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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Alpha影帝后想去父留子——封落雁(18)

    他们那些啃食百姓血肉的官宦子弟,早就想割地赔款以求得大凉高抬贵手放他们苟活一世,到时候,盐城未必还是大晋的疆土。
    众人还是沉默。
    其实在座的没有人不清楚这个事实,只是他们从来不想承认,对着他们的最锋利的刀,就来自于他们背后保护的亲人。
    年轻将领声音越渐沙哑,可他的眸色却渐渐冰冷:现在要想保全盐城,就只有唯一一个方法
    姜疫!慎言!!沈问仿佛知道了他下一句要说什么,额头上的青筋猛跳,涨红了脖子猛地拍了一下桌案,打断了年轻将领的话。
    姜疫微微一顿,似乎也想起自己僭越了,嘴唇动了动,最终沉默了下来。
    好好好!!很棒!!!
    朱导脸上笑开了花,眼睛还粘在显示器上面的,这一幕演得很好,幸苦幸苦。
    众人却大多数都还没出戏,保持着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沉默,他们旁边的助理经纪人都习以为常,没有自作主张地上去打扰。
    许睡看得心里震撼,抿了抿唇,翻了一下自己手边的剧本。
    这些人的演技是真的很好,渲染出来的那种悲凉的气氛能把周围围观的人都感染到。
    朱导常常夸他有灵气,到现在许睡才真正意识到,他的有灵气也真的仅仅是有灵气而已,离傅时衍他们还差得很远。
    不过下一秒,他的那双杏眼就又重新明亮了起来。
    没关系,他的智商一直不错,给他一定的时间学习,他也能做到这种程度,甚至更好。
    不过,时间
    许睡的眼睛再次沉寂了下来。
    最多他的戏份结束,他就得走了,可能都等不到他的戏份结束,没准儿还要恳求朱导把他的戏份往前面挪一挪。
    毕竟他是可以等,但是小崽子可等不了了,傅时衍又不是蠢的,要是他肚子大了,那人怎么可能猜不到这崽子是谁的?
    许睡抿了抿唇,接着就身体一暖,一件带着Alpha信息素的黑色大衣轻轻把他拢在了里面。
    许睡愣了愣,下意识地抬眸去看,就对上了Alpha隐隐带笑的眼睛。
    是傅时衍。
    许睡都说不出自己心里面是个什么感觉,只是身体一僵,然后又下意识地重新垂下了眼眸。
    傅时衍的眼眸里闪过了一缕暗色,脸上却半点看不出来,甚至语气都如同往常一样懒洋洋的:怎么样?
    嗯?Omega的声音有些闷。
    傅时衍微微笑了笑,他们演得怎么样?
    许睡点了点头:很好。
    傅时衍还准备说什么,就听见另一边朱导招呼着他们开始,他看着刚才还神情恹恹的小朋友瞬间就精神了起来,够着脖子往前面看。
    傅时衍:
    准备开始!
    房间里的气氛沉寂得近乎就要凝固,外面的风声吹得有些像是边关夜里的狼嚎,房间里的火盆偶尔发出一声咔擦的声音。
    终于,一名壮猛的将士倏地站了起来:俺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迷,俺只知道俺们将军苦站濒死的时候都没有说过一个退字!!
    俺们将军现在不过是重伤躺在了床上,要是他能睁一下眼睛,也绝对不会准许俺们为了这几条性命,像他吗丧那啥玩意儿的狗一样被吓得扭头就跑!!!
    他把手边的铁斧一下甩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下陷的坑:你们这些熊龟孙,既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我老驴就不怕,反正就是烂命一条,还不如为俺们将军拼上一把。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让俺们多杀几个大凉阉人,涨涨我大晋小子的士气!!
    他说着就要拎着斧头往外面走,还一边大笑着:大凉鳖孙,你驴爷爷来送你上天!!
    众人要被他吓死了,赶忙纷纷从位置上跳起来去拉他,沈问更是一边拉他嘴里一边骂:你他娘的要找死就算了,换个时候作死行不行?你手底下那么多兵,你他妈的现在要是往城门口一站,你吕家祖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估计夜里就要从东北赶过来梦里勒死你算球!!!
    他们乱成了一团,姜疫坐在角落里神色很淡地挑了挑灯花,突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几声很浅的咳嗽声,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向了门外。
    非常好非常好!!!大家状态不错!!
    朱导拧开了保温杯的瓶盖儿,喝了口水:我们是先休息一下,还是继续往后面走?!
