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觊觎(重生)——高数真的好难学(9)

    作为重生了的人,他自然要找准机会来报答宋家。
    宋长谦没应秦意的话。
    烟一点点燃尽。
    吸烟室里有些安静。
    突然,宋长谦开口:秦意,你说,有没有人会重生?
    秦意笑了一声:不知道,或许有吧。
    宋长谦也笑了一声,拍拍落在膝盖上的烟灰:不说胡话了,走吧,回去了。
    嗯。
    .
    殷舒三人没有多留,聊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宋景明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寝室。
    最近在外边儿吃饭的频率有点高,姜云白的钱包有些承受不来,于是他打算顺路买一些菜,自己在寝室里做饭。
    他和那几个小少爷不一样,从小就学会了照顾自己,所以做饭自然是不在话下。
    小姜。殷舒碰碰他的手臂,介意多我一个吗?
    姜云白有些意外:不介意,你想跟我一起在寝室做饭吗?
    殷舒点头:但我不太会,不过我可以学。
    行。姜云白说,你不会也没事,我会。想吃什么?
    那我们一起AA买菜钱吧。殷舒想了想,想吃糖醋里脊,可以吗?
    可以。姜云白说,秦意呢?他想得简单,秦意一般都是和他们一起吃饭,既然殷舒也要在寝室里吃,那他肯定不能冷落了秦意。
    秦意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回应着:我都行,不挑食的。
    姜云白于是斟酌了一番,随后选了一些鲜肉和蔬菜。
    他们回寝室的时候碰巧遇见宋景明离开,对方看见三人手里拿着的菜有些惊讶,但没说几句话就匆忙地离开了。
    姜云白在小厨房里忙碌,殷舒在一旁学着洗菜。
    一顿饭做好,三个人围在餐桌上吃饭。
    吃完,秦意老老实实地去洗碗。
    殷舒躺在沙发上:小姜,你手艺真不错。
    姜云白没说什么,只笑了笑。
    殷舒知道他家里的大概情况,所以没问,反而是转了转眼睛:既然你做菜这么厉害
    什么?姜云白问。
    不如煲汤送去医院,给宋妈妈和宋长谦尝一尝?殷舒说。
    姜云白顿住,而后红着耳根,结结巴巴地说:为,为什么我要煲汤给他们他低头,抓着手指,宋家不是请了阿姨吗?又不缺人做饭,再说了,请来的阿姨肯定比我做得好。
    殷舒: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第16章
    姜云白起初是没想过自己煲汤送去医院的,但架不住殷舒在自己身边轻飘飘地念叨,再加上自己心里也按捺不住。
    几天后,他上完课便和殷舒一起直奔菜市场。
    想好煲什么汤了吗?殷舒问。
    姜云白:想好了。
    行,那咱们今天把菜买了,明天送医院去?
    我们先买菜,然后你把东西带回寝室,我回家里一趟。
    殷舒停住脚,脸上的表情有些警惕:你回家做什么?
