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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崽玩家[无限]——桃子灯(56)

    圆脸男生闭上眼睛回想,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专注地在纸上勾画。
    玩家们保持安静,生怕打断圆脸男生的思路。
    沙沙沙沙咖啡厅里安静得只剩下钢笔排线的声音。
    画好了。圆脸男生停笔,把本子推到中央:我印象最深的是古籍最后一页上面的女神雕像,可惜那一页被撕坏了,我只看到了残影。而且以我的画技,只画出了它的形,完全画不出它的神韵。
    本子上的女神雕像只有半张脸和上半身,她露出的半张脸完美无瑕,额头戴着由日月星辰构成的链子,眼神透着无尽悲悯。
    确实是令人过目难忘的一张脸。
    月伢问圆脸男生:想起其他内容了吗?
    圆脸男生沉吟片刻:我想起了写在女神像前一页的一行字。
    圆脸男生埋头书写:
    当黄色月光笼罩岛屿,失落的城市将浮出水面,虔诚的信徒愿意献出灵魂,只为唤醒伟大的神明。
    第66章 沉睡雕像(6) 轮回
    当黄色月光笼罩岛屿, 失落的城市将浮出水面,虔诚的信徒愿意献出灵魂,只为唤醒伟大的神明。
    圆脸男生默写出古籍上的一段话后, 看着纸上的文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我想起第一次看到这段文字时我的心情, 我仿佛透过照片上泛黄古老的字迹,看到了一座从水底浮起的庞然大物,在那上面有我们梦寐以求的艺术神殿。圆脸男生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很向往,脸上挂着痴迷的神情每次提及失落文明, 这些npc的脸上都会露出这种神情。
    你说这行字就写在女神雕像的上一页,月伢的目光落在那副残缺女神像上,声音沉沉:信徒不惜献祭灵魂也要唤醒的神明,指的是她吗?
    我不记得古籍的其他内容了,也忘了上面还有没有记载其他神明,没有的话应该就是指这一位女神吧。圆脸男生轻轻抚摸着女神像, 唇边浮起笑容:如果真的存在一位这样的神明, 为了见她一面,我也愿意献出灵魂。
    月伢皱了皱眉:神明不会掠夺生命。
    也许吧。圆脸男生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月伢问:除了这些,你还记得其他内容吗?
    圆脸男生摇摇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月伢没有放弃, 继续引导他:古籍上只有女神雕塑的画像吗, 还有没有别的画像?
    关于古籍的记忆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朦胧模糊,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圆脸男生捂住额头, 出了一脑门冷汗:我一回忆脑袋就疼得慌。
    月伢见圆脸男生实在太痛苦,也问不出别的线索,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今天暂时到这儿吧。
    月伢拿起画纸,打算收起来离开咖啡厅。
    圆脸男生忽然握住月伢的手腕,说话有些结巴:我、我想起来另一个插图了。
    月伢马上给他递纸笔:请画出来。
    圆脸男生脸色苍白,冷汗顺着脸颊滑到脖子上也顾不上蹭掉,专注地在纸上描绘。
    他很快就画好了,把画纸递给月伢:就是这个东西,我应该没有画错。
    画纸上勾画着一枚蛇形戒指,蛇身盘成戒环,蛇头紧闭着眼睛,像是这枚戒指的装饰。
    这是什么戒指?月伢问道。
    我觉得它下面有一行注释是什么来着圆脸男生捂着脑袋,努力回想。
    玩家们不敢打扰,耐心等他。
    圆脸男生猛地睁开眼睛,语气激动:我想起来了!这枚戒指是水下之门的钥匙!
    水下之门?庄焱眯了眯眼睛:这又是通往哪里的门。
    圆脸男生用手背蹭了下脸颊:我苦思冥想才记起这张图像下面的标注,这是我回想的极限了,我不知道水下之门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会通向哪儿准确地说,它都不一定存在。
    玩家们和npc的想法不同,他们知道这绝对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失落的城市将会浮出水面,月伢重复纸上的话,不紧不慢地说:古籍指引我们找到失落岛屿,这段话应该是预言,既然它指的是将来,这座失落城市现在还在水下。
    水下之门和水下之城庄焱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无法靠想象还原真相。
    红茶说:后面一定会有相关线索出现,到时候就水落石出了。
    雪茶轻声说:我们能从这些零散的线索和画面提前窥见失落岛屿的样子,已经是个意外之喜了,将来如果见到这枚戒指一定要拿到手,它很重要。
    月伢点点头,给圆脸男生倒了一杯水:喝点水缓缓。
    圆脸男生一口气喝了半杯水,脸色好了许多:抱歉,本来说好了给你默写古籍,结果只记得那么一点内容。不过你别担心,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我觉得教授不太会抽查关于古籍的内容。
    为什么?
