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丑——愚礼(12)
豆姑的丈夫点点头:今年我们继续好好干,争取依然高产。
对了豆姑,源封这边还能收到现成的陈米吗?我那朋友想扩大规模,到时候你们不仅可以卖自己的米,也可以靠帮别人卖米增加另一份收益。
豆姑丈夫很赞同:可以问问,如果有就估摸好斤数告诉你。
季岑:行。我想着是你们能别再将种地作为主要收入来源,太累了。先试着把代收点弄起来,以后坐家里就可以赚钱,我也就放心太多了。
还是我们龙龙,有头脑又会疼人。豆姑慈爱的看着季岑。
昨晚在醉酒肖明军的折腾下乔艾清没休息好,今天她没想去店里。打了电话给她那个学徒,让照看一下店。
戚衡出去遛狗回来没再看到肖明军便没多说这件事。
他跟将军也花了一上午补觉。
十一点多这娘俩才起来。乔艾清不知要做点什么午饭,就让戚衡下楼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鸡蛋,想炒个蛋炒饭。
戚衡兜里钱不知道够不够,正想问他妈要,乔艾清已把钱给放到了客厅茶几上。
那一沓钱少说也有三十多张,戚衡忍不住问:怎么这么多?
乔艾清从房间探身出来:吃完午饭去你干妈店里选个手机,我跟她说好了给你最大折扣。
戚衡揣起钱:你不说她也会的。
出狱后吃穿用度都还是乔艾清供给,这对戚衡来说很难为情。但他现在没任何收入来源,不得不先伸手拿。
乔艾清如同能感受到他心情一样,每次都是他还没等开口,乔艾清就主动给了他钱,且每次都只多不少,也从不会问他把钱花在了哪。
这点上来说,戚衡的自尊心受到了足够的体贴和庇护。
忍不住心情大好的戚衡看着将军可怜巴巴的也想出门,他便给牵上了。
在楼下超市选了十几个鸡蛋后他又称了几块散装桃酥,乔艾清最喜欢吃这个饼干。
因为两样都怕撞击,戚衡开单元门时便责令将军别往他身上扑。却不想门里面来了股力量将他拍的后退了一大步。
戚衡感受到了怀里装桃酥袋子受到挤压很想骂人,见闪出门的是他妈,忙叫住那根本没看到他的女人。
你要干什么去!
乔艾清脚上没停地回头道:你先回去自己弄吃的,我到派出所一趟,你肖叔让人扣下了,派出所给我打了电话,我得......
戚衡高声道:给你打什么电话!
乔艾清已经小跑了起来,完全不顾戚衡又说了什么。
昨晚能让肖明军进他们家的门已经是戚衡最大的容忍了,这会儿他能让乔艾清过去派出所领人才怪。
这肖明军果然是个垃圾,那么大个人了,还能被扣进派出所。戚衡几大步追上去拽住了乔艾清:你不许去,你别管他。
将军通人气的也横在了乔艾清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乔艾清停下来满脸愁容地看着戚衡:我怎么能不去呢,你肖叔肯定是因为你才被弄派出所去的。
戚衡跟听了天书一样:为了我?
派出所同志说了挨打的是个姓赵的小年轻,乔艾清急着语气说,都怪我,我早上随口跟他抱怨了下你被打了的事,他指定是找过去把老赵家的小儿子给打了......
哪里显着他了!戚衡气的听不下去,真他妈的无语!
不管怎么说,派出所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一趟我都得先过去。
那也不用你去,派出所怎么不给季岑打电话?戚衡将手伸进兜里后才想起他的手机报废了,他便问,你没有季岑手机号吗?
乔艾清摇头:我没有。
戚衡:把你手机拿来。
这个肖明军真是够了,自己遇到事不让警察联系自己外甥,偏要给他妈打电话,戚衡忍不了。
乔艾清看着戚衡在拨号界面快速按着键,特别意外。
戚衡将电话放去耳边时看了他妈一眼,答疑解惑的随口说:他的号码有规律,很好记。
张青辰对于这次进城很兴奋,知道他龙哥回来接他,两天都没睡好觉。他早早就把要带的东西打包好了。
季岑到那屋里一看,有三四袋子。他忙说:怎么这么多?
其实也不多,张青辰指着其中的两个袋子说,就是被子和褥子占地方。
你连被褥都要带?季岑翻了翻袋子后说。
我妈新给我做的,我得带。
尺寸跟你要住的地方不一定匹配,带了用不上还是累赘,季岑推开那两个袋子说,到了那边我会带你买合适的。
那多费钱。张青辰苦恼道。
哥给你买你怕什么。
张青辰做着思想斗争时,季岑的手机震动了。
季岑对待陌生来电总是很礼貌,特意柔和了声线接听:喂您好?