    拿砂锅。姜云白说。
    算了,别回去了,我们重新买一个。殷舒说,懒得回去。
    姜云白想了下:算了,我还是回去拿吧,用惯了家里那个锅。
    他想,自己拿了锅就走,总不会碰见那个人吧。
    殷舒说不动他:那我陪你一起。
    姜云白见自己朋友一脸坚持,只好松口让殷舒跟着自己一起去。
    两个人买好了菜,便往姜云白的家里走去。
    姜云白是本地人,父亲不疼,爹死得早,家里条件不怎么好,但好在他不肯虚耗时光,拼了命地学习,最后考到S大。他从高中开始便趁着自己的空闲时间做兼职,端过盘子、当过网管、卖过衣服,甚至连清洁工都做过。
    他拼命地学习,努力赚钱,就是想要获得独立,想要趁早逃离自己的原生家庭。
    可即使是这样,姜云白也没有做到完全独立。
    即使自己考上了S大,暂时离开了那个家。
    他那个不争气的父亲总是会给他发短信。如果姜云白不回短信,他就打电话,也不管姜云白有没有在上课。
    直到拿了钱,他才会停下自己的骚扰。
    这也是姜云白手机大部分时间保持静音的原因。
    姜云白的父亲叫姜启国。
    一个无能、贪婪的男人,年轻的时候娶了是第三性的姜爸爸,一开始还能掩盖本性,但结婚时间长了,孩子出生了,他便暴露出自己的嗜好。
    姜启国爱赌,可家里没钱,他只好去别人手上借,去赌场赊账,到了后来甚至还认为自己爱人藏钱不想让他发现。
    姜爸爸确实藏过钱,那时他的身体还不错,还能打工,于是偷偷摸摸地把工资藏到床垫下、衣柜角落、橱柜柜底。
    他试过反抗,但第三性的体质注定了自己打不过强健的姜启国。反抗换来的便是变本加厉的暴力和恶毒言语,姜爸爸不敢再藏钱,只好任由姜启国把钱拿去霍霍,抱着年幼的姜云白默默落泪。
    小姜云白一天天长大,学会了走路,学会了写字,学会了理解父母之间的交流。
    那时的姜爸爸身体变得很差,他知道自己病了,但家里没钱,没办法治,只能一天天地拖着。他看着坐在家里玩玩具的小姜云白,整日以泪洗面,嘴里不断重复着为什么自己是第三性,为什么要嫁给姜启国。
    这话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小姜云白的。
    姜云白不一定能听懂姜爸爸话里的意思,但能敏锐地察觉对方的情绪。
    从姜云白懂事起,他从姜爸爸嘴里听得最多的话便是身为第三性有多不公平。
    潜移默化是可怕的,姜云白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
    .
    殷舒,我上楼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很快的。姜云白把买好的东西递给殷舒。
    殷舒接过东西:好,先把手机声音打开。
    姜云白点头,转身跑上了楼。
    殷舒看着面前有些破旧的老楼房,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四周,如果姜云白的父亲出现,他会在第一时间给姜云白打电话。
    姜云白打开家门,刚走进去却不慎踢倒了门边的酒瓶。
    酒瓶倒地的声音让姜云白一时间汗毛竖起,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屋内的声音,又往四周看。除了他的呼吸声,屋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姜云白以为姜启国没在家,于是连忙跑到厨房里。
    他蹲下身子打开橱柜,一眼便瞧见了放在深处的砂锅。正打算拿出来,姜云白便被人用手臂勒住了脖子。
    好久不见,我的乖儿子。姜启国的声音响在他的头顶,真是稀客。搅了我的美梦,你打算拿什么来补偿我?
    姜云白掐住姜启国的手臂:松松手。
    那你给我钱咯,给了钱,我就让你离开。姜启国无赖地说,给了钱,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他往里看了看,别说是砂锅了,就连你的户口本,都给你。
    姜云白听见户口本有了反应,他咬咬牙:这是你说的。
    对。姜启国松开手,后退两步,这不是你想要很久的东西吗?
    姜云白喘着气:你要多少?
    六十万。姜启国说。
    你说什么?姜云白难以置信,我十八岁,我哪里来那么多的钱?你是不是疯了?
    姜启国增添筹码:六十万,给了,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姜云白抖着身子。
    说到做到。
    姜云白没说话,他用力地掐着手心,胸膛急促地起伏着,视线一抬,便瞧见了姜启国手臂上的几个针孔。
    一阵沉默。
    想好了吗?姜启国问。
    姜云白抖着嘴唇:你,先写一张字条。
    写清楚,我给你六十万,我的户口本就给我,我,我们断绝父子关系。
    姜启国出奇地爽快:好。
    他抓着姜云白的手臂,拖着人往客厅走。
    乱糟糟的屋子里到处都是垃圾,姜启国胡乱翻找着,好不容易找到了本子和笔。
    你写。姜启国把笔和纸递到他面前。
    姜云白握着笔,手有些不受控制地抖着,就在他快要落笔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收回手,接通电话:喂?