    众人相互看了看,最后一位老前辈站了出来耸了耸肩:继续吧,我这把老骨头都热起来了,别休息了待会儿过了气儿。
    朱导笑了笑,朝着许睡这边招了招手:一会儿你不用紧张,这一段戏感情单一是比较好演的,你正常发挥就行了。
    许睡抬眸朝着他乖巧地笑了笑,转身把身上的大衣脱了还给傅时衍,他才跟着机子往外面走。
    好了,演员准备Action!!
    姜疫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哥?!
    房间里顿时安静,众人保持着刚才乱做一团的动作跟着看过来,就见穿了一身灰色长袍,脸上就没几分血色的少年站在门口。
    他应该是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就赶过来的,一头乌黑的长发都没来得及竖起,他身上满是倦色,嘴唇却抿成了一条直线,虽然他清瘦得像是会被风吹走一样,可远远地看去,这人就像是一把立在风雪里的长剑,锐气逼人。
    他还没说话,众人就像是被家长逮到作乱的稚子,乖巧地松开了相互拉扯的手,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景榆轻咳了两声,还没说话,就远远地听到身后婢女白瓷的声音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公子公子,外头风大,你好歹围一件披风公子!!
    他不做声,屋子里的一干人也不敢做声,个个都恨不得把自己呼吸也憋住了。
    于是,偌大的宅子里,一时间就只能听见白瓷清脆的越来越近的声音。
    白瓷终于追了上来,看到屋子里的场景也见怪不怪了,瘪了瘪嘴就自顾自地给少年披上了披风。
    等她又走了之后,景榆才慢慢地走了起来,站到了主桌旁边的位置,声音很淡:闹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着不敢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刚才要闹着出去打一架的粗壮将领才像个小媳妇一样地站了起来:那个先生,这群龟孙都怕他大凉想当逃兵,俺老驴不怕,先生,让我出城门迎战,给他们大凉一个颜色看看!!
    他说到后面兴奋起来,把自己的斧头舞得虎虎生风,可景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身体就猛地一僵,失去控制的斧头差点怼到沈问的脸上。
    吕将军不说话了,黝黑的脸上隐约还能见到几分委屈,他憋了憋,实在没忍住,嚷嚷了起来:先生,俺老驴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就你和俺们将军,俺们将军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的,眼睛都睁不开先生,你不会也和这群龟孙一样,想避战吧?!!
    众人没忍得住眼睛抽了抽。
    无他,实在是没想到这憨货这么贱的,他们就是逃兵,到景榆那儿就成了避战。
    不过纵使他们心里面嘀咕,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反而个个都眼巴巴地看向了主桌旁边的少年,等着他拿主意。
    不避。
    少年的声音很淡,但却让房间里的将士都听得清楚。
    众人顿时像是安下了心,脸上纷纷露出了点笑,但是没一会儿,沈问又微皱着眉看向了他:可是我们的补给
    少年低低地咳了几声,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但是在座的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说的话:我会发檄文,广集天下米粮物资。
    他这话一说,却没几个人高兴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沈问被推了出来,一脸茫然地问:那个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檄文,向来只有朝廷才能发啊。
    这意思他吗不就是要造反吗?!
    封述那批都还没醒呢,他媳妇儿这么狂?!
    景榆淡定地一批:是。
    沈问:
    他吗表现得这么淡定,衬得他就像是个没见识的煞笔一样。
    可这玩意儿谁他娘的淡定地起来?!
    沈问环视一周,闭嘴了。
    好吧,这群憨货根本不知道这他娘的意味着什么,就盲目崇拜封述他们狗夫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跟脑袋拿来做摆设的一样。
    行吧
    反正他脑子也不如景榆,跟着干就完了,说不定还能混上一个从龙之功呢?!
    那沈问努力表现得淡定:封号呢?
    景榆淡淡地勾了勾唇,眸色却冰冷得渗人:凉州王。
    沈问:
    众人:
    只有吕将军那个憨货高兴地拍起了手:这名字不错,好听!!!
    沈问都想把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丢出去!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了一遍:真用这个啊?
    景榆淡定点头。
    沈问:行吧。
    这天下谁不知道大凉发家凉州,都城也叫凉州,这取名凉州亡,可真是又拽又狂,就差把大凉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了。
    沈问心道这波稳了,就是打不赢,也绝对能把大凉恶心到。
    先生牛批!