我他妈好你大爷。
啧,是戚衡。
季岑的礼貌立马失踪。他还没能解气的还个嘴,对方就继续道:赶紧去洋南派出所领你舅。
这通电话戚衡总共只讲了两句就挂了,第一句是上来就骂,第二句是满膛火药。
憋气和窝火在季岑胸口窜来窜去他暂时顾不上,他想不通的是肖明军怎么就进了派出所了。
而戚衡那个该嘎嘣一下瘟死的,竟多一点儿都不肯向他透露。
肖明军进了派出所,民警却没联系他,说明肖明军根本不指望他过去。戚衡能知道这件事,百分之二百是肖明军报给民警的家属联系方式是乔艾清的,戚衡不想他妈去才给他打电话。
肖明军还真是跟他断绝关系了。
季岑越想越气,他现在又不在洋南,他去什么去。
爱他妈谁去谁去。
016 # 冰释 暂时不想管了。
尽管给季岑打过了电话,戚衡也还是没能制止乔艾清到派出所去。
他跟他妈当街吵了一架,然后他就任凭乔艾清独自走了。
也只能这样,他总不能把乔艾清给绑回去。
小区门口看热闹的那些双眼睛,不知回去后又会怎么传他这个伤天害理的不孝子把亲妈险些给推了个跟头。
看什么看!戚衡踢了一脚路边的树。
很快地爷爷奶奶们就牵着各自的小孙子小孙女挪开了。
立竿见影,除了戚衡,一个人都没剩。
戚衡以为他够凶,其实是落雨点了。
这场今年的初雨毫无铺垫说来就来,戚衡感受到雨点后解开拴在树上的将军,拎起鸡蛋和桃酥也往家回。
肖明军替他找赵浩宇算账这事戚衡除了觉得肖明军碍事外,他多少还有发自内心的其他感触。
以前他校里校外挨欺负戚井合完全不管。他从没体会过有爸爸为他撑腰的感觉。
倒不是说他认肖明军这个后爸了,而是他觉得肖明军够傻。谁会为一个从没正眼看过自己的人强出头。
戚衡在屋里坐了会儿后拿上伞再次出了门。乔艾清没带伞,他怕她淋着雨。
所以洋南派出所他还是去了。
不说是过来领人的,压根儿不放行。戚衡只好违心的表达他是过来领人的。
门口工作人员对这理由熟悉。从大中午到现在,过来好几个领人的了。
被扣下的那两伙人大概七八个,领差不多了。
戚衡都还没进大厅,乔艾清就迎面出来了,身后并未跟着肖明军。
人呢?他将手里的伞撑过去问。
乔艾清站到伞下:人家说你肖叔是主谋,得多关一会儿。
戚衡:不是他们打电话让赶紧过来领人的么?怎么又不行了?
不太清楚,乔艾清略有无助的说,咱们做不了什么,只能听安排先等着。
季岑因为肖明军的事联系了洋南派出所的一个民警。是他大学室友的表哥,叫魏兴。
在魏兴的告知下,他才知道事情的具体情况。
没听到赵浩宇的名字前,季岑还以为只是偶然事件。
听到对方阵营里有赵浩宇后,他便整明白咋回事了。
肖明军这是给戚衡打抱不平去了。
至于为啥肖明军还要被多关些时间,是因为被送去医院的赵浩宇临时改注意想深究。
季岑给在医院的赵浩宇打了个电话,这才把事压住的。
赵浩宇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挨了打气不过想讹点医药费,这才闹到了医院去。一听季岑说领头的那个是他舅,便同意不再追究了。
因为是走的私了程序,所以这边才能尽快放人。真要是赵浩宇不吃季岑那一套追究起来,绝对要麻烦。
医院不需要去了,但欠赵浩宇的人情季岑得找机会补回来,毕竟人家等于是白挨了顿揍。不做表示说不过去。
肖明军这脑袋瓜子八成是凑身高的。
带着人去打人,要不是还能妥善进行解决。落下故意伤害罪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这他妈是法治社会,都想什么呢?
