真的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简单,那就谁拿钱谁办事。
白芷手一抖,突然觉得杯子里的茶有些烫口,她拿主意?她从哪拿主意?
关于耕种之事,我并不擅长。
卫紫菀闻言挑眉:夫君觉得我会擅长?
白芷默了默,忘了这祸水是西岛国的大公主了,虽然沦落成亡国公主了,但应该也是不熟悉农事的吧。
她思考了一会,提出一个大概可行的意见:我跟老太妃学过种花,或许可以试一下。
卫紫菀眼神微亮:你都会种什么花?或许可以试一试。
白芷喝了口茶,眼神有点发虚:午时花怎么样?
午时花?卫紫菀面露一丝疑惑。
白芷想了想老太妃的话,缓缓道:民间或许也叫太阳花,老太妃说她的家乡随处可见,很令人怀念,故而她养了一大盆,平时都是我在帮着打理。
卫紫菀听完怔了一下,而后语气不确定道:就是老太妃院里最大的那一盆?是不是很好养活,剪一段插土里浇浇水就能活的那种?
白芷看了她一眼,神色认真道:还是要用心打理的。
卫紫菀脸色一滞,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你在冷宫里还见过没有?
白芷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不过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只有老太妃那里有一盆,她说很珍贵。
珍贵的花,又好养活,种出来应该可以换不少银子吧。
卫紫菀抽了抽嘴角,目带怜悯地看着白芷道:老太妃怕是把冷宫里的那些个太阳花都薅下来种自己的盆里了吧。
可怜的小太监。
白芷放下手里的茶盏,总觉得这祸水的眼神饱含深意,她抿了抿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15章 15
卫紫菀勾唇,眼尾夹着克制不住的笑意:夫君可知,你口中的太阳花在寻常百姓家的屋檐墙角随处可见,并不是什么稀罕花儿。
怎么可能,老太妃说很珍贵说完,她忽然想起老太妃说这些话的表情,怀念又惆怅,与其说是花珍贵,倒不如说是花对于人来说有时候很珍贵,因为那代表了老太妃对于家乡的怀念。
白芷的眼神黯淡了一些。
不行,不能让这祸水看她笑话。
于是,她面色故作平静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这祸水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是已经有主意了?
夫君是一家之主,又掌管着所有钱财,如此重要的事当然是你来决定。卫紫菀眉尖微扬,话中似有所指。
又想攥着钱,又不想办事,想得倒挺好,她今天就要看看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呸,她们才不是一家人。
卫紫菀好整以暇地盯着白芷。
白芷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里面刚刚装进去两百文,还没捂热呢?
这个祸水一定是成心的。
不过既然要牛出力,就要让牛吃草,所以给一点钱意思意思也是可以的。
她凝眉犹豫了片刻,数出来十枚,道:这是十文钱,关于种田的事,你也可以提一些意见。
卫紫菀兀自摇了摇头,端起茶盏叹息道:哎,有点渴了,这山庄里的茶真不错。
死太监,小气又抠搜的死太监,十文钱,打发谁呢?
白芷暗吸一口气,又数了十枚出来放在桌上。
卫紫菀不为所动,继续品茶。
白芷捏着钱袋子,脸上露出肉痛的表情:你说要多少?
卫紫菀这才笑咪咪道:好说,把我的一百文给我,以后我们各自管各自的。
白芷沉默片刻,最终不舍得把铜钱一分为二,各自一百文。
卫紫菀见状笑意更深,她把自己那份收起来:人啊,一定要言而有信,以后不管是风险还是收益都五五分如何?
白芷脸上堆着笑,心底拔着刀,嘴里还要若无其事地道:好,就这么办,菀菀现在可以说我们该怎么办了吧?
卫紫菀勾唇:这第一步嘛
第一步该如何?白芷满眼求知欲地盯着面前的人。
卫紫菀抚了抚耳边的碎发:第一步当然是先去看看咱们那四亩地在哪了。
白芷:我*****想和这祸水拼了。
她狠狠地盯着卫紫菀,眸光里散发着危险。
卫紫菀柔笑一声,凑近道:夫君怎么脸红了?难不成在想你那本黑皮的秘籍,所以羞了?