    姜启国一脸阴郁地看着他,嘴角的笑僵硬着,看着尤其瘆人。
    还没有找到砂锅吗?殷舒的声音传来。
    没,还没有。姜云白咽了咽口水,我,我这边还需要一会儿,我再找找看。
    随后,他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姜启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姜云白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好。殷舒似乎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被挂断,姜云白发热的头脑变得冷静一些,他放下手里的笔,似乎是在犹豫。
    姜启国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儿子迟疑的态度激怒了他,他猛地站起身,把姜云白的脑袋往桌上撞。
    姜云白,你是不是耍我?姜启国愤怒地说。
    姜云白撑着桌子想要反抗,却又被姜启国用力地按住。
    就在姜启国打算落下拳头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第17章
    从姜云白踏入那栋破旧的老房子起,殷舒就拉满了警惕值,他不停地观望着四周,还留意着房子内的动静,就怕姜云白发生什么意外。
    可姜云白还是出事了。
    他长时间不出现后,殷舒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正打算冲上楼,却被人用力抓住了手肘,随后又因为惯性,狠狠地摔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殷舒又惊又慌,正打算开口呵斥身后的人,却不想对方先一步开口。
    别慌。那人说。
    听见熟悉的声音,殷舒诧异地转过身:秦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碰巧看见你们了,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姜云白就跑上去了。秦意答。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来跟我说话?殷舒问,有些警惕。
    秦意摸了摸殷舒的头发,开口:现在先别说这些事情了,你先给姜云白打个电话,试探一下情况。
    殷舒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姜云白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就在殷舒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发现了对方的异常。
    虽然姜云白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但他颤抖的声音和匆忙挂断电话的行为暴露了自己的处境。
    殷舒不蠢,自然明白姜云白遇到了他爹。
    秦意,我要上去。他挂断电话,对身旁的人说。
    秦意点头,说:好。
    殷舒冲上楼,秦意紧跟在他的身后,殷舒凭借着记忆找到了姜云白的家。
    刚靠近,门外的两人便听见了一声巨响,随后便是姜启国的怒吼声。
    秦意见殷舒表情难看,似是要自己动手,于是他连忙一脚踹向大门,在殷舒动手之前先一步动作。
    操,他妈的,谁啊?姜启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姜云白自然知道屋外的人是谁,他想抢在姜启国前拦住人,却不想被对方用力踢了一脚,身体失去平衡。姜云白重重地摔倒在地,额头撞在茶几腿上,发出一声重响。
    是你的朋友?姜启国笑了一声,有些贪婪地说,那会不会是个有钱人?
    紧接着剧痛和眩晕袭来,姜云白手脚失了力,趴在地上起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屋内的恶魔走向门口。
    他张了张嘴,极小声地说着:不要姜启国不要父亲
    不要伤害他的朋友
    他已经很多年没喊过姜启国父亲,可如今喊了,也不能打动那个凶狠的男人。
    门外的殷舒不知道屋内的情形,但听见姜启国的话,气得呼吸都乱了,脸颊也涨得通红。
    大门被秦意踢得有些变形。
    姜启国见状又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脏话:我他妈出来揍死你个逼崽子!
    他打开家门,正打算破口大骂,却不想对方的拳头比他的嘴还要快上几分。
    姜启国没来得及发出声,便被秦意打得直迸眼泪。
    趁着秦意把人堵在门口,殷舒赶紧跑进屋内,入眼的便是躺在地上的姜云白。
    姜云白!他忙跑过去,却又看到对方额头上的血。
    殷舒抖着手,转头对秦意说:秦意,姜、姜云白晕了,他、他的额头
    秦意抽出姜启国腰间的皮带,把人捆住后,快步走到殷舒身旁,他一边观察着姜云白的伤势,一边开口安抚着殷舒:别急,别哭,我们马上送他去医院。他抬手擦掉殷舒脸上的泪,殷舒,不哭,姜云白会没事的。
    .
    姜云白在去医院的路上醒了过来,他抓着殷舒的袖子,说:殷舒,好疼我好疼啊。
    可能是伤口疼,也可能是心里泛疼。
    姜云白一哭,殷舒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便又开始流,两个人抱着一起哭成泪人,坐在副驾驶的秦意有些无能为力。
    三人很快赶到医院,秦意背着姜云白进了诊室。
    在诊室外等待的殷舒还有些惊魂未定,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诊室内,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出来的秦意用帕子一点一点擦掉他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抚着:没事的,殷舒。
    都怪我殷舒有些哽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让他煲汤,他就不会回家他抬手抓了抓头发,我、我就不应该同意他回家,一个砂锅而已,又、又不是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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