季岑不仅生肖明军的气,也生他那几个老哥们的气。他们不给肖明军助长气焰,这事出不了。肖明军绝不敢自己找过去。
接了戚衡电话后季岑最先联系的就是那几位叔叔,关键时刻却一个都联系不上。
好嘛,原来是都他妈被扣派出所了。
这他才不得不赶回来。
他终究只会在嘴上对肖明军狠心。
想起早上他看到肖明军他们几个的时候,那估计就是在密谋。
他当时真应该下去一趟,说不定几个老家伙就惹不了祸了。
跟上次回源封一样,季岑这次又是火急火燎走的。基本等于是开了一白天的车。
要不是回来路上有张青辰跟他说说话,他真怕他会疲劳驾驶。
回到长青后季岑将张青辰留在永利便急匆匆往洋南派出所去了。
西宾阴沉了一下午,刚雨过天晴没一会儿。洋南派出所附近没有停车位,季岑将车停在了对面小区后小跑着过马路。
躲避着路过车辆的时候,季岑就看到了派出所侧面墙根底下杵着几个人。
坐在墙根儿的乔艾清和她身边靠墙站着的戚衡在最左面。
三个看起来就不是啥善茬的有些眼熟的小年轻在最右面。
戚衡电话里一副他们不管的状态,这不也还是来了么。季岑明白肯定是乔艾清执意要来的。戚衡属于是心疼他妈才跟来的。
逆着太阳光站着的戚衡抬头看到季岑的时候,以他的角度,天边那道若隐若现的彩虹刚好在背着双肩包的季岑身后。这是认识,不然还以为是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
实际上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大忽悠。
戚衡眯了眯被光刺痛的眼,不满地问跑到了跟前的季岑:你他妈怎么才来?
我回源封了,季岑摸不着头脑,他怎么顺嘴就解释上了。他对戚衡继续道,跟你确认件事。
戚衡:说。
你事先知不知道肖明军要去打人?
我知道个屁。
那他从哪知道你被赵浩宇打了的?
我说的,乔艾清声音不大的接过话,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他会带人找过去。
是,这事除了肖明军,别人都想不到。
季岑没做停留,继续向派出所里面走。乔艾清起来跟进去后。戚衡收了伞也不得不跟上。
只允许一个人进去领人,乔艾清和戚衡自然被拦在了大厅。
季岑进去直接找的魏兴,魏兴很够意思,放下手边正忙的,亲自带他到拘留室去了。
季岑进去一看,就剩肖明军自己了,有凳子不坐偏坐地上,外加弄脏了上衣和脸上的乌眼青,看着怪可怜兮兮的。
季岑知道这时心软不得。
该骂得骂。
他站去铁栏杆前说:肖明军,你他妈可真出息啊。
你是不是脑袋里进马尿了?
就那么想上赶子给人家当后爹?
怎么想的呢,多大岁数了?还跟人家小年轻比划?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我他妈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季岑进来后劈头盖脸的一顿说,肖明军都蔫吧的听着了。
至于他到底为啥能弄出这事,季岑也琢磨透了。肯定就是显欠,这份情,戚衡不领还有乔艾清领。
也算是一手好算盘,打得他妈稀巴烂。
季岑越想越气,要不是魏兴把门关上了任他发挥,他肯定要被清出去的。他看起来太像是要把肖明军给吃了。
肖明军抬头看了看季岑:小岑哪,你还是先带我出去吧,我不想在这呆着了。
季岑上次看到他舅这副德行还是他九岁那年抱着书包坐在出租房里哭的时候,他舅就是这样用很无力的商求语气跟他说让他跟他回家。
该死的鼻酸来的不是时候,季岑深吸了口气:那还不赶紧起来,回家了。
签了字,交了罚款后季岑就带着肖明军出来了。
乔艾清见了脸上有伤的肖明军忙询问情况,戚衡在一旁很想把俩人扯开。但他视线扫了眼仍跟魏兴说话的季岑。
季岑没管,他就也别管了。
还不是他想管也管不住。
季岑跟魏兴说了好半天话才离开。
这事算是解决了。
季岑拽肖明军走的时候,戚衡也在叫乔艾清走。
四个人俩俩一个方向。
走出了几米远的季岑突然回了头:今天也辛苦你们了,一起吃个晚饭吧。
听魏兴说,乔艾清和戚衡在外面等了一下午。
人心都是肉做的,季岑没那么不讲道理,一码归一码。
戚衡先于他妈回道:不用了。
果然好心当成驴肝肺。季岑刚要说不用拉倒,显然肖明军不想这般草率的放弃,肖明军上前几步说:清姐,走吧,省得你跟孩子回去现做,在外面吃一口回去好好歇歇。
乔艾清想了想后点头:那一起吧。
戚衡现在真是管不住他妈。他又来了气,对他妈说:要吃你自己去。
眼见着戚衡头也不回的走,乔艾清面露尴尬之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季岑给了她台阶:你俩在这等我去开车过来。
肖明军立马向着乔艾清靠拢,他们站在一起低头不知说什么。季岑猜应该是对他态度转变的意外吧。
有时候,一件事想通就在一瞬间。
季岑突然可以试着接受肖明军和乔艾清的事是他在从源封回来的路上想通的。
经过这么多事,这俩人还能丝毫不改变的想要往一起去,感情基础是挑不出毛病的。
至于先前季岑不同意的点原本也就只是戚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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