白芷嘴角狂抽,冷白色的脸颊上染了一抹绯红,她哪是羞的,她是气的。
她迟早要和这个祸水拚个同归于尽。
是啊,为夫在想今天晚上就疼爱菀菀一番,好给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卫紫菀挑着眉笑道:好啊,奴家求之不得呢。厚颜无耻的死太监,以前是个半个男人尚且不怕你,如今都是女子,我倒要看你怎么疼爱?
厚颜无耻。白芷气结。
这个厚颜无耻的祸水,她早晚要早晚要早晚要和这个祸水决一死战。
卫紫菀抱着胳膊轻笑出声:奴家不及夫君,毕竟你还有秘籍可练。
白芷:一会就去把那黑皮册子给烧了,这个讨人厌的祸水,她们一定是八字相冲。
走。
卫紫菀看着怒气冲冲的人,下意识地问:去哪?
去看我们的那四亩田在哪。白芷咬牙,一字一句道。
两人出门,去找了管家,便被一个妇人领着出了山庄。
妇人四十多岁,是个寡妇,因为儿子在山庄里做车夫,她便一起到山庄里做长工,大家都叫她陈婶子。
陈婶子是个话少的人,听管家的意思以后就由她负责白芷和卫紫菀的起居了。
三个人一路朝西走,半个时辰后,就在白芷忍不住想问还有多久才到的时候,陈婶子停了下来:两位小姐,咱们到了,这四亩还没有播种的田地便是你们的。
白芷举目四望,片片田地中,有的土壤平整,似是刚刚播种完,有的则已经栽种了几寸高的树苗。
只有她们的四亩地长满了青黄不一的荒草,就像是等着她们来赶紧除草一样。
白芷上前几步,四亩地很大,一眼望去便知要费许多功夫,她用脚碰了碰地里的荒草,顿生退意。
她忍不住问道:陈婶子确定这就是我们的?
陈婶子低头应道:错不了的,是老爷亲口吩咐要留给二位小姐料理的。
见白芷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她又补充这地里的杂草要及时清理,不然等草种子都落了,以后庄稼长出来,少不得要经常除草,而且播种的季节就快过去了,入了冬就只能等来年春天再播种了。
白芷的视线落在四亩荒地上,老爷亲口吩咐?
她那个还没有露面的大伯父?确定不是故意为难她们吗?
她看向卫紫菀。
卫紫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来大伯父很是看重夫君呢?这是有心磨练还是故意为难?
白芷面色镇定了些:看来第二步就是先把草都除了。
这么大块地,她们真的行吗?若是赶不上播种,岂不是说在明年春天以前,乃至于往后更长的时间,都颗粒无收了?
卫紫菀看着面色逐渐恍惚的白芷,嫣然一笑道:夫君说得是,第二步正是除草。好多的草啊,她到底是做了个什么样的决定,真的不是来找罪受的吗?
是啊,要除草。白芷无知无觉地应了句,入目满是荒草,总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最终,她们满怀期望地来,各自恍惚地回。
次日天色刚刚亮,陈婶子就敲响了她们的房门,言说该去除草了。
陈婶子一看她们的装束,这哪是要去干活的?便好心道:两位小姐还是换身衣服比较方便。
白芷依旧是一身雪青色长袍,她喜欢雪青色。
卫紫菀则还是一身月白色襦裙,她喜欢月白色。
可她们这样穿着明显不适合做农活。
最后两人都去换了一身灰色的短打,过后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各自目露嫌弃。
再一次站到长满荒草的田地前,白芷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她看了眼没有动作的卫紫菀,咬了咬牙弯下腰,一棵一棵地拔起草来。
卫紫菀顿了顿,也学着白芷弯下腰,这个死太监可以做的,她没理由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一下错字,周四见,抱紧紧)
第16章 16
陈婶子站在田头默默旁观,少庄主有吩咐,这两位主子干活,下人不得帮忙。
不出半刻钟,白芷站起来伸了伸腰,只觉得酸痛不已,两只手掌都泛着红,掌心和手指也染上了荒草的颜色。
一旁的卫紫菀也站了起来,两两相望,俱是满脸生无可恋。
大约一个时辰后,白芷已经毫无形象地坐倒在田埂上,看着才拔了那么一小块地,怕是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她忍不住望了又望,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为什么要投奔大伯父,为什么要种田?