    有一次我路过教授身边,听到他喃喃自语,说那本古籍很危险,他愿意一力承担危险,绝对不能让我们看到古籍原本。圆脸男生放下杯子,笑着摇摇头:一本书籍能有什么危险?也不知道教授怎么想的,不过他有个想法,应该不会主动抽查古籍内容。
    月伢垂下眼睛:一本书也可以很危险,假设它携带诅咒,或者能让人迷失自我、被控制思想等等。
    玩家们神色严肃,没有人认为月伢在开玩笑。
    圆脸男生干笑两声:你脑洞还挺大,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圆脸男生离开之后,月伢收起桌上的纸张。
    红茶说:没想到那个圆脸同学真的能给到那么重要的线索,这一波很给力。
    雪茶有些发愁:其实我从他画的女神雕像上感应到了不祥之气,那座岛上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月伢收好东西,发现趴在肩上的肥肥一直在哈气。
    他把肥肥拎到面前,肥肥耳朵都飞到了后脑勺,异瞳里满是警觉,一直吐着舌头哈气。
    月伢能明白肥肥在表达什么,它在示警,让他们快跑。
    月伢立即和同伴们说:快走,回房间!
    庄焱扫了一眼灵堂,发现咖啡厅的阴森之气在悄无声息之间变重了:午夜将至,留在外面确实危险,走吧。
    呼呼
    狂风袭来,渡轮猛烈晃动,吊顶灯的玻璃挂饰叮叮咚咚响,非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和各类用具随之倾斜,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噪音。
    怎么又晃了起来,海浪好像比上一次更恐怖了。红茶扶着固定的桌子,脸色变得难看。
    不过这一次,谁也没有晕船反应,也许是因为这一次没有人脸章鱼在胃里作乱。
    等渡轮平静下来再走?风声和浪声太大,他们沟通起来需要把音量提得很高。
    月伢看了眼肥肥,它趴在自己的怀里,依旧在哈气,肥肥有点着急。
    月伢安抚地拍了拍肥肥的背脊,语气坚决:不,现在就走!
    一行人艰难前行,离开咖啡厅后,月伢路过一扇小窗,一道闪电飞快划过云层,在暗夜中绽放,把厚重下坠的乌云和波涛汹涌的海面照得雪亮。
    轰隆隆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月伢的心跳猛地空了一拍,他的目光一直没有挪开,所以接着雷电的光芒清晰地看到,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骤雨拍打在窗户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月伢侧眸,问道:你们看到海上的漩涡了吗?
    庄焱点头:看到了,但是没看清楚,不知道在不在我们的航线上。
    雪茶说:外面雨太大了,我们什么也看不清,要换个视野更开阔的地方,这种程度的海浪,甲板上可能站不住人。
    一想起海上的漩涡,月伢就心生不安:我去一趟驾驶室。
    庄焱说:一起去吧。
    雪茶也觉得骤然出现的海上漩涡有些不祥,决定和月伢一起去驾驶室。
    [肥肥这么不安的样子很少见,我现在也有点紧张]
    [画面一直晃,我已经跟着晕船了,我可能也需要来一颗晕船药]
    [别提晕船药,我会想起那些恶心的人脸章鱼,我现在都无法直视章鱼料理了,希望它们不要再出现]
    [月崽的角角怎么还没有出现?每次月崽一长角,就会有buff效应了]
    同一时间,渡轮的某个房间里。
    年轻的男玩家站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在又一次晃动来临时,紧紧抱着洗手池,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他无暇顾及太多,自然也没有发现一坨黑色黏液从他的卫衣帽子里爬了出来。
    渡轮震动得太猛烈,洗手台又湿滑,男玩家好几次都险些脱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晃得那么厉害,等这阵动静停了赶紧出去吧 男玩家皱着眉抱怨一句,手指突然脱了力,被一股猛力甩了出去,背部结结实实撞上墙壁,传来一阵钝痛。
    好痛!男玩家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他伸手摸了一把后背,摸到一手粘腻:流血了?