    景榆再次咳了两声,少年的声音哑得已经不成样子,咳到后面就只剩了气音,听的人心都要揪起来。
    终于止住了咳,他才稍微正色了些:我心知你们是因为爱惜手下将士们的性命,才想要放弃盐城,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因何守在在冰天雪地里,因何如困兽般被困在这边关?
    众人沉默不语。
    少年缓声道:我们,为的是身后的大晋子民!
    大凉军队恨大晋入骨,你们无人不知他们攻下一城便要屠城,我们守住盐城,守的不仅是盐城,你们带兵多年,比我清楚,一过盐城,身后万里平原,大晋将再也阻挡不住大凉的铁骑!
    众人咬紧了下唇,纷纷红了眼眶。
    隔了好一会儿,一个从一开始就在沉默将领低声道:先生,你说的我们都懂,但是他大晋皇帝昏庸无能,朝廷非庸才不用,我们又何必为了
    谁说的我们是为了大晋皇帝和朝廷?景榆淡声打断他:不管这朝廷是大晋,还是大李大汉大唐大明,我们为的,依旧只是身后的百姓。
    过!!!
    朱导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你们今天状态都不错啊,今天的任务提前就完成了!!
    特别是许睡!他忍了忍没忍住,跑过来用力得拍了拍许睡的肩膀:今天不错!!我以为你起码得NG个五六七八次的,没想到一遍过!!
    他用得劲儿大,许睡本来还没出得了戏,被他这么一拍人都差点被送走了。
    可转头看到他笑得开心,又忍不住地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道:是前辈们演技好,我就是被带进去的。
    说完,他又挨着给各位前辈道谢。
    傅时衍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朱导的手,后者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晃悠晃悠地走了过来,十分故意地问:诶,今天不是没排你的戏吗?你怎么过来了?
    傅时衍又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朱导笑得特别欠揍:许睡这小子真的不错,演技挺好的,你别说,要不是网上真找不出来他演戏的片段,我都要以为他被大导演调教过了。
    你小子不是挺狂的吗?没准备许睡以后能抢你的饭碗!
    他没想到,傅时衍听到这话半点都不恼,唇角扬起了个比他还欠的弧度:我很乐意吃软饭。
    朱导:
    算了,骚不过,撤退!!
    今天的任务超额完成,朱导高兴,又没有准备下一个戏份要用的道具,干脆就给他们放了一下午的小假。
    听到这个消息,片场顿时欢呼了起来,事实上,除开许睡脚受了伤,他们其他人这几天基本上都没怎么休息过,就连晚上都拍夜戏拍到凌晨。
    许睡也跟着他们笑,然后想转身去化妆间把妆卸了。
    傅时衍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的,看出来他的意图就走了过去:我抱你?
    许睡愣了愣,心里面像是突然从天边拖来了一团湿答答的乌云,他明亮的杏眼顿时就暗淡了下来,自己却半分没有察觉这些变化。
    他自然下垂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动了动,下意识地垂眸避开了傅时衍的视线: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了。
    傅时衍定定地看着他,没说话。
    他的Omega心里藏着事。
    许睡见他不吭声,心里顿时就乱了起来,他完全在这人面前站不住,几乎带了几分慌乱地左看右看,找到常挽星的时候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狠狠地松了口气:常哥!!
    常挽星听到他的声音转头来看他。
    小Omega十分僵硬地扯出了个笑:你扶我去一下化妆间。
    常挽星一看到他身边站着的人就懂了,什么话呢不敢说,只好扶着许睡就往化妆间的方向跑,等到转角他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已经被挡住了的时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常挽星都无语了:你不是说你能找个好的借口吗?祖宗诶,你看没看到,看没看到?!傅时衍刚才那眼神都像是要把我吃了!!!
    许睡被他逗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常挽星人都要没了,叭叭叭地继续讲:我她妈的我招谁惹谁了我?我还替他照顾他媳妇儿孩子了呢他这么看我?!!他有没有良心?!
    他没想到,他说了半天没等来半句共鸣,反而让面前的小Omega鼓着眼睛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闭嘴!
    他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
    常挽星人无了:行吧,真不知道你这又是什么情趣。
    许睡被他说得耳朵红了些,却又想到了什么,眸色再次暗淡了下来。
    常挽星:祖宗,你又想什么呢?
    许睡吸了吸鼻子:你说他吧。
    常挽星:啊?
    小Omega闷闷不乐地低声说:反正我就快要跟他没关系了,你说他呢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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