她甚至忍不住思考,现在拿着那一百文离开行不行,一百文,不行,连客栈都住不起,难不成要露宿荒野吗?
她又看向同样瘫坐在田埂上的卫紫菀,目光相触,两人诡异地感知到了对方的心声。
这个死太监这个祸水,莫不是想携款私逃吧。
傻子,一百文能顶什么用。
两人各自鄙视了对方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然后对着满目荒草,一起发愁。
两位妹妹这是怎么了?
随着这一声呼唤,两个人都抬起头看向了田边。
二姐。
来人是白萝,白芷和卫紫菀虽然累得不想站起来,但还是要起来行礼问好。
白萝长眉微挑,语气惊讶道:两位妹妹何至于此,为何不去寻头牛来?
寻头牛?让牛吃草?白芷险些要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靠牛来吃,这四亩地要找多能吃的牛啊,关键是牛吃草会把草连根拔起吗,别到时候又要返工啊。
白萝低笑一声,面含嗔意:白芷妹妹真会说笑,寻牛来当然是让它拉犁了,届时土地松软,无需用力就可以把草轻松拔起,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白芷眼睛一亮,好主意!
她忙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谢:多谢二姐指点,我这就去寻头牛来。
白萝含笑点头,然后看了眼面色始终平静的卫紫菀,得体地告别。
转过身去,她脸色一沉,心底开始猜测起白李的用意,大哥为何会放任这两个人不管,看着像是真要她们靠自己耕种的样子。
还是说这是爹爹的意思,她想到和大哥眉眼间有些相似的白芷,难道说爹爹真的有一个弟弟远在京城?
不管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大哥和爹爹的安排都太反常了,堂妹?看来要好好观望一番啊。
卫紫菀打量着白萝的背影,身材高挑,长眉高鼻,不管怎么看和白李都没有相似之处,反倒是瘦削一点的白芷,眉眼精致间有些白家人的影子。
而且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位白萝白二小姐的态度有些奇怪,表面上带着善意,可眼神里却满是防备,看来这太监的大伯父一家不简单啊。
卫紫菀思量了片刻,又席地而坐,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逐渐往南,她才远远看见白芷拉着什么正往这边走来。
待到走近了,她才认出来这是犁车。
牛呢?卫紫菀满目疑惑,不是去寻牛吗?这个死太监怎么只拉了犁车过来。
白芷一听险些泪流满面,她这一路把犁车拉来容易吗,胳膊和腿都快累断了,结果这个祸水只关心牛!
她勉强笑笑道:牛要花钱雇才行,五十文一天,咱们哪用得起。
五十文一天太贵了,她舍不得,所以就只把山庄里免费的犁车拉来了。
卫紫菀扶额,而后深呼吸两下才道:我们可以每人分摊一半啊,难不成你要自己来拉犁,等一下,你不会是觉得我不会出那二十五文吧?
白芷翻了个白眼,并不想开口说话。
卫紫菀:这太监竟然真是这样想的,她是那种人吗?
白芷若是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一定会回答:你就是。
两人干瞪眼片刻,白芷把牛车拉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跟我一起拉。
卫紫菀咬了咬唇,走过去站在另一边,两个人闷头用力。
犁车纹丝不动!
她们对视一眼,然后又一起使劲。
犁车稳如泰山!
卫紫菀仰头望天,然后恨恨道:我们每人出二十五文,现在就去雇一头牛来。
白芷点头,是她高估自己的力气了。
眼看着就要到正午了,她们干脆决定先回去吃午饭,下午再行动。
用过午饭又歇了一会,卫紫菀拿出二十五文铜钱递给白芷,在白芷伸手要接的时候,她又把钱收了回来。
白芷看着她,没好气道:怎么?不舍得了?你觉得自己能拉动犁车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