    他把手放到眼前,看到一滩黑色黏液,面露疑惑: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有点眼熟?
    他脑袋眩晕,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发现那滩黏液动了,几条肥硕的触手从里面甩出,迅速包裹了他的脑袋!
    他倒在卫生间的角落里,脑袋被硕大的人脸章鱼完全裹住,求生的本能令他不停地挣扎,试图把人脸章鱼□□,但是这些触手已经钻进了他的皮肉里,拉扯令他变得面目全非。
    男玩家无法呼吸,无法呼救,连挣扎的声音都被这一场海浪遮盖得一干二净。
    没过多久,人脸章鱼彻底钻进他的身体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眸被黑色彻底占据,身上狼藉的伤口自动修复,并显露出一种病态的青白色。
    男玩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开嘴角,露出阴邪的笑容。
    渡轮的摇晃没有停止,他却如履平地,打开卫生间的门,飘出房间。
    房间里,室友正趴在床上,紧紧抱着床柱子减轻冲击。
    感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室友抬起头,对上男玩家的目光,室友疑惑地问:你怎么站得那么稳?
    因为
    男玩家俯身靠近室友,张开嘴巴,数条濡湿肥硕的触手从他嘴巴里钻出,食人花一般吞下室友的头颅。
    因为我不是人啊,嘻嘻。
    月伢一行人去驾驶室的路上遇到了麻烦。
    通往驾驶室的过道上,早就和他们分别的教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小男孩的父母,那对历史学家夫妻蹲在教授身边,正在翻找他的随身皮包。
    听到脚步声后,夫妻俩同时看了过来,月伢对上他们的目光,发现他们的眼睛变成了蛇一样的竖瞳,冰冷瘆人。
    地上有一片狼藉,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怪异,玩家们可不认为这对夫妻正在好心照顾晕倒的教授。
    你们在做什么?庄焱沉声问道。
    男历史学家没有回答,继续翻找皮包,从里面取出一本厚重的书籍。
    有手掌的遮挡,月伢没有看清这本书的样子,只能看到它青褐色的书皮和昏黄古老的侧面。
    出现在教授皮包里的古老书籍,月伢只能联想到那本承载失落岛屿秘密的古籍。
    历史学家夫妻为什么要抢教授手上的古籍?
    男历史学家拿着古籍站起来,竖瞳凝视着月伢,声音带着古怪的笑意:你约了我们今晚看古籍,忘了吗?
    我们来取回自己的书,等你赴约啊。女历史学家笑了笑,脸上有磷光一闪而过。
    月伢头皮有些发麻,有一瞬间他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两个人也不是两个鬼,而是两条巨蛇。
    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月伢现在更想知道真相。
    他怀疑过历史学家口中的古籍和教授的古籍记载着同样的内容,所以才约他们今晚见面,但是今晚变故太多,这件事情就被搁置了。
    没想到他们口中古籍是同一本这之间一定有古怪。
    月伢摩挲着指节,没有回避历史学家夫妻的目光:既然你们说这本古籍是你们的,那怎么解释它在我老师手上?
    男历史学家嘴边噙着一抹笑,眼神意味深长:你还不知道自己在一艘什么船上吧,这本古籍是我们从一位同事手上得到的,它是我们追寻失落文明的开端,也是这艘渡轮的开端
    慢着,妻子打断了他的话,她忽然靠近月伢,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拧起了眉头:你身上有我儿子的气味,你不久前见过他?
    [这都多久了,这个嗅觉真厉害]
    [不止见过哦,你儿子现在就躺在主播的摄像机里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每次看到这对夫妻,我的恐蛇dna就开始动了,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见过。月伢并不隐瞒。
    他在哪儿?女历史学家逼近一步,月伢感到一阵压迫感。
    肥肥此时十分敏感,立刻朝她露出尖爪,发出低沉的吼声。
    女历史学家有些忌惮肥肥,没有再向前,也没有示弱地收敛气压。
    感受过旅店老板娘的压迫感,现在这点压力算不上什么,月伢脸色不变,淡声回答:我不知道。
    他今晚和我们说出去玩一会儿,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们把渡轮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他,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他?女历史学家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月伢的眼睛,似乎在以这种方式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通往餐厅的一条过道上。月伢避重就轻,眼中露出些许不耐烦:既然他不见了,你们应该赶紧去找儿子,走的时候把古籍还给老师,不管过去如何,这本书现在不属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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